“休了便休了,早知道她这么没有用,真何苦把假装把那花蛮儿杀了呢。”真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女儿不见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没用,而没有想过一下要去寻一寻。
唉,猗房,但愿你的母妃在天之灵能保佑你,自求多福吧。
【3】
她坐于铜镜前,镜中之人,身着淡粉色纱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分明。肩处用轻纱围住,白润如玉的双肩若隐若现。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
甩袖可见的、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皓腕上戴一只和田玉镯,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价值不菲。耳旁坠着一对琥珀耳坠,晶莹剔透。身披直拖至地的流苏,将青丝慢慢握在一起,绕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银簪挽住,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百合别上,显得清新俏丽
旁边的,是凤冠和霞帔,明日便是她与萧逝之大婚之日了,听说他为了能与她成婚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而且要给最高规格的成婚仪式。
记得第一次成婚是在一年半以前,那时候…
“怎么,又要成亲了?”
忽然,窗口一阵风吹来,烛火跳动了两下,便熄灭了,房中只有淡淡的月光,猗房警惕地转身,便见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立于她的身后,房中立即一阵冰冷的气息。
段世轩说话不算话
“见到本王很惊讶么,平南?”他从不叫她猗房,只叫她平南,有一次她问过他,为何只叫平南,他却是淡淡地说了四个字,“你管本王…”这个男人,别妄图从他的嘴里听到任何心里话。
“惊讶。”不想做任何掩饰,她直言,确实没有想到此刻,她的大婚前夕他会出现在此。从大郦到萧国快马加鞭也要一日的路程,她看过去,他的脸上果然有些风尘仆仆的气息,但依旧气宇轩昂,言语之间毫无疲倦之色。
段世轩依然是白袍,背着手立于她的面前,冷清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傲然独立,如邪神一般的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而她,已经不是素白,不若在他身边时那样,此刻她的身上已经有了些绚丽的颜色,身上也有了些贵气的饰物。
“还没有瞎?”
“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过来!”月光下,他向她伸出一只手,命令道。
“不过。”
段世轩没料到她竟然如此干脆地拒绝了他的命令:
“开始懂得反抗本王了?萧逝之教你的?”何时有人如此漠视过他的存在?
猗房转过身继续看着镜中,月光照在镜子上,虽没点灯,但房中的光线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的容颜,时光似乎是个最好的雕刻家,不论你是谁,它总能在你的脸上留下跟岁月有关的痕迹。
拿出梳子梳理那三千发丝,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她的周身仿佛有一团飘逸的仙气袅袅升起。
“回答!”他方才泰然处之的模样被她不发一语的态度激怒了,再次发问时,语气已经相当不悦,他不是一个有耐性的男人,但是她,却相当的有耐性,且不疾不徐。
猗房只从镜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白色的象牙梳继续梳着头发,将头发编好,拿一个钗子绾好。
她的一个抬头一个垂眸一个伸手都透露着无限的风情,虽是淡淡的,却有一股强烈的气息,段世轩一直站在镜后看着她,当她把头发弄好时,他却走过去,轻扯一把,那好不容易梳好的发又散落了下来。
猗房没有发火也没有气馁,再次拿起那梳子梳着头发,那象牙梳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柔柔的白光,当再一次梳好时,段世轩有一次扯落了。
再梳,再扯;再扯,再输…
他不停手,她便继续;她继续,他便不停手…
仿佛在较着劲看谁先说话般,他们的交流就在这一梳一扯之间默默进行着。
“把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通通给本王扔了,不适合你,很丑!”最终,第一个说话的人是段世轩,但是他一开口便是暴风雨一般的肆虐,扯过猗房,将她佩戴的和田玉镯、琥珀耳坠、银簪子全部都扯落了,扔在地上。
终于没有了,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了,她的身上没有累赘了,只有这般简洁的装扮才是她。
“他送给我的。”猗房任他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后,淡淡地说道,然后便弯下腰去要将那些东西,段世轩见状,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将她扯到胸前,逼她看着他的眼睛,她只将眸光停留在他的胸前,却不看他。
她好像记得,他那次便是让她刺了那里的,那一片血涌出来,颇为触目惊心。
发觉到她在他的怀里还在走神,段世轩被她如此忽略的态度激怒了,一把按住她的头,嘴唇就那样靠了上去,惩罚地蹂躏着她柔嫩的唇畔,她的双手在他背后挥舞着拍打他的后背,但是她那点力气给他瘙痒都不够,反而让她的吻更加深更加暴虐了,她只觉得整个嘴巴都要被他吃了去。
这便是萧逝之和段世轩的不同之处了,她若不愿意,萧逝之绝不会勉强她,而是默默地在一边等待,直等到她点头,然后便孩子般满足地笑了;而段世轩则不,他要的他便不许他人拒绝,拒绝也只会加速他的侵占。
过了许久,他尝到了她唇上的血腥才停了下来,他已经将她的唇吻破了。
“本王不许你戴那些东西,你若要…本王买给你便是…”话一出口,她惊讶地抬头,而段世轩自己也怔住了。
“剑断了…”他是否忘记那日他将那一柄长剑断了。
“今日之后,你我形同此断剑,王爷忘了?”明日便是她和萧逝之的大婚,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还和他纠缠。
“…本王就是忘了,如何?”狂妄如他,倨傲地说出,说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满是举世无双乖张。
“镇南王岂能说话不算话。”企图用这一点让他发怒然后离开。
“段世轩就是说话不算话。”
“明日便是我大婚,王爷还是请回吧,免得误会。”猗房明白,若再与他说下去,怕是又是一阵狂风暴雨,也许是她承受不起的后果。
“与萧逝之大婚,而后和他一起,为了你父皇与本王开战?平南,如此利用萧逝之,你的狠与本王并不相上下。”他来过她,将她压在她的婚床上,那婚床是喜庆的红色,两个身影交叠在一处,仿佛要开出一朵绚烂的花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么就做吧,做了就知道。还有,本王若要攻打萧国只消一挥手,萧逝之背约在先,为天下人所不齿!”
段世轩不再多言,再次袭上她的柔嫩,原本是要狠狠占有的,但是,在碰到她依然红肿的唇时,他却放轻柔起来。
不知是否因心中有怒气,他的大掌有着发烫般的热度,在她的躯体游移的时候,反而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因为她的身子永远不暖的。
扯上她的衣襟——
“别撕!”她握住他的手,若有人看见她这一声破碎的衣裳,该如何解释?仿佛透析了她的心一样,她话音刚落她的衣便被他撕成碎片,长手一挥,那碎片在房间悠悠飘落,有的落在铜镜上,有的,落在了他光裸的背上。
婚前的桎梏
“这伤口…”她抬头便见那日她用剑留在他胸口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疤,看起来很丑陋。
段世轩一把打掉她触上他伤口的青葱白般的手,“啪”的一声,她那柔胰上出现了一抹红。
“不用你管!”
“为何要刺自己?”这是她所不明白的。
“你若不拿本王的剑,本王怎会去刺!”
“那不是你的剑,是衍轩的…”
“你…”他再次气结,索性咬住她的锁骨,在上面咬出一朵美丽殷红的花来,又惩罚似的吻上她的唇。
段世轩的吻火热地足以燎原,如同星星之火落入了枯草堆,将猗房燃烧殆尽,她被毫不留情、肆意地掠夺着。浑厚的气息,浓浓的缠着猗房,让她差点忘记了呼吸,一身衣服,竟然被他剥了个尽,余留秋香色的肚兜。
“不…”她开口拒绝,但他的舌却滑入她的口中,疯狂的,一次次的探向她的檀口,一回回的与她丁香纠缠不清。
“从前,你不是不穿肚兜么?”邪恶的话,听不出是挑逗抑或是讽刺。
他的手已经将她的衣服全数褪尽,他用着足以将她揉进他身体里的力道抱紧她,她月白色的身子在火红的婚床上绽放,那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也被这房中暧昧的无边春色羞得隐藏了起来。
唇刷过他的颈间,在她的颈窝处流连,嗅闻着她淡淡的体香,他的欲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他将她压在身下,她根本就动弹不得。他的手从她的眼到她的眉再到她的锁骨,一路描绘着,一直到达她雪白的肚子上,双手缓慢地在她的身上摩挲,见她隐忍着不愿发出声音的模样,段世轩惩罚般地在她的肚子上咬了一口,她不禁痛呼出声,但这痛却伴着一种呻吟,他的手顺势滑入她的双腿间。
无论她如何挣扎,始终无法逃出他的桎梏。
热从腹间慢慢传导,控制着她的身她的心,她一直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一般的事情根本动摇不了她的心,但是他的侵略每次都似龙卷风,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呜呜…”想要避开,却被他一次次的紧缠,直至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了一点点,紧紧的扣住她的下巴:“平南,别忘了,你说过,要做我一辈子的禁脔,是你说的,是你自己说的!即便你嫁给了萧逝之,我仍旧不会放过你,你只能臣服在我的身下,你,听明白了么?”
最后,当他将她的身子引燃之时,他让自己置身于她的双腿间,两人顷刻间合为一体。
月亮已经隐了去,只剩淡淡点点的星光见证他们怒放般的盛开,那遗落在地的嫁衣仿佛在忧伤的哭泣,却对男人的霸道无可奈何。
良久,段世轩抽离了自己的身子,随手一挥,他白色的袍子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她也许注定要下地狱的吧,竟然在大婚前夕与他如此缠绵,但是为什么,她却在他狂风暴雨般的肆虐中找到了一丝曾经熟悉的感觉?
孤寂常游月下怅。怅惘处,思绪悠游。回望思量,雾茫茫,路漫漫。茫茫漫漫人生处,有什么是追求至死无悔也无怨的?孤独寂寞间惆怅,不在乎不在意便是最好的解脱。
勿使风无语,月无柔,憔悴了年华。
真正的悲伤无法以天来计算,它渗透在漫长的一生。
“服下它…”
段世轩起来,穿上袍子,扔下一个药瓶,第一次,他没有强迫她替他更衣。
那药瓶在她的脚下,闪着淡蓝的光,莹莹的,若有似无的。
“是什么?”
“…难不成你要带着本王的种嫁给那萧逝之?”
哦,呵呵,是那不孕药,以前每次都会吃的,当着他的面吃,他看着,不说话地看着她吃下去,看着然后推到一屋子的东西,拂袖而去。
这一次,她身上没有药,他倒是主动扔来了。揭开瓶盖却发现者不孕药跟从前的很不一样,以前的都是颗粒,而这一回是粉末的。
“一天两次,连吃三天,务必要吃,本王可不希望本王的孩子和那姓萧的活在一起。”
说完,段世轩昂首跨步走出了琴箫宫的门,一如来时那般狂妄,在这萧王的寝宫内,他到底是如何来去自如,全然没有一点偷偷摸摸之感的?
待他的身影消失,猗房撑着疼痛酸涩的身子起来,低头便看见他留在她锁骨处的咬痕,明日穿上那嫁衣,能掩的住么?
还是不能逃离他的桎梏是不是?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能阻止地了他?
拿嫁衣裹住自己的身子,火红的嫁衣白嫩的躯体,看上去也是万种风情,她常常是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魅惑的,因为不知道,所以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那风情便显得更加自然而魅惑了。
“把这衣服扔了,明日你穿这件。”
她准确去泡个澡,把属于他的味道全部去掉,因为他那强烈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时,让她有些慌乱的感觉,脚刚着地,便见他又反回了,手中拿着另一件嫁衣,一样的美一样的炫目一样是让人沉溺的血红。
“为什么?我与他成亲为何要穿与你成亲时的嫁衣?”
这件嫁衣便是当日她嫁给他时,他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脱掉的那件,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吗?
“你不会想知道的,本王何时说过让你心里好受的话,。”
“确实没有。”
“若你想要你父皇多活几日,明天就穿。否则,本王明日便可敢李正龙下台!”
将嫁衣扔在她的身上,他这一次彻底地离去了,房间里还充斥着他的味道。
“王爷,为何不说那药是…”
“滚!”段世轩将腰间的剑拔出,直指蓝禄的喉咙,蓝禄噤声了,而后他将剑掷出好远,一个跃步跨上赤兔马,朝北边奔去。
“吩咐下去,明日攻打萧国,本王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话语里是嗜血的味道,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那疾驰而却的身影里隐隐的落寞,便可见着春日里的凄凉。
“王爷?”
“直捣黄龙!灭了萧国,一切归我段世轩所有!驾~~”长鞭一挥,马儿疾驰而去
攻打萧国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漫长到她以为黎明永远也不会再到来了。昨晚待段世轩离去时,她便将身子泡在这木桶中。
一直泡,泡了一夜,直到暖水变凉,凉水变冰,身子也冰凉,直到被他咬破的锁骨处的皮肉已经被水浸的发了白。而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此刻也呈现枯萎死亡的姿态…
最终黎明还是到来了,日出的时候,有什么在风中踯躅,痴痴笑笑。人生如旅,亦哭亦歌,曲终人散时,不过是痛者自痛,伤者自伤。
而此刻的萧国皇宫内已经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景象,仿佛一夕之间,喜气洋洋,不管大臣们多么反对,但是当萧逝之执意如此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听命。整个皇宫乃至皇城,皆是一片沸腾。
天刚亮的时候,若奴和清乐,还有一大帮的侍女和女官过来了,琴箫宫里忙碌的声音响了起来,猗房坐在镜前任由她们忙碌。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黄花。
许是因为萧王大婚,昨夜还稍显寒冷的天气,今日已是暖意洋洋,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蓝得让人心神荡漾,蓝的让人生出对生活的美好向往。
萧王此次回来,便急着大婚,以往无论王太后如何催促,萧王均已朝廷政务繁忙为由拒绝,甚至索性微服私访,不在那宫中呆了,而如今,却愿意娶大郦国公主,原镇南王王妃,这不可不为是一件很让人振奋却又隐隐忧心的事情。萧王成亲是喜事,但是娶得女人却曾经和边疆火云邪神段世轩有过密切的关系。
不过,萧王爱她,愿意为她破任何例,愿意给她萧国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地位和荣誉,那些能使很多女人感到眩晕的疼宠。
“公主,怎么有两件嫁衣呢?”若奴去翻那嫁衣时,发现床上有两件,一件红,一件更红。
“哦,大概是…大概是…萧王拿来的吧…”她说谎了,说完时,脸便感到发烫,好在脸上涂了胭脂,没人看得出来。
“哦。”若奴疑惑地说道。
“那穿哪一件呢?”
“…那件吧。”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件。
“好的。”
猗房闭上眼睛,任她们将身上的衣服退去,换上那一件嫁衣,若奴却在帮她穿衣的时候发现她的锁骨处有齿印,她忍不住笑了,不过笑里有苦涩的意味,她爱慕了好多年的男人,今日起便完全成为别的女人的了,不过,她多么希望他幸福啊:
“没想到,我们的王,竟然也这般野蛮呢,呵呵…”
知道若奴误会了,猗房没有说什么,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这齿印是段世轩留下的么?
“若奴,将这红花剪成曼珠沙华的样式,贴在齿痕这吧。”此刻,她已经能断定他为何将齿印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了,便是要让其他人看到,然后她不自在地说谎,她从前从来不懂说谎,但是因为他,她已经说了好几次谎。
看来,说谎也是一种习惯。
“公主,看看,好美呢。”
猗房睁开眼睛,果然,是很美的。
铜镜里的人,樱唇红润饱满,柳眉弯弯,别具一格的是右边锁骨处的红色彼岸花,更显得风情万千。她的唇角总是噙着的淡淡的笑意,笑中含着淡然,那全然不在乎周遭一切的样子却让人有着疯狂的占有欲。一身火红嫁衣,鲜红夺目,头上的凤冠是金黄的,丝丝细珠垂下来,随着头摇曳开来。
而床边的另一件嫁衣却及,寂寞地蹲在角落,暗暗地哭泣。
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成婚,第二次穿嫁衣。第一次嫁给镇南王,是屈辱的开始;第二次嫁给萧逝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公主,王在外面,想见您。”
正当她沉溺在自己的遐思中时,萧逝之身边的一个侍女过来请她前去与萧王见面,按道理,成婚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相见的,此刻萧逝之这般迫切,难道?难道段世轩真的已经将她父皇赶下皇位了吗?在她还没有结集萧国的军队与他作战的时候。
猗房手提着嫁衣的一角,走了出去,却见萧逝之在琴瑟宫外背对着她,今日,他脱去了青衣长袍,穿的是一身红色,身板却显得更加挺拔了,英姿飒爽到近乎完美。
“王?”
“猗房,站着不要动!”
猗房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我就是想在真正成婚前来看看你,但是宫里的老人说,成婚前我们不能见面,那么听听声音总可以吧。”萧逝之的语气里洋溢着满满的兴奋同时又伴随着不安,他今日就要拥她入怀,疼宠她一生了。
这是真的吗?会不会到时待他解开盖头,看到的却不是梦寐已久的那张容颜?
“猗房何其有幸,竟能得到王的这般疼宠。”是了,就是他了,她跟自己说,想着便笑了。
“猗房,不要叫我王,叫逝之,我不是你的王,我是你的骑士,你是我的公主,我愿意为你打一个天下,也愿意放弃一个天下。”
“…逝之…”猗房迟疑了片刻,还是喊了出来。
“嗯。猗房…我先去准备了。”
“好,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