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呢?”纪然推门进来,看见旗翌晨正跟一个大孩子一样,跪在画板上涂涂抹抹,嘴里还念念有词。再看向李念,眸子里掠过些许诧异。那孩子安静地坐在一旁,居然听得很认真。
“妈妈。我们在画画呢。”
我们?纪然挑眉。那家伙给孩子施了什么迷药?
旗翌晨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要不要也来画?”
纪然不置可否地走到画前,看到那猴子身上的纪字,还有猎人身上的旗字,面部顿时发生隐性抽搐。忿忿地蹲下身,她拿过一只画笔,开始在猎人身边画起来。
李念看着她笔下的人物,直直摇头叹气。旗翌晨瞄了一眼,冷哼一声。“你的手还真是巧呢。”
纪然斜了他画的猎人一眼,扁扁嘴。“画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我的超人扁?!”
简笔画形式的超人,有着大饼一样的脸、硕大的S型字母和英勇无敌的腿,正一脚踹在猎人脸上。纪然得意地画完,满意地扔了画笔,正要起身。
“谁是你的超人?”旗翌晨忽然沉声问道。
力气一泄,纪然恍了一下,没站起来。李念在旁边童声童气地回答。“我。”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微微一笑,纪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咱们待会儿出去玩吧。你想去哪儿?”
李念张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妈妈。你不是不让我出去玩的吗?”
“…医生说你恢复得还可以,所以妈妈想带你出去玩玩。刚刚妈妈已经跟医生和护士长说过了。”
李念闻言放了心。“我想去游乐园玩!”
“好啊。”纪然牵着他站起身。“换件漂亮的衣服吧。病号服好丑。”
伺候着李念换衣服,穿鞋子,纪然冲着他眨了眨眼,使坏道:“念念。想不想玩骑大马的游戏?”
旗翌晨眉头一紧,脸色一青,不祥之感甚浓。
“让叔叔做你的大马好不好?”纪然继续撩拨。
李念半分胆怯、半分犹豫地望向旗翌晨,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他。
半晌后,旗翌晨不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一把将李念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
“哇。好高哦。”李念惊呼,跟着开心地笑起来。“妈妈。我可以看好远哦。”
纪然对旗翌晨浅浅一笑。“谢谢你。”
旗翌晨几不可闻地嗯了声,打开门带着李念出去了。纪然噙着笑,静静地走在他身侧。陈阿姨在门口处目送他们离开,直直感叹:要是那孩子有这个福分,他们三人该是多幸福的一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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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怡海嘉园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纪然看着躺在自己床上一只半人高的趴趴熊,愁容满面。那是投篮游戏的一等奖,在游乐园的时候,李念嚷着要的,旗翌晨便轻松地给他赢了回来。谁知道晚上回医院之后,他们俩男人凑在一块儿拼了几只军舰模型,李念就觉得毛绒玩具很娘,怎么都不肯摆在病房里,因此她只能拿走,想说转送给之前病房的女孩子。可是旗大少爷立刻冷着脸不让她送,非得带回家。
“以后我没来你房间睡的话,你就抱着它睡。”不知什么时候,旗翌晨已经站在她门口,手上拿着一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纸条。
纪然盯着他的脸半晌,确认了两件事。第一:脸上的神情是认真的。第二:嘴角勾起的弧度是不正经的。嫣然一笑,她悠悠地走过去,抽走了他手上的支票。“趴趴熊太占地儿了。更何况我习惯了抱我的兔子,抱它睡不着。”
旗翌晨轻哼一声。“每次你在我怀里都比我先睡着。你不也没抱兔子吗?”
纪然微窘,只可惜皮厚看不出来。“谁叫你体温那么高。我是热晕的。”跟着不等他反驳,便转移话题道:“旗少今天陪我们母子出去疯了一天,晚上回来不用忙工作么?”
旗翌晨径自走到她床边,自动自觉地坐下。“我想睡觉。”
轻轻一声叹息,纪然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老规矩。支票。做爱。走到衣柜前,她如往常一样将支票放进行李箱中,却发现今天的支票,尾数好像多了几个零。手一滞,再数一遍。100万?她诧异地回头。多写一个零如果可以理解为失误,那多写两个呢?
“除去这一百万,你还剩下两百多万在我手上。另外,家门钥匙明天会配给你。”
微微垂下眼睫,心思稍转,纪然娇笑。“看来旗少从陈阿姨那里打听了不少事儿啊。提早把钱给我,旗少是在同情我吗?”
“同情?”旗翌晨戏谑道:“看来不只你的手巧,你的脑子也很巧啊。我不是说过,商人是没有同情心的吗?”
纪然不解。“所以这支票是?”同情的眼神,她见得太多,已经不会再感动,反而觉得凉薄。
“奖励。”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在唇上印了一吻。“你拿了一手烂牌,却玩得很好。所以,我奖励你。”
纪然抿了抿唇。“不如旗少把剩下的钱一并奖励给我?”
旗翌晨轻抚着她的脸颊,慢条斯理道:“都给了你,我拿什么来要挟你呢?”
纪然扁扁嘴,将支票收起来。“旗少。我想把今天拍的照片拷贝到我电脑里,好不好?”
旗翌晨略微点了点头,转身去他房间里拿相机。纪然拿出笔记本,趴到床上打开电源。
拿来相机,旗翌晨趴到她身边,插上USB接口。纪然本想把相机里的照片都剪切出去,却被他阻止。“这里面有我呢。你都拿走,我看什么?”
纪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把你的单人照挑出来?”
旗翌晨横了她一眼。“我哪有单人照?”
“没有吗?”纪然不信,点开文件夹一张一张搜寻起来。
“这张照得不错。”旗翌晨冲着一张照片努了努嘴。
“哪里不错?你们俩一前一后,把我挤得跟热狗一样。”纪然扭头看着他。“我陪李念去坐旋转木马是怕他跌下来摔伤,你干嘛也去啊?”
旗翌晨面不改色。“我想坐就坐,哪需要什么原因。”
纪然勉强地牵动了一下面部肌肉。果然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都有这个通病啊。转过脸继续看着照片。“啊!我最喜欢这张。”在麦当劳餐厅,她和李念各自叼着两根薯条装海象,笑得好不开心。
旗翌晨看着此刻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最喜欢的照片里,没有他。“不看了。拷贝过去。不许剪切。”他冷冷道,跟着坐起身,避开电脑萤幕。
纪然背对着他,连续翻了好几个白眼,手上却迅速动作着,赶快把照片拷了出来。“喏。还你。”她把相机递还给他。
“你跟那个学生会主席为什么分手?”旗翌晨接过相机,冷不迭地问道,双目如放大镜般仔细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纪然脸色一僵,身体里隐隐有一种痛蔓延开来,却被她强行硬压下去,转为鲜血淋漓的艳。“旗少怎么关心起小的的私事来了?”
冷眼看着她瞬间的失神,旗翌晨暗自不爽,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拥有你的身体,可是你的心,似乎不属于我。”
“嘻嘻。被发现了。”纪然轻笑出声。“看在今天旗少尽心尽力地扮演念念父亲角色的份上,小的就免费告诉旗少如何拥有小的的心吧。”
旗翌晨皱起眉,抱起手,阴森森地盯着她,看她究竟能说出什么答案来。
凑到他眼前直视他,纪然微笑着,不疾不徐、字正腔圆地道:“我不会爱上不爱我的人。所以,旗少如果想要我的心,只能先把你的心交给我。至于我会不会把心交给旗少,就得看旗少的造化了。”
Chapter 32 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壮烈地一挥手~~让评论来得更猛烈些吧~~
PS:本章完~~ 今日更新结束啦~~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变以应万变。」
旗翌晨定定地凝神看着她,良久。纪然瞄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猜不出他的心思,只道他是在怀疑她的话,因此扁了个嘴,一脸委屈。“看吧。我就说你不信吧。亏我还说了实话呢,真赔本。”
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这丫头,果然狡猾得紧。倘若自己承认她提出的游戏规则,以后便不能再要求她的心属于自己,因为自己的心不属于她。倘若自己不信,就等于给了她说谎的借口。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精打细算的陷阱。只是,如果能够人为控制的,就不是人心了。“你还没有回答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避而不答么?果然是只老狐狸呢。纪然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笑得很平静。“不是分手。是他不要我。”
旗翌晨诧异地看了她半晌,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温柔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问:“他怎么舍得?”
微微一笑。“不知道。”懒懒地倚在他胸膛,她听着他的心跳。嗯。很好。越来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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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毕非烟面前正摊着很多本花花绿绿的杂志,看得津津有味,连哈喇子都快滴下地来。
“在看什么?”旗翌晨随便抽了其中一本。封面上赫然登着那晚他和裘蒂亲密相拥的照片,而错位的角度让他俩看起来是在热吻。薄唇一抿。Justin果然登出来了。
“旗哥。原来你有过那么多女人啊!”语气里半分羡慕,半分调笑。
“什么那么多女人?”旗翌晨不解地翻开杂志,每掀一页,眉头便蹙紧一分。
“你不知道吗?”毕非烟大吃一惊。“你周末都干什么去了?!这些新闻周六一大早就登出来了。难道你们没有被记者骚扰吗?”
旗翌晨一言不发,拿起桌上其余的杂志翻了个遍。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童话般的婚姻终是破碎,旗家太子爷难改风流本性等等。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Justin居然做了一个他的情史特辑,里面罗列了所有和他无论真假,只要是传过绯闻的女人,包括他们的照片和详细介绍。每段故事都说得有声有色,跟真的似的,其教育意义只有一个,就是风流男人不能要,趁早离婚好。
“旗哥。还是赶快安排一下吧。我怕纪然被记者围追堵截啊。”毕非烟见旗翌晨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一时着起急来。“虽说你们是假夫妻,但是被追着问丈夫出轨这种问题,总是很伤人的嘛。”
旗翌晨冷冷地扔掉手中的杂志。“不用。周末没有任何记者来骚扰我们。能同时控制多家媒体的,就只有Justin。他的目的在于让纪然认清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而不会给她制造麻烦。”
毕非烟诧异地盯着旗翌晨。“你是说Justin对纪然?”想到什么一般,他恍然大悟。“原来那本杂志上真的是纪然!”
“什么杂志?”旗翌晨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毕非烟埋在一堆八卦杂志里刨啊刨啊,刨了半天,终于刨出一本不起眼的小破杂志。“喏。你看看是不是。我看着不像啊。”
旗翌晨接过来,手僵住。其他人认不出来,他可是认得清楚。那封面上的女人,虽然戴着帽子墨镜看不清脸,可是那身衣服,那种神态,分明就是纪然。而她搀扶着的那个男人,明明白白就是Justin。旁边的标题里,有四个字尤其显眼:红杏出墙。
眉头半寸半寸地收紧,他机械地翻开杂志内页。大意如下:惊爆豪门丑闻!旗家少奶奶和传媒大王之孙外遇!周五晚上,两人着情侣装于各街区景点游玩至深夜,并一同回到男方住处。女方逗留大约半小时,且出来之时,着装和之前不一样,显然是云雨一番的结果。
砰。毕非烟清晰地听见,某人额头上青筋爆裂的声音。旗翌晨的阎王脸再现江湖。想起那天晚上他走出电梯,看见她坐在他家门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当时他的心底,竟缓缓流过丝丝暖意。没想到她不止对他说谎,还去了Justin的住处!常言道:酒后乱性。半个小时,要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越想脸色越阴沉,已经达到阎王他爸的程度,旗翌晨咬牙道:“毕非烟。立刻勒令该杂志社停止印刷和发行这本杂志,要求他们交还原始底片,否则后果自负。市面上流通的杂志立即高价回收,所有电视台、网站及数字媒体,凡是涉及这则新闻,一律要求停播,否则就等着收旗氏的律师信!”
毕非烟哆哆嗦嗦地上前一步,虽颤抖却仍是毕恭毕敬地道:“旗哥。Justin当天就已经搞掉那家杂志社了。市面上的杂志也都被他高价回收了。我这本是留下来好玩,想说他那么紧张,以后可以拿去耍他的。”
闻言,旗翌晨的眉头蹙得更加紧实。Justin向来对绯闻之事很无所谓,玩得凶不说,而且从不曾出来辟谣过。此次封锁媒体、搞垮杂志社、回收证据,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在掩饰,实际上却是在承认确有其事。不得不说,Justin的来势,比他预料得要狠。
见旗翌晨始终冷着脸不说话,毕非烟赶紧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旗哥。以我对纪然的了解,她跟Justin之间肯定是清白的。你知道现在的杂志社为了赚钱,什么事儿做不出来。那些记者别的本事没有,吹牛瞎掰的本事倒是个顶个儿的高,要不是版面限制,估计能出一长篇小说。你可别冤枉纪然了,啊?”
旗翌晨终于有点反应,回过头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是说我不了解她了?!”理智上,他知道丫头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否则不会在社会上混迹那么长时间,仍然还可以保持清白。只是在情感上,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怒气,只要一想到她跟Justin在街头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就恨得牙痒痒,再加上杂志上说Justin喝醉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对丫头动手动脚呢?!
“不不不。当然是你了解她。你跟她每天都在一起,你不了解她,谁了解她呢?我只是觉得自从你和她认识以来,脸上的表情丰富了很多,我想能让旗哥看中的女人,那一定不是庸脂俗粉,必定是品性高雅,所以才敢大胆那么揣测的。”毕非烟拍起马屁来,真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磕巴都不打一个。抬眼看旗翌晨,见他正瞪着某一个方向,一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冷酷表情,心里立即替纪然默哀了几分钟。T_T 对不起!都是他的错!
桌上电话铃音忽然大振。是董秘的内线。旗翌晨摁下免提接听。毕非烟乖乖地坐回位子,继续眼馋地翻着那堆杂志。
“董事长。您母亲来了。请问您现在方便接见吗?”砂糖一样的声音,却让办公室内的两人均是一怔。
毕非烟立即手忙脚乱地把桌上那堆八卦杂志往桌子底下藏。旗翌晨收起情绪,如常地应了一句“请她进来。”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她是不可能此时在此地出现的。他的风流韵事她都不爱管,看来应该是冲着丫头那则新闻来的。
推门进来,旗母穿着一身象征贵气的紫色套裙,戴着雍容高雅的珍珠配饰,脸上是庄重温婉的微笑,韵味正好。清冷的眼神略略扫过毕非烟,毕非烟浑身的汗毛便立刻起立站好。喉结微微牵动,他咽了咽口水。“旗哥。那个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撂下话后便脚底抹油以光速溜了。
旗母从手袋里抽出一本杂志放到桌面,不说话,只那么微笑着观察儿子脸上细微的反应。
旗翌晨淡淡地扫了那本杂志一眼。“妈想说什么?”
“你对这事怎么看?”旗母优雅地坐到他对面,脸上的笑容半分不减,却摸不着情绪。
旗翌晨浅浅一笑。“她只是送一个醉鬼回家。如此而已。”
“你相信她?”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惊讶。
旗翌晨微微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别管这事了。我会处理好的。”
脸上的笑瞬间消融,眉间聚起愁云,旗母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若是不维护她,我本来是不想管的。”
“什么意思?”旗翌晨蹙眉。难道刚才,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
“你愿意对璃儿放手,我很高兴。可是…”旗母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旗翌晨眼前。“我不希望你把感情放到你现在的妻子身上。”
看着那个信封,旗翌晨难得地犹豫了一下,跟着拿起来,抽出里面的纸,展开。是一份调查报告。关于纪然。
1、四年前,患有精神病的母亲误伤她之后,跳楼自杀。自那以后,她的精神状况出现问题,在心理医院治疗将近两年时间。
2、曾有过被警方拘留的不良记录,原因是有贩毒嫌疑,最后警方因为没有证据而将她释放。
3、在燕华大学就读过一年。期间生活作风不良,常和学校的富家公子混在一起,出入各种声色场所。
4、辍学后四处打工。每份工作的时间都不长,原因是经常传出和上司有染…
“如果不是你对她有好感,我断然不会找人去调查她,只等着你们离婚就好。”旗母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调查的结果,却是如此的出乎意料。”
注视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旗翌晨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轻叩,平稳而缓慢。如果没有料错,丫头左腰上的那道伤痕,应该是她母亲造成的。而之所以考上燕华却没有去读,恐怕也是因为那次事件。
眼神缓缓滑过贩毒两个字,眉头微微蹙起。虽说警方没有找到证据,可是丫头绝对干得出那样的事。那个孩子,比她的命都重要。如此用尽心机、费尽手段,不过是想保他一命,只是…那始终都是不由人的事。如果最后没能保住那孩子,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翌晨?”
收回视线,抬眼,淡淡道:“妈有什么想法?”
微笑。“在璃儿回美国之后,立即和她离婚。”
“我跟她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明年的七月合同生效,便正式解除夫妻关系。”
旗母摇头。“我要的是立即。”
旗翌晨顿了顿,挑眉道:“如果你是担心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会给旗家带来不良影响,那你大可不必。我早已经替她捏造了假的身份和经历。”
旗母神色严肃。“翌晨。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些有心之人如果要查,迟早都会查到这一点。到时候在舆论面前,你要怎么解释?你可以不接受商业联姻,你可以娶一个平民,这些我都可以由着你,但是,你不可以娶一个不良少女!你听好。我绝不能容许任何可能有辱旗氏的因素存在。那是你爸爸毕生的心血,我一定要替他守好。”
旗翌晨沉默。就算丫头的所作所为都是有苦衷,但是将来一旦被媒体发现,那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她那些晦涩的过去一定会被掘地三尺地挖出来,曝晒在太阳底下成为看客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果早一点放开她,对她的伤害会不会小一点?
见他有些动摇,旗母继续说服道:“你还记得你结婚的初衷吧。是为了拿回你爸爸的股权,为了让璃儿能心安理得地去结婚。现在你爸爸的股权已经拿回,眼下只要等璃儿回了美国,你的婚姻就完成使命了,何必要拖到明年再离呢?”
虽然没有想过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只是想等到腻的那一天再放她走,但是起码现在、此刻,他的心情是不想放手、不能放手。一旦放开,她就会像一条钻进海里的鱼,再也找不着踪迹了。就算是让她伤痕累累,在他还眷恋她的时候,她就不可以离开。
心头,忽然涌上些许悲哀、些许庆幸。悲哀的是,他能让她留恋的,只有钱。庆幸的是,他,有很多很多钱。第一次,他意识到钱的美好。以往他总是厌恶女人贪图他的钱,现在居然庆幸起来。微微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妈。这件事再考虑。”
旗母费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牵动了一下唇角。“那…好吧。尽快给我答复。”他陷得,似乎比她预料的还要深。要是再让两人这么相处下去,只怕后来他愿意离婚的几率会更小。敛下眉目略微思索,旗母微笑着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Chapter 33 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更新完~~ ^_^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她不是君子。她只是女子。」
把亲手做的点心放到饭盒里仔细地码好,纪然快步走出厨房。电视里,娱乐新闻正播着旗翌晨那一堆一堆的破事儿。微微扫了一眼,她拿起遥控器,郁闷地摁下电源键。娘的!怎么到处都在播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看电视了?!
拿起手袋拎起饭盒,她美滋滋地正要出门。昨儿个晚上旗翌晨给了她家门钥匙,今天是她光明正大出门的第一天。不过老天爷似乎不太眷顾她,门铃在此刻不识相地响起。
往门边的监视屏一看,那外面站得端庄的,正是旗翌晨他妈。微微叹了口气,她转身将饭盒藏在抽屉里再过去开门。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她来是为了哪般。“妈。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笑意盈盈,标准的好媳妇儿脸。特意挑旗翌晨上班的时间到此,看来是来者不善呐。
旗母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进屋。
“妈。您要喝点什么吗?”站在旗母身后,她脸上的笑意减淡,多了几许防备和审慎。
“不用。”旗母往沙发上一坐,那气势仿佛是太后要训话一般。
纪然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端出两杯清水来。将其中一杯递到旗母面前,她笑道:“妈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说不定待会儿会觉得渴呢。我这做媳妇儿的总不能礼数不周吧。”
旗母冷笑了一下。“纪然?”尾音上扬。
纪然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妇人,心里忽地涌上巨大的不安。
旗母脸上的笑,仿若夏日里绽开的一朵冰莲,美丽而森寒。“还是该叫你安景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