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柏然去取药。
友人坐正,看到他细心的给他递了水,以及药,只得接过。
“是因为阿萧吧…你和她见了一面,还为她挡了三轮车?”
他把他的心思全看透了。
“阿于又多嘴了?”
友人淡淡道。
“你说,你们这算怎么一回事?明明彼此牵挂着…”
“别说了。还是说说你问到什么了吧…”
友人打断。
他关心的不是那事,而是这事。
“之前,我们猜的没错。靳家果然有地图。不过,看得出来,阿萧对这事好像知道的不是很多,我问她,她一脸懵样。本来也是,这东西一向是传男不传女的。说不定他哥哥会知道的多一点。也许,我们该从这人手上下手…”
彭柏然说了大致的情况,并有了新的想法。
友人却摇头:“靳恒远这个人太复杂,身边又有一个季北勋。你不是说季北勋也在查,他是怎么一个存在,我们不了解,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那就再看看情况吧!”
彭柏然点下了头:
“最近我发现有好几拨人在暗中盯着靳长宁,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一些什么路数的?”
“好几拨?”
友人盯着问:
“你能确定几拨?”
“至少有三拨,也有可能是四拨五拨…”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暗中关注他?靳长宁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异常。正常上下班。休息时间,基本上是和萧璟欢在一起度过的?”
“那燕家那边呢?”
“除却在北京时见过一回,之后就再没有接触过。”
友人闭上了眼。
靳长宁和他妹妹肯定是相认了,认了,却没有任何反应,也没公开认回这个妹妹。
哎,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真是太叫人猜不透了。
624.624,单相思164,哎,你这是有多想怀孕啊…
靳长宁再次见到燕归城,在黄浦江边。
阳光很暖,北风却很凛冽,呼啸而过时,挟着怒吼声——暖意融融的江南终于有了冬的味道。
“给你看样东西。”
燕归城面对着船来船去的宽阔江面,递了一个牛皮纸袋过去偿。
“你自己看。几天前发生的事。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一下的。”
靳长宁打开,里头有一打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一个人,那是澜氏珠宝现在的负责人澜滨,要论关系,这人是他的叔叔。底下那几张上,还出现了靳名以及靳媛…
爷爷和妈怎么也被拍进去了?
最后一张是什么?
是一份文件的复印件。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
燕归城直直的盯着:
“没错,这对父女,瞒着你已经把大半个澜氏珠宝给买下来了。而你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他们呢,却在那里把澜家的产业收为己有了。而且他们自己并没有出面。
“有一件事,你根本就不知道,靳名在台湾一直有投资,这项投资的收益还很丰厚,二十几年来已经积累了不少财富。以前是靳名亲自打理的,如今是靳媛在打理。他们现在就是用这个公司的抬头入主澜氏的。
“你想不到吧,这两年,你帮着靳家赚了这么多的钱,吞并了那么多家小公司,最后自己家的产业也遭到了吞噬…
“澜宁,这种滋味,你觉得好受吗?
“到现在,你还觉得靳家是真心爱你疼你护你的吗?
“孩子啊,你该清醒一下了!
“至始至终,他们只是把你当作了赚钱的工具在随意使唤而已…”
靳长宁什么也没说,心里自有疑惑无数,但是,他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被激怒。
看完之后,他的神情和之前无异,装好,直视过去:
“燕伯伯,你约我见面,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燕归城看不透他:
“你这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心思怎么就这么深呢?
根本让人看不透。
“燕伯伯,我以前是干律师的,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当面对质。这件事,我会去查明白的。”
靳长宁这算是解释了。
燕归城无奈的摇头:“那你去对质吧!我找你,主要是想告诉你,很快,我们就能扳倒靳家的,不过,你得帮着我们做好一件事,这事就不难成…”
靳长宁问。
燕归城说了,靳长宁听得那是好一番心惊肉跳,脸色一点点就惨白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你以为做企业的,都能做到真正的清水吗?那是不可能的…靳名必须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买单…”
燕归城说得信誓旦旦。
萧璟欢去了医院,路上给靳长宁打了电话:
“你回家了吗?”
“正要回。”
“别回了,先到xx医院!”
“去医院干嘛?”
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呢?
萧璟欢咬着唇,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说:
“你先过来,我快到了。大事。见面说。”
“好,半个小时!”
医院停车库,萧璟欢坐在车里等了一下,等看到靳长宁的车到了才走了下来。
邝美云站在其后。
萧璟欢等着他把车停好了,过来后,自然而然就把手臂挂了上去。
靳长宁却把另一只手往她额头上贴了一贴: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其实是妈找了中医给我们瞧瞧,主要是调理身子,之前我妈不是给我哥和我嫂也看过医生吗?备孕嘛…”
说到最后,萧璟欢有点小小不自在。
靳长宁一怔,继而笑了:
“备孕?嗯,我喜欢这个词。”
他勾了勾她的鼻子:“那走吧!我的澜太太。备孕这件事,的确是大事。”
他促狭的冲她眨了一下眼,笑了。
该查都查过了,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老中医看着那些检查结果,给了一个结论说:“都没问题,备孕期间注意饮食,注意烟酒不沾,注意日常作息正常化,注意…”
说了好些注意的事宜,其实和没说没什么两样。
“可我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怀不上呢?”
萧璟欢很小声的问:
“我们一直没避孕…李主任…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坏了,所以才…”
李主任笑笑,瞄了一眼面前这对漂亮的夫妻说:
“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坏了?
“千万别给自己心理压力啊…
“距上一次流产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你的身体养的很好,健康的很。
“怀孕这件事呢,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挺难。你越紧张越容易影响正常的排卵…
“淡定点,不是才结婚嘛,慢慢来,自然而然就能怀上的…
“我跟你们说啊,吃了我开的药啊,保证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萧璟欢为自己的杞人忧天而讪讪的。
倒是靳长宁笑着道了谢:
“李主任,谢谢你啊,以后我们会注意的。欢欢这是因为我年纪都三十多了,才这么急的…其实不急的…”
“放心放心,会有的会有的…”
李主任的话让萧璟欢重重松了一口气。
出来时,靳媛坐了自己的车先走了。
“欢欢,我还真是想不到,关于生孩子这件事,你居然会这么着急,才这么两个月,你就急巴巴来查自己身体有没有问题了。哎,你这是有多想怀孕啊…”
靳长宁让邝美云开萧璟欢的车先离开,等人家走没了,他过去给太太开车门时,一把将她给搂住了,似笑非笑的看她在自己眼皮底下脸红起来,心下自是高兴无比的。
“欢欢,其实我觉得那些药,我们都不用吃的,你想怀孕,主要还是在我对吧,我们回去多练一练就可以了…”
嘴巴一下被她捂住。
“上车,回家了。在外你还顾着耍流氓啊…”
他笑,低头啄她的唇,左右看了看,扮无辜:
“没人。”
她瞪着瞪着就笑了。
“太太请上车。”
他风度翩翩的给开了车门,弯腰恭请。
她笑得灿烂,终于上了车。
他绕过去,坐上驾驶座,车子就缓缓驶了出去。
隔着两三个车位斜对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本田,驾驶座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靳长宁的妹妹郦洛。
燕归城和靳长宁见面,她知道,本来,她是想和哥哥见上一面的,有一些话,母亲让她叮咛一番——结果呢,他辞别了她公公之后,就接了电话走了。
行色那么匆匆,连她就站在他附近都没看到,她心里好奇他这是接了谁的电话,就跟了过来,结果,苦等了这么久,看到的却是他们恩爱的画面。
其实,她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哥哥可以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孩子,看到哥哥嫂子这么恩爱,她应该高兴的。
可问题是,这个女人,是萧璟欢,靳澜两家,结的恩怨,那是解不开的,哥哥是不能和这种女人过一辈子的…
但从哥哥现在的表现看来,他似乎在这个女人身上投放下的感情比她看到的要深的多…
瞧瞧,哥哥对着这个女人时,笑得多欢。
她狠狠的抓着方向盘,心头气不过啊!
哥哥这哪是在演戏,根本就早已弥足深陷,这样的婚礼一旦举行了,想让他离婚,可能吗?
她狠狠咬着唇,打了电话给燕归城:“喂,爸…我…求您一件事?”
“我哥他不能娶萧璟欢。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举行婚礼…他对萧璟欢根本就着了迷…我怀疑他说以后会离婚这种话,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们…”
语气是忿忿然的。
那边,燕归城淡淡一笑说:
“放心,他们的婚礼,举行不了的。”
625.625,单相思165,浮躁,因为她的睹物思人
从医院带回来的中药,都是分类打包好的,想要煎药,就得按着药方,把药草给分配好。
回到别墅,萧璟欢被母亲拉着去处理那些中药,先凑了一剂,找来药罐子,让人去煎着,剩下的,再细细的加以分配撄。
靳媛叮咛着女儿往后头该怎么调整身子时,萧璟欢心不在焉的,遭了她一记拧:
“什么事让你恍恍惚惚的?还在忧心怀孕的事?傻孩子,这怀孕的事吧…”
“不是这事。偿”
“那是什么事儿?”
靳媛甚是困惑的看她。
萧璟欢思量罢,终于问出了口:
“我就想问您,关于姥爷宝库里头那些东西,您都见识过吗?”
靳媛想了想:“保险箱里的那些,我没见过,保险箱外的,我都知道。你见过了?”
“姥爷怎么会不给您看的呢?”
“我又不是你姥爷。谁知道他想什么?”
萧璟欢马上蔫了,轻叹:
“既然您没见过,我问您也没用…”
“你的意思是说,你问的这些和里头那些东西有关系?”
“嗯,可以这么说吧!”
“不管有用没用,你先说说看,然后妈妈给你分析分析…”
萧璟欢转了几下眼珠子之后把姥爷说过的那些全给说了一遍…
适时,长宁从楼上下来,看到到妻子又提到了这些事,心下有点纳闷,不过没打断,只顾留在边上听着。
靳媛听完笑了,说:“肯定是为了轰抬价格故事编的吧…长宁,你说是不是?”
长宁不发表意见。
这事,是真是假,真没法判断。
萧璟欢眨巴眨巴大眼睛,托着下巴,来了一个转折:
“要是另外有不止一户人家也有这样的地图,您怎么看?”
靳长宁闻言不觉眸光暗闪,终于接上了话:
“欢欢,谁家也有那样的地图?”
“我今天见了彭柏然…你们想不到的,老彭家也有这样的地图,而且他还查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楚亦来的前女友薛筱玉薛家也有这种地图,并且,他有证据可以证明,薛筱玉的死,还有老彭父亲的死,都和这地图有关…所以,妈,您说的这一句,编的,貌似有点不成立了…”
紧跟着她把她和彭柏然聊天内容,一五一十全说了。
“所以,我想问妈的事是:二十几年前,靳家是不是遇上过很严重的危机?”
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重点。
“危机?”
靳媛回忆一下:
“没有啊…靳家自我接管之后,一直顺顺当当的,并没有大的风波啊?彭柏然和你这么说的吗?”
“妈,您仔细想想啊…”
靳媛细细又是一番深想,摇头:“没有。彭柏然肯定弄错了。”
可是,在萧璟欢的记忆当中,彭柏然几乎没有弄错的时候。
“彭柏然想见爷爷…嗯,我还是打个电话问一问爷爷,约个时间吧…”
姥爷也许会知道。
她抓起手机就拨打了出去,结果却是关机…
“怎么关机?”
她诧异极了。
靳媛忙拍了一下额头:
“哦,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和你说了,你姥爷姥姥都进山闭关祈福去了…这几天,肯定打不通电话…”
“闭关?今年年前这二老不是闭过关的吗?怎么这快年尾了,又进山?姥爷他们这信佛信得是不是太入迷了点?”
老爷子有一个嗜好,就是每年找一段日子进山清修,和庙里的老和尚,下下棋,念念经,打打太极,听听鸟叫…这段日子,一般是十四天到二十八天之间。
他们称之为“诵经祈福期”。
“本来是过了年才进山的,这不,年后,你们不是要结婚吗?这老俩口就琢磨了一下,说是来年的福早点祈,诚心一点,回来之后,就该操办你们的婚事了,到时哪还有时间跑出来溜达。”
萧璟欢趴倒在了靳长宁身上:“那我和老彭说一下,等姥爷出关了,我们再去找他问个清楚…”
重新竖起头来时,她把电话打了出去,将事情给说了一下。
彭柏然心里虽然急,但是,没办法。只能等了。
晚餐后,靳长宁去了大书房,靳媛正在忙,最近这个收并案,已要进行到紧要关头,作为集团的总负责人,她用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多。
其实吧,在靳长宁看来,这收并案,根本就不用做。
“哦,长宁,你来了…坐…”
靳媛在看各种评估资料。
“妈,这是您要的文件,我刚刚让人给送过来的。”
靳长宁将刚刚拿到手的资料递了上去。
“嗯,回头我细细再看一遍…”
靳媛接了过去。
“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您这么热衷于这个案子呢?其实靳家的酒店规模已经够大,多做这个收购案,成功了,只是锦上添花,要是失败了,就会给带来高风险…何况,你现在已经退下去了。”
靳长宁有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