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我招你惹你了!?”张毅城恶狠狠地道,“为了你那点屁事,我旷课去沧州,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用你帮!”挣扎间,姜俊似乎根本就没心思去读唇,“我跟你拼了!”
“跟我拼?就凭你!?”张毅城也懒得摆口型让他慢慢读唇了,心想反正这孙子手舞足蹈地也没心思读老子的口型,不如索性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凭你这风筝身材还跟我拼?要不是爷手下留情你丫早送骨科医院了。。。。
“你。。。你这个王八蛋。。。杂种。。。畜生。。。”被张毅城按在地上,虽说身子动不了,但姜俊的嘴上却不闲着,“我表妹这么相信你,你竟然敢那种事!”
“我对她干哪种事了?”张毅城抬起拳头刚要打,一听姜俊话锋不对劲,举起来的拳头也没往下砸,“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个。。。王八蛋。。。”趁着张毅城迟疑的功夫,姜俊就跟疯了一样拼了命地挣脱,见张毅城死按着自己的脖子不放手,干脆又想上嘴咬,结果被张毅城拽起胳膊一拧劲又按了个狗啃屎。刚才脸朝上时,手脚还能动,而此时被张毅城拧着胳膊按了个脸贴地背朝天,反倒是一动也动不了了,“张毅城,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半边脸贴着满是烟头的水泥地,姜俊最少仍不老实。
按着姜俊,张毅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按着吧?真把他打一顿?明显欺负人啊,想解释吧,别说这孙子此时是脸朝下,刚才脸朝上的时候也没心思读老子的口型啊,但你要是把他放开,就冲这股子疯劲,没准又得冲上来玩命。眼瞅着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就在张毅城寻思着如何收场的时候,猛然间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张毅城!”
“嗯!?”张毅城猛地一回头,只见柳萌萌正像一头疯牛一样冲向自己,“住手!!”柳萌萌抬起手一把便推在了张毅城的身上。要说放在平时,这一下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道,对于张毅城而言都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此刻架不住脚底下还横着一个绊马索姜俊啊,冷不丁被柳萌萌这么一推,张毅城顿时失去平衡感,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姜俊旁边。
“你没事吧?”柳萌萌扶起姜俊,一个劲地为其拍打尘土。
“不用你管!”也不知是因为柳萌萌在场,还是因为刚才动武吃了亏,爬起来后的姜俊在行动上似乎收敛了许多,但嘴上仍不闲着,“张毅城,我真的看错你了!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萌萌?”张毅城慢慢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姜俊和柳萌萌,“好啊。。。好。。。好。。。你们两个。。。”
“到底怎么了?”柳萌萌眼里似乎含着泪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
“他!”别看张毅城解释姜俊装看不见,这柳萌萌一问,这姜俊可是一个字不差地把口型全读出来了,伸手指着张毅城,气得咬牙切齿,“你。。。你到底对我表妹做了什么?”
“我?我能对她做什么?”张毅城莫名其妙。
“你知不知道,她昨天吃了50片安眠药自杀!?抢救了一夜才脱离危险!”姜俊怒气冲冲道。
“她。。。她自杀了!?”一听周韵然竟然寻短见,张毅城也是一惊,“那。。。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昨天一天都在沧州啊!”
“鬼才信你!就算昨天你去沧州了,那前天,你们俩在一块,都没来学校,你们干吗去了?”虽说已经不再张罗拼命的事了,但姜俊气喘吁吁的似乎仍是异常激动,“就过了一天,她就出事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张毅城心说完蛋,“我们那是想帮你啊!”
“呸!谁用你帮?”姜俊冷冷道“昨天晚上,我表妹。。。大老晚跑到我家,跟我大哭一场,然后跟我解释。。。说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然后。。。今天早晨就躺在医院抢救了。。。你还说跟你没关系?”姜俊咬牙切齿,俨然是一副铁证如山的样子,“50片安眠药!你。。。你小子真有种!”
“你!?”柳萌萌的眼神瞬间由无奈变成了愤怒,冲上前抡起胳膊“啪”的一巴掌便打在了张毅城的脸上,此时张毅城已经蒙了,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才缓过神。
“你。。。你。。。”捂着脸,张毅城虽说有一肚子冤枉,却不知道要如何辩解,“蒙蒙,难道。。。连你也不信我?我们只是在帮他!”
“你们?”柳萌萌冷冷道,“你们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姜俊,咱们走吧!”说罢,柳蒙蒙瞟了一眼张毅城,一把拉起姜俊的手。。。
冷不丁被柳蒙蒙一拉手,姜俊虽是一愣,但却也没反对,“张毅城,咱们走着瞧。。。”狠狠地瞟了一眼张毅城,姜俊拉起柳蒙蒙扬长而去。。。


第十六章 内心谜题
在学校里打听一个人的手机号并不是难事。自从打听到周韵然的手机号之后,张毅城一天里给周韵然拨了不下一百次电话,从早晨八点到半夜十二点,几乎是每隔十几分钟就拨一次,但却始终提示对方已关机。
躺在床上,张毅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说实话,如果单单是柳蒙蒙误会自己见死不救糊弄姜俊,自己倒真想用实际行动澄清一下,包括伙同周韵然偷偷去富康园找线索的举动,也是实际行动的一部分,但此刻这误会闹到了这个地步,张毅城反而想放弃了。想来自己与柳蒙蒙相识已经十年有余,自己的人性是好是坏,难道柳蒙蒙还不了解?听一个张牙舞爪的二货嚷嚷了几句,就直接把与你相识了十年的恋人定义成流氓了,亏了你爸还是干公安的,公安局破案也要讲求个证据啊。。。
心乱如麻的吐了几个烟圈,张毅城也懒得想柳蒙蒙了,干脆又琢磨起了周韵然这档子事。
周韵然为什么要自杀,难道真跟自己有关系?不能够啊!自己与周韵然之间唯一的不愉快,便是自己不假思索地拒绝这个丫头跟自己去沧州,凭良心说,如果对方真喜欢自己,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人家确实有伤人家的自尊,但这绝对不可能成为自杀的动机啊。自己认识周韵然才两天,两人之间虽说嘻嘻哈哈地已经成了朋友,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如何也不肯能孕育出罗密欧与朱丽叶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啊。那周韵然看表面也挺开朗的,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就寻死觅活呢?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感情问题,结果被自己把黑锅给背了?
就在张毅城胡思乱想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吓得张毅城差点脑溢血,一看来电号码,顿时睡意全无,周韵然三个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喂!”张毅城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键,只感觉太阳穴的血管似乎在随着心脏跳动隐隐发胀。
“你在哪儿?”电话里,周韵然的声音有如港吸过毒一样憔悴。
“在家!”张毅城道,“你在哪儿?”
“你能不能来找我。。。”周韵然的声音越发接近哭泣,“我好怕。。。”
“你。。。你到底在哪儿啊。。。”张毅城似乎感觉这周韵然的情绪不大对劲。
“富。。。康园。。。”周韵然干脆哭了起来,“我好害怕。。。”
“富康园?你一个人?”张毅城一愣伸手打开床头灯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
“嗯。。。我好怕。。。”说到这里,这周韵然已经泣不成声了。
“好!我马上过去!”张毅城也没多想,把手机夹在脖子上翻身下床便穿上了裤子。
“我先挂了。。。”“嘟”的一声,周韵然忽然挂掉了电话,等张毅城再拨过去,竟然已经关机了。
“我操,这什么情况?”绑票?敲诈?手机没电了?还是在躲谁?张毅城也傻了,第一反应是报警,但琢磨了一下却又感觉不大对劲。她周韵然家也挺有钱的啊,自己认识她才两天,就算敲诈也敲不到自己头上啊,莫非是跟家里闹别扭?“难道是。。。”冷不丁的,张毅城猛然间想起了吊灯下面那个所谓的“卯阵”,听杨庆胜说那玩意是养煞的阵,难不成这周韵然真的中标让恶煞给冲了?莫非让怨孽冲了身子还懂得打电话?说实话,张毅城也没见过被恶煞冲身究竟是什么样,保险起见,干脆把新入手的日本刀和平时作法用的法器都带上了,管你他娘的是人是鬼,让老子撞上一律死啦死啦地干活。。。。
。。。
要说低档社区就是低档社区,比起西康名苑,这富康园不但卫生和环境方面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公共设施更是差得没边,大半夜的干脆连个路灯都没有,整个小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因为之前听周韵然说这小区进车容易出车难,张毅城干脆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外,可等一进小区却又傻了眼,只见几幢黑漆漆的住宅楼大山般横在眼前,一眼望去一户户开灯的也没有,甚至姜俊之前租那套房子灯也是黑着的。
“难道她在这个小区还有别的房子?还是听错了?电话里说的明明就是富康园啊。。。”看着黑漆漆的大楼,张毅城心里泛起了一阵嘀咕,看这周韵然大白天在房子里都能吓成那个德行的,怎么可能大半夜一个人来这还不开灯呢,就算客厅灯坏了,至少也把厨房灯打开啊。。。再说那个房子连张床都没有,半夜三更的她来这干嘛?看她周韵然又是手机又是出国留学的,家里住的也是高级社区想必也不缺钱,就算跟家里闹别扭,完全可以拿点钱去住宾馆,犯得上往这儿躲吗?
心里七上八下地上了楼,张毅城试探性地敲了几下门,继而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屋里似乎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听见脚步声,张毅城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理论上让怨孽冲了身子的活人,别看重量会莫名其妙的增加,走起路来却是身轻如燕踏雪无痕,隔着门想听见脚步声几乎是不可能的。能听见脚步声,说明这周韵然至少没被冲身。
“是。。。张毅城吗?”一阵挂门链的声音过后,房门开了一道小缝。
“是我!”因为楼道里没灯,张毅城干脆掏出了手机照亮,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周韵然披头散发的跟个鬼一样,左脸的脸颊上似乎是被人打过,手掌印即使在手机屏幕那点光线下仍是清晰可见。“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脸上。。。这。。。这是怎么了?”
“我好怕。。。”咔嚓一声,周韵然摘掉了门链,见来者真是张毅城,顿时哭开了。
“哎?别哭,慢慢说!”张毅城一时间也蒙了,不由自主地用袖子为周韵然擦了擦眼泪。
“我该怎么办啊。。。”进屋后,周韵然竟然一头扑进了张毅城的怀里哇哇大哭,把张毅城哭了个莫名其妙。
“别激动!慢慢说。。。”怀里扎着个哇哇大哭的姑娘,张毅城也不好意思推开,只能就着周韵然的姿势和周韵然抱在了一起,不时地用手轻拍对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我这不是来了吗,不怕不怕。。。到底怎么了?”
“我妈。。。我妈失踪了。。。”周韵然抽噎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失踪?”张毅城一愣,“你妈失踪你跑这儿来干嘛?她失踪多久了?报警了吗?”
“失踪两天了,你去沧州那天一直到现在。。。我爸不让报警。。。”趴在张毅城的肩膀上,周韵然一个劲地摇头,“我好害怕。。。”
“你爸打过你?”说到这,张毅城忽然想起了周韵然脸上的巴掌印。
“嗯。。。”
“他为什么打你?你吃安眠药,也是因为这个?”张毅城一愣,说实话,在自己印象中,老爹张国忠的脾气算是够火爆的了,自己小时候也没少挨揍,但自从上了初中便没怎么再挨过打。眼下这周韵然都高三了,还是个女孩子,这得是多么混蛋的父亲,才下得去这种狠手?相比起男生,女孩子普遍自尊心强心理承受能力弱,尤其是像周韵然这样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女孩子,想必也是路好学生长起来的,都高三了还挨这么重的打,干点傻事勉强也能理解。
“你。。。你怎么知道我吃安眠药的?”周韵然边哭边问。
“哎。。。表妹,你知道你干那傻事,害我背了多大一口黑锅吗?”张毅城叹了口气,顿感冤情太深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前天早晨你表哥找我打架去了,看他那架势,八成怀疑我跟你上床之后又把你甩了,他太能联想了,比联想集团还能联想。。。”
“可我已经按你说的,找他解释过了啊。。。”周韵然悄悄松开了张毅城,泪眼婆娑一脸的委屈。
“表妹,就是因为你找他,他才赖上我的。。。”张毅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说你个傻丫头,感情你还觉得挺委屈,就算你还有什么伤心事,倘若找个明白人诉苦至于闹出这么大误会吗?你找人哭也得选选对象啊,这么多明白人不找,偏偏找个只懂看口型的去哭,大半夜的你是想考他听力还是想测他视力?而且你哭诉就哭诉,还非得借着这点儿机会跟人家澄清绯闻,一边哭一边澄清,这不是越描越黑吗?万一当时也像此时这样抱着哭,连看口型的机会都不给人家留,怪得着人家把前门楼子听成老逼头子吗?“哎,这里黑咕隆咚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来!”张毅城拍了拍周韵然的肩膀,拉起周韵然的手就往楼下走,干脆连门都不锁了,说实话,张毅城并不反对抱美女,但头顶上这个“卯阵”却时时让张毅城心神不宁,不管是不是废阵,毕竟也是养煞的阵,就好比踩屎的鞋一样,就算鞋底擦干净了,再穿也觉得恶心。
。。。
关上车门,打开驾驶室的照明灯,张毅城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只是隐隐感觉这事似乎不像一般的家庭矛盾。
“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沉默片刻之后,周韵然缓缓抬起了头。自从在张毅城怀里哭了一会儿之后,周韵然的情绪显然有所缓解,此时说话也连贯了声调也不颤了,除了声音小之外,整个人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前天早晨,我很早就到了学校。。。”张毅城把自己与姜俊打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表妹,我真不想跟他打架,一切招式都是正当防卫而已,我怕他咬我啊。。。”一边说着,张毅城干脆就挽起了袖子,只见两排黑紫色的牙印印章一样趴在胳膊上,“你看看,这就是被他咬的,都两天了还没下去呢。。。”
“柳蒙蒙。。。她也在场?”周韵然猛地一抬头。
“对啊。。。你表哥跟凶神恶煞一样,这回我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张毅城懒洋洋道,“算了,别管他们了,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对不起。。。”周韵然低下头,似乎又要开哭,“我会找机会去替你解释的。。。”
“我都说了,不提他们了,你也不用找他们解释了,反正还有个把月高考,考完试大伙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大不了以后不照面了。。。”张毅城冷冷一哼,“我跟柳蒙蒙认识十年了,连她手都没拉过,你猜怎么着,我跟你哥打架,人家姑娘上来就把我推了个大跟头,然后给了我一个耳刮子,最后拉着你哥的手就走了。。。其实我倒不是吃醋,我只是替我自己冤枉。你表哥一厢情愿地说我是个流氓,是畜生,她一听就信了。他们俩是高二分班以后才认识的,但我跟她都认识十年了,我的信誉在她眼里还不如你哥!”一口气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出来后,张毅城也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周韵然又哭开了。。。
“哎呀表妹,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张毅城赶紧从后排座抻了一张手抽纸递给周韵然,“别哭了别哭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周韵然一个劲地摇头,哭得更厉害了,“谁都帮不了我。。。”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不回家了?就这么漂着了?”张毅城也有点无奈,总不能把人家大姑娘领回家吧?“表妹,你跟你家里有什么矛盾,我不干涉,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干傻事?我替你悲了这么大一口黑锅,死也得死个明白吧?是不是因为你爸打你?”此时张毅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试探着了解周韵然的真实想法,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当一次心理医生,把这姑娘的心结解开,“表妹,我家是道术世家,我爸是道教茅山教的掌教,别的我可能劝不了你,但自杀这种事,我是有发言权的,不管在佛教还是道教,自杀都是永不超生的死法,为了那么点事寻短见,太不理智了!”
“不是。。。不是因为他打我。。。”周韵然抬起头,眼圈都哭肿了。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妈失踪?”
只见周韵然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是不是你跟你妈感情不好?”张毅城干脆开始瞎猜,“你爸打你,也是因为你顶撞你妈?”
“不!”周韵然猛地一抬头,鼻涕泡都哭出来了,似乎情绪波动很大,“不许你瞎说,我妈最爱我!我也最爱她!”
“好好好,我不瞎说不瞎说!”张毅城也无奈,“饿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现在,哪有吃东西的地方啊?”让张毅城意想不到的是,吃东西这个完全出于缓和气氛的建议,貌似被周韵然采纳了。
“唉,你看你们这样学傻了的书呆子,现在是21世纪,物质极大丰富,走!哥现在就带你去参观一下咱们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的辉煌成果!”一看周韵然似乎真是饿了,张毅城一拧要是发动了汽车,一辆崭新的奥迪A6失控般向八里台烧烤一条街疾驰而去。。。

第十七章 怒发冲冠

事实证明,张毅城着实是低估了周韵然的战斗力。没等自己吃完一条烤鱼,这周韵然已经干掉了十串肉串、三串板筋以及烤馒头片若干,1. 25升的可乐张毅城就倒了一口杯,等喝完再倒的时候,已经只剩瓶底了。

“表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周韵然狼吞虎咽的样子,着实是又可爱又可怜,想必是饿坏了, “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啊?”

“嗯!”周韵然点头。

“昨天,昨天晚上吃没吃?”

“没!”周韵然说话不耽误吃饭,不管张毅城问什么,答话就一个字,而且绝不抬头。

“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张毅城可没那么大的食欲胡吃海塞,以往来这儿主要也是为了喝酒,没啤酒干吃烤串,谁吃得下去啊…..

“不!”

“算了你先吃吧…”张毅城呵呵呵地偷笑,“老板,再加十个肉串、十个板筋、一瓶大可乐…”

又干掉四五个肉串以后,周韵然貌似也吃不动了, “这儿的东西真好吃!”

“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来过这儿!”张毅城点上了烟。

“我真的没来过!”周韵然貌似很认真。

“有空啊…多出来走走,光把什么公式背得滚瓜烂熟,不能当饭吃啊。你看,要没有我带你来这个世外桃源,你连消夜都不知道去哪儿吃!”张毅城吸了口烟,满脸的享受, “你等会儿准备去哪儿?”

“我…”周韵然一抿嘴,千脆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明白了,你没带钱包吧?”一边说,张毅城一边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打开看了看还有个五六百,干脆整个钱包丢给了周韵然,“今天出来太着急,也没拿钱,这些你先拿去用吧…别回那个富康园了,随便先找个宾馆,等气消了把手机开开,你老关着机,家里人不急死才怪......’’

周韵然没拿钱包,但也没开手机,只是抬起头看着张毅城,看着看着又呜呜哭开了。

“哎呀我的少奶奶…”张毅城也无奈了,这又是碰到哪根神经了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我劝你回去你哭,纵容你不回去,你也哭,你总得让我有个发言方向吧?”

“他…”周韵然貌似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让我陪别人上床!”

 

“你…你先别在这儿说!咱们回车里!”张毅城站起身拿起钱包抽了一张百元大钞, “老板!埋单!”

按周韵然的话说,其现任父亲叫周森,是继父,而亲生父亲王嘉贵,在其十岁那年便因为车祸去世了。在周韵然的记忆中,亲生父亲王嘉贵好像是干电子元件批发的,当时家里特别的富裕,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别的孩子父母都骑自行车的时候,王家就已经有两辆进口小轿车了,爹妈一人一辆,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 后来父亲因车祸去世,好像留下了一笔不小的遗产,父亲的公司也一直由母亲杨珍代为经营。继父周森原本是公司的一个渠道商,自从王嘉贵去世后便开始疯狂地追求杨珍,一直追了三年。后来杨珍可能是被周森的执着给打动了,就和周森结了婚,结果没想到,一领结婚证,周森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一天到晚以谈生意为借口在外面花天酒地,开始还打打电话,没几天便连电话都不打了,一个月最多也就回一两次家还得是喝多了被人抬回来的,杨珍珂倒好,结了婚除了财产被这周森榨得

一分钱不剩以外,其他基本上跟没结婚一样。后来,杨珍也曾想过离婚,一听离婚,周森立即凶相毕露,扬言自己黑道上朋友多得是,胆敢离婚便让母女俩死无全尸,还把杨珍打了一顿,杨珍一害怕也就没敢再提离婚。

光阴似箭,一晃的工夫,周韵然已经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就在前不久,周森又因为醉酒被人送了回来,送周森回家的人是个新加坡来华投资的老板,周韵然下楼接人的时候,正巧被这老板看了个正眼。此后,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周森似乎忽然变成了一好丈夫好父亲,说实话,周韵然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周森忽然献媚准没什么好事,还总提醒母亲杨珍要加小心,结果没想到,母亲小心了半天,这厄运反而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就在前几天,周森首先跟杨珍提出想介绍周韵然跟那个新加坡老板认识认识。杨珍一听就疯了,那个新加坡人都六十多岁了,让自己亲闺女嫁给那个老流氓,孩子一辈子的幸福不就毁了吗?一听杨珍不愿意,周森倒还大言不惭地解释起来了,不是结婚,就“伺候伺候”就行,一两晚上的事,就是几千万的订单。听周森这么一说,杨珍差点儿背过气去,敢情还不如嫁了呢,这不是逼闺女卖淫吗?

“这个王八蛋!!”听到这,张毅城气得浑身哆嗦,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我倒要看看谁朋友更多!!!”

“你…你想干吗!?”一看张毅城哆里哆嗦地按手机,周韵然一把便把手机夺了过来。

“还给我!!”张毅城眼珠子都沁出血丝了, “我找人弄死这个畜生!”

“别!!”周韵然干脆把张毅城的手机抱在了怀里, “我不许你冲动!’

见周韵然不给自己手机,张毅城干脆发动了汽车,猛地就是一脚油门,发动机转速瞬间提到了六干转,整车“嗡”的一声咆哮却纹丝没动,“妈的怎么不动?”张毅城显然已经气糊涂了,油门是踩到底了却还挂着N档①。

“啊!”随着发动机这猛地一轰,周韵然吓得尖叫起来,干脆俯下身子趴在了挡杆上。

“操!!!”张毅城“啪”地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盘上,把周韵然吓浑身一哆嗦, “接着说!然后呢!?”

“就在你去沧州那天,我妈就失踪了,打电话一直芙机…”周韵然抽噎道, “那天我放学后他把我堵在了家里,跟我说了这件事,让我

老老实实地听他的话,否则就让我再也见不到我妈…”周韵然仍然趴在挡杆上,已然泣不成声,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不报警啊!?’’

“也不让我报警…他说只要我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让我再也看不见我妈…’’周韵然泣不成声道, “那个新加坡人那天晚上就要来我家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就想如果我死了,事情闹大了,他就不敢把我妈怎么样了…但我答应你要跟我哥把咱俩的事解释清楚,就想最后去他家一次跟他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让他怀疑你的…’’按周韵然的话说, 吃完安眠药没几分钟,就失去意识了,等醒过来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四周一个熟人都没有,周森也不在,自己怕得要死,只能给姜俊的母亲打电话,但等姜俊的母亲赶到后却又不敢说出实情。后来因为怕周森回来还是要让自己去跟那个新加坡人上床,便连哄带骗地让姜俊的母亲先回了家,自己随后也从医院偷跑了出来。本想偷偷回家拿点儿钱,结果到家后发现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无奈之下才躲到富康园那套鬼宅里的。

“ 丫头…我从头到尾也没埋怨过你啊…”听到这,张毅城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周韵然的头发,

“你把手机打开吧,万一你妈给你打电话找不到你怎办?”

“ …万一周森找到我怎么办?”周韵然抬起头,满脸委屈道。 “是也的电话你就别接!有麻烦随时给我打屯话!”张毅城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你放心,他要是还想为难你,得先过我这关!’’

“不行…”周韵然摇头,哭得鼻涕横流, “我不能连累你!’’

“这 什么可连累的?’’张毅城干脆把周韵然扶了起来, “大不了赔他点儿医药费呗,我不会真要他命的…’


第十八章 千鸟切

不知不觉天已蒙蒙亮,张毅城本想开车找一家宾馆把周韵然先安顿下来,但到宾馆一问就傻眼了,星级宾馆一天的房费就五六百,自己钱包里那俩钱还真不够,太差的宾馆吧,还真不好意思把人家姑娘往里带,这张毅城多少也继承了一些张国忠张国义兄弟俩吹大牛好面子的基因,怎么说自己也是开着奥迪来的,好不容易充一次大头吹吹牛皮,怎么好意思带着人家姑娘去住大车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