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那孩子武艺高强,这又怎么可能会是轻易出事。”董皇后宽慰着舒太妃,“而且那些个人也没有理由和胆量伤了长泽不是。”

听着董皇后那话,舒太妃的心中也是有着几分思量,心道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便是这般的不以为意的,若是换成自己的儿子她哪里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是巴不得在那个时候有什么别的意外发生这样一来之后就能够夺取兵权了吧。

舒太妃心中已经是将这姓董的骂了一回了,这面上却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敬贵妃那边就由我去吧,若是皇后你去了只怕她心中反而是会有别的疑虑,倒时候反而是不好办了。”

皇后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她素来垂涎着皇后的宝座,自打本宫登上后位至今她对于本宫的刁难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仗着庞家的威望在后宫之中作威作福,本宫本不愿意同她多做计较,她反而倒是十分的得寸进尺。这些日子本宫也算是忍受她忍受的不少了。太妃说的没错,若是本宫去了,只怕她不上钩,也便是劳烦太妃了,本宫得赶着在子潋那孩子没有作出什么错事之前将他拘禁起来,免得到时候他又是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舒太妃含笑点了点头道:“你自可放心,且好好看着子潋,莫要叫他也跟着一起追了去。”

舒太妃的嘴上是这样说着,但依着她对于容辞那孩子的了解,只怕现在已经是闯出了宫门去了。她想要将自己的儿子给拘禁在一旁,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和手段才行,就刚刚她所说的那些个,容辞只怕是恨煞了,又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地听话。去吧去吧,舒太妃心道,最好这跟着一起去了吧,到时候也就能够直接一起将他也给解决了,不是她心狠,而是这帝王之路上原本只要又一个胜利者就最够了,能少一个竞争者尤其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有这样的筹码,敬贵妃又怎么可能会不上钩呢。

舒太妃告别了皇后的栖凤宫,她慢慢地朝着敬贵妃所在的琼华殿而去,

这琼华殿是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所在的宫殿最是奢华的宫殿所在,一人之下的贵妃这被压的也不单单只是在一人之下而已,没有人知道只是一个名分对于女人来说哪怕是后宫之中女人也都是极其在乎的,即便是贵妃之名再好听,这也不过就是一个妾罢了,皇后,就算是不得宠的皇后这也是妻,妻和妾的差别自然是立竿见影的。

敬贵妃这几日来几乎是愁白了头,尤其是之前那整整三日的,她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呆在容毅的身边就怕自己这唯一的孙儿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这短短的三日,敬贵妃觉得自己就像是过了整整三十年似的,而曲妃这个当母亲的人是半点也靠不住,在一旁也便是只会嘤嘤的哭泣,除了哭也嗷,什么都是不会的,看得她心中是更加的恼怒,如果当年不是因为看她怀着孩子的份上,这个嫁给她那但太子的儿子不过就三个月时间就将好好的一个人克得不成人形最后还是呕血而死的女人早就已经被她给打死了。

如今容毅的情况虽说已经是没有大碍,只要静静地将养着,可是一想到自己这孙儿要在床上躺上大半年这才能够将伤全部养好下床的时候,敬贵妃又是恼怒的厉害,朝堂上的事情那叫一个瞬息万变,这一两天之内都能够变了一个天,更何况如今那些个一年到头也就在无双城呆上几日的皇子也全部都留在这里不走了,这让敬贵妃是更加忧心忡忡,谁知道陛下会不会有一天突然之间心血来潮立了一个太子一类的,一想到自己的孙儿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她的心中是更加的烦躁,她这一烦躁起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宫宴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不由地也就更加的怨恨起来了。

就在她这样烦躁的时候,外头的宫女便是来通传了一声,说是舒太妃求见。

“舒太妃?”敬贵妃听到这个求见的时候直觉反应就是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不妥的,虽说她同舒太妃之间是没有什么芥蒂,但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绝对是算不上好的,而且,这舒太妃这原本就是同她那个儿子一般同皇后之间的关系不错,这如今突然之间便是来她这琼华殿,这不免地就是让敬贵妃有几分疑惑。但到底是先帝的妃子,该有的尊敬还是少不得的,当下便是点了点头,这语气之中还是有几分的傲慢之气,“请她进来吧!”

宫女得了敬贵妃的令也便是匆匆地到了宫门口对着还站在宫门外的舒太妃道:“太妃娘娘,贵妃娘娘请您进去。”

站在舒太妃身边的惠萍这眉头便是微微一皱,当下便是想训斥上两句,这太妃怎么说也是敬贵妃的长辈就算是没有出来迎接怎么的也不应该是这般的态度,这是将舒太妃当做寻常来攀关系的妃子了还是将她当宫人来看待了?

舒太妃倒是不以为意,她朝着惠萍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惠萍得了舒太妃这看过来的这一眼,也便是沉默不做声,乖巧地跟在舒太妃的身边朝着主殿而去。

这才刚刚踏进了宫门,便是听到敬贵妃那十足有几分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真是稀客,太妃娘娘今日没有在王府里头吃斋念佛,怎么的就是有空到本宫这儿坐在来坐坐了?皇后娘娘那边太妃娘娘可是去过了?本宫近日因为身体不是十分的爽利没有到门口亲自相迎,还望太妃娘娘不要见怪才好。”

舒太妃看了敬贵妃一眼,论年岁敬贵妃的确是比她大了十来岁,但多年来保养的不错也便是看不出来已经是老人了,如今这一看,她这说自己不爽利倒也有几分不假,瞧瞧那一张疲惫的脸和一双熬夜熬得通红的眼,这一下子倒是老了不少也的确是有点像是她这样的年纪的女人应该有的模样了。

“本宫刚从皇后那边过来,便是想来看看皇长孙的情况如何了。”舒太妃实话实说,她这去了皇后那边就算是她现在不说早晚也是会有人知道的,这后宫之中哪里是有什么秘密可言,自己要是在那边遮遮掩掩的反而是要惹得她怀疑。

敬贵妃听到舒太妃这话一说,她当下这面色微微地有些拉长,她道:“毅儿福大命大,还好端端的,将养上一段时日便是能够下地了,真是多得太妃娘娘和皇后的关心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敬贵妃自然是不相信舒太妃真心地来看她毅儿的情况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才是。

舒太妃对于这些个夹枪带棍的话也不以为意,她在一旁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皇后现在哪有什么心思来管着皇长孙的情况,敬贵妃你也别这般说了,要是叫人听见,毕竟她是皇后你是贵妃,在背后妄议要是叫人听见定生风波。本宫是过来人,有些话敬贵妃你可以不听,本宫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何必起无谓的风波。”

敬贵妃对于舒太妃刚刚所说的话嗤之以鼻,她自然是不会理会那些个事情的,她的母族是庞家,那姓董的女人的母族怎么能够同庞家斗,这么多几年来在后宫之中自己这种话说的还算少么,若是惹得她不高兴的时候就算是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自己也照说不误的。这么多年来,她又什么时候在自己的面前摆出过皇后的姿态来了,也不过就是只敢在她的背后落井下石的女人而已,有什么可值得神气的。敬贵妃只觉得舒太妃这人在先帝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妃子罢了,这自己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妃子,自然地便是以己度人以为她也是和她一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和她一样,她可是庞家的人,朝堂上大半人马都是庞家的人,她又畏惧个什么。

但敬贵妃还不至于完全愚蠢到这种程度将自己心中的那些个话全部说出来给旁人知晓,而且,敬贵妃刚刚还十分敏锐地听到了一句话,她走走近了舒太妃一些,看着这个吃斋念佛多年看上去十分平和的女人,她收敛了几分之前的傲慢,缓缓道:“太妃娘娘,刚刚您说皇后怎么了,这听您的语气,似乎皇后也有什么忧心的事情?”

舒太妃听着敬贵妃这么说的时候,在心中嘲笑了一声,也难怪这庞家的女人拼了命也就只能坐到贵妃的位子而不可能更上一层楼了,她不动声色地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同子潋那孩子闹了一场罢了,皇后看上了几个世家的嫡女,想着从中选一个给肃王当了正妃,可肃王偏偏挑了一个不让皇后顺心的人。”

敬贵妃一听,这事倒是的确如同她所知道的那般,最近宫中的确是有这样的风声,说是皇后挑选着世家的嫡女许给肃王来着。她道:“皇后不是一贯宽容大度的么,怎么肃王殿下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便是这般的不得皇后的意?”

舒太妃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敬贵妃看舒太妃那面色,她心中一琢磨,一个名字便是从她的嘴里恨恨地吐出:“素问!”

舒太妃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在那边又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女子怎堪称为正妃的呢,更别说如今安家也已经颠覆了,这当个侍妾也便是已经勉强了,又怎堪成为正妃。听说一把大火将原本那些个没入贱籍的人全给烧死了,这鬼子的身份到底是有些不同的,这命格的确是有几分硬了。”

敬贵妃听着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她道:“也难怪皇后是不喜欢的,那样的女子…不过看在她也算是医治好肃王的份上,这年轻人之间两情相悦也是未可,这拆散人的事情到底也还是有些不好的。我看那些个所谓的命格一类的东西多半都是一些个无稽之谈罢了。”

敬贵妃说的这样的通情达理,这心中却恨得厉害,只觉得这一把火没有将素问也一并给烧死那可真是老天不长眼,果真是命硬的很。这命硬也是一件好事,就让她嫁给容辞,或许要不得三五天就能够直接把人给克死了,到时候要是能够顺带地将姓董的那个女人也跟着一并克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那丫头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也倒是十分干脆地离开无双城了,只是这今日不小心叫子潋那孩子给知晓了,这便是匆匆地出去了,只怕多半是要去寻那丫头了…”舒太妃有些感慨地道了一声,“子潋那孩子自己身子骨也刚好现在就是要去找那丫头,这人海茫茫的要是能找到固然好,这万一要是找不到…”

舒太妃低着头,像是在为这些个事情进行感慨着,但听到了敬贵妃的耳中却是完全不像是这一回事了,她道:“这有情人终成眷属嘛,自然是能够找到的。”然后,那就当一对亡命鸳鸯吧!

敬贵妃心中激动的很,容辞之前在皇宫之中她也是知道的,这后宫之中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但一旦出宫了之后这其中能做的就很多了,一旦踏出无双城之后就不要想着能够再回到无双城之中来了,之前原本那毒已经将容辞的身子骨糟蹋的差不多了,原本就可以这样地将他给除掉,谁知道却是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素问搅黄了她的计划。不过好歹这苍天也是长了眼睛也是怜惜她们庞家的,她可算是等到了这样的机会将那所谓的‘嫡子’给除去了。没有这个所谓的名正言顺的人,这皇位之争最后落入谁手那也是要看背后的势力了,自然地背后有着庞家扶持的人自然是会比旁人要多几分胜算,她这样美滋滋地想着,也多亏这个素日里头只会吃斋念佛的舒太妃才能够让她得到这样有用的讯息。

“也算是如此吧,”舒太妃又道了一句,“这要是真的寻到了,也只能是劝勉劝勉皇后不能将士族身份看的那般的重要,咱们这些个当长辈当母亲的人这所求的也不过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辈子康宁而已,只是这时间上实在是太不凑巧了,长泽这几日便是去看他师父去了,就子潋一个人出门的话,本宫这心中怎么的就是有几分的不安,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敬贵妃面容之中一喜,这庆王和肃王一贯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要是庆王在容辞的身边这件事情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做到,但现在一听到说庆王并不跟在身边的时候,敬贵妃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欣喜了。

“庆王怎么在现在这个时候去了?”敬贵妃道。

“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边疆的战乱也止歇了,这时候也便是得空去看看,本宫也劝止不住,只怕是那孩子怕再留在无双城之中本宫又会像是上一次一般寻了不少士族嫡女来给他看的。这孩子也真是的,这年岁也小了,当年太子成婚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十六而已…”舒太妃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这微微一顿,看向敬贵妃的时候面色上也有了几分尴尬。

敬贵妃被舒太妃突然之间说起太子的时候,整个心完全纠结在了一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疼厉害,太子是她心底里头的痛。若是现在太子还活着,她又何须处处给自己的孙子谋划,她的太子最是贤德,就连陛下也说过待等他百年归老之后,这帝王之位除了太子是不做第二人选的。等到太子登基了之后,她的孙儿也便是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结果…

舒太妃的神情之中也有了几番唏嘘,她道:“这一眨眼的时间,太子过了都十多年了。若是还在的话,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模样了,当年陛下也曾说过太子是最像他的孩子,想来若是太子还在的话,多半都是同陛下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

敬贵妃想到太子,她的心中也就更加不是滋味,再想到自己的孙儿,还有如今是成为一块肥肉处处被人盯着的王座,她的心中恨意更加剧烈,她决不允许叫人抢了属于她儿子的太子之位,这太子之位如今也便是应该属于毅儿的。

舒太妃在敬贵妃那边坐了一坐,又去偏殿里头看了看处于重伤状态的容毅,这才走了。

等回到了府上进了舒太妃常在的禅房之中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做声的惠萍这才开了口:“太妃,您说敬贵妃会上钩么?”

“那人的个性刚愎自用,面对这样的良好的时机她要是不动手你觉得对于她那种人来说可能吗?”舒太妃嘴角挂着几分残忍的笑,“本宫刻意在她面前提到故太子,便是提醒着她,曾经属于她儿子的地位很快就可能属于别人,对于在深宫之中的女人来说,这活着唯一能够有的也就是一个盼头,若是这太子之位最后是属于别人了,那么她就算是再期盼,容毅到最后也不过最多就是一个王侯而已。她一贯心高气傲,这样的结果她怎么能够接受。再者,这新帝上位,庞家羽翼太丰,势必是要遭殃的,新帝不可能只会做是一个被人摆布的人,要是容毅上位,庞家便是功臣,只怕还会在繁华上一段时日,直到在帝王之座上开始觉得外戚干政的时候动手。所以不管是敬贵妃也好还是庞家也好,面对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惠萍听着也是有几分道理,她刚刚见敬贵妃在听到和太子有关的话语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便是同之前有些不一样的,她这先是有几分的悲伤,但到后来的时候又有了几分愤怒再到最后的时候那几乎可算是有着一种决然凶狠的意味,光是看着敬贵妃那模样的时候都是觉得有几分可怕的。

但是——

“如今庞家在朝中党羽众多,陛下这般留着庞家,又是何用意?”惠萍觉得既然庞家是这样的人家,按说陛下也早就应该是将庞家除去一些才对,这般留着,而且还委以重用,这…

“并非是陛下不想除去,而是当初陛下登基多半都是仰仗着庞家庞驰的缘故,再者,陛下一贯是以仁政为名,如今要他亲手诛杀当初的功臣,朝臣怎么看,史官怎么看,百姓又怎么看?再者,如今庞家一除,朝廷必有动荡。姜国和赵国以婚约结盟,若是现在我们越国闹出这般的事情不就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所以现在陛下也不过就是按兵不动对于庞家的一举一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等到新帝上位的时候,必定是不会再放任这般作为,而最好的下手时机便是庞驰年迈不能再以丞相一职担任的时候。”舒太妃缓缓地道,“如今的越国已经平静的太久了,本宫都已经快闻到隐藏在一旁的那些个鲜血的味道了,当初陛下是怎么登基的,如今历史多半也是要重演了,越国仁君已经太多了,所以新帝上位,必须以铁血政策镇压,否则,姜国,赵国,卫国三国只怕都是要盯着越国不放了。”

也就是敬贵妃那人看不穿自己的孙子压根就是没有半点的帝王之姿,那样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承担起一国之重的能力,庞家想要容毅上位也不过就是想要永远成为无双城第一家罢了,塑造成一个傀儡皇帝才是庞驰的梦想,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建业帝对于如今受了那样重伤的容毅依旧是不闻不问的原因之一了,这已经是在表现出,他便是要断绝容毅成为太子的资格,他能够做的就是成为一个普通的王侯然后颐养天年。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心思,亲手培植了一个毒瘤,留给他继任者去解除,就像是当年先帝给他留下了那么多个野心勃勃的兄弟一般,作为一个帝王首先要会的不是如何成为一个好皇帝,而是如何学会去玩弄帝王权术。

她将容渊送去学武,令他学艺期间一年只得回来一次,就是不希望他和无双城之中的那些个官宦子弟一般磨灭了性情。她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的,能够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一个能够用武勋开创越国的人。就算是这孩子在权术方面不谙又如何,她还健在,身体康健,还能够看着他,帮她扫除帝王道路上的障碍,比如那个深得帝王喜欢的前太子,还不是那般悄无声息地就死去了。

惠萍听着舒太妃的话,她也暗暗有些吃惊,这么多年来舒太妃一贯是不怎么理会府外的事情一贯是在这个禅房之中吃斋念佛的,原本她还以为舒太妃是对那些个事情全部都不关心也不会去操心,但现在看来,只怕太妃娘娘果真是隐忍了这么多年。

“娘娘…”惠萍忍不住有些惊奇地道了一声,很快的她的神情之中又有了几分担忧,“可是娘娘,要是庞家真的让人去暗杀肃王的话,万一要是遇上殿下,那殿下不是十分的危险?”

舒太妃听着惠萍的话,她沉吟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之中也有几分果断:“若是那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够保护的话,那就是上天的意思,证明他成不了越国的帝王。”

素问一早醒来的时候外头天空已经大亮了,她很快地将自己整顿妥当,将包裹收拾好之后便是着店小二要了洗脸水和一些个在房中吃的早点又问店家打包了一些个干粮,毕竟出门在外,谁知道今天会不会到另外一个小镇又或者是要夜宿荒郊野外的。

等素问和糯米将吃食解决,她便是出门打算结账走人。

在经过楼下大堂的时候,素问便是瞧见那熟悉的身影,那一抹红色扎眼厉害,但到底也是比不过那一张几乎可算是绝世的容颜,素问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小镇上看到容渊的身影,在乍然见到的时候素问几乎是要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看了第二眼的时候素问这才确信自己这般倒是真的没有看错的,这人还真是容渊。

可是身为王爷的他,不是应该在无双城之中才对的么?素问看了他一眼,见他甚为平静地吃着早点,稀松平常的包子就着稀饭,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王爷应该会有的那些个吃食。

好奇的想法充斥在素问的脑海之中,但她并没有去询问什么而是径自地丢了一锭银子给了掌柜,领着糯米便是要往外走。

“见到熟悉的人,你便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还是你你明明已经看见了,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那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在素问的身后响起,很快的那脚步声也已经跟着素问一同出了门,几乎是一瞥头就能够看到走在身边那一章熟悉的脸。

“客官,您的马。”

小二从马房之中将容渊的马从马房之中牵了出来,交到了容渊的手中。

容渊道了一声谢,将自己手上提着的行囊往着马背上一搁扯着缰绳靠近了素问,这丫头果真还是真是将自己当做没有瞧见一般自顾自地超前走。

这清晨的街道上也便是只有一些个买卖早点的摊贩吆喝叫卖,倒也不算是人多。容渊自然是不怕在这样的街头寻不到人一类的,再者说,那一头雄壮的黑虎也是扎眼的很,让人想看不到都不行。

容渊扯着马快走了几步便是到了素问的跟前。

素问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转过了身看向容渊,“你来是做什么?”

“寻你!”容渊毫不迟疑地道,“我寻了你两日,终于在这里寻到了你,这往后自然也是会同你一起走。你一个人去卫国太危险,我陪你去。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有我在身边,自然也能护你一护。”

素问轻笑了一声,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好听,她还是头一次从这个一贯清冷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那要是护不住的时候呢,你又如何?”

“那便是我死的时候。”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七章 螳螂捕蝉

“你好端端的一个王爷,不在无双城之中享受你应该享有的东西,又何必是跟着我?”

素问看着容渊,她记得已经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同他说清楚过,如今现在这所剩下的事情也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大可在无双城之中留着,再者,素问也觉得舒太妃是不会同意容渊出了无双城的。

“如今又无什么战事,就算是不在无双城之中又有什么关系,这朝堂之上左右也不是只有我一人,能人辈出。”容渊道,“我在与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虽说姜国和赵国之间的结盟的确是叫人有些在意,但容渊也盘算过了,在这短时间之内绝对不会有战事而起,与其担忧这个,容渊觉得最是担忧的还是素问,她一个人孤身上路到底还是有太多的不安全因素了。之前魔尊在她的身边或许还会有人有几分的忌讳,但现在,容渊想的这无双城之中最会趁着现在这个时候下手的人应该至少会有两个人——庞家和凤清。

庞家的杀手,或许素问还能够对付对付,但对于那凤清,容渊觉得这人才是真正的隐患,之前迫于魔尊而临时收手这才没有做出这种事情来,但凤清这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就这样收手,只怕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凤清也势必会出手。这样危险重重,容渊又怎么能够看着素问一个人上路,再者说,若是真的到了卫国之后这情况有些不可收拾的时候,他也至少能够是站在素问的身边,至少能够拼着一身的修为保她一命。

“再者,我自然是不愿意见到你出什么事情的。”容渊道。他一贯是决定了要怎么做之后便是不会轻易地放弃的人,他喜欢素问,哪怕她不喜欢自己那又如何,至少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至少她往后在想起容渊这个人的时候多少也是有着几分印象。

素问原本是想要劝着容渊回到无双城之中去的,但是现在听着容渊这意思不管她现在是怎么说怎么他都是会跟在自己的身边的,素问也的确可算是阻止不了,毕竟这道路朝天她没有办法去控制别人是不是和她一条道的。

这最后落下也不过就是“随你”两个字,这语气之中倒是带了十足的无奈,容渊那容颜太过,不管走在哪里都是会被人多少看上一眼,也太容易被人认出,可素问到底也没有什么办法,心中所想的也是还好容辞没有跟着一起来了,要是容辞也跟着一起来了,只怕到时候又是要出大一堆的问题了。

容渊见素问不反对,也便是扯着马缰走在素问的身边顺着她一起走着,素问的行程虽是不算快却也已经算是不慢了,容渊也是花了两天的时间这才找到素问的行踪,如果再晚上一两日,只怕到时候越发不知道是要怎么去寻找素问了,前往姜国的方式颇多,除了官道之外也是有小道的存在,素问有些时候是行走在官道上,有些时候也是走在偏僻的小道上,这脚程自然是比旁人要快的许多。

容渊随着素问行走,心想如今在无双城之中大概也已经是闹腾开了吧,不过容渊倒并非是十分的担心,他离开无双城件事情依他母妃的性子必定是会寻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帮着自己掩饰过去。

容渊想到自己那母妃的时候,容渊也便是觉得她最近变的有些厉害,原本他以为母妃对朝堂上的事情是没有任何的兴致在的,但那一日他在看到母妃让他想办法娶了庞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母妃那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之中竟然有了几分贪婪和算计。容渊虽然不喜欢在朝堂之上和人周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在帝王之家成长起来的孩子又有几个是真的完全处于单纯的,再加上容渊也可算是在朝堂之上接触了那么多人,那种恋战权术的人的眼神就和自己的母亲那个时候看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容渊很难不去联想,尤其是在皇兄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如今朝堂之中也多少已经传出了一些个风声说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皇兄已经开始在思索着储君人选。

容渊不知道这样的风声是怎么传出来的,但如今在无双城之中的确那些个不管是比他大还是比他小的皇侄们都是一个一个如临大敌的模样,甚至都留在无双城之中整日晨昏定省,似乎在为储君之位做准备了。也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母妃就渐渐地转变了,似乎是有意让他同那些个侄儿去争夺一番。

这怎么可能,容渊对于自己母妃的那些个作为十分的不理解,这历史上的确是有过帝王死后传位给自己的弟弟,但这也是因为帝王无嗣,便是从宗族之中挑选即位人选,如今他的皇兄可算是子嗣颇多,怎么的也轮不到他这个皇弟的身上。容渊也想着从这样的怪圈子里头跳脱出来。

素问看着容渊那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的时候她这才开了口:“其实你现在这么跟着我来,也是想从无双城之中出来吧,怎么,最近舒太妃逼着你去做什么了么?”

素问原本从一开始也便以为舒太妃真心是一个整日吃斋念佛慈善的人,至少在她最后一次见到舒太妃的之前她也一直都是这样地认为的,直到这最后一次见到舒太妃的时候,素问这才发现舒太妃变了,不,与其说是变了到不如说是之前的时候她是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本性装作那般的慈爱罢了。

那一番话,舒太妃和皇后对她所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太滴水不漏了,而且这思量的也可算是十分的面面俱到。当然,素问一开始也在想着这种说辞也有可能是董皇后想的,但素问也可算是和皇后接触过两回,董皇后毕竟是因为身处于皇后之位上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的从骨头里面透出来的傲气,若是真的是董皇后的话,她必定是会直接将话同她说清楚当下便是要她做出一个选择来,接着她一定是要尽快将这些个事情全部处理妥当,如果她一旦答应下来,董皇后就会逼着她立下字据、这也是皇后在深宫之中多年,身边又有着朝中第一大户庞家所出的敬贵妃的缘故所以在这傲气的同时也带了一些个不自信。

但那一番话,不管是从什么角度,要是换成别的女子经历过她的那些个事情,也知道顺着她们的意思是最好的选择,多半是会从中选一个的了。

那是一种对人性的把握,想必还是对自己极其有自信的,素问回想当初遇上舒太妃的时候对她的印象十分的不错,但现在想来,只怕舒太妃的城府并不算地低,不过舒太妃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来,所以素问对于舒太妃也没有什么可记恨的,但现在看到容渊那神情,虽说他一贯是面无表情惯了,但这面无表情之中多少还是有一些个困惑。

“怎么,觉得你母妃是和以前那些个时候不一样了?”素问瞥了一眼容渊道。

容渊也没有想到素问会同他说这事,他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似乎是越来越不懂她了,原本我以为她只希望我能够成为保家卫国的人就好,但现在…”

“现在你觉得她要的东西和你当初的以为是完全背道而驰的,甚至于她强迫着你去面对你不喜欢的事情,是不是?”素问道。

容渊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容渊道,这些事情的确是没有和素问说,但现在素问所说的就是这样的事实。

你母亲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素问很想直接对着容渊这样说,可在一个儿子的面前去说他母亲的事情,不管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都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尤其是像容渊这样只是由母亲抚养长大的人,不管舒太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在容渊的心目中必定是最好的存在。

“你的神情告诉我的。”素问就轻避重地道,“你的神情说你如今有些困扰,如今越国无事,你这这般困扰的想来也不是朝堂之中的事情,这唯一有可能的也就是只有家事。而庆王府上这唯一会发生的也就只有两件事情,一件便是同舒太妃有关的,而另外一件必定是同你相关的。”而同容渊相关的事情一贯颇少,所以这能够困扰这堂堂一位王爷的也就只有自己那母亲的事情。

容渊听懂了素问的言外之意。

“人生之中总是有不少谎言,从我们年少的时候开始必定是会经历不少,不过就是有些是善意的谎言而有些是恶意的谎言罢了。若是善意的谎言多半也是出自于想要维护着自己最在意的人罢了。”素问心平气和地道,她虽是不知道舒太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那样地隐藏着自己的个性在无双城之中过日子也必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或许吧。”

容渊缓缓道,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母妃的确是为了自己着想,只是那些个权力,容渊真的不想去涉及。虽说成为皇帝或许是天下人最想要做到的事情,但成为一个皇帝未必真的是一件好事,至少容渊这些年看到自己的皇兄所过的日子并非是旁人口中那十分叫人只得羡慕的日子,他只看到皇兄他为了励精图治,为了国事殚精竭力,操持的十分的辛劳。而且,就连后宫之中的事情也是在其中的,甚至连雨露这种事情都是在那边算计着,这不能多给一分也不能太过专宠于谁,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是在算计着,这样的日子太累人了。

他觉得还是自由自在的比较好,这朝堂就像是一座牢笼,还是江湖之中要来得自在的多,他宁愿不要手上的兵权当一个闲散王爷,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所以容渊离开无双城这其中担忧素问是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的原因他就是不希望自己的母妃将过多的期望放置在他的身上,他没有那么大的鸿鹄大志。

容渊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同容辞说的,虽说他们之间关系不错,但也还不至于到那种将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对方听的地步,再者,容渊也并不希望容辞是跟着一并前来的,因为他不想在有什么情况发生的时候,在担忧素问的时候还要再担忧容辞。

但,容渊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担忧,自己那个侄儿从来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要是知道素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很难不会当做若无其事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容辞那一日在听到皇后同舒太妃所说的话之后这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出了宫门,这之前他没有出宫门一来是碍于自己母后的颜面,若是他从一开始就硬闯的话也并非是完全闯不出宫门去的,毕竟他还是皇子,这守卫自然是不敢对一个皇子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

容辞出了宫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了自己的肃王府,招了自己身边的亲信清风清朗一问才知道在他留在皇宫之中的这些日子里头无双城之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说那焚火案被容渊一手压制下去了,但也不代表着完全没有半点的风声透露出来,那样的惨案又怎么可能是能够轻易掩盖去的,这无双城之中早就已经是闹翻了天,尤其是在城郊避暑山庄那边被那一场大火所波及的人家便是觉得这一切的倒霉事情全都是因为素问的关系,原本想要寻了素问的,可惜却是人去无踪了,只得是自认倒霉。

容辞几乎是被自己所听到的事情所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几日之中竟然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震惊至于他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他让人收拾了东西即刻启程,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启程只怕到时候又会像是在皇宫之中一样,别指望能够踏出城门一步了。

清风清朗自然地便是陪着的,三人不过一刻的时间便是已经将所有的一切收拾妥当,当下便是策马而出城门。

“王爷,我们是要去卫国?”清风清朗虽是这般问着,但心中也十分清楚这除了去卫国之外,容辞也不会去别的地方。

容辞并没有回答清风清朗的问题,他只是策马狂奔着。原本他就是在怀疑着,这路岐凛在天牢之中怎么就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死了,天牢重地,这种地方原本就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轻易地闯入的,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天牢之中亦或者皇宫之中都有安插着人马。而路岐凛之所以会在无双城之中闹出这样的风波,安青云重新回到朝堂之中的契机那些都是和挽歌脱离不了关系的。

容辞和容渊一直都不曾相信过挽歌这个人,一个过去都成谜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是安全的人,而在路岐凛在天牢之中被人杀死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觉得路岐凛可能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在这一颗棋子的背后必定还会有一个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如今挽歌的失踪正好证明了这一点,皇宫之中只怕已经有了不少的探子,而那些个探子隐藏在这其中一时之间也很难露出什么马脚来,容辞现在觉得那突然之间死去的才人大概也是其中的一个探子,这后宫之中小产的女子未必是没有,那才人也不过就是刚刚有孕而已,就因为这推了一把就小产而亡,只怕这是嫁祸给她母妃的手法而已,而自己父皇身上的那些个转变,多半都是因为后宫之中已经出现了那些个人的关系。

是那个才人还是旁人?

或者是每个能够接触到的人都是有嫌疑的?

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再重复发生一次?

容辞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可以肯定的就是挽歌绝对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而一切的答案全部都在卫国之中。

容辞觉得自己的面前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而他的身后也有一张网。

三皇子容熙的府上,三皇子容熙在传闻之中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甚至十分的仁德。他常年游历在外,虽是一个王爷却也带着十足的侠义之气,为民除害这是他时常会做的事情,在百姓之中,三皇子容熙的名声最好。

而此时此刻的容熙却是在府中的花园之中逗着逗着在鸟笼之中的一只金丝雀,听着它发出它发出优美的声音,却是在那鸟笼之中只能做小小的跳跃。

“殿下,人已经出去了。”凤清出现在转角处,低声对着那似乎十分有兴致地在逗着金丝雀的容熙道,“殿下的意思,如今应当如何?”

凤清的神情之中有几分的淡漠,面对容熙的时候没有身为一个属下对主子的尊崇,那神情倒是和容熙平起平坐一般。

“这男人若是多情一些也就算了,这最怕的就是专情,我这弟弟就是败在这个上头。”容熙漫不经心地道,他的手上拿着一根小棍子,他饶有兴致地拿了一根小棍子戳着鸟笼里头的金丝雀看着它因为闪躲而上蹿下跳着,“这样的人原本就不该生在帝王家,不过最不应该的就是身为一个嫡子。”

“所以殿下是想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凤清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能够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这样解决了问题也是好的,反正父皇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到时候这越国的天下到底是谁的还不知道呢。”容熙冷笑着着道,“虽说越国的皇嗣之中并没有立长立嫡的惯例,但这少一个人竞争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本王最恨的就是这事到临头却是反悔不做的人,所以也一并给他一些个教训才好事。”

容熙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恨意,他看向凤清:“你知道的,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临时改变计划。”容熙这随手一甩,将手上的那一根用来逗弄着金丝雀的棍子朝着鸟儿直接射了过去,棍子穿过那一只有着绚烂羽毛会发出清悦叫声的鸟儿的腹部,透了出来。而容熙的眼中更是一派阴霾。

“你知道对于这种人应该是怎么做的?”容熙沉声问道。

“是。”

凤清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视容熙的眼眸,容熙这人外人所传是一个极为和善的人,但也便是只有相处久了的人才知道,传言不过就是传言罢了,根本就信不得真。眼前的容熙才是真真的,痛恨背叛,若是让他知道在姜国之中自己曾经背叛过他,凤清觉得自己现在就应该像是那一只笼中的金丝雀一眼的命运。

“庞家的人也已经动身了吧?”容熙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方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少得了庞家的参与,就算是庞驰那老头能够按捺得住,后宫里头的人也是按捺不住的。你在后头小心跟着,如今我那弟弟和小皇叔不是一起上路,应该会比较容易解决,你就先等着庞家的人动手吧,要是庞家的人解决不了,你再补上一手,不过要是能够借刀杀人那就再好不过了,庞家这些年在朝堂之上是越发的耀武扬威半点也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了。要是你这一次再失手,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容熙抬眼看了一眼那站在拐角的人,“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价值,要是你连这点价值都没有,那么王府之中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废人。”

凤清神情半点未变,容熙刚刚那一句话已经是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他这一次再失败的话,这个王府将不会成为他的栖身之所,而天下再也不会有他凤清的存在。

“是,属下明白。”

容熙将手上拿来擦手的帕子嫌恶地朝着地上一丢,“滚吧。”

凤清不敢再做停留,他瞬间消失在墙角的位子。

容熙看着那鸟笼之中没有半点生气的金丝雀,他的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阴霾。

“萧慊…”容熙重重地哼出了一声,那声音之中带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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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国和越国之间那是隔着一片无边的沙漠,而越国和赵国之间却是隔着一条大河,那河面甚宽,也几乎是叫人看不到尽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这河名曰丰乐河,和越国之间间隔,而丰乐河一头也流入到赵国之中浇灌出了赵国之中最肥沃的沧南一带。

越朝着边境而去的时候这气温也便是变得越发的寒冷起来,这不十二月的就像都已经是快要下起雪来一般。

容渊和素问相聚之后又在一起行了四五日的时间之后,他们如今的位子已经十分接近边塞。而越是接近边塞,这天气也就越发的寒冷起来,那风迎面吹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把刀子迎面在切割一般,割得人脸上几乎是有些生疼。而身上的衣衫也已经对于这样的天气不能再适应,索性这一路上倒也有不少的成衣铺子,这置办的时候倒也还算是简单。

越接近边塞的时候,这城与城,镇与镇之间的距离也拉长了,从一个城到另外一个城之间所需要的日子可能还不止一天。

从上一个城出发,容渊同素问整整行了一日即便是到日落的时候也没有到下一个城。而天黑之后,他们两人一贯都是停下来不会再前行的,一来是因为辛勤了整整一天若是夜间再前行,不管是谁都是会吃不消这般的行程的,二来是因为夜间行路也是十分的不安全。这白天的时候还能视物,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些个危险自然要比白日的时候要来的多的多。

而赶不到一个歇脚的地方这剩下的除了露宿荒郊野外之外也就剩下在荒郊野外的荒庙了。

素问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了,在以前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经历过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就着一堆干柴燃烧的篝火取暖,吃着那冷冰冰的没有多少温度的干粮,看着外头那也如水一般沉静的夜晚。因是深秋的夜晚,也没有什么蛙叫虫鸣,倒也还算是安静,只有柴火燃烧的时候所发出的那细小的声音。

自打一同上路,素问虽是不赶容渊,却也甚少同他说话。一路上几乎可算是十分的安静,对于这样的安静,容渊倒是觉得有几分的不适应,只觉得素问这样越发的安静倒是叫他有几分的不安。

这一个人若是伤心,这狠狠哭过闹过将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若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这郁结一直在心中反而会出事。

夜晚十分的沁凉,即便是围坐在火堆旁也多少有些清冷。尤其是这个破庙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屋顶上有着一个硕大的破洞,而那一扇大门也已经破烂的几乎挡不住一点风了,尤其是在今夜这冷风还稍微有些大的时候,这风打着卷朝着破庙里头而来,吹的那一堆篝火都摇摇晃晃的。

这样冷的夜晚,倒是让容渊想到了当初在边疆的时候,有一段时日边疆也是这样的寒冷,不,要比现在的时候还要寒冷的多,铺天盖地的大雪。

容渊将自己手上的酒囊递给素问:“夜晚颇冷,今夜许会下雨,你且喝两口去去寒。”

素问抬眼看了容渊一眼,她将容渊手上的酒囊拿了过来,拧开就酒塞之后对着喝了两口,一股子辛辣从胃里面缓缓而起,当下便是觉得整个人暖洋洋的,这酒不是什么好酒却绝对是度数极高的烈酒,几乎是能够将人给呛住。

容渊拿回了酒囊,也便是这样直接对着口子喝了两口。

原本阴沉沉的天也已经开始淅沥沥地下起了下雨来,雨点越发的密集,很快的这雨他也渐渐地变大起来,从屋顶的破洞之中往下嘀嗒嘀嗒地往下落着。

素问很想对容渊说他是应该要回去了的,他这般跟着自己也没有什么意思,她也是一直对自己这样说的,她同他之间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了,也不希望这以后的日子里头有连累他的地方。可其实素问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希望着这一路上有人陪着的,虽说容渊的话不多,但也已经足够了,她想在最后的黑暗前见到一些些光明。那是一种只有身处在黑暗之中的人才能够体会到的感觉,对光明和温暖的渴望。

但这也只能到丰乐河河畔的时候为止,到丰乐河畔的时候素问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要阻止容渊再跟着自己的。

容渊喝了两口酒,他并非是十分的畏惧寒冷,这一点的清寒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受的事情。只是这越发的靠近边疆的时候,容渊就越发的觉得素问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在算计着什么,这算计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大约是想着什么能够离开他或者是让他离开她吧。

夜色渐渐沉寂下来,在这一路上行来,倒是没有横枝末节出现,这对于容渊来说也便是觉得有几分的不大对劲,或许是之前的经历太印象太深,总觉得这一路上要是有敌人出现倒也可算是正常一些,但像是现在这样的平静倒是让容渊觉得有些不大习惯,只觉得这样的安静似乎要比充斥着危险更加叫人觉得有些可怖。

外头的雨也越下越大,容渊一手拿着一根柴火拨动着篝火让它尽量燃烧的旺旺的,容渊看着睡在糯米身边的素问,她身上盖着摊子,像是已经睡熟了一般,糯米也眯着眼睛,打着细小的呼噜。素问靠在糯米的身上,那巴掌大的脸略微有些苍白衬得那眼角的芝麻粒大小的血痣看上去越发的丽人。容渊见天色不早,这雨许是要下一整夜若是明日一早雨停了之后倒也还算是好说的还能够一早就出发,但现在这种季节这雨一下就是好几天这种日子也不是没有的。

容渊靠着墙面,一整日下来的疲乏也浸染了他,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会,也许已经过了许久了,容渊是被突然之间的动静声给吵醒的,他这才刚刚一张开眼睛瞧见的就是素问在他的面前,她一手捂着容渊的嘴,为了防止了他发出旁的声响来,一手则是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神情出来。

“有人上山了。”素问压低了声音对着容渊道。

容渊细细一听,外头果真除了那雨声和风声之外是有着一队人马朝着他们这个破败的小山庙之中而来的,在这样的下雨的夜晚听到那些个脚步声的时候也是觉得有几分蹊跷的,这夜晚还在行走的也便是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押镖的镖师,有时候收了贵重的或是行程赶着的镖也是有夜晚上路的礼,但一般这种镖师的行当行走山林之间都会喊出镖行的口号提醒山中的好汉借个道一类的,如今这雨夜之中悄悄上了山来的,必定不可能是在夜晚行走的镖师。那么,也便是只有这剩下一种可能性的了,这如今上山来的人便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