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冷毅。”

“属下在。”

“一会儿看本王的眼色行事。”

“是。”

吩咐完,夜绝尘凌空飞起,足尖轻点在马背之上,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直冲妖冥桥而去。

见得他此举,吓傻的人岂止一个两个,所有等候从听他命令行事的将士,一个个莫不是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震惊过后,内心里燃起的却是怎么也无法熄灭的沸腾之火。

一个最简单的认知刻画在他们的脑海里,王爷都冲出去了,那他们还有何惧怕的。

不就是死吗?

大不了就是死后再过二十年,丫的,小爷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飞身落到妖冥桥上的夜绝尘可不知道他身后的将士们心里的想法,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那么自然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危境。

地狱之渊有多凶险,身经百战的他岂会不知。

年少时出征,与萧国振海王那一战,便是在这地狱之渊之上。

那一战,打得很激烈,却也很惨烈。

那一战,两国交战的战士无一生还,全都变成了白骨,葬身在这地狱之渊。

那一战,最后胜利的是夜国,而他的战神之名也由此响彻整个飘渺大陆。

世人只知数年前,在地狱之渊发生了一场大战,但那一战是怎样进行的,那一战的过程无人知晓,在两国的历史上也不过仅有一两句话的描述。

然而,作为战争的参与者跟统率者,夜绝尘对那场仗,却是再清楚不过。

饶是被天下人传得神乎其神,邪乎其邪的妖冥桥,其实也不过只是一条普通的桥罢了。

但这座桥又与普通的桥有着差距,那便是普通的桥,未曾占染过那么多,那么深的血腥与杀孽,而妖冥桥可说是一条用鲜血淬练之后,变成的这般颜色。

它,饮了太多血,沾染了太多的杀气,怨气,死气,煞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沉浸在地狱之渊的气息无法消散,渐渐就形成一种无形的阴气。

阴气虽说无形,但却也能杀人于无形。

是以,妖冥桥被称之为妖冥桥,但凡是那些无法将阴气逼迫在体外的人,最后的下场那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且,一旦踏上妖冥桥,除非一条道走到底,否则是无法回头的。

地狱之渊的水,看着红似火,艳似血,其实河水一年四季都冰冷刺骨,那种阴寒远非一般人可以抵抗。只要呆在河水里一刻钟起不来,那便再也起不来了。

即便不会被淹死,也会被冻死,但更多的人却是因为地狱之渊的种种邪门传言,被活生生给吓死的。

夜绝尘是少年将军,他征战沙场,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在少数,他的身上本就带有杀气,死气跟煞气,至于那积少成多的冲天怨气,则因他的阳刚之气霸道非凡,也丝毫近不了他的身。

因此,不管是妖冥桥也好,地狱之渊也罢,其实都伤不到夜绝尘分毫。

任何比他强的存在,他都不会产生丝毫的惧怕之意,因而他本身的气场就会越来越强大,再加上他坚不可摧的意志,这条埋葬了无数人的地狱之渊在他面前,尚不具备让他退缩的条件。

气场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你弱,它则强;你强,它便弱。

夜绝尘与振海王一战时,两国的士兵都不曾混战,那些士兵皆死于地狱之渊突然爆发出来的一场血色海啸。

说是海,其实不过只是一条河。

但那无风却掀起高达十一二丈的河水,还不足以被形容成海啸么?

即便是真正的海啸,也不过如此吧。

风暴将两岸笼罩,摧毁了方圆数十里的地方,因此无人知晓那惊天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隐隐听说振海王与战王在妖冥桥上一决生死。

那是听说,也是传说,因为没有人真正的见过,振海王战死,战王夜绝尘领兵攻打萧国,萧国战败,递上议和书,同意赔款。

再次站到妖冥桥上,那些逝去的记忆,仿佛还在昨日。

他身穿银色战袍,手执金红长枪迎风而立,对面站着手持大刀的振海王,红如血一般的河水被掀起拍打在他们的身上。

一场生死相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战斗拉响无声的号角。

再回眸,夜绝尘有过短暂迷茫的黑眸渐渐清晰起来,他遥望着对岸,目露惊慌,错愕,诧异,而后是愤怒,怀疑,不敢置信目光的李天承,性感的薄唇微微弯起,勾勒出一抹令天地都骤然失色,绝世倾城的浅笑。

那一笑,天地失色。

那一笑,山河无声。

那一笑,日月黯然。

那一笑…。

相较于李天承打死也不愿相信夜绝尘能平安无事站在妖冥桥上的事实,夜军上下则是爆发出响天彻底的欢呼声。

“战王万岁,战王万岁…。”

“冲进独孤城…”

“灭掉幽冥堂…”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有气势。

若非有冷冽冷毅两人守在妖冥桥头,只怕这些将士会呐喊着直接就冲了上去。

那可不是夜绝尘乐意看到的,他虽然想赢,但他却不想让这地狱之渊之中,再埋葬更多无辜鲜活的生命。

“堂…堂主,我我们现在怎么办?”战王是怎么上的妖冥桥。

不不不,他想说的是,为什么战王可以登上妖冥桥,而且看起来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闭嘴。”怒火中烧的李天承,脾气的确算不得太好,他目露凶光的瞪着夜绝尘,恨不得将夜绝尘瞪出几个窟窿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究竟是怎么走上的妖冥桥,为什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眼看着夜绝尘悠闲的走在妖冥桥上,一步一步就像看风景似的,就要走到桥中央,让得原本就有些疯狂的李天承变得越发的疯狂。

尤其是夜绝尘望着他,露出的那抹笑容,仿佛那就是他胜利的微笑。

他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无能。

“众将听令,弓箭手准备。”

站在李天承身后的几个将军面面相觑,忍住心头的担忧与害怕,叫来了数千神箭手。

这支专门训练出来的队伍,就是为了对付夜绝尘的青衣铁骑而准备的。

其中每个人的箭法都是一等一的,若说是神箭手也不为过。

“只要他一靠近,到达你们的射击范围,就给本堂主射杀。”

回应李天承的是风声,骇人的低气压在弥漫,岸边的人都瞪着那走得无比轻松悠闲的夜绝尘,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最可怕的东西。

“听到没有,本堂主说的是射杀,是射杀。”

夹杂着内力的声音,远远的扩散出去,那些靠得近的士兵,竟是直接被震飞出去,狠狠的吐出几口血,彻底的昏死过去。

“是…。”哆哆嗦嗦的回应声,显得非常的没有底气。

“本堂主没听到。”杀气四溢,让得那些本就害怕不已的士兵更是心头升起一股寒意,他们渐渐知道,要是不射杀了夜绝尘,那他们立马就会死。

“是。”

数千人奋力的一吼,声音竟然也异常响亮,只是仍然被对岸欢快的呐喊声给压制了。

夜绝尘走到妖冥桥中心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长枪就插在桥边的铁索里,肩上的披风被风吹得发出瑟瑟的声响,而他却在无数将士的注视中,缓缓闭起了双眼。

金色的流光先是环绕着他的脚,一点一点以S形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金色的流光越来越璀璨,越来越刺眼,直到化作一把金色长剑。

那金色的长剑,似是冲破了某种束缚,它像个不曾出过门的孩子,欢呼着在夜绝尘的周围飞荡着,金光所过之处,赫然可见地狱之渊的水,都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那模样,仿佛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那金色的光,让河水很是惧怕。

“他…。他他…。他…。”乌拉司瀚觉得自己变结巴了,他指了指夜绝尘,又指了指天空中绕着夜绝尘直转圈的金色长剑,发现自己真的语言不够用。

妖冥桥,夜绝尘竟然上了妖冥桥什么事情也没有,怪不得他那么胸有成竹,那么有自信。

李天承也真是一个蠢货,跟谁对上不好,非要招惹这个煞星。

“我看到了,你别激动。”东方雾轻抚着下巴,以掩饰他内心的不平静,以及心中的难以置信。

他不禁猜想,夜绝尘究竟是以什么力量站在妖冥桥上的。

这一刻,他只知道,夜国与幽冥堂算是真正的对上了。

而地狱之渊这一战,同样也注定了将会相当的惨烈。

或许会比那传说中的一战,更加的令人此后不忍再提起一言半语。

【V284章】兵败如山倒

更新时间:2014-9-1119:15:57本章字数:19865

“放箭。”

不知为何,看着那绕着夜绝尘在天空中飞荡的金色长剑,李天承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板,猛在钻入心间,冻得他牙齿打颤。

突然,那飞荡中的金色长剑发出类似欢呼召唤什么的剑鸣之声,李天承惊愕的发现,他现在已经不是牙齿在打寒颤,就连他的身体都觉得冷得厉害,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冻成冰棍。

他努力的平息着自己心里诡异的念想,愤怒且失控的大吼出声。

出于人类天生本能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李天承知道不能继续由着那把金色的长剑在他眼前晃荡,否则他很可能一败涂地。

偏偏他还不知自己为何而败。

这种对危险本能的意识,并非只有他一个人能感觉得到,就是这些跟随他征战沙场人,也能感知得到。此时此刻,端看他们的神色,李天承就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都还愣着做什么,都想等着夜绝尘杀过来了,你们才知道要战斗吗?”

这一声吼,那一部分呆望着金色长剑的人清醒了不少。

“夜绝尘已经准备要攻城了,尔等难道就由着他长驱直入,轻轻松松就拿下咱们用那么多将士鲜血打下来的城池吗?”

“即便是战死,本堂主也不会后退一步。”

也许不是他不会后退一步,而是他的退路早就已经被夜绝尘给掐断了。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没错,但在擒王的同时,若是把他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二都尽数灭杀或者是收为俘虏,那么就算多蹦达出几个幽冥堂堂主,都已经阻挡不了大势所趋的方向。

幽冥堂必将被覆灭,前朝必将永远石沉大海,四国之战将要宣告平息。

夜绝尘心心念念要去乌蓬大陆寻找伊心染,他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时间,然而打仗最需要的也是时间,当他无法在两者之间取舍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摆平一样,然后再进行下一样。

显然,不先平息四国之战,他根本无法去到南国,拿到最后一部分钥匙。

不得已,他只能苦心谋划,布下一个天罗地网,誓要一举将幽冥堂攻破。

这一次,战神夜绝尘为的不是他的名,而是一个他心心念念,挚爱的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他可以放弃天下,隐居山林之间;为了这个女人,他也可以拿起屠刀,屠尽世间所有,毁天灭地亦是在所不惜。

“堂主,我们誓死追随堂主。”

“誓死追随堂主。”

“…。”

有了第一声应和,后面就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应和,他们的确怕死没错,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就那么白白等着别人来取他们的性命。

他们虽是小兵小将,可他们都是幽冥堂的人,就算他们现在不动手,等夜军攻来的时候,还是会将他们斩杀。

既然,进是死,退亦是死,那为何不选择进,至少还有成功活命的一半机会。

倘若不幸战死,那也只能说是他们命该如此,敢怪不得别人。

阴戾的眸子扫过底下这些眼神中渐渐蓄满浓烈杀意的众将士,李天承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没被夜绝尘的举动打击得失去士气。

还能放手一搏,至少他没有一开战,就败在夜绝尘的气势之下。

他也绝不允许自己败给夜绝尘,他绝不允许。

“放箭。”

“是。”

霎时,成千上万支密密麻麻的箭羽朝着夜绝尘射去,那场面之宏大,仿佛是天空中下起了一场黑色的箭雨。

闪烁着黑色炫光的金属箭头,带着凌厉的气势,纷纷朝着夜绝尘飞射而去。

与此同时,李天承自然也不甘示弱,拿起平时狩猎使用的弓箭,拉弓,搭弦,描准,寻找着一箭射死夜绝尘的机会。

他一定要杀死夜绝尘,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否则…。否则…

许真是李天承的意念很强大,连苍天都被他给感动了,飞射出去的那一箭,竟然真的在那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中,朝着夜绝尘的胸口位置飞去。

近一点。

再近一点。

对,就是朝着那个位置,射中他的胸口,那他就算不死也会半残数月。

如此凶险的一幕,落在对岸夜军的眼里,让得他们愤怒了,各种粗口直接就被爆了出来,连带着李天承的祖宗十八代,以及他的后世十八代,估计都给一一骂全了。

后来想着,像李天承这种人,哪能让他有什么后代,要让他断子绝孙才好。于是,又把他们之前骂过的话给改了,换成了各自心目中觉得最毒的。

越骂那是越起劲,谁让他偷袭他们王爷的。

看到李天承放冷箭的时候,东方雾跟乌拉司瀚都不觉移动了身形,那姿势明显就是要冲过去助夜绝尘一把,只是冷冽跟冷毅劝阻夜军的话,让两个已经飞到半空中的人,险些忘了提气,径直从半空中给砸下来。

丫的,夜绝尘让人不省心,他的手下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东西。

要不是夜绝尘说将他的后背交给他们,他们会这么迫不急待,那么丢人的冲出去救他么,真是气死他们也。

凭白无故让那么多人瞧了笑话,虽然那个时候没人会笑,但在他们心里肯定笑了。

仔细想想可不是么,以夜绝尘那出神入化的功夫,区区一只冷箭就想取他的性命,那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幸好他们及时停住脚,不然要是不小心坏了夜绝尘的计划,那他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了冷冽冷毅的解释,满心担忧的夜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紧接着一门心思都用到了怎么骂幽冥堂,骂李天承去了。

既然王爷独自一人在为他们开路,那他们也要卖力的搅乱幽冥堂的军心。

等到能开打的时候,再狠狠的收拾他们。

整个夜军的队伍,是由夜绝尘分散布阵的,妖冥桥畔与幽冥堂对峙的人数,不过仅有十万人。

但这十万人,赤焰军占了一半,而另外一半也不可小觑。

这一半,就是在瘟疫中,染上瘟疫,苦苦挣扎过后存活下来的将士。

夜军上下,没有谁比他们更恨幽冥堂,更恨李天承,他们是真真的恨不能饮李天承的血,吃李天承的肉。

只有杀了李天承,用他的鲜血,才能告慰他们被瘟疫苦苦折磨至死的战友。

如若单凭冷冽跟冷毅两个人,是无法阻止那么多的士兵冒然行动的,好在前面有赤焰军震着,因此,哪怕在他们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的时候,都还保有一丝理智。

赤焰军是夜绝尘带出来的队伍,他们无条件相信他们的主帅。

更何况,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他们也不可能会采取行动。

锋利无比的黑色箭头,在距离夜绝尘心脏位置不足一寸时,猛然定定的定在空中,仿佛是被什么恐怖的力量所束缚,怎么都无法挣脱开。

一箭不成,李天承如何能甘心。

他开始站在高台之上,疯狂的拉弓,疯狂的发射,一支支箭离弦而去,破风之声直让人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箭雨被金色长剑的剑气阻隔在外,压根就射不进去。那些平时射箭都被称之为神射手的弓箭手,箭法的确不错,但他们显然忘了他们的箭,射出去之后,还要经过地狱之渊。

渐渐的,几轮过后,数不清的箭雨落进了地狱之渊,连浮都没有浮起来过。

“夜绝尘,本堂主不相信你每一次都躲得过去。”咬着牙,李天承突然拿起三支箭,来了个三箭齐发,他的必杀之心是那样的强烈。

不得不说,李天承的箭法也极为出挑,倘若伊心染在此,她也一定会毫不吝啬的表扬他。毕竟,在他那么一支号称神射营的军队里,都没有一个人的箭可以穿过夜绝尘的防御。

而他,几乎射出去的每一支箭,都穿过了夜绝尘的防御。

风平浪静的地狱之渊,仿佛是被李天承疯狂的举动,也渐渐激起了几分脾气,红如血的河水,轻轻的荡漾起来,卷起几十公分高的血色浪花,几乎瞬间就将那些黑压压的箭羽吞噬殆尽,一根也没有余下。

黑沉的眼,染着阴戾的怒火,手往旁边伸的时候,没有抓到箭,让得李天承越发的狂躁起来,怒吼道:“拿箭来。”

“是…。是。”

经过几轮的放箭,就是他们准备的箭支数量再如何庞大,那也经不起消耗呀。

更可笑的是,他们朝着夜绝尘放了那么多的箭,非但没有伤到他分毫,反而全都沉进了地狱之渊,甚至还隐隐的…。隐隐的让地狱之渊里的河水不在平静,开始掀起浪潮。

因为他们站在岸上,距离妖冥桥的中间,还有不算短的一段距离,因此,荡漾着的红色河水带给他们的视觉冲击,远远要胜过身处其中夜绝尘的感知。

这般诡异的景象,不由得让他们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关于地狱之渊的恐怖传说,一颗心在不断的发寒,一双腿也在不断的打哆嗦。

纵使他们真的万分后怕,但看着李天承手中的箭,一次又一次冲破夜绝尘的防御,就要将他伤到,他们又强压下自己心头想要掉头逃跑的冲动。

是啊,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等待他们的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他们为何不战斗到最后。

“箭呢?”

“来了,来了,堂主。”很快,跟在李天承身边的左右护法手里就多出许多的箭支。

反观,底下那些弓箭手已经停下了攻击,不是他们不听从李天承的命令,也不是因为他们射出去的箭都近不了夜绝尘的身,而是他们已经没有箭了啊。

这才是真正的硬伤。

如果是陆地,他们尚且还能去将已经射出去的箭再捡回来,但他们这次是在岸边射的箭,所有射出去的箭都掉在地狱之渊,就是借他们十七八个胆,他们也不敢跳进地狱这渊去捡箭呀。

“将投石机搬到高台上来,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让夜绝尘葬身在地狱之渊里面。”不能让他走地妖冥桥,绝对不能。

一旦夜绝尘顶住压力,通过妖冥桥踏上了独孤城的土地,那他…

即便这场仗,最后赢的是他,也不光彩了。

到底,他倾尽幽冥堂数十万兵力,竟然连夜绝尘孤身一人都拦不住,这不是向天下人昭告,他李天承胜之不武,不如夜绝尘么。

不可以,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注定都要背负骂名,那他就一定要将夜绝尘弄死在妖冥桥上,让他沦为地狱之渊的养料。

“是。”左护法一愣,神色僵了僵,转身就跑下高台去安排。

接二连三不断拉弓射击的李天承,很快也感觉到了疲惫,肩膀也开始泛酸,阴沉的脸色却越发的阴沉得厉害。

他对着夜绝尘放了那么多箭,其中很多支都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射到夜绝尘的身上,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也不知这是李天承运气不好,还是夜绝尘故意为之,就是黑心的想要看到李天承呕得吐血。明明眼看着那箭就要伤到他,结果偏偏差一点点,擦着他的身体就射了过去,一点也没有伤到他,岂不让人心里各种堵得慌。

“堂主,箭…箭没了。”

“没了就再去做,难道还要本堂主亲自递到你们手上吗?”

他眼睛没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心中积压的怒火就是寻找不到一个宣泄口,让他只觉自己都快要被撑爆了。

“属下…属下这就去。”右护法被李天承的怒吼喷了一脸的口水,但他苦逼的又不敢伸手去擦,只能将头埋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恭敬,更加的卑微。

此刻,他不禁羡慕走得快的左护法,还有旁边那些噤若寒蝉的将军们。

如果可以,他也想躲远一些,免得被李天承的怒火所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