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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新帝却信心百倍。

他提出亲征,也不是时头脑发热,皇后在宫里,曾经制作了个沙盘,他们家人,经常在沙盘上玩打仗游戏。

说是游戏,所有的规则、武器装备,都从昊天的现实出发,甚至假想敌就是北国的鞑子。

燕然为了教儿子,有时还把自己前世看的电影、历史故事拿出来,讲解推演,每次宝麟都听得津津有味。

皇帝刚开始只把这个当做休息的手段,后来次和明远公说起战事,看到对方惊诧的眼神,才觉得不对劲:“慕容爱卿,朕说得不对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亲征

明远公连忙摇头:“臣很吃惊主上竟然对军事如此娴熟,皇上并无经过战事呀。”

“这些都是朕随便想的。”

明远公目瞪口呆,好会儿嘴里才冒出句:“皇上真是天纵英才,老臣这些年的辛苦砥砺,不及圣上稍加用心。”

从此以后,明远公眼里,皇帝如神祗般无所不能。

鼎新帝特别骄傲,回到宫里,狠狠把老婆夸了顿。

燕然颇受启发,当晚就绞尽脑汁,把自己记忆里的那点东西,写出来给了父亲。

“爹爹你来把这些给明远公吧,毕竟女儿和皇上闭门造车,写出来这些东西也不知可行与否,若是以我们的名义,明远公不好反对,教坏了学生,可就遗祸千年啦。”

杜仲德连连点头,为女儿和皇帝做事,他乐意得很。

明远公乃昊天当前能力最强的军事指挥家,看到那些资料惊讶不已,再追问杜仲德是哪里来的。

说起来好笑,杜仲德不善撒谎,又不敢暴露了女儿,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以前还想学国公爷,投笔从戎,偶然看过几本兵书,现在就只记得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国公的忙。”

明远公拍着资料:“能帮上,能帮上,我只是想问你,这是什么兵书上的?”

杜仲德窘迫地摇摇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还是那天做梦,想起此事,赶紧笔录下来的。”杜仲德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那时追随明远公,人家已经是大元帅,他才是个小举人,虽然如今官位相差没有那么大,他也成了皇帝的老丈人,明远公对他的态度早就变了,但他对明远公依然如旧,恭敬之,还带了几分惧怕。

“噢。”明远公无限遗憾,他穷尽生,都在搜寻兵书兵法,居然对杜仲德拿来的战例,见也未见,闻所未闻。

这样的好书,怎么就落到个不知兵的书呆子手里了呢?

看到杜仲德偷偷擦了把汗,明远公急忙脸上堆笑,心里懊恼自己怎么着急,身上的威慑力竟然又放出来了,杜仲德已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他不可以还像用对待幕僚般。

但他还是不死心:“杜大人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这战例实在太好了。”

“哦,是,下官定好好想。”

“杜大人也不要压力太大。不管想起是什么书,还是想出更多的战例,都是对皇朝莫大贡献。”

“这些战例很好吗?”

“是的,好的不能再好了,我直在想,火器怎样用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这几个战例,让我下子茅塞顿开。”

燕然后来又断断续续给了父亲些资料,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大决战》,甚至连《亮剑》里的故事,都让她捣鼓捣鼓变成了战例,而且,最初火药枪的发射,需要装填弹药的时间,几排士兵轮番发射,原理和弓箭手样,她也写上了。

或许明远公早就想到了,但她觉得,罗嗦总比有漏洞的好。

明远公如获至宝,捧着几页纸日夜琢磨,他还真是天才,琢磨再三之后,结合昊天实际情况,演化出十几种阵法,有步军带火器和厚盾,组成方阵克制骑兵的,还有攻城和防御,如何发挥火器威力的,还有骑兵如何在战争,利用火器的。

从第二批士官学员开始,在学校就不是训练武艺,提高体能,而是学习阵型变化、火器应用、攻防转换等,提高学员指挥作战的才能。

将官学校的学员,学的就更多了,他们甚至还把前面两个学校的学员组织起来,进行实战演练呢。

明远公怀疑杜仲德先把自己的想法献给皇帝,而后才给自己看的,不再那样把皇帝当神,但皇帝能看懂那些,而且还能发扬光大,依然令他佩服。

老头把军校训练和学习的情况向皇帝报告,然后还夸下海口:“利用火器和新打法,我昊天军队今后必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敌于天下。”

鼎新帝大受鼓舞,这也是他决定亲征的个重要原因,军校的学员毕业之后,因为官小位卑,打法和以前完全不同,现在还被军队排斥在外呢。

就连护国公这样,勇武忠诚、战绩卓著的老帅,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新战法。

皇帝这次亲征,也有提高军校毕业生在军队的地位,推广新战法的用意。

明远公的长子,承袭了他威远侯的爵位,此子善庶务,为人沉稳,心思缜密,当年嘉佑帝同意并肩王的提议,让他在西山的个山谷里,主持开发新火器,这些年,取得了巨大的成效。

西山大营调往北疆的援军,就是全副新式装备。

皇帝要亲征,又立意开创新的战争方式,西山仓库里的新武器,几乎全部被调往前线。

西山兵工厂的工人忽然紧张起来,夜以继日加班加点地生产起来。

皇宫里,燕然忧心忡忡,却不敢让皇上和儿子发觉。

兵凶战危,在后方总比在前线安全,何况,皇帝的身份特殊,若是耶律津派高手刺杀,个防备不严,昊天便是灭顶之灾。

她就不明白,这父子俩怎么就这样有信心。

内造厂日夜赶工,为宝麟做出了合身的太子礼服,小家伙虽然有些瘦,但挺直身板,大大的黑眼睛透出聪颖敏锐的目光,再加上他总有副胸有成竹的气势,令人点也不敢轻视。

鼎新帝对儿子特别满意。

这几天,父子有时间,便是讨论如何统驭群臣,治理国家。

“麟儿,所谓听话听音,这些大臣说话,并不像父皇和母后这般是二是二,他们常常指东打西,给你说这个,其实目的却在那边。”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对,就是这样的。”

“儿臣知道了,这点小伎俩,儿臣能识破。”

“麟儿还是不要大意了。”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燕然在边提示:“陛下何不讲个实例,让臣妾和太子也感觉下?”

“唔,好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登上金殿

“朕想提高土地税,遏制兼并,打击那些大户,苏顺不同意,却不敢明着说反对,便迂回地绕我:‘皇上此法甚好,可以大大提升朝廷的税收。’他却只字不提,能不能达到朕想要的效果。”

宝麟很不高兴地说了句:“这个苏顺,是个奸贼。”

皇帝摇头:“不算是,麟儿可想过他为何这样呢?”

宝麟眨着大眼睛,想了想,说道:“孩儿明白了。”

苏顺刚从外面入京,还下子便进了内阁,这官儿升了是升了,议事时的地位却发生了改变,以前他是主持方的封疆大吏,和他说话的都是下级,没人不是看着他脸色行事的,但到了内阁,却翻了过来,他得时刻看着皇帝的脸色,而且同僚也个个的都是硬茬儿,他得时刻小心谨慎。

巨大的身份变化,让他说话特别顾虑,每次都跟个小虾米般,伸着长长的虾须,先试探试探,才露出头来。

“皇上当时怎样对他的呢?”燕然问。

鼎新帝笑了下:“朕就说:‘朕有意派苏大人做钦差,去江南试点此事。’”

宝麟拍着巴掌:“这下他怕了吧?敢不说实话。”

皇帝笑:“是啊,他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道:‘皇上,臣恐那些大户把这些税收,都转到佃户头上,百姓会更加穷困。’”

“大户人家,都有钱供养读书人,他们有专人和官府打交道,老百姓就是明明受了委屈,也因为势单力孤,求告无门,只能咬牙忍受。”燕然给儿子解释。

宝麟微微蹙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小拳头:“后来呢?”

“后来?因为北疆出事了,父皇只好把这事放了下来。”

“父皇,那些大户为何这么坏呢?他们已经很有钱了,怎么还从普通百姓的碗里争食吃?难道就没有办法管他们了吗?”

“有是有,比如朝廷有法令,收租不许超过亩产的半,大户人家就买通官府,把每亩产量提高,法令放高利贷不许超过厘,他们和借贷的人开假字据,借百两变成借百二十或者更多,被迫借高利贷的,都是走投无路的穷人,为了眼前顾不得许多,不得不答应那些过分的要求。”

宝麟听到父亲语气的无奈,沉默了半天:“父皇不能开个皇家钱庄吗?专门给那些穷人放贷。”

“可以是可以,可是放贷的人若是和那些官员样黑心了,效果比那个还糟糕。”

宝麟拳头放开又捏紧,放开再捏紧,最后说了句:“总有办法的。”

北疆前线的形势危急,京城又抽调了两万人马,由将官学校的教员刘虞带队,护着皇帝往北而去。

皇帝穿着银色铠甲,别提多英武神俊,多威风凛凛了。

燕然的眼里,却看不见这些,她勉强把自己的担忧掩盖在心里,带着宝珠和宝麟送到城门外的十里亭。

宝麟直绷着小脸,每次皇帝的眼光看过来,他都会举起小拳头挥挥,给父皇大气,终于,肃穆的旌旗簇拥着皇帝的身影走远了,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母后,耶律津坏。”

“嗯,麟儿莫哭,你父皇定会旗开得胜的。”

“母后,你为何不早点生下我,那样,孩儿去北疆打耶律津,父皇就不用去了。”

站在他们母子身后的老臣,心里多少都有点感动,太子这样说话,显然不是谁特意教的,他这么小,就懂得孝顺,真不般。

燕然勉强忍着眼泪,进了凤辇,自从结婚,她们还没分开过,这去兵凶战危,霜雪相加,他得吃多大的苦呀。

宝珠坐在母亲身边,眼睛已经红得跟个小白兔般了,她拿着帕子,为母亲揩去泪水。

燕然深吸口气,她可不能在群臣面前,显得太软弱了,接下来至少有两三个月,她就是个顶梁柱,不仅为自己,为儿子女儿,还要为这个国家的百姓,撑起片蓝天。

回到宫里,已经未时了,燕然只让内阁送来奏折,并没有急着开朝会。

娘俩在书房里,把奏折翻了遍,宝麟的小脸就气红了:“这么大的国家,天就只有给谁封个诰命、哪个地方出了祥瑞这样的小事?母后,他们看不起孤。”

“儿子,个人的尊严,是不能指望别人施舍的。不管他是个平民百姓,还是手握重权的大臣,哪怕坐在最高的位置的皇帝,那是要靠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去奋斗的。”

“母后,孤明白。”

宝麟又把那些奏折翻了遍,用稚嫩地字迹,写下自己的意见,哪怕是最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表现出认真和智慧,他要用自己的能力,树立应有的威信。

第二天卯时正,燕然戴了幕离,跟着宝麟走上紫金殿。

皇上的宝座之前,已经放上了个新的椅子,宝麟稳稳地坐了,燕然才在他的侧后坐下,拉上了明黄色的纱帘,因为光线问题,她能看到外面,只是有些模糊。

几个内阁大臣互相看了眼,他们有些抗拒的情绪,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向皇后行礼。

大殿忽然静悄悄的,所有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气氛在沉默,显得有些紧张。

宝麟的小脸沉地能滴出水来,小小身影,忽然散发出冰冷慑人的气势,站在最前排的益王、萧显峰、苏顺等只觉得冷气森森,威压十足,他们只觉得膝盖发软,不由自主地撩起衣袍,跪下行礼。

“叩见太子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后面的大臣自然没有前面几个底气足,乖乖跪倒行礼。

燕然很清楚地看到大臣们犹豫和不甘的神态,却看不到儿子。

但她能猜出来,宝麟肯定气场十足,才令这些人不得不乖顺听话。

太子五岁启蒙,苏顺没多久就进入内阁,偶尔也会给太子上课,他没想到平日里十分乖觉的太子,竟然还有这样森冷凌厉的时刻。

苏顺忽然有些后悔。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反驳

听说皇上亲征,并肩王身体不好,不能上朝,皇帝居然让皇后帮着太子,而对自己毫无表示,益王特别气愤,好歹他还是皇帝的叔祖呢,竟然会被如此无视。

送走皇帝,益王来到朝房,几个内阁都在,他装出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说了好些放心不下的话,果然换来苏顺等的好感。

“皇上让太子监国也就罢了,竟然让太子主政,太令本王担心了,太子不管多聪明,也还是个孩子。”

“…”几个内阁大臣虽然不说话,但都不由自主地看着那摞奏章,按理,内阁要挑选出比较重要的,送内宫呢,可大家现在都心有不甘,不由自主地在磨洋工。

“太子还小,你们可要多出点力,这些奏折看好了再给他,也是样的。”

本来几个人就不想送进去,有了益王这句话,立刻便像拿了令箭般,只给宫里送了几个可有可无的折子。

刚才上朝时,苏顺还意得志满,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但此刻,面对威风凛凛的太子,不由得心忐忑,觉得自己昨天有些孟浪了。

苏顺低头不说话,其余的大臣也都保持着沉默,紫金殿的气氛十分压抑,宝麟还是个小孩子,虽然身下的宝座也比父亲的小号,但依然非常宽大,他感觉四边不靠,若不是身后母亲轻微的呼吸传过来,他真觉得实在孤独,孤独地有些难受。

难怪作为君王,都称孤道寡的,原来的确是这样,宝麟还在心里臆想,朝廷的大臣却有人受不住了:今天上朝,总不能就这样直沉默吧?国家大事还处理不了?

礼部尚书王允出班,奏报:“太子殿下,东海的土丸国往派使者前来,他们愿意成为我天朝上国藩国。”

宝麟小手摆:“准了,土丸在海上的位置挺重要的,北去的商船都得在那里经过,他们若是称藩,咱们东海的水军就可以过去灭了东北几个小岛上的海匪,正东的穹海就可以再设个市舶司了。”

昊天朝对这个巴掌大,又离得很远的小国家根本不感兴趣,没几个人想得这样远过,听到宝麟的话,时都有些惊奇,这是个七岁孩子吗?竟然这样博学。

宝麟还指了苏顺下:“苏大人,下去之后,你和吏部兵部的几个大人商议下,派个人到穹海先探查下,最好后年春天,市舶司就立起来。”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来回常常就是好几个月,土丸的使者回去,国王还得亲自来京城觐见,然后派水军灭匪,同时市舶司便要建起来,这个时间安排,可是很紧张的。

苏顺心里有鬼,居然忘了反对,稀里糊涂应了声:“微臣遵旨!”

等猛然反应过来,心里更多了个懊悔,明明只是个小孩子,他怎么感觉还是皇帝坐在上面,真是怪了。

没了并肩王,益王就是勋贵之首,以往他是不上朝的,现在借口皇帝不再,非要挤上来,也没人敢反对,宝麟和他曾孙辈儿,看到了也没法说。

益王使劲给苏顺使眼色,苏顺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垂下头去。

益王心里骂了声,鼓足勇气,上前步对着宝麟拱拱手,因为辈分,皇上允许他上朝不跪。

“太子殿下,微臣担忧你年幼体弱,昨天帮着看了几份折子,不知恰当与否,还请太子示下。”

说着,他低头躬身,把捧在手里的沓折子双手举起,小太监过来,接过折子,转呈给了太子。

宝麟拿在手里,略翻了个,交给了帘子后面的母后。

燕然迅速浏览了下,这是为江南个守寡女子请封的,益王竟然已经批了个“准”字。

家里出了节妇,若是朝廷有封诰,是可以免除部分赋税,并且,子弟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国子监读书,这就是所谓的监生,运作的好,即便没有功名,也能进官府做个小吏,因此,有的人家,故意逼迫家里的寡妇不得再嫁,甚至还有逼女儿守望门寡。

燕然手里这个折子,就是个守望门寡的,她对儿子摇摇头。

“不准!未嫁而夫丧,可以别议再嫁,不必非守不可。若是朝廷诰封这样的女子,有助长此风之嫌。上天有好生之德,男女相处,乃是人伦,有违人伦,那是不智不贤。”

这个折子,就是益王妃娘家弄的。她家的地记在这个亲戚名下,谁知这家原来的秀才死了,地得交税,而江南现在土地管理十分严格,大片土地过户,容易引起人们的主意,折腾了几年,好容易弄了这个法子,没想到让皇后和太子给否定了。

否定事小,年也就几百两银子的事儿,关键自己这张老脸搁不住呀,益王时气得脸色发青,他上前步,质问道:“太子殿下,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自古节妇节夫,忠贞纯洁,情比金坚,君子闻之,交口称赞,庶民闻之,心有向往,朝廷正该及时旌表,以助教化民众,不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为何要拒绝给节妇封诰?”

宝麟扭过头,和母亲略略商议了两句,这才板着脸回答:“益王,节妇云英未嫁,未婚夫都未必认识,如何来的情比金坚?”

“太子殿下,两家既有婚约,如何更改…”

“住口!男方已经死了,却霸者好好个女孩儿不准嫁,什么道理?”宝麟怒了,忽然提高声音,他所受的正规教育虽然是这个时代的,但跟着燕然,人关怀方面,总有点超前意识。

朝廷大臣听太子这样说,都愣住了,虽然他们平日里的观念并不是这样,可是,太子似乎说的也没错呀。

宝麟清脆的男音继续响起:“再说,折子上说她活着的时候,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不肯再嫁旁人,当地官府做什么去了?为何不救助二?为何不上报朝廷?”

益王张口结舌,他只是想,把这女子的境况写得凄惨下,容易博得人们的同情,却没想到太子会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

第二百七十七章 展露锋芒

太子虽然小,也是储君,占了君臣名分,他说话的时候,满朝的大臣都装着乖乖聆听的样子。

谁也没想到,太子和皇后竟然颇有见识,对朝廷大事,并不像般大宅深院的妇孺,只能人云亦云。

众大臣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弓着腰,低下头,由装恭谨,变成真恭谨。

太子还在继续发怒,只听他训斥益王道:“现在节妇吃尽了苦头,含恨而死,官员才想起她来,兴师动众弄什么旌表,她又不曾有子女,最后到底便宜了谁?那个享受恩荫的人,生前可曾资助她箪饭食?身衣物?”

益王哑口无言。

宝麟继续道:“本宫今天在此强调,今后,若有这样的节妇,趁她活着报上来,朝廷给予定的钱粮支助,等她故去,若有未成年子女,可以继续领取钱粮至十五岁,若是没有,那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进行什么封诰,节妇生前吃尽苦头,死后白白好过了不相干的外家旁人,朝廷到底在旌表谁?莫让百姓对朝廷失望。”

益王默默地低头站在金殿,脸色铁青,幸好,他的位置在前面,倒不会被别的臣子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