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对方的目的只是警告?”李煜宸随口胡诌:“当然,也有可能是……”

两个人俱是一振,同时对看一眼:“调虎离山,对啊!”

按照之前与张彪的私下约定,了缘放在湖心岛的那些书籍,在官府登记造册之后,会在这几日送达靖王府。若是有人潜进去……

“立刻启程回京!”

设局(一)

朝阳浸润着天空的青涩,渐渐映透东方的一角天际,忽地自云层里一跃而出,光芒四射,鲜艳欲滴。

萧佩琴起了个大早,到思亲堂请安,老夫人特地赏了一百两银子给她,让她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从思亲堂出来,见柳无风在岔路口往左拐,忙紧走几步追上去:“管家,请留步。”

柳无风站定,躬身行了一礼淡淡地问好:“四夫人,祝生辰快乐。”

萧佩琴不自觉地抚了一下鬓角,抿唇道:“不过又老了一岁,有什么好快乐的?对了,听说王爷派人捎了信回来,可有说几时回府?”

柳无风嘴角噙了一抹笑:“四夫人放心,王爷已起程,必能赶回来贺夫人寿辰。”

“管家这话说的,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萧佩琴脸上露出少有的羞赫之色,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归位:“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转身便吩咐侍剑:“走,跟我上趟街采买些东西。”

主仆二人出了靖王府,直接往最繁华的金翠路走去。

萧佩琴一脸喜气地自雅园里走出来,侍剑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纸盒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又往画屏阁去,不禁有些急:“小姐,上次买的珍珠粉还没用完呢。”

“知道,”萧佩琴嗔道:“我是要挑盒胭脂送小九。”

人逢喜事精神爽,萧佩琴想着晚上的旖旎风光,更是色若桃花,面带春风,恨不能立刻天黑,与靖王双宿双栖。

飞羽阁有个打杂的小厮,名叫王凯俅,原是个纨绔子弟,自小在花街柳巷中耍玩,后来家道中落,便在街面上混着,不知怎地进了张员外府做事。

靖王进京,皇上赐了宅子,张员外连家带仆人一并卖了,君墨染也懒得到处招人,素性一并买了下来,这泼皮也就在靖王府里落了脚。

王凯俅因长相俊秀,见谁都是一张笑脸,嘴巴甜得似蜜,更有一手替女人梳头,掏耳,捏足,揉肩的小手艺,哄得府里那些三姑六婆的的喜欢,更是许多丫头私心倾慕的对象。

就连几位夫人也对他印象极佳,遇有重大庆典,都叫他去梳头,时常赏些小钱与他吃酒。

他也便仗着这点子宠爱,好吃懒做,混在女人堆中,揩揩小油,占占丫头们的便宜,小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有个绰号“王揩油”。

那些丫头纵是吃了暗亏,又有谁敢声张?暗地里流着泪求他怜惜,他哪里有真心?假惺惺地发誓做态,拿了她们的月钱,转眼挥霍一空又找新人。

萧佩琴生辰,飞羽阁一众仆人们从早上开始便忙碌起来,把飞羽阁打扫得纤尘不染,装扮得焕然一新。

王凯俅懒惯了,哪里做得这种粗活?找了个借口出了门,打算混到天黑再回去,到时胡乱编个借口,就说哪位夫人叫去指点妆容去了,想必也无人敢对证。

仲夏正午阳光正烈,碧波亭畔绿柳成荫,他逛到这边,拣了个阴凉去处正要歪在树下打瞌睡。

“成哥~”身后忽有人唤,王凯俅回头一看,竟是绿珠。

她手里捏着一条手帕,粉面含春,羞怯地望着他微笑。

“绿珠姑娘,不知有何事?”

冷卉清高孤傲,对下人向来不假词色,因此曼音阁的丫头,他一直无缘亲近,这时见绿珠主动唤他,十分高兴。

“俅哥在这里等哪位姐姐么?”绿珠抿唇俏笑,语中似酸似妒。

湖光潋滟,荷香阵阵,暖风熏得人晕陶陶的,这王凯俅见了绿珠的模样,心中不禁痒痒地,大着胆子调笑:“我心里只有绿珠妹子一个,哪有什么姐姐?”

“呸~”绿珠轻嗔薄怒:“只会哄我。”

“真的~”王凯俅见了她的模样,越发心痒,跑过去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不信你摸摸看,跳得多快?”

“讨厌~”绿珠挣了一下,半推半就地任他拉着。

王凯俅胆子越发大了,瞧瞧四下无人,把她拉上岔道,顺着小路拐向坟场:“绿珠妹妹,我一直想跟你亲近……”

到了无人处,一把搂住绿珠就胡乱往她脸上亲:“好绿珠,想死我了~”

绿珠只稍稍推挡,并不挣扎,咯咯地娇笑着:“俅哥,你好坏~”

王凯俅暗自得意,把绿珠按倒在地,三两下把自己脱了个清光,又去剥绿珠的衣服,脱到只剩肚兜,正要提枪上马。

“畜牲,你们俩在干什么?”忽地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把地上滚做一团的两个人惊得面无人色。

绿珠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他,抱着衣服低头往林中一蹿,飞快地跑了。

“好畜牲,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柳无风疾颜厉色,目光如炬。

“管,管家~”王凯俅想穿衣服,被柳无风抬脚踏住,抽不动分毫,只得讨饶:“小的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畜牲不如之事,求管家高抬贵手~”

“哼!”柳无风一把拽住他的臂,只是不依:“连冷姑娘身边的丫头,你都敢欺侮,可见平日是何等的嚣张下贱!走,到老夫人跟前评理去!”

老夫人平日虽说吃斋念佛,对下人管教却是极严,稍有行差踏错,轻则罚跪,重则板子侍伺。九夫人被打得晕过去,春红被活活打死就是先例。

这种淫乱丫头,败坏门风在寻常人家已是大罪,何况是王府?轻则打残,重则打死,都不是没有可能。

设局(二)

王凯俅哪里敢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叩地,磕得怦怦做响:“求管家开恩,饶了小的这回,必结草衔环,以图后报。”

柳无风崩着脸,厌恶地望着他:“此话当真?”

“不敢欺瞒!”王凯俅听他语气有松动,忙爬过去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银票恭敬地呈上去:“些许心意,不成敬意,望管家笑纳!”

“呸!”柳无风一脚踢得他倒翻出去一丈远:“狗东西,你当我柳无风是什么人,岂会贪你这肮脏钱?”

王凯俅也是个人精,瞧他的神色已知他必是有所差遣于自己,这时为了活命,只得咬着牙重新爬回去:“小的糊涂,请管家明示。”

柳无风招手让他近前,附耳说了几句话。

王凯俅脸色大变,蹬蹬蹬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惊惶不定地瞪着他:“这,这如何使得?杀了奴才也不敢啊!”

“不敢?”柳无风冷笑:“那咱们就去见老夫人去!”

“管家,四夫人武艺高强,奴才哪近得了身~”王凯俅哭丧着脸。

“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她乖乖任你摆布。”

“奴才,不,不敢~”想着萧佩琴美艳的身姿,王凯俅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依旧摇头否定。

“怕什么?”柳无风不屑地睨着他:“人家要对付的是她,又不是你。你顶多挨一顿板子,执刑的时候我掌着,手下自然会留着分寸。等出了王府,远走高飞,谁还杀得了你?”

执刑的是他才更可怕,谁知道他到时会不会为了灭口,先下手为强?落在老夫人手里说不定还有活路,这件事一闹出来,那可是真要命啊!

见他始终不肯应允,柳无风失了耐性,忽地踏前一步,捉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塞了一颗碧色的药丸进他嘴里:“那好,你且回去等死。”

“管家饶命!我做,我做还不行吗?”王凯俅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如烂泥。

“嗯,”柳无风转怒为喜,从袖子里摸了张银票扔到地上,和颜悦色地拍着他的肩:“呶,这是一千两,事成之后再给你解药并另外的一千两。有这许多银子,恢复家道亦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不拿银子还好,一千两银子往身上一扔,王凯俅已隐约猜到这是个设好的局,引自己往里钻,只怕今日已是凶多吉少。

只因他也是个泼皮无赖,这等当面给银子,背后插刀子的勾当干过不知多少,哪会不知厉害?

当时垂下两行泪:“管家,我那老母烦你多多照顾。”

“谁要你的命了?”柳无风轻斥一声,连瞧都不瞧他一眼,拂袖而去。

王凯俅魂不守舍地回了飞羽阁,偌大的庭院静悄悄的,园子里的仆从们都聚在耳房里赌牌九,见他进来呦喝道:“成哥,赌一把?”

“四夫人生辰,你们不做事还敢赌牌?万一给王爷遇到……”

“放心吧,四夫人在午睡,王爷还在围场,哪里就回来了?”

“来来来,上次赢了我们,这次可得吐出来。”

“不了,我手气不顺。”王凯俅挣脱了出来,心神不定地回了房,盘算着要如何下手?

萧佩琴站在窗前远眺着王府大门,焦急地盼着君墨染归来,哪知已成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死棋?

侍剑低头整理着那些纸盒,犹犹豫豫地道:“小姐,都这个时候了,王爷莫不是不回来了吧?”

事实上,她去厨房替小姐拿莲子羹时,听到他们议论说九夫人摔伤,王爷一早捎了信回,说是要在围场暂住几天,怕是不及赶回来替四夫人庆生。

阿秀更是夹枪带棒地讽刺:“哎,人哪算得过天?没有那个命,强求也是求不来的!”

可是,看小姐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不会的,”萧佩琴笑吟吟地回头:“围场至此路途遥远,耽搁些时间也是有的,肯定会回来的。你先去替我准备些热水吧,我泡个澡。”

柳无风亲口说王爷已起程,那还有什么错的?

“嗯。”侍剑欲言又止,望着娇羞欢欣的萧佩琴,终于什么也没说,出门自去安排。

稍顷,侍剑回来,说已安排妥当,主仆二人去了浴室,椭圆形的浴桶有半人多高,里面已装了小半桶清水,一只精致的藤编篮子里装满了各色干花瓣,搁在贵妃榻上。

这时林富家的和朱正家的各挑了满满一担热水过来,敲开门,将一担热水倒入浴桶,另一担放在一旁,行了一礼自行离去。

侍剑服侍着她拆了珠钗,散了发,把干花洒入水中,又试了试水的温度,扶着她入了浴桶,把舀水的瓜瓢搁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带上门,在走廊上搬了张椅子守着。

弄月袅袅婷婷地进了飞羽阁,在院子里左右张望,一眼见到王凯俅,笑道:“俅哥,你们侍剑姑娘呢?我找她有点事。”

若是平日,王凯俅见了她,少不得要调笑几句,占占便宜,现在心中有事,哪还有心思?

“侍剑?呶,不在那边吗?”王凯俅心脏咚咚狂跳,强自镇定地一抬下巴。

“侍剑,原来你在这里,倒教我好找。”

“有事吗?”侍剑诧异地站了起来。

设局(三)

“几位夫人在我们小姐那里坐着呢,也不知怎地商量着煮茶喝,打发我来向四夫人借那套红泥小炭炉等煮茶的家什。”弄月陪着笑脸。

“茶具借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小姐……”侍剑迟疑地看了一眼房门。

“哎呀,光天化日的,谁还吃了豹子胆敢闯进去不成?”弄月不由分说地推了侍剑就走:“只几步路,取了就来,几位夫人等着呢。”

“那好吧。”萧佩琴这一泡,最少也得半个时辰,要她一直等着也确实说不过去,侍剑点头,领着她去了。

王凯俅躲在一旁观望,见机会来了,拉开门溜了进去,却见一屋子白雾蒸腾,香气馥郁,红艳艳的抹胸搭在屏风上,衬着紫色的薄纱长裙,格外的妖娆。

踮着脚再往前一看,萧佩琴闭目仰躺在浴桶,雪白的娇躯在清粼的水波里若隐若现。纤细的腰,浑圆的臀,修长的腿,优美的背部曲线……

她伸手舀了清水往身上慢慢地淋下来,柔滑的肌肤白中带粉,粉里透着香,湿漉漉的乌发闪着动人的光泽,水珠顺着起伏的曲线流下去,滑入沟壑。

王凯俅见到如此香艳绮糜的景色,哪里还把持得住?一股热气自小腹直冲上头顶,一个箭步冲上去,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好夫人,你就成全了我吧~”

这一搂上手,只觉腰肢纤细,肌肤柔腻,滑不留手,且满鼻满嘴都是香气,与那帮粗使丫头们果然不同。

左右是一死,死前能与她春风一度,那也值得了。

萧佩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抱住,睁眼一看认出是王凯俅,这一惊非同小可,反手一掌击出去,厉声喝道:“畜牲,你找死不成?”

喝完之后,她不禁大吃一惊:声音全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王凯俅被她一掌击中胸膛,自忖必死,吓得一跤跌倒在地上,哪知候了片刻,却并无异状,忙爬了起来。

已知柳无风并未骗他——果然使药消却了她的内力。

萧佩琴又惊又气,浑身绵软,只能意图吓退他,以手掩胸,怒目圆睁喝道:“畜牲,还不快滚?”

王凯俅见她连喊叫都不能,不觉胆子壮了起来,嘴里:“小心肝,小祖宗,你就成全了我吧~”地胡乱低嚷着,重新向她扑了过去。

萧佩琴想要推挡,无奈身无寸缕,动辄曝露,又羞又气又恼怒,遮得上面没挡住下面,挡了前边又露了后面,哪里遮得完?

受药物禁锢,萧佩琴此刻连普通女子都不如,偏这王凯俅又是个花中老手,没多会全身都被他摸遍,更过份的是拖出浴桶按在地毡上卖力舔弄。

她久未经云雨,正自焦渴,兼之一心盼靖王来,早已是春心荡漾,哪经得如此逗弄?

被他挑到情动处,竟不自觉地逸出娇吟,自觉羞赫,忙用力咬住唇,想要咬舌自尽,已是不能。

王凯俅大喜,知已得手,三两下扒了裤子按她在地,急吼吼地挺身冲了进去,奋力驰骋,尽情揩油。

萧佩琴心知大势已去,自己一身武功,竟被个泼皮小厮占了便宜,失了贞洁,悲不可抑,闭上眼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此时她还存着幻想,只盼这畜牲早点发泄完了,快些离去,自己就当被狗咬了,日后必将他剁成肉泥喂狗!

侍剑取了茶具转回廊下,忽见浴室里隐隐有声音传来,心中奇怪,靠近了些贴在门缝上听了听,竟是肉/体撞击发出的淫/糜之声,臊得脸都红了。

心道:王爷什么时候来了?小姐也真是,再怎么急着讨好王爷,也不能连房也不回,就在这里……

她低啐一声,忙不迭地退回来几步,忽地觉得不对:就算王爷一个侍卫也不带地进了院,她在前面也不可能一点响动都听不着,守在门房的那帮龟孙子们更不能依旧只顾着打牌。

这么一想,不觉唬了一跳:屋里的若不是王爷,会是谁?

她咣当一声推开门,猛地见了眼前的场景,吓得掩住脸尖叫了起来。

萧佩琴一丝不挂躺在地上,紧紧地闭着双眸,脸上表情似喜似悲似极痛又似极乐,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侍剑,先别嚷~”王凯俅正自销魂,猛地听到门响,赤着身跳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警告。

“救命啊~”侍剑见了这等模样,唬得魂飞天外,转身便逃,一路放开了嗓子尖叫。

“出了什么事?”柳无风算准了时间,假装路过,这时听到呼救声立刻带着人闯了进来。

“小,小姐~”侍剑这时却有些清醒了,心知闯下大祸,已是语无伦次。

门房里赌钱的众人不知何事,都扔了牌乱哄哄地冲了进去。

王凯俅那厮正手忙脚乱地穿衣,被逮个正着,正要挣扎,已是七手八脚挨了一顿乱拳,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待要说话,嘴里已塞进一团臭袜子。

萧佩琴闭目躺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知是自知羞愧还是晕死过去,身上斑痕点点俱是欢爱的痕迹,真真放浪形骸,不堪入目。

男人们个个面红耳赤,不敢多看,押了王凯俅一拥而出。

侍剑垂着泪,并几个仆妇合力取了衣物胡乱给她穿上,一并送到思亲堂让老夫人发落。

死定了

两辆华丽宽敞的四轮马车一前一后,平稳地奔驰在驿道上。伤口处隐隐传来的疼痛,让姜梅蹙起了秀气的眉尖。

君墨染背靠着车壁而坐,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身子挺得象标枪一样直,乍一看象古希腊的雕像,单看侧影,确实赏心悦目。

车内气氛沉闷,象外面的天气,风雨欲来。

马车行进的速度已经够慢了,身下也垫了好几床丝被,可她依然感觉颠簸得厉害。实在没法睡,偷偷张开眼帘,从缝隙里打量着他。

他眼望窗外,表情是一惯的没有表情,奇怪的是她已能准确地分辩他的心情。

“睡不着?”

“其实……”

两个人同时开口,君墨染停下来,示意她先说。

“其实你可以先行一步,我们晚一点也没事。”姜梅就事论事。

如果京里有急事待办,实在不必拘泥于形式,硬要跟他们一起回去,这太可笑,也毫无意义。

“没那个必要。”君墨染神色淡定,心中微有不悦。

“我们”两个字奇妙地拉开她和他的距离,似乎她与煜宸之间有了某种很微妙的气场,而他被排除在外。

“我看你好象很急~”

“你看错了。”君墨染冷淡地打断她,撩起车帘察看后面那辆大车的情况。

见他看过来,蓝一朝他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如常。

“又下雨了。”风吹起雨点飘到姜梅的脸上,凉沁沁的,伤口撕裂带来的麻辣火烫感略略消褪了一些。

“冷吗?”他瞥她一眼,没有忽略她的瑟缩,放下了帘子。

“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