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什么也不欠我……”龙飞冷冷道……“我贺云鹏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占过别人的便宜,无论是钱财还是性命……”贺云鹏的声音有些自豪……龙飞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洛阳,”贺云鹏遥指前方,“只有在城里我们才有可能躲过大赌坊的追踪,才能找地方给你养伤……”
龙飞回头望望,逸园方向隐约传来马蹄声,夹杂着人声缈缈的嘈杂……看来也确实只有先到洛阳再做打算……前方的官道上有几骑人马缓缓而来,在月夜中显得有些突兀……贺云鹏望着过来的人马,突然击掌道:“真是天助我也,他娘的,咱们去抢他两匹马来代步……”
龙飞刚要阻止,贺云鹏已经冲上前去,对打头那匹马上的大汉叫一声:“下来吧!本少爷借你的马一用!”说着已把那大汉从马背上拖了下来,接着翻身上马,拍着马鞍直叫好马!
近前一个白衣如雪的骑手见贺云鹏抢马,不禁哑然失笑道:“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抢到咱们头上来了,你也下来吧!”说着一剑从马背上刺了过来……这一剑来得突然,来得诡异,以至贺云鹏惟有从马背上狼狈地翻身滚落下来,方堪堪避过这一剑……白衣骑手还剑入鞘,点头赞许:“小毛贼的身手到还不错……”
贺云鹏又羞又怒,猛地拔出佩刀大叫:“你也接本少爷一刀试试!”说着一刀斩向那白衣骑手……只见白衣骑手微笑着抽剑相迎,手腕一抖,长剑幻成一张剑网,迎头向贺云鹏罩下,贺云鹏一刀斩在网上,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弹开,而那剑网却象一张渔网般凌空落下,贺云鹏突然觉得自己就象是一条将要落网的鱼……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如闪电般击在那张网上,爆出叮叮当当无数声脆响,剑网突然消失无踪,回归成一柄普通的剑,握在白衣骑手的手中……龙飞仗剑而立,傲然盯着白衣骑手,手中长剑尤在微微颤抖,发出一种连绵不绝的“嗡”声,在寂静的黑夜中传出老远……白衣骑手脸上那懒散的微笑渐渐隐去,肃然地望着龙飞那稚气未脱的脸,缓缓道:“若我猜得不错,这一剑正是斩下杨傲头颅的那一剑!”
龙飞眉头一跳,没有答话,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暗惊……白衣骑手慢慢抬剑遥指龙飞,淡然道:“再接我一剑试试!”说着一拍马鞍,猛然凌空跃起,如飞鹰搏兔,直扑龙飞……龙飞大步迎上去,长剑自下而上划出,象一道白虹直贯天幕……白衣骑手竟不敢硬接,空中一个大翻身,躲开白虹后方一剑从上而下,闪烁不定地刺向龙飞,只见龙飞全力划出的剑居然能硬生生半途收回,横架胸前,护住了全身要害……“叮”地一声轻响,两剑一沾即分,白衣骑手借劲向后倒翻,轻盈地落回自己的马鞍之上……脸上的表情已经由吃惊变成震惊……“算了,让他走吧!”一个平和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独特的威严……众骑手立刻拨马让开一条路,白衣骑手也还剑入鞘,拨马回到那个说话的中年富贾身边……望着龙飞和贺云鹏远去的背影,中年富贾身边那个师爷突然道:“王爷为何就这么让他走了?”
中年富贾淡然道:“咱们并不是要除掉他,何必逼得太急,他这一去洛阳,还不是在咱们视线之内,况且他与高兄弟两虎相争,本王不想他们有任何损伤……”
那白衣骑手拱手道:“王爷多虑了,那少年有伤在身,已是强弩之末,我只是吃惊他如此年轻,竟也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尤其出剑的速度和力道,简直不可想象,决没有人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和这么凌厉的劲道,若不是他的剑法还显粗糙,只怕当世难有对手!”
“难道他的速度和力道还能强过高兄弟?”中年富贾怀疑地问……白衣骑手叹息道:“若单以速度和力道论,我已比他逊了一筹……”
“那岂不是说高兄弟也不是他的对手?”中年富贾脸色终于变了……白衣骑手淡然一笑道:“那也不是,虽然他的速度比我快,力量比我大,但我出剑的角度更巧,力量运用得更为合理,因此效果也比他更好……”
见中年富贾露出不解的神情,白衣骑手沉吟了一下,接着解释道:“打个比方,就象他出剑的速度快过我,但剑锋走的路线总长过我剑锋的路线,所以抵消了他速度的优势……他力道虽大,但我避开他劲道满盈那一瞬,击其新力朝发或力老暮归时,以我十分的力道击其八九分,自然不会输与他……”
中年富贾身后几个骑手全神贯注,听得如痴如醉,这等剑道至理,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听到……中年富贾则轻舒了口气,微微颔首道:“本王明白了,就象两支军队打仗,一支人数虽多,实力虽强,但另一支的主帅更精通兵法,善于用兵,所以反而能胜……”
白衣骑手想了想,点头赞叹:“王爷果然心思敏捷,立刻就明白其中关键,以兵法喻剑法,使这个道理浅显得一点就明……”
那王爷笑道:“世间万法,俱可用一理通解,只是看你能否找到那一理罢了……”
“世间万法,俱可一理通解!”白衣骑手喃喃念叨着,似乎在领会那句话的含义,须臾,仰天长叹,“古人说过,世间万物俱有共通,今人尚无法完全领会其神髓,而王爷这句话,更远远超出常人能理解的范畴,让高强一下子明白了习法求道的诀窍……”
那王爷并不在意高强的感叹,话锋一转:“那少年如今剑法尚糙,反而有更大的提高余地,假以时日,岂不是有更惊人发展?”
高强叹息道:“不错,假以时日,只怕我也未必是其对手,但剑法一道,其理知易行难,必经艰苦的磨练方能窥得剑道门径,多少习武之人,穷一生的精力尚不得要领,就算能登堂入室,那剑道之境无终无止,谁又敢称大成?谁又能预计自己或他人能达到的境界?”
那王爷点点头道:“高兄弟从小习剑,剑法之高已是当世奇迹,而那少年年纪比高兄弟几乎小上一轮,竟隐然可与高兄弟一较长短,这岂不是更大的奇迹?不知武林中谁可造就这样的奇迹?”
“没有!以高强对武林的了解,决没有任何人、任何门派有一丝的可能造就这样的奇迹!”高强断然道,犹豫了一下,又缓缓道:“除非……除非是传说,那个没人能证实的传说!”
“什么传说?”那王爷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轻了许多……“很小的时候,曾听先父说过的那个传说,”顿了顿,高强抬头,极目虚无,脸上露出一种厌恶和恶心交织的表情,缓缓道:“死灵门的传说……”
第七章
“酒!酒!快给我酒!”龙飞痛苦地咆哮着,双手抱头,象烈日曝晒着的蚯蚓,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翻滚着,贺云鹏无助地望着他,终于放弃了让他安静的努力,哭丧着道:“你等着!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买,我马上就去买!”
发疯一样冲出这家偏僻破旧的小客栈,贺云鹏奔行在洛阳深夜阴暗的小巷,四周破旧的房屋门窗紧闭,门楣上,有写着赌馆、杂货铺、暗香楼等等字样,却偏偏没有酒,直冲到大街,过得几个街口,方看到前方一处房屋门楣上隐约有个酒字,贺云鹏也不停步,直撞向那扇房门,木门碎裂声中,贺云鹏已冲进了那个酒馆……“谁……”就在贺云鹏四处找酒时,里屋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抢劫!快把酒拿出来!”贺云鹏厉声喝道……“我们……我们……给长风帮交了保护费的!”里屋的声音有些色厉内荏……“去他妈的长风帮!现在是给本少爷交保护费!”说着,终于在屋角找到几大坛酒,贺云鹏不再罗嗦,一手一坛,抱起就跑……出得酒馆,贺云鹏拼命往来路奔去,四周幽暗的景色在不住倒退,显得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怎么回去的路这么长?贺云鹏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四周,蓦然发现除了黑暗,街道房屋完全陌生,他终于发现自己是完全迷路了……抱着两大坛酒,贺云鹏呆呆地立在空荡荡的长街中央,直想仰天大哭……郊外的逸园,方成屏退左右,把那王爷迎进一处密室,随行的只有师爷一人,待王爷坐定,方成立刻把最近发生的事简要向王爷禀报……“那少年叫龙飞?”王爷若有所思地道,“本王记得当年漕帮的帮主也姓龙……”
“没错,他叫龙横……”那师爷插话,“当时他有个儿子被憨侠带走,算起来也差不多该这么大了!”
王爷微微点点头:“看来这个龙飞是咱们的老熟人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的所做所为……”
师爷惋惜道:“若是如此,恐怕这龙飞难以为用啊……”
王爷自信一笑道:“天下无不可用之才,只看你会不会用,本王还须对他的身份和武功做进一步的证实,然后有一件天大的难事还要靠他去完成……”
师爷露出震惊的表情,心惊胆战地道:“王爷说的莫非是……”
“没错!正是此事!”王爷傲然道,“你说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师爷默然片刻,叹息道:“没有!绝对没有!”
天色已麻麻亮,早起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调笑声、打闹声、倒水声、猫狗打架声、蛋顷入油锅声、柴火的劈啪声、水沸腾的咕咕声、锅铲瓢盆的交击声渐渐充斥了空旷的街道,柴火香、蒸馍香、油烟香、炒蛋香、水汽香、汗味香也渐渐在贺云鹏的周围飘散开来,贺云鹏突然觉得这些平凡的人真是非常亲切,至少,可以找他们问问路……“大叔,你知不知道……”说到这,贺云鹏才发觉自己甚至没有注意过昨晚那间客栈的名字……那个满面慈祥的老人微笑望着贺云鹏,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在老人眼光的鼓励下,贺云鹏开始结结巴巴地形容那间客栈的模样,老人脸上的表情渐渐从宽容和蔼变成深深的同情和怜悯,终使贺云鹏再说不下去,从老人的眼中他已知道自己被当成了什么人,任谁在一大早问路,却又说不出任何名字和有特色的标记,还在左右腋下夹着两大坛酒,都会被当成两种人----白痴,或者疯子……就在贺云鹏绝望的时候,街上突然出现了几个衙役,直冲他而来,边跑边叫:“抓住那个疯子!昨夜就是他打劫了一家酒楼!”
贺云鹏一惊,转身即跑,虽然夹着两大坛酒,却也不是寻常衙役可以追上……转过几个街口,衙役们被远远甩得不知去向,贺云鹏刚要松口气,却突然发现周围有不少大汉悄悄围了上来,大汉们都身着镶边黑缎的短打衣裤,眼里露出群狼望着猎物时的表情……“跑啊,继续跑啊,上次让你侥幸逃脱,现在居然还敢在洛阳做生意,真不把我们长风帮当回事!”一个阴骛的大汉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调侃着,这大汉竟然是贺云鹏在洛阳不多的熟人之一,即刚到洛阳时领头围攻过他的那个长风帮小头目……贺云鹏见到他心中一喜,心知对这种地头蛇来说,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就象他们自家的后园一样熟悉,放下酒坛,贺云鹏张开双臂向他迎过去大叫:“你来得太好了,我正要找你!”那情形有些象突然看到久别的情人……那大汉慌忙后退,边退边叫:“你别乱来,我不好这调调!”
“别跑,我就找你!”贺云鹏大叫着冲上去,却被几个长风帮的帮众拦住……“你们来也一样!”贺云鹏叫着,双手连环抓出,数招间,已把一个大汉捞入怀中,“快说!那间客栈在哪里?”
那个倒霉的长风帮大汉,可怜巴巴地望着贺云鹏,不知所以……“小子!你看看这是谁?”远处,一个得意的声音远远传来,虽距离遥远,却清清楚楚地传入贺云鹏耳中……贺云鹏心中一惊,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老者骑马打头而来,面带阴笑的脸再熟悉不过,正是长风帮的两面三刀尤旭,他的身后,一匹驽马上,一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人被五花大绑缚于马背,被长风帮众蜂拥着,直到近前贺云鹏才认出,那就是龙飞!
“放开他!”贺云鹏大叫着扑上去,却被尤旭凌空挡住,二人在空中交了一掌,闷响声中,贺云鹏被挡了下来,没有占到一丝便宜……瞪着血红的双眼,贺云鹏暗暗蓄势,如出击前的猎豹……“你滚吧!你早已不欠我什么!”马背上的龙飞艰难地道……贺云鹏摇头道:“我不欠你什么,但我们还是朋友!”
“我没有朋友,我也根本没当你是朋友!”龙飞的声音冷漠冰凉……贺云鹏大声道:“我贺云鹏一生交友无数,却惟有你在危难之时挺身相助,你可以不当我是朋友,却也不能阻止我救你,若是救不下你,就陪你把命留在这里又何妨!”
龙飞缓缓闭上眼,似乎不愿那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以尤旭一己之力就与贺云鹏不相伯仲,再加几个仅比尤旭稍弱的高手,以及长风帮彪悍的帮众,贺云鹏远落下风,惟凭一股凶悍之气勉力支撑,败,似乎只是迟早间的事……就在贺云鹏苦苦挣扎,完全绝望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街边的屋檐上凌空掠下,象只灵巧的雏燕,轻盈地掠到远离战场的龙飞身边,几个长风帮帮众刚发现来人,就已被几枚暗器打落马下……来人手中短刀闪电一挑,即割断了捆着龙飞的牛筋……失去束缚的龙飞,虚弱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突然看到有人救了龙飞,尤旭忙一挥手,留下几人对付贺云鹏,自己率先向那黑衣人和龙飞扑了过来……黑衣人黑巾蒙面,身材瘦小,一柄短刀招数阴狠毒辣,护在龙飞身前,长风帮一干人一时三刻竟然冲不过去……地上的龙飞艰难地站起,手中多了把长风帮众抛落的鬼头刀,刀遥遥指着尤旭,龙飞艰难地道:“尤旭!我虽重伤,仍能一刀斩下你的头颅,信也不信?”
感受道刀上传来的压力,尤旭不由自主停止了进攻,长风帮众见帮主如此,也渐渐停了下来,贺云鹏和黑衣人也停下手,退到龙飞身边……尤旭的脸色阴晴不定,龙飞的武功他见识过,结果在手下面前大失面子,幸而昨夜找到他时,只见他人事不醒,所以轻松手到擒来,想不到他被自己重手法封了几处大穴,现今就能站起,如今他站起都很艰难,却还敢向自己挑战,这让尤旭犹豫不决,不知该冒险应战以挽回面子,还是让手下一拥而上给他来个死缠烂打……龙飞面带讥笑道:“枉你也是一帮之主,江湖中的成名人物,竟不敢接我一刀?”
尤旭阴阴地道:“若我接下你一刀又如何?”
龙飞淡然一笑道:“那我立即扔刀投降,任你处置!”
尤旭心中暗喜,虽然没有把握赢得了受伤的龙飞,但凭本门的独门兵刃,接下他一刀当不成问题,只要能接下他这一刀,就算对方失言,他们的信心也会尽失,而自己失去的面子也算找了回来……“好!取我独门兵刃来!”尤旭高叫着,声音里暗含得色……不一会儿,几个长风帮众抬来两件兵刃,一件是把短柄扑刀,一件是面半人高、黑黢黢的巨盾……尤旭抄起两件兵刃,舞了个刀花,想想又抛掉扑刀,双手持盾,舞动两招,得意地笑道:“好!我就接你一刀试试!”
“不好!”贺云鹏突然失色道,“他是铁盾门的,铁盾门最善防守!”
那个黑衣人突然道:“两面三刀尤旭,以三把刀两面盾成名江湖,你们连这也不知道?”
“两面盾?”贺云鹏有些不懂……黑衣人冷冷解释道:“铁盾门的祖师原是随高祖爷征战四方的步军统领,一柄扑刀一面铁盾为高祖爷攻城拔寨锐不可挡,归隐后创下铁盾门,由于用于战阵的铁盾太大,寻常人根本舞不动,不适于江湖争斗,后经后人改良为小些的木盾,铁盾成了震派之宝,此刻尤旭手中的,正是那面铁盾……”
这样一面铁盾用于冲锋陷阵到是不错,但用于江湖争斗就颇不方便了,不说舞动它需要多大的臂力,就算能运用自如,谁又会带着这样一面巨盾到处跑?但此刻,用它来接龙飞一刀到是再合适不过……尤旭双手持盾,几乎把整个身子俱缩于盾后,从盾后的眼孔中盯着龙飞,得意地道:“我就以这面巨盾来接你一刀!”
第八章
龙飞缓缓地围着巨盾移动两步,巨盾也微微地跟着他转动,就算未受伤,人的步伐只怕也快不过巨盾的转动,龙飞心知,这次是遇到了真正的难题……慢慢举起鬼头刀,龙飞突然一声大吼,一刀直劈而出,吼声如雷刀光似电,猛地正面劈向那面巨盾……巨盾后的尤旭心神一震,本能地双手抓牢铁盾,运起十成功力迎向劈来的刀光……刀光在离铁盾不及一尺时,不可想象地顿了一顿,尤旭以全身劲力迎出的铁盾没有象预料的那样受到重重一击,这使他就象一脚踏空般万分难受,胸中更是烦恶难当,就在此时,那道刀光猛地劈在铁盾上,爆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耳发聩……巨响声中,只见尤旭和那面巨盾被震得倒飞而出,直落在三丈开外,尤旭瘫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对面的龙飞也不好受,倒退数步然后摔倒在地,手中的鬼头刀变得象把曲尺,翻滚着飞上半空,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右手瘫软似若无骨,竟似被震断了……贺云鹏和黑衣人忙掠到龙飞身边,查看其伤势,龙飞想抬起手臂,却软软地毫无知觉,苦涩地一笑,龙飞艰难地问:“我的手臂……断了?”
黑衣人摸捏了一番道:“无妨,只是几处关节脱臼,小臂有两处骨折而已……”
那边尤旭躺在地上艰难地挥挥手,长风帮众人立刻抬起他,匆忙地退了下去,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这边黑衣人手法熟练地为龙飞接上脱臼的关节,然后撕下一幅衣衫,把龙飞的手臂固定在身侧……“你是谁?干嘛要帮我们?”贺云鹏待黑衣人忙完后,终于忍不住问……“我是谁并不重要,”黑衣人淡然道,“你只须知道我也是长风帮和尤旭的仇人就够了……”
就在此时,龙飞竟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呻吟,受伤的是手臂,他却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贺云鹏大惊,慌忙问:“你……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酒!快给我酒!”龙飞就象昨夜一样,痛苦地以头撞地,直撞得血流满面犹不自知……“有酒有酒!”贺云鹏慌忙把那两坛打劫来的酒抱过来,这两坛酒居然在众人激烈打斗中幸存下来,也算异数……龙飞单手抱起酒坛,仰着脖子把酒直顷入口中,那样子已不是喝酒,而是灌酒……不一会儿,一大坛酒半数进了龙飞的肚子,直撑得他的肚子也微微凸起,放下酒坛,龙飞已是满脸血红,但他的眼中,仍是不可忍受的痛苦,少时酒气上翻,只听“哇”地一声,酒水和着血水,全呕了出来,方呕完,他又抱起酒坛,仰起脖子继续灌酒……贺云鹏忙抢过酒坛道:“别喝了,这样你会喝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