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龙飞嘶叫着拼命地夺酒坛,“不喝我要疯了!”
酒坛终还是被他抢了回去,贺云鹏和黑衣人骇然地看着他把酒不断地灌下去,又不可抑制地呕出来,如此数次,直把整整两坛酒喝得点滴不剩……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尤在抱着头痛苦地呻吟……黑衣人慢慢俯下身,轻轻拨开龙飞抱头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分开他凌乱的长发,一旁的贺云鹏骇然发现,几枚银针深深地扎入龙飞的脑袋,发间只余一点银白的针头,在晨曦下闪闪发光!
法来寺,洛阳远郊一处残破的寺庙,向来没什么香火,更少善客光顾,这夜,却有几骑人马踏月而来,在寺门外停住,接着响起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小沙弥睡眼朦胧地起来开门,嘴里不满地嘟囔着,这个寺庙即小又旧,平日里只有主持和自己两人,就是日间也鲜有人光顾,如今深更半夜,谁还会来?
门“咿呀”一声开了,门外是个体态微胖中年富贾,面上一团和气,冲开门的小沙弥拱手道:“小师傅,麻烦通报一声主持,就说东都的九爷来访……”
小沙弥疑惑地打量着来人,只见他言行虽然恭谦,但那种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让人不敢轻视,小沙弥忙还礼道:“施主请等一等,待小僧前去通报,主持见与不见小僧可不敢保证……”
少时,小沙弥匆匆出来道:“施主,主持有请!”中年富贾对随从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留在外面,众随从纷纷下马,中年富贾方随着小沙弥跨进庙里……跟着小沙弥穿过大殿来到后面一间幽静的禅房,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已盘膝等在那里,老僧的年岁实在不好判断,六十以上的任何年纪都有可能……见中年富贾进来,老僧也不起身,只是合什为礼道:“阿弥陀佛!九王爷深夜来此,恕老衲未曾远迎……”
那九王爷盘膝在老僧对面的蒲团坐下,待老僧挥退小沙弥后方拱手道:“世俗之人,深夜打搅大师清修,罪过罪过……”
老僧淡然道:“王爷太客气了,当年王爷于本寺有恩,老衲早就许诺过,一定要报答王爷大恩,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王爷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本王想向大师打听一个神秘的门派,”
“什么门派?”老僧淡淡问……顿了顿,九王爷缓缓道,“死灵门……”
老僧浑身一震,吃惊地望着九王爷,不安地问:“王爷怎么想起问这个门派?这个门派之神秘,就是老衲也只略知皮毛……”
九王爷叹道:“无所不知的无知大师是这武林近百年来的活史籍,若你也不知情,那这世上,除了他们本门中人,只怕没人知道详情了……”
无知大师默默地垂下头,似已入定,直静默了柱香功夫,方缓缓抬起头道:“这个门派发源已不可考,他们和武林中其它门派以习武为主完全不同,他们主要修习的是训练死士和开发人体潜能的方法,因此他们的门人都精擅医术,他们训练的死士被称为死灵,意指灵魂已经死亡,是些完全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于训练他们的训导师的杀人工具,由于他们的残忍和毫无人性,一直不容于官府和武林,因此他们通常潜行隐藏于人迹罕至的蛮荒不毛之地,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九王爷犹豫了一下,问:“他们有没有方法,把一个普通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个可怕的武林高手,而又保留他的思想和个性?”
“有!那叫生灵,”无知回答道,“通常是用钢钉或银针,从受术者头骨上钉进去,刺激大脑相应的区域,并辅以药石,以激发出大脑的无穷潜能,成功的受术者会因此变得身手异常敏捷,肌肉的速度和力量会成倍增加,修习内功的进境也远胜常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会越来越大……”
九王爷骇然道:“那岂不是他们轻易就可成批造就武林高手,甚至无敌的超级杀手?”
无知大师笑道:“当然不是,由于人的大脑构造的极端精巧和千差万别,所以生灵术的成功率是相当低的,大多数的受术者都会失败,不是变成白痴就是变成疯子,就算侥幸成功,受术者通常也活不了多久……”
“这是为何?”九王爷不解地问……无知大师叹息道:“这等邪术逆天道而行,虽能激发出大脑的无穷潜力,但人的肉体承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随着肌肉力量、速度和内力的不断增强,会超越肉体所能承载的极限,稍不留神,就会绷裂自己的肌肉,拉脱自己的关节,震碎自己的骨头,也幸亏如此,这种邪术才不至于造就不可战胜的人间恶魔!”
九王爷默然片刻,长叹道:“正常人只怕没有人愿意接受这种邪术……”
无知大师点头道:“这种生灵术只现于死灵门流传下来的典籍中,那是死灵门的前人用无数活人试验后得到的经验,若想发展这种邪术,必须继续用活人试验,死灵门的邪恶由此可见一斑,因此他们才不容于世,他们必须十分小心地潜藏隐匿才能勉强延续下来,他们也因此而成为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
九王爷叹息道:“如此隐秘的门派,大师竟也知道得这般详细,无所不知的无知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第九章
“我……这是在哪里?”龙飞挣扎着抬起头,吃力地问……“他娘的!你总算醒了,”贺云鹏惊喜地大叫,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可以感染任何人,“你知不知道你足足醉了整整两天?你知不知道你喝酒的时候有多吓人?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龙飞望着象个快乐母鸡一样唠叨着的贺云鹏,心里不由一阵温暖,眼里也渐渐涌出星星泪花……“喂喂喂!你别装出感动的样子,其实这两天我也就在边上看着你什么也没做,照顾你的另有其人!”贺云鹏忙道……见龙飞有些疑惑,贺云鹏立刻冲外面喊:“舒姑娘,龙小子醒了……”
舒姑娘?就在龙飞疑惑不解的时候,柴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浑身黑衣的姑娘轻盈地跨进门来,只见她身材高挑,肌肤黑里透着红润,面容虽算不上十分美丽,却另有一种飒爽英姿,尤其一双丹凤眼,顾盼之间似有珠光闪耀,只是眼光冷冷的、眉头微蹩,既有拒人千里的冷淡,又似有无穷心事……“这位姑娘是谁?我这又是在哪里?”龙飞皱着眉,望向贺云鹏问……贺云鹏答道:“这位姑娘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她就是救下你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你受伤后也是她给你接的骨,并且带我们躲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你醉死这两天更是她给你熬汤换药、一刻不停地照顾你……”
龙飞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臂被夹板固定起来,头上身上有伤的地方也敷上了金创药……微微从床上抬起身子,龙飞忙道:“多谢姑娘照顾,不知姑娘何以救我?”
那位舒姑娘冷冷地道:“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因为你也是尤旭的仇人,并且是他十分忌惮的仇人……”
见龙飞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姑娘接着道:“那天我跟踪尤旭,正好见他到小客栈抓你,你虽已昏迷不醒,他仍不敢上前,可见对你是多么忌惮,从那一刻我就打算救你,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龙飞皱着眉问……“帮我报仇!杀了尤旭!”姑娘咬牙切齿地道……龙飞摇了摇头,道:“尤旭不值得我杀,我也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想节外生枝……”
“什么?”姑娘的眼光突然变得冰凉,“本姑娘不是那种施恩不望报的女侠,救你就是要你报恩,帮我报得大仇!”
龙飞面带讥诮道:“我龙飞也不是那种受人点滴之恩即涌泉相报之人,你虽救我,但动机不纯,因此在下并不领情……”
“你……”那姑娘气得满面通红,蓦地拔出短刀,恨声道,“我能救你,也能杀你,若不愿替我报仇,我当收回你的狗命!”
龙飞面带嘲笑道:“若趁我昏迷时动手,你杀我易如反掌,如今我既然醒来,你就决无机会!”
那姑娘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变得煞白,眼中也只剩下凄楚,颓然垂下刀,突然捂着嘴从屋里冲了出去……“你……你……你他妈太不象话了,”贺云鹏气得嘴唇直哆嗦,“别人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居然如此忘恩负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龙飞冷冷地道:“我们本不是朋友,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贺云鹏呆了一呆,喃喃道:“我们本不是朋友?我们本不是朋友?他妈的,不是朋友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真他妈贱!”说着,愤然踹门而去,伤心失望之情溢于词表……望着贺云鹏愤然离去的背影,龙飞冷傲的眼眸突然变得十分痛苦,一点泪水不断在眼眶中凝聚,最后,终于涌了出来……从床上缓缓爬起来,龙飞的眼睛已恢复了那种忧悒和冷漠,望着贺云鹏留在桌上的刀,龙飞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只一瞬,又立刻转开头,似乎不敢再看那把刀……最后扫了这茅屋一眼,龙飞拿上自己的剑,大步出门而去……刚跨出柴门,龙飞蓦地停住脚步,门外,那个一身黑衣的舒姑娘去而复返,静静地堵在门外,与黑夜溶在一起,曾经冷傲无比的眼眸,变得绝望而凄楚……贺云鹏奔行在空旷的原野,四周景物在无月的夜色中朦胧晦暗,虫蚁无休止的鸣叫直让人心情更加愤懑烦躁,忍不住对着旷野大声骂道:“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救过本少爷一回么?本少爷却救过你两次,什么情都还清了,不当我是朋友,好稀罕么?最好让大赌坊那帮家伙找到你,把你这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小子剁成肉酱!”
四周一片漆黑,贺云鹏停下脚步,四面望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该去哪里……愤愤地踢飞脚下一块土坷拉,心里想起龙飞断着一臂、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情形,贺云鹏忍不住继续骂道:“别以为躺在床上装可怜本少爷就会同情你,我发誓再不想见到你,管你是好是歹是死是活,我若再可怜你一回本少爷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骂得一回,心里总算好过了些,四野凉风渐起,秋意萧然,贺云鹏紧紧衣杉,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继而又担心地想起负气而走的舒姑娘,她若要报复龙飞的忘恩负义,只须把他的行藏透露出去就成,无论大赌坊还是长风帮,都不是重伤的龙飞可以对付的……心里想着,嘴里又忍不住骂道:“真他妈是个蠢货,就算不能帮别人报仇,也该先把她稳住,等伤好了再说,如今不是凭空给自己树个仇敌么?”说着转过身,打算回去给龙飞提个醒,却又蓦地打住,心里暗骂自己道:“你他妈刚发过誓就当放屁了?这样回去好没面子,知不知道?”
转而又一想,他不过是个孩子,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这样想着就开始往回走,刚走得几步,却又暗道:切!我这样回去岂不是被他笑话死了!正犹豫不定间,突然发觉自己的刀没有在身边,心中不由一喜道:本少爷回去是拿自己的刀,可不是要去见他!
心里踏实了,步子也快起来,不时就回到来处,远远地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拦在门口,贺云鹏心里一惊,悄悄掩过去,却发现黑影竟然是舒姑娘,不知道她会不会对龙飞不利,又怕她伤在龙飞手里,贺云鹏悄悄地摸过去隐在暗处,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他们起了冲突,自己该帮谁……“龙公子,”只听舒姑娘的声音凄楚婉约,“我父亲本是一名武师,一柄家传短刀在江湖上也还有点名气,不想那尤旭觊觎我家刀法,命人偷得我家刀谱,几年后,父亲见那尤旭使出我家刀法,便上门理论,想讨回刀谱,那知尤旭反诬我父亲构陷于他,将我父亲重伤,终不治而亡,那尤旭更命人假扮大盗袭击我家,意欲斩草除根,我侥幸逃脱,但母亲弟弟均命丧贼手,你说,我能不报仇么?”
“那是你的事,在下不感兴趣!”龙飞的声音冷淡而残酷……黑暗中舒姑娘似乎凄然一笑,道:“凭我自己的力量要报仇是万难,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只要你能替我报仇,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不需要!”龙飞的声音冷淡如旧……“是么?”舒姑娘说着跨前一步,慢慢解开了衣衫……“你干什么?”龙飞说着后退两步,声音有些慌乱……“除了这身子,我已没有任何打动人的本钱,”舒姑娘的声音越显凄凉,“我只想以自己来打动你冷酷的心,甚至不敢奢望得到任何保证……”
“你……你不要过来!”龙飞惊慌地后退,被舒姑娘越来越白的身体一步步逼回茅屋,茅屋的门被她随手关上……暗处的贺云鹏只觉掌心流汗,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酸楚,不知该不该去阻止这样的事……只听茅屋中龙飞喘着粗气大叫:“你不要碰我,不然……”
“不然怎样?除非你杀了我,要不你就做回柳下惠!”舒姑娘的声音有些绵软温柔……“不要逼我,不要逼我……”龙飞的声音变得沙哑而软弱……接着茅屋中传来重物倒地声,翻滚声,衣衫的习索声,粗粗的喘息声,压抑的呻吟声,以及各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声音……贺云鹏呆立在原处,双手紧握,心里只感到阵阵的悲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茅屋中的声音早已消失多时,贺云鹏突然发现,不知觉间,自己竟在这里呆了一整夜……茅屋中突然传出龙飞淡漠的声音:“你就算这样对我,我也不会为你报仇,不要白费心思了……”接着传出舒姑娘幽怨的声音:“我知道,但任何事只要去做,总有些希望,如果不做,那就一分机会都没有了……”
第十章
贺云鹏有些尴尬地留了下来,虽然不再和龙飞说一句话,却也没打算真的就走,而舒姑娘开始尚有些脸红,却还是跟龙飞住在了一起,象个细心的妻子仔细照顾着龙飞的起居,让他安心养伤,幸好茅屋不止一个房间,贺云鹏不必每天对着这对不清不楚的男女……转眼三个月过去,已是初冬时分,龙飞的手臂已完全恢复,就是身上的伤也完全好了,在舒姑娘的细心照顾下,人也白胖了一些,这天,贺云鹏趁着舒姑娘外出采买时,突然问龙飞道:“你什么时候去给舒姑娘报仇?”
龙飞扫了贺云鹏一眼,冷冷地道:“我不会替她报仇……”
“什么?”贺云鹏真的愤怒了,“她这样对你,你仍是如此绝情……”
龙飞还是冷淡地道:“我早就说过,无论她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替她报仇,况且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贺云鹏恨恨地道:“好!虽然你以前那样待我,我仍当你是朋友,但从此刻起,我们不再是朋友,不仅如此,我还要为舒姑娘讨个公道,毕竟,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着,“刷”地抽出了腰中的刀……龙飞眉毛一挑,冷冷地道:“跟我动手?你根本没有机会……”
“本少爷虽不是你的对手,却也要打抱不平一回,就算死在你手里,也是我当初瞎了双眼的报应!”说着大吼一声“看刀”,一刀直劈龙飞脖子……龙飞盯着贺云鹏的眼睛,一动不动,直到贺云鹏的刀停在了他的脖子上,仍纹丝不动……“为什么不拔剑?为什么不还手?”贺云鹏刀架在龙飞脖子上大叫……龙飞讥笑道:“你眼中根本没有杀意,我何必要还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贺云鹏大叫着,刀却缓缓收了回来,叫声变成了无可奈何的呜咽,人也软弱地跪了下去……有时候最可恨的人并不是你的仇人,而是那种你虽痛恨却还是不忍心伤害的人……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贺云鹏,龙飞的眼里闪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戚,俯身扶起贺云鹏,龙飞声音凄凉地道:“我不能为任何人报仇,正是因为我也身负血海深仇!”
慢慢闭上眼,龙飞似乎怕看到那可怕的一幕,颤声道:“我亲眼看到父亲为了救我,不惜自断一腿一臂,最终仍被乱刀砍死,更亲眼看到奶奶母亲妹妹被人一刀斩下头颅,她们的血不断地喷出来,好多好多,流了一地,我踏着她们的血拼命地逃,血浸进我的鞋子,又湿又热,那是我亲人的血啊!可就是这样,我还是逃不掉,幸亏遇到一位真正的大侠,得以侥幸留住性命!”
猛地睁开眼,龙飞的眼中爆出疯狂的仇恨:“从那以后,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献给了复仇之神,什么感情、什么道义、什么朋友,所有一切都要从我生命中滚开,任何人任何事也休想影响我复仇之志!”
感受到龙飞眼中那疯狂之恨,贺云鹏只觉得阵阵心悸,嗫嚅着道:“可是,这并不影响你多杀个尤旭啊!”
龙飞凄然一笑,抚着自己曾经受伤的右臂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手臂并不是被尤旭的铁盾震断的?而是被我自己震断的?”
贺云鹏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龙飞叹息道:“我修习的是一种霸道无比的武功,每动一次真气功力就要增长一分,有时还要承受一次大脑的剧痛,最后功力会超过我肉体能承受的极限,就象上次一样,震伤自己,甚至,震断自己的心脉……”
贺云鹏先是茫然,继而又点头道:“难怪第一次见你时,你宁肯受跨下之辱也不愿拔剑……还有你年纪轻轻,却有头痛的老毛病……”
“我的每一分力量都要用于复仇,”龙飞遥望洛阳方向道,“如今我的功力已经接近极限,每动一次手都会使自己离最后的崩溃更近一步,你明白我为何不能替别人报仇了?”
贺云鹏艰难地点点头道:“我明白,可是舒姑娘……”
龙飞叹息道:“其实认识你们后,我一直都在想这种毫无希望的复仇究竟有何意义?只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是七七,那是舒姑娘的小名,她还可以选择……”
贺云鹏苦涩一笑道:“只怕,她也不会有别的选择……”
龙飞长叹道:“当初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实力,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掉大赌坊,没想到大赌坊高手如云,尤其那个白衣剑客,明明功力反应俱不如我,我却偏偏奈何不了他,看来我的剑法还是太低,只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再提高了,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虽挑不了大赌坊,至少,可以杀掉那个大赌坊的幕后老板!”
“我跟你一起去!”贺云鹏挺起胸膛道……龙飞微微摇头道:“这跟你本没有任何干系,大赌坊也并没有得罪过你,咱们更不是朋友,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决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