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的结果甚好,不仅惹得她心疼连连,险些与萧冥翻脸,就连雷牧歌都被骗了过去,对他怀疑渐消,这正是他所期望的,但一想到大哥萧冥对她阴森的目光,莫名的恨意,他又是沉郁难欢。

他知道他大哥的手段,若是知晓她的女子身份,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反复思量,他决定将这个秘密咽在腹中,不予透露半个字。

寿宴观戏,戏台上高潮不断,台下热闹非凡,一曲唱罢,戏者下台献上装有礼物的木匣,匣盖开启,观音像头顶突然射出双头怪蛇,众人上前救助,太后平安无事,她母妃穆妃娘娘却被咬伤中毒,昏迷不醒。

虽然神医穆青及时赶来,但穆妃怀有身孕,双头怪蛇毒素奇异,终不能彻底解毒,母子二人性命堪忧,必须去得东海之上的密云岛讨要解药七彩水仙。

就在她忧心忡忡之时,他却接到他大哥萧冥的讯息,原来那寿宴上的刺客与之前死在落月山的男子却是一对情侣,双双从蛮荒岛叛逃而出,两人来到赤天大陆寻求庇护,正好落在萧冥手里,萧冥与西烈北凉商议,合谋行刺之举,旨在制造混乱,试探大夏的真正实力…原来这才是所谓的大动作。

她为救母妃幼弟,毅然从神庙偷出神剑,使出金蝉脱壳之计,率众东进,银翼随她同行,他却被她留在宫中养伤。

萧冥目的达到,即日返回南越,多次催促他一道归国,而他终是放心不下她的安危,一路追踪到了江陵,悄然跟着她上了船。

他却没有想到,海岛之行,将成为他一生之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以至于在以后无数个心伤欲绝的夜里,每每想到那段时日,都终是悲喜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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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番外5

东海之上狂风巨浪,船舰遭遇风暴,不堪一击,她急中生智下令砍断船桅,风浪中他将她的腰带与自己的绑在一起,他想的是,要死要生,他都不要与她分开。

历尽艰辛,船终于靠了岸,众人松了一口气,不曾想竟是在风雨中偏离航线,误打误撞闯进了蛮荒岛,吸血蝙蝠突然来袭,夺走了他们的水囊,没了淡水,一行人不得已上了岸,门人又被巨型蜘蛛拖入石洞,几番恶战,他全力护着她,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武功暴露。

睡梦中她神情惶急喊出雷牧歌的名字,他听在耳中,只觉得心凉如水,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何他做了这样多,放弃这样多,还是比不过那个人?

前无去路,天又连降暴雨,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进了那个神秘莫测又危险重重的石洞。

在石洞里,他无意间发现了石壁上的壁画,画卷讲述了汉人先祖与巫女首领恩怨情仇的故事,也昭示了赤天大陆的由来,一副一副看去,优美而缠绵,他暗自心惊,这壁画中人的身份背景跟他俩竟有些相似,冥冥之中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听得她说:“异族之恋,原本就没有好结果的,如此这般,也不足为奇。”

他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回道:“古往今来,总有例外的。”

石洞易进不易出,四周暗箭难防,眼见一支短箭朝她袭来,他迫不得已射出柳叶刀将其击落,好在混乱中无人注意到他的异样,石笋利器纷纷现出,步步惊心,他们被逼得退到石洞深处,进了那间墓室。

墓室里,庞大的双头怪蛇从石棺中现身,群兽源源不断涌出,又是一番恶战,门人死伤惨重,她的神剑发挥了巨大震慑作用,而他抬起棺盖的臂力也被银翼看在眼中,但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及身份暴露,只想她平安脱险。

墓室颠覆,他抱着她,身后跟着银翼,三人被涌出的海水冲出暗道,他一口一口为她渡气,拖着她努力朝上游,途中他故意与银翼失散,带着她宿在山洞,心里对这两人独处的现状十分满足。

但美景不长,她在湖边查探遇上蛮荒北岛之主兆刀明的妹妹兆翡颜,兆翡颜带他们见到她二哥秦兴澜,秦兴澜被兆刀明种下蛊虫,唯有得到密云岛主玛莲达的母虫才能解除蛊毒。

没等他们去往密云,又听说南岛岛主古乌尘用刚抓到的活人祭祀,她怀疑是在墓室里失踪的弟兄,急着前去救人,路途遥远,他背着她翻山越岭,忽然听到她在背后惊诧大叫:“燕儿,你怎么变黑了?!”

他几句话搪塞了过去,过后却暗自心惊,自从上了海岛,众目睽睽之下他几乎没有练功的时间,就连夜间也是不能,这抑阳功有个特点,但凡停下不练,身形体征就会慢慢恢复,肤色变化,正是恢复的前兆,看来他今后得务必小心了。

对面山峰银翼的贸然出现,打断了他又一次真情告白,他很是无语,趁着混乱用错骨分筋的手法制住了古乌尘,事后怕她看出端倪,又将其用粗壮的麻绳将绑得死死的。这海岛之行凶险莫测,要想护她周全,他的武功迟早会露馅,但车来将挡水来土掩,瞒过一时是一时。

据古乌尘讲,那些昏迷不醒的门人掉进幽冥河,无药可救,不想古乌尘的侧夫人容娜却偷偷找上门来,揭穿了古乌尘的谎言,原来幽冥之谜的解药乃是密云岛主玛莲达的鲜血。

七彩水仙,金谷虫母虫,巫女玛莲达之血,每一样都关系到她至亲至爱之人,密云之行势在必得,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想把他与决定休夫的容娜送做堆,还美其名曰买大送小,可以白捡一个儿子。这没心没肺的小女子,真是枉费他多年来的深情与苦心!

他气不过,决定冷落下她,她却懵懂不知,巴巴凑上来控诉他摆脸色没良心,岂知天底下最没良心的人非她莫属。

他质问她:“主子很喜欢做媒么?”

她答出的理由居然是为他好,因为他是太监,担心他将来没人养老送终,所以才想出如此妙计。他听得哭笑不得,生平第一次介意起自己这太监的假身份,趁此机会,他慎重表态:“我对别人的孩子没兴趣,不必胡乱硬塞给我,我只想要…我自己的孩子。”可她却完全没当回事。

护岛神鸟来迎,虽耽误许多时日,但他们终于登上了目的地密云岛,而银翼则是留下守护昏迷的门人。

刚一上岛,就见得前方一片树林,正是著名的灵虚幻境,为密云岛主的巫术幻化而成,须得岛人亲自带路才可通过,那镇守幻境的一老一少告诉她,岛主闭关修炼,在此期间拒绝见客。

她不愿等待,仗着神剑在手无所畏惧,两人一踏进树林,周围景物变幻,她不知去了哪里,影踪全无,他苦苦寻找不得,但听得天际传来凄厉呼号,一声高过一声,有人在唤:“焰儿,焰儿,娘想你,你怎么舍得丢下娘…”那是他母后的声音。

然后又是两个妹妹的哭泣声传来:“二哥,快回来啊,娘病了,你快回来呀…”

大哥萧冥的声音冷如冰霜:“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拒不归国,到底想做什么?”

父皇的声音更是森严:“逆子,你可还记得你是姓萧——”

那些控诉的声音像是最尖锐的刺,一直朝他耳朵里钻,撕心裂肺,欲罢不能,他明知是假,却没法充耳不闻,只得坐在原地,勉强运功抵挡,他却不知,这灵虚幻境的奥妙就在于施术对象武功越强,意志越坚定,巫术的作用也越是发挥到极限,他的武功心智均是不弱,受到的伤害也是极大。

等她用神剑驱散迷雾找到他时,他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对于所听到的一切,自然是不能对她提及半句。

幻境即破,他们在那老婆婆的指引下来到又一处险要关卡,死亡山谷。

山谷遇伏,对方弯刀在手,竟削去她数茎长发,他心疼难耐,终于忍不住出手,当着她的面将柳叶刀射出,并不顾她目瞪口呆,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与十八尸人对敌。

他早先在那灵虚幻境已被魔音所伤,此时又遇强敌车轮战术,体力消耗过大,但也勉强可以自保,只是看到那尸人首领伸手朝她抓去,他下意识将她抛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凶猛的一击!

两人从山坡上一路滚落,腰部剧痛,重伤之余,他还本能抱住她,将她牢牢护在怀中,他没忘记,她是他心爱的女子,是他承诺一生守护不离不弃的伴侣。

过得许久他才醒来,发现自己中了毒,两人正身处沙漠之中,她却病倒了,周身滚烫,胡言乱语。

水囊里的水,他一滴都没舍得喝,全部给了她。喂光了水,生怕她扛不住,他只好将毒素强行压制在腰部以下,然后划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喂她,再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这不再是苦肉计,而是他发自内心的意愿,生平第一次这样在乎一个人,这样不顾一切爱一个人,无论伤病苦痛,他都恨不得以身相替。

她终于明白他就是那个隐身幕后的灰衣蒙面暗卫,虽然怪他长期隐瞒,但看到他虚弱不堪的模样,也没过多责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她的想法,腰间的毒伤越来越重,毒素又被他强行压住,两条腿几乎是废了,他已无力再背她,怕她担心,处处遮掩。

听得她说等走出沙漠,她要亲自做菜给他吃,他笑得很是满足,但也深深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想,他不能倒下,必须坚持,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她一个人在沙漠里。

他一次又一次切开手腕给她喂血,感觉自己命不长久,又将鲜血存够了小半只水囊,直至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失去意识的刹那,他还在给她鼓劲,相信她凭借琅琊神剑一定能走出去。

他觉得自己昏睡了很久很久,其间他感觉她抱着他哭,拖着他行走,只是怎么也睁不开眼,他却不知她会如斯坚韧,小小的身子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竟能带着他一路前行,整整走了七天七夜,终于走到沙漠边缘,峡谷绿洲,更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昏迷之际,抑阳功停止修炼,他身形逐渐恢复如初,男性特征也是全然显露。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粗鲁的摸索弄醒,又被重重踢了一脚,神智渐复,这才发现两人落入贼手,一名瘦长男子正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而另一名矮胖男子竟压在她身上,欲行不轨!

她机智过人,几句话就令得两名贼人心生嫌隙,自相残杀,矮胖男子被一刀砍掉脑袋,但那瘦长男子却毫发无伤,狞笑着继续对她施暴。

千钧一发之际,他拾起那男子掉落的弯刀,一刀夺其性命,却因用力过猛,又一次昏迷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抵在他颈项上的,是她的风影戒。

他茫然无措,听得她冷笑:“装吧,你就给我继续装吧,你信不信,我等下就让你变成真正的太监!”

她…都知道了?

他微微心惊,略一运功,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立时反应过来,想必是在自己昏迷时,她发现了他的性别秘密,心惊之余又有些庆幸,或许这会是个契机,以后她再不会将自己当太监对待,他便有了与旁人竞争的资格。

“主子脱了我的襟子查看?”他看着她怒气冲天的面容,语气轻松,有意缓解尴尬。

她怒不可赦,从牙缝里挤出:“好你个燕儿…燕儿…燕秀朝…你到底是谁?”

他答道:“我自然是燕儿。”这是他的心里话,此时他真情愿他就是她的燕儿,两人之间没有身份的阻隔,没有国恨家仇,一切只若初见,那该多好。

话声刚落,她一掌打在他的面颊,从未有过的用力,从未有过的决绝,他苦笑,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让她对他彻底失望,他知道她怀疑他的用心,怀疑他的动机,但他无言以对。

武功,性别,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都能引得她如此动怒,他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越想越是恐慌,只能继续缄默,寄希望于未来发生奇迹,终能顺利解决,他却万万想不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自己埋下的苦果,总有一天是会千倍万倍回报在他身上。

所幸她并没有丢弃他,仍是带着他往岛主庭院行去,设法为他解毒,他暗自欢喜,知道她对他虽然不会轻易原谅,但主仆情谊尚在,还留有余地。

他时醒时昏,惊闻她欲夜探庭院,寻回不慎丢失的神剑,他知道这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更是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便不顾自身伤势,冒着双腿经脉俱滞,半身不遂的危险,再次强行压毒,催发内力,使原本麻木的双腿在短短一夜能够行走自如。

他陪着她潜入庭院,放火引开院内众人,不想却在火场中救得一名险遭凌辱的柔弱女子青青,青青将他们藏在山顶木屋,并告诉他们,尸毒并无解药,唯有找个异性阴阳交合,将毒素过给对方,方能化险为夷。

他却想不到,为了救他,他那主子竟然同意这个荒唐的办法,逼着他与别的女子春宵一度——

难道她对他,就没有半分情意,半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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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番外6

他有心想问,如果中毒之人换做是雷牧歌,她还会不会像这样将其一个劲往别的女子床上推,却终是忍住,静默无语。

这尸毒的厉害他心里十分清楚,生命可贵,他并不想死,如果没有遇见她爱上她,那么随便找个女人来解毒倒也无妨,但他已经遇到她,心里有了她,这些年来也深深明白她感情上的洁癖,他要是与别人有染,便将永远失去与她携手并肩的资格。

如何才能两全其美,他想了很久,感觉到她的犹豫,看着她掀开他的衣衫,瞅着那发黑的伤口红了眼眶,他仿佛看到一线希望,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心里本是有他的,他决定赌一把。

原本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她,不仅给他煮了粥,还做出一桌子饭菜,味道好得令他咋舌,他有丝迷惑,她怎么会做这些,她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他去发掘?青山绿水,世外桃源,她做饭洗衣,他砍柴烧火,他在脑海里勾画出这样一幅温馨美景,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看出青青面色有异,其天真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沉心机,知道此事或有转机,于是按兵不动,坦然享受着这一切。

放手一搏,他真的赌赢了,青青提出以毒攻毒的法子,他欣然同意,察觉到青青对自己关怀备至,眉目含情,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伤势可以以毒攻毒,那么人心呢?

他暗地有了主意,对青青的态度温柔许多,青青给他治伤需要脱去他的长襟,他明明清醒着,却假装昏昏欲睡,任其动作,他欣喜看到她冲过来阻挡,不给青青半点亲近机会,看得出来她对他很重视,很担心,但这到底是主仆之谊,还是男女之情,他不能确定。

这以毒攻毒的法子十分凶猛,饶是他武功高超,心智坚韧,也是痛得几欲晕厥,他死死抓住她的手,掌心相贴,五指纠缠,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握住不放。

她照顾了他一天一夜,为他拭汗擦脸,梳发更衣,他虽然昏迷,心里却十分清楚,一觉醒来,感觉好了许多,看着她伏在他身边困乏瞌睡的模样,他又怜又爱,却硬起心肠,喃喃唤出青青的名字。

青青主动前来照顾他,跟他们住在一起,对他眉来眼去,极尽挑逗撩拨之事,他虽然暗地怀疑其用心和身份,面上却不动声色,全然接受,雷牧歌也在岛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跟她见面,夜长梦多,他必须尽早逼出她的心意。

他偶然间发现青青眼神不对,竟似在对他施行媚术,他师父曾传授给他相关破解之法,只是担心她没有武功无法防御,又不便告知真相,于是尽可能支开她,不让她与青青有相处机会,把危险都留给他自己。

那段时日他对她冷落不少,看出她的惊疑,她的愤懑,他暗自欢喜,趁着青青离开之时向她解释示警,他不敢说是自己在有意试探,而是将一切都推到青青身上,只道自己是被其下蛊,受了迷惑才会大失常态。

没想到她竟想利用青青对他的好感,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必要时甚至可以牺牲色相,令其做他们做事,包括带她去与雷牧歌汇合。他气得真想一把掐死她,这主子对感情之事实在少根筋,看来他必须下重手了。

青青的手下阿大突然找到他,原来阿大早年曾遭暗算险些丧命,看出他非池中之物,想依附于他查明真相,报仇雪恨,两人暗地达成约定。

青青果真答应了她的要求,趁夜带她去找雷牧歌,他有伤在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兴高采烈离开,月上中天,他辗转难眠,突然间有人推门进来,他心头一喜,待看清来人又是一阵失望。

“怎么,不高兴看见我?”青青笑吟吟进来,径直走向他的床头。

他满心厌恶,却含笑应对:“哪里,我是太惊讶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你那表弟玩得忘乎所以,我怕他赶不及回来照顾你,就上山来瞧瞧。”说话间拉开他的被襟,娇媚的身躯朝他贴了上来,双臂按在他肩上,红唇微启,香风细细,“是不是睡不着,在想谁呢?”

还能有谁,当然是想他那个不开窍的主子。

他微微蹙眉,直觉要将她推开,在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时,骤然改变了主意,决绝抗拒的动作变为半推半就,他却没想到,那青青如此大胆,竟然低头吻住他的唇,连舌头都伸了进来。

那不是他的初吻,他的初吻早就给了她,但这样的触碰仍令他恶心,除她之外,他不想与任何女子再有类似的亲密。

刹那间心思千回百转,他僵住不动,门外的她如他所愿闯了进来,眼底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羞愤,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中的喜悦越来越甚。

青青走后,她冷嘲热讽询问,一遍又一遍给他漱口擦嘴,恨恨抹去青青留驻在他唇上的所有痕迹,看着她明明醋意漫天却又装作满不在意的可爱模样,他真是开心得想唱歌。

夜深人静,他睡床榻,她睡地铺,知道她在装睡,他朝她脸上轻轻吹气,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却是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举动——

她如狼似虎扑了上来,以不可一世的强势姿态,狠狠吻住他,宣告所有。

耳鬓厮磨,唇舌纠缠,就像是一场梦,多年心愿一朝得偿,他感到莫大的充实与幸福,那是他以往清淡的人生从未有过的浓墨重彩,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世事如何,他绝对不会对她放手。

她说:“你是我秦惊羽的男人,盖章生效,不容反悔。”

这话虽然霸道,他却甘之如饴,两人互诉心思,柔情蜜意,长年累月的苦恋终于得来一个圆满的结果。

他沉浸在幸福欢愉当中,虽然不舍,却也放心由她再次去找雷牧歌,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竟是嘴唇艳红,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她解释说是因为吃了果子被汁水染上颜色,他也相信她的说法,但她言语中屡屡提到雷牧歌的名字,令他又稍微不安,这个情敌的实力着实强劲,他不敢掉以轻心。

看到她戴着雷牧歌送的发钗,居然还喜滋滋说是第一次被人送首饰,他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我早送过了。”那串珠链,至今还好好藏在明华宫寝室的暗格中,尚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被她看到。

她毫不知情,一再向他追要礼物,他顺势抱着住她,将她的手牵引贴上自己胸口,轻声喃道:“我把我自己送给主子,主子要不要?”

她主动吻他,他又反吻过去,吻着吻着,身躯变得坚硬炽热,当年马车中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时她还年幼,而此时她已经丰美如花,他渐渐控制不住,强自镇定,却听得她笑道:“你伤还没好呢,来日方长,着急什么!”

他听出她的潜台词,欣喜若狂,又听说雷牧歌为求七彩水仙被迫要娶玛莲达,更是喜不自胜。听她说出对婚姻的看法,反问他会不会为她娶玛莲达,他回答:“我不愿,但是如若主子需要,我会娶。”

他决心敲醒她那榆木脑袋,于是喋喋不休地问:“主子愿意我娶别人吗?主子愿意我跟别人拜天地,进洞房吗?从此结为夫妻,生儿育女…”

她恶狠狠回答,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会大闹喜堂,将奸夫淫妇杀得片甲不留。

他心满意足,笑曰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岂知世事无常,以后真到了他与人成亲的那一刻,她却只是静静在旁观看,任由他独自神伤,痛彻心扉。

此时他毒素已解,须得在后山的暖玉泉浸泡,伤势才可痊愈,她细致照料,在青青面前小心遮掩,他原本麻木的双腿终于有了痛觉,正当欢喜之时,却听得山下喜乐阵阵,原来是雷牧歌与玛莲达的大婚之日到了。

她又一次丢下他下了山,他看着僵硬无力的双腿自嘲轻笑,每回遇到跟雷牧歌相关的事,她就乱了分寸,尽管两人已经这样要好,但她内心深处那人到底是谁,他竟是不能笃定。

等到半夜,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她跌跌撞撞扑进来,竟是眼波迷离,粉脸如炽。

“媚术。”她在他怀里低吟轻泣,“我很热,很痛,你帮我,快些帮我…”

她中了媚毒,没有留在雷牧歌身边,而是千辛万苦回来找他,他在狂喜之余突然意识到,这是上天赐予他的绝佳机会,此时生米煮成熟饭,便再不怕日后雷牧歌兴风作乱。

他想得心头乱跳,正值犹豫,阿大及时出现,告知他们暖玉泉后还有一处寒冰泉,可解媚术。阿大有求于他,所言应当不假,他暗叹一声,想必这就是天意,他那点小小心思终究不能得逞。

她服下阿大的符水,神智渐复,到了寒冰泉所在之处,她因为畏寒,迟迟不愿下水,反而是扶他去外间暖玉泉浸泡养伤,阿大临走时的手势他看得真切,意思是洞口只会打开一次,人一旦离去,立时自行关闭,想着她与雷牧歌藕断丝连的关系,他心中翻江倒海,思绪如潮,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提,任由她扶他出洞。

温泉池边,她为他宽衣解带,做着做着,媚毒再次发作,她忍受不住回头,才发现洞门已经关闭,寒泉无望,她只能以他作为解药。

面对那赤裎柔美的处子娇躯,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激动,多么热烈,几乎快要爆炸,面上却故作清淡,由着她跨坐在他身上,身心交融,亲密无间。

“你确定…要我?”他忍不住再次确认,更怕她事后后悔。

“废话!”她已经极不耐烦。

他扣紧她的腰,箭在弦上,就算她要后悔,也是再没机会了。

她终于成了他的人!

从生涩到熟悉,从温柔到狂野,他不住地要她,在池边,在水中,欲海浮沉,极尽缠绵,仿若要将多年的隐忍痴情全部弥补回来。

天地作证,神泉为鉴,在他心目中,这便是他的新婚之夜,生生世世,铭刻不忘。

暖玉泉功效奇特,他伤势痊愈,与她并肩而战,七彩水仙到手,昔日惨案真相大白,恶人得以伏诛,一切尘埃落定,顺利得出奇,他却没想到,那假冒柔弱少女青青的岛主玛莲达竟真对他动了心,死到临头还一再追问他的心意。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玛莲达乞怜低问。

“没有。”他答得干脆。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长得不好看么?身段不够迷人么?巫术不够高么?还是嫌我不是处子…”

身旁的她已经听得面露不耐,他没有多想,冷着脸否认,他说:“我心里早就有人了,我用了四年时间,等她长大。”

他想得很明白,他的心其实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别的女子,无论是美是丑,是善是恶,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哪知道就是这一句话,竟会让玛莲达怀恨在心,临死前施术作法,种下绝世情蛊,在未来的岁月里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也令得他与她相逢不识,从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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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番外7

海岛之行归来,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他想她也许是太劳累了,很心疼这单薄的身子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他尽他所能为她分担,她提到要追查寿宴行刺的幕后真凶,她却不知,早在事发之日,他已经将所有指向他大哥萧冥的证据线索销毁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