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多虑了。”裕亲王妃忙笑,“谁小时候没个磕着碰着的,要怪也只能怪当时的宫人没有看好,与娘娘何干?我们王爷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再说”像是怕柳贵妃不放心,又补道:“我们王爷也不是小孩子了,哪能那么不懂事?只要能把将来过好了,谁还会死脑筋想不开呢?娘娘历来都是恩赏分明的,只要将来别忘了我们就是。”

“忘不了。”柳贵妃十分满意,“就算本宫成事了,将来也需要你们赵家扶持,只管放心好了,有好日子自然是大家同享的。”

“谢过娘娘。”裕亲王妃见丈夫交待的事情办妥,悄悄松了口气,起身笑道:“娘娘也别苛责八妹妹了,说多了她也委屈,正好臣妇闲着,跟八妹妹唠叨几句家常去。”

柳贵妃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点了点头,“也好,你多劝劝她。”

迷雾重重

柳贵妃为了促成靖北王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召进宫吃饭说话,也在情理之中,这些道理素素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谁知道过了几天,永嘉公主突然染上风寒生病了,让人传出话来,王府里的侍妾都要轮流过去服侍。“又在捣什么鬼?!”闵言熙听了不是很高兴,但规矩礼数在那里,也不便直接拒绝给素素留不是,皱眉道:“今天让翠翘陪着你去一次,记得见机行事、少说话,等下本王想想办法,找个理由让她往后不便传你。”

素素对他的关心十分感激,微笑道:“永嘉公主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不管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妾身只当没听见,让她发泄几句就回来。”

素素做好了心理准备前去,然而永嘉公主却意外的客气起来,也不知道是突然转了性,还是真得病得虚弱无力,倚在软枕上道:“来人,给尤姑娘上茶。”

小丫头很快端了一盏清茶上来,放在素素面前。素素觉得气氛怪异,不敢喝茶,虽然永嘉公主不至于当面下毒什么的,但是总觉得不妥当,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静观其变。见素素不肯用茶,永嘉公主也没有深劝,转而道:“听说的琴艺很不错,从前也没有机会见识过,最近在床榻上躺得烦闷,所以想劳烦你弹奏几曲。”

“好,王妃想听什么?”素素心中更是不解,永嘉公主什么时候有如此雅兴了?难不成,等下要指责自己弹得曲子不对,借故发难不成?未免生事,谨慎的问了一句。“随便弹弹吧。”

永嘉公主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让人抱了来古琴,“你弹什么拿手就弹什么?别太晦气就行。”

素素无奈,正好拣了一支不会出错的《春光好》,一边弹、一边悄悄留神,永嘉公主果然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不过其间却没有一句苛责,居然耐心的等着听完了。

“不错。”

永嘉公主敷衍夸了一句,“再弹几支曲子,我要闭门养养神。”

素素哭笑不得,原来是让自己来弹曲催眠睡觉的,自己倒是不介意辛苦,只是这样的行事不想是永嘉公主的作风。

临近吃午饭时,永嘉公主才开恩让人回去,素素盘膝坐在软垫上弹了一上午,站起来时膝盖都是酸疼的。这件事虽然奇怪,但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素素甚至猜测,是不是柳贵妃为了拉拢靖北王,所以嘱咐了永嘉公主,希望能和自己改善一下关系。毕竟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若不是有靖北王的庇佑,只怕早就被柳氏母女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不过出乎素素意外的是,永嘉公主似乎对听曲儿上了瘾,连着小半个月,每天都让自己过去弹曲子。原先说好让侍妾们轮流服侍,倒成了一句空话,开始还让卫氏和银杏过去请安,后来连人不召见了。眼下国中局势复杂多变,闵言熙也不愿意大动干戈,见永嘉公主并没有对素素怎么样,稍微放下些心来。尽管知道永嘉公主是在装病,但也没发揭穿,反正风寒总归有好的时候,顶多让她闹腾个把月好了如果真的如素素猜测那样,是受了柳贵妃的指使来改善关系的话,那也只是白费,迟早有一天自己会为宋家的冤案昭雪。永嘉公主的病一直不见“好转”,素素每天被召过去,整整弹了一个月的琴,连王府里的人都看习惯了。素素正在想着,不知道这曲子要谈到什么时候,自身却有了一些不对劲,本月的月事居然推迟了十来天。小鹊还欢天喜地的,高兴道:“姑娘,这回应该是真的有了吧。”

素素可没有小鹊那么兴奋,有了上次卫氏闹出来的风波,不得不多留一个小心,因此先没有告诉闵言熙,只说身体有点不适,传了王府里的大夫过来瞧一瞧。素素原以为只是身体不适,谁知大夫的脸色却不大好,“姑娘,你怎么会用这么重的麝香?”“麝香?”素素十分惊讶,摇头道:“我的屋子从来没有麝香啊。”

“不可能!”大夫坚决否定,“按照你体内现在的量来算,下官实在想像不出,你得每天熏上几斤,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素素听得怔住,反应过来,先顾不上去深究麝香是怎么一回事,急问:“那如今妾身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还好发现的早。”

大夫一脸万幸的模样,“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平时有没有去哪里接触大量麝香,留心着点儿,不然日子长了的话,今后可就不好有身孕了。”

素素心中一阵惊慌害怕,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自己根本就不爱用香,即便屋里熏了一星半点儿的,那也不会是麝香啊。难不成,有人在自己用的香料里做了手脚?素素赶忙吩咐小鹊,“把屋里用过的香料都拿出来,给大夫辨认一下。”

大夫将每样香料研碎磨成粉末,仔细辨认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摇头道:“这些都是很普通的香料,里面没有麝香。”

素素察觉出事情有蹊跷,给了大夫两锭金子,“这件事情,请不要往外说出去,一点小小的意思,还望笑纳。”

大夫在王府里呆得久了,见惯妻妾争斗,也不在意,应允道:“姑娘放心,下官一定不会多嘴的。”

临走又交代道:“姑娘得好好查查,不能在这么熏下去了,下官开的那些汤药,记得认真服下,如今姑娘受香熏害不深,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

送走了大夫,素素让小鹊下去熬制汤药,方才静下心来,细细的回想最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上个月的月信还是准的,这个月…,素素突然心中一惊,为什么刚刚是去了公主那边的一个月后?仔细想了想,自己在永嘉公主那里从不用东西,也没有见她点过什么香料,再说,永嘉公主跟自己靠得也不算远,真要是点了麝香,就不怕把自己也熏到吗?素素想来想去,一时心绪纷乱想不出个答案来。小鹊很快熬制好了汤药,端上来问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府里面也太可怕了,怎么到处都有人想害姑娘。”

素素想不明白,她就更加想不明白了,小心的吹了一阵,“姑娘,先把汤药喝了吧。”

“难道”素素心中闪过一道明光,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翠翘在外面喊道:“姑娘,王妃请姑娘过去呢。”

“好,就来。”

素素按捺住心潮,缓缓的将汤药喝了个干净,然后换了衣服,领着小鹊出了淇水院,是与不是,等下试一试就知道了。一如往常那样,永嘉公主还是让素素弹曲子听。素素故意说自己口渴,让丫头端了一盏茶来,喝的时候,又“不小心”失手把茶水打翻了。翠翘因为受命护着素素,赶忙上来,“姑娘当心,刚才烫着了没有?”“没事。”

素素起身微笑,“就是裙子上弄湿了点,吹吹就好了。”

“哎呀…”翠翘见坐垫也被茶水沾湿了,唤人道:“来人,换一个吧。”

永嘉公主见状皱眉,不悦道:“哪里那么多讲究?快点弹曲子。”

素素心中凉了凉,挥手让翠翘下去,依旧坐在那半湿的软垫上,并趁机将丝绢悄悄塞在腿下。尽管心中有无限猜疑,还是忍耐着弹了半天的曲子,等到永嘉公主放人,急忙回到淇水院,并且再次传了大夫过来,颤抖着将丝绢拿给他验证。大夫仔细检查了半晌,疑惑道:“姑娘,怎么会有麝香在丝绢上?”“哦…”素素强忍着心中愤怒,尽量平静语气,“都是丫头们不小心,在外面拣了一块香料,觉得好闻,就用丝绢包起来了。”

“姑娘你也太大意了。”

大夫责备道:“这种东西,女人是不能用的。王府里又不缺香料用,留着做什么,还好姑娘及时发现,不然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是,知道了。”

素素道了谢,疲惫道:“小鹊,送大夫出去。”

难怪永嘉公主一直“病着”,又非要自己天天过去弹琴,原来玄妙就在那张奇怪的坐垫上,此时想着心中仍不免一阵后怕。要是自己一直没发现,在公主的房间里呆上半年、几个月的,再也治不好了呢?这样无声无息、致人死地的计谋,简直不能用歹毒二字形容,什么时候,永嘉公主变得如此有心计了?是柳贵妃的指使?素素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柳贵妃的儿子还没有登基,皇帝又病危了,正是要用闵言熙的时候,她不会蠢到此刻坏了自己的事!永嘉公主自己想出来的?看她那副直来直往没头脑的模样,似乎又不大像。那么,还能是谁呢?素素仔细回想自己的敌人,也就剩下卫氏和银杏了,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吗?眼下没有丝毫证据,还做不了最后的判定

狼烟起

素素想不出别的办法回避永嘉公主,只好也跟着“病倒”,反正大夫都开药了,对外只说是也染上了风寒,素素服侍了永嘉公主一个多月,被感染了也不奇怪,这也叫永嘉公主无话可说,不知情的人还说素素太过勤谨。

闵言熙昨日去了军营办事,素素还没来得及告知,再者一来自己拿不准,二来不想打草惊蛇,让闵言熙去抓个现行又怎样?还能把永嘉公主逐出王府不成?此事尚可犹豫晚些再说,但王府却是再也不想呆下去。“你想去云幽山庄养病?”“是。”

素素真的是怕了,“云幽山庄安静,妾身喜欢呆在那边静养,所以想请王爷宽个情,容妾身过去多住几日。”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闵言熙目光锐利,问道。“王爷!”徐晏急匆匆赶了进来,近身道:“南边急报!皇上病了以后,南边几个小国就开始心思活络,现在已经合谋举兵,大仗只怕很快就要打起来了。”

“好,出去说。”

闵言熙没有功夫再细问素素,见她着实想去,又怕自己向上回一样突然处京,吩咐道:“来人,送尤姑娘去云幽山庄。”

远离了王府里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素素轻松了不少,望着云幽山庄宁静雅致的景色,心中一片安宁平和。小鹊扶着她下了轿,细声道:“还是姑娘有办法,这样可就看不到那些讨厌的人了。”

“嗯。”

素素轻声,心中还在想着麝香软垫的事情。昨夜辗转难眠,有一个问题始终在素素的脑海中纠缠,如果永嘉公主要让自己不能有孕,何以用量这么明显让自己察觉?是她没有把计谋想仔细,还是另外有别的什么隐情?虽然十分厌恶永嘉公主,但也知道她那人脑子并不复杂,什么都表现在面上,这么曲曲折折的阴谋,会不会是另有高人指点?如果有,那人又会是谁?卫氏?银杏?素素带着无数的疑惑不解,住进了云幽山庄,清清静静的,总算有了一点难得的喘气机会。下午无事,素素来到山庄后面的马厩。当初闵言熙挑了“逐日”和“追月”,一直圈养在云幽山庄,那是素素只当他是一时心血来潮,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今日想想,要是闵言熙再次带兵去了南方,陪伴自己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两匹马儿了。管家知道她的份量非同从前,陪笑道:“奴才一直让人精心照料着,养了这大半年时光,已经可以随便骑了,姑娘要不要上去试一试?”“好。”

素素的马术算不上精湛,但在闵言熙的调教下,骑马漫步是没问题的,翻身骑上“逐月”,迎着朗朗清风,烦乱的心情也随之通透起来。还记得第一次由闵言熙带着骑马的情景,原本正沉醉在回忆之中,结果发现…,想到当时的窘景忍不住轻声一笑,可惜后面事情变化太快,再也回不到当初简单的心境了。

如果能永远这样悠闲的逛下去,那该有多好?素素漫无目地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逛了有多久,忽然听见身后有“得得得”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居然是闵言熙骑着“逐日”过来了。

“王爷”素素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空过来,而且脸上表情也不对,完全不是像要出去打仗的样子,似乎在生什么气。闵言熙朝前眺望了一眼,淡声道:“这里的确比王府安静一些,多住些日子也好。”

素素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是指自己一个人住这儿,倒好象是也要留下,难道不用领兵去南边了吗?忍了忍没有多问,点头道:“好。”

“不用猜了。”

闵言熙猜出了她的心思,冷笑道:“南边的确有事,不过这次本王先不用去忙,皇上点了柳家兄弟,带着十二万大军前去平息动乱。”

“啊?”素素吃惊不小,“可是妾身听说,柳家兄弟根本就没有带过兵,也就是前几月在军营里呆了一段儿,这么重要的战事,也能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皇上…”略一思量,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柳家兄弟立下大功,自然能分到部分军权,将来柳贵妃的儿子登基,算得上是一个巨大的支持了。闵言熙催马前行,轻屑道:“这件事情,想来柳贵妃没有少费口舌。”

“那是当然。”

素素点头,不过又道:“可是,万一柳家兄弟战败了呢?”

“不是万一,是一万都会败的!”闵言熙不无鄙夷,“你根本就不知道,柳家兄弟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让他们去挑个姑娘、评个段子,估摸还有几分用处,打仗这种事情也太难为他们了。”

“那皇上怎么能…”“不说这些了。”

闵言熙权利再大终究也是臣子,不便直说皇帝的不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朝素素问道:“你今天非要来这边静养,是怎么了?”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眼下局势这么乱,自己还要给他再添一件烦心事吗?素素犹豫不决之际,闵言熙已经放弃追问的打算,扬鞭抽了一下,喊道:“回去,本王累了。”

闵言熙回房让就小厮打水沐浴,大约是心情不好,一会儿说水太热,一会儿说水太凉,小厮被骂了几顿不说,还被一瓢水勺砸了满身的水。素素等他吃晚饭,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人,于是找了过去。“尤姑娘”小厮委屈的不行,苦苦央求道:“还是你进去瞧瞧吧,奴才伺候不好爷,总是惹得爷生气,实在是不敢再进去了。”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相处,加上知道闵言熙跟宋家的关系后,素素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怕他,点头道:“好,我来。”

轻轻推开外门,绕过宽大的屏风走到里面,闵言熙正一动不动背对着这边,像是在独自生着闷气。素素心想,也难怪靖北王要不高兴的,朝廷事就够烦够乱的了,刚才还在自己这里碰了壁,因此悄悄走近,拿起水瓢准备往里面添点热水。闵言熙不知道是她进来,冷声道:“出去!”顿了顿,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忍不住恼火的扭过头来,结果一看是素素,“你又来做什么?不是一问三不知吗?”素素不敢招惹他,小声道:“妾身给王爷添水。”

闵言熙见她柔顺安静的模样,消了些气,也就不再多说,任凭素素一瓢一瓢的往大浴桶里添着热水。不一会儿,屋子里笼罩了一团氤氲的水雾烟气,素素见水桶里的水已经用完,小声道:“妾身出去唤人,再打一桶热水过来。”

“行了。”

闵言熙转身看向她,伸出手臂,将素素手里的水瓢扔在一旁,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你对本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话这么吞吞吐吐!”“没有。”

素素有些难过,细声道:“妾身只是不想让王爷操心,真的没有什么。”

闵言熙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道:“算了,今天是本王心情不好。”

顿了顿,“总而言之,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遮遮掩掩的,让人看着心里添堵不痛快。”

轻轻咳嗽了一声,“呃,你也进来一块儿洗洗。”

“啊…”素素愣一下,瞧着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瞬间反应过来,屋子里弥漫着一团团的水汽,暖融融的,让气氛变得更加暧昧起来。素素褪去外衣进了浴桶,尽管浴桶本身足够宽、足够大,不过容纳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而且在水里赤身**相对,有种说不出的别样尴尬。闵言熙倒不觉得什么,稍稍起身,向素素倾斜过去,喃喃道:“南边的事,虽然暂时不用我带兵过去,不过也只是早晚而已,这次不比从前,没有一年半载只怕打不完的…”他欺近素素的脖颈,轻轻吻道:“估摸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到你…”

素素被他摩挲的发痒,又有一些酥软的感觉,加上浴桶中的热水蒸汽熏着,身体很快跟着烫了起来。热吻越来越往下,闵言熙的下巴渐渐没入了水面,“啊”,素素突然发出一声低吟,胸口前猛地一热,腰肢也被一双大手抓得紧紧的,仿似有一条小鱼在胸前游走,带来一波又一波让人眩晕的颤栗感。时间仿佛就这么凝固起来,素素有些眩晕,只是条件反射般抚摸着闵言熙,直到他缓缓进入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被抬出了水面,才得以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随着二人身体的律动,素素不得不扶住了浴盆边缘,水花不停的跳溅,清澈响起的水声更让她羞窘的不行。“素素…”闵言熙抬头喘息,眸中带着□涌动的迷蒙之色,将脸贴得更近,用舌轻轻拨开了素素的唇齿。随着二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身体也越发配合默契,这种时候不需任何言语,仅凭感觉就知道对方下一刻的意图。经过长时间的缠绵恩爱,素素早已动情,本能的回应着他的热吻、抚摸,用力圈紧了那厚实有力的身体。外面的小厮听闻水声不对,早就远远的跑开,谁还敢在这种时候去添水,那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屋内的水声渐渐平息下来,闵言熙将素素抱在怀里,无意识的在那光滑水嫩的肌肤上抚摸,激情缓缓退却后,声音也跟着缓慢平静,“眼下总是忙忙碌碌的,等到日子闲下来,你好好保养一下自己的身体,希望能早点怀上本王的孩子。”

“孩子…”素素轻声重复,回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睛。“是啊。”

闵言熙唇角带着一丝温暖的微笑,眼神明亮而认真,“等到将来孩子长大了,也好去给他外祖父上一炷香。”

“王爷…”素素猛地一阵心酸,想起这一个月来差点被人暗算,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很可能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闵言熙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是想起往事难过,还轻轻的拍了拍,安慰道:“你也太别难过了,本王答应过你,今后一定会为宋家昭雪的。”

见素素仍然不停落泪,不由起疑追问道:“是不是,王妃又对你做什么了?”这一次表现的十分耐心,放柔声音,“别怕,告诉我…”

“她、王妃她…”此时此刻,素素再也忍不住泼天的委屈、愤怒、伤心,一字一句,一点一滴全都说了出来。“什么!”闵言熙闻言勃然大怒,一掌重重击在浴桶边缘,自己的掌心被压出一道深深的红印,也不觉得疼,“本王看她是王妃做腻味了,找死呢?!”“王爷!”素素有点慌张,“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又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要说出来,“王妃毕竟是皇室公主,眼下也没有证据,王爷即便去找她,她也肯定不会承认的。”

“本王不会那么蠢得!”闵言熙阴郁冷笑,两道剑眉微微凝结在一起,“你暂且忍一忍,她也嚣张跋扈不了几天了。”

“…”素素无声抬眸,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隐隐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而眼前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止牵动一、两个人的命运了

暗夜遇险

在云幽山庄的日子悠闲而宁静,闵言熙的伤早就好了,又养了小半个月,也就只剩下一些尚未褪色的疤痕。

他自己倒不觉得什么,素素看了只是心疼,每次都忍不住轻柔的细细抚摸,惹得闵言熙笑问:“是不是觉得太难看了,心里嫌弃?”“怎么会?”素素知道他是在逗趣,也笑了笑。“你嫌弃也没用了。”

眼下闵言熙的兴致不错,柳家兄弟此次南征失利、节节败退,已经急报入京,想来皇帝此刻也后悔的不行,自己则要准备过去收拾烂摊子。用手捻了素素一缕秀发,转圈缠绕,“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想后悔也只有等下辈子。”

素素低头微笑,“下辈子也是你的…”闵言熙闻言眼中一亮,透出些许难得一见的柔和之色,在素素腰上捏了一把,让她惊吓着跌倒在自己怀中,两个人的脸紧挨在一起,附耳笑道:“你这么一说,回头本王都不舍得走了。”

素素很少看到他这样笑,心里觉得暖暖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让人感觉非常的安宁,素素忍不住遐想,可以一直这么恬静温馨下去吗?“王爷…”素素回转过头,近距离的望着他道:“王爷去南边,能不能把妾身也一块儿带去?”“你也去南边?”“以前…”素素从来没有提出过要求,声音越发细小,“以前王爷北征时,卫姑娘不是也在军营里吗?所以,妾身想…”“她怎么能跟你比?那时候留下她,只是出于对卫??的愧疚,也谈不上有感情,根本就没有想过有无危险。”

闵言熙将素素扶坐起来,接着道:“再说,当时卫氏家中已经没有人在,无处可去,本王也是迫不得已才留下她,而且很快就回朝了。”

“只要跟在王爷身边,妾身什么都不怕。”

素素语气笃定,明枪总要比暗箭好防一些,况且自己相信他,相信他会在危难时刻保护自己。“你是担心王妃会为难你,对吧?”闵言熙目光清澈看向她,“关于这一点,本王早就已经想过了。”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这次南征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在北边时,有边城、驻地,后方的防御极为稳固,此次则是收拾乱哄哄的局面。到时候,本王估计连自己都顾不上,伤着、碰着,又怎么去照顾你?”“可是”素素再次努力争取,“妾身不想独自留在京中,心里害怕…,只有跟王爷在一起时,妾身才觉得安心。

王爷要是觉得不方便,就让妾身做个丫头,或者扮成小兵什么的…”认真恳求道:“王爷,答应妾身好吗?”“你让本王想一想。”

闵言熙抿起嘴唇,沉思琢磨着,到底是让素素留在京城安全一些,还是带在身边安全一些柳贵妃不是傻子,在她儿子正式登上皇位之前,不可能做出傻事,而自己身边却是到处刀光剑影。快晌午的时候,有宫人过来传旨召闵言熙入宫,饭也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的领着徐晏走了。一个人吃饭实在没什么意思,加上素素心又乱,于是叫来小鹊作陪,饭菜吃在嘴里也是没滋没味。

午睡后等到天黑,也不见闵言熙回来,素素正在着急,管家匆匆跑来禀告道:“王爷回府了,刚派了人来接姑娘回去。”

“回去?”“是啊。”

管家挠了挠头,回道:“听说王爷要准备去南边了,皇上下旨,让大臣们到靖北王府摆个送别宴,预祝王爷早日凯旋而归。”

这么说,闵言熙去南边是去定了!素素没有功夫细想,赶紧梳妆打扮好出了云幽山庄,刚到靖北王府前面的大街,就已经能隐隐听到喧哗笑声。近了一看,靖北王府的大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素素自然不会过去凑热闹,因此避开从侧门进了王府。心下揣摩着,也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意思,马上就要出征了,还有闲心搞这种盛大的送别宴。“素素姑娘,才刚回来呢。”

裕亲王妃笑吟吟迎上来,今夜穿了一身宝杏黄的锦缎华衫,头上的赤金凤钗也很华丽,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矜贵气度。仿佛跟素素很熟的样子,上前拉人道:“今晚我们王爷也来了,我平时在府里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就跟着一起过来,正好陪姑娘说说话。”

“王妃说笑了,实在是太折杀妾身了。”

素素明白她的心思,估计还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她也不想想,今天这种场合自己能见着宁灏吗?说起来,似乎很久都没见过宁灏了,他这个人像是影子一样,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悠然出现。裕亲王妃又笑,“我来的有些突然,不会打扰素素姑娘吧。”

“当然不会,王妃请。”

素素淡淡一笑,将裕亲王妃迎进了自己的淇水院,人家总归是王妃身份,不论是看在宁灏的面子上,还是未免给闵言熙惹出麻烦,自己都没有办法将人拒之门外。

即将晚宴,外面的热闹喧哗声不绝于耳。素素跟裕亲王妃没什么话可说,好在她也不是真来说话的,加上菜式陆续送了进来,借着吃饭总算不至于太过尴尬。素素正在琢磨着吃完饭,两个人该说点什么才好,突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像是什么人拿着兵刃杀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又是“啊”的一声惨叫,似乎是个丫头受伤倒地,屋里的人都吓得变了脸色。

“什、什么人?!”裕亲王妃花容失色,手上的金边瓷勺“哐当”落入碗中,溅得她一手的肉汤,慌张道:“来人,快出去瞧一瞧!”“王妃,先到里面避一避。”

素素虽然也是惊慌,但还算冷静,此时此刻根本用不着出去看,一般人怎么敢擅闯靖北王府?今天晚上来的人员混乱、鱼龙混杂,保不齐有个刺客什么的,像上次冯延鹤那些人一样,想在靖北王出征前图谋不轨,借机打乱南征的步伐,这些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果不其然,外面很快响起闵言熙的声音,“都退到里屋去,不要出来!”

素素刚要推裕亲王妃进里屋去,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几个黑色身影从房顶掉了下来,弄得屋子里慢慢一团灰尘烟雾。“别动!”刺客见难以逃脱,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横在素素脖子上,另一人抓住衣着华贵的裕亲王妃,两人一起被架出门口。外面的情境也不容乐观,闵言熙带着侍卫与刺客们激战,兵器相碰是火花四溅,让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闵言熙在百忙之中回头,看到素素人被劫持,微微皱眉,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前院赶来增援的侍卫越来越多,刺客们那边眼见情势危急,其中一个领头的点了点头,一起边杀边往后退避。素素和裕亲王妃成了人肉盾牌,闵言熙不敢靠得太近,两方对峙,渐渐逼近到一座假山前面,再往后是院子的死角,已经无路可退。领头的刺客见机不妙,高声喊道:“失手了,撤!”一面拎着素素做盾牌,一脚踏上假山上的凸石头,准备纵身飞上侧面房顶逃脱困境!“嗖”的一声尖锐响声,像是要划破人的耳膜似的,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利箭从宁灏的手里飞出,正正叮在刺客的心口,顿时和素素一起跌落在地上。旁边的刺客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也在同样的手法下毙命,利箭划过裕亲王妃的脸颊时,吓得她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素素!”闵言熙冲上前去捞人,怀晟抢上前解救裕亲王妃,刺客们顿时化作鸟兽散,王府侍卫赶紧翻墙追了出去。素素皱眉坐在地上不能动弹,裕亲王妃则从惊魂中哭出声来,宁灏、丫头们簇拥上来,众人纷纷上前搀扶。“王爷”素素蹙眉摇头,“妾身站不起来,腿好疼。”

闵言熙没有说话,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屋内,翠翘已经伶俐的去传了大夫,不到片刻人就已经赶来。裕亲王妃也在旁边椅子上恢复,宁灏在旁边哄劝着,过了好一会儿,场面才算安静下来。

大夫搭着隔纱诊了一会儿,不敢在素素腿上多做停留,站起身来,后退一步道:“启禀王爷,尤姑娘的腿骨骨折了。”

“骨折?”闵言熙声音低沉,又问:“还有别的什么伤势没有?”“没有了。”

大夫退后道旁边桌子边,开了药方,交待了翠翘等人几句,如何如何给素素的脚上夹板,又说了一些禁忌事项,恭谨告退出去。“既然尤姑娘腿上有受伤,那就不多打搅了。”

裕亲王象征性的客套了一句,起身拉起自己的王妃,“走吧,回府好好歇着。”

“嗯。”

闵言熙只是回头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裕亲王妃泪眼朦胧、抽抽搭搭,跟着丈夫一起出了淇水院,临出院子时,还能看见宁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嘀咕了几句,夫妻俩十分恩爱的样子。“看什么呢?”闵言熙盯着素素问道。“没什么。”

素素摇了摇头,回道:“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裕亲王的箭术那么好,妾身还以为…”“你以为他只会附庸风雅、吃喝玩乐?”闵言熙扭头看向院子外面,轻哼道:“裕亲王的腿有点疾病,要不是因为这个,其他的皇子可还真比不上他,那些小瞧他的人可都错了

无奈离别

素素心中的确有震撼的,不光是发现了宁灏的另一面,而且他的眼神,总是让自己觉得有些微微不安。射箭那会儿笃定冷绝的眼神,临走前在自己腿上不经意的一扫,那个看来只懂风花雪月的裕亲王,陡然变得深刻起来。

原本好好的送别宴席,以刺客的突然到来而草草收场,外间的客人渐渐散了,靖北王府总算恢复往日宁静。王府说大也不大,素素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开,永嘉公主象征性的派人问了几句,卫氏和银杏则是亲自过来看望。

银杏看到素素受伤,眉眼间颇有些幸灾乐祸之色,而卫氏却是眸光微暗,闵言熙对素素的温柔刺痛了她的眼睛。两个人的表情素素看得清楚,只是假装不知,吩咐小鹊上茶款待,努力营造出一副相处亲近的气氛。这个时候,素素心里觉得有点难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想再同人分享闵言熙了或许,是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吧。

入夜安睡的时候,素素安静温柔的躺在闵言熙的怀里,枕着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心里一片宁和安静。伸手划过那宽厚温暖的胸膛,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疤痕,下午的难过感觉越发强烈,甚至超过了腿上断骨的疼痛。素素自幼在媚春楼长大,懂得如何诱惑男人,如何挑逗男人,但对于男女之爱却不是太明白。只是感觉在指引着她的心,当闵言熙进入自己心里时,就开始希望他属于自己一个人,再也不要跟任何人分享。

“腿上疼吗?”

闵言熙侧身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还好。”

素素并不是太娇气的女子,将脸贴近过去,手臂紧紧环住身边冷峻而不乏柔情的男人,这种安心的感觉让自己无限贪恋。”刚才清点了一下,出了几个蠢奴才以外,只有一员副将受了伤,今夜之事对南征影响不大。“

闵言熙微微停顿,然后道:“明天巳时,本王就要南征队伍出发。”

“…”素素无声抬眸,心中闪过一丝惊慌,先头乱哄哄的,自己倒是忘记了这件事,眼下腿上伤成这样,难道要被迫在靖北王府留下来?“素素”闵言熙将她搂紧了一些,缓声道:“将你带走不方便,把你留下又让人不放心,柳贵妃虽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王妃的脾气没个准,你呆在王府,多多少少会吃些苦头的,所以我想了想,你就暂时去西街一处别院住。”

闵言熙说的不错,自己的确不能留在靖北王府。永嘉公主虽然有柳贵妃管辖着,不至于对自己图谋害命,但是三天两头的找茬,借机打骂一顿是完全可能的。即便去了云幽山庄,按照永嘉公主那样的刁蛮脾气,闵言熙又不在身边,到时候谁能替自己说得上话?况且只要自己不死,柳贵妃肯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巴不得自己多受点罪,将来用女儿不懂事就推掉了。素素明白其中道理,不过却从不知道靖北王还有别院,诧异道:“别院?妾身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

“其实也算不上别院。”

闵言熙微弯嘴角,“以前别人送的宅子,一直没去住过,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如今给你住着倒正合适。我不在京中的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抿嘴沉默片刻,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你可以向裕亲王求救。”

“王爷…”素素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闵言熙的眼神是认真的,并不像是在试探自己,或是赌气什么,这反倒让自己更加不理解了。“不错,本王的确不希望你和他有瓜葛。”

闵言熙冷声一笑,微微眯起双眼,“但是说到保护你,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其一,他对你总归是有些情意的,不会坐视不理。其二,宁灏是个一心想成大事的人,只要本王一天不死,手中握着兵权,他有求于本王,就不敢不对你恭恭敬敬。”

说着冷笑,反问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跟本王走得近?”“王爷,其实…”素素说不出哪里不妥,可能是下意识要避开某种嫌疑。

“我知道你的意思,先听我把话说完。”

闵言熙握着她的削肩,认真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宁灏虽然跟柳贵妃走得很近,但是绝对不会和她一条心,他不会允许永嘉公主胡来的!”

闵言熙说的条条是理,也的确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素素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是心底终归不是很愿意。随着对宁灏逐步深入的了解,素素才发现这个人的深不可测,心里隐隐不安,只觉宁灏不是个好把握的人。“听话,好好养伤。”

闵言熙放柔了声音,“这次南征凶险非常,好几个小国在南边合力做乱,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紧了紧素素的手,郑重交待,“如果我不幸战死沙场,或是出事找不着人,你一旦听闻到什么风声,就赶紧离开京城…”“不!不会的!”素素着急道。“呵,你急什么?”闵言熙微微一笑,双手有力的握住她的双肩,“不过是那么一说,让你心里有个准备。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所以你要养好伤,等我回来,再带着你一起去骑马。”

尽管有着万千不舍、不愿分离,人生总是难免分别。次日闵言熙领兵远下南征,素素住进西街别院,随着腿伤的一点点愈合,前方捷报也一次一次传回京城。举国上下都在欢呼庆祝之际,独剩下素素一个人在忧思牵挂,好在没有永嘉公主的为难,卫氏、银杏的算计,日子过得甚是安宁,每天大多数时候都是静坐。闵言熙走后一日,素素就在院里老树的横枝上划上一道,一直划了二十多道,前方战事还是如火如荼、硝烟弥漫,此次南征果然不会轻而易举结束。白天的时光还好,弹弹琴、写写字,总能找到一点打发牵挂的琐事,每到天黑之际,素素心里就开始无休无止的思念折磨。然而今天却不大一样,用过晚饭就有些犯困头重,素素担心是天凉伤寒的前兆,于是早早上床捂好被子。没躺多久,很快就渐渐睡着,迷迷蒙蒙中听到一阵喧哗声,有人在门外大喊:“不好啦,着火啦!!快点来人…”难道是个迷梦?素素皱眉想要醒来,困意如同游蛇一般纠缠不休,怎么也睁不开眼皮,然而周围的温度却渐渐升高小鹊去哪里了?素素发不出声音,仅有的一丝意识也在涣散,周身软绵无力,竟然在一片灼热中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又响起声音,“大夫,素素姑娘身子有无大碍?”那年轻的声音十分熟稔,温和又带着关心,素素猛地一惊,怎么好像是宁灏的声音?!头脑还是很沉重,不明白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姑娘的伤并不要紧,只是受了些高温热伤,万幸的事没有被火直接烧伤,安安静静养几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