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到。”
一听这话,华青弦的注意力倒是被转移了,忙揪着他的衣领…呃!好吧!失策,他此刻光光的,木有衣领可以抓,所以她的小手便不小心抓到了他的胸肌,触感仍旧是那么极佳,华青弦忍着想要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相公,你该不会是半道上又折回来了吧?”
“你知道怎么的?”
擦!真是这样?为什么?
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他主动解释道:“因为,我不放心你!”
切,花言巧语,谁信呀?
仿佛又读懂了她的眼神,夜云朝再度主动解释道:“我找了个替身陪着他们慢慢走,自己先去了趟云台山。”
“所以你已经见过隐医了么?他怎么说?当年有没有做过…”
打断她的话,他直言道:“我没见到师父。”
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他已经去过云台山了怎么会没有见到他师父呢?
“他老人家根本就不在山上,而且,闭关也是假象,应该是离开许久了。”
想到自己上山后看到的一切,夜云朝的眸底暗影重重,无论隐医在不在山上,这一次他也势必要利用隐医之名重新站起来。所以,上山后虽然没有见到师父,他却又弄了个师父的替身在那里。之后,只等他的替身上山,假隐医会以治病不能打扰为由,将人送进山洞里闭关,直到他处理完一切,再让替身出关,带着那五路随从招摇回京。
听到这里,华青弦也大吃一惊:“啊?你的意思是隐医不见了?会不会…会不会…”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一点她还是了解的,所以,就算是心里猜的是那个最坏的结果,可她却不敢当着夜云朝的面说出来,只是,怎么就这么巧,她们才要去找隐医,人家就…
摇摇头,夜云朝叹道:“如果师傅寿终正寝也会有骇骨,所以,师父应该还在人世,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啊!那岂不是又失去了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
“也不一定。”挑眉,夜云朝目光灼灼地望向华青弦:“天水昏迷前是不是跟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他先是跟天雨说了自己没事,后来又说是什么前太子和明相伤了他,然后就没有了。”
“我想,天水不是那个意思。”如夜的星眸微微一眯,复又慢慢松开,夜云朝一字一顿道:“和明相长得像的那个人,应该是西洛前太子。”
“…啊?”
不会吧?前太子?
那小羿和小颜岂不是西洛皇室的嫡皇孙?
“你们啊!果然是一家人。”
听不懂,华青弦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日月国皇太女的女儿养大的孩子居然是西洛国的小皇孙,你们的身份都如此尊贵,为夫实在是…”
华青弦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得推了他一把:“去去去,这个时候谁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啊?”
眉一挑,夜云朝薄唇轻勾:“没心情开玩笑,那你有没有心情做点别的事?”
靠!他是种马么?这精力简直旺盛到令人发指。
他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吗?可是,他狼幽幽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肿么那么的扎眼,难道他真的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华青弦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变成人蚕,然后才弱弱地拒绝:“没有。”
看她怕成那样,男人大手一伸连人带被将她揽入怀中,闷闷的笑声自头顶传来,他的声音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宠溺:“今晚放过你。”
听了这话,华青弦终于放下心来,一抬眼又见他光着上身将她和被子抱在怀里,怕他冻着,她挣扎着打开被子,将他也一起纳入被中。柔软的身子依进他怀里,她享受着他怀中的温暖,满足道:“相公,你回来了真好。”
他笑问:“我哪里好?”
她笑答:“你哪里都好。”
闻声,夜云朝不再言语,只是暗夜中笑的如沐春风。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她像是包在一团温暖的海水里晃来荡去。
倦意袭来,华青弦几乎又要睡去,正在他怀中小鸡啄米,脑中突然电光一闪,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华青弦突然道:“相公,会不会是你师父?”
“什么会不会是我师父?”
华青弦终于来了精神,小嘴儿凑到夜云朝耳边道:“相公,我是说今儿个是一个老头儿把天水送来的,我明明不认识他,可他却直接跟我说让我去找骆惜玦,世间知道天水是你的手下的人并不多,知道天水应该交给我的人就更并不多,那个老头儿能自由出入王府,还对我和苍穹门的关系了如指掌,你说,会不会是你师父?”
“你确定?”扣在她腰上的大手下意识地收紧,夜云朝眸光灼灼,似有流光飞逝而过。
嘴一撇,华青弦老实道:“我怎么可能确定?我连你师父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而且,那个老头儿来的时候在我背后站着,我也没看到他的脸,只是感觉听声音像个老头儿,而且,他身上有一股子奇特的药香。”
听她提到药香,夜云朝神色更加凛然:“什么样的药香,你给我仔细说说。”
“形容不出来,可是你要让我再闻到的话,我肯定…”她的话未说完,夜云朝突然自枕间摸出一块香木,瞬间,幽幽的香气在床幔间弥漫开来。
华青弦瞪大了眼:“呀!就是这种味儿,相公…原来真的是你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在王府?”
不在云台山已经很让他意外了,如果还在王府里出现的话…
“这个嘛!你只有亲自问他老人家了。”说完,华青弦又掐起下巴慢慢顺着自己的思路分析:“不过,如果你师父几年前真的替我母亲和假王妃换过脸,他来找假王妃不是很正常的吗?”
经她一提醒,夜云朝脑中许多的事情似乎都被摆到了一块,原本不能串起的也一一串成了线,如果师父当年真的替假王妃换过脸,那么,他现在来王府的意图难道是报信?可假王妃明显就是西洛皇室中人,师父素来淡泊名利,又怎么会和西洛皇室搅在一起?
“阿弦,王妃的屋里是不是真有密室?”
华青弦点点头:“是啊!原本只是怀疑,可已经带天风去验证过了,真的有。”说罢,她似又想到了什么:“喔!你怀疑…”
“想不想去密室探险?”
勾唇,他黑亮的眸底闪烁着诱人的华光,华青弦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可天风说没看到那边的机关在哪儿,冒冒然闯进王妃的屋里的话,万一打草惊蛇…”
伸出长指点住他的唇,夜云朝逼近她:“只要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就行。”
咬唇,纠结,可最终的答案仍旧只有一个:“想。”
要不是为了那间密室,她才不会赖在王府里不走,早一点揭开密室的秘密,她也好早一点将心放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间密室和她息息相关,一想到真的有机会进去,便兴奋得全身的细胞都在震颤。可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们真的要去冒险吗?王妃的院子里可埋伏了不少忍者,万一…
华青弦还在胡思乱想,夜云朝已翻身下床穿衣:“快点穿衣服。”
“等等,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耳朵里去吗?天风他还没看到机关在哪儿啊!你要往哪走?”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赤身的某门主已一袭墨衫风流倜傥地立在她跟前,瞅着自家男人那幅‘小鲜肉’般的身材和脸蛋,她没骨气地又开始吞口水,刚吞到一半,他男人开口了:“那天风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会的奇门遁甲之术,是我教的?”
“…啊?”
擦!她真是嫁了个全才啊!宇宙无敌万能好老公有木有?
初冬的夜晚,一轮圆月又清又冷,仿佛就挂在汀兰阁主屋的飞檐之下。
飞檐下分明有很多人,却独独没有人声。就连华青弦和天风天雨都闭紧了嘴,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万籁俱寂的夜晚,众人皆能感受到那种逼人的压力。
突地,一声龙吟,铮鸣冲霄。
夜云朝剑已出鞘。
凝视着剑锋,夜云朝幽然而语:“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逃,要么死。”
如此牛逼哄哄的话一出口,华青弦看着自己男人的双眼便冒出无数粉红色的心。
艾玛!好帅,好酷,好冷,好…
心头胡乱的感慨还不及吐尽,剑气袭人,天地间都充满了凄凉的肃杀之意。清冷的月华照落剑端,白森森地让人不敢直视,夜云朝大手微抬,仗剑挥舞,浑厚的内力贯穿于密不透风的森森剑气之中,排山倒海般推澜而出。几乎在同时,王妃主屋的四周皆响起阵阵闷哼,不多时,那些蒙面举刀的忍者,一个个被逼现身,再不能隐伏于内。
“呲吟…”
又是一声奇异的剑吟声在夜云朝挥剑的那一刻自鸣而出。
站在不远处,华青弦只感觉到一股破天裂地般的劲气自他周身如海浪般向四周奔涌。长剑挥动的时那一道巨大的亮光,刺得人双眼下意识地紧闭。可纵然是闭了眼,却仍旧能感觉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几乎只在片刻,亮光骤然消失,华青弦好奇地张开双眼,却见身前的男人二指轻轻摩擦过长剑的剑脊,而王妃主屋周围的黑衣忍者,一个个正目瞪口呆地静立着,一切似都还如原样。
夜风又来,令人震惊的一幕突然出现。
那些僵立着的黑衣忍者,竟然在那寒风中瑟瑟发抖,不及眨眼,恐怖的一幕又现,起初是某个忍者的脸上出现在龟裂的血痕,渐渐的,第二个,第三个…许多个。分崩离裂的残肢断骇四下飞落,数十名黑衣忍者,就那样活生生在华青弦的面前变成了无数的碎片,然后分崩离析,血肉模糊。
那一刻,华青弦呼吸都停了。
她发誓,那是她此生(不对,包括上辈子在内)所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没有之一。
不过是要去王妃屋里的密室里探个险,真的需要玩这么大吗?
抖,发抖ing…
第一三一章:密室,王妃的逆袭
在两人做过那么激烈的运动之后,这个男人不是应该疲惫或者虚弱,或者无力,或者…
可是,他跑出来切‘水果忍者’是要闹哪样?而且,他考虑过她的感觉木有?会很反胃的有木有?这么想着,华青弦竟真的‘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好在晚饭消化的差不多了,她也没吐出什么实物,就是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但,最让她自己惊讶的是,她并不害怕,那感就觉像看米国大片里的血浆电影差不多,就是觉得恶心。其实,看电视和现场版还是有差别的吧!可是,站在他的身边,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害怕或者恐惧,她的男人足够强大,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有他在身边应该连鬼都不敢近身的吧?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这么强大的男人,当初又怎么会中毒?又怎么会流落到吊子沟被自己捡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猿粪’?
“害怕了?”
看她一脸痛苦的模样,夜云朝收起带血的长剑大步向她走来,他有力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背,许久,方又温柔地问了一句:“好些了吗?”
“不好。”
她是个老实人,自然应该说实话,话眼这种情况,但凡是个女人就会说不好的吧?当然了,天雨除外,她早已千锤百炼,百毒不侵。
“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不是吗?”原以为她会尖叫,会哭闹,甚至会瑟瑟发抖,可华青弦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了夜云朝的意料。除了短暂的震惊与惶然外,她的反应正常得让他都难以相信,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世间,独得一个华青弦,也唯有她最适合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天下。
嘴里的酸意正浓,她难过地摆了摆手:“太重口。”
妈呀!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有木有?
这厮,就一定要当着她的面这么干么?虽然这样子真的显得很牛逼的样子,可是也得给她个适应过程,或者先给她提个醒啊!这样子血腥残暴的画面,她看了会好几天消化不良的好不好?
“做为大魔头的夫人,连这点臭味都闻不了?”
一听这话,华青弦霍地抬头:“你丫,故意的么?”
“总要适应的。”
总要适应的,这话特么好内涵有木有?
他的言外之意,只还仅仅只是个开始,未来,她做为魔头夫人要面对的会比现在更血腥更残暴更重口?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华青弦弱弱地问:“相公,假如我有一天不小心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不会这么对我吧?”
“不会。”他温柔地笑,而后却变脸道:“我会对那个让你不小心做了对我起我的事的人,做这种事。”
华青弦大眼睛眨巴眨巴,幸好幸好,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任何任何事!
一个人牛逼,不是因为别人说他牛逼,而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甚至每一句话,都能让你折服或者为之绝倒。当然了,华青弦确实没想到自己的男人那么的强大,所以,当他闲庭信步般在王妃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时,华青弦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相公,你轻点走啊!万一让她听见。”
男人无所谓地继续闲逛,这边点点,那边摸摸:“点了她的睡穴,听不见。”
虾米?点睡穴啊?还真有这种神奇的穴位啊?
好高大上的感觉啊!她想学啊她想学啊!正垂涎不已,只听‘咯卡’一声响,紧跟着华青弦只觉迎面一股冷流吹过,水墨画后的密室之门,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靠!就这么简单?
丫的这么简单的事他让自己找了那么久,这厮,实在是太坏了。
向她伸出手,男人挑眉,笑意温柔:“走吧!不是要去探险的吗?”
“嗯!去探险。”
笑着伸出小手交到了他的大掌里,华青弦神情空前绝后的激动,有这样的老公,妇复何求?
无论未来的路有多难多苦,至少,有他在她身边…
所以,她无惧!
通往密室的石阶极其狭窄,又长满了青苔,两人并肩而行便显得太过拥挤,所以只能一前一后。华青弦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夜云朝提着油灯在前,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一步步牵引着带她向下,远远地,能看到有灯火明亮的石室,华青弦整颗心一抖,不知为何竟跳得狂乱。
说是激动似乎也不是,她只是觉得,很兴奋很兴奋。
这让她有种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感觉,每一脚下去都显得不那么真实,却又确确实实是真实地存在着。脚下一滞,她突然有些不敢上前:“相公,你说,那间密室里会有什么?”
“怕了?”
“嗯!”
“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些紧张。”说着,华青弦一顿:“或者王妃在里面,或者是一具白骨,再或者白骨的身边还有什么武功秘籍,再或者里面有个被囚禁着的奇怪的什么人,更或者是一群埋伏在里的杀手,还有可能是明相的那些忍者的老窝…总之,很让人期待,又很让人紧张对不对?”
“一切有我。”
“相公,你再等等我。”
闭上眼,华青弦开始做着深呼吸,一下,两下…很多下,直到她终于觉得自己心情平静了一些,她才轻笑着抬眸:“走吧!探险。”
夜云朝不语,只是眸光宠溺:“别怕,有我!”
一声有我,已足抵千言万语,华青弦反手紧握着夜云朝的大手,顺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那最神秘的灯源处走去。
密室没有石门,光源弱弱的穿透着黑暗,踏步而入,华青弦一双妙目四下搜索着,只是,除了石床之外,内里空空如也。
“空的?怎么会是空的?”
靠!特么这是玩她呢?
“不是空的。”伸手摸过室内的石桌,上面几乎没有灰尘,还有石床边的四条索链,分明是有人囚禁在此的痕迹:“这里有人住过,而且,应该离开并不久。”
“难道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探险’,把人转移了?”
这也太玄幻了有木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晚上要来这里,更不知道夜云朝会回来,别人又是怎么猜到他们的行踪的?正胡思乱想间,夜云朝突然又道:“师父来过了,这里…有隐合香。”
隐合香?什么东西?
华青弦试着闻了闻言,果然好像那天她闻到的味道,蓦地睁开大眼,她激动道:“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是你师父?”
指了指密室内的摆设,还有那些飘逸的床饰,夜云朝好笑地问:“你看过哪个糟老头子喜欢用这样的装饰么?”
噗!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么?夜云朝这厮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啊?居然自己叫自己师父是糟老头子,也不知道那个隐医知道后会不会跳起脚来骂人。不过,他说的也对,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女人住过的地方,而且…
华青弦走到床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挑出一根长长的头发在夜云朝的面前晃了又晃:“看到没?你师父雄风不减当年,这是金屋藏娇的节奏啊!”
可这头发的颜色…
华青弦脑子里闪过某些电影的片段,脑子里的结论更加清晰了。如果这里住的真的是个女人,必然是被关了许多年,以至于头发都全白了变成了白毛女。
会是真王妃么?
“师父一生未娶,若是有喜欢的女子大可以直接带回山上,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
所以,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是见不得光的,所以隐医也不敢将人光明正大的带出去?
华青弦扭头,一本正经地看向自己的男人:“相公,你在想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
闻声,华青弦摊了摊手,直言道:“那就完了,我想的是,王妃和你师父有一腿,她们不是在这里鸳鸯同栖了吧?”
她毫无节操的话彻底让夜云朝绝倒,干咳了两声,他不自然地提醒:“王妃可是你娘。”
华青弦撇嘴,不再言语,只是心底里反驳道:是笙华郡主的娘,不是她的娘!而且,她会这么想很正常好不好,女人也是可以追求第二春的嘛!更何况是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若是再出现个年纪相当,然后又本事奇高的糟老头,芳心暗许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好不好?
只是,现在需要她确定的是,这里原本住着的女人,真的是王妃么?
如果是,那可就太‘惊喜’了有木有?
密室的密室之内,白发绝色的女子紧紧贴在石门上,听到大石室中响起的说话声,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是阿弦,是我的阿弦!”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等了六年的时间,女儿终于找到她了,王妃激动地反转过身子,猛摇着面前男人的身体:“隐医,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见我的女儿好不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连她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你行行好,放我出去行不行?”
“对不起,我不能。”面前的男人仙风道骨,分明已是花甲之年,但仍旧乌发俊颜,看上去容光满面最多不过四十的样子,若不是王妃一直知道他的身份,恐怕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隐医。
虽然是已知的答案,可听他如此绝然地拒绝,王妃的眼中倏地燃起了怒火:“为什么不能?为什么?”
“阿朝也在。”
“夜云朝,骁云将军?”
这间密室的设计特别,里面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可外面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隐医说带她进来上药,结果,进来后就不让她出去。她这才发现不对,一听之下才知有人找了进来,自己的女儿的声音她怎么会认不出,可另一个沉稳的男声她虽然没听过但也猜得出身份。有女婿陪在女儿的身边王妃很欣慰,只是,如果因为这个而无法见到女儿,那就太遗憾了。
王妃炫然欲泣,继续央求:“你不想见你的好徒儿,所以也不让我见我的好女儿吗?”
盯着王妃那张别人的脸,隐医沉声道:“就算你出去了,她也不可能认得出你。”
“是我的女儿,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母女连心,又岂是一张脸便能阻隔的?所以女儿才会发现汀兰阁里的女主人不是自己,她相信女儿和她一样,能一眼就认出对方。
“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让你出去了。”
闻声,王妃大怒:“医者,仁心仁术,你配称为医吗?”
“不配。”
那两个字似是极难出口,但隐医终归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所以,自那之后,除了你,我再不曾医过第二个人。”
隐医的由感而发刺得王妃心头骤冷,六年了,她被关在这里已近六年,从一开始换脸的折磨到如今的伤痕累累。曾几何时,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就那么死去,这样就一了百了,可是,为了在她身上养活这张不属于她的脸,她们竟残忍地将她囚禁在此,日日夜夜承受着痛苦与折磨。她曾经放弃过,想要以死了结,可隐医不让她死,一次一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起初,她是不感激他的,甚至恨他的医术为什么那么好,可如今,当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她突然生出了新的渴望。
她要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还要让这些将痛苦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人都接受惩罚。
冷笑声中,王妃毫不留情地抨击道:“这算是忏悔么?可惜,不会有人情你。”
“兰澜,留在这里才是对你最好的。”
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隐医面上的痛意加剧,似是感慨,又似是劝慰。王妃冷哼,又尖锐地反问:“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什么是对我最好的?”
“你可知道,一旦你出了这间密室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闻声,王妃想张狂地大笑:“这话,你不是应该对你心上人的女儿说么?”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执着?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隐医这一辈子为人耿直,却独独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当年的梦娘,一个便是如今的王妃。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有些事一旦开始了便永远都无法回头,正如当年他做出的那个错误的决定,害了自己,也害了梦娘。所以,为了梦娘的女儿,她会不惜一切的守护,就算事后让他堕入万丈深渊他也再所不惜。这辈子,他已选错了路,那么,便只能一路错到底了。
“所以呢?待阿弦和骁云将军离开后,你会继续锁着我?”
“是。”
如此笃定,如此坚持。
王妃怨恨地看着面前仍旧丰神俊朗的男人,突然尖声嘲笑道:“隐医,你可真狠呐!六年前,我们毕竟也有过那一晚…”
六年前的夜晚,是她此生都无法抹去的耻辱,她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当她脸上的棉纱,看到自己这张完全陌生的脸的感觉。那时候,天都要塌了,可自己选择的路无法回头,她忍痛接受了那个残忍的事实。可是,当她换上隐医替她准备的旧衣,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直觉想要逃离,可她怎敌他的对手,那一晚,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在他身上尽情发泄…
闻声,隐医神容大变,怒道:“不要说了,我那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么?那你想不想再糊涂一次?”
王妃的面上浮出一缕薄媚,高高吊起的眉眼狐狸一般,对着这张脸六年了,她早已清楚什么时候这张脸上展现出来的笑意最是勾魂,她知道隐医当年是酒后乱性,可如今,她已将自己练成了一幅带媚含羞的药,她知道,只要自己主动,他便无法拒绝这张脸。
“隐医,我美么?”薄薄的笑意晕染,她媚到能滴出水来的眼神牢牢锁住了隐医,两条白滑的胳膊水蛇般紧紧缠上,她逼近他,用她那张不需要任何表情就足以醉倒他的脸,一点一点地融化着他心头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