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儿子因为涉嫌一桩伤人案被警方找去配合调查后,耿乐的父母先后赶到派出所,神色紧张地想要知道儿子会不会有事。

李警长把耿氏夫妇请进自己的办公室,详细向他们询问当年耿乐在育才中学就读的情况。提及往事,耿氏夫妇都纷纷摇头叹气。

据耿氏夫妇所说,当年十三岁的耿乐小升初考进育才中学时,被分进了一个实验班——这是当时该校最好的班级,能进这个班的学生成绩都十分优异,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那时候,耿氏夫妇对儿子的未来寄予极大的希望。期待他能在老师们的悉心栽培下,将来顺利考上一个好大学。最好是清华北大,藉此改变自己以及家庭的命运。

耿家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双职工家庭,如果未来想要有什么改变,耿父耿母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聪明伶俐的儿子身上。

然而,事与愿违。耿乐进入初中后,学习成绩居然一路下滑,各门功课都红灯高照,初一就留级了。对此,耿氏夫妇虽然着急,也各种苦口婆心地教育孩子要努力读书。可是耿乐的学习成绩还是没有长进,性格也变得内向沉默,不爱说话。后来,他还频频逃学,不愿意去学校上课,最终在初二时被学校开除了。

耿乐被育才中学开除后,耿氏夫妇设法把他弄进了另一所中学读书。但是他的心似乎是已经野掉了,在读书方面再也没有任何起色。

对于儿子的巨大变化,耿氏夫妇觉得应该是青春期少年叛逆的结果。对此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只是一对普通工人,并不擅长教育孩子。如果孩子自己不肯好好学习,在他们朴素的认知就是强按牛头不喝水,勉强也没有用。最后他们只得认了命:老耿家或许命中注定出不了大学生吧!

听完耿氏夫妇的话后,孙警长说:“孩子原本学习成绩很好,上了初中后却突然一落千丈,性格也变了。你们就没有多想想是否有其他原因吗?”

耿父不解地问:“还能有什么原因啊?”

“譬如,可能有校园暴力,校园欺凌方面的原因呢?耿乐刚进初中时成绩还十分优异,所以被分进了实验班。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理由成绩下降得那么快、性格也大变的。”

耿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道小乐当初被同学欺负了不成?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呀!这孩子傻不傻呀,如果有同学欺负他,就算不告诉我们,也可以告诉老师嘛!”

孙警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按我个人猜测,也许欺负他的人并不是同学,而是一位老师。因为耿乐的一位初中老师最近连续三次遭人袭击,而他三次都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啊,欺负小乐的人会是他的老师吗?他是不是体罚我家小乐了?”

孙警长斟词酌句地说:“这个…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由你们去询问耿乐了。因为我之前和他谈话时,他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在孙警长的安排下,耿氏夫妇与儿子在一间口供室里单独进行了一场谈话。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耿乐终于对父母说出了自己当年成绩一落千丈的原因。他说的时候哭了,而他父母听的时候也哭了。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哭声大得让口供室外的孙警长想不听见都难。

然后,满脸是泪的耿父拉开口供室的门冲出来,怒不可遏地看着孙警长问:“童大振那个畜牲现在在哪儿?老子要杀了他,老子一定要杀了他。”

“耿先生,别激动,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说。”

“怎么可能不激动,你知不知道那个畜牲对我儿子干过些什么?他…他…他不是人,他干的混帐事简直毁了我儿子一辈子啊!”

耿乐为什么会对童大振进行如此特殊的袭击行动,对此孙警长早已经猜出了几分。而这一刻,他的猜测基本上能够被百分百确定了。

“童大振干了什么?他是不是曾经性侵过耿乐?在他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时?”

对于这个问题,耿父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回答,只是眼泪不停地涌出来。而口供室里,他的妻子更是搂着儿子哭得泣不成声。耿乐那张俊美的面孔上,每一寸都爬满了泪水。同时哭泣的一家三口,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凄凉。

当年,十三岁的耿乐考上育才中学时,因为重点班的孩子被要求一定住校,所以他父母收拾行李一起把孩子送进了学校的宿舍。

入校不久后就是军训,某个晚上,主管军训的政教处副主任童大振,以耿乐在军训中违反纪律为由,把耿乐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美其名曰要对他用进行批评教育。

然而,所谓的违反纪律与批评教育不过是童大振打出来的幌子罢了。事实上,是因为他是看上了英俊少年耿乐,想要找机会对这个十三岁的男生伸出魔掌。

第157章

那一晚, 童大振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性侵了耿乐。但是用他的说法, 那只是一个游戏。

“耿乐,来,老师教你玩一个游戏, 很好玩的。”

一开始,耿乐还不明白为什么老师在玩游戏时要脱掉自己的裤子,并反复抚摸自己的下-体。虽然隐约知道这似乎不太对劲,但是畏于老师的威严,他并不敢反抗。

当两腿之间的**部位忽然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时, 小小少年忍不住想叫, 想哭, 却被老师死死按住了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童大振性侵了耿乐后, 就开始恐吓他。说他要是胆敢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就会杀了他,还会弄死他们全家。

十三岁的耿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乖孩子, 所以对于童大振的威胁,他完全不敢反抗, 只能乖乖听话。

从那以后, 小耿乐就成了这位禽兽老师的禁脔, 经常在晚自习的时候被童大振带去办公室接受“批评教育”。而每一次走进那间屋子, 对他来说都无异于走进地狱。

因为童大振不仅是单纯地侵犯自己的学生,他甚至还经常搞来一些不堪入目的G-V片在电脑上播放。不但强迫耿乐和他一起看,看完后他还要求耿乐模仿片中的某些动作, 以配合他的取乐。

某部G-V片中,有着攻向受的菊花里塞情趣用品的一幕。童大振看得“性”致勃勃,也拿耿乐当起了实验品。当时,他正好买了一些菜放在宿舍,其中就有一根又大又粗的胡萝卜。他就利用那根胡萝卜充当道具,把耿乐折磨得痛不欲生。

胡萝卜之夜过去后,耿乐就开始频频逃学。他不愿意再去学校上学,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再面对那个恶魔般的所谓老师。当育才中学宣布要开除他时,他都觉得如释重负:好了,这下彻底不用再见到童老师了!

耿乐被育才中学开除后,父母想方设法安排他去了另一所中学重新求学。

作为一名被开除过的学生,老师们不可避免地戴着有色眼镜看耿乐,把他视为坏学生。而因为童大振的所作所为,耿乐也不可避免地对所有老师都心怀戒备,觉得他们没准也不是好老师。

师生关系变成了一种敌我关系,这对耿乐的求学过程自然没有任何好处。再加上虽然摆脱了童大振,但是耿乐却无法摆脱那些可怕的记忆。童大振对他做过的一切,就像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一直笼罩在他心头。

每一天,耿乐的脑子里都会闪出无数次自己被童大振性侵的片段。那些片段总是令他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因为每一次闪过脑海的画面,都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又被他蹂-躏了一回。

这些记忆片段有如附骨之蛆,让耿乐吃不下睡不好,一度还患上了神经性头痛。这样的情况下,耿乐当然不可能再念好书。所以当年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到头来变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差生。

初中毕业时,耿乐的中考成绩惨不忍睹,最终只能由父母掏钱把他送去了一所职业高中。

在职业高中就读的两年里,耿乐长高了,长壮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豆芽菜一样的文弱小男生。职业高中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校风比起普通高中要差很多,学生之间的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

耿乐曾经被班上的一个男生欺负,那个长相粗犷的男生觉得他长得太俊美了,就当他是娘炮。有一回还嬉皮笑脸地想要在教室里当众扒掉他的裤子,说要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装。结果他疯了一样地揪着那个男生打,硬生生打掉了对方两颗门牙。

因为是那个男生先做出了挑衅行动,所以耿乐的打人事件没有被校方记过。而他从此也变成了全校知名的厉害人物。这所职业高中的学生们由此都知道,这个看起来有点娘炮的小帅哥,打起架来就像开了挂似的,可以一秒钟切换到战神模式。

就这样,初中时代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小少年,在职高时代变成了一个让人敬畏的打架高手。耿乐出了名的会打架,这让他获得了许多“同道中人”的尊敬。这些人多半都是他的同龄人,都喜欢与他称兄道哥。但是无论与这些兄弟们的交情是深是浅,他都婉拒一切哥们之间表示亲密的诸如搂肩膀之类的动作。

变大变强的耿乐,再回想起自己初中时代的遭遇时,开始痛恨自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乖乖地顺从童大振?

现在的耿乐当然已经知道童大振所谓的“弄死你全家”这种恫吓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当年那个那十三岁的弱小少年,对此却是无法不心怀恐惧。

越是回想自己当年遭受的一切,耿乐心里就越是恨。他想要报复童大振,想要找机会暴打那个畜牲一顿。他正在计划这件事的时候,有一天在学校食堂吃饭时,看见一名食堂员工正拎回一大筐胡萝卜。

那筐胡萝卜,立刻让耿乐的眼睛充血似的涨红了——十三年那年,那个可怕的胡萝卜之夜,借着这筐胡萝卜借尸还魂般浮现在他心头。他清晰无比地记得,自己是如何被童大振折磨得痛不欲生。而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居然还淫-笑着说:“你哭的样子真可爱!”

深吸一口气逼回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耿乐咬牙切齿地下定决定,一定也要让童大振亲身体验一下当年他强加给自己的痛苦。

就这样,耿乐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复仇。

动手前,耿乐特意去菜市场走了一趟,买了一根最大最粗的胡萝卜。带着这根胡萝卜,他等在童大振晚上回家时的必经地点,伺机展开报复行动。

童大振上下班回家习惯骑自行车,而且从学校到他家要经过一段沿江路。沿江街一边是店面,另一边是江堤与花木扶疏的绿化带。这一带的店面以服装店为主,基本上天一黑就关了门,十分方便下手。

耿乐埋伏在绿化带中,当童大振靠近时,他突然冲出来一棍子把他连人打车打翻在地。再用一个麻袋套住他的上半身,让他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把他拖下江堤一顿拳打脚踢。

当然,这顿暴打只是前奏。接下来的高-潮是耿乐扒下童大振的裤子,将那根粗大坚硬的胡萝卜硬生生插入他的肛-门。疼得他无法不鬼哭狼嚎。

隔着麻布袋,耿乐用力踹了大声呼痛的童大振几脚,愤愤然地说:“你也知道痛,活该痛死你。”

这场成功的报复,让耿乐积压在心头多年的耻辱与痛苦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这个好几年都没有舒展眉头开心笑过的十八岁少年,在此后的几天里难得一见地有了笑容。尽管那只是浅浅淡淡的微笑,却也足以引来同学或朋友们好奇的询问。

“耿乐,你这张冰山脸居然也会笑啊!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

“最近痛扁了一个仇人,所以心情特别好。”

好心情维持了几天后,耿乐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下去。当年童大振对他做过的一切,是经年不散的乌云,他的报复曾经让那么乌云间露出一线阳光。可是阳光转瞬即逝,他的心田又重新被乌云笼罩着,重新变得潮湿如雨。

耿乐不想继续乌云密布的日子,他觉得报复童大振可以帮助他摆脱这种阴暗的心境。于是,他开始了第二次的报复行动。这一次,他决定要让他吃一吃更大的苦头。

第二次的报复再次成功,虽然童大振已经经历了一次袭击,也有所防范,很小心地不再靠着江边骑行,而是沿着店面这一边。但是这种事压根就防不住,耿乐还是又一次抓住他。

这一回,耿乐硬生生地把一瓶花露水塞进了童大振的肛-门里,无论他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

——就如同当年十三岁的小男生无法反抗一名成年男子一样,现在的童大振,也无法反抗已经变得强壮起来并且报复心又强烈无比的耿乐。

报复带来的解恨与快慰,如同海-洛-因一样让耿乐上了瘾。他很快就想再次享受这样的感觉,不但能为十三岁时的自己报仇,还能将同样的屈辱与痛苦施加给童大振。他觉得这种以牙还牙的手段,再适合这位禽兽老师不过了。

这一回,耿乐特意挑了一个更大更粗的东西——一瓶空气清新剂。当他强行把瓶身塞进童大振的肛-门时,他的惨叫声都变了形。

“不行,不行,好痛啊!要裂了,肛-门就要撑裂了,求求你,停手吧。”

耿乐一声不吭地继续塞,才不会停手呢。当年年少的他也曾经哭着哀求老师停下来,可是童大振停了吗?没有,所以他现在也绝对不会停手。

那天晚上,童大振好不容易才走回了家。身体内部的那个空气清新剂可把他折腾惨了,一路走,他可以感觉到有血一路在流。肛-门的的确确被撑裂了,每走一步都让他痛得直滋气。他甚至可以隔着肚摸到腹腔内那个硬硬的瓶子。

回到家后,童大振试图自己按摩腹部,把那个粗大的瓶子从肠子里推出来。他已经连续两次进医院清理肛肠异物了,他知道医生们都怎么看他了。如果这次能够自己解决,他就不想再经历第三次医院之行。

可是无论童大振怎么努力,他想要自己推出瓶子的计划都宣告失败。痛苦万分的他,不得不第三次来到医院救助。

这一回,医生通过动手术才取出了这瓶空气清新剂。童大振还得到了来自医生的慎重警告:“你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吗?今天差一点就肠穿孔,如果你以后还这样执迷不悟地继续往肛肠里塞异物,当心你的小命。”

这样的警告让童大振没法不害怕。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这样的袭击,也让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报警,这种事恐怕要没完没了了。所以,深思熟虑后,他选择了报警求助。

耿乐说出了当年遭受童大振性侵的事后,孙警长又去医院找了童大振谈话。

对于耿乐的控诉,童大振坚决予以否认,说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回事。还说耿乐一定还是因为当年自己严厉地批评教育过他,所以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来抹黑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呢?他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如果没有,我要告他诬陷罪。太不像话了,居然往自己的老师身上泼这样的污水。”

事隔经年,当初发生的一切,耿乐已经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童大振曾经性侵过他。此时此刻,面对童大振的振振有辞,孙警长也只能冷冷一笑说:“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报复你,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有数吧?”

“警察同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像这种一点证据都没有的污蔑,你难道也会信吗?”

“耿乐还只是一个孩子,一般来说,孩子的证词可信度都比较高。”

“孩子又怎么了?我教书时见过太多坏孩子,他们会干出什么样的坏事有时候你都难以想像。警察同志,你应该也不会没有见过少年犯吧?你说,那些小孩坏起来是不是没边了?”

“我见过很多少年犯,在这方面可以说经验丰富。所以,我能够判断出耿乐到底是不是坏孩子,说的又是不是谎话了。”

“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一个差生完全没有证据的话,你怎么能这样偏听偏信呢?凡事都要讲道理,法律方面的事还得讲证据。你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袒护他,我才是受害人啊!”

无论孙警长怎么询问,童大振对于当年的事都完全不认账,赖得一干二净。事实上,他早在第一次遇袭时,就猜出袭击他的人肯定是自己侵犯过的某位学生。最终不得已决定选择报警解决问题时,也是很清楚对方不可能有证据指证自己。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孙警长打算从其他方面入手寻找证据。他向耿乐了解,当年育才中学里是否有别的男生也和他一样,经常接受童大振的“批评教育”的。他还真想起来同一年级中有三个男生,听说也曾经是童大振单独带走的对象。

孙警长想办法联系上了那三个男生,把他们也请来派出所配合调查。他们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也都是眉清目秀的美少年,还都同样成绩不佳的沦落在职高或技校就读。

不过,面对孙警长拐弯抹角提出来的尖锐问题,三个男生却都一致否认自己曾经遭受过童大振的性侵。其中一人甚至还斩钉截铁地表示没有这么一回事。

三个男生的父母陆续赶到派出所,听说了儿子被叫来问话的原因后,脸色都变得难看极了。但是他们与自家小孩私下谈过话后,也立场一致地郑重声明——他们的儿子绝对没有遭遇过所谓男教师的性侵,这纯属无稽之谈。

其实,单从三个男生听到这个尖锐问题时的惊惧反应来看,孙警长就已经十拿九稳地肯定他们也曾遭受过童大振的性侵。而对于他们不约而同的否认,孙警长也完全不难猜出原因。

不仅是女性遭受性侵后会感到难以启齿,不愿报警。男性遭受性侵后,更难将自己的遭遇说出口,也更加不愿意报警求助。因为作为一个传统意义上应该处于强势的男人,遭到同性的性侵会让他们沦为笑柄。他们无论如何不愿意承受这样的二度伤害,所以宁愿选择沉默,选择假装一切并没有发生过。

既然找不到其他受害者愿意站出来一起指证童大振,那么耿乐的“自说自话”就完全没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无法帮助耿乐追究童大振的性侵罪。而耿乐袭击并伤害童大振的行为却是证据确凿,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好在耿乐下个月才满十八周岁。作为一个未成年人,相关处罚可以从轻或减轻。孙警长想方设法为他奔走求情,希望可以让他不用坐牢。

从孙警长那里详细了解了这桩袭击案的背后故事后,雷霆无法不叹气。他和池清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童大振果然对未成年人下了手。而且最最恶劣的是,他居然还是借助老师的神圣身份,对无比信任他的学生们伸出了恶魔之掌。

池清清更是愤怒得无以复加:“这个童大振真是太坏了!身为老师居然对自己的学生下手,他简直应该被送去人道毁灭。”

“别说人道毁灭了,现在想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都不可能。唉!有时候有些事也真心让人很无奈呀!”

“实在找不到其他证据吗?”

“不行,除非有其他受害者愿意站出来和耿乐一起指证童大振,否则完全没辙。”

池清清失望地说:“那肯定不会有人愿意站出来的,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那些男生们的顾虑。让他们承认自己曾经被同性老师性侵过,一定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是的,而且作为一个男生,他们会从心理上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性侵案受害者。觉得那样很没面子。耿乐会说出来,也是因为情况特殊的缘故。否则他也是宁愿什么都不说,而是选择自己施开报复。”

“可这种报复虽然解恨,却也违法。到头来还是他自己吃亏,童大振却可以逃脱一切法律责任。真是太不公平了!”

“没办法,世事没有绝对的公平。法治社会就是一切要讲证据,拿证据出来说话。如果无凭无据就能随便抓人,对公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池清清郁闷地叹口气说:“道理我都懂,鸡汤我也喝,但心里还是很憋屈呀!”

童大振一案的结果不如人意,郁闷的池清清又问起了另一桩案情的进展,她很希望这回能得到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对了,蔡文志那边监视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消息让我可以振奋一下?”

雷霆的答复却让她大失所望,年轻的刑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对不起,亲爱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进展。虽然便衣警察一直在二十四小时盯蔡文志的梢,但他的行为并没有任何异常。每天基本上就是家里店里两点一线,手机通话方面也没有可疑。警方找不到他在暗中与‘亡妻’联系的可能性,另外在排查失踪女性方面也一无所获。”

池清清猜测说:“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迟景瑜真死了;要么就是他们俩非常小心,事发后一直没有直接接触。”

“嗯,我也这么想。他们应该是通过网络保持联系,但是蔡文志的网络联系方式也都被我们监控了,无论是Q-Q号码还是微信号码,并也没有发现他与疑似是迟景瑜的人联系过呢。”

“那些众所周知的网络社交软件他们当然不会用了,如果被警察查起来那就是一查一个准。除非智商是充话费送的才会笨成这样——而他们俩口子绝对不傻。”

“他们不但不傻,还精明着呢。这桩所谓的绑架案差一点就把警察都给糊弄过去了!还好顾问大人你圣明,从他们的大额保险单中发现了蹊跷。”

“那是,我这样特别顾问可不是白拿薪水的,我对你们警方的作用越来越大了有木有?”

“有,当然有了!马叔现在就指望你下一次灵魂出动的时候,去蔡家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猫腻了。”

池清清义不容辞地一口答应:“行,没有问题,这个任务我领了,你让马队等我的线报吧。”

第158章

这天晚上, 池清清入睡后再次变身“蜘蛛侠”, 出现在蔡文志家的客厅里。

蔡文志独自一人在家。他刚刚在浴室洗完澡,可能因为家里反正没有别人的缘故吧,居然直接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地走出了浴室。

“池蜘蛛”一眼瞥见, 一边忙不迭地闭眼睛,一边暗中苦笑:我干潜伏这行也不容易呀!各种少儿不宜的辣眼睛画面也真是看了不少呢。

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后日,蔡文志抓过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聚精会神地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东西。“池蜘蛛”从天花板上爬到沙发方向。然后,她利用一根细细的蛛丝把自己从空中倒挂下来, 挂在蔡文志头顶半尺处, 藉此也关注地看起了他的手机屏幕。

“池蜘蛛”发现, 蔡文志正通过手机上网逛一个知名论坛,阅读论坛里形形色-色的各类帖子。不过很多帖子他都只是点开随便扫上几眼就关掉了, 唯有一个ID名为“卉木萋萋”的楼主发的一张连载帖,他点开后看得十分认真。

“卉木萋萋”的帖子声称是想要开帖记录自己的生活点滴,所以她每天都会坚持上网发几段文字。绝大多数是心灵鸡汤式的人生感悟, 间夹着一些“今天天气真好,想去郊外走走”或是“听说XX火锅店听说很好吃, 周末想去尝尝”之类的计划与打算。

“卉木萋萋”最新发布的一则内容就是本周末想去看电影。“池蜘蛛”注意到, 蔡文志看了这句话后, 马上在网上预订了那部XX电影在本周末晚上八点二十档的电影票。而且他选座时十分另类地不选中间的好位置, 而是选了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一个座位。

一般来说,除非是电影院的生意好到爆场,在没有其他选择下, 观众才会不得已选购最后以及最靠近的位置。但是离周末还有两天,八点二十的那场电影才卖了不到20%的票,还有大把好座位可以选。蔡文志有什么理由偏偏订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呢?

“池蜘蛛”已经猜到原因了,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卉木萋萋”的ID名,她在心中暗想:我赌一百块,这个“卉木萋萋”一定就是迟景瑜!

池清清化身蜘蛛侠查到的线索,第二天就传达给了雷霆。得知蔡文志与迟景瑜之间极有可能是通过论坛帖子来传递信息,并秘密相约在电影院见面,他觉得这也不是多么高明的手段。

“如果蔡文志周末要去看电影,我们的便衣警察肯定也会跟进去的。因为可以预测他们没准是想在电影院见面。”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你们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毕竟警方已经以迟景瑜被害结了案。不是吗?所以,在他们以为警方已经不再追查案件后,他们只要小心一点,不被熟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就行。光线昏暗的电影院当然就是他们私下见面的首选了。”

“这倒也是,我们开始怀疑他们夫妇俩合谋骗保后,一直按兵不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会觉得这样在电影院见面问题不大。”

“你们到时候就守在电影院抓人吧。我告诉你,这个‘卉木萋萋’一定就是迟景瑜,这个ID名就能看出是她。”

“亲爱的,为什么你能从这个ID名就能看出是她?”

池清清解释说:“因这四个字出自诗经里的一句诗——春日迟迟,卉木萋萋。我个人觉得迟景瑜真正想用的ID名应该是‘春日迟迟’,但是这个ID名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所以才用了‘卉木萋萋’来避人耳目。”

周末晚上八点钟,好几名便衣刑警提前坐进了电影院的放映厅,守株待兔地等着迟景瑜与蔡文志碰面。

八点一刻的时候,蔡文志走进了电影院,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但他身边那个空座位却一直没人来坐。

电影已经正式开演五分钟了,迟景瑜却还一直没有露面。守在电影院外监控车里的马啸倒是沉得住气,他说:“她会迟到很正常。如果换成是我,肯定也要等到电影院里的灯全部熄了才进场。那样被熟人认出的概率就要低多了。”

电影开始十分钟后,果然有位新观众入场。那时影院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虽然完全看不清这位观众的五官长相,但窈窕身段显示出那是一位女性。所有便衣警员顿时集体精神一振。

工作人员利用一支小巧的手电筒引导这位女观众往上走,然而,她并没有像警员们想像中的那样走到最后一排。她的座位在第十三排的中间位置,而且还有一位男观众语气亲昵地迎接她。

“你总算来了。”

“没办法,临下班前忽然被领导抓住打印几份文件。总得干完了才能走。”

显然,这位女观众并不是警方想要找的迟景瑜,便衣警员们只得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继续等。又等了一刻钟后,另一位迟到的女观众出现了。这一回,那个苗条的身影直接走向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并且在蔡文志身旁坐了下来。

便衣警员把目标出现的消息通过耳机对讲机报告给了马啸后,他命令他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这个女人不但会迟到,而且也一定会早走。等她走出电影院后,确认了她就是迟景瑜,咱们再抓人。”

果然不出马啸所料,那个女人在蔡文志身边坐了大概半小时后,就站起来从电影院后面通往洗手间的通道走出了放映厅。

那时候,已经接到通报的马啸和雷霆等在洗手间门口,截住了这位想要中途退场的女人。她在洗手间为自己的外表做了一下伪装,戴上了帽子,蒙上了口罩,鼻梁上还架起了一副墨镜,整张脸都被完全藏起来了。这样子别说一般熟人了,就算是至亲父母估计都没办法认出她是谁。

雷霆客客气气地拦下这个女人,亮出身份证说:“警察,临检,请把身份证给我查看一下。”

电影院里突然冲出来一个警察说临检要查身份证,这让女人无法不懵了一下:“啊,电影院也搞临检吗?不是娱乐场所才会有警察跑去临检吗?”

“电影也是娱乐场所啊,不是吗?身份证快点给我,谢谢。”

女人低下头,不情不愿地从手袋里掏出一本身份证交给雷霆。他接过一看,发现这张身份证上登记的居民信息,是一位来自甘南某村庄的农家女子,二十八岁的苏引娣。照片上的苏引娣还很年轻,长相特别纯朴,颧骨上有着两团明显的高原红。

“口罩和墨镜请摘一下,我要对比本人与身份证照片是否相符。”

动作僵硬地摘掉口罩与墨镜,女人尽量微笑自如地对雷霆说:“我进城已经很久了,那张照片还是我十八岁时照的,可能有点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