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负责科考的各官员,已经在排队等候了,杜维山站在最前面,或许是气还没消,胡子依旧被他呼出的气,吹的一动一动的,飘出一个很飘亮的弧线。

“时辰到了,开始吧。”傅依然对杜维山道。他是这一科的主监考官,科考的主持仪式都是由他开始。

“遵旨。”杜维山撩衣跪地,接过傅依然递过来的考场名册。紧走几步对着号棚方向呼道:“时辰已到,鸣扁。”

金扁敲了三响,所有的考生都站了起来,考卷捧过头顶,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走。

杜维山坐在主位台上,等着每个人考生向他叩头施礼,然后把考卷恭恭敬敬的交在他手中。

傅依然坐在一旁,瞪着眼看着,心想,事都让他做完了,还巴巴的把她喊出来干什么?早知道还不如躲在屋里睡大觉。

举子们排成一队,向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那个傅言。这些举子们出来的顺序,都是按科考试卷完成的顺序排的。没想到他嘴巴虽损,文采倒真是极好的。

傅言交过考卷,拜过主监官,然后对着坐上的傅依然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他无意间向上扫了一眼,竟发现上座的这个女人看着有点眼熟。

是谁呢?在哪儿见过呢?傅言边往外走,边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到底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女皇帝。当他忆起来时,或许会以为自己刚做了一场噩梦吧。

在傅言之后过来的是陈真明和李家炳,对于李家炳这个看起来有些痴傻的人,也能如此早交卷,倒令傅依然有些惊异了。

不过现在没功夫管他们,她瞪着眼看着下面的举子,想找出凌紫陌假扮的那个李昭,可是看了半天,居然都没发现凌紫陌的影子。这里这么多人把守。难不成他还能飞了不成?

傅依然诧异极了。顾不得仪式没结束。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没跟杜维山说一声。就徒步跑到号棚里。挨个一间间地找。

没有。没有。全都没有。傅依然手扶着号棚地门。觉得整个心都吊起来了。凌紫陌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让她隐隐有些不安。他这次前来大运。到底是因为什么。她现在一点也琢磨不透。

“李昭呢?这里原来有一个叫李昭地举子呢?现在去哪儿了?”傅依然叫住一个监试官员。急问道。

“陛下。什么李昭啊?”那监试官员满面疑惑道。

“就是原来在这个号棚里地考生。他去哪儿了?”

“陛下。这号棚里地考生不叫李昭啊。是叫李东顺啊。什么。不叫李昭?那个书记官呢?那个告诉自己凌紫陌化名李昭地书记官呢?傅依然命人把考场所有地书记官都召集过来。挨个看了一遍。并未找到先前见过地那个书记官。

真是活见鬼了。傅依然越想越觉得奇怪,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邪门。

这时,有内侍过来禀告道:“陛下,科考已毕,该回宫了。”

“哦。”既然凌紫陌不想让她找到,想必再寻下去也白费苦心了。傅依然暗叹一声,罢了。一切随意吧,凌紫陌想做什么,想要怎样,也随他好了。

她转身准备回宫,路过主试房时,想起杜佑成还在里面,忙进去叫他。但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杜公子去哪儿了?”傅依然问内侍道。

“被杜丞相拎着耳朵带走了。”内侍躬身答。他一想起刚才杜佑成灰头土脸被杜丞相带走的可笑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平日里看杜大人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挨揍之后。也会叫得那么凄惨。

算了,既然被杜维山带走,她也没办法了。傅依然哀叹一声,自行登上驾撵回宫去了。科考试卷地评选自有杜维山带着一帮考官们,她也懒得再管。

转过头来,再说杜佑成。他被杜维山拽出贡院之后,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他一堂堂男儿,也是要颜面的,可是他爹。分明是有意让他把脸面都丢尽了。

“爹。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你是主试官啊。还得批阅试卷,不能离开贡院的。”杜佑成边被拽着往外走边喊道。

“你还等着皇上来救你吗?她刚看中了别的少年男子,哪还记得你,你乖乖跟我走就是。”杜维山气呼呼的说,他的脸一红一白的,似积蓄了很多怒气。

“不是啊爹,你真的不能离开贡院的,为因此获罪地。”

“是吗?已经离开了?”杜维山一呆。

杜佑成回头看看,果然已经离贡院大门很远了。

职责所在,杜维山到底是三朝的老臣,没敢真的罔顾朝廷法令,吩咐家丁把杜佑成押回府里,然后自己又转身回了贡院。他走了几步,又觉不放心,对着马车喊道:“你这逆子一定得给我回家去,晚上我回去看你在不在,若是不在小心你地狗

他们家老爷子向来说一不二的,杜佑成不由瑟缩了一下,为了自己完好的腿着想,只好乖乖的跟着家丁回家去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杜维山果然回来了,见杜佑成好好的待在府里,很是欣慰,说道:“成儿,今日跟爹去一个地方吧。”

“爹,去哪里啊?”杜佑成问道。

“去了就知道,杜维山也不回答,只拉着杜佑成,向府外走去。”

杜佑成不敢不从,只得跟着。在杜维山的威胁下,他们上了马车,穿过长街,来到一个门口扎着彩球,挂满红灯的地方。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门外的红灯已经燃起,映照地夜空分外的绚丽。

大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写:杏花楼。这想必取的是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意境吧。杜佑成看着牌匾,暗自点头。心说这里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青楼妓馆了。

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不知他爹带他来这里却是为了什么?

杜维山一直牵着他的手不肯放松,两人行到门口,立刻有龟奴迎了出来,招呼着他们向里去。

杜佑成一看这架势,就觉心情紧张。若是傅依然知道他逛妓院,还不发火啊。他想逃,却根本挣不脱他爹地手,只得苦着一张脸面对那个,一走三摇,每一晃都能掉下一两粉的鸨母。

“哟,两位大爷面生啊,第一次来啊。”鸨母挥着手帕谄笑道。

杜维山铁青着一张脸,说道:“给他找个标致的小娘。”“这没问题。我们杏花楼可是京城最好地,标致小娘更是应有尽有。”鸨母笑得花枝乱颤,扭得腰身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杜佑成一脸的抑郁。表情阴翳的个根本不像是来逛窑子,反倒像是来参加葬礼,让人看着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不仅他们心虚不佳,鸨母也是瞧地心中暗颤,她也算是经历丰富,阅人无数了,但还从未见过逛窑子像这夫子俩的,连点笑模样都没有,就算来讨债。也没必要摆这种脸色吧,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真想把这两人用笤帚疙瘩给赶出去。这简直是倒人胃口嘛。

把他们安置在一个雅间里,鸨母随便找了两个妓女,便匆匆退下了。

“奴家桃花。”

“奴家梅花。”

“见过公子。”

两个妓女对着他们翩翩而礼。她们一见杜佑成的相貌英俊,顿时心中暗喜,飞拥过来,一边一个围住他。

“爹,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杜佑成苦着一张脸问道。他实在搞不清楚他爹。别人家如果子弟不肯出没青楼妓馆,高兴还来不及,偏是他爹,带他逛妓院,这不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杜维山对两个妓女不找他这老头子,都奔向他儿子,也不生气,哼了一声道:“给你泄泄火,省得你一天到晚有什么烂七八糟的想法。”

他爹指的是那天他和傅依然地事吗?看来老爷子对于他们俩地事。还真是想尽办法阻挠啊。杜佑成叹息了一声。想挣开两个女人,却发现她们拽他拽的死紧。那饱满地胸部不停的在他手臂上摩挲着。让他浑身上下有一种被沾上虱子的感觉。

“你们看好他,今天谁能跟他一度,赏银白两。”杜维山对着两个妓女道。

一百两啊。桃花、梅花立刻脸上开出了两朵花,对着杜维山深施一礼,欣喜叫道:“多谢老爷子。”

杜维山点点头,转身向外走。

杜佑成一见,忙叫道:“爹,你要去哪儿啊?”

“回家。”杜维山咳嗽一声道。他一生清正,最不喜欢这种污秽之地,今日若不是为了儿子,说什么也不会踏进这里,既然事情办完了,也便没必要在此停留了。

杜维山出了门,吩咐带来地家丁好好看着杜佑成,不到明日早晨不许放他出来。家丁很尽职尽责,立刻锁上了房门。

不是吧,他爹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杜佑成急得都快哭了,他想出门,那两个妓女死死的拽着他。一个拉着他的胳膊,另一个上前脱他的衣服。

她们做妓女多年,像这样清雅俊秀的极品男人还未曾遇见,今天别说有钱挣,就是倒贴她们也愿意啊。

“不要啊,你们不要过来。”杜佑成吓得大叫起来,他一不染尘埃的翩翩公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满屋跑着躲避两个女人的追击。

第九十九章 心中的嫉火

桃花和梅花,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个肚兜,摆出各种姿势诱惑他,却只让杜佑成跑的更快了。他冲到门口,双手拼命晃动,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已被人上锁了。

“该死的,这是要整死我吗?”杜佑成低咒一声,迅速跑离门口,开始准备跳窗。

窗户外面是一片荷花池,晚春的天气池水并不很凉,可是他根本就不会水啊。

“情哥哥,过来啊,奴家好好伺候你。”两个赤条条的女人,对着他就扑了过来。

杜佑成绝不是多么怕女人,只不过他已经是傅依然的人了,绝不能做对不起心爱女人的事。丢命事小,失节事大,杜佑成一咬牙,爬上窗户,就跳了下去。

杏花楼的楼体建的不高,二层楼相当于一层半,这一跳下去,若是落在平地,轻则只会墩的脚有些疼麻,重则扭伤腿脚。

但落到水里呢?

杜佑成身子一沾水,顿时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杏花楼号称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妓院,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他这一叫,立刻水池围了一圈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却没一个肯下水相救的。

“救命啊,救命啊。”杜佑成还在大叫。池边有一个男子实在看不过去了,冷声说道:你不用喊了,直接站起来就行了。”

杜佑成呆了一下,听他的话直起身子,愕然发现那池水直到他的大腿处。

这叫什么事啊。真是脸面都丢尽了。杜佑成羞愧不已。掩着脸。踏水走到岸边。他现在迫切地需要找身干净衣服换上。

等等。刚才说话那人地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杜佑成猛一回头。发现轩辕金正站在不远地地方对着他冷冷地笑着。

轩辕金穿着一身藏青色地袍子。装饰虽不华丽。但做工极其精巧。宽宽松松地垂着。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地怪异。他手里学着那些酸腐文人。摇着一把黑鹰高飞地折扇。满脸嘲弄地望着杜佑成。

既然避无可避。干脆不用避了。杜佑成迈上池岸。沿着回廊径直向轩辕金走去。

“王爷好高地雅兴。怎么会来这里?”杜佑成轻哼了一声问道。他最讨厌这样地轩辕金。口口声声说爱傅依然。但身边地女人从来没断过。

“杜大人不是兴致也很高嘛。逛窑子逛进荷花池地。你这也算是大运头一份了。”轩辕金微撇着嘴。冷冷地声音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杜佑成对他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等等。”轩辕金忽然叫住他。

“王爷还有事?”“你就这样出去吗?不如来我这里喝几杯酒小酌一下,等衣服干了再走。”

杜佑成看着身上的衣服,确实觉得这样**的出去实在不雅。不过,让他和轩辕金坐下来喝酒,这也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来人,服侍杜大人进西厢。”轩辕金挥了挥手中的扇子,立刻有两人从人群中蹿了出来,架起杜佑成向前面走去。

他这算不算是刚出龙潭又入虎**,杜佑成有些垂头丧气被两人驾着走,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

杜府里的家丁见少爷被摄政王绑走了,慌忙跑出去报信去了。

轩辕金得意的摇着扇子。随后面进了西厢。

屋子里摆设奢华,有一种弥乱的感觉充斥在空气之中,东西两边各坐着三、四个半裸的美艳女子,其姿色比伺候他的桃花、梅花强了几倍不止,想必这都是杏花楼顶尖地人物了。

杜佑成暗自猜测,轩辕金应该正在这里享乐,忽然听到他的呼救之声,这才匆忙赶了出去,匆忙之间连腰带都没顾上系上。

轩辕金一就坐。几个半裸女子立刻涌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地荒唐,微扯着嘴角吩咐从人道:“给杜大人宽衣,想必他现在很难受。”

杜佑成现在确实很难受,荷花池里有一股腐泥的臭味儿,酸酸的,还有点腥气,熏的他几欲作呕。

看那几个女子掩着口鼻,很不屑的瞥他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所以在两个随从要给他宽衣的时候。他并没反抗,任他们把外衫给脱了下去。

他们伸手要脱里衫。杜佑成忙掩住衣襟道:“里面就算了。”他从没有在女子面前赤身露体的习惯,当然傅依然是例外的。他恨不得她会注意到他身上地每一处肌肤。

“给他脱了。”轩辕金命令道。他双手抱着肩,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杜佑成,仿佛在等着看热闹般。

杜佑成哪里肯让,双手掩着衣襟,缩在一边,紧咬着嘴唇,脸上现出一抹愠怒之意。

轩辕金抿唇笑着,一挥手,两个随从一左一右的开始撕杜佑成的衣服,他抵挡不过,不一会儿一身的衣衫,就被撕的只剩下一条鼻裤了,下裤管还被撕掉一块,露着白白嫩嫩的一条大腿。

杜佑成羞的满脸通红,双目喷火般,怒视着轩辕金,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一口。他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轩辕金简直欺人太甚了。

“杜大人,大热天地,凉快一下不是很好吗?何必动怒呢?到了这勾栏院,早晚都是要脱的,早脱晚脱又有什么区别呢?”轩辕金轻蔑的笑着,嘴里说着嘲弄的话。看杜佑成这个样子,他忽然心情甚是愉悦,不由多说了几句。

杜佑成低垂着头,紧抿着嘴,闭口不言。对待轩辕金的得意,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与他。

轩辕金也不理他,转首与几个美女调笑起来。

“主子,门外有一个自称是李昭的客商想要求见您,可要见吗?”一随处凑近轩辕金禀报道。

轩辕金本不欲见外人,皱了皱眉,挥手令随处把人赶走。从人刚要退下,他忽然瞅了一眼杜佑成,唇边的漾起一丝冷意,对那从人道:“叫他们进来吧。”

随处答应一声出去,不一会儿带了几个人进来。最前面的一个长身玉立,穿一身紫色衣衫,精致绝伦地面貌,配上浑身潇洒气度,有一种难以描述地美感。

轩辕金一见来人,当时就愣住了。这样不凡的男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在下李昭,见过摄政王。”那紫衣男子象征性地微施一礼道。

不知为何,轩辕金并不敢小视他,一抬手,吩咐随从看座。

那紫衣男子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一眼蹲在一边的杜佑成,轻笑一声,问道:“王爷这是女人不合胃口,又开始玩起娈童来了吗?”

好损的一张嘴。杜佑成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凌紫陌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他这样单独来见轩辕金到底是什么意思?

轩辕金皱了皱眉,脸上微有些不悦,不过并未当场发作,只冷冷的声音道:“你又是什么身份,来见过我所谓何事?”

“没事,只是想看一眼传说中的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凌紫陌轻笑一声,从桌上拿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轩辕金心中大怒,不过看他悠然自得样子,猛然想到他定不会是一般人,这次强压心中怒火,冷声问道:“你是晋国人?”在大运他有这样的自信,如果他是大运人就绝不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

“然也。摄政王好眼力呢。”凌紫陌抿了一口酒,嘴角漾起一抹极其魅惑的笑容。

“我不想跟你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来见我到底有何目的?”轩辕金冷着脸问道。他一向喜欢直来直去,而且也不喜欢跟不熟识的人一起喝莫名其妙的酒。

“我已经说过没事了,你却偏偏不信,摄政王何必这么疑神疑鬼呢。”

这人是在调侃他吗?轩辕金脸上的怒气更盛,他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抽出一旁随从的宝剑,一抖手向凌紫陌刺了过去。他这一剑只是想试试凌紫陌的功底,并未使杀招。

凌紫陌举起酒杯轻轻一隔,一闪身,落在他带来的随处后面。

“既然摄政王不欢迎在下,那就不久留了,告辞。”凌紫陌话音未落,身体已经纵出屋门,奔院里而去。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想在这里待很久,早就计算好了落身之地,只两个纵身就在院子里消失不见了。

轩辕金想追过去,却被四人把门堵得死死的,根本离不开分毫。

几个随从见主子走了,这才收了兵器,对轩辕金一抱拳道:“打扰王爷了。”说完很自若的走了出去。

轩辕金横剑一拦,喝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王爷说笑了,勾栏妓院本来就是人来人往,有钱的进来潇洒一把,何来随便之说?”一个有些文士装扮的人,轻笑一声道。

轩辕金大怒,一挥手,身后蹿过几个从人,与那四人战在一处。

四人似乎有些满不在乎,边打边笑,对着轩辕金挤眉弄眼道:“摄政王何必强留人呢,我们留下来断后,你想必应该也知道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他们这是在威胁他,会自尽了事吗?轩辕金脑中一动,冷声道:“既如此,也便不留你们了,都滚吧。”

第一百章 妓院嫖小倌?

四人哈哈一笑,对着他一抱拳,然后慢悠悠的离开了。

轩辕金叫过几个随处,让他们随后跟着,看这几人去哪里?他现在还摸不清凌紫陌的身份,一时也并不敢对他们下狠手,只得先跟着摸清他们的来历。

轩辕金又转回身,进了屋。不一会儿派出去的随从就回来了一个,禀报道:“主子,那四个人并未出杏花楼,而是叫了几个妓女在房间里昏天黑地起来。”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怕他跟踪,所以在这儿故布疑团吗?轩辕金哼了一声道:“你们继续跟着,跟到他们露出马脚来为止。”他就不相信,这些人当真属狐狸的,尾巴夹的这么紧。

“是。”随从应声,纵身跃了出去。

轩辕金端起身边女子给倒的酒,喝了一口,脑子不停的转着,在想刚才那个叫李昭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是晋国人的话,有可能是谁呢?

杜佑成看着他冥思苦想的样子,忽然觉得心中暗爽,他很想知道是吗?他知道,但是偏不告诉他。

轩辕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心里有些闷闷的,今日他已经打算就宿在这里。像这样的夜晚他经历过无数次,和妓女在一起欢好,看着她们对他言听计从,百般讨好。多么惬意,多么潇洒的生活啊。好过守着傅依然那个根本不会对他温柔的女人,做和尚。

但是为什么他却开心不起来呢?明明没了她,他会过得更好,过得更适意啊。

这个天下女人太多了,又何必独恋一个傅依然呢?轩辕金如是劝着自己,却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就连酒也变得苦了起来。

“张显,你说女人到底是什么?”轩辕金悠悠的声音问一旁的一个黑衣随处道。他是跟着他的时间最久的一个,也是嘴巴最紧的一个。

女人能是什么?就是女人而已。张显被问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摸着自己地后脑勺。想了半响说道:“天下就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

是啊。一种男人。一种女人。看来男人永远也不可能离开女人了。轩辕金轻嗤一声。又灌了一杯酒。他喝地极快。不一会儿。就喝下去七八杯了。

张显见主子问起女人。轻声问道:“主子。这些女人不满意吗?属下再叫鸨母挑一些好地来。”

“嗯。”轩辕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根本不知道他刚说了些什么。

张显见他点头。以为主子同意了。领命出去找这里地老鸨。

鸨母听说大爷对姑娘们不满意。一个劲地咧嘴。口中不断告饶道:“这位爷。不瞒您说。这些都是我们院里最好地姑娘了。若再觉得不可心。那就真没有了。”

“难道你们这里最近都没来新姑娘吗?”张显问道。

“新姑娘,哪儿那么多新姑娘啊。”鸨母诉道。为了显示自己的委屈,她很配合的掉了几滴眼泪,并用手帕不停地来回擦着。

张显一撇嘴道:“我倒不信,若叫我搜出来,可小心我们主子砸了你这杏花楼。”妓院里的人惯会说谎,十句倒有九句半是假的,另外半句是为假话所做的铺垫。相信的才是傻子。

“可别,我这就找个好的给您送去。”鸨母忙劝阻道。自古有钱的就是爷,更何况现在西厢的那一位,可是朝廷顶顶有势的,鸨母不敢得罪,只得满口答应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让她让哪里给大爷找一个可心满意地。刚才她确实没说谎,那几个女子确实是楼里最好的了。

“妈妈,外面有个女人吵着非要进来。我瞧着可能是哪个官府的亲眷,上这来找自己地官人的,妈妈,要不您出去看看。”有一个茶壶过来,猫着腰对鸨母谄笑道。

“什么女人敢在杏花楼撒野,赶出去就是了。”现在找不出合适的女子才是最头疼的,鸨母根本不想管这些小事。赶不出去啊,那女人好厉害的。”茶壶摸着自己的脸道。刚才他就说一句话,就被那女人一个巴掌扇过来。正打在他脸上。立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什么女人这么厉害。走,带我出去看看。”鸨母摸了把头发。扭着腰往外面走。

杏花楼外果然有一个女子,几个护院打手在前面拦着,却仿佛都快拦不住了,一个个显得很是狼狈。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今天我说什么都要进去。”那女子清脆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