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骄傲地到处讨论,大少主多么多么玉树临风武功盖世轻轻松松拿下武林盟主的位置,用实力延续了慕容山庄的荣誉和辉煌。

一脸三八兮兮地交头接耳,青云道观的卫子卿和忌水教女魔头月修罗蝶衣好上了,两人招招摇摇毫不避讳地在人前出入成双。气得青云道观的老头陆子毅三天没吃下饭。

后来的后来。

听闻白若颜要和穆沙罗成亲了。

再后来的后来。

传闻穆沙罗不知为了什么,又是悔了意思,不成亲了。白若颜气得成天在忌水教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穆沙罗也成天阴着脸,下面的人被吓得叫苦不迭。

想着想着丹青不为察觉地挂起一丝冷笑。

穆沙罗。

听说你们也过得不好。

那我就,安心了。

君小三远远地看着那个一直端坐在那的姐姐。心里痒痒的,想去搭话又不敢。听隔壁房小春说,那是两个少爷带回来的娘子。

啥叫娘子?嗨,就是爹爹和娘娘那样的呗,娘娘就是爹爹的娘子。

但是但是。

两少爷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能有个这么不起眼的娘子呢。(小三觉得要他爹他娘那样长相比较成比列的才能结婚--)而且呀,人家都是一个少爷几个娘子,怎么到了他家少爷,就变成两个少爷一个娘子了呢?

于是君小三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想去问问又怕自己嘴巴笨问得不好惹人家姐姐生气。听说二主子疼这个姐姐疼得没了边儿,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往她面前蹿儿,吃了不少闷亏和闭门羹。要是自己把姐姐给欺负了(……小孩果然还是想太多),那二主子还不拿他来当年夜宴上的烤猪用?吞吞口水,越看越想问,咱还是不看了吧。

咦咦咦。等等等等,那姐姐好像在对自己这边招手噎?

惊喜地望了望自己周围。君小三儿发现周围人都忙着玩,不像是能跟那姐姐有沟通的样子,于是伸出冻得发红的小胖指头,颤颤悠悠地朝自己指了指,做了个疑问的动作。然后还忍不住伸了伸脖子,好像自己的期盼目光能隔空传递一样。

丹青微微点点头,扯出一个自认为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笑容,又对那小胖子招了招手——虽然小孩的气场没那么强,但是那种包含着热烈和期盼和求知欲的眼神,还是足够可以把自己从幻想中拉回现实的。

君小三这下确定了。乐得屁颠屁颠儿地张牙舞爪地奔走两步。随即又停了下来,小脸通红呼哧呼哧地望了望丹青所在的望景台——离这里其实不远,但是考虑到了花园的美观性,中间夹了一个巨大的花池。如果要绕路过去,那实在是一段比较漫长的道路。小孩子本来就懒,胖的小孩就更加懒上加懒。

于是君小三想起了学堂上先生说的:两个地方,从这边到那边,中间那条直线的路是最短的。

于是君小三望了眼花池,咬起手指在心中打起小九九:呃,这个天还真是挺冷的,这花池前几天就冻上了,何况,今天还下雪了呢,肯定冻得更结实了吧。虽然自己是胖了点,但是踩过去也不至于踩塌吧?

于是,君小三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棉裤包的严严实实的小胖腿。

站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踩了两脚,觉得还算结实。开始向对面走去。

丹青看那小胖子两腿站冰面上时候就觉得眼皮一跳。

等那种细细的冰碎的“峇咔”声由小变大甚至盖过对面小孩们玩闹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噗通”一声闷响。刚一脸苍白无措站在冰面上小孩瞬间滑入冰冷的湖水当中。丹青噌地站起,淡定久了的脑子一下转不过弯儿,傻楞了那么个一瞬间。

厚实的棉絮灌了冰水,比铅还重地使劲把人往下拉。

君小三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使劲地扑腾,长大了嘴想要呼吸。可是冰冷的毫不客气地往他嘴里鼻子里灌。

叫不出哭不出。

只是面对死亡原始的恐惧控制了这个孩子的心。

直到就在君小三觉得自己手脚僵硬扑腾不动的时候。一双柔软温暖的手带着一股柔劲拉住了他。

丹青原本是想靠着自己还剩那点三脚猫轻功将孩子一把拉起顺势越到对岸的。

谁知她到底是低估了垂死的人对于救命浮木的依赖性——刚握住小孩的一只手,那小孩另一只手便牢牢地缠绕上来,死死地拽着丹青。小孩本来就重,加上吃了水的棉袄将丹青拉的猛地往下一坠,好不容易提起的那口气和往对面移动的趋势都给拽没了。

丹青心下一沉。

随后整个人也被拉入冰冷的水中。

丹青会水,但是小孩四肢都牢牢地捆抱住她,丹青施展不开拳脚只好随着小孩一同下沉。还好狐裘事先脱了下来,不然现在就已经在水底了。现在好歹还能挣扎会——丹青意识模糊地想。

一边玩耍的小孩被这边的情况吓呆了。

哭叫声一个赛一个嚎得惊天动地。年纪大点的一回过神就连滚带爬地去搬救援了。

将骚扰当做功课每天必做的慕容恒本来是去丹青的房间找她的。见人不在,便问了伺候的下人丹青人在哪。

就在问的时候,有个小孩连滚带爬地跑来,见他在和见了希望一样抓着他的衣角使劲拽,话都说不利索了使劲哆嗦:“二……二主子……赶快……赶快去花园……小……小姐落水了!”

慕容恒觉得自己那会儿连怎么呼吸都不会了。二话不说提了小孩跃上房顶抄着近路就往花园的方向赶。沿路看似还算冷静地问清楚了完全吓蒙的小孩是哪个花园。

等到了丹青在的莲睡园。慕容恒刚好目睹丹青停止动作往下沉的那一幕。

一把放下小孩。慕容恒飞身过去将手拉住丹青眼见就要拽不住的胳膊,将水里的一大一小拽出了水面。那冰冷的湖水刺得他一个激灵,心都跟着颤了三颤。

把小孩拉出丹青怀中交给赶来的下人。慕容恒苍白着脸一把抱过使劲咳水的女人,颤抖着手给她轻轻拍背顺气,自己吓得要死还得安慰她:“没事……没事。丹青,慢慢换气儿。别急……不怕啊。”

要换了平时丹青肯定翻他白眼——谁怕啊。这会丹青就顾着喘气了。也没顾上慕容恒说什么。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湿冷寒天下着大雪的,在合着冰块的水里泡了个透顺便还喝了不少那感觉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动作,慕容恒更是紧紧地搂住她。

两人谁也没说话。

谁都没从那一下的恐惧里缓过劲来。

安静的纷飞雪花中,两人靠得极近。近得鼻息之间的空气仿佛都是重叠着用的。丹青觉得自己吸进的气味里,满满是慕容恒身上特有的紫檀香的味道。

慕容从珂闻事后收到还惊魂未定的下人传来的消息的时候,稳稳地握着批字的笔狠狠地颤了下,在货物过关文件上划了重重的一笔,墨汁漫了一纸。

丢了笔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来。

看见的,就是雪地里相依偎的两个人。

丹青气息平稳闭了眼,安安静静地窝在慕容恒怀里。慕容恒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面。满眼深情地望着怀中的人。

没来由地,慕容从珂心中狠狠地往下沉了沉。望着二人的目光渐渐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我勤快的来跟文了。~~

孟章卷十五

一身黑衣,身材修长的黑衣男子垂头单膝跪在冰冷的“三勿阁”内。刚毅年轻的脸庞肌肉紧绷,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紧抿,背线僵直。

头顶上,主子一言不发地抿了抿茶。只听见瓷茶碗和盖发出微微的碰撞声和地火龙的微弱“噼啪”爆火星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蔓延。影四觉得一滴冷汗顺着背脊滑入腰际。额边的青筋也越发的紧绷,血液流动速度也一同加速。

不安。

顶头人的沉默带给他强烈的不安。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他就这么顶着莫名其妙的压力跪了半个小时。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猜不到头顶上的人到底为了什么突然变了气场。半个时辰前,他照日行一列报道了在潜伏于慕容山庄周围所打听到的其最近的情况以及于江湖上的各种动作后,顺口就报道了下昨天发生在花园的小意外。在说到前护法丹青落水以及被慕容恒所救时,上司突然眼神变得犀利冰冷,瞬间的杀意,惊得他啪地一下重重跪地。

难道是因为采毒仙子?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把人家送过去的啊?还用了点小伎俩,导致现在全教只有主子自己和与他一同负责慕容山庄的影卫的兄弟几个知道采毒仙子的真正下落。而其他人包括他们的直接上司苍怀在内,全部都蒙在鼓里,以为她已在任务中遇害下落不明。

思考了个半天不得要领,再这样耗下去他怕自己会被头顶那阴晴不定的主子吓出毛病。可怜的影卫小队长终于慢慢吞吞可怜兮兮地迟疑着叫唤了声:“……主子?”

穆沙罗听见底下人有了动静,半晌看似懒懒地掀了下眼皮。

只是看似。

眼里的冰冷还是扫射得下面的人透心凉。

……僵直了背,偷偷瞟一眼上司。影四决定还是继续跪着比较好。虽然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是……一向以沉稳震慑全队的他此刻内心泪流满面。

“问啊,想问什么就问。”穆沙罗勾勾嘴角,拉长了声音。

“……”既然上司让问了……那就算不问也是错的,那还是当个明白鬼吧。“属下办事可有失职之处?请教主明示,属下自当认罚。”

哟。还挺委屈。

穆沙罗太阳穴一跳。怒火终于达到满格。用力将手里凉透的茶碗摔在影卫面前,生硬冰冷地问:“你告诉我。最近队里人员有什么变动?”

“……增加了影七,影八和影十。二个月前刚从苍护法那拿了调令来了咱队。”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们现在一起多少个人了?”

“回主子,连同属下在内,八个。”

“八个。”穆沙罗点头。眼中暴虐肆起:“你还知道是八个。你们轮班坚守,事情发生的时候也该有四个人在值班。你们就给我在一边看热闹?我养你们一群废物是在慕容山庄看热闹的?”声音越提越高,到了后面几乎变成怒吼。

……背后冷汗如同瀑布直下。

但是影四决定为了自己和无辜的兄弟们,还是垂死挣扎下:“回主子……当时周围有人。那慕容恒又常常来看丹护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有人?”穆沙罗冷哼一声,听见慕容恒的名字怒火更加升级,怒极而笑“影四啊影四,

看地上跪着的人畏惧地缩了缩。 穆沙罗才觉得,恩,心里舒坦了些。只是一些些。咽了口气,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糊着玩儿是吧?当时周围就一群小孩?恩?慕容恒是长了翅膀,能比直接在周围围观的你们手脚还快?”

“……”影四默不作声受着骂。

从小北被做影卫训练时候他就只接受八个大字——服从命令,逆来顺受。

但是,今天怎么地他都觉得素来冷静睿智的主子……都有那么点儿的蛮不讲理……呢?

难道,以前那传闻是真的?主子对丹护法……从主子最近的举动和拒娶那倾城漂亮的白小姐来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嘿。咳咳……现在貌似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影四跪在地上,无视头顶冰天暴雪,尽情游神。

“想什么呢?”

直到贴着耳边传来主子“温柔”的问话。

影四吓出一声冷汗,赶紧伏地:“属下知错!”

“错哪了?”

“属下不该大意揣测教主意图,以为增加守卫是为了防范新称谓武林盟主的慕容从珂有不妥的大动作。”而是为了看着丹青那个女人。

影四腹黑地将后半句在心里接上。

“知道了就滚蛋。再有下次。全部给我滚回影阁从新受教。”

“是。属下告退。”如同大赦,影四一个抱拳立刻起身准备跑路——真是冷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等等。”

“……是?”还干嘛?

“看住慕容恒。有什么举动随时向我报道。”

“是。”嗤。(咱的影卫小队长终于跨入精神叛逆期了……)

待影四离去。“三勿阁”中又归还了一片宁静。

外边的雪终于是是停了。穆沙罗出神地望着窗外一片白银的世界。

突然想起面前的窗几个月前曾经是一个傻女人专门出入的“近道”。不自觉噗嗤地笑出声。笑着笑着,慢慢收敛了笑容。

眼中不觉浮上迷茫——总觉得,太安静了。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而那东西。貌似是被自己亲手推入万丈深渊,再也回不来了。

丹青是被腰间的双手勒得痛醒的。

低头看了看。便认出是慕容恒。

于是不顾后面人绵长沉稳地安稳睡息,“啧”了一声,烦躁地用手拍了拍腰间的大手。腰往前扯了扯。

“别动。”暗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燥热的气息。

丹青僵直了背。明显感觉背后位于大腿处紧贴着某可疑的灼热硬物。

“春天还没到,你发什么情。”窘迫到极点,丹青没好气地恨恨道。却还是乖乖地由后面人抱着,一动也不敢动。

后面的人毫不知羞耻地嗤嗤得意笑。更收拢了双手将怀中人揽向自己。完了一只手牢牢拦着怀中人,另一只手毛手毛脚地摸上丹青的耳垂,时轻时重地揉捏。

背后还梗着某威胁的硬物,灼热隔着柔软轻薄的衣物清晰传来。身后人还不知死活地动手动脚,丹青终于从脸红到脖子根,恼羞喝:“慕容恒!”

“恩?我在。”慕容恒漫不经心地回答。唇得寸进尺地贴上怀中人的后颈,在某个看得人极不爽的印记上若有若无地轻吻触碰。最后,悄悄伸出小截舌尖,快速地舔吻了下。

三番两次被折腾的后劲已及是敏感。丹青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彻底的恼了——臭孩子(……),给你个台阶你还上房顶了你!

一把挣开后面的人,掀开两人身上盖的被子就要下床。

脚还未落地就被一双强壮的手臂从后面拦腰一把捞回。随即慕容恒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瞎动什么,鞋都没穿。还发着烧呢。恩?”

“放开!放开!放!开!”丹青彻底炸毛,噼里啪啦地拍打腰间越捆越紧的手臂。

“丹青,别动。”慕容恒似咬了牙顺手轻轻拍了拍丹青的屁股,傻瓜都能听出沉沉的声音中压制的欲望。

因为姿势的变换,丹青此时整个人坐在慕容恒怀里。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身后男人梗在自己腿间那可恶的玩意在越发嚣张地壮大。恼羞加上自己本身还发着高热,丹青觉得自己的脸热到极限脸红得要滴出两滴血似的“慕容恒,管好你那破玩意儿!”

“……”

“……”

“噗。”后面的人不厚道地笑出声。

“笑什么笑。”知道自己一急之下口不择言,丹青小脸一绷决定死撑。

“要不你帮帮我?”慕容恒邪魅地嬉笑,说着拽住丹青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下叫嚣得发疼的好兄弟探去。

死命挣扎,两人纠缠中,丹青一个淬不及防,手结结实实地被按在那个炽热的东西上。甚至,还能感觉到那玩意热血沸腾青筋跳动的奇妙感觉。

“嗯……”慕容恒情不自禁一个舒畅地呻吟,太阳穴突突地跳,一滴汗从太阳穴慢慢沿着棱角的面容滑落。

该死的,忍不住了。慕容恒沙哑着嗓子,粗糙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丹青的面庞:“丹青,给我,好不好?”

“不好!”丹青斩钉截铁地拒绝。

“……”虽然回答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失望地垂下柔软地长长睫毛,慕容恒此刻的样子堪称楚楚可怜。

“……“丹青仿佛可以感觉到身后人的情绪,也乖乖安静下来。

就在两人尴尬地相互沉默时,房门被推开。

只见慕容从珂悠闲地扇着那把具有代表性的扇子,贱兮兮地吊着眼晃进来:“闹什么,远远就听见声音。”

定眼一看房里两人纠结到了一半的姿势,丹青红得滴血的脸。细长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随即垂眼。下一刻已经恢复之前的神态,收了扇子敲了敲下颚:“哟,采毒仙子。你看看小恒给你弄得那副失落相,啧啧。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啊。”

丹青闻言冷冷一笑,顺手用力拧了下慕容恒的大腿嫩肉,满意地听见后者“嘶”地倒抽了口凉气。斜了眼慕容从珂:“慕容大侠,您要些脸成不?救命恩人?我要不是还没物尽其用,这会儿恐怕就入土为安了吧。”

将两人亲密(他自己觉得)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慕容从珂几乎没注意听丹青在说什么,只得含糊地蒙混反嘲讽几句。

丹青也无意再跟他浪费唇舌,挑挑眉,问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哪个?”你还想在慕容恒怀里坐一辈子不成?

“那天一共几个孩子掉水里?”

“哦。高烧不退,还在昏迷。他不比你,湖水灌进去太多。大夫说肺让冻伤了,就算治好,以后怕也会有喘症后遗。”说着慕容从珂表情稍稍有些可惜般,那孩子长得挺有福气的。没想到啊。

丹青闻言突然觉得一阵难过。

为那孩子的倒霉。也为自己——怎么就不肯自己动动坑,就知道招手叫人家孩子移步。怎么就那么没用,连个溺水的孩子都救不了。丹青,你他妈真没用。除了坐在这自怨自艾,你他妈还会干什么。

见丹青眼里瞬间涌上的失落和空洞。慕容恒心疼地伸手顺了顺她的背,道:“没事,一会我过去看看。不就冻伤了肺么,有我在呢人能救过来。这事儿不赖你。”

不说还好。

说了丹青更难过,转身就给了慕容恒响亮的一巴掌。

响得慕容从珂在一边都觉得自己脸疼。

这一巴掌用了全力,震得自己都手掌疼。望着被打得呆楞在那的慕容恒,丹青有那么些歇斯底里:“慕容恒,你能不能不那么可怕。‘不就冻伤了肺’。那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你他妈带着喘症给我活个五六十年看看?不是你给我吃了那个怪药,我至于连个溺水的孩子都……”说着说着觉得胃抽得难过,眼眶一酸,眼泪就莫名其妙往下滚。

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顺着烧得通红的面庞往下滴。滴在慕容恒抱着她的手臂上,手背上。“啪嗒——”一声接一声在突然安静得诡异的房子里显得特别夸张。

丹青傻了。

慕容恒顾不得自己被扇得火辣的脸颊,光盯着丹青眼里那些几乎可以成为悲痛欲绝的东西,也傻了。

还是慕容从珂,一愣之后快步走向前,一把从楞呆的弟弟怀里拽过人,悬空就抱稳了。大手把眼神呆滞泪泉汹涌的女人按在自己怀里,僵硬地哄道:“哭什么哭啊。人还没死呢。小恒医术好着呢。他说没事就没事。”

……我他妈也不想哭,丢死人了。丹青郁闷地想。

但是眼泪还是像泻了坝一样死命往外涌。

就好像要把原来受的委屈,欺骗,背叛。所有的份儿都一次补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