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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苏就是明悦兮…”

靳媛捂住了嘴,震惊是她唯一的表情。

易埜呢,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扔在地上,用脚尖给生生踩灭了。

从这个动作,靳恒远却明白到了一件事:妹妹说的这些事,有些是事实,有些只是她在臆测——

题外话——第一更。

380,首先,我想知道当年和明悦兮调换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易大先生,有一件事,我得承认,我妹妹,是一直看你不顺眼。原因在十四年前。

“那个时候,你和易梵叔叔在我妈妈身上有不有下过心机这件事,我并不想调查。查也没意思。

“我只看到一个结果。易梵叔叔能让我妈每天开心,这远胜于我父亲。所以,易梵叔叔娶我妈这件事,我不会像我妹妹那样,有自己的小想法鹊。

“俩口子过日子,只有俩口子知道这日子过的好还是不好。我妹妹年纪还小,看人看事,多少会带着自己的偏见,这点,我了解,所以,今天,她难免会冤枉你,在这件事上,易大先生,还请你多担待…”

怎么也没想到,靳恒远再次开出口来,却是颠覆了萧璟欢的所有判断。

“哥,你什么意思?我…我怎么冤枉他了?”

萧璟欢不服的直叫。

易埜则勾了一下唇角,眼底一道精光乍现,那里带着欣赏之色。

“你有说对的,但也有说错的…惧”

靳恒远不疾不慢的给了回答,目光却一直盯着易埜,没放过他脸上闪过的任何表情:

“二十六年前,偷龙转凤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易大先生,你说是不是?”

易埜没作回答,他没在意,继续往下说:

“但今天这件事,绝不是他干的。

“我猜,易大先生今天应该也是来核实自己的猜测的吧…

“你心里在怀疑,但还不能确定。所以,你今天来这边,借着我妈生日这个机会,是想来证实心头猜想的…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平常时候,你想接近我们,很难。

“所以,我刚刚承认这个事实时,你眼睛里有一道惊喜的光一闪而过…

“这说明,明悦兮活着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对不对…”

一阵掌声响了起来,来自易埜,这个男人,听完这番话后,唇角勾出了笑:

“靳恒远不愧为靳恒远。”

这句话,表达的是一份男人的赞赏。

“虚话就不说了,我要听的是实话真话,等你解释完,我另外有事想请教…”

不像萧璟欢,靳恒远和这人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场面上的礼貌,他给足了——璟欢还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但他不是了。他是一个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气度。

“你要我解释什么?”

易埜却狡猾的来了一句反问:

“你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今天发生的事,与我无关。”

四两拨千斤,他想把问题就这样草草解决了?

靳恒远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步步紧逼道:

“谈谈你二十六年前为什么要调换孩子?又是怎么把孩子弄丢的?再谈谈你这二十六年来,为什么一直在找这孩子?我知道,你和明家私怨很深,就因为这点私怨,你就想把孩子调换走,从而用以报复明家,报复池晚珠?这个理由,在我看来,不成立…我觉得你还不至于这么卑鄙…”

“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易埜淡淡又反问了一句。

“凭我现在是苏锦的丈夫,凭苏锦和我的孩子失踪了,凭你也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些事…难道我们不应该合作吗?”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份量重。

“当然,你也不可以保持沉默。你不想说的话,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我一样能从池晚珠嘴里知道。现在,我缺的只是时间。救人的时间。救人如救火,半点不得迟疑,你应该懂的…”

这话一出,终令易埜惊站了起来:

靳恒远很爽快的给了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没错,我已经找到池晚珠了。”

一道惊喜的光自易埜眼里迸射出来,同时又露出了奇疑:“可你怎么能找着她?”

“这个,你别管。我可以让你见到她,前提是,我们必须尽快的把苏锦找回来…不能让她出任何事情。否则这辈子,你恐怕都无颜面见池晚珠的…”

靳恒远声音无比冰冷的下了一个断言。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

下一刻,易埜为之轻轻一叹,却是道了这么一句。

边上,众人皆疑时,他又承认了那样一个事实:

“没错,当初是我把孩子调换出来的。”

“理由呢?”

一直旁听不言语的靳媛万分不解的问了一句。

“理由我不想说。”

易埜一口拒绝解析原因,只道:

“但同一天,我又弄丢了她。就如萧璟欢所说的,为之,我找了她足足二十六年。”

“原因其实我早已知道,所

以,不需要你在这里多加解释,我想知道的是,你在执行这一系列计划的时候,还有谁是知情者?”

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易埜忍不住好奇的反问。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计划,还有谁是知情者?”

靳恒远强调了这个问题。

易埜没有再追问,心下却是明白的:这人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只有知情者才有机会在他得手之后,把孩子带走。

“当时,是我和濮少君亲自动的手。明悦兮是濮少君抱来的,衣服什么的也是濮少君给换上的…少君离开没多久就出事了。后来,我准备带孩子回家,被人打晕,醒来,孩子就不见了…”

他回答了,只是回答的太含糊不清。

至于原因,靳恒远猜得到,下一刻,他站了起来,往书房那边走去,步履从容,哪怕妻女被绑架了,可他依旧显得冷静:

“我们到书房谈。把你不想在人面上说明白的事,好好和我在私下里说个清楚…”

这一次,易埜很配合,跟着站了起来。

“等一下,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靳媛激动的叫了起来。

无他,她实在太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妈,事关别人的**。我不觉得公开谈论是一件有道德的事。”

靳恒远的态度相当坚决。

靳媛无言以对,只得放行,闷闷又坐了下来,太阳穴却疼的厉害…

易埜跟了过去。

靳恒远靠着书桌,双手抱胸,深不可测的眸子,对上的是同样一双高深莫测且邪气十足的眼睛。

“想说什么?”

按捺不住的是易埜。

在这个小辈面前,易埜竟莫名会有压力,他会藏心思,可这个小辈,却有一双能把他看透的眼睛。

“我知道,明悦兮不是明澹的亲生女儿;我也知道,明悦兮应该是池晚珠拜托你调包的;我更知道池晚珠和你闹崩,就是因为你丢弄了她女儿;我还知道一件你并不知道的事…”

三个知道,一个你并不知道,让本来很沉着的易埜露出了震惊之色,靳恒远的实力,他再一次领略到了。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令他心惊肉跳。

“明悦兮也不是裴元钦的女儿。”

这话,令易埜惊的直叫起来:“那她是谁的女儿?”

这样一个追问,太有意思了。

这意味着,最初的时候,池晚珠和易埜都认为这个孩子,是裴元钦的!

“这也正是我一直想查实的事。”

靳恒远很遗憾的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你也不知道!”

易埜似乎有点不信:“等一下,那你是怎么知道明悦兮不是裴元钦的女儿的?”

“很简单。NDA检测。”

“NDA检测?”

易埜疑狐的盯着:“裴元钦早死了,你怎么做得了那种检测?难道…”他的声音,忽提高了半截:“裴元钦没死?”

“对!没死!”

靳恒远点下了头:

“这件事,现在不是重点。重点是,从半年前,我一直就在查一件事:有一个人,似乎和小苏结了深仇大恨,从小到大,一直在陷害小苏。归根结底,那就是,这人肯定和明澹或池晚珠结着不共戴天的大怨。可至今,我还是没有摸透其中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之前,我以为就要抓住他了,一切即将真相大白了。但结果,那人死了。线索一下又全断了。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把这人查出来,易大先生,你愿意吗?”

易埜马上凛了一下精神,点下了头:“当然没问题。”

“很好,首先,我想知道当年和明悦兮调换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他扔出一个他迫切想知道的问题。题外话明天见。

381,我想知道您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靳恒远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却换来了他的苦笑:

“也许你可能会认为我在敷衍,但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孩子是濮少君找来的。之后,濮少君失踪,没多久就被爆烧死了…所以,这孩子的来历,就成了一个迷。”

“你查过?”

见他说得这么的言辞凿凿,靳恒远又问了一句惧。

“对,我查过。没结果。”

对此,易埜颇为无奈。

这个结果,令靳恒远有点失望,原以为他会知道的,谁想…

他把所有情况,前后又联系了一下,随即再问:

“濮少君生前和谁比较好?”

“那时,濮少君有个准备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只是那个男朋友得了重病,濮少君死后没多久,男的殉情也死了。死后他们账上有一笔钱,来自池晚珠账上转过来的。应该是濮少君帮忙调换孩子的报酬。后来全都由濮父继承了。几年前,听说濮父因病过世了,没花光的钱捐给了慈善机构。”

这些情况,和他调查的结果相符。说明他没在撒谎。

据季北勋调查的结果是:濮少君曾帮过池晚珠一个大忙,所以,濮的账上才有了那些钱,而且她的保险箱里更藏着不少金条。这些金条哪来呢?以濮家人的说法是,那全是池晚珠给的。

以靳恒远看,不是。

他沉思了一番,再问:“那么,你这边呢?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和濮少君做过这件事。”

易埜顿了一下:“没有其他人。整个操作过程,包括时间地点,就我们俩知道。这也是晚珠的计划,孩子由濮少君抱来,先由我跑去养几天,然后她准备把孩子送去给孩子的父亲,也就是裴元钦,结果…”

话没有说完,就被靳恒远打断:

“易大先生,刚刚你迟疑了,这说明,你没有彻底坦白。这关系到三条人命,还请你如实相告。说的更直白一点,我想知道易梵叔叔有没有介入这件事…”

这个强调性说明,令易埜皱了皱眉,疑狐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知道一点,但他没有介入。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靳恒远定定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

这人没在撒谎,而有些事,他又不想说明,所以就搪塞了。

“易大先生,你出去吧!请你把易梵叔叔请进来,我有几个问题,想私下问他一问。”

易埜却没有走,直直的看着,眼睛里藏着疑问,却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嘴里的话,不是他想套就能套出来的。

“靳恒远,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和你说明说明了。”

他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请说!”

靳恒远把注意力重新落到了他脸上。

“十四年前,旅行至非洲的时候,我是在你妈身上动了心机,为的是成全易梵那一份痴心。易梵为你妈一直未婚,我看不下去。所以我是动了手脚。甚至还在你姥爷这边下过功夫,但是易梵没有。

“这么说吧,那一次九死一生,是我的计划出了差错,致令易梵陷入了危机,当时我悔的不行。所幸,最后易梵挺过来了。

“我想说明的事:死里逃生,那不是我想安排就能安排得了的。只能说,那是老天垂怜…

“虽然萧至东是你父亲,但在我眼里,你父亲压根儿就配不上你母亲。只是易梵才是最适合你母亲的。”

这么多年过去,这是易埜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解释当年的事。

“好,我知道了。”

靳恒远很平静的点下了头。

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

十四年过去了,妈和爸是无论如何走不到一起的。

他不会因为这件事牵怒别人,毕竟决定权一直在妈妈自己手上。

易埜走了下去。

靳恒远闭眼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一件很复杂的事。

没一会儿,身后有关门声传来。

睁眼,他看到易梵叔叔一脸温和的站在了面前。

“小远,你找我?”

“对,坐下说!”

靳恒远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我想和您谈谈当初您是怎么从易埜身上把明悦兮带走的,之后,您又把她送给谁了?我想知道您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坐下去的姿势,顿时僵住了,血色自易梵温润的脸孔上一点一点抽离,他整个人就僵了在那里,半天未动。

靳恒远沉沉的盯着:

“关于当年是谁调包了明悦兮这件事。我已经查了半年。有个人一再的在给我们错误的线索,将一切引向了一个名叫罗新阁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谁,您应该不陌生的吧…他的顶头上司就是您。”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停,音量无比的重。

易梵终于坐下了,却只是轻轻的三个字。

“是,对方很巧妙的把我们往这个方向引了去。

“我想他这是想逼我不要再往下查了。因为事情牵到了您,易梵叔叔,一旦把您翻出来牵累进去,我在妈面上就交待不过去了。

“我妈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幸福的婚姻,要因为儿媳妇那点小时候的事,查啊查啊,查到家里着了火。那就不好了。

“对方深知这个理,所以干脆用罗新阁的死,想就此将一切粉饰太平。”

靳恒远也坐了下来:

“所以,您是不该惊讶的。我会来和您摊牌这件事,您心里应该早有底才对。”

易梵一径沉默。

靳恒远不管他神情如何,一径说起了自己这边的已知情况:

“罗新阁,男,五十岁,二十六年前,和您曾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俩兄弟好得能穿一个裤档。后来,罗新阁交了一个女朋友陶玉。两个人都谈婚论嫁了,陶玉也怀上了孩子,却死了。

“我查过陶玉的原因,才知陶玉是罗粤罗二公子的助理之一。

“她的死,因为明家兄弟的明争暗斗。

“一次,陶玉开了明粤的车去机场接罗新阁,半路车子被炸,陶玉一尸两命,幸免一难的罗新阁就这样恨上了明家。

“因为心里长着一种仇恨的情绪,所以,罗新阁就这样被人利用了。

“这半年,我查到的种种资料是,您和罗新阁干涉了这件事。罗新阁是主犯,而您是包庇了他。

“这是那个幕后之人想要呈现给我知道的。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相信了,二十六年前的事,应该就会这样平息了…毕竟罗新阁已死,为了我妈,我也不要能来追究您的包庇罪,这件事,就会这样不了了之。可惜,我没上当。”

易梵始终没说话。

“易叔叔,事到如今,您就不想说一些什么吗?”

靳恒远沉沉盯着,想得一个真相。

对面,易梵摸了一下口袋,答非所问:“有烟吗?”

“没有。我现在戒烟。”

易梵闷声不响,走到书桌前,准确无误的从第二个抽屉里找出了一盒雪茄,点了,吸了起来。

很快,淡淡的雪茄气息在空气里漫了开来。

“姥爷的身子不太好,为什么他的书房里会有雪茄?”

靳恒远皱眉问。

“我给的。”

望着在空气中散开的烟气,他回答:“偶尔抽一根两根,没事。我会盯着的。”

靳恒远没催,只静静等着。

在等他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终于往下说了起来:

“是的,我一直在等你来,如果你来向我求证,我会说,这一切全是罗新阁的所作所为。因为这是罗新阁死前跑来求我办的最后一件事。他让我按着他说的做,如此,当年的事就能告一段落。他说,查下去,

不好。为什么不好,他没说。可你没来。你继续在查不是吗?”

靳恒远听着,暗自松了一个口气:

“好,那现在,关于这件事您知道多少?请您如实说个明白。”题外话第一更。

382,问题是:谁是潜伏在他们生活圈里的同党?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

易梵吁着气,一边点头一边猛吐着烟圈——抽雪茄,不能猛抽猛吐,它需要慢慢品尝。显然,此刻的他,内心应该小不平静:

“首先,我的确知道易埜要和濮少君准备偷梁换柱。没阻止。因为不好阻止。

“那是我无意间听到的。但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惧。

“其次,从易埜手上带着明悦兮的是罗新阁。不是我。我这人从不喜管人闲事。

“至于罗新阁为什么这做,你应该猜得到的。

“事发那天,我正好有事去找罗新阁,看到了孩子,逼问之下,才知道摔死的是别人的孩子,不是明家的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