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则在边上轻轻劝着。
萧萧苒呢,一蹦一跳在她们周围唱着儿歌自顾自玩着。
经过苏锦的开导,萧璟欢脸上的郁色这才淡淡散了去,开始问她有没有妊娠反应啊什么的。
两个人往向阳的凉亭坐着,聊了不知有多久,末了,萧璟欢神情有点怪怪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嫂子,哥哥从新加坡回来之后,有和你说什么吗?”
苏锦听了,不觉困惑的反问道:“说什么?”
“关于邵锋的事…”
“没啊…”
苏锦诧异极了:
“你的意思是说:邵锋在新加坡吗?”
璟欢摇头,语气沉沉的,心情无比的压抑:
“嫂子,自我出事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我一直坚定邵锋不是那样的人。也一直害怕,他的失踪,不是他想避开我,而是出了很可怕的事。我就怕哥哥瞒着我什么也不说!最近我有很努力的在读书了,可他就是不给我半点消息。真是要急死我了…嫂子,你要是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萧潇苒追着家里的牧羊犬走远了。
苏锦站起来,准备追过去,嘴边则应着:
“我还真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最近,他忙我也忙,关于这些事,他一句也没提及。欢欢,你放心,只要有消息,你哥肯定会和你说的…”
“唉,未必!”璟欢扁扁嘴,怏怏不快道:“哥哥都已经查到邵锋和谢天佑是生理学意义上的父子关系了,可他仍在我面前守口如瓶,这个哥哥,现在是越来越不贴心了…”
苏锦一怔,竟有这事,还没等问什么,那边传来了璟欢的尖叫:
“救命…”
只有一声。
又急又快又短促。
苏锦一惊,和璟欢对视了一眼,忙飞也似的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花坛边上,那只牧羊犬在地上抽搐,萧潇却已然没了踪影。
“萧潇…”
苏锦和萧璟欢不约而同急叫了起来。
空空的庭院,只有寒风在扫落地,发出一阵阵乌乌瑟瑟的声音。
她们找遍了整个园子,却怎么也没找着萧潇…题外话第一更。
376,诡异失踪,恐吓者再现:萧潇就在我手上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平空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萧璟欢不明白啊!
最不明白的是,当她想打电话和哥哥说这事时,无论是她的手机,还是嫂子的手机,都出现了信号不通的怪情况鹊。
是的,她们根本没办法和主屋那边的人取得联系惧。
这事,让她觉得极为不妙。
“这样,欢欢,你跑得快,去报信,我再四下找找…”
苏锦觉得欢欢比较合适去报信,她呢,想在附近再找找,怀着孕的她,实在不宜奔跑。
萧璟欢犹豫了一下,环视了一圈这深深的庭院,想叫住她。
正巧有个男性工作人员走过,问:“出什么事了?”
苏锦说:“萧潇一下子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工作人员说:“别急,园子虽然大,但也就这么一点地方,肯定就在附近的,或者是故意躲着在等我们找呢…”
萧璟欢想了想:是啊,这里是靳宅,处处有监控的,大门口有门卫,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出去得刷卡…可是,那只牧羊犬是怎么回事?
如果,萧潇只是躲起来了,只是在和她们玩,那只牧羊犬应该跟在她身边,而不是直挺挺的死了,萧潇那一声尖叫也不可能那么惊恐。虽然那孩子很古灵精怪。可正因为是孩子,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那声叫,就意味真的出事了。
而且,事情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嫂子有人陪着,萧璟欢就飞也似的往主屋那边奔了过去。
这是第一次,萧璟欢觉得园子太大,是一件麻烦事。
客厅,靳媛坐在那里看书,听到进门的奔跑声,转过了头,看到了萧璟欢满脸的焦急之色,不由得站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干嘛?”
她从来没见过女儿急成这样过。
萧璟欢一边喘着气,一边急叫着:
“出事了出事了,哥呢,哥呢…”
“你哥在书房下棋呢…欢欢你这是怎么了?”
靳媛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顾不得说话的萧璟欢往书房奔了去,二话没说,推门直入:
“不好了不好了,哥哥,不好了,萧潇不见了…萧潇不见了…”
书房内,靳老爷子这边才赢了一局,正眉开眼笑呢,因为这一局,他赢得险啊,得意的笑却被这一声叫,叫没了。
靳恒远猛的站了起来,心头莫名咯噔了一下。
刚刚,他的眼皮在乱跳,心莫名慌慌的,乱乱的,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对着棋局,脑子里浮现的是苏锦的笑脸,脑子那么一走神,才棋差一招,输给了爷爷。
输就输吧,爷爷高兴就好。
结果,正是这个时候,萧璟欢跑进来喊了这么一句。
“怎么会不见的?”
他沉声问。
“不知道…我和嫂子在聊天,萧潇就在边上玩,手上还牵了那只牧羊犬。她被那只大狗拉了去。我们就跟在后面,只听得一声救命,人就没了。我和嫂子找了一大圈,就是没找到萧潇…对了,对了,那只牧羊犬没叫一下就被毒死了…”
萧璟欢把过程简略的说了一遍。提到牧羊犬被毒死时,脸上露出了惊惧。
毒死了?
靳恒远的心,又狠狠的颤了一下。
“就刚刚。”
“在哪里不见的!”
“在池子那边。”
靳恒远眉心不觉一皱,忍不住骂了一声: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这么远,你跑来干什么?”
“电话打不通,没信号!”
萧璟欢很委屈的回答。
这话,令靳恒远再度一凛:
“怎么可能没信号?”
“就是没信号。我怀疑是被屏蔽了!”
这是她的判断。
靳恒远连忙抓起手机,拨了苏锦的号码出去,居然真的没信号。
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漫上了心头。
他往妹妹身后探望,不见苏锦跟过来,心的地方,空洞感似乎一点一点在扩大。
“你嫂子呢?”
“嫂子在那边找萧潇,她让我过来报信…有个工作人员在那边陪着一起找…”
突然,萧璟欢的脸色于一瞬间沉凝了下来,有一种恍然的神思跳跃了上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肯定是易埜干的,绝对是易埜干的…不行,我去找易埜算账…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她嚷嚷了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正巧,这个时候易梵和易埜从楼上走了下来,俩兄弟有说有笑的,神情极为愉快,迎头就撞上了萧璟欢狂烧着的怒脸。
“易埜,你到底又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是你,一定是你让人干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问青红皂白,萧璟欢冲上去就是一句厉声质问。
靳媛一听萧潇不见了,心下自然也急啊,不管怎么样,这总归是自己儿子名下的孩子,这么些年,叫着她做奶奶,这么可爱的孩子,她要是没半点喜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这会儿听到璟欢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就把这样一个罪名往别人头上套了下来,不由得就沉下了脸来:
“欢欢,你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这事,没凭没据的,你怎么能怪到…”
“我怎么没礼貌了…我就知道只要这个人一来,家里就有事。”
璟欢吼了一句,语气几乎是完全肯定的。
那边,易埜和易梵对视了一眼,俩个人都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易埜不理萧璟欢,只问神情凝重,正准备往外去的靳恒远。
“欢欢说萧潇不见了。家里好像被人装了信号屏蔽器。手机没信号。我去找苏锦…欢欢,别废话了,赶紧带我去找小苏…对方可能是冲小苏来的…赶紧的,欢欢…”
最后一声叫,竟是那么的凶。
萧璟欢发誓,哥哥从来没这么凶过她,可这一次,哥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对待下属才冰冷的语气用到了她身上。她知道,那是因为哥哥在紧张。
对的,她感受到了哥哥的紧张,所以,她不怪,只问:“什么意思?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办法解释太多!带路…别废话…”
他走的飞快,一眨眼,就把其他人扔在了身后,心急如焚啊…
结果,苏锦也不见了。
陪着她找的工作人员说:“我们分开找的,应该就在附近!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不可能的…我刚刚还见她在那里打电话的呢…”
靳恒远冷冷扫了一圈,四下里开始找,开始不断的打电话,可电话始终打不通,人始终没找到…
时间拉回到六七分钟前,苏锦的手机突然就通了,有电话呼入,却是靳媛的来电。
“妈,不好了,萧潇不见了。”
她急的直叫。
“萧潇就在我手上。”
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传了过来,阴阳怪气的口吻,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是的,那个恐吓者的声音又出现了。
苏锦背上一阵寒凛凛的: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萧潇…”
那阴森森的语气,就像针似的钻进耳膜里来,尖利的刺痛着她的神经末梢:
“想要孩子没事,就直接开车出来。不许去找靳恒远。我看得到你的。你要敢回主屋求救,今晚上,萧潇冰冷的尸首将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我说得出肯定做得到…”
一阵阵唏哩哩的北风吹了过来,阳光已经淡黯下去,冷气在往她的每一个细胞渗进去,寒意往心尖直冒上来。
她握着手机,惊眸环视这满园景物,不确定那一双挟着不善动机的眼眸,现在伺于何处,将她窥视,算计着她,威胁着她。
她能做的是什么?
压下心头的惊惶,应付着对方。
她吸着冰冷的寒气,说:
“好,请你别动萧潇,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一刻,一群倦鸟正从她头顶飞过,那些可爱的精灵都忙着回家呢…暮色渐渐拉上来了,新年第一天,就快要过去了…
“现在,马上去车库,开车出来!马上!”
当她坐上车,当她驶出靳宅,当她回头望着那一座历史感浓郁的老宅时,心头竟涌现了那样一个不祥的念头:
这一走,她也许再也回不来了…题外话明天见。
377 377,一支录音笔,苏锦留下的线索:家贼难防
天在渐渐的变色,晚霞收起了其灿烂妖娆的光华,正往天地交接处,一寸寸退去。
余辉不在,温度不在,寒气正在袭来,黑夜即将吞噬一切。尘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将被黑暗困锁。
靳宅门口处,保安何郊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正以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从宽阔的车道上飞奔而来。其身后,另有一道身影紧紧相随撄。
他定晴一看,是大少爷靳恒远。
奇了怪了:一向从容的靳少,今天这是怎么了,竟急得要跑成这样偿?
何郊忙迎了上去,对上的却是靳少比冬夜还要森冷的脸孔,那万物肃杀似的表情,是他来了靳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的,一愣,还未来得及问,他先问了上来:
“何郊,刚刚有人出去过没有?”
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何郊马上答道:“少奶奶开着车出去的。大约十分钟之前。”
英气逼人的眉头顿时深深锁了起来,心上,就像被闷闷打到了一拳,靳恒远马上再问:“除了少奶奶呢,这个时间段还有谁出去过?”
“没有了!”
“少奶奶是一个人出去的吗?她车里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车子里就她一人。靳少,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何郊惊乍的问着。
靳恒远没回答,马上转头看向跟过来的靳长宁:“果然出去了,快去,长宁,把车开过来…”
靳长宁往车库方向折了去,健步如飞。
靳恒远抓着手机继续打电话。
这一次,手机通了,家里的手机信号屏蔽器,似乎解除了。
这意味什么?
府上有贼。
靳恒远转身望了一眼身后那个古色古香的华宅,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千防万防,还真是家贼难防啊!
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但现在,他没空查这事,他要做的事,马上把苏锦截回来。
结果呢,手机是通的,可没有人接。
他启动了GPRS定位,发现车子在行驶当中,位置已确定。
这时,靳长宁开了一辆保时捷飞了出来。
靳恒远坐上副驾驶,关上门前,对保安叫了一句:
“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大门…”
关门之后,他又对靳长宁喊了一声:“车离我们不是很远…快,快追…”
跑车拉响着那低沉悦耳的引擎声,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可很快,发光点不动了,手机仍是通了没有人接的状态中。
不好的预兆,在靳恒远心头越积越深,他暗暗念着:“别离开车,别离开车…”
十五分钟后,他们找到了那辆银灰色的奥迪,它静静的停在路边,晚暮之中,车身泛着幽冷的光。
靳长宁把车并靠了过去。
靳恒远跨下去察看,驾驶座上,空空的,车门没锁,副驾驶座上,手机在唱着,因为他从没有停止拨号,可苏锦的手机早已被遗弃在了座位上…
本还怀有期翼的心,希望还来得及,在看到这个光景之后,止不住就往下沉了去。
很显然,她被他带走了。
手机边上,是所有她今天戴在手上的首饰:婚戒、手链、耳钉,还有一块腕表…但凡值钱的身外之物,一律全被摘下来丢在了那里。
对方很心细,甚至于说是无比了解他靳恒远的。
那人怕他在苏锦其他首饰上有私下里给按了定位器,将这些东西全都摘了,苏锦就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绝缘体。
靳恒远把婚戒给取了过来,放在手心上静静看着,心里一阵难受:
说过的,要戴一辈子,可她被迫摘下来了…
他闷闷的它抓着,举目观望起来。
这是一处比较幽静的道路,车流和行人都不多,貌似没监控,看来对方对这里的环境非常了解。应该是本地人,或是排查摸底过的。最主要的是,这里过去,有三个岔道,每一个岔道通往的方向又会有无数个岔道。
也就是说,线索至此,全断了。
“报警吗?”
靳长宁神情凝重的问。
“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没办法说,这是绑架。车子是苏锦自己开出来的。”
靳恒远压着心头的急乱,左右观察着,研究着,琢磨着,坐上了车,看着,想着,苏锦刚刚在开车的路上,为什么没接电话?因为什么?边上坐了人!
应该是。
在她开着车出来之后,就有人上了她的车,然后,她就被威胁到了。
那么,苏锦该留下什么线索呢?
线索!
对的,线索!
一定有的线索!
肯定有线索的!
他把车内的灯给打亮了,开始仔仔细细的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最后,在驾驶座犄角旮旯发现了她的录音笔。
是的,她身边常带录机笔,用来录下客户对于设计的要求,以供在设计中加以参考。
他拾了起来,发现它仍处在录音状态,急忙将它调到播音状态,紧接着苏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恒远,我打你电话了,可不通,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万一我被带走,但愿,但愿你能找到车,然后找到这个录音笔…
“我想你一定能找到的对不对?
“首先,我得说,我是一个人出的靳园的。
“然后,我在园子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用妈的手机打给我的。回头你查一查,谁动过妈的手机。
“打我电话的人,和毕南星出事时,我接到的电话,那声音一模一样。初步可以确定,是一伙人…
“也就是说,是那帮子想害我的人干的这件事。这样你可以缩小查找范围。
“再次,萧潇有可能还在靳园。可我不得不遵照那人说的出来。我就怕他们真的害了萧潇,然后送到今天的寿宴上。
“他们说的,我要不照做,萧潇的尸体就是给妈妈的贺礼。
“对不起,我知道我该待在原地等你来的,可是我真的害怕萧潇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