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在这方面一片空白的,可最基本的避孕常识,她还是有的。
“没!”杨葭慧勾了勾唇角:“吃避孕药,太伤身。”
抹着嘴,她笑笑睁开了眼,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锦,轻轻说:
“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怀的是什么心理吗?”
“我想赌一把。”
“我想看看:我会不会那么倒霉…一次就中,那概率本来就微乎其微的…”
“结果,我还真是怀上了!”
杨葭慧抚了抚肚子,歪着头,将笑容扯的很眩眼很迷人:
“现在,这里有个受精卵在不断分裂,很努力的要变成一个小淘气鬼…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得晚吗?我去医院了…医生宣布我怀上了…”
晕死,都搞出人命了,她居然还笑得那么好看。
“唉,你说这事倒霉吧,也的确很倒霉。你说这事很幸运吧,也算幸运…
“小锦,你还记得四年前我流产被甩的时候,医生怎么对我说的么?
“她说,我宫体不太好,这次流了,以后再怀上,可能会有很难,受精卵不易着床,易滑胎。还说,最起码六年内不可以再经受怀孕这种事。因为很容易出事…
“结果,这一胎,它却牢牢在长在了我的子宫里,发育良好。
“我觉得,这该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大恩赐。”
苏锦当然记得这事。
那一次,杨葭慧不但流了产,还被人劈腿,为此,她深深受了打击。
思起那事,她为之沉沉一叹,好一会儿,才记得问:
“多大了?”
“快两个半月了…我生理期很乱,发现的很点迟。不过还好,一切孕检都正常。”
说这句话时,杨葭慧笑的特别温柔,眼睛发亮了起来,语气是欢喜的,显然,她是很欢迎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的,只是,那脸色有点太过于苍白了。
“那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苏锦不自觉的捏起眉心,替她头疼啊!
“生下来啊!”
杨葭慧说的可一本正经了:
“我自己养着。”
“就这么简单?”
苏锦扒了扒长发,头越发疼了:
“你这是不告诉孩子的父亲了?”
“嗯,不告诉了。”
开水送了上来,杨葭慧倒着喝了一口,轻轻作了回答。
谈到这里,某人的意图,相当相当明确了。
“你…你这是要做未婚单亲妈妈?”
苏锦满口震惊。
杨葭慧重重点头。
“你这是疯了吧!”
“我没疯。”
“你这会把你爸妈活活气死的…”
杨葭慧低下了头。
见状,苏锦继续严肃的训教:
“还有,你和薄飞泓不是很谈得来吗?为什么你就不考虑和他结婚呢?”
“和他结婚?”
杨葭慧轻轻一哼而笑,却是一径摇头:
“一个睡了之后再没有和我联络的男人,摆明了只是玩玩的。我去找一个没有家庭概念只想游戏人间的的男人来建一个注定不会幸福的婚姻,我干嘛我?”
“这是其一。第二,我不想有人来和我争这个孩子的抚养权。
“你放心,没有男人,我照样可以很好的养着它的。
“我爷爷过世留了我一笔钱,二十来万吧!这几年,我一直买股票,也赚了点,
我的计划是:生孩子的时候,我可以休假。生完了我可以靠这笔钱先养着自己一两年。到时,我还可以在家做设计的。总之生计肯定没问题。至于我爸妈那边…”
说到这里,她静默了一下,脸上浮现浓浓的歉然,手却以一种捍卫的姿态在腹上捂了捂,随即又轻轻叹了一声才道:
“只能先对不起了…
“等肚子显怀了,我会躲起来,把孩子生出来再说…
“小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样做,实在傻得离谱,可是,现在的我,对男人,真的没信心。我宁可信自己,也不想信男人了。”
她一口气把水喝完,眼底已淡淡浮现出一层水气,痛苦之情,呼之欲出:
“你想想我以前吧!
“那时,我对朗大山掏心掏肺,把什么都给了,还和我爸妈绝裂了。
“结果呢,他在我怀孕的时候出去乱搞,孩子没了,他居然还说:这样很好,那我们分的可以更彻底一些…
“当时,那混蛋连医疗费都不给付就拍拍屁股走了…最后还是我爸妈来给我付的钱…
“小锦,对男人,我是真的爱怕了…”
吐出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喉咙哑了,唇抖了,声音颤了,苏锦也跟着黯然了,一把就将她抱住了,紧紧的。
一阵沉默之后——
“还有一件事,我该和你说一说的。
“那就是,现在我意外怀上了这个,要是去流掉,你知道会有怎么一个结果吗?”
她将头靠到了苏锦肩上,咬着下唇,红着眼睛,说:
“代价是,我这辈子有可能再也不能做妈妈了…
“你说,这样一个险,我能冒吗?
“不能的。
“所以,男人,我可以不要,孩子我一定保住。
“我宁可以后孩子怨我,也不想这辈子有遗憾…
“小锦,我只是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而已!”
苏锦不说话,因为鼻子在发酸,喉咙也痛了起来,只能轻轻拍起她的肩。
说白了,她和她,都是被爱情伤的血淋淋的可怜孩子啊…
另一边,薄飞泓终于见识到了靳恒远那张嘴的厉害,人家恁是凭着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没动一下手,事就办成了。
等祭完出来,他上了路虎,看到靳恒远在冲他微微笑:
“从今儿个起,你就得听我的了!现在,我们去处理一下伤口,换一身衣裳,再去买一辆车…”
薄飞泓愿赌服输,任由他作主。
此刻,他一边深深打量这个曾经队里最小的战友,一边说:“我怎么就觉得这次见面,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啊?”
“怎么不一样了?”
靳恒远发动车。
“比之前爱笑了。我记得你以前很爱耍酷的,总是板着脸,一副闲人勿近的样子,也不爱搭理人,更不喜欢和人废话。不过,今天你脸上一直带笑…这和外头给你的外号阎面铁嘴不太相符…”
薄飞泓摇摇头,很肯定的说:
“苏锦那小姑娘对你影响真是大。”
“怎么就认定是苏锦改变了我?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靳恒远笑笑,将车倒到宽敞处调了一个头。
“太明显了,瞧你之前那模样就知道了:又是摸人家头发,又是牵人家手的,眼睛里全是她…我只是人废了,脑子没残。想当年,你和丽君谈恋爱的时候,都不带这样的…那时,都是丽君处处在迁就你…”
突然,他闭了嘴,瞟了一瞟:
“抱歉啊,我不该提这女人的。”
这个女人,这几年,与靳恒远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禁忌。
靳恒远神情很平静:
“都过去的事了。我不放心上了。倒是你,也该看开了——要是看杨葭慧顺眼,发展一下,还是有希望的,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好不好…”
薄飞弘不说话,心下却已经决定再不和她纠缠不清了。
以后若再见到她,他会远远避着的。题外话第一更!
164,兴灾乐祸:看样子,这苏锦比丽君还能约束你啊!
靳恒远是什么人,眼神眯一下,就能人把看透。薄飞泓又和他熟,他的心理想法,他太能猜得到了,但没点破——以后会发生的事,现在怎么讨论都讨论不出结果来的,在他看来,这两人,肯定有发展潜力就是了。
不过薄飞泓这人,死脑筋的特别厉害,他那心里,一直念着那范春燕,以后要没发生点什么事,刺激一下他,恐怕他是不会去争取另一段感情的。不过,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也就没再和他多说,立马转了话题:
“对了,你开惯什么车?越野,还是轿跑?栩”
“买车干嘛?”
“给你代步啊!你没车怎么帮我办事?我在这边又没其他车。哦,对,上海那边我倒还有一辆跑车,可给你用又不合适,又不是让你去耍酷泡妞的。镑”
“一见面,就给车,做你的员工,福利真好!”
薄飞泓哼笑了一声。
靳恒远怕他自尊心受挫,紧接着补了一句:
“不会白给你的。以后薪资里扣。”
“那最好。亲兄弟明算账。我也不想欠你太多。”
薄飞泓点头:
“现在你倒先跟我说说,你想我给你办什么事?我这儿事先可跟你说明白了,你那些文诌诌的,我是一窍不通。这几年,我就在一家讨债公司混饭吃。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也没那份心思学。所以,拜托你千万别逼我去坐办公室…那会逼死我的。”
“放心,我会物尽其用的,让你来当我助理,我还怕我的财路全断你手上呢…”
靳恒远笑笑说。与他而言,知人善任,是他另一个本事。
“那行,你说,让我干嘛去?”
靳恒远马上道出了他的目的:
“做我老婆的保镖。以后,你得帮我看着她,确保她平平安安上班,平平安安下班。等她下班,跟我交~班了,你也就可以下班了…”
“等会等会…”
薄飞泓夹起了眼:
“苏锦在外得罪什么人了?居然让你动了心思请人去做她的保镖?”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靳恒远想了想,等把车驶上了大路,才往下说道起来: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苏锦是苏瑜的内侄女,是苏瑜的得意门徒…
“你想想十四年前发生的事,有些事,我不得不防,我就怕对方丧心病狂的会对她下手。那个人心理完全是病态的。
“今天要没遇上你,我还得另外琢磨找个靠谱点的保镖给我盯着她的人身安全…
“既然老天让我遇上了你,那正好,你的身手,我是最放心的…再加上你喜欢的女人,正好是她闺蜜,越发的好了。趁这个机会,你还可以假公济私的找你的小女朋友谈场恋爱,一举两得。”
说到最后,他还故意提了提杨葭慧。
“杨葭慧不是我女朋友…”
薄飞泓很无奈的作了纠正。
“我知道…性伴侣。”
靳恒远一副我能理解的模样。
“哎,我就失足过一次,麻烦你能不能别把这恶心的称呼套我们头上?”
他嫌恶极了。
靳恒远笑白牙:
“哟,害羞?不会是那妞破了你的处男生涯吧?”
薄飞泓白起眼来。
靳恒远哈哈一笑,趁机继续鼓动:
“老薄,你可比我大了足足三岁,瞧,我都结婚了,你也得加把劲…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拿得下那女人,你的婚房和结婚礼金我可以借给你,无息的,永远不催你还钱。你得想明白啊,人呐,把日子过好了,那才不枉活这一辈子,范春燕没了到底是不没了…你不能就这么自苦一辈子,知道吗?”
“打住。我不想找女人管着自己。这事,你就别为我打算了。”
这个回答,一下就把话题推进了死胡同。
“那随你。”
靳恒远瞄了一眼:“对了,最后我再和你说一
个事。”
“别让我老婆知道你是她的保镖。我开给你的工资,比她在那破公司挣的钱多的多。你要让她知道这事,我肯定会倒大霉。”
脸色不太好看的薄飞泓,顿时笑了,直拍手掌:
“哎呀,好啊,真是好,终于有人来治你了。看样子,这苏锦比丽君还能约束你啊…报应,这就是报应…我终于可以仰天长笑了一声。想当初,是谁笑我被春燕管的厉害的?”
他啊,乐得嘴都笑歪了,整张脸跟着亮堂了起来。
“啧,兴灾乐祸是不是?再笑,小心我真想把你踹下去!”
靳恒远笑骂。
薄飞泓继续笑,只听得他继续说道:
“我说,老薄,另有一事,我得事先支会你一声啊。丽君这名字,以后你在我面说,没事,可就是别在我老婆面前提…”
“怎么?关于丽君的事,你都没跟你老婆提过?”
这让他一怔。
“没呢!”
靳恒远拍着方向盘: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现在怎么可能和她说。她这人我现在还没摆平呢…”
“呵,还有你摆不平的人?这婚是怎么结的啊?不对啊,我最近没听萧家或是靳家要办喜事啊…你这是先上车后补票的节奏?”
薄飞泓发誓,他不是那种八卦男,但是啊,好奇心就是这么神奇的被勾了起来。
“闪婚。我和苏锦是闪婚,还隐婚了,家长都还没见,不过,今天东窗事发了…”
薄飞泓惊讶的张大了嘴。
一路之上,靳恒远说起了他和苏锦之所以会走到一起的前因后果。
上午,靳恒远带薄飞泓看了医生,买了衣服,直接去4S店拿了一辆越野车,中午又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两人分道扬镖:薄飞泓正式上班,做人家保镖去也;靳恒远呢,则在外头瞎混了那么几个小时之后,终于知道打道回府了。
这期间,靳恒远有接到过老宅来的电话,是三姑姑打来的,问,中午回不回家吃。
他说,不回,有事儿在外头,下午回家接受审判。
大半个小时之后,车子进了老宅园门,老远,靳恒远就看到铁索靠在廊前的椅子上玩手机。
“怎么到现在?”
听得有人走近,邓铁索瞅了瞅腕表:
“都快三点了,不要告诉我,你后来忍无可忍,又去滚床单了…然后夫妻大战三百回合,折腾到现在才起…咦,怎么不见嫂子?”
他瞄了他身后一眼,没小尾巴,语气一下转了。
“家里的底我还没摸清呢,我才不带媳妇来受罪…媳妇是娶来疼的…”
要是有罪,有他受就好了。
靳恒远努了努下巴:“里头怎么一个情况?”
“除了你爸妈,该来的全来了。”
邓铁索一低头,又看到了一个情况:
“看样子你没和媳妇肉搏战啊,这都跑哪去了?脚上怎么全是泥?”
“打架去了。”
他笑笑,往客厅去。
一进门,一抬眼,哟,人来的还真是全:
二姑,二姑父,三姑,三姑父,四叔,四婶,五姑,五姑父,六叔,七姑,七姑父…陪陪坐的,全守在老爷子老太太身边呢,小丫呢,就像传世宝似的在几个姑奶奶怀里打转,咭咭笑得像花一样。
“爸比回来了!”
小丫花蝴蝶似的,看到靳恒远就飞了过去。
靳恒远把公文包一扔,笑着将人给抱起往脸上亲了一下:
“嗯,今天家里好热闹啊…过年都没这么齐心过…”
他笑吟吟把所有人叫了一个遍,然后转身,指着四叔家的堂妹:
“萧语,带你侄女出去外玩,这里三堂会审,没啥好看的…”
怀里的小人儿,眼里迸出好奇之色,将他的脸孔给掰过来,问:
“爸比,什么是三堂会宴啊?审犯人吗?谁是犯人啊?”
“别听你爸比瞎说,来,姑姑陪你玩去…”
萧语过来把人抱了去。
靳恒远找了一个合适所有人盯着的位置坐下,嘴里叫了一声:“蒋妈妈,麻烦给我一瓶水,我渴望死了…”
“来了来了!”
保姆蒋妈妈忙送上了一瓶常温的纯净水,他喝了半瓶之后,环视一圈,笑着扔下一句:
“首先,我得自我交代一下,我结婚了,一个月前领的证。小姑娘姓苏。苏家的养女,苏瑜的内侄女,我看上眼了…”
“啪…”
七姑姑过来,二话没说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厉声就是一句骂:
“萧璟珩,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能胡闹了!”题外话明天见!
165,怀孕这件事,是一个女人光想怀就能怀上的吗?
声音是那么的清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