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吓人的女人,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向他抛媚眼!守卫“刷”的一下放下帘子,白着脸一摆手,眼神惊恐地赶人:“赶紧走走走!”

魏凌忙坐上马车将马车赶走了,顺利通过城门,只要不赶上官府抓歹徒或奸细,城门守卫不会查那么严。

马车内的张暮坐起身,恨恨地瞪着车帘子,想他堂堂一名威风凛凛、身怀武艺、英俊潇洒的土匪窝二当家,居然扮起女人来了!可恨的是为了尽快将人吓退他还得表情怎么恶心怎么来,这要是被土匪窝那群崽子们知道,他一生英明都要毁了!

不知道魏凌是怎么想的,突然扔了个巴掌大的铜镜到马车里,张暮下意识拿起铜镜一看…

“呕…呕…”伴随着张暮撕心裂肺的呕吐声,魏凌架着马车一路飞快地向京城方向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猫这次真心不像话了,申请榜单了,希望明天有榜,靠榜单约束猫不那么懒吧啊啊啊,抱头逃跑,各位想打作者的请下手轻点嘛。

第89章 傻大爷们

关二河一大早便怀着胆战心惊的心去了皇宫领旨, 顺便谢恩。

关欣怡在客栈里忐忑不安地等着父亲回来,虽然江家人事先派人过来告诉了关二河一些进宫需要注意的事,也承诺在宫内会安排随时照应的人, 但她还是很难做到完全放心。

“小姐别怕,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如意劝道,对于自已的“偶像”小美男居然是皇长子一事她也是过了很久才接受这个打击。

可不就是打击吗?关家一介平民, 以后和皇长子怕是没什么机会来往,那么好的二少爷以后就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如何不让人唏嘘?

“我也觉得爹爹不会有事。”关欣怡自我安慰道。

颜凉一夜没回来,早上回来时眼角通红、神情恍惚, 关欣怡想问她去了哪里,结果颜凉明显情绪低落, 道了句“我睡会”就躺上了床。

关欣怡怕吵到她休息, 就将如意带去了关二河的房里等他回来。

如意来到京城后和主子一样很少出门,这里人生地不熟,到处都是显贵,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人, 拘束久了万分想回青山县,只是小姐被官司缠上了,短时间里根本回不去。

让她们高兴的是,关二河不到中午就回来了,是被宫中的太监和侍卫们恭恭敬敬送回来了的。

“杂家就送到这里了,义恩侯好生休息两日, 待义恩侯府收拾好了,就可以选个黄道吉日搬进去住了。”太监总管模样的人说了几句恭维的好话,最后拿着关家父女事先准备好的厚厚红丰走了。

穿过闻声过来围观热闹顺便送上恭喜的人群,关二河父女谢过他们后火速回了客栈。

“爹,女儿快担心死了,进宫还顺利吧?”回到房里后关欣怡忙开口问。

如意没出去,在屋里伺候着关二河擦手喝水,然后就站在一边睁大眼睛支着耳朵准备听八卦。

关二河在宫里太紧张,此时坐在房里椅子上才完全放松,心头大石一挪开,不但感觉到奇渴无比,还浑身发软,双腿都在微微发颤。

喝了三大杯茶水后关二河才感觉自己心跳没有那么快了,舒了口气道:“你爹我虽然走南闯北多年,比起一般人来讲胆色、所见世面都高出许多,但猛地进宫面见皇上和太后这些人物,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说句不怕你笑话的,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皇帝和太后长何模样。”

关欣怡闻言忙说好话安抚:“爹这样已经很好了,换成其他人怕是要吓得瘫地上。”

如意也重重点头:“老爷很厉害了,如果让奴婢进宫,得怕得浑身抖成筛子样,话都说不利落呢!”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关欣怡斜了如意一眼。

如意不以为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反正奴婢身份卑微不会有机会面圣,不用担心给小姐丢脸。”

关二河被闺女和如意一番插科打诨逗得心情松快了许多,脸上涌现出几分笑意来。

之后关二河再说在宫里的事情时气氛就好多了,从他的口中关欣怡知道了皇帝和太后都很感激他养大了皇长子,不但赏赐了他许多财物还封他为义恩侯。

因着关二河误以为皇长子是曾经已故恩人的私生子,不惜与挚爱和离都要将其当成亲生子养大,这等侠义心肠很让人震撼,于是封号里便带了个“义”字,至于“恩”这个字便更好理解了。

关于为何瞒着所有人养大皇长子一事,关二河没有实话实说,毕竟韩家人身份敏感,于是和梁夫子、陆翰林商量过后,统一口径称他当年被骗以为皇长子是曾对他有过恩却因得罪了县令而被整死的旧友外室所生私生子。

毕竟事情过去十多年,那个所谓的“恩人”确实存在,他全家四口人在十多年里陆续去世,那个县令也在前几年因贪墨和草菅人命被砍头,何况梁夫子身为多年以来对皇长子真正身份的唯一知情人也说了同样的话,就更不会引人怀疑了。

虽说知道皇帝国事繁忙,不会去查当年的事,但毕竟是欺君了,关二河因为心虚害怕才会在回来后吓得腿发抖。

“就像陆翰林说的那样,爹被封侯了,闲散侯爷,没有实权不用上朝,但可以拿朝廷俸禄。”关二河说到此处心情有些激动,脸因兴奋有些发红,“我们关家土里刨食几辈子,从没想过会有这等际遇!侯爷啊,等回了青山县,知府老爷见到我都得给我鞠躬行礼呢!”

关欣怡也很高兴,爹被封侯,以后关家就不再是普通人家,而是官家了。

“圣上还赏赐了一套宅院,离客栈不远,听说院子不小,比咱们家的院子大得多,赏赐的财物等咱们住进去后就会直接从公宫中送过去,下晌你和爹过去看看宅子,下人和采买上的事都要开始准备了,之后几日我们会很忙。”关二河摩拳擦掌,在京城有个大院子,还被封侯,这等好事做梦都没有想过。

如意这下可开心了,拍手鼓掌:“太好了,之后奴婢就可以跟着小姐在京城里买买买了!”

关二河呵呵笑着将一叠银票拿了出来,道:“这些是圣上赏的,原本他想赏黄金,是佑…大殿下说我目前不方便带着这么多金子,恳求圣上将其换成等额银票先拿给我。”

关欣怡拿起银票一数,足足一万两,惊的她以为眼睛花了:“天啊,圣上这次真是大手笔!”

如意也凑过去看了,关家自来日子就富裕,她没少见银票,但那些银票最高额也只是一百两,可是这次关欣怡手里拿的银票居然是上千两一张,还是十张。

惊喜!太惊喜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如意激动过大,道了句“发财了”后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关欣怡吓得对倒地上的如意又按又捏,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把她弄醒。

醒来后的如意躺在地上傻笑:“小姐发财了,奴婢可不可以讨两样好一点的首饰?毕竟过不了两年奴婢就要嫁人啦。”

“没想到你这么财迷!”关欣怡气得捶了她一下,站起身回到座位上不理她了。

关二河见如意没事,松了口气,笑呵呵地道:“如意渴嫁了,你就如她的意给她买两样好看的首饰。”

如意爬起来,学着大门户里的下人那样两手放在身体右侧,低眉顺眼地屈膝,声音甜甜地道:“奴婢谢过侯爷赏赐,祝侯爷身体康健财源滚滚!”

“好好!”被人喊侯爷,这感觉真美妙,关二河笑得很开心。

这丫头真是了不得了,渴嫁不说还财迷!关欣怡感到无语,横了如意好几眼。

睡醒的颜凉听说关二河被封侯又得了处宅子后,向他郑重道了喜,正好暂时无事,便陪着他们父女去看了新宅子。

新宅子是四进的大院子,面积很大,比关二河家里的两进院子大了数倍。

此院是从被伏法的罪臣手里收回来的,被皇帝赐给了关二河,宅院正门口已经挂上了“义恩侯府”的牌匾。

“小姐,这里好美啊!有凉亭、有湖还有喷泉!”如意把院子逛完后叽叽喳喳地评价着。

关欣怡也很喜欢这里,刚才转了,其中有一进的西跨院里种着梅花,可能是这两年无人打理它们,花开的并不好看。东跨院能看得出来以前也种过花,因为墙角处放着几个又大又好看的花盆。

这宅子以前的主人看起来很爱花,空出这么多地方专门种花。

“何止是花,那个地方还种过菜。”颜凉在如意提到种花的院子时说道。

“颜姐姐怎么知道那里种过菜?”关欣怡问,那里近来应是被人简单收拾过,很干净,光秃秃的土地看不出以前种过什么。

颜凉顿了顿,道:“我前两日经过这附近时偶然间听人提起的。”

关欣怡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开始研究这个院子以后如何分配,需要买些什么东西等等。

买下人及采买东西的事都是很繁琐的,目前人手有限,光采买就要费很多工夫,好在江沐尘细心,让府上管家派人帮着关家父女一把,还介绍了会看风水的先生帮他们算新家入住的时间。

忙碌了三日,下人买好了,东西也采买了大半,入住吉日最近在十日后,所以关二河等人还住在客栈。

这日,关欣怡再次带着如意采买给下人们的布匹时,一个熟悉的高亢的声音突然自外面传来:“关妹妹,张哥哥来了!”

关欣怡回头一看,居然是张暮,欣喜地道:“张大哥也来京城了?”

张暮连续赶路,衣服虽然刚换过,但脸上还是能看出几分风霜的痕迹,他大步跨进来,大眼睛喜悦地看着关欣怡:“我刚到京城就去找县太爷想打听你们住处,结果没找到,好在遇到了杨师爷,他告诉了我你们所住客栈,谁想那客栈没房了,我只能舔着脸去求关伯伯收留我了。”

关欣怡闻言笑了,若是以往父亲定是不会允许张暮与他同住,这次不同往日,新府邸的事太多,自家目前人手不够,张暮来了等于多个人帮忙,父亲不会拒绝。”

见她笑了,张暮觉得关妹妹是因为见到他才如此,喜得他嘴咧得更大了。

如意见这大块头在小姐面前又看不见其他人了,鄙夷地看着他重重咳了声。

张暮有很多话急着与关欣怡说,哪里顾得上是谁咳嗽了,自动忽略掉,兴奋地道:“我感觉自己很久没见关妹妹了,今日一见着实开心!哎,我这一路经历的事别提多可怕了,不过此时如愿见到关妹妹,路上吃的苦头再多也觉得值了!”

如意见自己咳嗽得这么大声都没有对这个土匪产生影响,瞪圆了眼没好气地道:“土匪大哥,好久不见啊!”

张暮这才看到一旁的如意,对上她圆圆的眼珠子,呵呵笑了下:“你这个丫头真是会说笑,咱们顶多十来日没见,哪里很久了?”

十来日没见,对自家小姐就说“很久没见关妹妹了”,对自己则说“顶多十来日没见”,这差别待遇…如意瞪了他好几眼,觉得这土匪追不上自家小姐真是活该。

因遇上熟人,关欣怡先不买东西了,正好临近饭点,便将他带回了客栈与关二河和颜凉一起用饭。

面对颜凉时,张暮局促地大气都不敢喘,他是自己决定来的京城,将大当家嘱咐他好好看着山寨的话给抛到脑后了。

颜凉冷冷看了他几眼,吃饭时候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吃饭过程中张暮自关二河父女口中听说了近期发生的事,惊的他嘴张成圆形,筷子掉桌子上了都不知道。

没想到好看得不像话的关佑恒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皇长子,没想到关二河成了侯爷,也没想到关妹妹倒霉催的被迫要打黄兴的案子。

过了很久张暮才找回神志,干着嗓子问众人:“我应该不是做梦吧?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如意接话:“是不是做梦打自己一拳不就知道了?”

张暮听了觉得有道理,抬手就打了自己一拳。

众人:“…”

“嘶。”还挺疼,那就不是在做梦,是真的了!

如意看着他那呆样没忍住哈哈笑起来,关二河父女也忍俊不禁。

张暮被颜凉不悦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缩着脖子说起重要的事企图转移她注意力:“我来之前就有京中的人去青山县查黄兴的事,不知怎么的这些人居然盯到木围坡了,不过山上阵法和陷阱厉害,他们吃了几次苦头都无功而返了。”

“他们怎么会怀疑你们呢?”关二河纳闷地问。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可能是找不到真凶不好交差,就想随便拉个他们自认为的坏蛋去顶缸,这群杂碎!”张暮没好气地道。

颜凉终于开口了,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凉:“有外人闯寨,你不好好待在寨里跑出来做什么?”

张暮头立刻埋得低低的,讪笑道:“我这不是见情形不妙,特地跑来向大当家报信吗?”

见她脸色不好,张暮忙保证:“大当家别担心,寨里我都交代好了,不会有事的。”

颜凉没有再说话,但她不说话比说话还令张暮害怕。

又过了几日,京里派去查案的人陆续回来了,有无进展大家都不得而知。

这次黄兴一案由京兆尹主审,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负责监审。

原告是死者黄兴的胞弟,被告是有嫌疑的江沐尘和林妍,关欣怡是被告一方的状师,原告一方同样有状师,状师据说还很颇有名气,四十多岁,姓陈。

黄兴一案开堂时间很快便到了,关欣怡早早便收拾好自己,神色平静地去了衙门。

“关妹妹不要怕,张哥哥就在外面给你壮胆!”张暮拍拍胸口大声道。

关欣怡红唇微微扬起:“人又不是我杀的,没什么可怕的。”

“关妹妹不怕就好!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以往在外面观审都是县太爷负责审案,没想到这次他成了被人审的,这叫什么来着?这叫风水轮流转!”张暮说完后觉得自己这话还怪有人生哲理的,得意地笑起来。

如意见了忍不住嗤鼻,当着小姐的面这么说江大人,这张土匪咋那么缺心眼呢?

缺心眼的张暮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不好,也没发现关欣怡脸上笑意淡了下去,心思都跑到马上开始的官司上去了。

这次因着死者是人见人厌、鬼见鬼烦的黄兴,又因他家世显赫的原因,观审的人多得一点不亚于青山县县衙外观审的百姓。

当关欣怡挺胸抬头毫无惧色地跨进衙门里时,已经站在公堂内的江沐尘似有感应地回过头,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

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讯息两个字:别怕。

同样的话,同样的关心,虽多日未见,但两人默契只增不减。

可怜了正站在堂外仰着脖子透过人群向里看的张暮,他这个一根筋的傻大爷们儿,和谁都产生不了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好意思,猫卡文,卡得吓死人,所以好几天没更新哎,痛苦。

这章是之后一个过渡章,下面开始就正式打官司走剧情了,高难度情节又来了,猫都被虐哭了TT。

有榜单任务呢,猫下章很快就有了,不会又停好几天,相信猫啊相信猫!

第90章 黄兴一案

京兆尹坐在主审位上,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坐在主审侧下方。

虽京兆尹负责审案,但他得时刻看两位官职远大过他的监审脸色,说白了他就是冲锋陷阵的, 堂下这两位大佛才是下决定拿主意的人!

“威…武…”两旁衙役杵着棍子喊完口号后,黄兴一案正式开始。

黄兴胞弟名为黄灿,中过秀才,是以公堂上不用下跪。

江沐尘进士出身更不用跪, 状师也不用,是以满堂人只有林妍一个人跪在地上。

进到京城后,林妍便以嫌疑人身份被关进了牢里,江沐尘特地疏通了关系, 保证她在被关期间性命无忧且不至于吃苦头,他不想让无辜之人平白受罪, 并非是怜香惜玉, 纯粹是正义及责任感使然。

京兆尹汪大人三十五岁,身材高大英挺,面目严肃,他拍了下惊堂木道:“死者黄兴被歹人所害, 歹人手段恶劣残酷,经原告方判断乃力大人士或武艺高强者所为。青山县是个人口并不算复杂的小县,那里能一刀快狠准砍掉死者头颅又在没有惊扰到黄家众高手之前全身而退的高手并不多,江二爷武艺高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且与死者有过矛盾纠纷,死者家人认为嫌疑最大的人是江二爷, 不知被告之一的江二爷对此有何想法?”

江沐尘站在公堂上,面对在场几位审判的官员俊脸上平静坦然,左手置于身后站姿卓然,迷得堂外所有女性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他与关欣怡站在一起,俊男美女令整个公堂都为之炫丽了起来。

“学生身为朝廷命官,谨尊圣上教诲,从不视同人命如儿戏,黄兴之死与学生无关,请大人明察!”江沐尘正色道,因是以嫌疑人身份出现在这里,便不再以县令身份示人,而是以进士身份回话。

黄兴胞弟黄灿闻言大声喝斥:“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谁不知你与家兄不合?在京城中时便不合已久,到了青山县更是处处受制于你!侍卫们回来都说了,家兄堂堂朝廷命官,官职更是远高于你,结果因你暗使手段,他连收拾做错事的土匪的权利都没有!你这个斯文败类!汪大人是众所周知的正直严谨的好官,绝不会偏袒你这等歹人,他一定会给悲惨枉死的家兄一个交代的!”

黄灿说完后气不过,还啐了江沐尘一口,只是江沐尘微微一闪,没啐着。

他这一口唾沫啐出时,堂外多人忍不住发出惊呼声,江沐尘一直都是京城中有名的美男子,其谈吐气质更令无数年轻女子为之倾倒,这等俊逸出尘的贵公子被人啐,看到这一暮的众女心都揪起来了,均气愤地瞪向黄灿。

连堂外的女人们都为江沐尘抱起不平来,何况是与他两情相悦的关欣怡了,她怒火蹭地蹿上胸膛,眼中浓浓怒火迅速闪过,她向前站出一步对京兆尹抱拳,神色严肃地抗议:“大人,原告在公堂上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仅凭一面之辞污蔑被告抹黑其名誉,其行为已然不妥,结果他还当众污辱我的委托人向其吐痰!大人,原告行为极其嚣张,态度更是恶劣,在场诸位大人均是深受圣上器重的重臣,可他却藐视大人们的威严做出吐痰这等无理挑衅的下作举动,可见他有多目中无人,明显没有将大人们放在眼里,换言之,他对深受圣上重视的大人们无礼,等于是对圣上无礼!这等人若不给予相应教训,大人们颜面何存?圣上那里又如何交代?请大人明察!”

黄灿只是一时气愤啐了他向来看不惯的江沐尘一下,还没啐着,他纯粹只是因为讨厌这个人而啐,谁想这个姓关的小娘们儿这么不是东西,几句话便将他一时的冲动行为上升至是对诸位大人不满且对圣上不敬了!

这下黄灿可不敢继续狂了,惊得脸色立变,立刻辩驳道:“大人,下官对大人们没有任何不满,更不敢对圣上不敬,她是在污蔑下官啊大人!”

京兆尹这个人在整个官场中算是比较公正的官员了,有时候被惹急了也敢不卖显贵人家的面子,是以常得罪人,就是因为他这个“缺点”,圣上便选了他作京兆尹这个在京城中较为重要的职位,一作多年,这次黄兴一案事关重大,也是让他来负责审案。

汪大人原本对黄灿方才说的那句“汪大人是众所周知的正直严谨的好官,绝不会偏袒你这等歹人,他一定会给悲惨枉死的家兄一个交代的!”不满,这种语言陷阱玩得未免低劣可恶了些,仿佛自己“偏袒”了江沐尘或没能给死去的黄兴一个交代就不是正直严谨的好官了。

汪大人目色沉沉地看着黄灿,警告道:“不管你目的为何,在公堂上作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举止就是有藐视公堂的嫌疑,念在你因兄长的死心情不好,本官暂时不追究你方才行为,苑大人及吴大人想必也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但机会只给一次,若尔再出现类似行为,可别本官不给你颜面了!”

苑大人是刑部侍郎,四十多岁,蓄着胡须,肤色略黑,看着较严肃。

吴大人则是大理寺卿,同样四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脸上时刻带着笑,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黄灿忙低下头感激地道:“谢大人宽恕,下官不敢了。”说完后眼中迅速划过一丝阴冷,因低着头没有被人发现。

苑侍郎和吴大人两人也纷纷表达了与京兆尹汪大人同样的意思,黄灿也向他们二人躬身道歉了。

只这一回合,关欣怡的一番话便令气焰嚣张的黄灿嚣张不起来,还不得不被迫向平时他不一定放在眼里的三位大人赔了不是,在场众人纷纷收起对关欣怡的轻视,终于开始正视她了。

状师这个行业本来就是男人们撑着的,从没听说过女人也当状师的,黄兴一案牵扯如此之广,谁想最后江家这方却是一个女状师帮其打官司,开堂前众人已经对此议论纷纷了,当今日终于得见她面目之时又有一些龌龊心思的小人想着许是她仗着年轻貌美“挣”来的露脸机会,此时见她轻而易举便小小收拾了下黄灿,便明白这小女子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不堪,是有几分真水平的。

这一段揭过去后,汪大人再次提起黄兴的案子,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原告方状师——陈状师开口了,他对江沐尘道:“黄小大人之死虽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是江二爷所为,但综合各方面考虑,江二爷的嫌疑却是最大的,就如之前汪大人所言,青山县一个小地方高手不多,与黄大人有过纠纷且有能力将黄大人一刀毙合又全身而退的高手除了江二爷外,大概也只有杨少白杨少爷了,若江大人不承认是自己所为,那杨大人的嫌疑便大了。”

不愧是黄家请的状师,与黄家人一样,居心不良,居然将杨少白提了出来,若是江沐尘不承认是他所为的话,杨少白就要被灌上嫌疑人的帽子,这不是存心挑拨江沐尘与杨少白之间的兄弟关系吗?

这点要处置不好,江家与杨家的关系还会因此受到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