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身高贵,何曾被人这般瞪过?他好看秀气的眉一拧,冷笑地看着关欣怡:“这位就是那个令表哥心心念念一直想得到的女人吧?呵呵,看着是有那么点姿色,脾气也挺冲,不怪表哥上心!不过听说关家女脾气不好还会武?本太子突然觉得表哥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

一旁的太监立刻谄媚地附和:“太子殿下说的太对了!应该将这个发现通知大理寺和刑部,黄大人被杀一事可是惊动了整个朝廷,不能放掉任何一个线索!”

太子身边的其他下人也纷纷应声,有人甚至已经跑了出去向刑部和大理寺报信了。

关二河没想到短短时间里女儿就被定了杀死黄兴嫌疑人的罪名,惊得忙道:“太子殿下明察,小女绝非杀害黄大人的凶手!”

“是不是凶手并非你说了算,本太子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有嫌疑!而你因为恼火他曾请媒婆上门想纳她为妾一事,于杀害他一事上出谋划策想必少不了!”

太监闻言再次拍马屁:“殿下说的极是!这关二河据说是个秀才,脑子想必不笨,最适合出主意害黄大人,而这关家女一身武力,听说一拳能打死牛,杀害黄大人也就不稀奇了。”

关欣怡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短短时间里,她和她爹成了杀害黄兴的真凶与帮凶了!

对上太子难掩愤恨与厌恶的视线,关欣怡心中了然,他定是知道了关佑恒的事,恨他们关家多管闲事救下并养大了关佑恒,害他这个众星捧月的太子殿下从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突然变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二皇子”,无论是出身还是排行上,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都不及先皇后所出且早他一个多月出生的关佑恒!

“太子殿下说黄大人死在民女手中可有证据?”关欣怡冷笑着问。

太监闻言尖叫:“证据?太子殿下是何身份?他说什么自就是什么!一个小小的平民还敢要证据,真是不自量力!”

真是祸不单行,关二河嘴唇抿的极紧,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早就预料到来到京城后德妃一党会为难他们,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太子开口让手下教训一下敢顶嘴的关二河父女时,突然有人通报称江夫人求见。

在京城,能被人恭敬地称呼江夫人的只有国公府上的主母,一品诰命夫人,其夫不但贵为国公,还是内阁首辅,连太子都不敢明着和他做对。

“传。”太子开口道,看着跪在地上的关家父女,眼中满是不甘心。

江夫人?关欣怡心头一震,双手下意识地拢了拢并不凌乱的发丝,掸了掸无灰尘的衣袖,垂眸看了看自己因没想到要出门而显得有些随意的衣着,脸上不由涌起几分忐忑,她这个样子被江沐尘的娘亲看到是否不太好?

就在关欣怡心思辗转间,一个气质雍容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在娇俏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安好。”江大夫人对着太子微微屈膝。

太子殿下不敢托大,忙开口道:“免礼。”

“江夫人来此所谓何事啊?”太子问话时眼睛意味深长地扫向关欣怡。

江夫人闻言轻笑道:“臣妾在附近闲逛,听说太子殿下在此喝茶,便过来拜访,这个…没有打扰到殿下您吧?”

“没什么,只是刚要派人教训一下对本太子不敬的人而已。”太子看着关欣怡父女说道。

江夫人挑了挑眉,诧异道:“居然有人敢对太子殿下不敬?真是岂有此理!殿下贵人事忙,不如将那大胆刁民交由臣妾惩治吧!国公爷常说为君分忧乃分内之事,今日便由臣妾为殿下分分忧吧,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太子当然不愿意,绷着脸道:“哪好劳烦江夫人…”

“不劳烦,不劳烦。”江夫人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虽谦逊客气却又带了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国公爷时常教导臣妾要体谅上位者的辛劳,要谨记尽自己所能为上位者分忧,太子殿下就允了臣妾帮您惩治刁民的请求吧。”

三句不离国公爷,这是拿国公爷威胁他呢!

太子脸色铁青,若是以往,他堂堂太子才不将这威胁放在眼里,可是如今那个流落民间的野种回来了,国公府这等权贵就不能轻易得罪了…

“江夫人哪里的话,既然你有心帮忙,本太子还乐得轻松呢,这姓关的两人你可以带走了。”太子想清楚利害后立刻脸上带笑,语气颇为和蔼可亲地道。

江夫人笑得愈发恭敬了:“谢太子殿下的信任,臣妾这便将他们带下去惩治了。”

就这样,关二河父女被江夫人自太子手里带了出来,等再次回到客栈时两人都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关某谢过江夫人…”

江夫人忙道:“关老爷莫客气,这一路上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都是我家臭小子特地嘱咐过的,要在你们遇到困难时江家要即刻赶来帮忙。”

关二河闻言对江沐尘更为满意了,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先行回房,他没有过于说感激的话,毕竟身为女方的家人,若表现的太卑微对关欣怡以后不好。

江夫人去了关欣怡的房里,她接过未来儿媳倒的茶,眼底含笑地打量了下她后夸赞:“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那傻儿子眼光不错。”

关欣怡被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道:“夫人过奖了,晚辈虽模样尚可,但比起您来却是还差的远呢,何况今日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衣着过于随意了些,让您见笑了。”

这话到并非她拍马屁,着实是江夫人长得太美了些,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有那么大的儿子的人。

江夫人听了很高兴,笑眯眯地看着她打趣:“衣着随意怎么了?就是不刻意打扮才显得你美得货真价实,靠衣着胭脂装扮出来的美人我还不屑看呢,我那傻儿子别的方面普通,唯独有个好眼光,这点随他爹。”

关欣怡:“…”江夫人其实是变向地夸她自己呢吧?

江夫人拉着关欣怡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开始说起正事:“因着黄兴的死沐尘这几日都会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不过他已经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们父女俩了,否则今日我不会那么及时地赶到为你们解围。黄家人目前忙着办后事及查凶手的事,暂时会安生几日,不过今日太子想到寻你们麻烦,之后麻烦可能还会有,不过无须担心,有江家在,不会让你们被欺负的!”

关欣怡心中感激,屈膝行礼:“晚辈代家父感谢夫人对我们父女的关照。”

江夫人忙扶起她,慈爱地道:“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还有,别叫我夫人了,叫伯母。”

“伯母。”

“乖孩子。”江夫人说完话,临走前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不容拒绝地戴在关欣怡手腕上,道,“出来的急没带什么,这个就当作见面礼你先收着吧。”

“谢伯母。”关欣怡没有推辞,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将江夫人送出了门去。

一日后,皇宫传出先皇后所出皇长子没有死而是流落民间的消息,还传出皇帝选了黄道吉日邀请所有大臣及其家眷赴宴,准备给这位民间长大的皇子正式正名。

有过了一日,黄兴后事办完后,由德妃牵头恳请皇帝为枉死的黄兴讨回公道。

皇帝对他钦点的代天巡狱的黄兴之死极为重视,因黄兴朝廷命官的身份,他钦点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审查此案。

最后不知谁耍了手段,说服皇帝允许关欣怡以状师的身份去打黄兴一案的官司…

作者有话要说:猫来更新啦,过了十二点了,亲们表怒哦,猫又卡文了TT,打官司好费脑细胞的啊啊啊,尤其这次的官司和以往那些都不一样TT

第88章 结伴同行

关欣怡被点名要求去打官司, 这消息传过来时将他们一行人都吓到了,这次的事与在青山县那些官司可不一样,黄兴的身份不一般, 负责查案审案的都是刑部和大理寺这两个审判机关一起。

目前杀人凶手是谁还不明朗,就算抓到了凶手,这个案件也是个烫手山芋,达官显贵都不敢碰的官司, 居然落到关欣怡身上,这可真是天降横祸了!

“这是黄家人干的吗?”颜凉沉着脸问。

此时关二河父女和颜凉三人正坐在客栈一楼的角落里用餐,因位置隐蔽说话声音低,加上用餐人不多, 是以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

关二河沉默着喝了口酒,端起酒瓶将酒杯满上, 脸上带了丝酒意, 心情沉重地道:“八成是,黄家忌惮江家杨家,不敢直接对上,加上因为佑恒的事…黄家人没自己出手, 到是使了这么个阴险手段,比直接对付我们还歹毒!”

关欣怡将酒瓶移走,拧眉:“爹,您喝太多了,别因为这事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哎, 不喝酒爹还能做什么?这京中哪个人是我们惹得起的?”关二河将酒瓶抢过来,放在关欣怡碰不到的地方。

颜凉眼睛盯着被移来移去的酒瓶,精力却是在关佑恒身上,疑惑地问:“佑恒什么事?为何因为他黄家就要对付你们?”

难道是黄家知道了关佑恒是颜家的孩子?怨恨关家养大了他们曾经想置之于死地的颜家之后?这么想到是也说得通,但黄家是如何发现这事的?颜凉直觉事实应该并非她想的这般。

关欣怡看着对这件事很在意的颜凉,无奈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颜姐姐莫怪我们不能提前告诉你,关于佑恒的事,过不了两日你便都清楚了。”

既然事关重大当然不能乱说,颜凉是懂分寸的人,没有再问,只是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关佑恒这几日居然留宿在了皇宫,这让她心中很不踏实,想去看看他,金可皇宫内院明里暗里高手如云,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的事不好办,等等江家那边的消息吧。”关二河打了个酒嗝叹道,现在只能盼着江家能帮些忙了,凭他们自己根本就是蚂蚁撼大树。

关欣怡点了点头,此时她很想见到江沐尘,也不知道他此时如何了,黄兴的事于他也很不利,此时这个不利的火都烧到她身上了,这场官司真打起来不知道会给关家带来何种后果,她目前对皇帝对黄家等等都不了解,心里很不踏实。

江沐尘没让他们等太久,晚上就来到了客栈,去的关二河房里,关欣怡也过去了,颜凉留在屋内没有过去。

“你终于来了。”关欣怡见到双眼泛着血丝却依然不见半分憔悴疲惫的男子后,一直绷得极紧的心突然放松下来。

江沐尘多日没有见到她了,心中想的紧,眼睛牢牢锁住她的俏脸,眸中有隐隐的情意闪烁:“最近一直被大理寺和刑部约谈,圣上那里也时常唤我过去问话,今日难得抽出一点时间,知道你们定是为官司的事寝食难安着,我立刻赶了过来。”

关二河看这小子当着自己的面眼睛恨不得黏在闺女身上了,没好气地咳了声:“你坐下来喝口茶吧。”

下午睡了一觉后,关二河的酒意散去了多一半,不影响他说话动脑子。

听出来关二河的不高兴,江沐尘忙尴尬地收回视线,不敢再乱看,到关二河身边坐好低头喝茶。

原本心情较为沉重的关欣怡见状都忍不住想笑了,好笑地摇了摇头,在关二河另一侧坐下,与江沐尘隔了张桌子,两人正好是坐对面。

“官司的事是黄家人作妖吗?”关二河开门见山问道。

江沐尘点了点头,愧疚地扫了关欣怡一眼:“黄家对黄兴的死耿耿于怀,闹到圣上面前请求圣上给他们做主,听说德妃病倒了,太子殿下服侍在床前,圣上怜悯黄家遭遇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连他们点名要求你作状师的要求也一并答应了。”

关二河暴跳如雷:“他同情黄家人结果就坑我闺女吗?什么玩…”

“爹,慎言!”关欣怡忙将一杯茶递到他嘴唇前堵住他未完的话。

江沐尘也神色讪讪地劝道:“伯父莫冲动,这事其实还有一些隐情,请听小侄详细道来。”

自来到京城,只要没有外人在,江沐尘在关二河面前都自称小侄了,两家的关系基本已经处于彼此默认状态,只是此时因黄兴的事情况特殊,还不适宜正式提婚事的事。

关二河狠狠灌了一杯茶水,深吸了几口气,没好气地看过去:“还有什么隐情?”

“这个官司最快也得十日后开始打,因为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去了青山县调查此次案件,来回速度不会太快。因着小侄县令的身份,以及与黄兴多次有过冲突的事实,黄家人一口咬定黄兴的死与小侄有关,是以这个官司里被告会有两个人,一个是被黄家属下一口咬定的林妍,一个则是被黄家主子们拼命想栽赃的小侄,是以欣怡到时算是为小侄打这场官司。”江沐尘看着关二河认真地解释道。

这下父女两人很惊讶,关欣怡喃喃道:“原来是为你打这场官司。”

关二河问:“这就是隐情?”

“这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部分其实是与皇长子有关。”江沐尘低声向关家父女缓缓诉说起来…

说完话后,关欣怡出门去送江沐尘。

关二河虽对此不满,但想着自己也有过对美丽女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青葱岁月,便对江沐尘这小子临走前频频向女儿使眼色的行为视而不见了。

关欣怡知道江沐尘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何况她也想单独与他相处会,于是便随着他走。

因天冷了,前一日又刚下过雪,江沐尘怕她冷,便将其带到了附近一处茶馆,直接去了专门为他准备的包间里。

“这是我大嫂与姐妹合开的茶馆,这个房间是专门为我与大哥准备的,咱们在这里说话不用担心别人打扰。”江沐尘解释道。

关欣怡脱掉厚厚的斗篷,双手捧着热热的茶杯焐手,道:“黄兴的那个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对打官司很不利,你尽量在开堂前多找些线索出来,千万别让黄家抢了先。”

“咱们两人好容易单独相处会,一定要说这些没情调的话题吗?”江沐尘眼带控诉地看着她,这都是第几次了?

关欣怡好笑地瞄了他一眼,嗔道:“我这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才问的?”

一句话说的江沐尘心头猛地一热,心情立刻大好,拿走她手中茶杯,大手将她微凉的双手包裹住,眸中含笑:“我这边在尽力找线索呢,到时在公堂上你随意发挥,不用有太大压力,你为我打官司,不管成功与否我江家上下都会感激你,待你以后嫁过来…”

关欣怡立刻抽回手,白了他一眼:“又开始不正经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江沐尘还想继续说时,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催促声,“二爷,时间到了。”

江沐尘眉头微微一拧,叹了口气道:“我得回去了,很多事得赶着去做。”

关欣怡忙站起身:“正事要紧,你赶紧走吧。”

未来娘子这般“懂事”,江沐尘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高兴,看了她会后手一伸,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低头在她耳旁惩罚性地咬了口:“这个时候你最该说的话是舍不得我走!”

耳朵上传来的酥麻感令关欣怡身体不由发颤,双腿都软的差点站不住,全靠他一双有力的手臂才勉强撑住身体。

如此一来,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鼻息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尤其又是许久没有这般亲近过的年轻男女,没抱多会某人身体便隐隐起了变化。

“你!”关欣怡身子僵住,感觉到顶在自己身上的硬物,红着脸抬眼瞪他。

江沐尘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不争气,尴尬笑了笑,手却没放开,抱得更紧了,沙哑着道:“抱歉,让我抱一会就好。”

关欣怡没经历过这种事,一定不敢动地让他抱着。

好一会,江沐尘急促的呼吸才变得平缓下来,门外又传来催促声,他深吸一口气,不舍地松开她道:“我该走了,先送你回去。”

江沐尘给关欣怡披好衣服,揽着她的腰走到门口松开手,表情也恢复成平时的淡然,先一步走出房门。

门外的下人在关欣怡出来后便一直低着头,很有分寸地没有多看。

关欣怡回房时颜凉还没有睡,她问:“颜姐姐怎么不休息?”

颜凉刚打坐完,下床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问:“江大人怎么说?官司的事好解决吗?”

“他让我放心将黄兴一案当成普通官司去打,输或赢问题都不太大。”关欣怡对着颜凉到是不会瞒着这件事。

颜凉闻言松了口气,脸上涌起笑意:“江大人说没事那就真的会没事,这样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

关欣怡也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在提心吊胆了几日后总算可以稍稍放下心了。

很快便到了皇帝宴请众大臣及其家眷们的日子,这次人数众多,凡事京中有官职的人都在邀请之列,正四品以上官员可以带两名家眷。

众官员们一边吃美食品美酒一边欣赏歌舞表演,酒酣耳热之际,皇帝一拍手让跳舞的舞娘们都下去,然后让人将关佑恒请了出来…

当晚具体情形关欣怡等人都不清楚,事后听江家报信来的人说关佑恒皇长子的身份已被皇帝郑重宣布给了当日在场的诸位大臣及其家眷知晓,听说个别大臣惊得都从凳子上摔下去了。

关佑恒是十多年前传言死亡实则只是失踪的皇长子一事以着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当消息传入颜凉耳中时,她第一时间便去找关欣怡询问。

“我们也是不久前才自陆翰林和梁夫子那里得知真相,我爹多年以来一直以为佑恒…大殿下是已故救命恩人之子,为报恩隐瞒其身份将他养大,最后才知道原来是被大殿下当年的乳母骗了。”消息已经传出来,关欣怡自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便一点点地将事实说了出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有说那个“已故救命恩人”是谁。

“假的?假的…”颜凉脸色苍白地呢喃。

“颜姐姐?”关欣怡见她脸色不对,忙走过去握住她手腕,“你怎么了?”

“假的…”颜凉抽出手腕,道了句“我出去走走,晚上不回来了”后就游魂似的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关欣怡看着明显反常的颜凉,心头满是疑惑,佑恒是皇长子这件事怎么颜姐姐比她还难以接受的样子?

颜凉一夜没回来,天亮时,有太监模样的人来到客栈找关二河要他明日一早去皇宫面圣,说是他抚养皇长子有功圣上要奖励他。

关二河要进宫,身为一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小老百姓进宫面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这可把关二河紧张坏了,关欣怡这下也顾不上去担心颜凉去了哪里,开始操心父亲面圣的事情了,皇宫规矩大,不小心犯了错或不晓得规矩触怒了谁麻烦就大了。

京城外数百里的某地,张暮和魏凌两人骑马狂奔着,临近城门时两人起了争执。

“不能又我扮女人啊!怎么着也得轮着来是吧!”张暮抗议。

魏凌手握在刀柄上凶巴巴地道:“不你扮谁扮?有本事打一场!”

张暮功夫虽好,但也不敢轻易和魏凌这种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辣角色决斗,只能泄气地道:“算了,本二当家看在大当家的面子上让着你!”

因江沐尘杨少白都不在县衙里了,张暮与官府其他人关系都不好,根本拿不着路引,于是只能想着偷一个,只是运气不好,偷了个女人的路引,临近城门时遇上了同样要进京找颜凉的魏凌,两人便结伴赶路了。

就是因着有个女人的路引,两人只能牺牲一位扮女人,可怜他们都是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汉子,谁都不想扮女人,但倒霉偷不到多余的路引了只能由武力值低的张暮扮女人。

因块头太大,骑在马上太招摇,于是两人弄来辆马车,张暮躺在马车内,身上盖着被子以便遮住魁梧的身躯。

“停。”到城门时,赶着马车的魏凌被拦了下来。

魏凌也做了伪装,脸上围了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脸上围那么严干什么!”城门守卫接过路引看了看后厉声喝问。

魏凌低着头颤巍巍地回答:“脸上不知为何突然起了疹子,大夫说接触到的人可能会传染到,于是我只能将脸包起来,去京城就是为了寻好大夫治病的。”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解围巾,露出一小角,脸上红点点瞬间露出一片来。

“停停,别解了!”守卫一脸嫌弃地后退一步,不在盘问魏凌,转而向马车走去,掀开帘子向里看,“里面是何人?”

“这位是我娘子,因我脸上得了疹子着急上火哭坏了嗓子,说不出话,身上也因病痛不舒坦,下不了马车还请差爷见谅。”

那人仔细一看,只见一名四方大脸的“丑妇”躺在车内,此女脸盘子大不说,一半脸抹粉过多极白,另一半脸则布满红点点,红嫣嫣的大嘴像是刚吃了个死孩子。

张暮微微睁开眼,抿了抿红的吓人的嘴唇摆出个委屈的表情,抬起左手捏了个兰花指,“楚楚可怜”地看向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