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语了,无语了,她八成是行霉运了,才会接下这个任务。
“女人说话要斯文一点,太粗鲁了嫁不掉的。”
“嫁不掉都不会求你娶!”
“呵,你要是真的嫁不掉的话,我不介意娶你回家当煮饭婆的,我很好心吧?感动吧,不想杀我了吧?”唐骥温和的笑脸下隐着一点深意。
“唐骥!”震天吼的女高音传出了公寓。
…
许家别墅。
“哇哇哇…”初生两天的婴儿不停地哭着,哭到声音都快要哑了。
许飞笨拙地抱着云初的儿子,来回地走动着,哄着,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哭个不停。在商界驰骋,所向披扉的他却对一个初生婴儿无策。
“少爷,你不会抱孩子,还是让我来抱吧。”看到唐曜的儿子白嫩嫩的,可爱极了,那年轻的管家也心痒痒的想抱一抱。
“你又会抱吗?我抱着他都老是哭呢。他哭好久了,还不停,声音都快哑了,要是哭哑了,初儿会恨死我的,怎么办呀。”许飞邪美冷酷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焦急万分。
“许少爷,许少爷,奶粉来了。”不敢回自己家里的云仲天拿着一只玻璃奶瓶,奶瓶里面装着半瓶的冲调好的奶粉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许少爷,他肯定是饿了。”毕竟是当爸爸的人了,云仲天有经验多了。
许飞与那位年轻的管家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家伙哭个不停,一哭就是几个小时,原来是饿了。
当云仲天把奶瓶的奶嘴放进婴儿的嘴里时,哭声立止,小家伙拼命地吸了起来。
这一下子许飞的心才放下来了。
小家伙吃饱之后,问题又来了。
他又拉屎又拉尿的,还拉了许飞一身。
要不是记着是云初的儿子,许飞说不定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摔死了呢。
这下子又没有衣服帮小家伙换,又没有纸尿裤给他穿,许飞真是手忙脚乱。
最后还是云仲天又跑去买了一些婴儿的衣服,几大包的纸尿裤回来。
三个男人手慌脚乱地帮小家伙换洗之后,小家伙才在云仲天的怀里安安稳稳地睡去了。
许飞急着去换衣服,云仲天抱着睡在自己怀里的亲外孙,心里忽然百感交集。
外孙出生才两天,他就狠着心听从许飞的指使把外孙从女儿身边偷走了,他,还配外公这两个字吗?
换了衣服下楼来的许飞立即从云仲天怀里抢抱过小宝宝,然后吩咐管家:“先安排一间客房给云先生住下。”
“是,少爷。”
云仲天看着抱着宝宝的许飞,许飞的脸上满是父爱之情,不禁感叹许飞的情痴了。不是他的儿子,但因为是云初生的,他也能视为己子,这对许飞来说,需要多大的胸怀呀。云仲天原本是担心许飞会对宝宝不利的,此时他放心了,许飞是绝对不会伤害宝定的。
不过许飞一个未结婚的大男人,他能带宝宝睡吗?
迟疑半响,云仲天还是对许飞说道:“许少爷,宝宝还是让我带着睡吧,刚出生的孩子很难带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看着略似云初的宝宝,许飞是爱屋及乌了。
云仲天无奈,只得跟着管家离去。
抱着睡熟的了小宝宝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许飞一点睡意都没有。看着眉眼间有点像云初模样的宝宝,许飞眼里既有爱亦有恨。他偶尔会亲吻一下宝宝的小脸,有时候又把手掐在宝宝的脖子上,想把他掐死,让唐曜痛苦一生,但一想到云初一生只能做一次妈妈,他又把恨压下去了。
他忽然想知道唐曜现在如何了,是不是痛苦万分?
想到这里,他把小宝宝放在他的床上,然后拿起手机转身出了房间,按下那个以前他经常打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唐曜才接。
唐曜没有出声,许飞也没有出声。
良久许飞才幸灾乐祸地问着:“听说,你的儿子给你亲亲的岳父大人偷走了?呵呵,真是报应不爽呀,这就是你不救倾云集团,又不把云初让给我的结果。”
“你知道?”唐曜低冷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许飞大笑着:“我怎么不知道,你忘了我是谁吗?你们唐家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知道。”
“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确像你的作风!”
“唐曜,你尽管骂吧,尽管说吧,我听着呢,此时我高兴得很呢。”许飞的确幸灾乐祸,他觉得此时的唐曜比他更痛苦。
唐曜不想理他,正想挂电话。
像是摸透了唐曜会挂电话似的,许飞立即说道:“你先别挂,我有话跟云初说,你要是不让她听电话,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回你的儿子。”
“许飞!”电话那端的唐曜立即怒吼着:“我儿子是不是在你手里,是不是你指使云仲天来偷走我儿子的?”
许飞呵呵的笑着,冷声否认:“唐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说,我可以告你诽谤!我在台湾的势力远比你们唐家强,如果你们有我的帮忙,一定能找回你的儿子,否则,你想找回你的儿子,等到你满头白发了说不定也找不到你的儿子呢。我的要求又不多,只是跟云初说几句话而已。”
唐曜沉默着。
当许飞以为唐曜不会同意的时候,电话那端却传来了他渴望一年的声音,他不禁放柔了声调,深情地唤着:“初儿。”
云初的声音带着焦急与痛苦,她低低地问着:“许飞,你想跟我说什么?”
听到云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里面全是焦急痛苦,许飞的心也揪了起来。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爱云初的心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深,仅是听到她痛苦的声音,他的一颗心就揪痛得难受。许飞怕自己会因为心疼云初而泄露了嘴,连忙说着:“你先别着急,我可以帮助你们,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深知许飞在台湾的势力,听到他愿意帮忙,失去冷静,一心想找回儿子的云初就像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一样,急急地问着:“什么条件,只要你能帮我找回我儿子,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条件我都答应你。”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对于刚刚经历了生产的痛的云初来说,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只要能找到孩子,她什么都会答应许飞的。
“明天你和唐曜一起来我家里,我们谈谈,不过不准带着其他人来,就只许你们夫妻两个人,要是多一个人出现,我都不会答应帮忙的。”
“好,我答应你。”云初甚至不顾自己还在月子里头,许飞要求什么,她都答应。而一心想着要挟唐曜与云初离婚的许飞,也忽略了云初还在月子里头,让她出门跑来跑去对她的身体影响非常大。
“那我先挂了,明天见。”说完许飞先挂了电话。
这一夜,是许飞感觉过得最慢的。
宝宝醒了就哭,有了一次经验,许飞也知道要冲奶粉给宝宝吃,不过帮宝宝换屎尿的时候,他还是手慌脚乱的,觉得初生的婴儿真难照顾,眼睛不睁一下,张嘴就要吃的,屁股都不扭动一下,就是屎尿一齐来。
许飞几乎一夜没睡,他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筹码是否有用,如果唐曜夫妻宁愿失去儿子也不愿意离婚,那他该怎么办?当真把宝宝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成人?
太阳刚冒出笑脸,许飞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到大陆去,让他在大陆的产业管理帮他送几份S市的离婚协议书给他,必段抢在唐曜夫妇来之前送到。
明白许飞的意图后,管家的心瞬间沉进了谷底,他心疼许飞的痛,心疼许飞放不下云初,心疼许飞为了报复唐家,连犯法的事情都做了不少,而他也成了帮凶。
情呀,为什么拿得起就放不下呀?
为什么月老要安排两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为什么不是一对一?
云初不顾唐曜的强烈反对,哭着闹着非要来见许飞,唐曜无奈之下,只得让她穿着长衫长裤,戴着帽子不让头部着凉,小心地扶着她坐第一班飞往台湾的早班机赶来。
做好一切准备的许飞正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家里,等着他焦心的结果。
许飞让云仲天带着宝宝藏在最顶楼,这样就算宝宝哭了,唐曜夫妇也听不到,也绝对想不到云仲天会在他的家里。
靠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手端着一杯XO,一手夹着一根香烟的许飞,双眼却是紧盯着门外看,等着唐曜和云初的出现。
“少爷,外面…”一位佣人进来还没有说完话,许飞就心急地吩咐着:“让他们进来。”
佣人疑惑至极,不过不敢多问,连忙应着转身出了主屋。
许飞并没有起身,还是一样的姿态坐着。
一身黑色西装的唐曜依然高大英俊,一举一动依然沉稳如山,那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难掩憔悴,憔悴中隐着担心和痛苦。穿着宽松的长衫长裤戴着帽子的云初,依然戴着眼镜,那三千青丝依然又黑又亮,那身材虽然因为刚刚生产而有点走样,但依然吸着许飞全部的视线。
放下酒杯,熄了香烟,眼中只有云初一个人的许飞慢慢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唐曜夫妇面前,但他只看着云初,也只朝云初开口:“初儿,你来了?”虽然他每天都能从相片中看到云初的模样,知道她的俏丽依然,但是看到真人的时候,他才知道相片上的云初没有现实中的云初一半的俏丽。
其实云初仅仅称得上俏丽清秀,不能说是绝色美人,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唐曜和许飞的眼里,云初就是最美的。
“许飞,你有什么条件快说吧,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我的儿子。”云初含着泪急切地拉着许飞的衣袖。
许飞正想握住她的手,唐曜的大手更快一步把云初的手拉回去了,随即云初被唐曜拥进了怀里,唐曜一边轻轻地拍着云初的肩膀安抚着她,一边冷冷地与他对视着,低冷地问着:“说吧,你的条件。”
许飞嫉恨地瞪着唐曜搂着云初的那只大手,心里想着要是他手里有一把刀的话,他一定会把唐曜的大手给砍下来的。
许飞转身走回沙发上坐下,也指着自己的对面让唐曜和云初坐下,又吩咐管家替两个人拿来了饮料,邪邪地笑着:“别急,先坐下喝口水吧。”他还未欣赏够这对男女的痛苦呢,他们越痛苦越难过,他才会越高兴,要知道过去的那一年里,他就是活在痛苦与相思之中的。他许飞向来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谁惹了他,必定被他打进地狱万劫不复。他承受过的痛,他一定要加倍地还给唐曜。
至于云初,他只想着狠狠地占有她,狠狠地要她一次又一次,直到老死为止。
“许飞。”云初自从昨天儿子被偷开始,就粒米不进,此时让她喝水,她哪有心情呀?
深深地看了云初一眼,许飞扭头看了一眼管家,对方意会转身而去。
没多久,管家拿来了一张纸,摆在唐曜和云初面前的茶几上。
唐曜和云初疑惑地一看,却脸色大变,因为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唐曜,云初。”许飞敛起了所有笑容,冰冷地道:“只要你们两个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你们的名字,那么我就会尽全力帮你们寻找你们的儿子。”既然两个人心急如焚,那他就直奔主题了。
“许飞,我儿子是不是在你手里?”唐曜并不笨,他看到许飞拿出了离婚协议书,立即明白许飞的目的是云初,而儿子被偷其实就是用来逼迫他们就范的。
写惯小说的云初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许飞为什么这么久了还要紧抓着她不放?她早是人妻人母了,许飞为什么放不下?她自认她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许飞深爱着。
“呵呵。”许飞得意地低笑两声,邪美的脸上满是狠厉之色,他冷冷地道:“不错,是我,是我指使云仲天去偷你们的儿子。如果你们不想你儿子死的话,就在这上面签字,然后云初跟我结婚!”
“你!”唐曜气极猛地站起来,几步上前揪着许飞就打,许飞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扭打成一团,但是许飞有管家在场,而唐曜却没有带任何保镖来,很快处于下风。
“不要打了!”云初心急地叫着。
没人理她。
猛然,云初大力地掀翻了面前的那张水晶茶几,只听到“咣哐”一声巨响,玻璃碎片满地都是,扭打的三个人瞬间停了下来。
云初一脸痛心,瞪着大眼盯着许飞,痛心地道:“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明白?如果我对你有感情,早在一年前就接受了。一年前,你让我爸把我绑来台湾,你想强占我为妻,可是到了最后你最终放手让我跟唐曜走,为什么?都这么久了,你还是无法放手?”一年前的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演绎着,那时候许飞最终带着祝福放她跟唐曜回家,她以为许飞明白了,也放弃了,其实所有人都以为许飞放弃了,就连许飞自己也是那样认为的。
可是看着唐曜与云初幸福的样子,许飞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千支针刺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最终他还是拾起了争夺之心。
“初儿,我…”此刻的云初痛心中带着绝望,让许飞心头大震。
“别再叫我‘初儿’,那两个字在你嘴里吐出来,让我听着格外的讽刺。你觉得你爱我是吗?”云初眼镜下的凤眸早已布满泪水,她想不到与初生的儿子分离还是因为自己与许飞之间的一段相识。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爱你并不比唐曜少!”许飞急切地答着。
“你爱我?”云初笑着,却比哭还难看,让许飞和唐曜两个深爱她的男人顿时痛彻心扉。“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一个人是处处为她着想的,只要她幸福地生活着,哪怕不是跟自己在一起,也会深深地祝福她。可是你呢,你的爱却是伤害我,重重地伤害我…”云初泣不成声。
许飞脸色煞白,他挥开管家扶着他的手,慢慢地走到云初的面前,深深地看着她,痛苦地道:“不,我不想伤害你,我宁愿伤害我自己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是…”
仰起泪颜看着许飞,一年的岁月的确在这张邪美的脸上刻下了相思的痕迹,那样深刻那样明显。苦叹一声,云初哀声说着:“不能跟曜在一起,我就不会幸福,不能看着儿子成长,就是伤害。”
她同时得到两个家世相当,气势相当的男人爱恋,是幸是不幸?
“可是我…”许飞脸上的痛更深了,一年前的痛在今天再一次重现,一年的岁月其实并没有改变什么。唯一能让唐曜有反应的女人依然是云初,而云初唯一爱的男人也依然是唐曜,他许飞爱得再深,爱得再痛,始终是个局外者,始终是个拆散人家幸福生活的刽子手。
“如果。”云初定定地看着他,抬起颤抖的双手,伸到衣领下,解着自己上衣的钮扣,含着泪痛苦地道:“如果你觉得你不曾得到过我这副皮囊而心有不甘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只要你把儿子还给我。”
“初儿!”唐曜大叫着,急急地赶过来阻止她的动作。
“够了!”许飞猛地大喝一声,够了,真的够了,他对她的爱在她心里却是那一种意思,这种被误会的感觉比什么都痛。
“少爷。”管家心疼地上前拍着许飞的肩膀,劝着:“少爷,放手吧,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爱你,就算你爱得再深,爱得再痛,她都不爱你。她其实说得很对,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过得幸福,现在她过得很幸福,少爷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的爱转为对她深深的祝福呢?少爷,不要恨了,不要怨了,放手吧,给他们一个解脱的机会,也是给少爷你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呀。”
许飞只是发狠地瞪着哭泣不止的云初,这个他一爱,就爱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女人。
看着她哭倒在唐曜的怀里,许飞的心碎成了千片万片,可是云初一片都不曾拾起来。
他脸色煞白,唇瓣颤抖,心痛,情怨,到来头伤的到底是情敌还是自己?
009 杀手变煮饭婆?
慢慢走到唐曜夫妇面前,许飞痛苦地道:“初儿,能跟我到楼上去吗?”
唐曜立即紧紧地搂着云初,满脸防备地看着他。
许飞苦笑一声,说着:“我不会伤害她的,给我和初儿单独相处几分钟,我就把你们的儿子还给你们,从今往后,我许飞再也不拆散你们一家三口。”他现在只是想单独和云初相处几分钟,就几分钟,然后他放手,放手看着云初幸福就好。
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痛之后,他终于幡然醒悟,细想回头,从初见云初开始,她不曾给过他任何回应,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他在商场强势惯了,以为在情场上也可以强势,没想到在爱情面前,强势不一定就能得到真爱的。不是他的,就算他再强,再勉强,到头来也是一场空,徒添伤痛。
听到他说愿意把儿子还给自己,云初立即挣脱唐曜的拥抱,泪眼婆娑地看着许飞,哽咽着:“我跟你上去,只要你肯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就算要我从楼上跳下来我也愿意。”
许飞苦笑着:就算他决定放手,他也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毕竟是他三十一年来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
唐曜下意识地想再次搂住云初。
云初轻轻地推开他的大手,在许飞转身上楼时,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曜,然后跟着许飞身后上去了。
唐曜一千个想跟着上去,但他最终忍了。他了解许飞,许飞说不会伤害云初,就一定不会伤害的。
转进自己的房里,许飞拿出来十几大本的相册,拿到二楼的大厅里,示意云初坐在沙发上,他才把相册推放在云初的面前。
“你们走的时候。”许飞看着云初带泪的俏丽面容,心痛早已失去感觉,只有麻木了。“这些,你带走吧。”既然要放手,那他就不能再留下关于她的任何一切。他不求自己能得到老天爷的眷顾可以寻得一个他爱也爱他的女人,他只求自己真的能用一颗包容的心去成全云初的幸福。他相信唐曜会对云初非常好,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挂心的了。
云初疑惑地拿起相册打开一看,泪却落得更凶了,每一张相片都是她,都是她在过去一年里的点点滴滴。这个男人对她的爱一点不比唐曜少,她何德何能呀?
看到云初泪落得更凶,许飞的心也揪得很紧,他几次想伸手揽云初入怀,最终还是僵着双手不敢有所动作。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希望你永远幸福。”许飞深深地凝视着泪人儿,大手最终是不舍地把云初自沙发上拉起来,拉进怀里,发狠发疯地搂着,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就让他好好地搂一下吧。
云初的泪湿透了许飞身上的衣服,也灼痛了许飞的心。
这一段情,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轻轻地推开云初,许飞低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最后一次说着:“初儿,我爱你!”然后拉着云初的手,拉她往顶楼走去。
云仲天怀里抱着小宝宝正坐立不安,看到云初跟着许飞上来了,他吓坏了。
“宝宝。”看到儿子之后,云初惊喜交加,连忙扑上前去从云仲天手里抢回了儿子,紧紧地抱着,生怕自己一松手,儿子就会不翼而飞的样子。
看着云初紧紧抱着儿子的时候,许飞心酸地别开了视线。
云仲天则是愧疚地别开脸。
“我们下楼去谈谈吧。”许飞看了一眼云仲天,又看一眼云初,轻轻地道,他自己率先下楼去。
三人出现在一楼大厅后,唐曜立即冲过来把妻儿一起拥进了怀里。当他看到云仲天的时候,松开妻儿,几大步上前就想一拳挥过去。
“曜。”云初转身急急地大叫着,“不可以。”就算云仲天再可恶,再可恨,毕竟是她的爸爸。
唐曜的拳头硬生生地停在云仲天的面前。
云初抱着儿子走到唐曜的身边,拉下唐曜的拳头,轻轻地道:“他老了,犯糊涂,我们不要跟他计较了行吗?”
“初儿。”云仲天愧疚地叫着,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抱着宝宝的时候,感概良多,而最多的居然是对儿孙缠膝的渴望。他老了,真的老了。看着宝宝的小脸,想着这个小家伙是叫他外公的,他就一阵阵的愧疚,往事一幕幕回首,他蓦然明白,他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云初无关,反倒是他从云初一出生开始就对不起她,没给她半分的父爱,到头来他还处处伤害她,他,简直不配“父亲”两个字。
人家说虎毒不食子,而他居然…
“倾云集团倒闭,负债累累,他年纪大了,无法再赚钱,那几个女儿都不再认他,正妻又把他赶出家门,他其实也受到了应得的惩罚。”许飞轻轻地说着,他绝对不是替云仲天求情,他只是想让云初和云仲天之间也能有一个结局,否则以后这种事情谁敢保证还不会发生?他既然放手让云初幸福,他也会处处替她着想,只要有一丝一毫对她不利的因素存在,他都不会放过的。
云仲天垂下了脑袋。
报应呀,报应呀。
二十六年前,他抛弃了云初母女回台,却对台湾的几个女人和女儿们宠爱至极,让她们生活无忧,可是到头来,她们是怎样对他的?
听到爸爸如此落魄,云初没有大快人心,只是心情更加沉重,她知道这一切都拜自己的老公所赐,是唐曜加快了云家破产。可是她在唐家事业上没有什么产权,她作不了主,她没有办法帮助这个到老了才得到报应的爸爸。
知妻莫如夫,唐曜明白云初的心思。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下了一排数字,然后递到云仲天面前,低冷地道:“这笔钱够你下半辈子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曜!”云初不敢相信地叫着,唐曜居然愿意…
云仲天接过支票一看上面的数字,居然是三千万,他一下子就蒙了,然后老泪纵横。
“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出现打扰我和初儿的生活。”唐曜的声音冰冷无比,“从初儿出生起,你没尽到过一天父亲的责任,这三千万是我代初儿还你赐她生命之恩。”
“我…”云仲天无言以对。
唐曜拥着爱妻娇儿,转身就走。
“等等。”许飞叫住两人,他吩咐管家上楼去把那十几大本的相册搬拿下来,示意塞到唐曜的手里,他低沉地说着:“把这些一起带走!”
当唐曜看到相册里面都是云初的相片时,同是男人,他知道许飞的心有多痛,知道许飞的情有多深,但云初是他一个人的,他不会放手。
扭头看着视线不舍地绞在云初身上的许飞,唐曜低冷地道:“放手,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退一步,海阔天空,放弃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就能迎来真正的春天。
许飞只是苦笑着不出声,这两个曾经是合作伙伴的男人,四目相对,有警告,有祝福,还有惺惺相惜。
或许多年以后,等到许飞真的寻觅到他真正的春天时,唐许两大集团再度携手驰骋商海也不一定的。
收回视线,唐曜扭头拥着娇妻爱儿,拿着相册在许飞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出许家别墅,走向他们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