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成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不知道凌诗沐养伤期间服了一种活血的药,恢复得快,但这期间不能受重击,否则心脉一乱便会出血。

凌诗沐垂下头,两眼红肿,拼命地忍着要漫出的泪水,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了?从小就有父母爱,哥哥疼,穿越到这不知名的古代,她遭受了多少罪!落下的纱巾孤单地搁在地上,留在唇角的血迹也不去擦,就呆呆地望着绣花鞋的鞋尖。

“长公主,本王的家事也要你多管吗?”慕容成语气冰冷。

慕容姝的纤纤玉手爬上凌诗沐的背,使劲咬住唇,“大皇兄为何与姝儿这般陌生起来?皇嫂是你的王妃,你为何不问原由就掌她?她是个弱女子,哪里经得起大皇兄这双历经风雨的大手?”

最后一句听在慕容成的耳里格外地刺耳,冷哼一声,“你是在为她说情吗?”

慕容姝淡淡一笑,“只怕大皇兄是因为皇嫂与姝儿在一起说话就发这么大的火吧,看来是姝儿的不对了。”摩挲的手放慢了下来。

凌诗沐心想,这哪是兄妹啊,简直是仇人见面!抬头道:“慕容成,你这样虐待我,我跟父皇说去!”

慕容成一愣,慕容姝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凌诗沐从前是什么性格她知道得很清楚,她倒是奇怪刚才怎么不还口,任由大皇兄欺负。

“你,你竟敢直呼本王名讳!”慕容成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

凌诗沐头一扬,“怎么,我是你的王妃,连你的名字也不能唤了吗?”

慕容成脸上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刚说你要向父皇禀报,不知你要说本王怎么待你啊?”

“臣妾,臣妾—”凌诗沐望着他那双深邃不见底,泛着蓝光的眼睛,如海明眸光华尽显,脑子顿时空白了三秒,才转转小眼道,“臣妾要跟父皇说,王爷待妾恩重如山,有好吃的好喝的都不忘跟我分享。”眼里娇媚俏皮之色尽显。

慕容成走神,这个女人可真有趣,本王竟不知她那小小的脑瓜里到底藏匿着什么!顺手将她拉到身边,拾起纱巾,抹去她唇边的血迹,轻轻道:“记住别离开本王三尺之外。”

********************************************************

如果过得去就收在书架吧!

********************************************************

傲妃难训(2)

凌诗沐追上他背影大声说道,“不可能。”

他止住脚步,“哦?”万分好奇,“为什么?”难道她不是一直在等待本王的圆房吗?

“第一,我长得丑,怕王爷提不起这个兴致;第二,本姑娘不愿意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勉强。”

慕容成眼中微露寒气,“你不愿意?”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要双方自愿的。”凌诗沐壮着胆子道,红了脸。

他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凌诗诗,你刚说你不愿意与本王鱼水之欢?”

“什么鱼水之欢,你别说那么难听!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小脸儿涨得通红,退后几步怕他过来。

“那好呀,你不愿意本王不会碰你,直到你心甘情愿为止!”慕容成狠狠丢下这句话往青凤宫大步流星而去。心中暗暗发奇,不想与本王恩爱?这世间只怕绝无仅有吧!这也难怪,他遇见的每一个女人从没有不想极力想爬到他身下承欢的,不管是被他本人所迷还是被他的权势地位所又或,结果都是一样,做了他慕容成的女人再被丢到一边。

他眯起眼睛,这个女人伪装的技术可真得高超得很,本王倒想看看,你的面具能戴几天!

厅上,老皇上已有些等得不耐烦,“吉儿,难道你的吉祥宫比姝儿的长灵宫还要远吗?成儿怎么还未回来?”

吉妃隐隐一笑,“说不定成王与王妃相爱正浓呢!”笑意却甚是苦涩。

正说着,慕容成携着凌诗沐走进殿来。

“父皇,让您久等了。”

皇上皱了皱眉头,“成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慕容成面无表情,“诗诗有些泛困,故而在长灵宫歇了片刻。”

诗诗?凌诗沐瞅瞅他又瞅瞅吉贵妃,那个女人慈眉善目地看着自己。

“既是如此,那就回府吧!朕也有些困倦了,今夜就与吉妃宿在青凤宫。”皇上打了个哈欠。梅妃浑身一震,却不敢多言。

刚一靠上松软的马车背,瞌睡虫就群体围攻凌诗沐。

朦朦胧胧她感到脚心一阵酥痒,“咯咯”一笑醒了过来,原来有手指正在戏挠她的足心,一股强烈浓郁的男子汉气息在黑暗中迷漫开来。

凌诗沐一惊,抽回脚,缩向里角,“砰”头碰到坚硬的墙壁,“谁?”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本王也不认得了吗?”

虽被猜中,口里忍不住叽咕道,“又没点灯我怎么知道!”

他钻到墙角抱住她,“这样不好吗?”凌诗沐身子一僵。

“怎么?”慕容成略有不悦。

“王爷,你不是答应过臣妾…”她说得小心翼翼,却还是捕捉到那个男人浑身温度“嗖”地一下冷到极点。

“凌诗诗,你可别做梦了!你以为本王会要你吗?”看不到他嘲笑的神色,但真真切切能体会到。他下床趿鞋,开门回头,一气呵成,“想伺候本王的排队都轮不上,就你?配吗?”门“咣”地一声反弹到后墙上颤了几颤。

王妃遭绑架

“我…”她没想到慕容成竟变化如此之快,心里一凉,转而又有些庆幸,没有他在身边很是放松。

“小姐!”小初点着一盏灯进来,“您没事吧!”

她本见慕容成抱着熟睡的小姐进了闺房,心中满是期待与喜悦,隔了会儿却看到他怒气冲冲出门,担心着凌诗沐的安危便赶了进来。

“没事,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她答着,脑子却不知想什么去了。

一连三日,慕容成都没有来过成香院,凌诗沐一步步计划她的逃跑大计。

“小姐,这管用吗?”小初万分不信地盯着凌诗沐的脸。

她正缠好最后一层纱布,“当然了,不到一个月这伤疤便会淡,三个月就可以全愈了。”

“可你以前怎么不会呢?要是以前就会的话,王爷也不会这样待你了。”

“妮子别胡说!我可不想那王八蛋怎么对我,记住,把那些银票藏在身上,有个出去的机会咱们再也不回来!”凌诗沐满意地拍拍脸蛋嘱咐道。

“可是小姐,你走了,凌将军该怎么办?”小初万分担忧。

“我哥…”凌诗沐才想起来还有个未曾谋面的哥哥,“若是我走了,王八蛋会放过他吗?”脑子一时也乱了。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几道雪亮的闪电划过了天空,伴随着轰雷般的响声。

“要下雨了小姐,我去关书房的窗户。”

剩下凌诗沐无聊地在房中闷坐,对着镜子发呆,忽然镜子里反射出一缕白光,定睛一瞧,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衣身影,窗外雷声阵阵,屋内明暗交错,成香院又极冷清,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得胆小的凌诗沐闭眼惊叫,“慕容成你别吓我!”浑身禁不住瑟瑟发抖,声音发颤。

咦?脖子处怎么凉凉的?

低眼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竟是一把明晃晃亮闪闪的匕首,心却比刚才安稳多了,鬼,她怕;人,有点怕!拿着刀的人,她不怕!

因为她信奉一个道理,真正杀人的人从来不用刀,至少在你死之前是看不到刀的。

“有话好说,别这样行不?”她以绝对商量的口吻谈判。

来人不语,没有声息让她心里发毛。

“大哥,亲哥,我求你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半晌,一个沉重的声音缓缓道:“你是慕容成新娶进门的妃子?”

凌诗沐连连撇清,“大哥,我是他的妾室,不是他的妃,你瞧瞧这里冷清清的,怎么会是他的妃呢?”

“你瞒得过我,你脸上的疤可瞒不过我!干嘛在脸上一层层地蒙纱布?你又怎么会出现在成香院?”

成香院本来就是我的,我没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成香院,你反倒问起我来!

凌诗沐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我好像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吧!”

王妃遭绑架(2)

凌诗沐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我好像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吧!”

“哼!”男子冷哼一声,“跟本王说话客气一点!谁是你大哥了?”心中却极是纳闷这王妃出口怎么这般随意。

本王?凌诗沐眼都圆了。又一人自称“本王”的,瞧这气势丝毫不比慕容成弱,咱惹不起!

男人自言自语,“怎么他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让你住到了成香院,夏书婕呢?”

夏书婕?凌诗沐对这个名字格外地敏感。

“夏书婕是谁?”她故作不知。

男子言语中带着轻蔑,“慕容成最宠爱的女人,怎么堂堂王妃竟不知吗?”

她心里没有原因地痛了一下,虽然早已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乍从一个外人的口中说出,还是很受打击的。

“她一定长得倾国倾城吧!”她鬼使神差地问道。

“我没见过。”男人从她眼里逮着了一闪而过的酸味,冷冷一笑,“不过至少脸上没有疤。”

凌诗沐手抚上厚重的缠在面上的纱布,快了,快了,这疤就要没了。丫的想刺激我?不知我是东方不败转世吗?轻轻一笑,“听说夏书婕在我大婚那天跑掉了,不在王府里,你找她么?”

“哦?”男人显然根本不知这事的始末,沉思片刻,手里那把匕首猛地向更深处一送,渗出几丝鲜血,凶狠狠的声音在说,“她不在,你也一样!慕容成那小子当真能看着你被我杀死而不为所动吗?!”

“绑架!”凌诗沐方才明白了他的用意,尖叫一声,转而冷冷道,“绑架我是没用的,他对我根本没有耐心。”

听了凌诗沐的话,来人嘴角勾起笑来,“是吗?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是怎么个没有耐心法儿。”

这时小初正推开门,“啊”,嘴张个老大的“O”字,一把明闪闪的刀子正架在她主子脖子上,身后一个身形矫健,戴着张牙五爪的面具男。

“别伤我家小姐!”她口舌有些打结。

男子的表情看不到,“叫你家王爷过来救人!”

“行行,你别伤她!”小初撒开脚丫溜出成香院。窗外大雨如泼,凌诗沐看着小初在雨帘中的背影叹了口气。

“女人,叹什么气?”男子诡异一笑。

“如果成王爷不管我的生死你会杀了我吗?”

“你想死吗?”男子反问。

“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又是一叹。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本王要喝干你的血,折磨你七七四十九天,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她能听到头顶上发出“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毛骨耸然。

“女人,你怕了?”

凌诗沐两手一摊,“怕,肯定得怕。不过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后面一句说得云淡风轻。她能抉择生死吗?那个实验室的尸体就算还有呼吸不还是长眠不醒吗?

中毒

男子听出她声音中的无谓,手稍微松了一分力道,凌诗沐才畅快地出了口气。

紫风阁中,手执一卷兵书的慕容成万分惊讶地抬起头,“你说有人劫持了她?还戴着面具?”

小初只顾点头,泪水模糊地瞧着他。

“他来了。”慕容成一阵冷笑,“回去告诉他,这个女人交给他处理好了。”

“王爷!”小初凄厉的叫声,换来的只是慕容成远去的背影。

她苍白无力地回到成香院,哆哆嗦嗦的眼神望向那个异常恐怖的面具男,何须她开口,凌诗沐已是知道了,惨然道:“我说得没错?”心里油然生出空空荡荡之意。

男人手微微一颤,“这次白出宫了!”左手的拇指与食指飞快扣住她的琵琶骨,“你可逃不了!”忽地右手向空中一探,侧头怒道,“谁?”

一个平平淡淡的声音说道:“属下奉成王之命在此看守王妃,若王妃出了意外,关某可难以交差。”

“关将军!”小初本以灰死的脸腾地恢复了生气,“快救救小姐!”

“江湖上人称一指弹的关云原来在这里。”男子哈哈一笑,指缝出“嗖”地弹出一枚细小的颗粒,关云想接,无奈来势猛烈,只好闪身避开,心中暗暗发凉。

“阁下果然好武功!”生平所见能接住关云暗器的人少之甚少,能用更大的力度反射回来的人,他以为天下只有慕容成一人,而面前这个戴着鬼怪面具的人,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果然是深藏不露!

男子不理会他的称赞,自顾自道:“没料到贼小子竟请来你给他做帮手。”而后一笑,“便是你,又能救得下她吗?”笑中满是张扬轻蔑之情。

关云虽自知技不如人,但听得这人竟轻贱地称呼自己主子为“贼小子”,气出丹田,刚欲质问,头脑却一阵发昏,软绵绵倒向地上。“你…”他望了一眼身前魁梧的影子,眼中满是不愤,欲再挣扎,手脚无力,眼也渐渐合了起来。

男子大为吃惊,他可还没动手啊!难道屋中另藏高人?刚想到此,头脑“嗡嗡嗡”混叫起来,多年的功力居然一时抵挡不住,手一松,刀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晕倒前究竟没想明白如何中了计。

小初望得呆了。却见凌诗沐连拍胸口,“吓死本姑娘了,还以为这毒不管用,看来毒效还是小了,得花点功夫好好研究研究!”

“小姐,你放的毒?”小初才有些明白,这几天凌诗沐总是在房中捣鼓那些叫她买回来各色各样的药材,问她做什么,她说是做毒药,还以为小姐是跟她开玩笑。现在想来颇为兴奋,“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凌诗沐白了她一眼,“我平时给你的白色药丸你没吃么?”

“那是解药?”小初恍悟。

“这会儿倒聪明了。”凌诗沐从怀里掏出两粒淡黄色的药丸递给她,“藏在指甲盖里,到了要用的时候碾成粉末,不怕他武功再高本领再强!”说着得意一笑,踢了踢男子,脸转了过来。

鬼样的面具吓了她一跳。

“他们不会死吧?”小初有点忧心地望了眼关云。

“他们有内力,可以自己化毒,不过也要等十二个小时过后了。”凌诗沐心不在焉地答道,伸手要去掀那张面具,刚探到他面前,却见他双目微睁,凌诗沐吓得缩回手,连退两步。

半天没有动静。

“小姐,别看了,留他们在屋里我怕。”小初提心吊胆。

“嗯。”凌诗沐沉吟片刻,道,“你去将包裹拿来,我们走。”

“走?现在就走?”小初惊异地看着她。

“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凌诗沐反问,眼神不容置疑。

小初见小姐眼神中有一股她从未见过的毅然,将要说的话统统吞下。

中毒(2)

两人简单装扮了下便潜出王府。

过了许久,关云悠悠醒转,猛看见一脸思索的慕容成端坐在面前,头脑“刷”一下清醒,向前俯身,“属下该死!”

他没有理会,淡然问道:“是谁居然能给本王的爱将下此迷毒啊?”

关云满脸羞愧,“回王爷,臣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在暗中下手,不过论起硬功,属下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你怎么知道?”慕容成十分诧异。

“他能将属下的‘一指弹’接住反打,功力在属下之上。”说着低下头。

慕容成眼睛略略发直,自言自语,“难道他当真练就了血功大发?”

关云张张唇,慕容成瞧在眼里,冷冷道:“你不需要问他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的职责是保护本王,保护婕妃。”话音一转,眉毛上扬,“又是谁下令叫你替那个贱女人出头?”

关云心内一抽搐,面色很平稳,“王爷,她若在府内出了事,你也难逃皇上那一关啊!”

“哦?”他看了这个跟了他多年的侍卫,心下有点疑惑,总感觉不对劲,那个冷面无情的关云,居然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说起话来?这绝对不是理由!难道…他压抑住自己的想法。

但他微弱的变化已被关云所觉察,面不改色心不跳,问道:“王爷,不知那厮使得什么毒?如此厉害?”

慕容成摇头,“一般的毒药谅也毒你不倒,本王许久不见你回报,便过来看看,进屋便见你躺在地上也是吃了一惊,你也算是百经沙场战无不克了吧!”

关云脸薄得如同一层纸,瞬间染红。

“房间里还留有迷毒的余味,幸亏不重,本王又及时禀住呼吸。”他邪魅地起了笑容,“真真是狠毒之极啊,本王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只可惜了!”

关云虽听不明白却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