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武功了不起咩,不谦虚!

“二喜说得有理。”顾长惜蹙眉,容焕得意的昂起脑袋,只听他接着道:“虽说对你我没有差别,她却棘手一些。”

“就是就是——”她立即附和,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呃…我也要去?”

“当然,我可瞧不懂蛊术药方。”高守抱起双臂:“严格说来,我只是把风的。”

“可是…”容家小焕从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我没偷过东西…”

“只是要你去看而已,”顾长惜淡道,随即意味深长的瞧了高守一眼:“何况,你不是也有想要的东西么?”

容焕立刻有了力量:“包在我身上!”

高守立时青白了脸色,双臂抱得更紧了。

大约是雷放忙着处理阿俏之事,这一日都未再遇见他。

是以夜深子时,雷府藏书阁处屋顶上现出了三个悄无声息的身影。

如容家小焕推测,雷府果然加强了戒备,藏书阁这种僻静地方都守着八个人,如此一来,便算他二人武功再高,可以以一当百,但也无法同时制住八个人的嘴。打倒这四个的同时,另外四个必会声张,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恐怕是不可能了。

于是容家小焕贼兮兮的笑了笑。

她伸手从药袋子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些许淡蓝色的粉末,在上风处轻轻掸了掸。

不消片刻,八个人都软软的睡在了原地。

顾长惜对她颇为赞叹,高守则一脸惊恐的瞧着她:“麻烦你下次下药时知会一声…我…准备…一下…先…”

他眼皮一翻,晕倒在了房顶。

容焕抱歉的挠挠头:“不好意思我忘了…”

顾长惜表示完全不介意:“不用管他,我们先进去。”

他漂亮的跃下屋顶,大摇大摆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容家小焕瞧着地面咽了下口水,蠕虫一般的缓缓爬了下来,鬼鬼祟祟的赶紧跟上。

大约是雷府的人不怎么看书,架子上已然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顾长惜低声吩咐道:“尽量不要留下手印。”

…说得容易啊!不留手印要怎么翻看啊混蛋!

话是如此,容焕仍然听话的掏出火折子,仔细辨认书面上的文字。她挨个书架从上到下的查看,大约走过了七八个,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已经没了顾长惜的声息。

忽然窗外透进火光。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守夜时睡觉!”有人粗声粗气的道:“快,都踢醒了,这帮懒货!”

原来是遇上了巡逻的,容焕急忙掐灭火折子,紧张的听着院中的动静。好在她下药的分量拿捏得恰到好处,那八个人一受疼痛,便相继醒转过来,口中哈欠连天,只当自己真的是困极才睡过去的。

“藏书阁乃是寨主特别关照过的重地,你们还敢睡觉!赶紧进去瞧瞧,少了什么有你们好看!”

容焕心中一惊,大门“吱呀”一声旋开,那些守卫鱼贯而入。她原地转了两个圈儿,心下怦怦直跳。虽说她向来心眼儿甚多,却当真没做过这般偷鸡摸狗的事情,一时之间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便在脚步声愈发临近的时候,旁地里悄悄伸出一双手,忽然捂住容焕的嘴,霎时将她拖进了角落。

容家小焕的魂儿险些没飞了。

她定了定神,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抱着她的人是顾长惜,心中顿时一宽。

见她不再惊慌,顾长惜放开手,向旁边使了个眼色。

容家小焕何等心思,立刻领悟这是要两人一起到旁边的书架后去。

于是趁守卫转过弯的一瞬,两人极有默契的退到了一旁,只待那人走过这一排,便藏到拐角去,然容焕刚刚露出头,那守卫却忽然折返,她只觉衣衫一紧,眼前天旋地转,随即便被狠狠的抵在了墙上。

这一下顾长惜大约用了上乘功夫,容焕咬紧牙关没吭声,只听那守卫越走越近。顾长惜逐渐向她压来,一只手抵在她耳边的墙上,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两人之间几乎已没有缝隙。

“好了好了,这地方能来什么人,雷英也太小题大做,咱们撤吧。”

那守卫听了,几乎到了跟前的脚步声又渐渐远去。容焕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无声的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忽然怔住了。

顾长惜垂着头,呼出的气息淡淡拂在她的面上,有种惑人的痒。

他的唇几乎要吻到她的眼睫。

这姿势委实暧昧至极。

容焕的脸腾地红到耳根,脑中却莫名想起今日他插在她鬓边的那朵药草,还有上面开着的那些淡粉色的小花。

她觉着自己心跳愈发剧烈,忍不住细如蚊鸣的道:“走了吧?”

顾长惜却未回答,他维持了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似是待守卫都走远了,这才向后一步,容焕退到一旁,却见顾长惜又走了过去,将手放在他方才抵住的地方,轻轻一按。

那块砖居然向后缩了进去,与此同时,倒数第二排的书架向旁边挪开了数尺,露出了地上一个狭窄的活板门。

传说中的机关!

容家小焕很兴奋:“你怎么知道的?”

“方才便觉得有古怪。”顾长惜弯起一个冷诮的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说罢,微微蹲下身拉开活板门,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二喜,脱鞋。”

“噢。”她听话的脱掉鞋递给他:“干嘛?”

顾长惜接过鞋子,瞧都没瞧一眼就丢了下去。

试机关为毛不用自己的鞋啊混蛋!

大约是感觉到了容家小焕阴恻恻的视线,顾长惜轻飘飘的撇下一句“我不喜欢脏了鞋袜”,便径自进了暗道。

容焕一句“我也不喜欢”堵在了嘴边,却未来得及说,只好气鼓鼓的跟了进去。

暗道并不长,只是数个台阶,转弯便是一片开阔之所,只是越往深走便愈发阴寒。容焕掏出火折子,捡了自己的鞋套上,已开始打起冷战。

这是一间方形的暗室,中间被一块巨大的冰门所隔开,从门缝处不断向外散出寒气。容焕当年差点死在雪地里,对寒冷有种骨子里的畏惧,赶紧捏着火折子退到一旁,转而翻看起角落的书来。

顾长惜却反而上前几步,冰门似是要用一种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门内透出微弱的光,隐约现出一朵花的轮廓,他瞧了很久,蹙起好看的眉,仿佛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

容焕顿了顿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顾长惜微微侧目:“好的。”

“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她乐颠颠的举起一本小册子道:“记载蛊术的就是这本。”

“不错。”他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那么坏的呢”

“坏消息就是,”容家小焕挠挠头:“我看不懂苗文…”

“可你如何断定就是这本”

“都说是直觉了呀。”

顾长惜忍不住扶额。

两人拿了那本书,故技重施药晕了守卫,悄无声息的回了客房。

容焕赶了一上午路,拎了两个麻袋逛街,又趴了房顶下了暗道,觉得这一日很是疲惫,便粗粗整理了一下自己外间的小榻,打算洗洗睡了。

岂知刚打好热水回来,便听里面传来一声慢条斯理的“二喜”,容焕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一脸淡定的推门而入。

顾长惜只着了贴身中衣,手中正在翻阅那本暗道里的书册,便算涂暗了面庞,雪白的衣衫仍然衬得他眉目隽美之极,似是笼罩了一层月光。容焕心中暗暗赞叹:这厮不说话的时候,当真养眼得紧。

可惜他马上就开了口:“我要净脸。”

…居然真的把她当丫鬟使唤。容焕心中骂得痛快,面上却作出一副老实模样,笑了笑道:“正好我打了水呢。”

转身的功夫,容家小焕坏心眼儿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