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队人马举着火把,挥舞大刀长剑,冲了过来。
二皇子回头一看,大喜:“援军到了!是援军到了!”
可皇帝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扭曲得难看——计划出问题了!为什么赶过来的人会是杨太保!不应该是西平王吗?为何?为何?
这个时候,他如果还反应不出来其中的道道,他也就不配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
他不解,他相信了一辈子的弟弟,他唯一的胞弟,竟然会选择背叛自己。
他给他的还不够多吗?因为心有愧疚,所以他几乎将半壁江山都给了他,从沈崇之那里收回来的军权也给了他,让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都还不够,启文竟然还想要他的王位?
皇帝面色如常,眼中却有几分茫然。
或者说,西平王的背叛,比二皇子的背叛更让他感觉到愤怒以及失望。
他的弟弟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比起他的三个儿子,更像是他的儿子,皇帝从未考虑过西平王会背叛他的可能性,不然也不会将今日这么重大的事情交予他,相当于将他的一条命都交给了西平王。
震惊之中,皇帝亲眼看到,太子身边的一个人,竟然抽出一把刀,重重地砍在了太子的背上。
皇帝记得自己的很愤怒,一下子站了起来,抓起旁边的金剑,而身边的老太监也被他派着冲了出去,他十分震怒,恨不得杀死在场所有的人。
然后呢?
他觉得气血翻涌,眼前发黑,竟然就真的倒下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他的龙床上,眼前出现的,则是他那个亲爱的好弟弟,西平王。
“你…你…”他颤抖地抬起手,愤怒地指着西平王,却惊然发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瘫掉了,连嘴都歪了,口水流出来,完全失去了一个帝王的仪态。
他中了毒,命不久矣。
西平王不以为然,老神在在地坐在床沿,甚至还拿起软帕,沾着热水,为皇帝拭去嘴边流出来得口水。
皇帝用最后的力气打开他的手。
西平王低头看见皇兄气愤的流泪,轻轻对他说:“皇后太子已死,混乱中,受到惊吓的太子妃难产,一尸两命,二皇子被西平王所擒,无奈陛下已经身受重伤,命垂一线…”
“是…你?”皇帝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恍然大悟。
他竟然从未防备身边有一只狼,将自己与老二耍得团团转,他自己则是坐收渔翁之利!
西平王不语,只是淡淡的笑着。
“为…何…”
西平王一挑眉:“为何?我也想问为何,为什么你就能做皇帝,而我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母后很早就告诉我,我会是未来的皇帝,我从小学习帝王的一言一行,最后,一切却都被你夺走了,我不甘心,从很早以前我就发誓,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拿回来。”
他语气并不激昂,只是淡淡的,讲述着曾经的事情。
皇帝这才明白,一切,只因为母后从小便在弟弟的心中种下了这样一颗种子,最后导致了这般兄弟相残的局面!母后,为何?儿知道您偏心,却从不知您竟然偏心到了这个地步…
他的皇位,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夺过来的,他当时甚至凭着一股劲儿,为了成全自己的霸业,为了给弟弟一个美好的未来。他冲得太快,也没有注意到弟弟当时的言行,更不知道他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儿要当皇帝。
乱了,一切都乱了。
皇帝无力地闭上眼睛,却听见西平王在耳边说——
“皇兄,您该写下遗诏了,着三皇子为帝,西平王监国,封为摄政王。”
他西平王虽然如今已经大势在握,却也不敢倒行逆施,若是直接令他继任皇帝,那天下悠悠之口他就堵不住,还不如让他的侄儿当一段时间的皇帝,等到时机成熟,顺理成章的禅位,这才是最没有风险的办法。
皇帝不情愿,但毒素已经蔓延到他的脑袋,神志不清之下,他看到自己的手,颤颤巍巍地写下传位遗诏,而西平王则拿来玉玺,盖上红印。
他只觉得一口血哽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西平王收好遗诏的时候,才发现,皇帝竟然已经断气了。
他不是毒发身亡的,而是被气绝身亡。
章126 遗诏摄政
看着皇兄狰狞而恐怖的脸庞,死不瞑目而睁开的双眼,西平王坐在那里良久。
不可否认,皇兄的确待他极好。可对于他来说,亲情的滋味,远远比不过皇权的滋味,他已经等待了太多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站到天下至尊的位置。
“皇兄,您安息。”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捧着遗诏,悲声恸哭起来——
“陛下…龙驭宾天!”
天子驾崩,鸣钟敲鼓,举国哀痛,天下缟素。
而这一场皇权更迭,无疑更是惊起了巨浪波澜。虽然普通人都知道皇权更迭之时,定然是血流成河,可表面上到底没有说开。不像是这一次,蒙在血腥皇位表面之上的虚伪面纱,彻底被撕破,皇家的丑陋,不顾兄父的不忠不义,也彻底展现在了天下人的眼中。
如今,整个大晋的人都知道,此次陛下驾崩,乃是因为二皇子带兵逼宫,不仅杀死皇后,更手屠亲兄,重伤亲父,妄想以这种方式登上皇位。
陛下亲弟西平王尽管赶到,却落后一步,只来得及绞杀乱臣贼子,却来不及救下已经身受重伤的皇帝。弥留之际,皇帝留下遗诏,着三皇子登基为帝,西平王临朝辅佐,封摄政王。
多么完美的说辞!西平王,哦不,现在已经是摄政王,在皇帝大丧之时,痛哭三天,若不是旁人拉住,几乎想要追随皇兄,陪葬皇陵,那份情真意切,一众大臣是看在眼里的。
摄政王的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只是将自己的狼子野心掩藏起来,然后将罪过推向二皇子,背后推动整场叛乱的他,没有被人怀疑,甚至因为对皇兄的那份真情,感动了不少忠君老臣,看向他的目光中的警惕,也淡去了不少。
毕竟遗诏都是从他手中拿出来的,但他还是诚诚恳恳地扶持了三皇子上位,并无篡位之意,这一点,让天下文人都很满意,这个未来的摄政王也无形中,慢慢被接纳。
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了被摄政王囚禁起来的二皇子与杨太保身上,这些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就算他们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也不过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又如何?一切已经成为定局,成者王败者寇,他们到底是谋反失败,那就要付出代价——自己的人头。
此事在皇帝大丧之后,迅速入宗人府判决,参与谋逆的,以二皇子与杨太保为首的数千人,即日处斩,还有几十个家族因为被牵连进去,不管参与程度如何,都大大遭殃,功名利禄已是昨日黄花,高高在上的士族门阀一日之间便从云端跌入泥潭,男子被流放,女子则被充为官妓,就算是家族中刚刚出生的小儿,也未能幸免于难。
不过,太保府中,甚得杨太保与二皇子尊敬的谋士水先生,却在事发当晚,悄然消失,躲过一劫。
在这个时代,谋逆是最忌讳的罪名,只要沾上丁点,无论多么辉煌的荣耀,都会被彻底摧毁,万劫不复。
摄政王也是在通过这次的大清洗,进行朝中势力洗牌,靠近他的人都被提拔,而与他敌对的人则纷纷落马。
他的成果很不错,可唯一不满的一点,就是没能够对沈家下手。
沈家手上实在是太干净了,居然没有沾染上此次谋反事件的丁点,就算是摄政王想要安一个上去,也是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搁置下去,打算日后再徐徐图之。
皇帝大丧一过,国朝立马就进入了新皇登基的兴奋期内。
但是这其中,仍然有人在不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将登基为帝的三皇子,方潇。
“陛下,请您过目登基大典拟定的册子。”小皇帝身边的太监,满脸喜意地对他说道。
他本来是被排挤边缘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甚至被派来服侍三皇子,几乎没有出头之日。偏偏,一场宫变,三皇子什么都没做,就成为了宫变的最大赢家,而他身边的人也鸡犬升天,一个卑贱被排挤的太监一跃成为宫内大总管,谁能够想到事情竟然能够有如此的反转?
他多么庆幸以前服侍陛下的时候,虽算不上有多么的尊敬,可抱着一份怜悯心,从未怠慢过,结果现在陛下一朝翻身,他也跟着水涨船高,往日那些给他脸色看的家伙,如今却要跪在他的脚下喊爷爷!多么讽刺的事情,但是,他喜欢!
于此,他对待小皇帝的服侍是越发的战战兢兢,势必要保住自己得之不易的地位,就算是这种小太监也可以做的事情,他也没有假手于他人,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让陛下看到他的好!
可是,小皇帝缩在床榻的一角,身上穿着素净的白衣,一言不发。他身上的衣服,是他以前还是三皇子时候穿的衣服,之前宫女捧上来的衣服,被他挥斥退了,不愿意换上。
小皇帝现在很猛然,也很惶恐。
他原本只是先帝醉酒之后临幸一宫女,而无意中怀上的卑贱皇子,那时候皇后与贵妃斗法得厉害,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小虾米的诞生,直到他悄然出生后三月,先帝方才直到自己多了一个皇子。
不过他并没有得到先帝的宠爱,先帝对他甚至有几分厌恶,只因为他那个卑贱的母亲,不过是一个浣衣局的小宫女,模样中正,却算不得绝色,最后只因为生出龙子,而勉勉强强封了一个封号,却并未再度得到任何临幸。
他自小就是在排挤白眼中长大,在先帝的无视之下,他经常受到那些太监的打骂,从未将他当过皇子看待,而他的那个母亲,教导他的,也就只有忍耐,然后忍耐。
孩子幼年时候的教育很重要,如果他有一个有野心的母亲,那样的环境,会成为他能力的催化剂。可偏偏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懦弱卑贱的宫女,所以能够教给他的,也就只有懦弱。
原本应该是狮子的他,最后成为了老鼠,现在,却要一步登天成为真龙?
这个事实,没有让他感觉到欢喜,带给他的只有未知的恐惧。
他太懦弱了,连承受一个皇座的能力都没有。
想到这里,小皇帝忍不住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恨不得立刻逃离,或者说回到以前那个被人无视的三皇子时期,那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
“见过摄政王。”
他的身后传来声音。
小皇帝甚至一颤,偷偷回过头——这是在遗诏宣布,他这个三皇子一跃飞天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位摄政王。
摄政王与先帝很像,在逆光中,他的眉眼与先帝的眉眼重合,更是给了小皇帝无尽的惶恐。
他扑了过去,跪在地上抱住了摄政王的大腿,颤抖的声音说道:“王爷!王爷!您帮帮我!我不想当皇帝!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让给您当好不好?求求您!求求您!”
跪在榻前的那个太监面容失色,一下子倒了下去,心肝儿都在颤抖。
摄政王没有第一时间扶起小皇帝,而是微笑着低头看他,那笑容,高深莫测,也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他轻轻地说着,然后慢慢俯下身将小皇帝扶了起来。
小皇帝怔住了,默默地被摄政王扶起。
“不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你现在应该好好准备才是,为何要对臣下说这样的话?”摄政王仍然在笑,可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小皇帝缩了缩脑袋,对摄政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想当皇帝…”
摄政王拍了拍小皇帝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不应该自称我,而应该自称朕了,你是大晋的皇帝,这个国家的主人。”
“可我…”小皇帝还想说什么。
摄政王微笑着说:“我知道陛下无心朝事,但是没关系,不是有臣在吗?所有的事情,臣都会处理得好好的,陛下只要当自己的闲散皇帝就是了,这样陛下也会开心,不是吗?”
他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可是落在在场一种宫女太监耳中,除了让他们感受到惶恐,并没有带来任何的东西。
如今摄政王是真正的权势滔天,没有一个人敢去忤逆他。
小皇帝愣了愣,被摄政王这么一说,好像不错。
“那我,朕…”他抿了抿唇,对这个自称还是觉得不习惯,总觉得会想起他的父皇,那个不怒自威的帝王,这让他感觉到恐惧。
“陛下好好准备登基大典吧,其他的东西,臣会处理好的。”
小皇帝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就麻烦摄政王了。”
摄政王笑了笑,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也没有告退,就转身离去。
小皇帝没觉得什么不好,更没有觉得摄政王是在对自己不敬,在他眼中,仍然将摄政王放在高位,自己放在地位,总觉得应该畏惧的人是他!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摄政王的权势,更因为摄政王与先帝相似的眉眼,这让他从骨子里面就感受到恐惧。
他的贴身太监跟上来想要嚼耳根子,却被小皇帝推开——
他现在都对摄政王心有余悸,防备他?怎么可能!
章127 方易婚约
新皇登基,摄政王在立,旧朝风风雨雨已去,随着旧朝老臣,好几位决定随君陪葬,新的官员被提拔而上,朝堂渐渐稳定,新朝已然万象更新。
新国号的开始,与其说是小皇帝的天下,不如说,整个朝堂,都已经成为了摄政王的天下。如今的摄政王,曾经的西平王方启文,乃是真正的权倾朝野,无人能及。
“王爷,小沈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摄政王放下手中的奏折,靠在太师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走进来的小沈大人,赫然便是沈元亦。
尽管先帝驾崩不少,这位曾经荣耀的天子门生渐渐被人遗忘,甚至有心怀妒意的人,开始揣测沈元亦未来的悲惨结局,说不定才冉冉升起的天才之星,就要坠落——没关系,天下从不缺少天下,少了一个沈元亦,也无所谓。
可没有人想到,先帝去了之后,沈元亦居然又入了摄政王的眼,短短时间,再度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朝堂新人,顺利进了翰林院之后,封了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才不过十一岁的他,就已经完成了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跨越的一步。
也是世事难料。
“参见摄政王。”沈元亦一丝不苟地行了礼,虽然年纪稍幼,可动作却没有丝毫瑕疵,行云流水显然已经经过千百次的演练。
摄政王站起身来,用眼神挥退其他人,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他走到沈元亦身边,大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呵呵地拍了两下,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这次,做得不错。”
他更加满意的,是沈元亦的识相。
沈元亦面色沉静,并未动容:“是微臣应尽之责。”
他的声音太过于平静,让摄政王居高临下地又看了他一眼。
“背叛先帝,就是你的责任?你这,可是谋逆之罪,不忠不义之人!”他声音微挑,不见喜怒,却眨眼间给了沈元亦一个重重的压力。
沈元亦仍然淡定:“立场所在,微臣既然决定跟随王爷,那么微臣做的,便是符合了微臣心中的大义,符合了微臣心中的忠君之道,又何来不忠不义之人。”
“哈哈哈!”摄政王仰头大笑,笑声爽朗,显然对沈元亦这番对答十分满意,“你这次的确做得不错,若不是有你从中作用,本王的一切计划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本王也应当好好赏你才是!”
沈元亦微微抬起下巴,幽黑的眸底深不见底:“若是王爷觉得微臣做得不错,便给微臣打赏好了,金银珠宝,升官进爵,微臣都愿意。”
摄政王的笑声越发的猖狂:“本王就是喜欢你的这种直接,不愧是本王亲手调教出来的孩子,不像是那些文人士子,嘴上说得漂亮,一手锦绣文章,看似谦虚,实则一个个的狼子野心。哼,本王宁愿这些家伙把自己的贪婪摆出来,免得一副伪君子的做派,看着让人作呕!”
他眯起眼睛,一脸不爽,显然是想起了别的事情。
沈元亦低着头,眼底泛起微微波澜。
是啊,你一手调教的我啊——也要感谢你,伟大的王爷,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仇恨,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曾经你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我记忆中无法磨灭的那些东西,我必定会一一奉还给你的。
摄政王转悠了一圈儿,又说起了沈崇之:“沈家最近倒是平静,这次新皇登基,他们也能够按捺住,你可从中听到了任何的消息?”
虽然他也才刚刚掌权,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对付沈家了。这是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计划的事情,连沈元亦都只是计划中的一环,十几年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沈元亦沉吟了一下:“之前生死不明的沈将军之女沈晏,也就是微臣的姐姐,前些日子,活着回来了。微臣已经亲眼去确认过,是她无疑。”
“沈晏?”摄政王微微迟疑,“当初她生死不明的消息,让海柔,很是伤心吧…”
后面半句话他低声低喃的,几乎听不见。
可沈元亦还是零星听见了几个字,就凭着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他震惊!
他恐怕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摄政王居然如此亲昵地称呼夫人!
以前沈元亦还以为摄政王与沈家,是单纯的恩怨,或者说是朝堂博弈。但现在看来,这其中未免少不了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摄政王一心都是这个消息,自然没有注意到险些破功的沈元亦的表情。
说起沈晏,他想起了三年前先帝那里的动静,皇家供奉他是知道的,就是那段时间,平白无故地折损了三位供奉高手,他还在猜测,先帝到底是用这三位供奉去做了什么,可现在被沈元亦这么一说,时间一对,两件事情顿时就联系了起来。
前前后后一梳理,他也算是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他若有所思,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的那位姐姐,长得像沈将军,还是海…沈夫人呢?”
沈元亦犹豫了一下,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摄政王,发现他神色思索,并无淫邪之意,心中立马有了盘算,拱手便道:“我的那位姐姐沈晏,与夫人很像,都是风华绝代的绝色女子,甚至要更加漂亮。”
摄政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应该的嘛,海柔的女儿,自然应该与她一样漂亮才是。如果当初没有沈崇之那个惹人厌的家伙,那沈晏,是不是就应该是他的女儿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一笑。
沈元亦默默地观察着摄政王脸上难得的浮于表面的表情,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从这里出去之后,他都仍然在想着这些事情,心中仍有震惊。
出门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便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