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这一点,沈晏就知道,楚苍越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心里面应当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就算在对待皇子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弯下自己的脊骨。
方康当然是看得心生恶气,正准备好好为难为难楚苍越,却听得沈晏语带急切地唤了他一声。
美人当然更重要,更何况这是方康第一次听到沈晏主动叫自己。
他立马欣喜地回过头去。
沈晏舒了口气,指了指那边湖畔:“我看那里的景色似乎不错…”
“沈小姐果然甚有品味!”方康高兴道,“那里是皇宫中绝美景色一处,许多宫妃都喜欢在那边游玩,我从小也喜欢那里,若不是我带你过去看看?”
“如此甚好。”
楚苍越看着沈晏与方康走远,屋下那些人的窃窃私语隔得很远飘入他的耳朵。
楚苍越转过头,明亮的灯光在他的脸上熄灭,被覆盖的是一片阴霾,一如他暗沉如墨的双眸,里面仿佛翻滚着滔天的黑水,是就要挣脱桎梏的猛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吞没一切。
他走了几步,脸庞重新出现在光亮之中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
他的脚步突然放缓——
靠在粗壮梨树树干上的黎泽的声音骤然响起:“有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做。”他瞟了一眼楚苍越脚下,知道他是看见自己了,才故意放缓脚步的。
楚苍越扬起笑容看向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黎泽牢牢看了他许久,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很假。”
楚苍越面色如常,他的笑容甚至没有丝毫的颤抖,就这样看着黎泽。
“我不是你的那个傻哥哥,连这些东西都看不清楚。楚苍越,沈晏是你哥哥看上的人,所以,不该你伸手的,就别伸手。”黎泽的表情难得的严肃,双目如炬,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
“如果我喜欢她呢?”楚苍越偏了偏头,极轻极淡地问了一句。
黎泽皱了皱眉:“你怎么会…”
“因为他是楚苍睿,所以,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那我即便是碰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是楚苍睿,所以无论他看上了什么,而他楚苍越就要避让!因为是楚苍睿,所以好的东西都是他的,而他楚苍越连伸手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是楚苍睿,所以就应当受到万众瞩目,而他楚苍越就只配当阴沟里面的臭虫,烂死在那里也不能伸手伸脚!
楚苍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暴戾,如暴怒的魔神,但这暴戾却又很快又淡去,快得如同只是黎泽恍惚间的错觉。
“你…”黎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楚苍越的表情彻底归于平淡,或者说是死寂。
“不要以为自己看明白了所有事情,也不要以为自己能够插手所有,你,闭嘴就好了。”
没有虚假的笑容,只有面无表情,而他的双眸如同一个深深的黑洞,里面的黑暗一望无边,甚至还疯狂地吸纳着一切,连黎泽都忍不住心惊。
黎泽看着楚苍越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离去,心中惊疑不定。
原来,他以为自己早就看破、看明白了一切,可今天,他才知道,他从未真正了解楚苍越这个人。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隐藏得更深。
此时。
皇宫中一偏僻小院儿,没有带一个侍从的太子方文,很是不耐烦地匆匆走过。
母后不停地嘱咐他一定要去找沈晏,可他心里却很烦,极为不情愿。自从那天之后,母后知道了父皇对自己说的话,这种嘱咐就没有断过。
他从小便恭敏孝顺,中规中矩,可他性格中也有叛逆的部分,比如这件事情,父皇母后越说,他越不愿意。
“啊!”少女的娇呼响起,划破了寂静的月夜。
太子只来得发现眼前白色衣角一晃而过,便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砸了个结结实实。
他晕乎乎地抬起脸,对上一张清丽到不可方物的脸,刚刚冒起的怒气烟消云散,只剩下惊艳,如突然而至的悸动。
章105 玉佩流言
楚苍越在这场宴会过后,果然一如从前一样默默无闻,他与沈晏在一起的场景就算被很多人看到了,也没有被传出去,因为,和沈晏传出了流言的人,是二皇子方康。
短短两天之内,二皇子方康倾心沈家大小姐沈晏,有意娶她为二皇子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燕京的大街小巷。一开始这些人以为只是莫须有的传闻,但随着流言越发的丰富,诸如二皇子方康在倾心沈晏之后,曾经发下誓言此生仅有沈晏一人的种种,让不少少女羡慕又心疼,也让更多人开始相信这个传闻。
如果是某位大官贪污被查,全家被抄,这个消息大概会盛行两三天,便自然而然地寂静下去,也是关于二皇子方康与身价大小姐沈晏的米分色留言,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传得越发的沸沸扬扬。
可是作为当事者的沈晏,却非常生气。
她坐在家中小湖便的暖亭中,手托着下巴,怔怔地看着湖心发呆。
她的发呆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就算是看着湖心因为一只鸟飞过而掠过的黑影,都能够思索老半天,仿佛这其中蕴含了无穷的至理一般。
小姐发呆,站在她身边的那些侍女们自然也得规规矩矩的一动不动。
暖亭内的安静,与暖亭外晃来晃去的黑影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晏终于忍不住了,抬起脸,很是无奈地看着爹爹与哥哥们:“爹爹,大哥二哥,好了,你们别在这里晃了,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沈崇之与沈千祺沈千易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迫不及待地就窜进了暖亭。
最先沉不住气的人竟然是沈崇之:“宝宝,宝宝!你…听说了外面的传闻吗?”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沈晏,很是期待她的答案。
沈晏无力地撇了撇嘴:“我与那二皇子真的没什么…”
“我就知道!”沈千易兴奋地大叫。
沈崇之转过头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不满道:“叫叫嚷嚷什么!”
沈千易嘟囔了两句,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沈晏看了三人一眼,语气诚恳认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我对那个二皇子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意思,真的!”
“宝宝,你想得很对。”沈崇之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跟沈晏分析起来,“你也听说了那个二皇子得传闻吧,千万不要沉迷在他的外表中,他的性格可是很恶劣的,少年时代就有过追打老师的恶习…”
沈崇之边说边摇头,在他看来,二皇子方康简直是一无是处、十恶不赦的一个人!
“没错,方康也上过国子监,无论老师还是同窗们对他的评价都不好。”沈千祺也十分冷静地说道。
“就是,那家伙打不过我,还跑去跟陛下告状,毫无侠者之风!”提起方康,沈千易同样是咬牙切齿的。
他说的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只是事情的结果并没能够如方康所愿,毕竟沈千易下手有分寸,虽然将方康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但方康除了一点儿皮外伤,其他的可丁点儿没有被伤害到,就连太医的定论都是说养几天化瘀了就好。
皇帝当然没有偏袒任何人,只是单纯针对两人斗殴的事情,在宣化门外罚跪了两个时辰,来往的大臣们可谓是将两个人的狼狈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件事情被方康与沈千易引为奇耻大辱,两人在之后也因此很不对盘,只是不敢将暗斗摆到台面上来而已。
沈晏也赞同地点头:“他这个人我实在是不喜,特别是,我总觉得他是有意接近我的…”
她话还未说完,沈崇之的表情便瞬间严肃起来,十分郑重地问沈晏:“宝宝,你确定?”
沈晏讶异地看了一眼爹爹沉静的表情,点点头:“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街上…”她娓娓而谈,一点一点儿将当初遇见方康的情形说了出来,对于遇到那些无赖的片段只是一带而过,但是却着重说了方康对自己的时候自称是杨康。
沈崇之脸色愈发严肃,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人发怵。
“爹爹?”沈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沈崇之摆摆手:“无事,就是有的人不安分了而已。”结合沈晏说的这些事情,如果他还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对方设的一个连环局的话,他就枉为带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了!
从故意遇见沈晏开始,虽然后来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一切还是按照方康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原定计划来的。他们想要通过沈晏,来达到拉拢沈家与穆家的目的,可惜方康是个庸才,这么多次机会里,都没能够获得沈晏的好感,反而让沈晏对他越发的厌恶。
其实这个计划很平常,世家之间通常就是通过联姻这种方式,来壮大自己的力量。而且现在太子之位争夺可谓是暗流汹涌,二皇子方的拉拢,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他的野心。
这一招估计是方康背后的那个老狐狸想出来的,天下这么多贵女,身份比沈晏还要尊贵的不是没有,可他们偏偏挑中了沈晏,也算得上是他们的眼神毒辣到位。
沈晏背后,父亲沈崇之,不仅是大将军,而且还出身国公府,作为嫡长子,未来的沈国公,完全左右着以国公府为代表的军方势力。而母亲穆海柔,作为穆太师独女,又足以牵动以穆太师为代表的文官集团。
这一招棋,这一选择,可谓是精妙。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的追求,再等八百年估计也没有结果,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二皇子方的后招出来了。
这流言便是他们的后续手段,以这种方式推动二皇子与沈晏的婚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确凿的证据。
可沈崇之感觉不明白,宝宝如今也不过才十一岁,如果在十五岁及笄之后立即定亲的话,也还有四年,为何二皇子那边会这么着急,就使出这些手段了呢?除非…
沈崇之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除非,他们做出这一切,包括这流言,都只是为了传进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就算沈崇之不知道陛下那边是什么想法,但很显然的,陛下是并不希望沈家会站到二皇子旁边的,若是因为这些流言传闻,让陛下对沈家心生猜忌…
沈崇之更加担心的,是处于风口浪尖的宝宝。
如果可以,沈崇之希望自己能够一辈子将女儿给护在自己的双翼之下,让她避开所有的风浪暴雨,只要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幸福就行了。
可是,为何这些事情,偏偏自己就要找上门来?
沈崇之心情沉重地匆匆离开,他必须要好好取决这件事情,一旦踏错,满盘皆输,带进去的便是沈家与穆家!
沈崇之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事情起源于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乃是前朝最强大的一位皇帝与他心爱皇后的定情信物,根据确切地史书记载,这位皇帝一手开创了开明盛世,但后宫中却唯有皇后一人,而这块绝世玉佩,就是那位皇帝用来向皇后许下诺言的信物。
后来这块玉佩在战火中流失,与大晋开国的时候,流落到了太祖皇帝手中。那时恰逢太祖皇帝身边的忠臣与其夫人伉俪情深,同样为了夫人,未纳妾一人,太祖皇帝为了表彰这个跟随他打下了大好江山的忠臣,便将这块玉佩赐予他。
而这个忠臣,就姓沈,乃是第一代沈国公。
这块玉佩被沈家人视若珍宝的收藏了好几代,到了沈晏出身的时候,远在燕京的沈国公听说自己的小孙女儿自出身后身体羸弱,便毫不犹豫地派人将这块玉佩送到了沈晏的身边,让她随身佩戴以保平安。
要知道,当时可让国公夫人恨得牙痒痒,她可是要了多少次都没要回来。
玉佩到了沈晏这边,沈崇之却没有如他的爷爷曾爷爷等先辈这般爱惜玉佩到舍不得拿出来,在他看来,什么玉佩都比不上自家的女儿,果真将这块玉佩拿来给沈晏随身佩戴,成为了沈晏日常的把玩之物。
沈晏时常带着那块玉佩,却并没有多少人认出来,可那天参加秀阳公主及笄之礼后的宴会,沈晏戴着这块玉佩,却一眼就被秀阳公主认了出来。
当时可是惹了不少的红眼羡慕,其中还包括沈晏的那个堂妹。
那会儿沈晏没怎么在意,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玉佩后来竟然会凭空丢失,莫名其妙地到了二皇子方康的手中!
这样一块珍贵的玉佩,天下独一无二,又是作为沈晏的贴身信物,出现在二皇子方康身边,可是代表了很多层意思!
沈晏起初听了还不信,可经过一番寻找之后,果然发现玉佩不见了。
而且她还偷偷溜去找了方康,躲在暗处看到了他身边的那块玉佩,不是她时常把玩佩戴的那块玉佩是什么?
沈晏难得的没有气炸,而是十分冷静地决定仔仔细细调查这件事情。
这块玉佩,是由沈晏亲手收在珠宝匣子中的。
章106 神偷大盗
沈晏也让人去打听了消息,据说是早上有人看到二皇子殿下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觉着眼熟,然后才认出来了这块玉佩的不凡之处,一开始也没想多,可随着事情传开了,大家也都知道,这块玉佩之前是在沈家大小姐手中的了。
前一天晚上这块玉佩都还在沈晏的珠宝匣子中,但第二天早上就出现在了二皇子身边,这说明它的丢失时间,就是那天夜里。
沈晏的珠宝匣子,放的都是一些珍贵珠宝,平时除了沈晏自己,也有只有几个诸如红锦绿柳一般的大丫鬟才能够接触到了,其他的小丫头,是连碰的资格都没有的。
好好放在珠宝匣子中的玉佩丢失,其中肯定有猫腻,但沈晏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自己的几个大丫鬟。她们都是家生子,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所在沈家不说,这几人更是从小就跟随沈晏,服侍她长大的,万万不可能会有背叛她的心思。
那么,便是外人了。
沈晏回忆起那天,自己还是在以往的那个时间就寝的,一众侍女知道自己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便到了外间守候。
而自己也睡得很是香甜,一夜无梦。
等等,一夜无梦?
沈晏顿时开始怀疑起来,自己这一晚上睡得也未免太好了,第二天早上也比以往晚起了许久。
沈晏在自己的屋子走了走去看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不对,但这一次她没有就此放松,而是让所有侍女出去,暂时不要动屋内的东西,她则出门拐了弯去了门客院儿。
这种江湖手段,自然是老江湖们更是精通。
周子明与吴昊两人同样也如沈晏一样在屋内没头没脑地走来走去,只是与沈晏得没有任何结果不同,他们很快锁定了几个地方的痕迹,并且对着沈晏将这几个地方指了出来。
只是好几个地方的痕迹都不明显,沈晏都看不出来,唯有一个地方,成为了确凿的证据。
“这个人的所有地方都处理得很干净,肯定是神偷级别的,但是他从房顶上吹进来的迷烟,却留下了丁点儿味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应该是产自西域的曼陀罗花,配合了自家独门的几味药材,真正做到了无色无味,连小姐你这般的身手都没有察觉出来,这样的迷烟,天下只有一个人手上有这个东西!”
“谁?”
“天下第一大盗,空空儿。”
空空儿不是一个名,而是一个门派的代号,最祖上可以追溯到被所有盗贼都奉为祖师爷的那位第一代空空儿,也是正史中唯一记载过的一个所谓神偷。
而盗之一脉,若算正统的话,大概也就是这空空儿了。
听着似乎挺好笑的,但实际上盗之一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暴力,尽管它是被归属到下九流中的,可每行都有每行的学问,在盗贼们的眼中,最神圣的存在大概就是鸡鸣狗盗之术,那是可以真正偷天换日的神技,只是如今已经失传。
可作为盗之一脉正统的空空儿,仍然集盗贼所有手法的精髓,并且听说最擅长易容术,就算如今整个天下都知道空空儿这个神偷大盗,但仍然没有人见过空空儿的真实长相。
绝对不是什么见过他的人都死了,而是每次被人看到的长相,在另一个目击者眼中又成为了完全不一样的模样。于是,关于空空儿就有了一个很有趣的传说,说神偷大盗空空儿不仅精通易容术,而且还通晓缩骨功,所以他经常会扮成不一样的人混在人群中,也是因此没有被发觉的。
所以,走在路边的一个卖菜大婶也许就是空空儿,那边望着糖葫芦流口水的小娃也有可能是空空儿,甚至于你以前经常打交道的熟人,都有可能是空空儿摘下了别人的面皮冒充顶替的!
朝廷中不是没有盛行过抓空空儿的活动,也每次都以浩浩荡荡开始,平平淡淡结束,连空空儿的真实面目都没有见着,更不要说是抓他了。
空空儿因此成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神偷的传说,不引人唾弃,反而让许多人敬仰。
沈晏却没有对这个传说知难而退,而是第一时间派人去追查空空儿。
他昨天晚上才偷了自己的东西,那么就有八成的可能性还留在燕京!
暗中搜寻了一夜之后,终于摸到了空空儿的踪迹,可恶这家话简直跟泥鳅似的,就算抓在手中也能让他给溜了,后来一路逃出了燕京城,若是他真的就这么离开,那么沈晏以后就是真的抓不到他了。
无奈,沈晏只得吩咐了天杀过去。
天杀终日闭关,鲜少露面,但对于沈晏的要求总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天杀亲自出手…
半日之后,空空儿被捕获,带到了沈晏面前。
看着空空儿垂头丧气的模样,再看看其他那些追了空空儿七八天都没能够得手的家伙,沈晏再一次赞叹了一下天杀的手段。
天杀没有在意,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真正的空空儿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大神圣,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非常普通,穿着一身麻布衣裳,估计丢进人群中就会看不见的那种,实在是太过于平凡,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长着一张很老实的脸,看人也非常诚恳,若不是他的身份就摆在自己面前,沈晏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偷。
空空儿同样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被抓了,那个男子,简直有如鬼神,无论他逃往什么地方,那人都能够精准的预测到,并且在路上等他自投罗网。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之后,空空儿终于被打击到完全没有了信心,只得跪地求饶。
天杀便将他抓到了这儿来,转身却离开了。
自觉没有人能够再制住自己的空空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立马抱拳大喊冤枉:“你,你们是什么人!俺,俺就是个农户,为什么要抓俺过来!俺冤枉啊,俺不是什么盗贼啊!”
“咻!”一片绿叶划破空气而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空空儿浑身僵硬,而他的嘴边,一抹细细的血线缓缓拉开。
不远处,那片绿叶已经深深插入柱子之中,只露了三分之一在外面。
这绝对是一片普通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