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应了。
“我和夫人在这里住几天,记得保密,将水菊和翡翠接来伺候。”
胭脂又应了。
沈醉吩咐完笑了笑,便拉着裴菀书的手,“这里有棵和你家一样的绿梅花要不要看?”
裴菀书白了他一眼,转首看见孔纤月落寞的样子刚想说话,她却笑着告辞,让丫丫将药放下,两人施礼离开。
裴菀书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吩咐西荷先回去,却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西荷明白,起身告辞。
玉蟾粉是世间难得的珍贵伤药,才几日,沈醉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虽然帮柳清君治病内力消耗过度,但是慢慢修养加上灵丹妙药吃的多,最重要是内力底子好,每日打坐修行,又有裴菀书相陪,心情畅快恢复得并不慢,只不过要想恢复从前那般精纯却已是不可能。
裴菀书也旁敲侧击地知道了那日他遇袭的事情,虽然不肯说,但是快嘴的丫丫还是很爽快地给她讲了。表面上是卓里木找人来打他,而实际却是有人派出刺客要杀他。他们利用了沈睿帮他出气,打了卓里木王子杀了他几个男宠的事情继续诬赖沈醉。
沈醉重伤那日还去了驿馆,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地斥责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想借机生事的人,让八部中以喀尔塔塔部为首野心勃勃的四部无法借机挑事端。
裴菀书问到底是谁救了他,丫丫当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艳地说,是个很好看的人。没说男人还是女人,因为她确实没想明白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说是个身材过于高挑的女子,也对,如果说容貌比女子更艳丽的男子也行。
最后她想了想,说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让裴菀书哭笑不得,却也着实想不到是谁,因为沈醉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听丫丫的描述倒是心向往之,听起来那人倒是和自己大哥很像,可是大哥还在路上,根本不可能悄悄到京城,而且大哥根本不会功夫,更不可能救人。
这座小宅子,有几间沈醉和胭脂他们住的,孔纤月住在小跨院里。每日除了打发人来问候,送裴菀书一些精细的点心,她很少来打扰,裴菀书去道谢聊了几次,大家也还比较相投,只不过孔纤月并不是十分热情的人,加上冬日偶感风寒,所以裴菀书也不好总去打扰。
这日冬阳和暖,裴菀书自己端了半铜盆温水,拿了细软的绵巾,放在脸盆架上,看着懒懒倚在软榻上看书的沈醉,“我帮你换药吧!顺便擦擦身体!”
沈醉睨了她一眼,戏谑道,“今日好大方!”想前几日他千方百计地挑逗她想让她帮自己擦身子她死活不肯,那脸像被烫熟的虾子一样,今日如此主动说不准打什么主意。
轻轻地哼了一声,绞了绵巾走到他身后,她不过是不喜欢别的女人碰他而已,从前的不管,往后的总不喜欢,所以还是自己来好了。
沈醉见她如此,索性将衣衫一扯,露出整个精瘦的上身,裴菀书没想到他如此爽快,脸又红起来。
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凑过去,轻轻地帮他擦身体。
沈醉皱了皱眉,咬上薄唇,淡淡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先帮我上药吧!”她那样轻柔细腻充满爱意地抚 摸让他没有一丝抵抗力,如今内力受损根本无法抵抗她给带来自己的诱 惑。
裴菀书以为弄疼了他,遂放慢了动作,仔细地擦拭伤口周围,然后非常小心动作温柔地帮他换了药,看着他身上虽然正在愈合却依然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头内疚,特别是知道那女子是二皇子派来监视他的,而自己竟然因为冲动将他置于险地,让他伤上加伤。
心里难过,手上便越发温柔。
终于换好了药,又拿了新的白纱将他的身体慢慢地裹起来。贴在他的背上,一圈圈地慢慢地缠着白纱,小手在他的腹部浅浅地滑来滑去,引得他浑身燥热,特别是她温热的鼻息吐在他的背上,一阵阵地酥麻直达心底。
心头如被羽毛骚 扰一般热流涌动,心窝酥软地发疼,猛地抓住腹前两只正捏住白纱打结的小手将她用力一拖,身体便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
裴菀书只觉得一阵晕眩,刚要说小心伤口,唇便被他用力地堵住,这几日他并没有少亲她,每日抱着她入睡,也常常夜半将她吻醒,可是没有此刻这般身体滚烫地几乎要燃烧起来,唇舌间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魔力,似要将她的灵魂吻出来一般。
“沈,沈醉,”在他的唇滑开的刹那,她娇吟出声,情潮在四肢百骸里流窜,却记挂他的伤势不肯就范。
他伏在她的身上,唇贴在她颈侧跳动之处,戏谑笑道,“你怕什么,如今我能做什么?”说着又用力在她颈上开出一朵石榴花才缓缓起身。
裴菀书忙爬起来,理了理衣襟,扶着他坐起来斜倚着锦被,帮他盖好锦被,又拿了本书塞给他,然后坐在他旁边帮他缝护腰。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沈醉笑了笑,却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否则若是真的不管身体状况要了她,只怕她又要哭鼻子。
“沈醉,你让人在宫里查过年酒伦吗?事情怎么样了?”裴菀书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懒懒地靠在锦被上,黑眸带笑却有点贪婪地看她,不禁脸上一热,却也没有躲开,而是冲着他挤了挤眼。
沈醉看着她柔媚的表情,无奈地挠头,干脆别开眼不看她,语气有点犹豫,似是思量该说什么,“我怀疑他还知道什么。我让人查了他的底细,从这里看没什么问题。他是个孤儿,进宫三十来年。我已经让夜海暗暗跟着他,找机会我再好好问问他。”
裴菀书看了他一眼,却感觉他似乎在逃避什么,或许他也在害怕什么吧。想想又觉得他受了太多的苦,心头不禁怜惜,抬手将针在鬓角擦了擦,细声道,“那我们杀了胡媚,桂王那里怎么交代?”
沈醉勾了勾唇,“胭脂会让明光告诉他胡媚是别人派来暗杀我的奸细,毕竟二哥不可能会让她杀我,可是我确实被她的毒针打伤,这点二哥应该还是相信我的!”
裴菀书不置可否地笑笑,“他都派人监视你了,难道你还天真地认为他会相信你?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如此对他!”
“他是我二哥,也是能做皇帝的最佳人选,他做皇帝,至少还姓沈,如果是大哥,只怕到时候姓李姓王的就不一定了!”见裴菀书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笑了笑,道,“过些日子冬至大典,晚宴外国使团朝觐,各位夫人都可以跟着去凑热闹,你也去吧!”
裴菀书自然想去,她想见见永康,都说她生病,可是沈睿也不告诉她到底如何,让她有点着急。
嘴上却道,“我不想去,怪无聊的,又累,规矩多的吓死人!”
沈醉往前靠了靠,在她身后伸手环住她,“他没事了吧!”
裴菀书知道他问柳清君,却故作不知,“谁呀?”
沈醉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裴菀书嘻嘻地笑起来,“你说柳兄呀,他好多了,过段时间可能要离开去治病吧!”
沈醉一听开心起来,心里仿佛放下了一个重担般,嘴角勾了勾,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缓缓笑起来。
裴菀书微微回头,他凑唇在她脸颊的“啵”了一下,她脸红了红,嗔了一眼,随即道,“这次我有错,跟你道歉,不过你也有错,我们扯平,大家互不相欠,以后你要是做错什么,我也不会轻饶你!”
沈醉呵呵笑起来,爽快道,“好!不过可不可以记账,然后我们一笔笔地销!”
裴菀书笑着点头,“这主意不错,以后我的错就记着一笔笔销,你便现犯现报!”
沈醉“啊”地大叫一声,咬上她的颈侧,让她在怀里软成一团。
两日嘟嘟囔囔地争论了半日,听到翡翠和水菊在外面拌嘴的声音,过了一会,两人同时大叫一声,翡翠接着哈哈大笑,“胆小鬼!”然后随即也是一声大叫。
裴菀书狐疑地看看沈醉,沈醉哼了哼,轻声道,“都给我进来!”
翡翠和水菊你推我我推你走进来。
裴菀书见水菊脸色煞白,忙关切道,“怎的啦?大白天见鬼啦?”
水菊几乎要哭出来,翡翠哈哈笑道,“水菊是被两颗人头吓到了!”
“人头?什么人头?”裴菀书不解。
翡翠看向沈醉道,“是刺伤爷的那两个人,被人剁了头,挂在我们后院子的梧桐树上。明光看见便拿了过来。”
“谁送的信?”裴菀书看向她手里,没提人头,倒是拿了封信,估计是送人头来的人留下的信吧。
“没说,”翡翠走进将信递给裴菀书,“只说这两人该死,人头送到。”
裴菀书捏着那封信,素白的纸,质地细密柔滑,颔首道,“是柳清君让人送来的吧!”
沈醉见她坦荡说出来,心头也没有半分芥蒂,看也不看,对翡翠道,“你悄悄去,谢谢人家!”
翡翠应了,又立刻拉着刚要说话的水菊跑出去,水菊和她拉拉扯扯,非常不乐意,自从王爷受伤,她们小姐眼里就只剩下王爷了,别人谁都看不见了。
小姐,被王爷霸占了,连伺候都不要自己伺候了。
“你那丫头有点不乐意呀!”沈醉对裴菀书笑道。
“她怕我突然丢下她突然不见了,从小就怕!”裴菀书笑起来,傻丫头,在给她找个好归宿之前,自己死也不会扔下她的。
通房丫头
第七十章
柳府红梅吐芳,虽然没有特意的喜庆,但是廊子下挂的崭新的大红灯笼,还有窗棂上贴着鲜艳窗花也透出一丝丝地欢乐。
柳清君披了那件绛红色的厚重大氅,沉重的皮毛压在他清瘦的肩头,似乎不受重量一般。站在写意亭中看着那日和她一起插的红梅,目光温柔如水,缓缓地笑起来,眉头蹙了蹙,微微吐出一口白气缭绕在脸庞,随即被风吹散。
如今心脉中涌动着他的内力,让自己想她似乎都会有一种愧疚,沈醉,不愧是沈醉。他笑起来,有一丝无奈,却也有一丝佩服,没想到自己一直寻找的师叔竟然会和沈醉有渊源,这门绝迹的功夫只有花追风才会,而花追风早在二十几年前已经死在皇宫中。
自己早就绝望,却没想到沈醉竟然会。简直是巧合地太让人无奈。
他从怀里掏出那只小小的红玉匣子,里面盛着炼化过的东海之泪,能解世间奇毒。当他听闻西荷奉命偷偷来问,那心头的滋味说不上是什么。
她从不肯主动要自己的东西,就算是送也送的很勉强。而如今,她却为了沈醉毫不犹豫地来问这天下几百年只有一颗的东海之泪。
而且沈醉根本不想要,就算死都不会接受自己的东西,他也能了解沈醉的心情,如果是自己,自己也宁愿不要,可是没人给自己选择。而且就连回报几分的机会自己也不会有。
这颗东海之泪,他本来想送给她的,但是并不想送给沈醉。
东海之泪,会让人延年益寿,内力增长,而他不想送的原因是它能够让人青春延缓,样貌有很长时间停留在服药时候的样子。
叹了口气,自己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如果沈醉够爱她,就算她青春逝去,他也会爱她。就如自己,不是爱她的青春,自己也相信,她就算老去,那颗心也是鲜活灵动的,能让人一直爱下去。
心头有点酸,却笑起来,回头唤了声长天。
“公子!”
“长天,你将东海之泪给菀书送去,告诉她直接吞咽就好。”这东西煮不烂,烧不坏,敲不碎,却独独怕人的唾沫,入口便会化成一滴泪。如果不想让他一个人独活那么久的寂寞时光,可以分享这颗东海之泪,可是他不想告诉她。
就算是他的私心吧。再度叹息。
长天拿了红玉匣子立刻离去,柳清君默默地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红梅妖娆,这一年一放,一放一残的花,对于他也只是花了,往昔那些快乐,慢慢地越来越少。
从前以为随时会死,珍惜每一次与她相聚的时光,就算看着她笑,看着她蹙眉瞪眼,看着她疯癫,都觉得日子那样美好。
而如今,自己不会轻易死了,可是也没有了那些快乐。
想起来,倒还是那日死在她眼前的好。
蹙了蹙眉,却不想压抑这种想法,任性地让思绪继续散乱,终究阖眸,抬手压住心头。
突然后面传来细密的脚步声,听着是波澜,这孩子总是毛毛躁躁的,比起解忧和长天差多了。
“公子,刚才送来消息!”波澜一进来便说正事。
柳清君慢慢地转回,温和地看着他,淡淡道,“波澜,慢慢来,别着急!”
波澜抬手抹了抹额头,喘了口气,“公子,外面传来消息,楚王和裴锦书在路上遇到暴乱,失踪了。生死不明,人没找到。”
柳清君眉头一挑,楚王是常胜将军,马上功夫极其厉害,就算不擅长游斗江湖杀手,可是也不至于不济,况且还有随从护卫,再说楚王风头正劲的那几天,每日都有大批杀手想要他的命,个个无功而返,今次怎么会遭毒手?
所以他宁肯相信楚王是自己主动失踪,至于裴锦书,虽然是小欢的哥哥,在江南相州很有名有“花颜铁心”之名,也见过几次但是并不熟,自己对于过分艳丽的东西本能地排斥。他若与楚王同行,当不至于会死才是。
“波澜,让人去秘密打探,如果遇见不计代价保护楚王和裴锦书的安全。”
波澜应了立刻去办。
柳清君慢慢地走下台阶,出了亭子,只希望沈醉能瞒住裴菀书才好,若是她知道哥哥失踪只怕会着急上火。
灰沉沉的天像是要和大地融为一体,不一会雪落无声,纷纷扬扬,远远望去,红白相间,艳色逼人。
红的梅,白的雪,艳色的灯笼,粉白的墙。
晚饭后掌灯时分,裴菀书站在廊下看着盛开的红梅,因为冬至即将到来,府里是过年的氛围,张灯结彩,欢天喜地。
从艳重楼那里搬回来之后,沈醉就赖在她的院子里不走,说要迷惑她,她也懒得跟他较真,任由他耍性子纠缠,他有时候就像个孩子,竟然将她当做撒娇对象一样,让她有点吃不消却又觉得窝心,满满的心疼。
这几日他忙得几乎脚不沾地,虽然身体没好利索却也不能耽误正事。看起来一点不是那种吊儿郎当花花公子的模样,让她欣慰之余却也心痛,只能加倍地对他好。
正说着西荷快步走来,然后递了个巴掌大的红玉匣子给她,没有信笺只有一句口信,“东海之泪,口服。”
心下感激,却也说不出什么,想起他瘦的让人不忍去看的身子,微微叹了口气,回头朝西荷笑笑,让她自去忙。
将红玉匣子小心地揣进怀里,转首却看到在梅树底下和解忧打闹的水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水菊和解忧走得近了,两人经常躲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心头一动,便笑起来,如果能让水菊解忧凑成一对,让他们去跟着他,倒也不错。回到房中,不一会水菊端了粥进来服侍她喝。
裴菀书接过来,看了她一眼,“木兰翡翠她们呢?”
水菊帮她加了一点蜜糖,“被韦侧妃叫去帮忙了,她在莫语居,说很多东西用不惯,要换掉,过些日子就是冬至节,不想耽误。”
裴菀书哦了一声,也没介意,看水菊一张水蜜桃似得小脸水灵灵的,笑道,“丫头,你也不小了吧!”
水菊嗔了她一眼,“小姐又要怎的?您也不大呀!”
笑了笑,抬指戳了戳她的发髻,“臭丫头,越来越喜欢顶嘴!”
“您甭摆布我,一般说人家不小了,就是想打发人出去或者嫁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您跟着爷走了,我也要跟着,打小您答应过的,一辈子不丢下我!”
水菊噘着嘴,哼了一声。
裴菀书也哼了一声,“死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你就算跟着我,难道就不用嫁人吗?还等着做通房丫头呀!”说完脸红起来,不由得笑起来。
这是她和水菊小时候的笑话,说以后自己嫁人了,要带着水菊做通房丫头去。
水菊脸立刻红的跟霜染的柿子一样,嘟着嘴,不乐意道,“谁稀罕!”说着扭了身子不理她。
裴菀书见她生气了,放下粥碗,伸指去捅她,“丫头,好了,别生气了,你大丫头不记我这个小姐过!”说着自己又笑起来,“没让你那么委屈,嫁给解忧做个小妻子好不好?”
“呀,小姐越来越坏了!”水菊一听,脸红的滴血,嗷的一声,捂着脸嗖地便飞了出去。
裴菀书笑得捂着肚子,直喊肚子痛,透过窗口看到解忧在廊下拦着她低头柔声地问着什么,水菊脸红的艳过廊子上红纱灯笼,“嘤咛”一声,飞快地跑开。留下解忧一人在那里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回事。
“解忧,你来!”裴菀书走到窗口,朝解忧招手。
解忧一见立刻跑进来,“小姐,您吩咐!”
“你今年多大了?”她开门见山,和自己人从来不拐弯抹角。
“回小姐,十七岁了!”解忧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解忧,你想不想找个伴?”裴菀书笑得和蔼可亲,让解忧觉得像极了那些想把女儿嫁给他的婆子们。
他动了动唇,喏喏道,“小姐,我,”
“想吧?”裴菀书嘿嘿笑笑,又道,“你没喜欢的人吧!”虽然她并不比他大多少,可是面对着解忧这些人她就是觉得自己大到足以可以关心他们的终身大事上,而且一点没有面对沈醉的窘迫。
解忧的脸红的没比水菊好多少,不知道裴菀书到底什么意思,想说有又小姐生气,想说没怕小姐乱指一个给他,一时间屋子里热气又盛,急的他满头大汗。
裴菀书笑眯眯地盯着他,慢慢地靠近,凑到他跟前看他额头上晶莹的汗珠,看他双手垂在身侧紧张而慌乱地扭着衣摆,笑得更加邪恶起来。
“你在做什么呢?”突然窗外传来沈醉一副抓奸架势的冷寒声音。
裴菀书耸耸肩,抬手拍拍解忧的肩膀,对他道,“别怕,小姐我给你做主,你喜欢水菊吗?”
说话间沈醉已经跨了进来,紫衣玉带,俊朗清绝。裴菀书睨了他一眼,继续问解忧,见他脸红气喘,额头冒汗,便道,“你要是喜欢,今年我们就把亲事--”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解忧往后退,紫色袍袖便卷上她的腰际,随即落入沈醉温暖的怀抱里。
裴菀书脸面一下子比解忧更红,解忧忙不迭地告退,抬手抹着额头飞奔而去。
“什么亲事?”他抱着她身形一旋,便落在暖炕上。
裴菀书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爬出来,嗔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嘛?我跟解忧说正事呢?我想把水菊许给他!”
沈醉一听眉头舒展下来,随口道,“好呀!”
裴菀书看了他一眼,笑着爬到他身边,抬手去捏他未受伤的肩头,讨好道,“你今日进宫去了,有没有听说我大哥哪天到京?这就要冬至了呢!”
沈醉略略垂眸,知道她会问,便笑道,“那么急做什么,他们路上遇到大雪,路途不便,估计要冬至后才能到了,而且楚王和他一起,人多更加缓慢。你怕什么!”
裴菀书便松了口气,想起自己一直思考的事情,便道,“沈醉,我得跟你商量件事情。”
沈醉好笑地看着她,“哟,你还能和我商量呢?”
嗔了他一眼,撅着嘴,“不想听就算了!”说着便扭着身子歪向窗口,不再理他。
过了一会,沈醉又粘上来,“坏女人!”说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裴菀书动了动便任由他抱着,却威胁道,“弄坏了伤口,别想我再理你!”
沈醉笑了笑,“每日你帮我换药,难道就没看出来,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
裴菀书哼了一声,真怀疑他是不是人,那么重的伤竟然好得那么快,也多亏了那玉蛟粉,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弄得她为了试试是不是真的神药都想拿小刀在手上划个口子,然后试试看。不过一是她怕疼,愣是没舍得,而是恰好王氏切菜伤了指头,她就地试了试,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伤口止血愈合收口,虽然没好利索,但是几日下来已经只是一道浅浅的疤痕了。
如果她知道那药的稀有和珍贵程度,想必是不敢这样拿着胡乱试了,好在知道管用,立刻便藏了起来,除非重伤再不舍得拿出来给人用。
见她一副心不在焉走神的样子,沈醉心头不喜,抬手拨弄她的鼻尖,然后是嘴唇耳朵,直到她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才俯首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