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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大度和贤惠,他心里的感觉却很奇怪,谈不上很开心。江屿闭了闭眼睛,低低嗯了一声,想到了什么,和她说:“你明日要去荣国公府?可要我陪你一起去?”

前几日传来消息,沈老太太生了病,她便想过去探望祖母。

沈令善说不用:“你不用每回都陪我去。”然后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去了,我二叔他们肯定又要来了。你知道祖母不太喜欢二叔他们的。”

明日也不是他的休沐日,总不好要他专程告了假陪她回去,没有这样的道理。若是去了,估计祖母都会说她。

习惯了她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却也明白,她总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相处的人的。

江屿便说:“好,那我让徐砚陪你去。”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平日出门,她的护卫已经够多了。况且她有点不放心他,觉得徐砚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比较好。

江屿却是不许的。

有些事情听她的,有些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按照他的意思。沈令善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次日沈令善带着犬宝和椹哥儿一起去看祖母。沈老太太已经不复往昔硬朗,特别是在寒冬腊月,年纪大的人,就显得格外的苍老了。

看到孙女和小曾孙,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便多了一些。

又对着沈令善说:“椹哥儿被你带得很好。”

椹哥儿已经快九岁了,跟着江嵘一块儿念书,有时候江嵘还要请教他学问呢。终究是沈家文武双全的二公子沈遇的独子,自然是聪慧伶俐的。

他身上穿了一件沈令善亲手做的棉袍。沈令善知道他的性子敏感,就要对他好一点,有时候她给犬宝和腹中的孩子做衣裳,也都会给他做一身的。

其实他非常的懂事,她对他好,他也就敬着她,对犬宝这个小表弟更是没得说了,一直都非常护着他的。

傍晚的雪就大了。祖母要她留在府上住一晚。

大雪如絮,随从看到国公爷出来,将斗篷给他披上,说:“国公爷,夫人身边的护卫传来消息,说今日要在荣国公府住一晚,明日再回府。”

雪花纷纷飘散,落在他的肩头,有种萧条肃静的感觉。江屿点头:“知道了。”

正欲出宫,看到不远处有人过来了。

随从小声的说:“国公爷,是萧尚书。”

萧尚书缓步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清雅的男子,便是程瓒。

程家一支出自武安侯府,当初也唯有长子程珉有些作为,却没想到,这位书生气质般的程家二爷,比他大哥更有出息。

萧尚书打了招呼,说:“江大人可是要回府?”

然后笑了笑,抬眼望着这茫茫天地间,缓缓道,“雪天路滑,江大人可是要小心一些。”

江屿淡然道:“有劳萧尚书关心。”

萧尚书看着那他上了马车,渐行渐远,才下意识眯了眯眼,然后看了一眼程瓒。

程瓒倒是面无表情,唯有衣袍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马车到荣国公府外面的时候已近亥时。管家领着江屿进去,因天色已晚,便直接去了沈令善歇息的地方。她出嫁前的闺阁。

丹枝和碧桃在外面守夜,外面的魏嬷嬷见国公爷来,轻轻唤了几声,不见这两小丫鬟答应,便暗下犯疑。江屿身形高大,直接推门而入,就看到丹枝和碧桃趴在黑漆彭牙四方桌。

魏嬷嬷赶紧过去将她们叫醒。

江屿阔步朝着卧房进去,穿过珠帘,到了榻边。

撩起罗帐,看到上头躺着的穿着开裆裤的儿子,却不见妻子。霎时捏着罗帐的手倏然收紧,青筋毕露。

沈迳过来的时候,魏嬷嬷正抱着犬宝。小家伙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副没有精神的模样,大夫把完脉便说:“小公子乃吸食了迷药才会精神不济,好在发现及时。”

这样小的年纪,怎么会吸食了迷药?

沈迳的心咯噔一声,看向江屿:“善善呢?她在哪里?她有没有事?”

丹枝和碧桃是大人,虽然也吸食了迷药,可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了。碧桃便哭哭啼啼的说:“夫人她…她不见了。”

虽说现在荣国公府不如往昔繁盛,却也是皇城的大户人家,又是世代培养武将的,守卫肯定比寻常人家要森严一些的。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能潜入后宅,不知不觉将女眷掳走。

一想到妹妹是怀着身孕的,稍有差池…沈迳赶紧派人去找。

然后对江屿说:“是我的不是,没有保护好善善。”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妹妹,而最看不惯的便是江屿,很少给江屿好脸色看的,这回是第一次在江屿面前这样说话。

江屿眉头紧皱,这个时候他的心很乱,却必须镇定下来。

已经派人去找了,能找到自然是最好的。

可若是找不到…

江屿也没有功夫再安慰沈迳。只说了一句:“先去找人。”

沈迳听了下意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赶紧随护卫一起出去找人。江屿站在卧房之中,想着今天早晨还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忽然就不见了。那种感觉,他不敢细想。

齐国公府和荣国公府的人都出去寻人了。

一直到了次日中午。

魏嬷嬷哄着小公子吃了一碗小米粥,将空碗端出去的时候,才走到了国公爷的身边:“夫人福大命大,肯定会找到的。国公爷您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先吃点东西吧。”

可心里却是担心的要命,夫人不是寻常女眷,是怀了身子的,一旦出了什么闪失。

江屿开口道:“我知道了。”然后问了一句,“临哥儿睡了吗?”

以前国公爷总是不太喜欢小公子的。魏嬷嬷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公子变成这样,也是十分心疼,回答说:“回国公爷,刚醒来喝了一点粥便又睡了,情况比昨晚要好多了。”

徐砚进来禀告。

人还没有找到。

大雪茫茫,先前还有马车的痕迹,可他们只找到了一辆丢弃的马车,再要往前找的时候,四周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根本寻不到什么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且马车昨夜就出了皇城,找起来比大海捞针好不到哪里去。

江屿闭了闭眼睛,又仔细想了想。

年纪越大就越怕冷。瑞鹤堂的暖阁里,地龙烧得热乎乎的,边上还放了一个取暖的火炉,烧得是上好的银骨炭。

银骨炭出自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二房三房的女眷都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屋里暖和了,都将厚厚的斗篷狐裘脱下,然后坐在杌子上。

有人就说起沈氏的事情。

二房儿媳妇葛氏抱着启哥儿。她一向是安安静静,最少说话的,这会儿听到这件事情,忍不住担心的说:“人还没有找到吗?不知说是去了荣国公府,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江老太太近日有些风寒,咳嗽了几声。张嬷嬷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背,低声安慰说:“老夫人不要担心,国公夫人肯定会找到的。”

老太太眉头紧蹙的说:“希望如此。”

在座的女眷也都知道,若是能这么容易找到,哪里会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呢?而且掳走沈氏的人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在荣国公府将人带走,神不知鬼不觉的,若非发现及时,恐怕要道今早才会知道。

而且现在这寒冬腊月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别说是被人掳走了,就算是要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的,非常容易出事的。

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就有些动静。然后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明珠急急忙忙的进来,说:“老夫人,国公爷过来了。”

老太太的心提了提,很快就面色镇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脚步声由远至近,高大的身影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老太太抬眼轻轻扫了一眼,对身边几位局促不安的儿媳孙媳们说:“你们先下去吧。”

等她们走了,才复又看向江屿,“沈氏可找到了?”

江屿表情冷肃,身上是长居高位的气势,此刻更是平日的压制都没有,气势摄人。看到老太太,才说:“她在哪里?”

老太太面容一顿,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忙道:“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以为是我派人掳走了沈氏?你觉得祖母有这个本事吗?”

老太太的面容苍老,头发花白,已经老了。若是安逸,也活不了多久的。

他其实不太想再记着那件事情,固然是因为这位祖母,可那人也是心甘情愿,现在也过得好好的。那件事情可以不计较了,都过去了。只是现在这件事情…

江屿一字一句道:“我的妻子在哪里?”

老太太气得站了起来:“在你眼里,祖母我就是这种人吗?咱们祖孙之间固然有些误会,可那沈氏终究也是我的孙媳,她肚子里有我江家的血脉,祖母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江屿轻轻笑了一声,眼底一片冰冷。

老太太看着,心里陡然颤抖了几下,有些发慌,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了,自从他父母出事之后。

他是他的长孙,而且生得聪慧,她理当疼爱的,可就是因为他的性子太古怪,总是让她觉得不安,长子和长媳出事之后,她就更加疏远他了。而之后江屿跟着先帝,短短几年之内,步步高升,看到她时,身上再也没有年少是的冰冷古怪,而是稳重成熟,眉目疏远。

江屿低声说道:“九年前你能为了父亲的官职,将我母亲送人,如今自然能故技重施…”看到老太太脸色苍白,他继续说,“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这件事情,她知道江屿应该是知道了的,可是他若是知道,也就知晓他的母亲现在过得很好。阮氏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就算给她长子生了四个孩子了,可一听夫君死了,还不是被那永宁侯的柔情蜜意给虏获了。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江家虽然比先前风光,可她受的气却不少。她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长孙,对他说:“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她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然后微笑道:“你母亲的事情,我并没有错。而且你母亲还应该感谢我,是我成全了她,让她当了堂堂的永宁侯夫人,荣宠不衰。”

“至于沈氏,你是找不到她的,或许有生之年你会再遇到她,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就心甘情愿的替其他的男人生儿育女了…再也不是你的妻子了。”

他大概知道她在谁的手里了。其实他早就能想到了,可总是关心则乱。

他说道:“她没事最好…不然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第114章 大结局③

沈令善迷迷糊糊醒过几回,但是很快又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荣国公府,而是一间完全陌生的卧房中。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沈令善松了一口气,准备下榻的时候,就听到有丫鬟进来。朝着她行礼,伺候她更衣洗漱。

她自然是不许他们碰的,只是不论她问什么,她们都不说话。

只有一个大丫鬟模样的人和她说:“夫人稍安勿躁,大人很快就会过来看你。”

大人?

刚才昏迷的时候,她就想到自己遇到的事情了,可那时她拼命的想要醒来,却总是醒不来。那么这丫鬟口中的大人,究竟是谁?

肯定不会是江屿的。

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是绝对不敢胡乱反抗的,更衣用膳之后,就坐在窗户边想办法。

等到日落黄昏的时候,身后传来槅扇开启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由远至近,慢慢的靠近她。

她下意识的握了握手,说不紧张是骗人的。缓缓转过身,看到朝着他走来的人,才语气平静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程瓒想过无数的画面,想她会哭闹,他如何的安抚她,却不知道她表现的这样的平静。

她大着肚子,身形比平日要丰腴很多,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被娇养的很好。江屿肯定是不会亏待她的。

程瓒走了过去,对她说:“把手伸出来。”

见她不伸手,拉着她坐了下来,看着她因厌恶而蹙起的眉头,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轻轻的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她昏迷的时候,应该在马车上奔波了很久。她现在虽然没有感觉到异常,可到底还是关心孩子的,也就没有再挣扎,由着他替自己把脉。

程瓒想起了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也是他替她把的脉,那个时候,只有他自己能清楚自己的反应。如今已经是第二个了,她和江屿的第二个孩子。

他收回手,对她说:“你吸入的迷烟不多,孩子还算平安。不过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不然别说是孩子,你自己也会跟着没命。”

这话还用他说。

若是月份浅一点,她肯定还存着希望,可如今这么大的肚子,她想逃跑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江屿找到她。

可是他能找到自己吗?

沈令善望着程瓒的脸,知道他自从跟了萧尚书之后,仕途就一直很顺利。她低声的说:“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前是她巴巴的喜欢他,他却对她没有半点感情的。两个人这么蹉跎了五年,和离应该是互相解脱罢了。可是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清。

程瓒坐到她的身旁,侧过头望着她,就说:“你心里很清楚的。”

她并非愚笨之人。从眼睛里,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就像现在程瓒的眼睛…若是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甚至在她刚嫁给他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眼神,肯定会很高兴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情,迟了就是迟了,前一刻到来是珍宝,稍稍来迟一些,就是多余的。

程瓒想了想,说道:“有人跟我说,只要把你留在身边,半年不够就一年,一年不够就三年,只要你的身边只有我,再也没有其他人,你迟早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的。”

沈令善直接道:“我不会的。”

程瓒看她:“你怎么知道你不会?你先前不也是被江屿强娶,现在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你怎么就不会呢?”

这个其实很简单啊。沈令善的心有些平静,认真的和他说:“那是因为我嫁给他之前心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当一个人心里没有人的时候,有人真心的对她好,她自然会动心。

可是现在…

“程瓒,我的心里有人。其他人做什么都不行,只要不是他,都不行的。”

她的表情坚定,程瓒静静看了一会儿,看着她坚定的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当初的她,也是这样的喜欢自己的。

程瓒缓缓起身,对她说:“既然有人把你送给了我,就安心的留在这里。这个宅子是我三弟名下的产业,离皇城很远,江屿是找不到你的。”

沈令善一直待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事情,身边都有许多丫鬟跟着。而程瓒也没有再来过。

大概是避免江屿查到。

待在这座别院的日子,让她想起了当初在程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不过那时候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大概是没有什么盼头了,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日子。

沈令善轻轻摸着肚子。有些想犬宝和江屿。犬宝肯定很想母亲,而江屿,也肯定很担心她。

安安静静的过了除夕,这日很晚的时候,有人才走了进来。

她一直都非常警惕,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程瓒坐在榻边。他将手里的一串糖葫芦放到了一旁,身上披着斗篷尚未解开,积雪融化,有些打湿了,鬓角处看着略显狼狈。说道:“你小时候就喜欢这些,每次我过来,就顺手会给你带一串。”

沈令善没有说话。

其实她不太喜欢吃糖葫芦,小时候的确喜欢吃的,可是她有一个习惯,喜欢吃得东西会一直吃,直到吃腻了为止。她那时候喜欢他送的糖葫芦,不过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罢了,那会儿他送的是她最不喜欢吃的,估计她也会很开心的收下。

程瓒又说:“你是不是还在等着江屿救你?”

沈令善看了他一眼。

程瓒缓缓说道:“你还是收收心吧,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来找你了。”知道她不相信,他便继续说,“魏王逼宫,和萧尚书里应外合,以清君侧的名义…他现在分.身乏术,你觉得在他的心里,你会比权势更加重要吗?”

魏王和萧尚书明面上没有往来,可私下早已结盟。

萧尚书一人的确很难对付江屿,可多了一个魏王,可不单单是添个左膀右臂这么简单。况且魏王要的不是皇位。

到时候还是由小皇帝坐在那位置上,不过摄政之人,就要从江屿换成萧尚书了。

他是一个男人,自然能了解男人的想法,江屿现在能和她好好的,也是因为位高权重,求而不得的美色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人成功的时候,就想把落魄时得不到的东西要回来,这样才能彰显他的成功。

萧尚书和魏王…

怪不得那段时间,忽然就多了一些江屿和萧太后的流言蜚语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倒是宁愿程瓒说得话是真的。她现在已经不是无知的小女孩儿了,心里是希望江屿不要在这种时候因为自己而分心。

黑云压城,暮霭沉沉。江屿立在城门之上,雪沫横飞,寒风瑟瑟。

赵衡也没有想到,皇叔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个时候,看到太傅大人,有些自责的说:“是朕的不是,若非朕将兵符给了皇叔公,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当时他在母后和皇叔公两人之间选择了母后,觉得有些愧对皇叔公,就将兵符给了他,但是是为了他能自保的,不是让他做这种谋逆犯上之事。

可是现在…

皇叔公居然联合和他的外祖父,要除掉太傅。

江屿知道,赵衡给的兵符的确是令赵棣提早发动,可他狼子野心蓄谋已久,就算没有这兵符,也有那么一天的。不过早一些罢了。

就对赵衡说:“皇上年幼,心性单纯,此事不能怪皇上。不过皇上要记着,公私分明,日后切莫再犯同样的错误。”

兵符能调动千军万马,却被他当做补偿的礼物,的确是太过儿戏了。

赵衡点点头,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当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可是…他看了一眼城门之下气势如虹的士兵,那些都是他的子民。现在却要太傅的命。

有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走到他身边禀告:“国公爷,夫人有消息了。”

面对千军万马,眼前这样的局势,尚且眉目淡然,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江屿的脸色骤然发生了变化。前来禀告的人说了可能藏身的地方,江屿听了,看了一眼茫茫天地,没有说话。

“太傅大人去吧。”

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赵衡转过头。萧太后正款款而来,衣装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