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齐盼兮来找你,无非是因为你不在局中。跟随她的人是为了利益,那么如果别人开出了更优渥的条件,他们一样会被收买。别说男人有劣根性,与其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不如自己左拥右抱,独享多个女人。所以,他们有可能会出卖她,而你不会。”
向天涯:“…”他是不是该说承蒙看得起?
“爱和算计并不冲突,利益与感情也可以达成一致。”殷渺渺剥着葡萄皮,吃点水果清清口,“齐盼兮是个厉害的女人,你想全身而退不是不行,但一定会退得心存愧疚。有了愧疚,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
向天涯长叹一声:“我懂了,你是告诉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早死早超生,是吧?”
“我只是随便猜猜。”殷渺渺盥了手,“时候差不多了,我出门了,你走不走?”
“不去。”向天涯拒绝得干脆,“我要是去看齐盼兮,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传闻。”
殷渺渺忍俊不禁:“祝你好运。”
齐盼兮本就是中洲的名人,最近新出的小册子更是让她大出风头。于是,这一回的比赛,齐盼兮的擂台外人山人海,全是来一睹盼兮仙子真容的吃瓜群众。
而齐盼兮出现的刹那,不少男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迷之微笑,想来是回忆起了册子里不可描述的段落。
连她的对手也不能例外,假惺惺地拱手:“盼兮仙子的大名,在下可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眼睛溜向她的胸脯,今儿齐盼兮穿了件艳红绸主腰,胸前一排白玉纽扣牢牢系住,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外面罩着一件短衫,下系长裙。
这身打扮换做别人穿,倒也不算出格,中洲风气向来如此。然而齐盼兮一穿,桃色主腰上的一排纽扣就对男人有了无限的吸引力,挑动着他们要去撕裂它。
齐盼兮眉目低垂:“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擅长打打杀杀,还望道友手下容情。”
“盼兮仙子放心,在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这话是狗屁。比赛一开始,他就选择了近身攻击,似有若无地抚过她的腰肢、胸脯乃至臀部。
不过,齐盼兮是个武修,近身对战是她的强项。她指尖聚气,不断打入对手的经脉之中,然而因为招式飘逸,乍看上去好像是她在对男人进行挑逗。
“盼兮仙子真是和传闻中一样风-骚啊。”
“可不是,你看看她那样子,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被人了。”
如此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人们的目光暧昧又急切,似乎期待着她的对手做出些什么喜闻乐见的事,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检点的“荡-妇”。
殷渺渺身边是几个观战的凰月谷女修,她们正低声讨论着:
“这么近的距离,她居然不躲开。”
“这种女人太不知羞耻了。”
“她好像是个武修吧。”
“那也不该如此,举止轻佻,怎能叫人敬重?”
殷渺渺不禁想到,有个说法叫破窗效应,因为齐盼兮艳名在外,人们便觉得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所以怎么羞辱调戏都无所谓。
然而,向天涯和她一同被写成小X文,只不过被几个女修骂几句“渣男”,从未有过谁用这点艳闻羞辱他。
世道不公啊。
第154章154
齐盼兮赢下了自己的比赛。
她修炼的功法十分特殊,将灵气聚为细针,通过掌法的掩饰,不断刺入对手的体内。对手对她有轻视之心,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为板上鱼肉,被她一掌打到起不来身。
要殷渺渺点评的话,齐盼兮的表现十分出色,可侧耳一听,人们的说法居然是——“色是刮骨钢刀啊,他被盼兮仙子迷晕了头,能不输吗?”
说这话的时候,齐盼兮就在一旁,大约也听见了。但她若是会把这些污言秽语放心上,也就混不到这个地位了,当下旁若无人地撩了撩头发,漫步走开了。
周边的几个男人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勾得人心头痒痒,一边心里头骂“荡-妇”,一边又惋惜齐盼兮怎么不多看他们一眼,不然,温柔乡里的不就成他们了?
此所谓人性。
殷渺渺没有再看,转身往另一处擂台去了。
擂台在上一回合的比试中被毁坏,仁心书院的人正在忙着重建,台上无人,前来观战的人却只增不减,原因无他,这是云潋的比赛。
同为三大宗门最被看好的对象,慕天光和游百川的比试堪称惊艳,云潋却因为轮空而不见踪迹,更叫人纳闷的是,明明人就在紫微城,偏偏没什么人见过他。
若非册子上言辞凿凿记录了他的姓名来历,众人都要怀疑是查无此人了,好不容易等到他首次比赛,好奇心爆棚的、探究对手底细的、看热闹的…把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云潋的对手,来自幽水宫。
幽水宫位列七大门派之一,名声却远不如其他门派来得响亮,盖因世人普遍认为,幽水宫的功法皆是旁门左道,不登大雅之堂。
他们擅长什么呢?采-补、控尸、炼毒、养蛊、下咒、请灵…说不上大奸大恶,却也不是正经的道修之法。
可是,他们的功法对于资质的要求较低,大千世界万万人,资质好的几何?若走不上道修之路,能够以外物踏上修炼之途,未尝不是天道给予的生机。
正因如此,即便道修看不上幽水宫的功法,也承认它七大门派之一的地位。
“好了。”擂台建好,负责的儒修就道,“请比赛者上台。”
话音刚落,一个外表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登了台,她只穿着短衫短裙,露出白嫩的细腰和纤瘦的小腿,乌黑的头发缠绕着五色彩线,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我是苏小蛮,听说我的对手是冲霄宗的人,怎么还不来?”
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换做旁人,怕是叫人以为在挑衅,然而这少女脸颊微肥,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格外灵动,谁也对她生不起气来,只觉可爱。
乔平大起戏弄之心,逗飞英:“这小姑娘很可爱啊,你喜不喜欢这样的?”
飞英嘴角抽搐:“乔师兄,看人不要看皮囊,我说不定该叫她祖奶奶。”
乔平遗憾:“你太不好玩了。”
飞英:“…”又把他当小孩子逗,受不了,他转移话题,“云前辈呢?还不来吗?”
殷渺渺指了指:“喏。”
飞英定睛看去,忽而惊觉云潋已经在台上了,白衣逆着光,仿佛融化在了阳光里,叫人一时没有注意:“啊,我记得云前辈的道号是含光吧,真的很贴切啊。”
苏小蛮眯着眼睛:“道友,请指教。”
云潋说:“请指教。”
苏小蛮双手交叉,留在鬓边的发丝无风自动,绿色的烟雾从她身上溢出,如同云雾笼罩在了她的周身。
“蛊毒啊。”向天涯神出鬼没,“这小姑娘挺难搞的。”
殷渺渺问:“事情聊完了?”
“嗯。”
“果然还是答应了。”
“别给我丢刀子了,伤在我身,痛在你心啊。”
“你想多了,我没有心。”
乔平和他们离得不远,听了个一清二楚,悄悄问飞英:“我老早想问了,他们俩什么关系?”
飞英幽幽说:“我还是个宝宝,只知道有些人晚上冷得睡不着觉要抱在一起才能取暖,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懂,乔师兄你懂吗?”
乔平装得像模像样:“什么意思,我也不懂,小师叔你懂吗?”
慕天光淡淡道:“消停点。”
“嘿嘿。”
“嘻嘻。”
例行调戏小师叔的二人并不知道,他们默默给别人立了个flag。
扯远了,再说台上。
苏小蛮放出的绿色烟雾实际上不是雾气,而是无数只飞虫,它们细如灰尘,无孔不入,浑然一体,又能随时分离,躲无可躲。
“去。”苏小蛮一抬手臂,直指对手。
飞虫如潮水般涌去。
云潋没有动,想了想,低头向台下望去,目光对上殷渺渺,似有征询之意。殷渺渺怔了怔,忍不住笑起来,指向路边种着的桃花。
紫微城正在春季,气候适宜不说,亦正值花期,道路两旁,庭院深处,姹紫嫣红开遍,离擂台不远就有一条种满桃花的小路,地上落满了粉红色的花瓣,宛若梦中。
风吹过,花瓣轻摇,脱落树梢,往云潋的掌心飞来。那悠然飘逸的姿态,仿佛它们本不是花瓣,而是栖息在枝头的蝴蝶。
瑰丽的花团聚集在他的手中,化为兵器。
众人屏住了呼吸。
虫雾盖顶。
桃花飞散,落英缤纷,云潋的身形消失在了台上。
虫雾扑了个空,茫然地在半空中盘旋起来。苏小蛮满脸讶异,迅速做出应对,让虫雾分散开来寻找云潋的踪迹。
擂台设有结界,以免波及他人的同时,也严格束缚了参赛者的活动范围。
虫雾四散开来,浓绿转淡,近乎肉眼不可见。苏小蛮以感知飞虫感知着云潋的位置,然而…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她喃喃说着,眼角突然瞥见了散落的桃花,莫非这并非障眼法?她心中一凛,猛地拍向灵兽袋。
一条庞大的巨蟒从袋中窜出,血盆大口咬向轻飘飘落下的桃花。
鲜血四溅。
巨蟒身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血水迸发,凝结成一朵朵殷红的血花,与点点分落的桃花交织在一起,美得惊人。
苏小蛮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沾到了桃花花瓣,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召回虫雾,叫它们笼罩在自己身侧,警惕地望着空中飞旋的花瓣,生怕又有什么奇招。
接着,叫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飞舞的花瓣簌簌叠在一起,渐渐凝聚出人影,不是云潋是谁?他站在台上,桃花如急雨,落满肩头,白衣染上了粉色,绝美似画卷。
苏小蛮怔怔望着他,樱桃小嘴张成圆形,久久合拢不上。
台下的女修们亦不能幸免,只觉今日能见此美景,已是不枉此生了,然又念起日后再不得见,无端生出些许惆怅来。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孔离舔舔嘴唇,与一同来的游百川和杨意道,“他真的是剑修吗?”
如果是,剑修什么时候是这幅模样了?
化蝶成花,以美杀人。
飞英和乔平也有同样的疑问:“小师叔,这是剑吗?是法术吧!”法术这么美,他们认了,剑是这样的吗?怕不是在逗他们吧。
可慕天光微微颔首:“是剑,剑意,不杀人的剑意,却杀得了人。”
良久,苏小蛮突然回过神来,嗓音脆如黄莺:“这是你的剑?真厉害。但比赛可没有结束。”
面对这样的劲敌,她不敢大意,甩出几枚铜球,缕缕黑雾溢出,既然人在结界里,那么,不管他是人还是花,都逃不过毒气。
云潋微微笑了笑,伸手指向铜球,令人瞠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指尖仿佛有极强的魔力,牵引着毒气往掌中而来。
不多时,新的剑又出现了。
剑出。
苏小蛮又惊又怒:“我自己的毒,你以为对我有用?”说是这么说,她忌惮云潋的剑气,以虫雾作为盾牌抵抗。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虫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盾牌出现了明显的缺口,眼看就要逼到眼前。
苏小蛮贝齿咬了咬下唇,忽而撅唇吹了声口哨,一只拇指大的红蛙从她衣袖里钻了出来,“呱”一声,喷出一口鲜红的雾气。
红雾弥补了虫雾的缺口,将黑色的毒气尽数吞尽。
苏小蛮松了口气,正以为逃过一劫,胸口却突然气闷起来,痛楚自五脏六腑传来,疼得她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
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她跌跪在台上,双手撑着地,口中吐出大口鲜血:“什么时候…”
话未说完,她就住了口,只见胸前,一片粉嫩的桃瓣黏在衣襟上,明明弱不禁风,却是她重伤的元凶。
“一瓣桃花?”她拈起那片嫩嫩的桃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就是用这个伤了我?”
云潋点了点头。
沉默许久,苏小蛮抬起手背擦了擦口角的鲜血,认真问:“雾里看花,对吗?”
桃花是藏在毒雾里的,看似只有一剑,其实是两剑,雾非雾,花非花,她接住了第一剑,没有接住第二剑。
“是。”
“我输了。”苏小蛮大大方方说,“你真厉害,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剑修吗?你的剑为什么这么奇怪?你都没有剑吗?”
云潋本打算转身离开,闻言停下脚步,朝着她挥了挥衣袖,方才被收拢回袖中的桃花再度飘散开来,纷飞旋舞,如梦似幻。
“这就是我的剑。”他说。
苏小蛮愣了愣,追着他下台去:“等一等,喂!”
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袖,谁知手指触碰到他袍袖的刹那,他的身形如碎裂的瓷器,化作翩翩蝴蝶,霎时杳然无踪了。
第155章155
夜晚的紫微城,比赛的余温未消,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酒楼茶馆,吃着珍馐,赏着歌舞,再点评一番参赛者的表现。
“今天的那场比赛…”
“三大宗门到底是三大宗门。”
“我原以为冲霄宗的白逸深就足够厉害了,没想到今天的云潋更让人惊讶。”
“这种剑修,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就是,慕天光的剑还有迹可循,他的剑无形无踪。”
“别提了,桃花为剑,化身成蝶,我徒弟都说要改修剑法了,真是气死老子!”
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昏暗的街道,酒馆里飘出浓郁的酒香。
开设赌局的人笑眯眯地说:“还有没有人要下注?明天有几场比赛也不错哦。”
“下个屁,老子要等到最后几场再赌。”彪形大汉是个散修,实力平平,已经输了一场,再输就只能被淘汰了,“小二,再来壶酒。”
伙计是个炼气期的修士,忙忙碌碌地在各桌之间穿梭,添茶倒水:“来了客官。”
庄家说:“最后几场比赛多半是三大宗门的人。”
“那才有看头嘛。”酒馆里的人笑嘻嘻地说。
现在会在这种地方喝酒聊天的,不是散修就是小门派的弟子,他们能够进入前50名就心满意足了,最后十强的决赛从来不敢想,只想看热闹。
庄家也不急,这届比赛因为三大宗门的人实力过分强悍,胜负没什么悬念,赔率也就高不上去,只有到了后面,强者对强者,对赌才能刺激得起来。
聊完了强者,酒意上头,不知是谁先提到了“盼兮仙子”,内容很快就变得不可描述起来:“你们说…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这么…”
“你们肯定不知道,听说盼兮仙子结缘时元阴已失…”所谓的知情人爆料着真真假假的秘辛,引起人们的猎奇之心。
他们讨论着桃色话题,洋洋得意地对几个有名的女修做出种种暧昧的推论,自以为看透了表象。殊不知,如今这紫微城就好比是一座巨大的冰山,他们看到了露在水面上的十分之一,却不晓得海面之下,另有波涛汹涌。
寝屋里,熏炉升起冉冉香烟,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赤足踩上去宛若云端漫步,屏风半掩,诉着欲说还休的暧昧。
这是齐盼兮煞费苦心营造出来的温柔乡,再铁石心肠的人来到这锦绣闺阁里,也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若是再有一个衣衫不整的美人,那么,什么事都好商量了。
然而今天,齐盼兮一身盛装未卸,正凝神站在窗边沉思。
更漏一滴滴淌下,她的心就一点点往下沉。
东方快要鱼肚白时,有人屈指叩响了她的窗户。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急切地问:“如何?”
向天涯摘下兜帽,摇了摇头:“找不到,她不在楚汤那里。”
齐盼兮抿了抿唇,昨天夜里,她和楚汤一起设宴款待了吴之问,三城结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为表诚意,三方互相交流了一番消息。
吴之问给出的信息是:“秦子羽不知用什么手段收拢了一批散修,这次参加风云会的人里,可能有不少是他的人。”
“他想争取进入秘境的名额?”楚汤问。
吴之问道:“不错,只要操控得当,不是难事。”
风云会的参赛条件很宽松,也不限制人数,这就给了有心人利用的漏洞,找人开路或是保驾护航都是常事,只要做得不过分,不去动不该动的人,大家默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盼兮道:“他的心思都在风云会上,倒是我们的机会了。”
吴之问深深望她一眼:“不错。”
三人又讨论了一番细节,这才各自散去。
而齐盼兮把这个消息早早透露给了向天涯,要他借此机会进入楚汤的府邸寻找楚蝉。
楚汤带走了楚蝉,对于齐盼兮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消息:修士子嗣艰难,他再不喜欢楚蝉,若非必要,不会取了女儿性命,但现在向天涯告诉她,楚蝉不在那里。
她不甘心:“真的没有吗?”
“真没有,寻踪蝶找不到她的气息。”向天涯好声好气道,“我也到处看过了,没有关押人的痕迹。”
齐盼兮苦笑:“唉,那蝉儿就危险了,我…是我害了她。”
向天涯看得出她起码有一半在做戏,然而也只能劝道:“别哭了,你不如再想想会是谁带走了她,没直接把人杀了,证明她还有用,现在是安全的。”
“能有谁呢?”齐盼兮说着落下两行清泪,凝在腮边,说不出得可怜,“肯定是秦城的人,他们想用蝉儿威胁我。”
齐、楚、吴联盟,秦城不会坐以待毙,绑架楚蝉来要挟齐盼兮并不稀奇。向天涯说:“你好可怜啊,唉,我真的很同情你,来,我给你擦擦眼泪。”
齐盼兮恨恨道:“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我怎么铁石心肠了?要不然肩膀借你靠靠?”向天涯无动于衷,齐盼兮要是真的伤心流泪,他不介意安慰一下,但想用眼泪达到什么目的,还是免了吧。
齐盼兮真的靠过去,把脸埋在他胸膛里:“你要帮我找到蝉儿。”
“我帮你找到她,你把线索告诉我。”向天涯拍拍她的后背,“过犹不及,别玩太多手段,没意思的。”
齐盼兮幽幽道:“这是我想的吗?若是我身在冲霄宗,又何必…”
“路是你自己选的。”向天涯说,“不用和我装身不由己,我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齐盼兮怔了怔,莞尔一笑:“唉,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
“所以,你把可怜兮兮的样子留给别人去看吧,少在我面前玩这套,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向天涯推开她,“我该走了,再见。”
说罢,不等她回答,他推开窗一跃而下,消失了踪迹。
齐盼兮敛去泪容,出神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禁微微露出些笑意,刚才的某一刹那,有什么触动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只是,没有什么意义。
她不会改变,他不会停留。
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向天涯找到殷渺渺的时候,她正在街边刚开张的小摊子上等吃米线。小小的锅子用炭火煨着,一锅鸡汤,一把米线,一勺鲜肉,现卖现做,鲜香四溢。
“真悠闲啊。”他坐到她对面,“麻烦一样来一碗。”
殷渺渺慢悠悠道:“昨儿睡得早,今天起得就早。”
向天涯嗤笑一声:“我回去过了,昨儿晚上没在那儿睡吧?隔壁?”
“关你什么事儿?”米线上来了,白雾升腾,殷渺渺拿了筷子,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没问你昨天去哪儿了啊。”
向天涯翻白眼:“那是因为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