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真想狠狠教训扬景澄一番,不过现在人太多,家丑不可外扬,只有等到回了王府再说了。

敬王想要暂时息事宁人,扬景澄偏偏要生事,朗声说道:“三表妹,愚兄听你的话,不再北上。等谢骜回到京城,愚兄定会拿下谢骜的首级,献给三表妹。”

春七是由陆姳事先教过的、背好的,反应特别快,“谢骜的首级不能由二公子献,要由敬王爷来献。”

“听三表妹的。”扬景澄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扬景序笑的得意又放肆,“父王,届时弟弟拿到首级,由你献至平远侯府。父王你脸色不要这么难看,这回你会受到礼遇的,放心,放心。”

他笑得太邪恶了,敬王恨不得把他拖下来打一顿。

但扬景序的无赖让敬王很头疼,他还是忍住了。

敬王带着怒气来的,又带着怒气走了。

围观的百姓大开眼界,连连惊呼,“摄政王做不到的事,陆家三姑娘做到了!”

“岂止摄政王,还有金吾卫呢。金吾卫请不回去的人,三姑娘一句话搞定。”

“陆三姑娘定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话不能这么说。陆三姑娘长什么样子,咱们是没见过了,也轻易见不着。不过陆三姑娘的心胸志向,咱们可是知道了,定要杀了祸害谢家的卖国贼方才嫁人。陆三姑娘的本事咱们也知道了,有手段赚得谢骜这个卖国贼回京城。”

“等等,陆三姑娘是这么说了,可谁知她做不做得到?”

“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做不到?人家陆三姑娘是深闺中的千金小姐,况且今日之事伤脑筋的是敬王,又不是她,她如果不是十拿九稳,怎么可能出这个头?”

“就是,人家陆三姑娘如果不是胸有成竹,不会夸下这个海口。”

“艺高人胆大嘛。就是因为本事大,才敢当众放话。”

“对对对,莫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主要是本事大。”

陆姳及荆鸿、秦桑、何氏姐妹、陆婧陆妩等人的香车在前,扬景序和扬景澄兄弟俩的卫队在后,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回城。

一路之上都有百姓围观,指指点点,一个一个对内情很清楚似的。

到了平远侯府,荆鸿、秦桑等人有话要跟陆姳说,都跟着进来了,香车从府门侧的车道进了府。

进府之后却也没走太远,无人处便下了车,围着陆姳好一通打趣,“呦呦,今天我们可算是见识到了,巾帼英雄啊。”“呦呦,二公子说什么你听到了么?‘我听表妹的话’,嘻嘻嘻。”“呦呦你不了得嘛,摄政王都控制不了的局面,你轻轻松松的,派了个春七过去,就把二公子、五公子弄得服服贴贴了。说话也太管用了吧。”

饶是陆姳一向落落大方,也被这群人笑话得快站不住了,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姐姐们难得过来,不如随我去见见祖母,向她老人家问个好。请啊,请啊。”

“别,我们没送拜贴,就不面见侯夫人请安了。”荆鸿笑道:“呦呦,我们特地停下来,就是为了说说心里话。这些心里话可留不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必须今天说了。”

“就是,这些话要是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我得难受成什么样子。”何晴岚笑咪咪。

秦桑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瞅着何晴岚,“我知道咱们为什么不能进去了,不是因为没送拜贴,而是因为……啊,你们都明白的,有些人不方便……”

何晴岚虽知道她和陆千奇定亲是权宜之计,但还是脸红似火,“呸,一个一个都是没正经的,不和你们胡扯了。诸位,我失陪了,回见。”转身便想溜。

何暖霭忍笑和众人告辞,追妹妹去了。

荆鸿和秦桑等人也便要走了,临走之前,刘恬如、刘恬适姐妹俩诚恳道谢,“呦呦,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五哥从前是英俊少年,爱说爱笑,自打腿受了伤,他就一直萎靡不振,幸亏今天有你,他又振作起来了。”

“哪里,是你们的五哥自己想通了。”陆姳并不居功。

你不自救,上帝也救不了你。刘全如果真的从此奋发图强,归根结底,是他自己救自己。

刘恬如、刘恬适再三道谢,方才登车离去。

陆婧和陆妩一向有些看不起陆姳,这时心里都是酸溜溜的,说出话来多多少少有些醋味,“三妹妹,你今天一战成名了啊,风头无两。祖母若知道了,定会夸赞你。”

其实平远侯夫人很少夸奖陆姳,总是嫌弃陆姳不敬长辈、爱惹事。今天如果知道陆姳又弄出件大事来,少不了又是一番怒骂。

谁知这回也是奇了,陆姳和陆婧、陆妩去见了平远侯夫人,平远侯夫人已经得知事情经过了,把陆姳狠狠夸了一回,“三丫头干的好,就得让外面那些人知道知道,不是咱们平远侯府哈着敬王府不放,是敬王府想巴结咱们平远侯府,巴结不上。”

这真把陆姳给惊着了。

敢情平远侯夫人这么爱面子么?

平远侯夫人罕见的、乐呵呵的、满意的打量着陆姳,“三丫头,祖母就等着有人取了谢骜的首级,登门求婚了。”

陆姳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谢夫人知道陆姳回来了,唯恐陆姳在祖母面前挨训,急急赶了过来。赶到时正听到平远侯夫人这带笑的话,谢夫人也大为意外。

陆姳想不明白这个道理,陪平远侯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出来,找平远侯去了。

小欢喜见了陆姳,高兴的喵喵叫了几声,跳到了陆姳怀里。

陆姳抚摸着小欢喜的脑袋,“小欢喜,想姐姐了没有?”小欢喜伸舌头舔舔陆姳的手指,又妩媚的喵了一声,似乎在回答,“想了呀。”

陆姳抱着小欢喜进到书房,平远侯见了她笑容欢畅,命人找出一个古色古香的雕花木盒子来,“送你的。将来有用。”

陆姳明白平远侯的意思,笑着道谢,“多谢祖父。祖父放心,会派上用场的。”顺便把平远侯夫人方才的态度说了说,“……不瞒您说,我都不大习惯了,祖母竟然也有夸我的一天。”

平远侯一笑,“一则你祖母爱面子,二则你祖母大概以为如此一来,你父亲便不必外放了。”把之前和陆广沉商量的事略说了说,“……本打算让你和跟着你爹娘到真定,若是早有今天这一出,便没有必要了。”

“原来祖母不是待见我,是舍不得我爹。”陆姳明白了。

她知道了原因,不再诧异,兴致勃勃的道:“去真定不错啊,我可以出个远门散散心……”

小欢喜气愤的瞄了两声,不停的伸爪子挠她,陆姳纳闷的低头看牠,“你真听得懂?小欢喜你是不是成精了?”

平远侯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小欢喜通人性的。”

小厮流星过来添茶水,壮着胆子插话,“三姑娘,小欢喜真的通人性,小的方才和耐冬吵架,小欢喜火急火燎的冲过来,追着我俩喵喵叫劝架,我俩不吵了,小欢喜还围着我俩转圈圈察看情况,操碎了心。”

平远侯微笑,“想知道小欢喜是不是通人性,很简单啊。丫头你让祖父打几下,看小欢喜什么反应。”

陆姳好奇,“那试试呗。对了祖父,你作个样子就行,别真的打我。”

平远侯不答应,“假打还是算了,牠能看出来。”

陆姳无语。

敢情为了看小欢喜是不是通人性,她还得真的挨顿打?算了吧,她可不乐意。

平远侯含笑看着陆姳,越看越顺眼,“丫头,因为敬王犯别扭,祖父前阵子很有些不高兴,常常阴云密布。从今天开始,这阴云全散了。”

陆姳低头笑。

原来祖父也是这么的爱面子……

陆广满带着陆千奇来了。

陆广满有正事要向平远侯请示,陆千奇瞅着祖父、六叔都不注意他,小声问陆姳,“哎,那要是以后有个丑八怪把谢骜杀了,拿着首级来求婚,你嫁不嫁?”

陆姳没好气,“你是我亲哥哎,能不能说句顺耳的话?”

陆千奇觉得他自己很无辜,“我这是善意提醒你好不好。我又没说错。”

稍后陆广沉和陆千里也来了。陆广沉没多说什么,只告诉陆姳,“女儿放心,有爹爹在。”陆千里却郑重的告诉妹妹,“大哥会设法杀了谢骜,将他的首级交给你。你喜欢谁,便可以嫁给谁。”

陆姳两眼放光把陆千奇拉过来,“听到没有?这才是亲哥哥说的话。大哥就会替我着想,你就会说风凉话。”

陆千奇脸上无光,“我怎么就会说风凉话了?你等着看吧,我非让你刮目相看不可。”

第65章

小欢喜本来在陆姳怀里舒舒服服的趴着, 忽然冲陆千奇喵了一声, 跳下地跑了。

“猫都嫌弃你。”陆姳无情的道。

陆千奇绿脸了。

小欢喜都跑了, 他有那么不招人待见,不是,有那么不招猫待见么?

平远侯等人难免问起陆姳,要用什么手段让谢骜回京城。

陆姳正要开口说话,无意中看到陆千奇正侧耳倾听, 狡黠一笑, 向陆千奇伸出手掌, “二哥,给钱。”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陆千奇叫道。

陆姳笑容可掬,“因为我接下来要给你上课了啊。你肯定没有计策让谢骜回京对不对,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要收学费。”

陆千奇不服气,“祖父, 父亲, 六叔和大哥都在,他们也要听啊, 为什么你不向他们收钱?”

“因为祖父、父亲、六叔和大哥, 各自都有计策,只不过想听听我的浅见,以便加以指导。你是完全想不到计策的,对不对?”陆姳问道。

陆千奇不想承认,“我这么聪明, 怎么会想不到?”

“想到了你说啊。”平远侯等人异口同声。

陆千奇缩缩脖子。

祖父和父亲都向着陆姳,六叔和大哥也向着陆姳,唉,没地方说理啊。

陆千奇说不出计策,又想听下去,只好掏荷包,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陆姳。

陆姳老实不客气的收了,“好吧,既然收了二哥的学费,那我便要讲得格外清楚,格外通俗易懂,好让二哥能听明白。”

“谢骜作为大周的叛徒,不仅咱们大周朝人人鄙弃他,北胡也有很多人看不起他。之前的十几年,谢骜在北胡混的不错,那是因为胡平帝喜爱他,且胡平帝的女儿宝福公主嫁给了他。作为驸马,他享受了普通降将享受不到的优厚待遇。”

“不过现在形势不同了。胡平帝驾崩之后,诸子争位,自相残杀,最后胡平帝的儿子或死或残,继承帝位的是平帝的侄儿。这位新帝从前很不起眼儿,宝福公主曾侮辱过他,他继位之后威望渐增,大权在握,宝福公主和谢骜自然遭到了排挤。谢骜在北胡若一直春风得意,可能也就想不起故国了。偏偏他现在不向从前那般顺风顺水,顺理成章的思念起故乡、故人。”

“宝福公主曾生育过一个女婴,很小便夭折了,之后没有再生过孩子,也不许他纳妾生子。谢骜人到中年,膝下没有孩子,未免觉得美中不足,想起他临出征前府中曾有一妾怀孕,也不知生下的是男是女,也不知孩子还是否活在人世,暗中派了心腹回来寻找。赶巧了,谢骜派来的这个心腹结交柱国大将军府的一位姓归的管事,妄图打探消息,归管事察觉他有企图,假意装作和他一见如故,让他住到了大将军府。”

“我怎么不知道谢家住着这么个人。”陆千奇纳闷。

陆姳瞪了他一眼,又伸出手掌,“给钱。”

陆千奇吓了一跳,“不是把钱都给你了么?怎么还要。”

陆姳哼了一声,“我本来想得清清楚楚的,被你一打断,我要重新理思绪,多费脑子啊。你无礼打断我,扰乱我思路,你说该不该赔钱?”

“该。”陆千里替他说了。

陆千奇偷眼瞅了瞅,祖父和父亲,还有六叔,哪个也不像是能向着他说话的,只好认倒霉,取下手指上碧绿而清澈如水的翡翠扳指递过去,“没钱了,拿这个抵行不行。”

陆姳好脾气的收下了,展颜一笑,“二哥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话了。好了,我接着往下讲,二哥方才问为什么你不知道谢家住着这么个人,原因是这样的:这个人是今日午晌刚刚住到谢家的,我也是出宫后途经玉润楼,才听归管事说的。”

陆千奇瞪圆了眼睛。

玉润楼是谢家的产业,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他哪知道归管事今天汇报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啊。陆姳知道消息,他不知道消息,因此陆姳知道怎么办,他却不知道。他冤不冤啊,因为这个亏了钱不说,还会被祖父、父亲、叔父、大哥怀疑不如陆姳聪明……

陆千奇气呼呼的。

陆姳哪有功理他,和祖父商议,“为今之计,咱们需要一位特别能演戏的、十几岁的少年人,如果长得像谢骜年轻时候,那就更好了。”

“呦呦是想演一出戏给谢骜的心腹看,让他给谢骜传话,诱谢骜回来救儿子?”陆千里猜测。

陆姳笑,“英雄所见略同啊,大哥和我的计策差不多。我是这么想的,让归管事假装和那个人非常投机,留他在谢家长住。既然住下了嘛,少不了要请喝酒请看戏,如果能找到一个伶俐的孩子,让这孩子登台唱戏之后服侍那人饮酒,饮酒时提及身世,也不要说得太明白,只说出那个妾的名字就可以了。那个人本就是替谢骜找孩子的,肯定会格外留心,只要他相信了这是谢骜的儿子,定会回去禀报。谢骜这个中年无子的无耻之徒,为了唯一的血脉会乔装改扮前来的。”

陆姳对这个计划非常有自信。

无他,这是原书中的剧情。

谢骜确实有一个儿子。当年谢骜出征之前,有一个妾怀了身孕,谢骜出征之后,那个风尘出身的妾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一个逃妾而已,谢家也没人当回事,没人管她,她倒是因此保住了性命,没有被谢骜牵连。不过,她的情人很快抛弃了她,她没有办法,只能重操旧业养活她自己和她的儿子。这个妾不幸生病死了,留下一个小小的孩童无依无靠,幸亏他长的还算不错,被一个戏班子收留了,现在一个名叫百花班的戏班子唱戏。

原书里的情节,是这个名叫秋华的少年除唱戏之外,还被迫经常陪人饮酒,甚至被人轻薄。谢骜派来的暗探饮酒时消遣,叫了人服侍,见到秋华和谢骜长得相像,又打听了秋华的身世,回去报信。谢骜知道他在世上可能有这么个骨肉,便不顾一切乔装改扮到了京城。

只要让谢骜知道他儿子的存在,知道他儿子处于危险境地,他会亲自来“救”这个孩子的。

陆千奇听了陆姳的话,非常不服气,“你只是知道的消息比我多。如果我和你一样知道谢家住着这么一个人,也能设计把谢骜赚到京城。”

陆姳问道:“把谢骜赚到京城容易,之后怎么办?他现在不是大周的人,是北胡的右贤王。你要如何光明正大的杀了他,又不会因此影响两国邦交?你要知道,现在朝廷要和北胡和谈,不想打仗。如果因为杀了谢骜弄得边境战火再起,你担得了这个责任么?”

陆千奇无言以对,张口结舌。

陆姳扬扬荷包和扳指,“二哥,我会让你知道,相比较起你得到的见识,你付出的这些不算贵。来来来,我给你仔细讲讲其中的道理。”

陆千奇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忍着一口气,安安静静的听陆姳说着话。

陆姳侃侃而谈之后,故意问道:“值么?”

陆千奇被平远侯、陆广沉、陆广满、陆千里以及陆姳五个人十只眼睛瞅着,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值。”

值或不值都得说值啊,不然得罪多少人。

陆广满对陆姳的讲解非常满意,“有些道理六叔是知道的,但是嘴笨,说不出来。三侄女讲得清楚明白,我如果有这份口才,教导起奇儿,便不是眼下的光景了。”

陆姳很积极,“六叔,您可以请我做您的幕僚,经常给您出出主意什么的,当然也可以代您管管二哥。”

“好,就这么说定了。”六叔很爽快。

陆千奇气不打一处来。

妹妹管哥哥,这是哪家的道理?气死人了,祖父在,父亲也在,六叔就这么答应那个野丫头了,居然没一个人替他说话。

陆姳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二哥,这个谁教导谁,不是看谁先出生谁后出生的。”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陆千里支持妹妹。

“奇儿,你如果有你妹妹一半的懂事明理,为父便心满意足了。”说这话的是陆广沉。

“做奇儿的师傅这么久,奇儿的武功进步不小,别的却没什么长进,我很惭愧。”陆广满过意不去。

大哥大嫂郑重的把孩子拜托给他,他虽尽了力,但还是没把孩子教好啊。

“哪里,六弟已经帮了大哥的大忙了。”陆广沉道谢。

陆姳笑咪咪的道:“六叔,以后我帮着您一起教,包管把二哥给教好了。二哥要是教不好,一个是给咱家丢人,另一个何家以后得知真相,肯定要退亲。何家二姑娘美丽聪慧,世间难寻,若真是退了婚,我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二嫂啊,所以我宁可辛苦些,和六叔一起把二哥教好。”

陆千奇蒙住脸。

不行了,被陆姳说的快没脸见人了。

更惨的是之后陆千里、陆千奇和陆姳一起出来,小欢喜看到他们,便蹿了过来,蹲坐在前面的路上,望着陆千奇开始舔毛。

“什么意思?”陆千奇被弄糊涂了。

陆姳忽然想起来了,“二哥,你是不是说过小欢喜,说牠不爱干净,不爱舔毛?”

陆千奇愣了好一会儿,“上次来我好像是说过一嘴……”

陆姳乐了,“那就对了嘛。你说人家小欢喜不爱干净不爱舔毛,小欢喜看见你便不高兴,跑了;跑了以后吧,又觉得不对劲,觉得有必要做个澄清。这不,特地跑你面前舔毛来了。”

陆千奇晕,“这小猫不会是成精了吧?”

小欢喜蹲坐在地上,一边舔毛一边傲慢的瞅着陆千奇。

陆千奇愁眉苦脸和小欢喜对视半晌,落荒而逃。

陆姳乐了乐,陪小欢喜玩了会儿,和大哥一起回去,陪谢夫人说了半天的话。

谢夫人问清楚了今天的事,欣慰不已,“呦呦聪明孩子,应对何等得体。”

陆千里也很为妹妹自豪,“有这样的妹妹,必须对她好啊。”

陆姳笑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平远侯把陆广沉、陆广满留下来,说的也是这件事,“三丫头争气。大郎,六郎,你俩安排一下,把今天的事广为传播,为你们的老子出口恶气。不瞒你们说,前阵子敬王做的事,真把为父给恶心坏了。”

“是,父亲。”陆广沉、陆广满兄弟俩答应得很是痛快。

父子三人又商量了些别的事情方才散了。

陆广沉命人把今天的事传扬出去,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很少有不知道的。

有些别有用心的官员,会当面笑着问敬王,“王爷当日在平远侯府究竟受了多大的打击啊?平远侯府到底是怎么拒绝您的?”

敬王不便辩解,辩解了也没人信。

郁气闷结于心,脸色白中透青,胸口时常一阵一阵的钝疼。

尤其让他难受的是,他家里那两个活宝,一个声称要手刃谢骜取悦表妹,神仙般的人品,整天沉迷于练武功。另一个明明双腿废了,也不自量力的陪着弟弟一起疯,号称要陪弟弟一起动手。王府世子、公子,明明知道两国即将和谈,一心要杀了北国的右贤王,只顾私情,不顾公义。

一个不听话的儿子就够让人头疼了,他家里有俩。

儿子不管是不行的,但若管得太狠了,舅舅会出来说话。

每回他管教两个儿子,哪怕只是说话重了些,何栋梁都会找上门来,跟他理论。

敬王被扬景序、扬景澄这两个儿子折腾得人都瘦了一圈。

“序儿,澄儿,给你俩当爹真难啊。”敬王对月长叹。

养儿不易,养扬景序、扬景澄这样的儿,尤其不易。

第66章

陆千里和齐荣殊的婚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