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又要向敬王表现她的委屈、坚强和勇气,又要偷眼打量她以为的未来夫婿二公子,还要展现她的兰质蕙心秀外慧中让扬景澄为她倾倒,同时还在幻想她嫁给二公子之后夫唱妇随恩爱不移,真是忙得很。

“如此。”敬王颔首,似是认可了王凤的解释。

王凤心中有片刻轻松,但扬景澄的目光从来没有在落在她身上,又怅然若失。

未婚妻就在眼前,耳边听着莺声燕语,难道他就不想惊鸿一瞥,一饱眼福么。

“澄儿,你以为如何?”敬王问道。

扬景澄一言不发,蓦然转身,命人押了栗豹,黯然离去。

敬王以为扬景澄是无话可说,回王府生闷气去了,心里倒松了一口气。

很好,回到王府之后关上门慢慢讲道理,他总能说服这个儿子。

王方和栗氏一开始是想向敬王诉苦,后来栗豹被抓,夫妻俩又想向敬王解释求饶,谁知就算栗豹被抓了,敬王也是向着他们的,这夫妻俩欣喜若狂。

“先到邻舍借住一晚,明日本王再行安排。”敬王吩咐。

王方忙不迭的答应,“是是是,下官全听王爷的。”

送走敬王,王方和栗氏、王凤等人一起流下激动的泪水。

幸亏没有被敬王世子、二公子给吓住,幸亏没有把这桩婚事给推了,儿子还是得听老子的,敬王爷出马,事情不就平息了么?

“凤儿啊,你就等着敬王府来下聘吧。你以后是郡王妃了。”王方笑出了一脸皱纹。

“我早就说了,凤儿是天生的娘娘命,就是要嫁到皇家享福气的。”栗氏咯咯直笑。

王方的五个儿子盘算起以后,“做了二公子的大舅哥,咱们发达了。让二公子给引荐引荐,什么官当不上?”

王家虽被烧了个七七八八,但王方和栗氏、王凤等兴奋不已,想到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睡梦中笑醒好些回。

敬王回到王府略略梳洗,换了家常旧衣,命人唤二公子来见。

侍卫恭敬的回道:“王爷,二公子天快黑的时候出门,之后再没回来。”

敬王这才知道扬景澄不在府里,大吃一惊,“那世子呢?”

侍卫道:“世子殿下和二公子一起出的门,都没有回来。”

敬王呆了片刻,挥挥手命侍卫退下,他去找敬王妃,“王妃,两个儿子去哪里了?”

敬王妃冷笑,“你硬要把昔日情人之女塞给阿澄,他害怕,让他哥哥陪着跑了。”

敬王气结。

他在王妃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派了人四处寻找,但一晚上也没找着人。

第二天,敬王终于知道扬景澄去哪儿了。

扬景澄带着栗豹,带着“晕倒”的扬景序,向掌管宗人府的老王爷申王告状去了。

扬景澄控诉敬王顾念私情,明知王凤和栗豹有私情,还要聘做儿媳妇。

申王是敬王的皇叔,年纪一大把了,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为此大动肝火,把敬王叫了去痛斥,“……娶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将来若是不安于室,做出丑事,混淆皇家血脉,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阿澄身为皇家子弟,又是第一流的人才,什么样的女子不能娶,定要娶个如此不堪的!”

敬王想要辩解,老申王根本不许他开口,“娶儿媳妇这件事,你真是糊涂透顶。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你伤了阿澄的心,还害得阿序昏迷不醒。阿序这个孩子废了双腿,何其可怜,你做父王的怎么忍心?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尤物,把你迷惑到了这等地步。”

敬王扶额。

这算什么事啊。老王爷年纪大了,人都有些糊涂了,他怪不了老王爷,只怪有两个刁钻古怪无情无义的儿子。为了桩婚事,竟然诋毁亲爹。

扬景澄晚上到宗人府告了状,天色亮了之后入宫求见少帝倾诉了一番,少帝大为同情,陪他一起去见了刘太后。

扬景澄委屈的问:“父王说这全是您的意思。皇伯母,这是真的么?我不相信,皇伯母疼我爱我,怎忍心如此对我。”

刘太后皱眉,“这怎会是哀家的意思?澄儿,你一定是听岔了。”

少帝咳了几声,“母后,朕也知道这绝不会是您的意思。不如您下道旨意,严惩王家那无耻贱人,也算为二哥哥出了口气。”

当然也算是洗清了自己。

刘太后本不想多管,但扬景澄委屈的看着她,少帝忍着咳嗽脸色痛苦的催着她,由不得她置身事外。

刘太后对王凤也确实厌恶反感,“身为女子,若是德行有亏,还有脸活着么?不守妇道的女人也妄想嫁入皇家,当皇家是收破烂的不成。这种人若不严惩,皇家威严何在。”

刘太后下旨将王凤、栗豹一并处死,王方管教不力,革职。

正做着美梦的王方、王凤等人如睛天霹雳,一家人都傻了。

王凤被处死时还在大呼冤枉,可谁来理她?

王方被革了职,家又被烧了,万分凄惨。

这是第二例了,谁家和敬王府定亲,谁家倒霉。而且都是由刘太后下旨惩罚的。

这就很微妙了。

第58章

刘太后徐娘半老, 敬王摄政,之前一直在关于他俩的谣言。

敬王定下一个儿媳妇,刘太后就拆散一个,而且对女方的惩罚越来越厉害, 之前陈家的姑娘只是勒令出家为尼,这回直接下旨赐死。

敬王定昔日情人之女为儿媳妇, 刘太后反应这么大,看来谣言不虚,刘太后和敬王的关系, 耐人寻味啊。

长眼睛的还是别往上撞了,刘太后这股子醋劲儿太大,莫说小官吏, 便是名门世家也经受不住。

这件事情之后,不光王凤的母亲栗氏,连之前陈萍的母亲也一起被怀疑为敬王曾经的情人,声名受损。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哪个小官吏为了飞黄腾达要和敬王攀亲家了。因为那不是攀亲, 是寻死,还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啊, 谁会想往自己头上戴。

陆婧和陆妩来找陆姳喝茶,有意提起这件事, “当时都以为陈姑娘要飞上枝头,没想到她被迫出家;这个王家的姑娘叫王凤,相貌极好, 家里养的很娇,凤凰蛋似的,就盼着她有朝一日嫁到皇家做娘娘呢。没想到比陈姑娘更惨,连小命都丢了。”

陆姳无精打采的,不大有精神,陆婧和陆妩没意思,坐了会儿也就走了。

她俩走后,陆姳恢复正常脸色,帮谢夫人看账本去了。

谢夫人坐在窗下理着侯府这个月的开销,母女二人一边算账,一边说话。

陆姳纳闷,“刘太后为何会下那样的旨意?就算王凤真的和她表兄有私情,也不是死罪吧?”

谢夫人耐心的解释,“咱们大周朝的律法不算严峻,王凤的行为也应该杖责八十。身子娇弱些的,受了八十杖,小命也就没了。也有人受了刑杖之后没死,但没脸活下去,自尽的。刘太后将她处死,免了杖责之刑,不算严苛。”

陆姳幽幽叹气。

古代对于女人的要求太苛刻了,私生活若有问题,一个不小心,便会送命。譬如王凤和她表兄吧,放到现代社会算什么呢,可这是古代,因为私情送命,被世人视为天经地义,连同情都得不到。

陆姳虽聪明伶俐,但毕竟年纪小,谢夫人把能教给她的倾囊相授,“王家虽可怜,却也是自作自受。家里有个不安份的闺女,还想要嫁入高门,触怒了刘太后,没人能救。王家失火,当时敬王也在,还答应过要替王家重新盖房子,但刘太后命人审了,王凤和她的表兄确有私情,敬王脸面上下不来,便不再管王家的事了。这件事莫说牵涉到了皇家,便是寻常人家议亲,女方家里这个情形,也是要和男家结仇的。”

陆姳道:“还是做男人好。男人若有私情,便没有这般严重。”

谢夫人道:“也不是。两家议亲,讲究的人家是要把男方的情形说清楚的,房里有没有人,不可隐瞒。”

陆姳对这些不大懂,“私情嘛,当然就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了。”

谢夫人正色道:“不论男子女子,都不可以有私情。北魏刑法‘男女不以礼交,皆死’,虽严苛了些,后世已经弃用,但道理还是那个道理。”

陆姳大开眼界。

“男女不以礼交,皆死”,这法律多吓人啊。

陆姳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晚上陆广沉回家,谢夫人和他提起这件事,陆广沉道:“王家本就有错,况且凡事若和皇家有关,便不能以常理考量。”

谢夫人面有忧色,“当年谢骜叛国降敌,就算他真是谢家嗣子,按照律法也牵涉不到我这出嫁女。但先帝爱子虞王阵亡,先帝震怒,于是我便危险了。其实我不愿和皇家打交道,当年只是跟何姐姐要好,才会指腹为婚。谁知道敬王府这好戏一出接着一出的。”

陆广沉安慰她,“当年咱们也没有想到敬王会摄政。若他不做摄政王,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夫人不必再想了,人无前后眼。”

谢夫人忿忿的道:“可敬王如此行事,好像咱们呦呦很被嫌弃一样,你说气人不气人。”

陆广沉思虑片刻,“夫人,不如我谋了外放,带你和呦呦到外地散散心,如何?”

谢夫人笑,“如此也好。让敬王自己玩儿去吧,咱们不奉陪了。”

开始只是随口一说,但陆广沉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找时机和平远侯商量了,平远侯也认为可行,“咱家和敬王府并无深交,不过是你媳妇儿和敬王妃要好。你和你媳妇儿离开京城,敬王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便和咱家无关了。”

陆广沉大喜,“父亲,原来您也烦敬王府那些事啊。”

平远侯哼了一声,“哼,敬王妃指腹为婚,敬王不认,再一再二要给他儿子聘小官之女。他敬王府一拨接一拨的出丑,本来和咱家无关,偏偏有嘴碎之人总提起呦呦,实在太讨厌了!”

平远侯虽然同意陆广沉外放,但陆姳聪明机灵,他这做祖父的太喜欢了,实在舍不得陆姳离得太远,“真定离得不远,你就去真定吧。真定总兵卢一松年迈,又有伤病,这个月上书乞骸骨了。”

陆广沉非常满意,“真定离京城不远,疾驰一日一夜可至。我若得了空,还能回来看望您老人家。”

平远侯道:“我不想见你,只想见孙子、孙女。”

陆广沉粲然。

父子俩商量好了之后,便开始在朝中活动,谋求调任。不过,陆千里和齐荣殊的婚期定在三个月后,要走也得等到三个月之后了。

扬景序、扬景澄兄弟俩告状告到了宗人府,扬景序的舅舅宣城侯也到申王面前诉苦,说他这做舅舅的无能,保护不了两个外甥,央求申王将何家舅爷调回京。申王还在为敬王硬要把昔日情人那水性杨花的女儿硬塞给扬景澄而生气,宣城侯的提议倒是让他很动心,“娘亲舅大。若何大人回京,阿澄这可怜孩子总算有了撑腰的人,不会再被他父王卖了。”

申王亲自找到敬王,当面要求他调敬王妃的同胞兄长何栋梁回京。敬王再三推拖,一开始说雍凉离不开何栋梁,后来又说他是摄政王,何栋梁理应避嫌,不应回京担任要职。申王哪里听这些,就咬死了一句话,“你做父王的不把阿澄放在心上,这孩子得有舅舅保护。”

敬王不肯,敬王妃凉凉的道:“敢情我是你的王妃,我的嫡亲兄长便只能镇守边城,永不能回京么?那么,我跟你和离好了。”命人拿笔墨,当即写下和离书,逼敬王盖章。

敬王怫然,“阿澄都这般大了,咱们怎么可能和离?你为儿子想想。”

敬王妃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的祖母绿戒指,“凭什么为了我,让我亲哥哥一辈子困在西北?我也要为我的哥哥想想。”

扬景序在德高望重的申王面前总是装病弱的,说话气都喘不匀的样子,非常可怜,“父王,我想何家舅舅,我好多年没有见何家过舅舅了。”

敬王看到他装可怜的模样,便回想起火烧王家那晚的情形,哪有好脸色。

扬景澄轻声道“父王,您是担心舅舅回京之后,会替我和哥哥说话、会保护我们兄弟俩不被欺负么?父王您真是用心良苦,唯恐我和哥哥的日子过得好了,必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的哥哥若遇到磨难,您会很喜欢,若遇不到磨难,您会有意制造磨难,总之就是要我们一直活在艰难困苦之中,是不是?”

“当然不是!”敬王喝道。

“不是就让舅舅回来。你不保护我们,还有舅舅。”扬景澄和扬景序异口同声。

两个儿子盯着他不放,老申王痛心疾首,敬王妃悻悻然举着和离书,敬王被逼无奈,只好同意了,“澄儿,父王答应你,调你舅舅回京。”

敬王被逼迫着点了头,脸都是绿的。

也没人在意他心里怎么想,达到目的,扬景序和扬景澄露出笑脸,对老申王再三道谢,扬景澄亲自将老申王送走了。

敬王妃依旧不爱理会敬王。

敬王心里憋屈,几回要找王妃倾诉心事,都被王妃拒之门外。

这天敬王又来了,陆姳来给敬王妃送糕点,有客人在,敬王妃给敬王留面子,没有直接轰他走。

敬王无非是告诉敬王妃,他并非冷酷无情之人,只是身为摄政王,需要避嫌,请王妃谅解。

“敬王姨父,我觉得吧,您这样做是不对的。”陆姳一本正经的道。

敬王倒是很有风度,“愿闻其详。”

陆姳振振有辞,“您说因为避嫌,所以要调何家舅舅到雍凉,这理由不成立啊。早在春秋时期,祁黄羊便懂得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道理,怎么您身为摄政王,任命官员不是根据才能、特长,而是根据和您的亲属关系呢?”

敬王语塞。

陆姳乘胜追击,“如果说您妻子的兄长应该避嫌,那您本人的兄长、弟弟,和您的亲属关系不是更近么,为什么他们倒不用避嫌了?”

“说的好!”热烈的掌声。

扬景序和扬景澄兄弟俩来了,大力拍掌。

“父王,听到了没有,你还没有一个小女孩儿明白事理。”扬景序一开口就想把敬王气死。

“父王,做你的亲人,真是辛苦。”扬景澄比他哥哥含蓄一些,斯文一些。

敬王看到这两个儿子便头疼,“贤外甥女,改天姨父再和你详谈。”实在不能看这两个逆子,拂袖而去。

“小妹妹,好样的!”扬景序冲陆姳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敬王姨父大公无私,通情达理,平易近人,所以我做为小辈也敢跟他讲道理。这并不能说明我聪明能干,只能说明敬王姨父宽宏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撑船。”陆姳笑着谦虚。

扬景澄在敬王妃身边坐下,“母妃,您眼光未免也太好了。呦呦表妹还没出生,您便替我定下来了。”

敬王妃一乐,“阿澄一定很喜欢呦呦,对这门婚事满意极了,对不对?”

扬景澄低眉浅笑,低声应道:“是。”

敬王妃更是乐得不行了,忙招手想让陆姳过来,却见扬景序正和陆姳说着话。

扬景序笑容灿烂,敬王妃极少见他如此开怀,微微一怔。

扬景序眉飞色舞,“这普天之下,杀头的事情也有人敢干,赔本儿的生意是没人肯做的。嫁给了他便要处处忍让牺牲,谁肯答应?母妃,他再做莫名其妙的事,您便跟他和离,我和弟弟也一起走。”

2分评送小红包,截止到明天晚上六点。

第59章

“净说孩子话。”敬王妃微笑。

“是真心话, 我和弟弟反正是跟着您的。”扬景序愿意的时候,嘴巴会很甜,笑容也甜。

“阿序,你今天心情很好。”敬王妃语气宠溺体贴, 带着母性的温柔。

“哥哥一直是这样的,若是调皮捣蛋了, 便会格外开怀。”扬景澄揶揄。

“真的是这样哎。”扬景序拍手笑,“我若是气得父王跳脚,我心里一口气便出来了, 心花怒放,沾沾自喜。若是在父王面前规规矩矩的,我便郁结于心, 想皱眉头。母妃,那您是想让我规规矩矩的不惹事呢,还是气得我父王嗔目切齿疾言厉色呢?”

敬王妃莞尔,“那还是气他吧。”

扬景序大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知道母妃疼我,他靠边儿站。”

蒙顶仙茶汤色碧清微黄, 清澈明亮,茶叶嫩绿色润, 芬芳鲜嫩,香气馥郁。

茶杯是汝窑白瓷,色卵白, 莹润,白净度是普通白瓷的百倍千倍,十分珍贵。

陆姳着迷的打量着美丽的茶杯。

汝窑白瓷啊,中国白的唯一代表,现代最白的白瓷也没有超过它。

“呦呦表妹,喝茶。”扬景澄亲手替陆姳倒了茶送至手边。

他的手白得和茶杯没有分别,几乎是透明的。

陆姳着迷的打量一下他的手。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连手都长得这么好看。

如果放在前世,陆姳是要趁机揩下油的,不过这是古代,还是矜持些比较好。

“谢谢澄表哥。”她笑盈盈的道。

“跟表哥不必客气。”扬景澄神色温柔。

扬景序今天太高兴了,三个茶杯同时抛起,有次序的一一接住,连续抛起,一边玩儿一边问话,“小妹妹,你平时肯定不会气你爹,是个乖孩子。”

陆姳仙茶入口,滋味鲜爽,浓郁回甜,心情愉悦,“有时候也会气气我爹我娘。其实吧,父母疼爱孩子,孩子淘气胡闹得越厉害,说明孩子心思活主意多,好事情啊,父母会很高兴的。”

“说得好!”扬景序听这话顺耳,一高兴,三个茶杯抛得更流畅,煞是好看。

陆姳忍不住看了两眼。

“呦呦表妹喜欢看这个么。”扬景澄问。

“还行。”陆姳不经意的道。

扬景澄命侍女拿来六个茶杯,将六个茶杯依次抛到空中,连成一条美丽的弧线,又依次接住,连续抛起,空中一直是弧线的形状,非常美观。

“哇。”陆姳不由的惊呼。

扬景序一乐,也加了几个杯子,弟兄俩面对着面,一会儿弧形,一会儿圓形,一会儿半圆,玩得很开心。

速度渐渐慢下来了。

“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啊,不要摔了啊,好值钱的。”陆姳不放心的提醒。

扬景澄把六个杯子拢成一排给她看,“没有摔,整整齐齐的。”

扬景序咧咧嘴,“小妹妹,不要提什么钱不钱的,咱家摔得起。”

陆姳见他拿起杯子想摔,大惊失色,“不要啊。”伸出双臂,一脸紧张,唯恐他真把杯子摔了。

“至于的么。”扬景序纳闷。

“至于啊。”陆姳认真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