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厉声质问起凤渊辰来:“凤渊辰,你还是人吗?百姓正在兖州闹饥荒,你却躲在这里风流快活,大肆挥霍…”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凤渊辰语气平淡地打断了他,对于对方的咄咄逼人,不过片言只语就轻易化解掉了,“似乎本王收到消息,王侄在昨天就应该已经出发前往兖州了,可你现在却在这里耽误时间。”
“本王——”凤御尘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由语气一滞。是的,他总不能把自己真正的目的说出来。
于是他飞快想了一个理由:“本王的马车在半路上坏了,打算进宫借些木头重做一辆,哪知道来到的时候,却发现放在仓库里的木材全部不翼而飞了…”
“哦?所以你就为了一辆马车而大发雷霆,并对皇上不敬?”凤渊辰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邪王,这可是死罪。”
有了凤渊辰撑腰,凤御痕的底气也足起来了,他从凤渊辰身后伸出脑袋,用尚算稚嫩的声音冲着夜若离两人大喊:“没错,木头是朕的东西,朕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云暖暖第一次发现,小皇帝原来也有霸气十足的时候。
“而且马车坏了,为什么不来跟本王说。”凤渊辰无视对面脸色变化多端的两人,又接着说道,“一辆马车,朝廷还是派得起的。”
不咸不淡的语气却让两人难看如锅底的脸色更黑。
“真是好王叔!”良久,凤御尘发出一声冷笑,眼底暗潮汹涌,却无丝毫笑意到达。他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注视着凤渊辰,一字一顿道,“凤渊辰,你给本王记住,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凤渊辰背后的两人在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暖暖姨姨,邪王兄和邪王嫂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撞坏脑子了吧…”
扔下气势汹汹的宣言,凤御尘和夜若离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直到两人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见,云暖暖和凤御痕交换了一个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继续蹲下来各就其位烤肉。
在等待肉串和鸡翅烤熟的过程中,云暖暖转头看向身边若无其事的凤渊辰,努力努嘴问:“这一切,都是你提前算计好了的吧?”
凤渊辰微微一笑:“凤御尘想借赈灾在兖州造势发展势力,本王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他一把而已。”
云暖暖嘴角一抽,忍不住腹诽:你这叫顺水推舟?这分明是落井下石啊!
<17>赈灾的故事
烤鸡翅和烤肉很快被云暖暖和凤御痕瓜分完毕。烤地瓜倒是因为数量太多而剩了不少,都被小皇帝拿去赏给知情的太监和宫女作堵口费了。
暮色四合,直到皇宫染上了一层如若梦境的琉璃色,云暖暖才告别了小皇帝,跟着凤渊辰爬上了出宫回丞相府的马车。
靠坐在马车的软塌上,酒足饭饱的云暖暖惬意地眯了眯眼,透过一小方格看向被暮色笼罩的皇宫。窗户外的皇宫看似金碧辉煌,但终究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盯着外面看了好一阵,觉得无趣的云暖暖收回了视线,侧头看向身边的凤渊辰,略带疑惑地开口问道:“不过说实话,摄政王殿下…你真的要派凤御尘那两个人去赈灾?这样真的靠谱吗?”
话刚落音,云暖暖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傻透了。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凤御尘和夜若离可是原文里的男女主,按照剧情的走向,自然应该在赈灾里大出风头才是。
凤渊辰闻声挑起眉,视线落到她的声音,用跟话语极不相符的温和语气说道:“你很担心凤御尘吗?”
马车里骤然冷凝的气氛让云暖暖下意识一颤,她赶紧解释:“呃,当然不是…我只是怀疑单凭他们两个人,真的有能力去救灾吗?毕竟…毕竟赈灾可不是儿戏的事啊!”
凤渊辰瞥了她一眼,摇头道:“当然不是,这样太草率了。”
“那到底是怎样?”这一下子勾起了云暖暖的好奇心。
凤渊辰的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对她说了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你迟些就会知道了。”
这算什么回答?云暖暖被他的回答噎住了,瞬即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凤渊辰对云暖暖的憋气视若不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眯眯眼笑道:“真像只炸毛的猫咪。”
云暖暖微微一僵,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混蛋!她才不是什么炸毛的猫咪!
云暖暖被送回到丞相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气鼓鼓地目送着凤渊辰的马车远去,她才走进丞相府里。
云暖暖原本担心云天鹤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对她进行一番审问,但却被碧蓝和碧翠告之云天鹤依然未回府。
松下了一口气,云暖暖洗簌完毕便早早睡下了。在皇宫的御花园里烤了一天的地瓜和鸡翅,云暖暖已经很累了,抱住松软蓬香的被子,她很快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宫中果然传出
了各式各样的新消息。
据闻,邪王凤御尘和其王妃夜若离已真正在昨天半夜乘着马车出了城,连夜赶往兖州。
可是这俩夫妇才一走,凤渊辰立刻就借着小皇帝的名义给邪王府送去了几个美人,美名其曰这是赈灾的赏赐。
没有了主人的邪王府无疑只是一座架空的屋子,王府里的下人根本就不敢跟凤渊辰派来的侍卫对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批美人趾高气扬地进入邪王府里鸠占鹊巢。
凤渊辰所挑选的这批美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的眉目和神态都跟邪王逝去的母妃长得极像——楚楚可怜,看似娇弱无害,但稍微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会哭得梨花带雨,无比惹人怜惜,让人直觉是邪王母妃的翻版。
被送去的那些美人中就有曾经跟景王凤御景在御花园幽会的那名宫女,虽然不知摄政王出于何意,但景王得知此事后,立刻拖着自己还未痊愈的伤腿进皇宫大闹了一场。
那时候还是早朝时分,景王突然一瘸一拐冲入正殿,直冲着小皇帝大吼大叫,把里面的大臣吓傻了眼。
结果,景王另一条完好腿也被凤渊辰以“蔑视皇威”的理由给打断了。
到最后,景王在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中被景王府的下人羞愧难当地拖了回去…
…他果然这么做了!
听着下朝后云天鹤所带回来的消息,许是因为凤渊辰跟她提前打过招呼,云暖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倒是,她对云天鹤最近来去匆匆的举动很是疑惑:“爹,你最近总是很忙的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自然是为了最近赈灾一事。”云天鹤抿了一口参茶,放下茶杯,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爹作为当朝丞相,自然应该为百姓尽最大的力。”
“赈灾?不是有邪王和邪王妃吗?”云暖暖愣了愣,不由奇怪道,“为什么爹你也要管?”
云天鹤慈爱地看着她,有些好笑地反问道:“暖暖,莫非你真以为,以邪王和邪王妃那两人之力,可以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
云暖暖:“…”
理论上是不可能,但邪王夫妇可是开了金手指的耶?
但饶是如此,云暖暖还是对着云天鹤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云天鹤微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摄政王殿下并不放心邪王两人,在邪王出发之前,早就派人前往兖州了。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邪王那俩夫妇绝对折腾不出什么风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云天鹤的
话里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云暖暖又想起了凤渊辰昨天模棱两可的回答,顿时心生疑惑。
“暖暖,还记得那一天我给你说的,摄政王殿下当面给邪王难堪,逼他接受赈灾的任务…”云天鹤说到这里时,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问道,“最后邪王被迫接受了并摔门而出的那件事情吗?”
云暖暖点点头。
“其实,邪王的不甘不愿只是一层伪装而已。”云天鹤淡淡地说出真相,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闪过。
云暖暖惊讶不已:“原来…”
“是的,早在这之前,邪王就开始不断向原本负责赈灾一事的李巡抚施压,暗示他想要插手这件事。”云天鹤眯起眼睛,陈述起事情的经过来,“邪王想利用此次赈灾在兖州造势是毋庸置疑的,李巡抚最后承受不住压力,只好将此事告之了摄政王。于是摄政王殿下将计就计,索性成全了邪王的愿望,在百官面前演了一出戏,将赈灾的任务交了他。”
“但是只派邪王和邪王妃两人前往兖州是不行的,朝廷不能置百姓生死不顾。在邪王筹备的时候,摄政王也暗地里召集相关的官员进行讨论,于是在邪王出发之前,已经派人运送物资前往兖州了。”
云天鹤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若是摄政王殿下真有心派邪王去处理兖州的旱灾,怎么可能会任由着他在京城里逗留这么久呢?若邪王真是心系百姓,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利益算计在饥荒面前?”
“…所以,这一切都是凤——摄政王安排好的?”云暖暖听得愣愣的,好半晌才挤出一句。
“没错。”
听着云天鹤不容置疑的肯定答案,云暖暖突然油然生出凤御尘和夜若离必定会失败的强烈预感。
原来一切都是凤渊辰设计好的。
那样的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对了,暖暖,因为最近太忙了,有一件事爹我一直忘记提醒你。”
直到云天鹤的一声呼唤,云暖暖的思绪才被拉回到现实。
她眨了眨眼,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是什么事呢,爹?”
“百花宴快开始了,你得要好好准备,有空就多看看爹送过来的资料吧。”云天鹤一脸慈爱的笑容,却说出了一句让云暖暖瞬间石化的话。
百花宴…才艺比赛…
为什么要这时候提醒她?她早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既然云天鹤提起了百花宴这事儿,云暖暖也就被迫着赶鸭
子上架,重新拿起早被她遗忘在一边的诗词歌赋书籍,开始了遥遥无期的“预习”。
其实也不是她想要如此勤奋的。一大早,两个贴身小丫鬟就很尽职责地叫醒了云暖暖,让她起来阅览那一堆资料。
睡眠不足导致的后果是悲剧的。
云暖暖支着沉重的眼皮,一边吃着碧翠送过来的茶点,一边昏昏欲睡地翻着一本砖块厚的诗词集。
哪知道碟子里的点心都吃光了,那本诗词云暖暖才翻了两三页,还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那种。
在一旁伺候的碧翠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不忍。她左盼右顾了一下,悄悄走了上前,从衣袖里掏出一本蓝皮的本子递给云暖暖,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这是最新一期的《江湖八卦》,若是觉得无聊,就看一看吧。不过,你千万不要让碧蓝姐姐知道啊!”
“这是什么?”云暖暖打着呵欠接过碧翠手上的蓝皮本子,拿过茶盏低头抿了一口茶,接着开始翻阅手中的蓝皮小本子。
《江湖八卦》
酒肉和尚著
映入眼帘的是四个笔划粗犷豪迈的四个书法大字,下面盖着作者的红色印章。更有趣的是,蓝皮的封面上面画着一个龇牙笑着的白面和尚,正笑意吟吟地拿着一本手册向读者展示。
云暖暖好奇地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邪王十万火急前往兖州,是为赈灾还是内有隐情?
与武林盟主轩辕景的恋情,最终能否修成正果?
邪王妃又该何去何从?
赈灾半路遭遇村民袭击,是意外还是情敌阴谋?
纠结的因怨情仇,是福?是祸?
请看酒肉和尚,为你一一揭晓其中秘密!
云暖暖立刻睡意全无,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18>江湖的八卦
虽然早听说过邪王是断袖的流言,但没想到,凤御尘居然还跟那什么她压根儿就不清楚的武林盟主扯上了关系。
莫非这武林盟主是什么关键的人物?
目瞪口呆过后,云暖暖带着疑问开始一页一页往下翻,很快就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住了。
第一篇报道,写的是邪王和武林盟主相识的经过,精彩得堪比言情小说,两人第一天见面就爱得惊天动地、死来活去,并且还叉叉圈圈了。
第二篇报道,揭露了邪王妃是男人的“真相”,还列出了一条条铿锵有力的证据。还说邪王娶邪王妃,只是因为她跟武林盟主轩辕景长得很像!
第三篇报道更加神奇,说是邪王妃善妒,明知邪王的心另有所属却想要独占邪王,一见到武林盟主就故意找荏,跟他身边那个名为怜华仙子的女人掐起架,好挑起矛盾对付武林盟主…
这真是一个虐恋情深的故事!
看着那一行行如泣如诉的文字,云暖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顺手翻到下一页。
接下来的一篇报道是有关兖州赈灾的事情。
作者酒肉和尚通过上面三篇报道,有力论证了邪王前往兖州目的并不在赈灾,而是为了去会见地下情人——武林盟主轩辕景!
“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邪王得不到皇室的支持,只能独自上路。为了筹集前往兖州的路费,邪王带着邪王妃一路走一路卖鞋集资…哪知道到达兖州之后,邪王非但一双鞋也卖不出去,就连身上的钱花得一文不剩…”
“…没了钱的邪王看到眼前的一片果林,不分由说就走上前要砍山上的果树,据笔者猜测,这是要送给武林盟主的见面礼物。结果他才举起斧头,就遭到一群拿着锄头大刀的村民愤怒围攻…”
“莫非是因为邪王砍果树惹怒了这里的村民?”
“其实非也,这一切都是邪王妃的阴谋。邪王妃假装对邪王顺从,支持他的计划,在暗地里却不时破坏邪王的计划…邪王妃不想让邪王和武林盟主会面,那群村民也是她出钱雇来捣乱的,鞋子卖不出去都是邪王妃从中作梗…”
“…邪王和武林盟主千辛万苦终于会面,这时武林盟主也终于发现邪王妃的阴谋,于是就借着怜华仙子被羞辱一事当场打了起来…”
翻下一页…
再翻下一页…
终于看到最后一页——可是翻到最后,云暖暖唯有沉默。
因为所谓的结尾并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一句话:最终结
局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许是作者的恶趣味,这句话的下面还画了一个白面和尚的头像,龇牙咧嘴得意地笑着。
“…”
云暖暖按捺住想要掀桌的冲动,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正偷偷观察着她一举一动的碧翠:“碧翠,这本书写的东西都是真的?”
“啊?”碧翠一惊,猛地回过神来,以为云暖暖知道了她的小动作,不觉慌乱地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道,“小姐…呃,这书…也许是真假掺半吧!”
她给了一个很客观的评论。
“真假掺半?那邪王和邪王妃真的去兖州砍果树了?”云暖暖稍微思索,剔除掉报道里一些自认为不真实的句子,得出了最后的结论。但对于邪王俩夫妇的行为,她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听说是的。”见云暖暖没有生气,碧翠这才敢抬起头快言快语地解释了起来,“不过并不是因为武林盟主,而是据说邪王妃要需要木材去造水车救灾,所以才…”
原来是拿去造水车?
云暖暖仍旧觉得奇怪:“造水车是好事啊,那为什么那些村民这么生气?”
“小姐你有所不知,早在邪王前往兖州的时候,就已经有官员到达那里,并且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就是那些果树。”碧翠解释道,语气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虽然旱灾到来了,但是种在山上的果树并没有受到影响,那些果实也快要成熟了,在兖州的储备粮用完后,可以用果实暂时充饥,直到朝廷赈灾用的粮食运到兖州。但是邪王和邪王妃这一出无疑是捣乱,所以那些村民才会如此愤怒去围攻他们。”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而且兖州的河流都干涸了,虽然近海,但邪王妃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海水不能用于灌溉,所以邪王和邪王妃的举动非但没让当地百姓感恩戴德,还遭到了白眼和唾弃…”
“原来是这样…”云暖暖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正要合上蓝皮本子还给碧翠,却因为无意中的一眼,本子最后一页的一小行字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投稿箱地址:留雁楼门口右侧墙上标有“江湖八卦投稿箱”的箱子
「欢迎爆料,凡被采纳者均可获得本刊合作商留雁楼独家秘制的烤鸡一只。」
独家秘制的烤鸡一只!
云暖暖立刻把书抽了回来,仔细看清了下面的那一行小字,不由得心动起来了。
要不,她也去爆料?
“小姐?”抓了个空,碧翠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云暖暖。
有了
想法,云暖暖也不理会碧翠,立刻抓过一旁的毛笔,蘸了墨开始动笔。
写什么?云暖暖陷入了沉思。她唯一知道的…没错!就写景王和翊王暗恋邪王妃好了,反正这条消息,应该还没有人知道吧?
不确认地想着,云暖暖开始在宣纸上写下歪歪曲曲像蝌蚪一样难看的字。
——景王和翊王暗恋邪王妃!
毛笔实在太难驾驭,云暖暖索性只写了一句足够将意思表达清楚的话就收笔了。
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错字后,云暖暖吹干了纸上的墨,折起宣纸连带《江湖八卦》一同还给了碧翠,假装若无其事地吩咐道:“碧翠,帮我把这东西投进江湖八卦的投稿箱里,记得不要让别人知道。”
“…好的,小姐。”碧翠愣怔地接过云暖暖手中的东西,而后立刻明白过来了。她心领神会地朝云暖暖点了点头,将东西揣在怀里飞快离开了房间。
可能是碧翠走得太急了,走出后院时没注意到一旁走过的小丫鬟,胳膊肘撞到了她——小丫鬟手中的茶水被打翻,恰好溅到了她怀里的蓝皮本子上。
“啊!你小心些!”碧翠被变故吓了一跳,立刻惊呼出声。
小丫鬟被这声惊呼吓坏了,顿时白了脸,连连道歉:“碧翠姐,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你走吧。”
幸好茶水不烫,碧翠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她赶紧挥手让小丫鬟离开,又手忙脚乱翻出了怀里的蓝皮本子。
小丫鬟感恩戴德地离开了,而碧翠还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那张被沾湿了一半的宣纸。
“幸好小姐纸条上写的字没事,重新抄一遍就好…”
宣纸被水沾湿,字虽然化开了,但还是能勉强辨认出它们的轮廓。就是最后有一团黑黑的看不清楚,估计只是多余的笔划,影响不大。
只是当碧翠看到纸上所写的内容的时候,突然“啊”地一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纸上的字,双手颤抖起来。
景王和翊王暗恋邪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