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有那个精力停下来思考太多,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疾,众人疲于奔命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只有顾乔还有空回头,不是为了看他身后的太子,而是为了看蛮族王:“我们还没有杀了他。”
顾乔从顾栖梧身上学会了一个道理,一定要斩草除根,否则指不定对方会以什么神奇的方式再跳出来恶心人。
闻道成技术娴熟的操纵着□□之马,估算着与火焰的安全距离,顺便分神在顾乔的耳边道:“他活着比杀了他的意义更大。”
“嗯?”顾乔反应了一下,便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内乱,对立。”
让蛮族内部自顾不暇,也就没空再来找大启的麻烦了,甚至在未来可以彻底吃下蛮族,扩大领土,解决边疆之患。留下一个损失了大量人手的正统蛮族王,和一群虎视眈眈、反目成仇的蛮族贵族……未来的蛮族内部一定很精彩。
“那可真是太好了!”希望再不会有人因为战争而无辜惨死。
等他们彻底跑出大火的范围之后,就进行了原地的休息与整编,温篆和司徒大哥一起开始了统计工作,士兵实在是太多了。
顾乔这个太子相对要悠闲且舒服一些,只需要坐镇指挥,甚至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用以休息。
毫无疑问,顾乔谁也没见,只迫不及待的见了真正的太子闻道成。
一群伴读看顾乔的眼神都充满了一股子的无法言说,以及由衷的祝福。边疆待六年,兄弟变老婆,他们什么没见过!连远在京城的谢涟、闻添和李怀遇三人都已经知道,并早早的借着军务之便,送上了祝福。
禽兽,实在是太禽兽了。
周叔辩捶胸顿足。
只有人过而立的司徒大哥一脸莫名其妙,不太懂这帮太子身边的小团体到底在搞什么。
“总感觉就这么放跑那些蛮族很不甘心。”嗯,顾.工作狂.乔早就忘记了他当初在心里告诫自己的,见到太子后必须做的第一件事,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大启的未来,太子的战功。
闻道成本来一心期待,见顾乔自然的态度还以为顾乔接受了,现在才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是顾乔根本不知道:“你没有看我给你的手记?”
“没有来得及。”顾乔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是很不应该的事情,但关心则乱。
“很好。”闻道成这说的不是反话,脸上也不见生气,反而更加满意了,也不再追究顾乔对战事的热衷超过了他,反而耐心的手把手又给顾乔解释了一遍他都在手记上写了什么,对未来做了哪些安排,其中之一就是,“老三、老五以及长乐王和白家已经兵分四路,绕道来包围蛮族了。”
哪怕那些已经被分的很散的蛮族侥幸能够躲过大火之劫,等待他们的也不是一片坦途,而是随时有可能遇到的大启军队。
大启最大的优势之一就是人多。
这么一连串的连消带打之后,还有蛮族内部的对立。到时候随便扶植一小股力量来代表蛮族投降大启,再一次签订契约,以安民心,也就可以了。至于真正的蛮族王,顾宝已经答应了闻道成,只要他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蛮族王再踏足大启一天。
等闻道成讲完的时候,顾乔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已经只剩下“哇,我的太子殿下可真厉害”的崇拜了,从小到大,至死不渝。
在闻道成突然也四目相对的看过来时,顾乔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只能手忙脚乱的随口问了一句:“那顾宝他……”
“好了,该讲的都讲完了,你也能安心了,咱们来说正事吧。我觉得眼下你最应该在意的是我。”闻道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不得不提醒顾乔,工作时间到此结束。
接下来就该谈点真正的大事了。
“什么大事?”
“终身大事。”
顾乔:“!!!”顾乔终于回想起来了,他曾躲在草丛里,对自己发誓,见到太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说出自己的心情,再不留遗憾。像之前那样狼狈的后悔着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有所表示的经历,只一次就足够让人刻骨铭心。
在那样的懊悔面前,一切害怕连兄弟都做不成的担忧都显得再不是问题。
但是,这不对啊,顾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为什么会知道他想说什么?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看我的手记啊,”闻道成故作头疼的看着顾乔,“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可以一点点的说给你听。”
顾乔好像懂了,又好像还是不太懂,只根据本能乖巧的把手记从袖中抽出,递了上去。
但闻道成却并不需要看手记,他记得那上面自己一笔一划写的每一个字。
他说,生当复来归。
他说,海上月是天上月。
他还说,山有木兮木有枝。
闻道成深情低问一句,顾乔便不自觉的跟着磕磕绊绊的接一句。
姣好的口型,字正腔圆的念着:“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我若活着,一定回来,我若死了,也会永远将你铭记。
“海上月是天上月……”
“……眼前人是相思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
“……君悦君兮知不知。”
闻道成看着眼前双颊绯红的人,已经一步步把对方圈到了自己怀里,他看明白了顾乔藏在每接一句话后的情深与欲语还休,却还是非要听到对方说出口才能安心:“那,卿卿小郎君,是知,还是不知啊?”
以吻封缄。
顾乔慌乱中直接吻上了闻道成,只希望他能够不再说出那些话,说害羞是真害羞,说大胆也是真大胆。
两个男人之间……
闻道成知道顾乔在想什么,眼中满是对此的不以为意,只不过眼下他有亲吻顾乔这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要不然一定要和顾乔好好唠一下什么叫“两个男人怎么了?谁规定的两个男人就不能相爱了?”
顾乔的唇比想象中的还要软,还要甜,暧昧的气氛不断升温,闻道成后知后觉的发现在他和顾乔吻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又互换回来了。
这可就太合适了,那必须亲个痛快!
亲完还不算完。
闻道成特别不要脸的要求顾乔当着他的面写手记:“我们细心的卿卿,是绝对不会忘记记录每一天的大事的,对吧?”
顾乔能说什么呢?顾乔只能背过身去,一边脸红,一边还是如实写下了属于他的那一份手记。
武帝二十七年春,北疆草原。
蛮族内乱,殿下袒露心迹,余、余……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攻受互穿第七十八遭:
当顾乔一行人正式回到北疆城之后的第八天, 蛮族的投降书也送到了,不是停战, 不是议和, 是投降, 无条件的彻底投降。
据探子来报, 蛮族内部如今已经分裂成了鲜明的西蛮和东蛮。东蛮以最终侥幸活下来的格鲁图亲王为首, 有大概原来的蛮族五分之三的部落与人口, 他们这个小联盟的内部其实还有无数的隐患, 只在递交给大启投降书上暂时达成了一致;西蛮则还是以之前的蛮族王为尊,他整合了族人之后, 就一路向西撤去,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回来了,也就无所谓什么文书不文书的。
几年后,顾宝安顿下来的书信, 才辗转送到了顾乔手上, 信里面其实也没说什么,甚至有点干巴巴的略带紧张。就是报了个平安, 并表示自己会遵守承诺,以及……祝顾乔一切都好。
往后余生,他们大概再也不会有交集和联系了,也不适合。
不管怎么样曾经的伤害都在, 这样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也是最合适的归宿。
而在战事刚刚平息的现如今,顾乔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顾宝也在王帐之中, 闻道成本不想告诉顾乔的,但后来他还是说了,因为他觉得顾乔应该还是会想要知道的。
顾乔确实很高兴闻道成能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不会做什么,但就是想要知道。一个激动,再一次亲上了闻道成。两人自捅破了那层互相暗恋的窗户纸之后,就变得再难克制,无时无刻不想腻歪在一起,增加更多蜜里调油的亲密接触。
有些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一个把手搭在另外一个的腿上,他们都能开心好一阵子。
闻道成再一次更新了一下他和顾乔互穿的规律,当一方受到致命重伤之后,他们就会互换,给对方增加一命;而当他们在互换后,再次进行亲密接触时,他们就会换回自己的身体里,如果不进行亲密接触,那换回去的时机就很随机了。
后者还需要更多的试验才能佐证,目前只是一个推测。不过,这也算是缓解了闻道成心中一个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年的隐秘担忧。
这担忧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用再担心了。
周叔辩绝望的发现,以前以为表哥达成所愿之后就不用再强行秀恩爱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过去还只是他太子表哥单方面的隐蔽行为,现在却是太子和顾乔两个人一起,光明正大,杀伤力远大于一加一。
这个世界并不想给单身狗任何活路。
温篆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周叔辩道:“这事我有经验,刚开始都这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等成婚之后过一段日子就会渐渐缓和下来。”
周叔辩疑惑的看着温篆:“你们成婚的当天晚上,我司徒兄弟不就上战场了吗?你哪里来的经验?”
温篆幽幽的看着周叔辩,眼神相当不善,周叔辩讨人厌的精髓永远不会变。
等三皇子、五皇子和长乐王齐聚北疆城后,闻道成终于稍微收敛了一些,他倒是挺想大白天下的,但他不能在武帝知道并接受之前这么做。
武帝是一道必须迈过去的坎儿,提前让武帝从别人口中知道,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闻道成再冲动,为了顾乔也可以忍耐下去。
在迎接两位皇子时,负伤的司徒容也跟着出城进行了迎接,醋精温篆成功把仇恨值从周叔辩身上转移到了五皇子身上。
五皇子人高马头,面容深邃,一杆银枪耍的虎虎生威。虽然被司徒容明确拒绝了,但至今仍未成亲,是被温篆严防死守的最大情敌。他一出现在城墙之下,北疆城内就已经爆发出了惊天的尖叫,北疆民风彪悍,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十分热情,最招她们喜欢的永远不是温篆这样的玉面书生,而是能打能抗的五皇子。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各色绢花纷纷扬扬的从城门楼上飞下,就像是下了一场花雨,充分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了北疆对五皇子的热情。
三皇子撇撇嘴,他不喜欢太子,也不喜欢五皇子,只会讨女人喜欢算什么本事!
长乐王并排骑在马上,无语的看着幼稚鬼三皇子,只能暗中戳了戳他的腰,让他收敛一点。三皇子其实长相也十分英武,只是不能对比,一和太子和五皇子对上,那就完全是在自讨苦吃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还不够吗?”
“够够够!”三皇子重新喜笑颜开,说不好他刚刚的酸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反正不管是不是都挺幼稚的。
闻道成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对他三哥的手段很是不屑。
幼不幼稚?看他,根本不需要不断做什么小动作,就可以一直把顾乔的目光吸引在自己身上。对了,顾乔呢?!
再一转身,顾乔已经去跟在他大表姐身后操心去了。
司徒容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呕吐的毛病却始终得不到缓解,最近的脾气也是十分古怪,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有天大半夜非要温篆去给他变出个冬天才能吃到的柑橘,把温篆愁的一晚上都在奔波。
顾乔对于司徒容的情况,结合了他脑海里多出来的那些现代知识,合理怀疑……他姐这是脑震荡,一直好不了,真是让人担忧。
偏偏司徒容还爱出门骑马,来回颠簸,顾乔也是担心的不行。
闻道成开始疯狂的咳嗽,特别坚持,一直咳到了顾乔重新担心的看过来,他才故作大方的挥挥手,“虚弱”表示:“我没事,大概是之前的毒清的不干净。”
顾乔赶忙离开了司徒容,重新专注起了闻道成。
其余众人,包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莫名就猜到了的三皇子和长乐王:“……”真的,太子这些年哪怕真的有所改变,也改变的一定很有限,至少在幼稚这个特质上,他和三皇子还是那么的相似。
司徒容终于走到了五皇子身边,表面上是在说为五皇子接风洗尘的事情,实则是在明里暗里的打听,五皇子和长乐王的事情。
五皇子和长乐王是一对的事情,天下皆知,气晕武帝的不孝往事也是被朝臣参了一次又一次。
司徒容带病坚持前来,为的就是替自家表弟了解一下情况,和五皇子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长乐王是个好说话的,对司徒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武帝如今已经算是勉强接受了五皇子和长乐王,毕竟他俩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仗,武帝眼不见心不烦,也没有太过为难,甚至一直在生的也是三皇子的气,并没有为难长乐王,也没有什么甩出来十车黄金让长乐王离开他儿子。
但是回京之后,就不好说了,谁也不知道武帝那神奇的脑回路会怎么想。不过,有一点长乐王可以肯定:“真不行了,就躲到太后娘娘身后。”
长乐王是太后带大的,与太后的感情十□□后,虽不是亲祖孙,却已经胜似祖孙,藏在祖母背后躲武帝这事,他和三皇子也算是业务熟练了。
司徒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心里记下。
其他都是虚的,得到太后的人口,比什么都重要。朝臣参就参呗,能怎么样呢?长乐王还是那个长乐王,既不影响他的爵位,也不影响他在边关打仗,更不会影响长乐王晚上和谁睡觉。
“那,你们就没考虑过,让两个男子成婚成为合法的吗?”这是司徒容在没有见到长乐王之前的思路,既然有人说两个男子在一起有违人伦,那就改一改规矩。司徒容行事一向就是如此的简单粗暴又大胆,人错了就修正人,事错了就修正事,世道错了那就修正法律!
两个人只要相爱,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与他们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在一起,并不会碍着任何人!
而这大概就是家人吧。
在其他人只看到了太子与顾乔在一起的时候,司徒容已经在考虑的如何让他俩未来的路走的更顺畅一点,更舒坦一点了。
她的小表弟,受不得委屈!
她不允许!
司徒容本来只是询问,还想着自己该如何操作,没想到这反而给了长乐王和三皇子思路了,对啊,直接让法律条文承认不就行了吗?
没什么不可为,只有事在人为!
不都说天子就法律吗?他们有武帝这么一个天子亲爹,不做点什么,多对不起武帝手上的权利啊!
远在京城的武帝:……
皇子们齐聚后,蛮族的使者也带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到了。投降文书之前已经送过来了,现在要签订的是正式契约。
在签之前,他们需要先谈好写在契约上的条件。
为了和谈,特意在城外搭起了临时的大帐,五皇子大马金刀的坐在账内,撇撇嘴,很不耐烦的样子:“谈什么谈?不是说无条件投降吗?懂不懂无条件?就是我们说什么是什么!”
三皇子也跟着点了点头,就该是这个样子。
蛮族使者看着两个根本不讲道理的霸道皇子,只能寄希望于太子。但是太子比他俩更狠:“称臣,纳贡,割地,赔款。这里是我们写好的条文,签字吧。”
“!!!!”这哪里是龙子,根本是土匪!
五皇子咧嘴一笑,像大白鲨似的:“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爷,我爹,可不就是土匪出身。”
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啊。
☆、攻受互穿第七十九遭:
不管东蛮高不高兴, 这份和平条约最终还是顺利缔结了,由格鲁图亲王世子和太子代表双方在文书上签了字, 摁了手印。一式两份, 用三种语言书写, 将期限写到了永久。哪怕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根本不存在什么永久。
在签订完文书的第二天, 格鲁图亲王世子就和太子一行人各奔东西, 格鲁图亲王世子怀着以比上坟还要沉重的心情回族复命, 太子则带着他的兄弟和伴读们启程回京。
大军开拔,荣耀而归。
只有五皇子和司徒一家仍留在了北疆以防万一, 其他人全部动身,包括了身体状态一直不算好的司徒容,就伤口已经不是问题,但呕吐却怎么都缓解不了。她会代表司徒家进京复命, 顺便找御医看看这到底什么毛病, 以及……正式给她的公婆敬一杯茶。
和温篆成婚快六年,温篆都快成为司徒家最小的儿子了, 司徒容却连和公婆坐在一张桌前喝一杯茶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特别的不好意思。
“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他对我父母好, 我就必须对他父母好, 什么也不能阻止我!”
司徒容这样和前来求取婚后生活真经的太子道。
闻道成和顾乔在一起虽然没多少时日,但从一开始他奔着的就是两人过一辈子的目的去的, 参考的对象也就直接是身边已婚的小伙伴。其中尤以成婚即将六年的司徒容和温篆作为长久,舍弃温篆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太恋爱脑了,闻道成有点受不了前一刻对方还在挥斥方遒,下一刻就“我家容容啊”。
但钢铁直女司徒容又能懂什么呢?只能现场瞎扯。
闻道成提取了一下精华,竟还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特别是在公平对待彼此父母身上的这一点。闻道成有了全新的想法。
行军走到一半的某日,司徒容在烈日骄阳下就毫无预兆的平地晕倒了,这才终于被诊断出来,她……
其实是怀孕了。
所有人:“!!!”
有些人怀孕确实如此,前两三个月还会有一些细微的月事,而孩子的脉搏也会因为过于薄弱不容易在最初期被诊断出来。
司徒容全遇上了。
但很幸运的是,孩子看起来十分皮实,不管司徒容在怀孕初期做了多少危险的事情,他都顽强的活了下来,还十分的健康。
司徒容怀孕的消息,几乎惊动了所有高层,排着队的来司徒容临时休息的帐子里进行为官,眼睛里如出一辙的不可思议,看司徒容和她肚子的样子就好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也确实是稀有,对于这么一群曾经的半大小子,如今的战场单身汉来说,他们真正能接触的女人本就不多,更不用说是怀着孕的女人了。
周叔辩不得不认清了现实,他的司徒好兄弟真的是个女人,能生孩子的那种,莫名有点手足无措,连话都不会讲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褪去了男性的粗狂与大咧,连对着司徒容呼吸的时候都小到了不能再小,好像生怕一口气就把孩子吹没了。苏肃更是一蹦三尺高,他终于有机会能研发全新的菜色了,专门提供给孕妇的。
钱多着急忙慌的带人出门去最近的城镇收购各种所需。
顾乔蹲坐在一旁,惊讶的睁大眼睛,至今没有回过神来。他一度觉得怀孕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仙术,那可是生命啊,活的,由一个生命创造了另外一个生命。
制造生命不就应该是神仙才能够做到事情吗?
不亏是他大表姐,就是这么厉害!
顾乔看着司徒容至今还没有鼓起来,十分平坦的小腹,已经油然而生出了一股崇拜,那是对生命的敬畏,也是对未来小外甥或者是小外甥女的憧憬。
顾乔以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对孩子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喜欢,只有随着年岁的不断长大,这种喜爱才一点点的浮现了出来。
温篆这个当爹的,表现的自然比顾乔乃至所有人还要夸张,激动的差点晕过去,但对娘子孩子的爱又支撑着他坚持了下来,着急忙慌的要给所有知道的人写信,他祖父,他爹娘,他岳父岳母,他的老师,他的旧友,他甚至决定每天都给孩子写一首诗,陶冶情操。
并且,温篆当下就决定不走了,他和司徒容谁都不许走!必须留在这里安胎!
“但你们留在这里也不现实啊。”还是周叔辩一语道破天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没有大夫,你和我司徒兄弟留在这里幕天席地当野人啊?哪怕我司徒兄弟答应,孩子也不能答应!哪怕孩子答应了,甚至孩子干爹的我,也不能答应!”
嗯,周叔辩已经自封给孩子当干爹了,连见面礼都直接是掏出了自己从小待在身上的长命锁,请一线道长和慧根大师同时开过光的那种。全大启独一份的,连太子都没有。
现在属于他周叔辩的干儿子或者干女儿了!
温篆:“……”
最终商议的结果是,其他人继续按照行程急行军,留一小队人沿路保护司徒容和温篆,他们放弃骑马,改为乘坐相对不那么颠簸的马车,缓慢回京了。也不规定什么回京的时间,反正赶在司徒容生孩子之前回去就行。
孩子还是要在京城生,更卫生,也更安全,还能让温家老两口子有个安慰,儿子和儿媳在边疆六年,终于还是整出了个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