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小姐,真的你确实很傻很天真,也难怪别人会对你很黄很暴力,因为你的气质实在欠虐!首先,陷进是无中生有的,而你做过那些事情,你自己刚刚都已经承认,那些都是千真万确,你说那么真实存在着的过去,怎么能被叫作是‘陷阱’呢?那明明是事实;其次,我用我心里仅存最后一点善良恳切地告诉你,真的,你能一起说出来‘好言好语、诚诚恳恳、推心置腹’三个成语,真是令我意外!你的草包脑子里面,看来终于能有点愚蠢以外的东西了!”
章真瞳狰狞了一张脸,两颊肌肉不住抖动,恶狠狠盯住许瞳,声音拔得又尖又细,“我告诉你许瞳,这次你真的把我惹火了,说什么我都再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我要你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瞳蜷着眉心,一副十分受不了的表情,一边抬手揉耳朵,一边看着顾辰问:“顾少,现在是午休时间,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您未婚妻这么大呼小叫的,太有失仪态了吧?”转头用眼神轻飘飘溜了章真瞳一下,漫不经心说,“说真的,你脸皮忒厚,我要是你,这会儿我肯定早就主动离开;硬等到人家撵你走的时候,该多没面子!”
章真瞳气得不行,站起身随手抄起面前的杯子,那里边盛着多半下的冰水。
她作势想对许瞳泼过来,许瞳对她双眼一瞪,厉声问:“你敢!”
章真瞳被她震慑到,不由浑身一颤,动作一下滞住;刹那后心念一转,便又咬着牙决定继续——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对面那可恶的女人一些教训!
吸口气,她重新扬起胳膊。
然而手臂刚刚挥出一点点,就被一股极大力道攫缚住,不管怎样挣扎都再无法动弹。
章真瞳怔愣之下,转头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顾辰,吃惊又惶恐地问:“顾辰?你……你帮着她?我才是你未婚妻!”说到最后时,竟似有满腹委屈的怨妇一般,声音无法置信的上扬着。
有人不断走进咖啡室。进来的哪一位不是金融街里的精英白领?何曾想过在这样格调高雅的地方,竟会看到有争风吃醋的庸俗一幕华丽上演?况且那男主角还是叱咤金融街的堂堂顾氏老板。
每个人都一副难得看好戏的样子,眼神闪烁,嘴角噙笑,偷偷猜测咖啡室一角到底是怎样一番精彩剧情。
顾辰脸上现出不耐神色,微微皱下眉,从章真瞳手里拿过水杯放回到桌上。他举止潇洒,姿态从容,挑着眉梢对章真瞳轻轻问:“还觉得不够丢人吗?”他声音柔滑得就似浪漫海滨的金色沙滩一样,旖旎怡人;然而简单一句话,待每个字都说出来以后,却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章真瞳彻底怔住。
有什么事可以悲哀过此刻?她正被自己的未婚夫嫌弃,并且是当着她最深恶痛绝的女人面前。
“你先回去。”顾辰一面简洁的吩咐,一面自行拉开椅子,坐在许瞳旁边位子上。
章真瞳满脸错愕,“为什么要我先走?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你居然要留下来陪她吗?顾辰我才是……”
她话还没说完,许瞳禁不住一声冷笑,“省省吧小姐,不必一再重复;这满室的人恐怕早都已经知道了,你才是顾先生的未婚妻;你有必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昭告众人,你刚订婚就已经有快要下堂的嫌疑了吗?”嗤叹一声后,许瞳放下手里的瓷杯,不想再和眼前二位没完没了的纠缠,躬身站起向后面退着椅子,打算离开咖啡室。
“你等下再走,”顾辰突然出声制止她,“坐下,”他语气淡淡,内容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转头又去吩咐章真瞳:“你先走。”
许瞳不由皱紧双眉,满脸不悦,“顾少,我好像和您没什么关系吧?您决定您未婚妻的去留也就罢了;但好像,您没什么立场来约束我吧?”
顾辰撇一下嘴角,轻笑提醒她:“瑶瑶,别忘了几天前我刚刚救过你;你欠我的不是吗?”
许瞳眯起眼睛,慢慢坐回去,语气轻挑不羁对他说:“好吧,既然顾少这么说,我留下,就当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吧!”
顾辰望向章真瞳,淡淡问:“还不走?”
章真瞳瘪瘪嘴,强忍住不令眼泪夺眶而出,牙齿咬着嘴唇,站起后双手猛地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着,瞪住许瞳咬牙切齿说:“许瞳,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
许瞳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对顾辰耸耸肩,暧昧一笑,“啧啧,瞧,顾少的好妻子!这火爆脾气,将来可得够您喝一壶的!”
顾辰冷下声,对章真瞳沉沉说:“你先回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章真瞳满心不甘,又怕惹顾辰真的生气,挣扎一下,最后狠狠一跺脚,终是妥协,转身跑了出去。
许瞳对她背影轻打一声口哨,“有这样的未婚妻,顾少的生活还真是平添许多精彩乐趣呢!”
顾辰不动声色,“如果我说,我并不介意我未婚妻从前今后,人格丑陋,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到失望呢?”他顿一顿,忽地挑眉微笑起来,“瑶瑶,如你所知,她头脑简单,家世背景雄厚,我说一她不敢想二,我生气她不敢一个人开心,你说放着这样容易驾驭的女人不娶,难道我要娶个诡计多端的回家,让她天天以算计我为乐吗,恩?”
他轻声呢哝的问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却无比犀利,许瞳脸上任何表情变化他都没有放过。
“瑶瑶,怎么你觉得,我该为她刚刚毫无仪态的丢人表现感到懊恼吗?呵!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乐见其成呢?我妻子越不识大体,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岂不是越天经地义?瑶瑶,你太不了解男人的心理了!”
许瞳对他甜甜一笑,“我倒觉得,不是我不懂得男人心理,而是有人不懂得何谓真心。章真瞳是不怎么样,可好歹她对你有份真心,对你的话惟命是从;比起来——”许瞳顿一顿,收起脸上笑意,瞥过顾辰一眼,轻淡地说:“她人再怎么烂,倒是烂不过你!”
这句话说完,她定定看着顾辰,视线一下都不偏离,就算清晰看到他眼底凝起盛怒,也没有一丝胆怯畏惧。
“很不爱听是吗?可是有什么办法?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你并不愿意接受的,奈何别人偏要施加在你头上。不高兴?不高兴也得受着!”许瞳忽然微微一笑,笑容飘忽间裹着一丝涩然,“从小到大,明明她什么都有,明明我什么都无,可每次都是她跑来对我说:那东西该是我的,你快还给我;多荒谬,可是偏偏由她演绎起来就是天经地义!我呢,总是强势的,她呢,就总是柔弱的,这么小半辈子过来,倒是我一直在欺负她呢!”
不知为什么,本来顾辰心里积聚了极盛怒气,可听完许瞳这番话,那怒火却悄无声息颓萎下来。
皱皱眉心,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又着了对方苦情兮兮的道儿。
这时他听到许瞳对自己轻轻地问:“不知道顾少留我,到底有什么吩咐?”
顾辰眸心一暗,瞥她一眼,淡淡警告:“许瞳,别太高估自己,没人可以在我面前放肆!”
许瞳不由嗤笑,“顾大少爷,说起来的话,那您也别太折磨自己,您说——您盯在我身上的这股劲头,是不是有点多啊?该不会是,您爱上我了吧?”她扬着眉梢,语调轻佻随意,神态放|浪不羁。
顾辰忽地微笑起来,待开口时怒气已经全然不见,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瑶瑶,本来我是想和你之间做个了断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这么让我牵肠挂肚,我还真是舍不得太快跟你斩断瓜葛!”
许瞳觉得自己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淤堵住一样,闷闷的有些上不来气。
旁边走过来几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其他人都停在距离桌子一米以外的地方,只有顾辰助手硬着头皮走上前,对他战战兢兢小声提醒,“顾总,那个……时间已经到了,您刚叫的提神咖啡我们已经为您打包,您可以路上喝;呃……恐怕得出发了,我们和对方约在一点钟签合同!”
顾辰淡淡回她:“知道了,你们先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就来。”
助手悄悄吁口气,带着其他人快速离开。
她的老板刚刚显然非常不悦和那女孩的谈话被她打断。
还好他的不悦被他收敛在眼底,并没有释放出来令她当众难堪。
一瞬间里,心头几乎闪过想要辞职的念头。再和这最近无缘无故变得气场压抑的上司多相处一段时间,她真怕自己会因为太过紧张提前衰老起来。
顾辰抬眼轻扫了一下许瞳,“瑶瑶,记住我的话,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许瞳看着他冷笑,“顾少,您不是想让我做章真瞳丈夫的情妇吧?您觉得,就冲着您那位没脑子的未来配偶,这么降低自己格调的事,我可能答应吗?”
顾辰也笑,笑容诡异阴谲,“那不如,我休了她?”
四十【辞旧】
事后再回想顾辰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那不如,我休了她?”许瞳只觉得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休了章真瞳又怎样?顾夫人的位子照样是由另外一位头脑简单家世显赫的女人去做,说到底这妥协不过是想让她屈服做他的情妇。
想到情妇两字,许瞳不由嗤笑起来。
究竟是该说他不了解她,还是说他正因为太了解她不肯屈居人下的个性,所以才更想要征服她?
想让她成为男人的禁脔玩物,除非她死掉,否则绝无可能。
晚上唐兴邦回家以后,告诉许瞳一个消息。
“你以前读过的那所重点高中,本来定在这个月底举行校庆的是不是?不过我听你乔爷爷说,有人答应出资为母校重新修建图书馆和体育馆,奠基仪式就定在本周末。校方为表彰谢意和借着双喜临门的彩头,于是决定将校庆日期突然提前了。下午你乔爷爷打电话到店里,委托我帮他转个话,校庆那天他也会去,他要你也到学校去看看,他想见见你,和你聊聊天说说话。”
许瞳欣然应允。
随后一个人时,不禁有些暗惊咂舌。
校庆那么大一件事,居然会因为单个某一人而突然改期。足可见人世间有一句话果真说得极其正确:有钱能使鬼推磨。
到了周末,许瞳起得很早。
把长发简单扎成一束马尾辫,换上朴素的衬衫牛仔裤,许瞳带着一身清爽,轻快出门。
想必今天学校邀请到的那些重归母校的莘莘学子,其中一定不会有如她一样尚待业家中的应届毕业生;她不过只是群众演员路人甲,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装扮得多么花枝招展。
并不是想趁这不一样的日子去摘人眼球,到学校来不过是因为乔爷爷想要见她。
然而当她踏入校园,一身恍如学生时代的清纯打扮,却生生晃直了庞蒙的眼睛。
见到庞蒙,许瞳略略一怔,想一想,到底相识一场,便顿住脚步同他打了声招呼,“嗨,你也来了!”
庞蒙快步走近她身边,急切回应:“恩;以前宣传部的老师拜托我过来帮忙题毛笔字。”说到这时他顿了一顿。
明明想要一直保持冷静自持的成熟形象,却终是难掩藏在心底的小小喜悦。他看着许瞳轻轻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许瞳举步向前走,“呵呵,是啊,来参加校庆的都是有成绩有作为的牛人,像我这颗当年只读一半学期就跑掉的嫩葱青蒜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我妈妈的老师要我来这见他一下的。”她居然心平气和说出缘由给他听,竟仿佛已经忘记与他之间那些往日的旧情之伤。
庞蒙随她一起往前走,双眼灼灼望着她脸颊,眸心晶亮闪烁,声音中几乎隐有哀求,“时间还早,不如先来看我写字吧?”
许瞳抬眼去看他,忽然被他眼底满满的恳切期盼所震慑。
重游在故地,身边是旧日情人,熟悉的面庞,遥远的回忆,刹那的影象重叠,几乎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两人从未曾移动过,只是那样一直相对凝视着,任凭时间在身边匆匆来又匆匆去,冷冷带走一切美好,对在凝望中不知怎么竟迷失掉对方的两人报以残酷嘲笑。
多唏嘘,这就是他们的青春,那样明媚的来过,又那样伤痛的走了。每当再回忆起来,不禁令人叹息幽幽,眼底酸涩,心头泛软。
微微沉吟一下,几乎有些可怜庞蒙,许瞳点点头,“来得还真是有点早,能有件事打发下时间,也好!”
庞蒙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一旁椅背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他将两只袖口分别解开,胡乱的挨个向上挽着,为等下握笔题字做着准备。
许瞳有些惊悚。
他竟把那样精致的两只雪白袖子挽得像花椰菜的菜心一样,层层叠叠褶褶皱皱,真是笨拙得可以。
还不只如此,也不知怎么,那袖口就像被顽皮的小恶魔施过魔法一样,偏偏要与他作对——他不断的把它们挽上去,它们不断的自己松脱下来,如此一直没完没了、反反复复。
许瞳实在看不下去,冲动的走上前,手臂向前一探,“你真的好笨!让我来吧!”
三下两下就把袖口利落挽好。
抬起头时,她看到庞蒙脸上的神情几乎已是欣喜若狂。
许瞳默默叹口气。
他对她依然没有死心。可她却早已经对过去再无一丝留恋。
他这样对从前执着不放,始终坚持,可就算到了将来某天,她依然未必动容,到头来他只是会害苦他自己。
该怎样让他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
庞蒙提起毛笔,写过几个字,忽然一抬头,看向许瞳的眼神燃起灼人的温度,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似心中正为某事忐忑紧张着,“不如,我教你写大字吧!”
每个字,说出来时,仿佛都在颤抖。
这个人,这句话,这地点,这情景,和多年以前比较起来,竟几乎一模一样,一时间许瞳甚至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稍稍恍惚一下,她即刻便定下自己心神。
思绪悄悄转动之间,已经做出决定。
或者可以借着这件事令他明白,他们之间,再无法回到从前。
“好啊!”她轻轻答。
庞蒙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他竟觉得许瞳刚才那声答应里面含裹着清脆欢快,那动人的声音仿佛昨日重现一般,不带半点岁月痕迹。
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已让庞蒙眼底悄悄有些湿润起来。
他小心翼翼拉住许瞳的手,待她几乎如易碎珍宝一般细致专注,把她轻轻拉到身前来,呵护在桌子与自己胸膛间。
厚实大掌包拢住白皙小手,刹那间的肌肤贴合,险些令他眼底有湿热泪珠夺眶而出。
从来不敢轻易奢望;眼前的情景,以为此后只能到梦中缅怀,却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可以再来一次。
她乖巧立在他胸口前,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一齐带动染墨笔尖,不知究竟是激动颤抖,还是写意洒脱,两只手臂翩翩齐舞,在纸面上顿顿挫挫地游走,留下两团乌黑墨迹。
手起手落的几个挥舞之间,“曈曈”两个字跃然纸上。
收笔时,他的心跳声一下子就从“怦怦”变成“隆隆”。
岁月无声淹没过往,擦去旧痕;他却偏偏倔强要把她的名字刻牢在心上。这一刻,拥着身前的她,他别无所求,只希望还有机会可以再回到从前,将未得善终的那份真情真爱,拂去殇痛,圆满续写,挣得未来。
他闭上眼睛,嘴唇颤抖贴在她耳际,似吻似含,轻声喃喃念她的名字:“曈曈!”
她似微微战栗一下,然而那战栗只是被陌生人无端靠近时的不适而已,其中并没有半点心灵上的悸动兴奋。
她很快放松下来。
他放开她的手,转去扳她的肩,将她轻轻旋过来,面向自己。
她温驯的任他举动,没有一点拒绝和抵触。
他抬手,小心探去托住她的下巴,珍爱的轻轻摩挲慢慢抬起,深深凝望她的眼睛。
她转动的眸,幽幽转转,晶粲无底。
他似着了魔,痴痴然然望着,不知不觉低下头去,有如膜拜般,带着旖旎叹息,轻轻覆住她柔软双唇。
试探的吮动,竟没有遭她拒绝!
于是不禁心头狂喜大起胆子,张开嘴巴动情含吮用力辗转,,屡屡想要攻入她那方软馥清甜之地。
这一瞬以后,哪怕让他立刻死去,他也会甘之如饴,不会皱眉一下。
从不敢奢望,活着的日子里,还会再有能够这样亲近她的醉人时刻。
庞蒙吻上来时,许瞳没有闪躲。
她任他恣意亲吻。
本想一直木然以对,趁此好让他明白,两个人错过就是错过,哪怕肢体再亲密如从前,岁月刻画在彼此心头的陌生感和遥远距离却无论如何无法消弭。
她一直面无表情任他亲着,不回应一丝一毫,企图等他幡然察觉自己正在苦演独角情戏。
然而眼神微微转动间,竟然捕捉到一抹熟悉身影正向这边徐徐走来。
心砰然一跳,不知究竟是惊是愤,思绪不宁间,嘴唇竟已无意识的轻轻开启。
对方那条躁动的舌,立刻毫不迟疑一举探入。
脑子里轰轰一片炸响。
这一瞬她的心头被纷繁凌乱所攻占,思绪全部结在一起,感官通通冰封凝住。
剪不断,理还乱。
于是索性闭上眼睛去无赖这一回。
随它事态怎样去发展,她不愿去想,只望能够独善其身,独守其心,静观其变。
因为眼前这位顾氏企业新一代掌权人顾辰无条件出资为母校承建图书馆和体育馆,校长对他热情得恨不能将自己焚烧成熊熊火焰山。
他兴致勃勃带着顾辰在校园各处游走闲逛,仔细介绍着今日校园较从前相比,又堪堪增加几多辉煌。
这贵气俊朗的男子一直嘴角噙着淡淡微笑静静聆听着。那副优雅迷人的姿态风情,恍若天成,好似是散发于心骨之间,竟没有渲染到一丝俗世铜臭味道。
然而若不是一向视力精好,校长大人几乎怀疑自己刚刚看错——他竟看到眼前这贵气男子,在刚刚一个刹那之间,脸上始终优雅迷人的表情,竟蓦地变得有些……扭曲;亦或也可以叫做……狰狞。
他看得真真切切,眼前被传说城府深沉的俊逸男子,在刚刚短短一瞬里,眼底迸射出凌厉寒光。
这是多么有趣的反应!
而这样有趣的反应,难道是因为不远处正同别的男人接吻的那个女孩子吗?
气氛既诡异且尴尬,校长忍不住轻咳两声。
庞蒙这才意识到身旁有人经过,连忙放开许瞳,退开一些距离。
心中暗暗感慨不已。
很久以来,他都以清冷自律著称;别说对女孩子和颜悦色说句话,就是丢给她们一个温和眼神都不常有过。
然而今天,当他遇到许瞳,理智仿佛一下蒸发干净——他竟然就这样忘情的在大庭广众之地吻上了她。
转过头,他看到顾辰正嘴角噙笑眯眼望向这边,戏谑的样子看起来,不知为什么会让人有种阴绵诡谲的感觉。
老校长站在他一旁,面色略带些局促地呵呵干笑着。
正不知该怎样打招呼,却听得顾辰及时开口打破僵滞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