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目中黑暗愈盛,空间也开始扭曲,眼瞧着空间通道就要被打开,太阳穴却被一样冰冷的物事抵住了。

盈盈陡然一惊,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她的下属便去而复返,举着枪,同她相对而立。

“你……”她定定地与对方对视,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唇边却是浮起了然的笑意,语气十分笃定,“原来是你……闲哥哥。这么说,外边那个是个冒牌货了”

对方面无表情,亦不曾作声。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神通广大呢,”她的唇边浮起一点笑意,柔柔地开口,“‘镜’。”

被她称为“镜”的人,面容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宛若水纹波动,下一刻,“黑袍女”的五官轮廓镜花水月一般散去,替换成另一张熟悉的脸。

“能够在短时间能洞察对手的异能,并且加以借鉴,犹如明镜一般,照行取影。这便是‘孤岛’里独一无二的‘镜’。”她微笑着凝视他,“闲哥哥,你会杀了我吗?”

枪口依旧对准她的头部,苏闲面色淡淡:“你可以试试。”

“好啊。”盈盈手里的利刃依旧抵在钟云从的颈上,想来是有人质在手,她显得有恃无恐,甚至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试试就试试。”

她话音刚落,锋利的薄刃就陷进了钟云从的皮肉里,殷红的血迹渗出,后者面色煞白,却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苏闲眉心纠结,嘴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寒光直冲他的门面,他反应神速,敏捷地侧过身,寒光险险地从他眼前掠过,深深地钉进了墙壁里。

原来是一把匕首。

他来不及去追踪罪魁祸首,因为盈盈已经趁着这一丝可乘之机,钳制着钟云从退开了好几步。

苏闲只来得及向她开了一枪,就被乍然闪现的“变色龙”缠住了。

外头的局势本来已经很明朗了,穷凶极恶的一种们也被一群老手收拾的服服帖帖,尸首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那黑袍人也在其中,他同项羽很是鏖战了一番,却是不及对方,被他敲碎了好几根肋骨,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项羽活动着手腕,晃晃悠悠地来到黑袍人的身边,朝拳头哈了口气,正要补刀彻底结果那家伙的时候,那几乎成了废人的“变色龙”居然趁他不备,与白雪融为一体,雪尘飞扬,迷了项羽的眼,他一时分辨不出“变色龙”的真身,于是就让他这么凭空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冰女!冻起来!”

尽管他第一时间呼叫冰女帮忙,而后者也在眨眼之间冻结了所有积雪,但仍是功亏一篑。

他们这边出了岔子,直接导致屋内的形势大变。

在始料未及的状况下,神出鬼没的“变色龙”不声不响地闪现,拼死为盈盈拖住了苏闲。

而苏闲那一枪也并未击中目标,在子弹出膛那一刻,盈盈眨了眨眼,眸中异光流转,空气被硬生生撕扯出一道口子,像张开的嘴,将来势汹汹的子弹吞了进去。

至于盈盈本人,不但毫发无伤,甚至还余力同钟云从炫耀:“你看吧,就算是他,也杀不了我。”

苏闲绝对没想到项羽他们竟然没能解决掉这家伙,此时又被他纠缠不休,不禁懊恼起来,他身上有伤,但“变色龙”亦是伤的不轻,他是有信心对付他的。可让他头痛的是,现在这家伙完全就是不要命了,他摆明了是来为盈盈断后的,唯一的目的就是阻扰他。苏闲不想再可浪费时间,指尖扣下扳机,朝着他的太阳穴连开数枪,“变色龙”脑浆迸裂,呕血不止,饶是如此,他依旧不肯放弃,两条胳膊死死地抱住他的腿。

而盈盈在同伴的掩护下,已经躲到了房间的另一头,从容不迫地重启了连通空间通道的进程。

苏闲不得不掰断“变色龙”的手臂,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挣扎着扭过头,往女孩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苏闲一脚踹翻他的尸体,恰在此时,整扇房门被人从外面踢烂,项羽等人出现在了门口。

苏闲却高兴不起来,盈盈见情形不对,又开始拿钟云从来威胁他:“让他们滚出去!”

苏闲看着呈半昏迷状态的钟云从,他的脖颈上血迹斑斑,他没有选择,脱口而出:“你们先出去。”

项羽同冰女对视一眼,而后一行人在盈盈强硬的要求下,完全退出了屋子的范围之外。

“我已经照你的要求做了。”苏闲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放了他。”

“这恐怕不行,他可是我最后的筹码了。”盈盈挤出一个微笑,“我可不想就这样死在你手里。”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黑色不断地弥漫着,她与钟云从的身前,一道空间裂缝也在不停扩张。

她真是铁了心要把钟云从带走。

为什么呢?苏闲心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凝视着虚弱的钟云从,后者在剧变之下睁开了眼,眼角烧得发红,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目,他的眼睑动了动,与他遥遥对视。

“千万不要有异动,否则的话,我会让云哥哥为我陪葬的。”少女一边连通着两个空间,一边笑意盈盈地发出威胁。

苏闲一动不动。

因为他看到那个完全被盈盈忽略、基本跟死人没区别的人质有了一点动静——他的手不着痕迹地从上衣口袋里伸了出来,指间夹着一枚注射器。

那是苏闲从张既白那里要的,针管内装着的是强力麻醉剂。

“放心,只要你不逼我,我会留着他一条小命的。”盈盈笑靥如花,空间通道即将打开,她马上就可以带着猎物逃之夭夭,加上又戏耍了苏闲等人一回,让她心情大好。

钟云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阵诡异的力量牵引撕扯着,那道扭曲的豁口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拼命地把他和盈盈往里拉。

盈盈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空间裂缝,她莞尔一笑,不忘给面色阴沉的苏闲一记告别的飞吻。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上一秒还阴云密布的苏闲下一秒就变了脸,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

盈盈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心下一沉,但追悔莫及——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轻微的疼痛散去之后,她握着刀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甚至丧失知觉。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一根细细的针头扎在她的手背的静脉之中,针管里的液体已所剩无几。

“你还是留下来吧,乖乖配合的话,或许他们会留你一条小命。”

钟云从的声音沙哑地响了起来。

第36章 画地为牢(第一卷 结束)

盈盈还想负隅顽抗,却被一枪打穿了手腕,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加上药力发作,她连站都站不稳,眼看就要一头栽倒,钟云从捞了她一把。

小姑娘眼皮沉重,却仍是强撑看了钟云从一眼,薄薄的唇角微微上翘:“被你骗了。”

钟云从被她笑的毛骨悚然,正想回一句什么,却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

苏闲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小姑娘,面沉如水:“她倒是命大。”

“哎,先别说这个了,先把人包扎一下吧。”钟云从看着盈盈鲜血直流的手腕,又与苏闲阴郁的目光相接,立马改了口:“啊,我的意思是,她这会儿还不能死吧?你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不是吗?”

苏闲紧紧抿着嘴唇,冲门边的下属招了下手:“进来,把人带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记得严加看管!她拥有空间异能,别让她逃了!”

下属们领命而去,苏闲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后伸手把钟云从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他触到他的皮肤,高烧未退,呼吸声也比平时沉重得多,这家伙一点也不逞强,冲着他眨了眨眼:“快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苏闲总觉得他这句话里掺杂了一点别的意味,他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回道:“这不是还有一口气吗?”

钟云从趁机往他身上一靠,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最多半口气了——你看看,我这里,这里,都流血了,还有之前的伤也没好利索……”

脖子上只是擦破点皮,倒是右边的肩膀,确实伤的不轻。

苏闲略微皱了皱眉,嘴上却是刻薄的很:“行了别叨了,你以为就你受了伤?”

钟云从早就注意到他右眼上贴着的纱布,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问,现在总算安全了,他字斟句酌地打听着:“你的右眼……还好吧?”

“受了点小伤。”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好像不痛不痒似的,“本来也是个摆设。”

钟云从心里莫名难受,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但在捕捉到他的表情和眼神之后,突然胆怯起来,手在半空中生硬地转了个方向,落在了他自己的鼻尖上。

他摸着鼻头,轻声开口:“你也别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苏闲没有接话,他一只手搀着人,又开始招呼手下:“那边的衣柜里有个昏迷的黑衣女人,把她一起带回去。”

随后钟云从听到他说:“我叫人进来,送你回东城去。”

他怔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他说话,他立刻反问:“那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做。”他随口敷衍了一句,就要把钟云从交给冰女,后者却并不买账,他直勾勾看进他的眼睛里:“我刚才说的,你一点都没听进去是吧。”

苏闲眉头微蹙,双目之中已有不耐烦的迹象。

钟云从见状,登时便怂了:“好好好,你爱忙就忙吧,我才懒得管你。”

苏闲面色缓和了不少,他望向冰女:“对,把‘变色龙’的尸体也一起带回去。”

冰女略略颌首,他又指了一下钟云从:“还要麻烦你们顺道把他捎回东城,扔到张既白那儿就行了。”

冰女这回却是无动于衷,她扫了一眼他的右眼:“组长,我看你也一起回去吧。”

“我不用……”苏组长一如既往准备逞能,却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钟云从正冲某个方向挤眉弄眼,项羽状似不经意地来到了苏闲身边,一个手刀下去,苏闲就跟霜打茄子似的,蔫蔫地倒了下去。

钟云从一改方才的蔫头耷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而他两眼一黑昏过去之前,隐隐听到钟云从得意的声音:“对付特殊的人,就得用特殊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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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汽车内,盈盈在颠簸中迷迷糊糊醒来,麻醉剂的效用还未完全退去,她看起来虚弱无力,秀气的小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视野还有些恍惚,她眨了眨眼,那些模糊的景象才逐渐清晰起来,她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阴暗封闭的车厢内,双手双脚都被镣铐严严实实地锁了起来,旁边还有两位虎视眈眈的守卫。

“哟,醒了啊?”其中一位治安官冷冰冰的目光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你可真是命硬,你那些手下全死光了,就你一点事都没有。”

女孩恍若未闻,她垂下眼睑,细细地瞧着自己受伤的手腕,那上头厚厚地缠着一圈纱布,不知道是不是麻醉剂的效果,她竟然不怎么觉得痛。

她微笑起来:“是闲哥哥让你们帮我包的伤口吗?看来,他还是很念旧情的嘛。”

“小丫头这时候知道撒娇了?可惜晚了。”对方轻蔑地撇起嘴唇,“待会儿到了局子里,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吃苦头吧!”

他话中的威慑之意显而易见,可小姑娘却并不把他的恐吓当做一回事,她轻笑出声:“我吃过的苦头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可别太小看我啊。”

大概是她轻佻上扬的尾音太过挑衅,先前说话的治安官被激怒了,他抽出□□,枪柄重重地砸在了女孩的额角,重击之下,她整个人歪向了另一边。

盈盈发出一声闷哼,她的额角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另一位沉默不语的治安官终于发话:“别太过了,要是让苏组长知道,怕是不好交代。”

他搬出了苏闲,对方不情不愿地把枪支收了起来,嘴里却是冷言冷语:“他不高兴?我还没说他徇私呢!”

“闭嘴!”他的同伴沉声警告,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个,我有个问题……”头破血流的小姑娘怯怯地出声,那位才安静下来的治安官蓦地又暴躁起来:“怎么?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一下,”盈盈抬起头,鲜血漫过她的双眼,令他们无法看清她瞳孔的异样,“治管局里,像你们这样的蠢货,多么?”

“小贱人!”守卫被彻底激怒,粗鲁地钳住囚犯的下巴,“我看你现在就需要一点苦头尝尝……”

他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同伴急切恐慌的声音:“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入侵!

治安官悚然一惊,还来不及关心一下同伴那边的情况,他的咽喉就被冰凉的刀锋抵住了。

“我说过了吧,别太小看我。”他临终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姑娘不疾不徐的轻声细语,她依旧披枷戴锁,笑吟吟地见证着两位治安官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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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闲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吊灯,灯光很柔和,但对于他这个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人来说,还是稍显刺眼,他重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睁开,终于适应了光线。

他熟悉这里,是张既白的诊所。

“你醒啦?”他听到惊喜十足的声音,慢慢地转过头去,和钟云从那双明亮的褐色双眸对了个正着。

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有了血色,看样子情况好转不少,苏闲睡了太久,还没怎么晃过神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钟云从一愣,随后却是受宠若惊起来:“我还以为等你醒来我就要挨骂呢……没想到逃过一劫,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嘿嘿。”

苏闲被他的语气逗乐了,摇头失笑。

钟云从登时被这个堪称温柔的微笑迷了眼,一时间心猿意马:“这就对了嘛,你长得这么帅,就应该多笑笑,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和男孩子喜欢的。”

他这话一出就知道糟糕了,果不其然,苏闲的那点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下颌的线条紧绷成平时冷峻的模样。

他又阖上了双眼,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钟云从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手背上还插着针管,真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管不住嘴!

他窘迫的不行的时候,张医生掀开帘子进来了,他这一现身可以说是同时拯救了两个人。

“啊医生!晚上好!”钟云从跟见了救星似的,对床装死的苏闲也睁开了眼睛:“来了啊。”

张既白完全不能理解病人一号那莫名其妙的热络,于是没理睬他,直接转向病人二号,不冷不热地开了口:“总算醒了,费了我多少瓶营养液。”

苏闲略感意外:“我睡了很久吗?”

“三天两夜。”钟云从抢着回答,苏闲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钟云从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很想躲到角落里种蘑菇。

“本来是轮流来蹭饭,现在终于组团来了。”张医生显然对于被蹭饭这种事耿耿于怀,“你们商量一下,到底谁还债。”

“我来吧!”钟云从从前大手大脚惯了,向来是抢着买单的那种冤大头,无论是出于习惯还是为了引起某人注意,都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

张既白鄙视地斜了他一眼:“你身上有一个能花出去的子儿吗?”

钟云从:“……”

“没有的话就充大款了。”张既白的风凉话刺的钟·前富二代·现穷光蛋·云从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没钱卖血总行了吧!你想抽多少血都随便!”

见目的达到,张医生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推了推眼镜,正要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病人二号却出声了:“行了,本来就欠你的,再添一笔就是了。”

好事被搅黄了,张既白没给什么好脸色:“据我所知,你欠我的债好像从来没还过?”

“还还还,下次一定还。”

“下次是什么时候?”

苏闲微微一笑:“有钱的时候。”

这种纯敷衍的废话居然没有激怒张医生,想来是习以为常了,他双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不咸不淡地点点头:“那就先记着。”

苏闲讨了好,居然还不收手,反而得寸进尺:“对了医生,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我申请换个病房。”

钟云从闻言,脆弱的小心脏又被伤了一次——很明显是针对他的嘛。

好在张既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这里就这么大,没有多余的病房给你换。你可以从病床的这头换到那头去。”

苏闲无言以对。

钟云从几乎要拍手称快。

“对了,”张既白瞅了钟云从一眼,“那个消息,你来告诉他好了。”

苏闲吃了一惊,先前那点不自在也抛之脑后了,他转向钟云从:“出了什么事?”

被点名的人一脸的为难,嘴里也是支支吾吾的:“就是那个……那个……你听了可别太生气啊?”

苏闲脸色一沉:“有话就说!”

“那天押送盈盈的那辆车在某个路段上发生了爆炸。”钟云从叹气,“两名看守,以及开车的治安官都身亡了。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盈盈的残骸。”

苏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用力地按住,冷笑起来:“她逃了。”

钟云从悄悄觑着他的脸色,没敢接茬。

令人压抑的沉寂持续了好一会儿,苏闲才问道:“她是怎么逃的?”

他的双目如同漂浮着薄冰的深潭,令人不寒而栗,张既白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她的空间通道,不仅能够将她自己传送到特定的目的地去,也可以反向传送——她把她的同伙接引到了那辆车里。”

苏闲闭了闭眼,一句话也没说。

“你的下属们也不能说不尽职,据说已经把人铐的严严实实了……这样都能逃,大概只能把她的眼睛挖出来了。”

片刻之后,苏闲才嘶哑着出了声:“我会让她血债血偿的。”

钟云从的喉间如同被冰块哽住,难受无比。

张既白出去之后,又很快返回,他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这是你昏迷期间,你的某位下属送来的。具体是什么,你自己看吧。”

苏闲双手接过,对于里头的内容大概有了猜想,抽出来一看,果然是这次的调查资料。

他专心致志地翻阅着,钟云从屏声敛息,不敢打扰他。

“‘暗影’,”苏闲浏览着讯问笔录,“居然在治管局和综管局两大部门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发展出了这么一个组织……”

“‘暗影’?”钟云从霎时回想起那些盈盈等人古怪却一致的装扮,以及先前那些困扰他许久的点,似乎明白了什么,“盈盈他们都是那个组织的人?难怪她一个小女孩能有这么多听命于她的手下,还有那些被驯服的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