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儿,等纳赫阿卜杜拉沙特继承了这个天下,你的父亲会为你争取最好的,到时候,连阿卜杜拉家族也不过是永远听信我们的傀儡。”

纳赫王子?皇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外面鲜亮,人模人样的王子,非常的懦弱!虽然相较辰伊哥哥,他的血统更高贵,并不是第四王妃所生,但是怎么会是他继位?(注明:按照国例,沙国国王四名王妃,前三名地位是固定的,所生的子嗣血统也最为高贵,第四王妃基本上是不断轮换,供国王美色,所生子嗣一般不列入下任国王人选,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母亲是国王晚年才入宫,但是稳坐第四王妃之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助听器出了问题吗?

但是,我身旁的沫姐姐也沉下了脸......

“只要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被逼以死以谢天下,洗涤罪孽......”首相夫人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什么以死洗涤罪孽?辰伊有什么罪?

这就是首相大人一直对战争置身事外的缘故?并不是为了明则保身!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的目的是想另拥护一名傀儡国王,自己把持政事!

刚才的武装部队,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些人都是......

糟糕!

他不能出事!

我慌忙转身。

却被沫姐姐,扯住了手腕。

“纱缦,首相有几个儿子?”沫姐姐压低声音,严肃的问。

“就一个!”我急忙在白纸里写下。

首相大人福薄,妻子们不是在怀孕期间流产,就是孩子们一出生就夭折,好不容易保下这个儿子,自然万分疼爱。

沫姐姐马上就理清了现在的局面。

她朝我摇头,示意我冷静下来。

松开我的手,她突然朝首相夫人和她的儿子走去。

“好漂亮的孩子。”沫姐姐的脸上露出了与她冷漠的气质非常不符合的和善、温柔、腼腆的笑容。

“姐姐,你好漂亮哦,衣服也好漂亮哦。”十岁的孩童见到没有戴着面纱,奇怪的没有穿上黑袍的沫姐姐,好单纯的睁大眼睛。

“好乖的孩子。”沫姐姐蹲下身子,脸上的表情放得好柔和。

我心急的想冲出去找辰伊哥哥,却又焦虑的搞不清楚沫姐姐的目的,战战兢兢的怕坏了大事。

“你是谁?”首相夫人一脸戒备的问。

“我?我是这里的客人。”沫姐姐美丽的唇畔微微一笑,“夫人,您是这里的王妃?”一副纯真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我不是!”首相夫人急急的想拉着自己的儿子离开。

“夫人,您的儿子好可爱,真希望我未出生的儿子,也有你的孩子这么可爱、聪明呢。”沫姐姐一句话,就留住了首相夫人的脚步。

“是啊,我也觉的我儿子很可爱、聪明。”作为母亲的虚荣心,让首相夫人骄傲的笑开了。

“瞧这脸蛋,生得好俊!”沫姐姐爱不释手的摸着孩子的小脸。

单纯的孩子被美丽的大姐姐夸奖,也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可爱的直线。

首相夫人的戒心也松备了下来。

任沫姐姐温柔的抚摩着她儿子黑发。

突然“咔嚓!”一声。

“姐姐,你给我戴了什么?”孩子疑惑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圈漂亮的项链。

“项链,漂亮吗?”沫姐姐的笑容开始意味深长。

“漂亮!好漂亮!”孩子天真的点头,把玩着脖子上再也取不下来的项链。

“不想他死的话,你们都跟我走!”沫姐姐对着首相夫人压低声音,温柔的笑脸早已经一点一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残忍的冷漠。

“你、你......”首相夫人惊慌的说不出话了。

急忙去解儿子脖子上的项链,却惊慌的发现,根本就没有锁口。

“忘了告诉你,我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邀请的客人!”沫姐姐抚摩了一下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而他,对我的儿子来说,是恩人!”

一扬下巴,沫姐姐注视着首相夫人的目光,冷漠无比,“我想你一定听过‘遥控炸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辰伊王储早已经将芯片植入自己的体内,还没有取出来!你们想让他死?可以,你们的儿子来陪葬!”

首相夫人闻言跌在了地上。

战胜,谁都知道,这场战役为什么会胜利的原因......

所有的人,都为未来的新君,睿智与狠决相当佩服。

......

我站在那里,望着那一幕,浑身沁凉。

无法忍心目睹孩子天真、疑惑的表情。

也无法,去阻止,这唯一可能胜利的机会。

人,到头来,始终是自私的。

即使,我一早就知道沫姐姐的计划。

我居然......也不会阻止......甚至让我亲自动手,我也不会挣扎......

原来,为了辰伊哥哥,我的灵魂愿意下地狱,饱受良知的鞭挞。

卷五『命定的恋人』 第五章

国王地的议书房团团被武装部队围住。

这几日,辰伊哥哥一直在里面办公,也开始筹备着接下新君之位的公务。

但是,此时......

“我们无法接受背叛安拉的魔鬼成为我们的新君,沙国不可能由一位渔好男色的新君继位。”首相大人昂扬顿挫,吐字清晰无比,将“渔好男色”四字,加重音调。

一纸,辰伊哥哥亲笔签下的“献给国民的启示信”,展示在众人面前。

渔好男色之罪,铁证如山。

辰伊哥哥冷着脸紧抿着唇,没有去争辩,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早就预谋好的,解释不过只是浪费唇舌。

“王储殿下倘若您能为我沙国诞下继承也罢,可惜,据我们的‘深入’调查,您和第一王妃从来没有圆过房!甚至有一次第一王妃半夜私下爬上您的床,被耻辱的轰了下来。”首相大人“斗胆”又逼近了一步。

‘深入’调查?好一个‘深入’调查!

辰伊哥哥的唇角讥讽的一扯。

入宫没几天,巴国公主就和俊美的纳赫王子有染。

在这个节骨眼里,他不能立刻废妃,但是他才一派人,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的防止巴国公主再胡作非为,这头,来自“枕边人”最有利的证据,就呈现了上来。

所有人怎样认定,他都了如指掌。他们都以为他是彻头彻尾的疯狂同性恋者,才会写下“献给国民的启示信”,才会连妻子也无法碰触。

沙国是传统的国家,同性恋行为,是不被真主安拉饶恕的。

所以,这么多武装部队的军官被人以安拉之名,唆摆了。

“我们决定拥护纳赫王子!请王储殿下交出国王印章!”

纳赫王子躲在首相大人的身后,避瑟瑟的也同众人一起逼近了一步。

辰伊哥哥的眸,淡淡的一扫,在纳赫赫王子身上停顿了数秒,让纳赫赫王子浑身寒战了一下。

辰伊哥哥的神色向来很淡泊,但是,却总给人不怒而威的皇者之风、

辰伊哥哥的眸淡淡的垂下,无波无澜、麻木的样子,让人无法看透,他是否在思笃以他目前拥有的兵力,胜算有几分。

“叮咚”一把利刃扔在了地上。

“请王储殿下以血向真主安拉以求饶恕!”首相大人早已乘机调离了辰伊哥哥在武装部队内的心腹兵队,执意以绝后患。

如果辰伊哥哥能活下去,他绝不是软弱到善罢干休的人,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

因为,他们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

“赐死!赐死!”

“赐死!魔鬼!”

书房里,以首相大人为首,担任着国家每一个重职的将官、权官们,纷纷将他重重围住,大声讨伐着、逼迫着。

见辰伊哥哥没有捡起利刃,依然一副沉稳自若的样子,众人的讨伐声,气势也短了三分。

首相大人的手,威严的一扬,马上“制止”住了书房里大家的“愤慷”情绪,“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按照沙国例法,将王储殿下判2000鞭!大家觉得如何?”

辰伊哥哥的唇角冷冷一撇。

判2000鞭?普通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即使有功夫底子的他,应该也会成为废人。

“我赞同!”第一个喊赞同的,是他的血缘上的亲哥哥,现在担任副首相。

“我也是。”弱弱的回复的是赫拉王子,是他血缘上的弟弟,他原本想登基后,将这位弟弟选为国防航空大臣。

好些狼子野心的人,都随声附和,这些被收买的大官中,很多都是他血缘上的至亲。

冷冷的,辰伊哥哥的俊脸上依然挂着浅笑。

目光,即犀利无比。

沙国是一个严重歧视同性恋的国家,同性恋行为在沙国原本就是非法的,可以根据情节轻重,判处监禁、肉刑或死刑。同性恋者一直是政府打击的目标,这些人按了这么大的罪行在他身上,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幸好,里面好几位政治要员的头,紧紧低着,显然,今天逼宫的行为并非出于本愿,只是可能被把持了某些把柄,不得不与首相大人站在同一条战线。

“我们不能容许‘有女人样的行为’的新君!”

沙国,是严重歧视女性的国家,同性恋中的“受与”一角,更是被唾弃。

显然,他被定格为不能人道的“受”。

“我们的国家,不能毁在没有子嗣的国王手里!”

声讨声,一浪高于一浪。

......

我们一行五人,一闯进来,就是这样的情景。

首相夫人牵着孩子的手,灰败着一张快要哭出眼泪的脸,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回头看着那依然一脸天真的孩子。

看着那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悄然站在一旁的孩子,我心房窒息的难受。

“姐!”夏明也用难受、难以苟同的指责眼神,一直盯着姐姐。

但是,沫姐姐不为所动。

但是,一到了这里,我们就发觉,沫姐姐是对的。

他们,居然想逼死辰伊哥哥!

......

“你们胡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那封信,是假的!”

“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慌张的想闯进去,但是却被军人们重重隔开。

我接近不了他......

坐在大殿上的他,眉宇依然一脸少淡泊到了麻木。

他的眸低敛着,眉心紧蹙着,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眼。

“放开他!”他拼命的拍打着,却被军官,一手就制压住了。

不要!放开他!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和他做过爱!我以安拉信徒的名义起誓,他根本不是同性恋!”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我、甚至读懂我的手势。

甚至,因为我的“无声”,甚至连辰伊哥哥也不知道,纱缦正在重围里,被人制压着,奋力挣扎,绝望的希望能有人读懂我的话。

为什么,我是一个“哑巴”。

不,纱缦不是哑巴!

我大哭,终于所有人目光转了过来,包括辰伊哥哥。

“他不、是、同、同......他有、有......我们、生、生......”

他不是同性恋,他有子嗣,我们生了一个儿子。

我绝望的发现,无论我怎么开口,也无法清晰的说完整的这句话。

纱缦,你连哑巴都不如!

我掩着脸泪流满面。

“生、生......”为什么,最最关键的时刻,就是无法说出想要表达的词句?

纱缦,你这废物!

辰伊哥哥对我淡淡一笑,仿佛在安慰我:纱缦,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