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还是有些疑惑:“穆远既对帝位势在必得,怎么会容忍自己的皇兄当太子?”

容悦笑问:“你也说,是对‘帝位’势在必得,不是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

严谨不是不懂这二者的区别,可,“当了太子,正了储君之名,穆远再对付他,就是以下犯上,形同谋逆了。”

容悦没想得那么深远,只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与玄机。

单从人品上,穆远或许是渣;若只讲能力,穆远是这天下间最难缠的人物。楚溟国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穆胤,如果赢穆远赢得很容易,事情反而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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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只能先更一章,剩下的明天补上。

第七十一章俺有婚旨

容悦猜得没错,穆远失掉太子之位,的确是他有意为之。

他老早就调查清楚了,穆乾与穆坤虽为孪生兄弟,个性大不相同。穆坤沦为暗人几十年,磨掉了王子的骄贵之气,穆乾则一直受人尊敬供养,为道教界名宿,声誉隆盛,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被他挟持,为他所用?假意答应,不过想稳住他,然后在他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阵前倒戈,让他措手不及。也许在穆乾看来,这是以雷霆手段震慑心术不正的族中子弟,更是住持公道、弘扬正气。

如果穆乾知道,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不知会不会气得旧病复发?

想到这儿,倚在窗前的穆远,嘴角滑过一丝讽笑,看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吃瘪,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殿下,这是聘礼清单,请您过目”,苍澜宫总管顾兴拿给他一份手卷,穆远示意随侍太监赵贵在案上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礼品,颇为齐全。

穆远却沉下脸:“怎么只有一份?”

顾兴躬身回道:“内务府的陆大人说,先办正妃的,两位侧妃要等三个月之后再办。”

穆远声音益冷:“以前也是这样的吗?怎么在我的印象中,四皇弟大婚时,同时抬进了两位新娘,一正一侧?”

顾兴偷偷擦汗:“那是有特殊原因的。”

“讲”

“淳郡王的郭侧妃是他的表妹,两人从小就有情,淳郡王原是属意这位表妹为正妃的,只因淳郡王的母族门第有限,最终正妃之位给了别人,为了补偿,这才正、侧一起进门。”

“那本殿下也是同样的理由”穆远扬声命令:“你去跟陆安说,本殿下原属意容侧妃为正妃,姜侧妃为第一侧妃,现在凭空跳出一个女人占了正妃之位,委屈了本殿下的两位美人,本殿下心里正恼着呢。要么,三份聘礼一起下;要么,那位正妃谁爱娶谁娶,本殿下就不奉陪了。”

“是”,顾兴勉强应着,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蚊子了,都是这两个月长出来的,可怜他刚处了新相好,两人正打得火热呢,日日对食,夜夜对食,谁说太监就没xing生活了?呃,打住,顾兴吸溜一下到嘴边的口水,回到让人烦忧的现实。

三殿下在外面晃荡几年,这脾气越发难侍候了,宫里人人摇头,皇上更是气恨交加,父子俩每次见面都是一场鸡飞狗跳。不过说来也怪,皇上若真厌弃了他,不见就完了,偏偏又爱召见,说三殿下虽然胡搅蛮缠,着三不着两,偶尔也能说出一两句对朝政有见地的话。顾兴就不懂了,明明小时候那样聪明机灵的主子,长大了,变成了这副无赖到神鬼皆避的德行。

“还不快去”见顾兴发愣,穆远一声厉喝,顾兴慌不择路,差点撞在门框上。

梁竟和长孙葵想劝几句,又不知从何劝起,穆远只是闲闲地坐着喝茶。

没多久,顾兴就回宫复命了,跪在地上禀道:“陆大人说,淳郡王能同时娶进两妃,是特别跟陛下请了旨的,若无旨意,他不敢擅自做主,坏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穆远脸上居然有些淡淡的笑意:“早说嘛,我去向父皇请旨就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眼看穆远施施然登辇而去,长孙葵望向梁竟,却见对方的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不禁开口低问:“师爷您看这事?”

“殿下自有分寸,毋须担心。”

梁竟猜出了穆远的用意,可他不会挑明,穆远生性多疑,不会喜欢这么容易揣摩出他的心意的手下。

说穿了,穆远此次的举动,跟放弃太子之位异曲同工,就是让皇上和太子以为他任性荒唐,内心无丘壑,行事无法度,总之,是个对他们的权势地位没有任何威胁的散漫皇子,然后对他放松警惕。

见长孙葵仍是满脸疑惑,提醒他道:“你只要把殿下以前说的话好好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殿下自己狡黠如狐,凶狠如狼,却喜欢用些正直纯良的手下,如长孙葵。

穆远上午去,下午才回,顶着一头墨汁,坐在辇舆里惬意地闭着眼,穿宫过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逢人便说:“君父赐,不敢辞。”

那是楚昭帝在愤怒中用毛笔掷向他留下的痕迹。

苍澜宫人愕然相迎,顾兴和赵贵惶惶然:“殿下,这是怎么啦?”

穆远下得辇舆,抖抖袍子,不在意地说:“没事,洗洗就干净了,你们该庆幸,主子我只是挨了毛笔,没挨砚台。”

顾兴最关心的是:“那旨意有没有讨来?”没旨意,几头挨训的可是苦命的他。

穆远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灿灿的东西掷过去,笑得有几分得意:“自然是讨来了,讨不来旨意,我就赖在那儿不走。”

宫女们捧来盥洗用具和干净衣物,穆远由着她们忙碌,心里嘲讽地想:他的父皇,一方面忌惮儿子有出息,怕儿子背着他培植势力;一方面又看不惯儿子玩世不恭。既防儿子如贼,又想扮慈父。他便投其所好,以顽劣形象亲近,果然大受宠爱,仅仅两个月就成功地排挤了二皇兄。别看父皇老是一付恨他恨到咬牙的样子,只要他一天不去,父皇就会派人召唤。说起来,当皇帝的,是这世间最寂寞的人,所以,批阅奏章的空隙,跟顽劣儿子斗嘴吵架,是难得的消闲。

穆远知道自己的性情,再如何伪装,也做不来像二皇兄那样“温良恭俭的孝子”,或像四、六皇弟那样以棋琴书画娱人娱己的“谦谦君子”。思前想后,他还是装浪荡子比较适合,这不,连指婚斗乖乖接受了,下个月就往家里陆陆续续抬进女人。

正妃庾氏是镇守海疆的庾大将军之女,本是二皇兄极力笼络的对象,父皇却指给了他。刚才顶着墨汁回来的路上,遇到二皇兄,说的几句恭贺辞简直酸倒牙,真是个蠢货,在父皇身边守了十几年,都没悟透这一点:太子之位与军权是不可兼得的父皇若非年过五旬,已纳了太多嫔妃,早把这庾氏弄进宫了,正是看他荒唐不长进,索性指给了他。

至于另外两位,姜颀是顾忌母妃的面子应下的。说来说去,他的三位新娘,惟有容悦才是他自个儿的心愿,母妃本不同意,他在父皇面前装深情,在母妃那儿则以景国为饵,才把事情搞定。

他做到这一步容易吗?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竟敢给他落跑现在婚旨已下,聘礼之类让顾兴去和内务府协商,他是不是该出门一趟,把那死女人抓回来?

第七十二章定情,成婚

卯时初刻,容悦准时起床。

利落地绑上沙包,带着春痕和夏荷,在迷蒙晨雾中,沿着崎岖小路向山顶进发。

山风轻拂,晨露沁凉,平坦的山脊上,依稀可见几块黑黝黝的大石头,那是苗砺和周泰特意搬上来给她们歇脚用的。

在山顶站定,容悦额上尽是细汗,春痕掏出手绢,正要拭擦,耳中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让我来吧。”

“是,姑爷”,春痕和夏荷蹲身一福,笑嘻嘻地下山去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容悦站起来问。

“庄里人人早起,在下焉敢恋榻。”严谨走过来,借着擦汗的动作,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趁机深吸几口迷人的体香,他早就发现,心爱的未婚妻越是出汗,身上越是香气袭人。

容悦没有挣扎。前世的她,自父亲去世后,因为职业的缘故,疏离于人群之外,从不跟任何异性亲近。辗转到异世求存,阴差阳错,有了一个未婚夫,名份的暗示意义真的很强大,像此刻,她就受之坦然。

严谨暗暗打量容悦的神色,发现她没有推拒之意,大喜过望,索性揽着她坐下来,还得寸进尺地在她眉间轻啄。

只是一个羽毛般轻盈的吻,容悦待要抗议时,对方已见好就收,再正经不过地跟她谈起了正事:“过几天我要去庆都,你随我去好吗?”

“我去庆都干什么?”

“做什么都行啊,比如,做老板娘,陪着我一起,我们多开几家分店”,见那双晶亮的大眼瞪过来,严谨笑着改口:“你要对经商不感兴趣,就当游山玩水好了,或者,去那边的道观参访。凭你的资质,和澄虚真人徒弟的名号,也许可以多拜几个名师呢。”

容悦摇摇头,坐直身体道:“我从未在云门山修习,也没得到澄虚真人的指点,不过白说了两句,哪里就算徒弟了?万一人家要跟我比试,我连真人的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会被人当骗子赶出山门的。”

“不会的啦,我的悦儿,谁舍得赶。”

严谨低声呢喃,忍不住又在眉心处印上一吻,这回不是轻轻,而是大力地搂进怀中。

容悦脸一红,稍微挣了挣,就由着他了。对一个现代女子而言,在僻静无人处,让未婚夫拥抱着,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她接受了婚约,就有心理准备接受严谨偶尔的亲昵举动。

严谨狂喜之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恳求:“我们早点成婚,好不好?”

“你答应我不逼婚的”,容悦垂下眼帘,推开那个逐渐变得滚烫的结实身体,和喷在颈间的灼热呼吸。她不介意跟未婚夫来段小恋爱,可现在就成婚,从此变成后宅妇人,又怎么会甘心。

严谨忙解释:“我不是逼婚,我是怕夜长梦多,更怕…”

容悦接过他的话头:“如果那个人不肯放手,我们成婚只会激怒他,就算我们俩可以远走高飞,你家里人怎么办?”

严谨告诉她:“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征募高手,现在紫荆堡内外加设了几道关卡。你放心,我们严家也曾是世袭贵族,十几代经营下来,堡里数番修缮,若外敌太强,打不过,跑是没问题的,多的是暗室地道。”

容悦连连点头:“那就好,我别的都不怕,就怕连累了无辜。”

严谨抚着她的背:“不会的,我心里有数,没有一点把握,我怎么敢跟你订婚?”

“嗯”,容悦心里轻快了许多,也不介意夸夸他:“我的未婚夫,是个有计较、有担当的人。”

“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夫了?”严谨墨玉般的瞳仁闪着惊喜的光芒,再一次用力把她按进怀里。

他如此激动,如此兴奋,可惜只得到了一枚白眼:“原来是个傻的,婚书都盖印画押了,还问我承不承认。”

严谨好像特别享受这样的娇嗔,爱怜地瞅着她,语调无比温柔:“卿卿,上堂断案才叫画押,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容悦已经脸色大变地站起来,这回严谨听清楚了,山下传来几声不寻常的呼哨。

“有人袭庄了,你从这里下去。”容悦指着通向另一侧的山路。

严谨揽紧她:“你明知道不可能,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快回去看看。”

“不急,都安排好了的。”怕严谨担心,容悦索性跟他说实话:“我从没打算跟他正面冲突,惹不起,总躲得起。”呼哨声是负责瞭望的守卫发出的示警,提醒庄里的人从暗道撤退,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演习多次,容悦按前世地震逃生技巧训练他们,甚至画了一张详细地图,标明每一进宅子住户的行动路线。

严谨道:“这样也好,免得无谓折损人命。”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人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手下高手又多,容悦真的不敢跟他对阵,以卵击石的蠢事,她是不会做的。

严谨坚决不肯离开,容悦只好拿出藏在岩石下的包裹,给两人做了简单的易容和改装,扮成破衣烂衫的樵夫和土里土气的村姑,一起从另一侧下了山。

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她也不敢违逆母亲的训诲。萧夫人曾冷着脸对她说,如果山庄遇袭时她侥幸得脱,一定要确定没危险后再回来,若贸然行事,她头一个不饶。

中午时分,他们赶到一个叫马头沟的村子,和山庄撤出来的人会合。

自隧道打通后,尹惟一直带着人在这边修建房舍,开垦荒地,两个月下来,已初见规模。远远望去,一带竹篱茅舍,菜园里长着绿油油的小白菜,鸡犬之声相闻,来来去去的都是地道的乡民。暗部的人本就相貌平凡,即使几位长老,也是天生一付农民伯伯样,根本不需要装。便是穆远寻踪找过来,也很难发现端倪。

事实比他们估计的还要乐观,穆远的人在山庄里搜了几天,守了半个月,最后无功而返。

半个月后,穆远的婚礼如期举行,他娶了镇海将军的女儿庾氏为正妃,表妹姜颀为侧妃。

消息传到马头沟,容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第七十三章新婚独宿

云都,雍郡王府。

门上的喜绸还没拆下,一派喜气洋洋,照常理,皇子的婚宴要连摆七天流水席,今儿才是第二天。

辰时未至,一辆四驾马车沿着青龙大街疾驰而来,里面的一对男女脸色都不大好。

他们亦是新婚夫妇,成婚才两月,就在路上花了半个月,赶来参加这场婚礼。

夏御倒不见得多想跟他的妻子留在家里享受新婚生活,他烦的是,明明是姨妹出嫁,妻子却兴奋异常,没日没夜地绣这绣那,光是鸳鸯戏水被面就绣了几床。她自己的陪嫁里,这种被面好像只有一床。

昨日大婚,府里的下人闹到很晚才睡,守门人睡眼惺忪、呵欠连连,看见他们下车,眼里闪过诧异,还是打点起笑容迎上来,嘴里说:“贵客请先到客厅奉茶,王爷这会儿恐怕没起来,小的请大总管过来作陪。”

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傻瓜一样呆坐,夏御忍不住小声抱怨:“真不知道来这么早做什么。”

姜颐且不管他,只顾走到回廊里拉人问话:“王爷昨儿住在竹园的吧?”

“没有”,蓝衣仆人老实回答。

“咳咳”,夏御皱眉轻咳,仍没止住妻子继续询问:“那,住在菡园的?”

仆人耐心再好,也有点不耐烦了,这叫怎么回事?外来的女客打听王爷晚上睡在哪儿,实在不成体统。恰好大总管顾兴赶来,遂朝客人躬身一礼,未及回答就掉头走了。

顾兴跟夏御寒暄的时候,姜颐趁隙插上一句:“妾身去菡园看妹妹。”

见顾兴没有阻拦,反而召来一位绿衣侍女引路,姜颐面上一喜,夏御不动声色地瞧在眼里,淡淡地回道:“那你去吧。”

待姜颐转过身,夏御眼底冷光一闪。

姜颐压根儿没注意到夫婿的表情,她手提长裙,步履匆匆,甚至有几分迫不及待,路过庾氏所居的竹园时,没话找话,故意夸赞:“还是这里清幽,到底是正妃上房啊。”

绿衣侍女却告诉她:“府里最清幽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静园。”

“哦,静园是谁住的?”

“…没人住。”绿衣侍女下意识地捂住嘴,还好没多说什么,大总管早就警告过,关于静园那位侧妃的事,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

姜颐的兴趣本不在此,也没追问,加快步伐走到菡园,待终于看见姜颀脸上的憔悴之色和红肿的眼泡时,嘴角挂上一抹讥嘲,冲上去抱住她说:“二妹妹,你这是怎么啦?”

姜颀立刻挺直脊梁,语气又冷又硬:“大姐来得真早。”

姜颐从丫头手里接过热茶,姿态优雅地撇着浮沫,笑盈盈地说:“我不放心妹妹,所以一大早就赶来探望。”

“让大姐费心了”,姜颀也调整过来,不再如受到攻击的刺猬。

姜颐啜了两口茶水,凑到姜颀耳边,压低嗓音问:“妹妹,听说王爷昨晚没上这儿来?”

姜颀猛地捏紧扶手,细白的小手青筋毕露,深吸了一口气,使眼色叫乳嬷嬷带着下人出去,才反唇相讥道:“大姐如此关心王爷的起居,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姐也是王爷的姬妾。”

姜颐沉下脸:“这是什么话?你母亲不在了,我是长姐,千里迢迢从新野城赶来云都为你送嫁,你别不识好歹。”

“是,多谢大姐。”姜颀敛去一切情绪,弓腰致谢。

对手恹恹地不肯接招,姜颐失去了斗志,静默半晌,再开口时,总算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你也别想多了,昨晚本就轮不到你,竹园那位还是正妃呢,照样守了一夜空房。”

姜颀靠向椅背,合上双目掩去泪意,含愁低问:“姐姐,你说永遥哥哥会不会真的…”

“慎言”姜颐忙喝止,她知道妹妹想说什么,三皇子穆远,也就是如今的雍郡王,身有隐疾,不能御女,早就是楚溟国贵族圈里流传已广的旧闻。拖到二十岁才大婚,新婚之夜居然独宿,更是活生生的佐证啊,她们这里遮遮掩掩有什么用?府里那么多下人,只要有一个多嘴的,流言就会传得家喻户晓。

不管外面怎么说,姜颐从没相信过一个字,穆远不能御女?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从小到大认识的男人,没有一个比他更男人,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到强烈的男性气息,浓郁得叫人腿软。她的夫婿临风公子,人人都赞“芝兰玉树”,俊则俊矣,跟穆远比起来,只会显得寡淡无味。

也只有容悦那样的女人才会迷恋夏临风,居然为了他,拒嫁雍郡王当姜颐从姑母那里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没气死。同时也万分庆幸,要是她嫁了夏临风,容悦却嫁了穆远,她才会真的呕死。幸好那女人是白痴,婚礼前夕不知躲进了哪里的阴沟里,生生错过了雍郡王府的婚礼。

姜氏姐妹在菡园暗藏机锋地“闲聊”时,穆远正坐在晓园的偏厅里吃着早餐。

梁竟和长孙葵奉命作陪,却明显胃口不佳。

穆远主动开口:“你们俩怎么啦?有话就说,别挤眉弄眼。”

长孙葵迟迟疑疑地建言:“殿下,您就算不想临幸,起码也做做样子啊。”

“为什么要做样子?”

“您都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了”长孙葵急得嚷起来。

“那不正好吗?本王身有隐迹,不能人道,也就没有子女,对太子之位不构成任何威胁。”

“可这样一来,皇上也会…”

“对本王失望是吧?你错了,他老人家只会彻底放心。”

这时有小太监进来禀报:“殿下,莫公派人送信来了。”

“快请进。”穆远面带喜色。

接过信才要打开,又有人进来报:“吴公送信来了”。

“啊”,穆远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难掩激动。

梁竟和长孙葵为之一惊。莫戟是葫芦谷主管,那里有个兵器制作工场,从来都是重中之重。吴影不过是留守在天心镇上探听容三姑娘消息的,什么时候,容三姑娘的事情比兵器工场还重要了?

第七十四章准备出手

雍郡王府最近几天持续低气压,奴仆们战战兢兢的,大气儿也不敢出,就怕一个不小心犯了主子的忌讳,枉自送掉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