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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亲事,窦芙茹有些害羞,侧了身子不看窦雅采:“我没有中意的,我也没有喜欢的人,我现在还不想嫁人。8”

窦雅采眯眼,小丫头还不肯说实话,眸光一闪,打算诈她:“没有中意的?那这样也好,你年纪也不小了,老是不嫁在家呆着也不好,未免人家闲话,姐姐决定让姐夫纳你为妃,你就来瑞王府做个侧妃,跟姐姐共事一夫,这也是好事,你也可以日夜跟姐姐作伴,也解决了终身大事了!况且你也瞧见了,瑞王爷待我是极好的,你嫁过来,他不会亏待你的!”

“姐姐!”

窦芙茹简直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我嫁过去算什么?哪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啊?”

窦雅采挑眉:“这怎么不行呢?你又没有喜欢的人,无非要的也就是宠爱平安一生罢了,等你嫁过来,姐姐能有的你都会有,瑞王爷待你好,你将来也会喜欢他的,等将来你们儿女双全,咱们一家人多么美好和睦啊,是不是?这怎么不是幸福呢?姐姐这是为你好啊!”

“我想要的是我喜欢的人一心一意只对我一个人好!不是姐姐说的这样子的,你说的这样,那我跟笼养的小鸟儿有什么区别!”

窦芙茹显然被窦雅采的话刺激到了,眼圈都红了,“姐姐,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想像你一样,当初连婚事都是别人随随便便做主的,你们现在是很好,何必要把我拉扯进去呢?”

窦雅采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你心里,其实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窦芙茹一愣,继而垂眸不语,自己反应过激,被姐姐看出来了,她也是这时候才明白,姐姐方才的话都是骗她的,就是为了诈她的心里话。

窦雅采抿唇,神色微冷道:“你问我怎么这时候从王府回来找你,想必你心中已经猜到了吧?四王爷喊我去喝茶,不是叙旧,说的便是你的事,他说要纳你做他的侧妃,将来他册封太子,你就是太/子/妃,他原本的嫡妻张氏因为身子不好,不能绵延子嗣,就不能扶正,我当时就拒绝了,说我窦家的人不是攀龙附凤之人,说你寻的是一心人,要白头偕老的,不要参与宫廷争斗的,但是他说,未必你就不愿意嫁给他,我问他缘由,他便让我回来问你。”

加重了语气,“芙儿,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真的这么说吗?他要纳我为妃?”

窦芙茹脸色微红,那分明是动了情的模样,窦雅采看在眼里,越发拧了眉。

“芙儿!”

看见窦雅采严厉的表情,窦芙茹抿唇,垂了眼眸,老实交代:“大皇子离世那些日子,我觉得府中憋闷,就常带着半夏去外头逛,姐姐也知道我爱喝露水泡的茶,我自然是要亲自去采的,结果有次就遇见了他,他们一行人在山道上,被毒蛇咬了,是我救的他,当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模样好看的很,后来再出去采露水,总能遇见他,后来他就告诉我,他是当今婉妃娘娘的儿子,是四王爷上官麟。”

窦雅采扶额,那段时日,大家都忙得很,竟没注意到窦芙茹跟上官麟走到一起去了,而上官泰离世,正巧那时候上官麟接了旨意回京,想必他两个遇见,就是在上官麟回京的路上,而只怕上官麟在被救之后就打听了窦芙茹的身份,这才有了如今这出戏。

“你们见过几次面?你怎么喜欢上他的?”

窦芙茹脸色红晕,低声道:“自那之后,我每次出去采集露水,都能遇见他,他都会来跟我说话,陪我一起,他真的很温柔,很细心,待我很好,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他了,我若是见不到他,心里就会很惦念,这应当就是喜欢了吧?”

每次出去都见面!

窦雅采咬牙,瞧着窦芙茹这个样子,何止是动了心喜欢,简直就是鬼迷了心窍!

雅麟己接便。“芙儿,他的模样好看,你涉世未深,他只要稍加引诱你必然沦陷的!你明知道他是四王爷你还接近他?!你究竟知道他多少事情啊,你就喜欢他?他那根本就是故意接近你,故意要让你喜欢上他的,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找一个女子传宗接代罢了,你,你怎么能喜欢他呢?”

“姐姐,我不是涉世未深!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世家公子,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就是喜欢四王爷这样的!谁说我不了解他的?我知道他的事情,他都告诉过我,他跟我说婉妃娘娘,说他的心事,说他的烦恼,他什么都跟我说的!他把我当知心朋友相待,他不是坏人的!”

窦芙茹据理力争,“姐姐,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清醒的很!我就是喜欢他,如果他想要纳我为妃,我愿意给他生孩子!不管将来是不是太/子/妃,我都想陪着他!我不单单喜欢他的容貌,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看着窦芙茹这样,窦雅采不得不承认,上官麟的魅力真的很大,对于窦芙茹这样的女子,他是下了大工夫的,窦芙茹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是知道她性子的,从小便是吃软不吃硬,你若待她好,她能把整颗心都捧给你,从此待你掏心掏肺的好。

看来这段时日,上官麟待她时,定然是投其所好,真真是用了心思的。

窦芙茹的这一份喜欢,已然入了心了。

“芙儿,你喜欢他,可是他未必就喜欢你啊?你这样一厢情愿,将来注定是要吃苦的!他今日纳你为妃,你欢天喜地的嫁给他,做他的女人,明日他对别的女人好,再娶别的女人进府,喜欢别的女人,你到时怎么办?你可知那样的苦楚,多么痛彻心扉?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他心尖上的女子,他得到了你,将来你心痛,你受苦,你心伤,你难受,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不会帮你不会爱你,你接下来的时日,可怎么过?”

若是别人,她断断不管,可窦芙茹是她的亲妹妹,她不能不管,只要窦芙茹不嫁,她就是抗旨也行!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他不喜欢我,我就要做到他喜欢我,他不爱我,我总能让他爱上我!或许他现在不如我喜欢他这样喜欢我,但是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窦雅采一叹:“芙儿,他一开始接近你,就根本没有喜欢,只因为你是我妹妹,是瑞王的小姨子,他要拉拢瑞王势力,最好的法子就是娶了你,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也是他的算计,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就冲这个,他就不会喜欢你,爱你,因为他眼里只有你身后的势力,如果他爱你,势必被你控制,而他不爱你,你深爱他,他就可以牵制你身后的势力,你明白么?”

宫里长大的皇子,哪会有什么喜欢和爱啊…

你还是忘了他吧

你还是忘了他吧窦雅采这话一说,本来还很激动的窦芙茹忽而安静下来,默然半晌,才低声道:“我知道,这些我都有想过,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想忘也忘不掉。”

窦雅采眉心一跳,额角隐隐作痛,看来窦芙茹这是明知上官麟是个蛇蝎美男,却偏偏还要接近他,还要喜欢他,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

心一横,又道:“芙儿,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谁,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喜欢谁?”

这一问,果见窦芙茹一脸的茫然,继而又默默低声道:“我问过,他说他从没有喜欢过谁,他说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比他好看,所以他很难对人动心,他跟四王妃成亲也是因为皇上赐婚的,他对她没有喜欢,只是怜惜,他跟她之间的事情他都与我说了,四王妃小产我也知道的,姐姐,他真的什么都跟我说的,他没有说谎话。”

窦雅采挑眉:“没有说谎话?他若想得到你的喜欢,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会博得你的同情和喜欢,他的日子过得不好,你自然会同情他怜惜他,然后他再对你好一些,温柔一些,你自然就沦陷了!那些他不想让你知道,也不能让你喜欢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告诉你呢?说白了,他就是在利用你!你明明自知,还这样犯傻!”

不等窦芙茹再说话,她便抿唇又道,“他不告诉你他喜欢谁,不是没有喜欢的人,而是这个人,他说不出口罢了。”

窦芙茹抬眼望着她:“姐姐,你知道是谁?”

窦雅采哼了一声:“何止是知道!他心里喜欢的人,就是我!不过,他那算不上什么喜欢,只能说是一种占有!他那样的人,长的比女人还要美,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人,我猜,他根本就没有对人动过心的!”

她想过了,不把此事说透,窦芙茹根本不会死心,而最快死心的法子,就是说出上官麟对她动心的事实,就算窦芙茹为此恨她,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窦芙茹犯傻!

“姐姐?”

窦芙茹的脸色有些白,显然是没有想到窦雅采会这样说,眸光都有些脆弱,“我不信!姐姐你又是在骗我,想让我对他死心,是不是?”

窦雅采一叹:“我骗你做什么?我跟瑞王的事,那日全说给你和爹娘听了,你也知道,我第三次逃走并不是从邺城回来的,我是跟瑞王从骊城回来的,骊城的事我大致也说了,但是觉得跟四王爷的事情无关紧要便没有说,你若是想知道,我现在可以说给你听。”

她便从除夕宫宴上第一次见到上官麟开始说起,她跳踏歌舞,跟上官麟对戏,然后席间上官麟说的那些话,后来在邺城上官麟将她带走,一直到骊城她在乌兰湖上跳莲舞的事情,她都说了一遍,还有今夜上官麟说的那些话,一一复述,最后抿唇道,“芙儿,他得不到我,也不可能为了我跟瑞王翻脸,我觉得,他想要求娶你,还有想要报复我的原因在里头,又或者,是希望你能代替我留在他身边,总之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心思,他都不是喜欢你的。”

“芙儿,你不能为他犯傻,你也不能嫁给他,不能喜欢他。”

窦芙茹默然静坐,眼中有泪,窦雅采说完时,她已泪落如雨,泪眼模糊间听到窦雅采最后这句话,忽而扑到窦雅采怀中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他的…头一次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呜呜…”

窦雅采心中也不好受,搂着窦芙茹颤抖的身子,轻轻抚着她的肩背,抿唇叹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但是从今儿开始,你不能再见他了,你得忘了他,不然对你们两个都没有好处的,你不要忘了,你姐夫他是要做什么的,上官家的人,沾不得!”

窦芙茹沉浸在自己悲伤之中,痛哭了一会儿,忽而听到这话,身子一颤,猛地离了窦雅采的怀抱:“难道姐夫日后登基会杀了他吗?不,不要杀了他!”

“姐姐,我求求你,求求你跟姐夫说一声,不要杀了他!软/禁他囚禁他比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杀了他,好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不想他死的!”

窦雅采抿唇,盯着她,眸光沉郁:“我知道你的心思,今日与你明说,也是笃定你不会去跟他告密,我知道以你的秉性不会出卖我跟你姐夫,但是你不能这般执迷不悟,他是上官家的人,不是寻常百姓,你要保他,你根本说了不算!你姐夫将来继承大统,上官家是注定要覆灭的!”

“不要啊!姐姐,别人我不管,我只求留他一命好不好!我不会让他去复仇的!不会让他去坏了姐夫大事的,我会感化他,感动他,教化他,让他放下这一切,让他做个寻常人,跟我相守白头!退出这些争斗的!”

窦芙茹泪落纷纷,她神色哀戚,分明就是极心痛的样子。

窦雅采一叹,这可真是冤孽,如此情根深种,却是为了那样的一个人,为了个注定不会爱她的人,飞蛾扑火,值得么?

她上前,轻柔擦去窦芙茹的眼泪,缓缓的道:“芙儿,你这是痴心妄想,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未必就愿意跟你如此委屈的过日子。”

沉了沉,又道,“芙儿,你忘了我上次说的大皇子跟吴佳慧的事情了么?”

窦芙茹的身子颤了颤,眸光瑟缩,垂了眼眸:“我,我记得。”16628430

窦雅采点点头:“记得就好,大皇子离世之前,还是喜欢吴佳慧的,那两个人,也算是两情相悦,但是结果又怎么样呢?即使没有我的那包毒粉嫁祸,吴家还是杀了大皇子的儿子,皇太孙还是死了,吴家跟大皇子之间有血海深仇,他跟吴佳慧之间就再无可能了,大皇子被气死,吐血而亡,吴佳慧结果又怎么样呢?她接受不了事实,在吴家阴谋败露的那个夜晚提剑自刎了!这两个人,没有人善终!”

“宫廷斗争,那儿女情长都是血淋淋的,从来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芙儿,我不是吴氏,咱们家也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家,我不要你做吴佳慧!我只要你平安一世!何况,你也知道,你姐夫此番就要收手,上官家注定覆灭,他注定当不成皇上,做不成太子,你何苦搭进去自己的性命!你若强求,你们两个的下场,比这个还要惨烈十倍!”

窦家和上官家,将来也注定是仇家,中间是一条鸿沟,鸿沟中皆是血海深仇,上官麟怎么可能跟她长相厮守?

窦芙茹从来没有想的这么透彻,被窦雅采严厉的语气给吓住了,想到自己一腔心思皆是枉费,想到自己毫无希望的未来,她眼中含着眼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她分明就是不信的,可偏偏事实就是这样的。

“…姐姐,我还想再见他一面,我想问问他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窦芙茹见窦雅采冷了眉眼,又忙道,“我不会跟他说别的,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就是想问问他,想当面问问!”

剪不断理还乱,动了心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

“不行!你不能再见他,你从今日起,也不能再出门!直至事情尘埃落定,你再出门!”

不管窦芙茹有没有别的心思,窦雅采都不会让她再出门的,且不说会坏了夏侯懿的大事,更重要的是,上官麟根本就对窦芙茹无心,她不能让窦芙茹再去见上官麟,免得又被伤又被骗。

见窦芙茹眼睛红肿的厉害,又软了声,“芙儿,你还是忘了他吧,将来你总能找到真正疼惜你的人,天下之大,难不成就只有他一个是你喜欢的么?姐姐是为你好,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别犯傻。”

她知道自己已说了许多,窦芙茹心里也乱,该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便起身:“我走了,你歇息吧,你自己好生琢磨琢磨,看看我说的在理不在理,咱们窦家的命,都是你身上了。”

转而冷眼看着半夏,“从今日开始,不许你再跟着二小姐胡闹,好生看着她,不许她再出门!否则的话,打断你的腿!”

半夏也是从小跟着窦芙茹的丫鬟,从未见过大小姐这般严厉的时候,小心肝一抖,忙答应道:“半夏知道!”

她不敢不应,她甚至看见了大小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雅本不心知。

窦雅采走了,出了屋子,在庭前还能听到窦芙茹压抑的低泣声,她心中极不好受,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刚在心里放进一个人,便连番受了这样的刺激,能不伤心么?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如若夏侯懿一定要上官麟死,她也不能插手,毕竟夏侯懿坐拥天下之时,必须要永除后患,否则的话,上官家一旦反扑,他们这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17LOu。

所以,只好委屈窦芙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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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了,噗~

终章1

终章1她出了窦芙茹的院子,想了半晌,还是往厢房那边去了,有些事情,她得问清楚。8

厢房这边果然烛光也未熄,她叩门听到桑枝在里头说进来,她才推门进去的。

进去一瞧,桑枝与金梁对坐桌前,像是在说话,金梁还是易容了的模样,她也未有在意,这些日子未免惹人怀疑,金梁的易容是很有必要的,再一瞧,玉竹窝在床榻里睡的很熟。17LOu。

“雅雅?你不是去四王府了吗?怎么回来了?”

桑枝见窦雅采进来,有些诧异的问。

窦雅采抿唇,却没看她,只望着金梁道:“太后的人掳走沅儿,你知道吗?”16628430

金梁起身给窦雅采行了一礼,道:“回王妃的话,属下知道,但是之前王爷吩咐过,未有大变不可轻举妄动,而且宫里也有我们的人,世子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且王爷之前已经写信给四王爷,取得了四王爷的信任,四王爷断不会看着太后作恶的。”

窦雅采点点头:“京中你们究竟有多少人?”

她想知道夏侯懿究竟在京中有多少势力,之前问的时候,夏侯懿总是不说,后来她也就不问了。

金梁沉吟了一下,答道:“大约有三四百人保护王妃和世子的安全,这些人分散在宫里王府和窦府四下,都是武功极高的高手,绝不会让王妃和世子还有窦府中人受到任何伤害的。皇城布防还有禁宫守卫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另外朝中一小半的大臣都是王爷的人,另一些想要控制也不是难事,所以王妃和世子是绝对安全的,上官家的人如今都还身在梦中,并不知情,实则王爷早已将他们架空了。”

窦雅采点点头,到桌边坐下来,望着二人道:“沅儿没事了,但是现在有另外两件事情,恐生变故,所以我要来与你们商量一下。”

她将去四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为此事回来找过窦芙茹的事情也说了一遍,才道,“上官麟看来是不会为了我跟王爷硬争的,所以我猜想他今日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一说,若是他真要强夺我,只怕也不会告诉我,只是如今芙儿的事情很是难办,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将王府的侍卫都调遣过来,守住芙儿,不许她跑出去偷偷见上官麟,一则是怕坏了王爷的大事,二则是我不希望她因此事而受伤,只是,瞧芙儿的样子,是真的对上官麟动了心的,就算我能关她一阵子,我也关不了她一辈子啊。8”

“四王爷要娶二小姐,又处心积虑的接近二小姐,定然是想要为此拉拢瑞王爷的,他若是从二小姐那里知道瑞王爷的图谋,只怕这些年的筹划都付之一炬了,不止我们的图谋成空,到时候所有人都保不住性命,二小姐自己也是性命难保,若真是那样的话,牵连就大了,只怕死的人,比当年棋经案还要多。”

桑枝叹了一声,又道,“雅雅,瑞王爷这些年费尽心思联络了许多人,当年所有颠沛流离的人的身后人他都寻到了,他的人马,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二小姐情根深种,可堪同情,但是她所托非人啊,何况四王爷心思不正,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她的,若二小姐一时情迷做出不恰当的事情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的!她若是犯错,也不该用这些人的性命偿还啊!”

“这些我都知道,我都在心里反复想过,我也同芙儿说了,她心里都知道的,可是难保她不会一时糊涂,所以我不让她出门,但是我总不能一直关着她吧,我来此就是想问问你们,瑞王爷究竟打算如何做,什么时候动手?我也好做些准备,若是要一年半载,我也好与爹娘商议,想个法子了断这孽缘才好!”

当初夏侯懿走时,说的是不出半年便有消息,可是他要如何做她根本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闻言,桑枝微微一笑,看了金梁一眼,复又抿唇道:“你来的也真是时候,瑞王爷已到了战地,才送来一封信,是给你的,结果你去了四王爷那里,所以将军就想着明日再给你,现下你问起这事,你就看看信吧,信将军检查过,没有被人掉包,而说的就是打算如何做的事,雅雅你看过,你就明白了,此事,自然也须里应外合。”

窦雅采蹙眉,桑枝话音刚落,金梁便递了一封信笺过来,窦雅采接了,展开信来一看,上面的字不多,但是字字句句读来,皆是成竹在胸,她扫眼看完,眸光落在信上最后一行字下,那是他最后的嘱咐。

——雅儿,不论多艰难,请等我两个月,两个月后,事大成。

他在信中,将他的完整计划告诉了她,她看完不由垂眸浅笑,果然他是滴水不漏,竟从五年前就开始部署这最后一战了,两个月后,夏侯懿黄袍加身,上官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们也都知道了?”

金梁点点头,桑枝也点点头:“雅雅,王爷说只要两个月,那么这两个月只要二小姐不跟四王爷有来往就不会有事的,如若四王爷定要求娶二小姐,只要二小姐坚决拒绝,四王爷也不能如何,至于皇上的圣旨,我们自然可以请些重臣上折子陈明利害,说四王爷不该摒弃糟糠之妻而求娶别人为太/子/妃,而且还要极力渲染二小姐的身份不够尊贵,这样的话,皇上不下旨,四王爷也是无法的。”

“这也是个法子,只要不下圣旨,咱们就不算抗旨,那四王爷也不能强娶芙儿了!这个事情,你们看准时机就让朝臣上折子,我是定不能让芙儿嫁给他的,否则到时候越发牵扯不清了!而如今首先要做的,是要跟芙儿说明利害关系,未免四王爷起疑心,确实是需要她亲自拒绝的才好,否则单单凭借四王爷不是真心喜欢芙儿这一点,是很难让四王爷罢手的。”

窦雅采抿唇,只需撑过这两个月,到时候夏侯懿依计行事,上官麟肯定是要死的,芙儿就不该和他扯上关系,如今了断是再好不过了。

“雅雅?”

瞧见窦雅采眸中冷意,桑枝唤了她一声。

窦雅采转眸看着二人,眸光坚定:“我会告诉她,是要那不切实际的爱情,还是要我们这些人的命!就算再痛苦,她也得了断!”

上官麟是上官家的人,他断不会舍弃一切跟窦芙茹好的,他只会不遗余力的从窦芙茹这里获得利用他所需要的一切,夏侯懿要取他们家的江山,他也是注定要牺牲的,他又不会爱她,这两个人在一块儿本身就是个死结,根本碰不得。

“如果她不能了断,我就杀了上官麟,断了她的念想,反正他迟早都是要死的!”

为了夏侯懿的大业,她可以做个恶人。

桑枝一叹,未再说话。

窦雅采将夏侯懿的信笺烧毁,然后便离开了厢房。

她让来福留在窦府的人去传了来福过来,以保护世子的安全为由,将府中的侍卫抽调了一大半过来,都放在窦芙茹的院子里,守着她,不许她出门半步,随后,将窦府里里外外都围了个密实,她不允许这非常时期出任何的纰漏。

随后,她又去了窦芙茹的院子,与她彻夜长谈,谁也不知道她们两个谈了些什么,只知道窦芙茹的房中一直都有低泣声,最后更是放声大哭,然后便是模糊的安慰声,再之后,窦芙茹就没再出过房门。

窦泓韬和陈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去找窦雅采问过,窦雅采未免二人担心,没有说实话,二人自然也知道管不了年轻人的事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陈氏忧心忡忡,大女儿不让她见二女儿,这摆明了就是出事了,窦泓韬瞧出了端倪,知道这事儿他们管不了,便宽慰了妻子几句,各自回房去了,窦雅采后来又抽空去找了窦泓韬一次,从那天开始,窦府夫人称病,然后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了。

就这样过了五天,皇上的圣旨没有下来,四王爷上官麟却带着聘礼,亲自上门来求娶窦家二小姐了。

窦雅采这些日子一直在窦芙茹这里陪着她,这会儿听了艾叶的回话,额角又隐隐作痛。

“怎么让他进来了,不是说了闭门谢客的吗?”

艾叶抿唇:“小姐,府门口的小厮们不敢拦着四王爷,四王爷说,今日若不见到二小姐,他就不会走!”出院来一然。

艾叶顿了一下,才又道,“小姐,四王爷亲自来了,老爷夫人称病不见也就罢了,若咱们也不见…这事儿若传出去,只怕不好。再者,今次若不见,四王爷肯定还会再来的,小姐若想了断,今儿正是个机会啊!”

“他真是带着聘礼来的?”

“是,聘礼都摆在厅上,我看了看,都是些好东西,只怕四王爷是真的想纳二小姐为妃的!”

窦雅采冷了眉眼,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盅搁在桌上:“都给我扔出去!把他也轰出去!府里的人若不敢动手,让王府的侍卫去!”

一旁坐着的窦芙茹一直没有说话,默默的望着窦雅采,直到听见这话,微微红了眼眶:“姐姐。”

..

终章2

终章2“怎么?你还想见他?”

窦雅采蹙眉,“芙儿,我上次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若见他,对你没有好处的!”

窦芙茹眼中有泪,却没有落下,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的话,芙儿不敢忘,芙儿也想明白了,只是他既然处心积虑的接近我,让我喜欢上他,如若不得到一个回复是断不会收手的,求姐姐让我见他一面,等我当面与他说清楚,他便不会再来纠缠的!”

“你真的肯当面与他了断?”

窦雅采有些不信,抿唇望着窦芙茹,“芙儿,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窦芙茹点点头,哽咽道:“我喜欢他,是真的很喜欢,若想忘了他,是真的很不容易的,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喜欢而断送姐姐和姐夫乃至于那么多人的性命,何况,他不是真心喜欢我,他也是想利用我,我是一定要做出选择的,我知道我不能选择他,所以,姐姐你放心,我喜欢他是一回事,但是既然事实摆在眼前,我不会犯傻的,我去见他,告诉他我不嫁给他,跟他做个了断就好了。”

这番话,是要忍得了多大的痛楚,才说的出来的?

因为两个势必成为仇敌的家族,她选择割舍自己的情感,毕竟那个男人,也没有对她真心,从头至尾,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好,你去吧,记住你自个儿的话。”

窦雅采抿唇,示意半夏,“给二小姐梳妆,不用太好看,寻常妆扮即可。”

窦芙茹红肿着眼睛的模样,再好的胭脂也遮不住,她知道就算上官麟看到窦芙茹这个样子,也很难起怜惜之情,不过既然他不喜欢,也没必要打扮的那么好看,只是,他让自己亲妹妹受了情伤这笔账,还是要算一算的。

等窦芙茹一走,窦雅采便将艾叶叫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你记着把我的话告诉金梁,让他暗地里着人去准备,最好在一个时辰之内办妥。”

“好,我这就去。”

艾叶走了,窦雅采也跟着出了门,她要去看着窦芙茹,情爱中的人,难免会失了理智,她怕窦芙茹一个把持不住不能决绝了断而惹出大祸了,遂决意去厅后的隔断里看看二人究竟谈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