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轩冷冷地看着她一会儿,朝顺儿摆摆手,说:“你去把书箧放书房里,然后去回禀母亲,说我马上过去请安。”

“是。”顺儿提着书箧走了。

阮家轩冷冷地说:“说吧。”

阮碧看了秀芝一眼,她识趣地连退几步。

阮碧先向阮家轩曲膝行礼,说:“我先向大哥陪个罪,那日言词无状,冒犯了大哥。不过大哥打我一巴掌…到今日还隐隐作疼,也算是扯平了。只是另一事,我须向大哥讨个公道回来…大哥,那夜在荷塘边,小妹确实看到大哥和曼华姐姐…”看到阮家轩眉毛一挑,赶紧举起右手说,“但小妹绝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如果小妹说谎,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代,还是敬畏天地鬼神,如此重的毒誓,不是心地坦荡,绝对不会发的。阮家轩刚刚挑起的眉毛又慢慢平了下去,说:“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怎么净扯些陈谷子旧芝麻的旧事?若是没事,我得走了。”

放在以前,若是有人敢这么说,阮碧必定走的比他还快,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今日我来,有一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哥。”顿了顿,“大哥可知道今日曼华姐姐原本是要跟二婶娘家的商队回扬州的?”

提到曼华,阮家轩眼神微黯,一声不吭。

“方才小妹才得到消息,曼华姐姐在码头的时候让人给劫走了。”

“什么?”阮家轩大声叫起来,“你说什么?”

看来不是他劫走的。想想也是,他为人暴躁一点,但本性不坏,平常又是循规蹈矩的,喜欢的人被送走,也只能空自嗟叹。不象其他公卿世家的纨绔子弟,小小年纪渔色成性。心里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不由地犹豫起来,告诉他合适吗?转念一想,他早晚也会知道的,还不如让自己来卖这个人情。

“大哥,你小声点。”

阮家轩神情激动,但还是压低声音:“是谁?是谁干的?”

阮碧摇摇头说:“小妹不知,小妹也是受别人之托来告诉大哥。”

阮家轩愣了愣,问:“是谁托你?”

“曼云姐姐。”

阮家轩又是一怔,疑惑地看阮碧,他不笨,觉得其中似有不通情理的地方。“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跟我说,要托你来说?”

阮碧信口胡诌:“祖母因为这事,正发雷霆怒火,曼云守着她,一时走不开。便托小妹来转告。”

这话也是有问题,不过阮家轩此时脑海时已经浑乱了,乱七八糟的念头汩汩地冒出来:是谁劫走了曼华?为什么要劫走她?又想到她如花姿色,若是落入歹徒手里,定是花落水流红…越想越害怕,说:“不行,我要去求祖母救救曼华。”拔腿就要走。

阮碧一把拉住他,说:“大哥,你且冷静一点,曼华姐姐是咱们的家生女儿,不用你说,祖母也会救的。曼云姐姐托我来转告你,便是要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怕你听到消息,跑去跟祖母闹,反而让她更不喜欢曼华姐姐了,便是救她这事也不用心了…”

阮家轩一听有理,顿住脚步,烦躁地说:“曼华这么乖巧聪明,为什么祖母就不喜欢她呢?”

“大哥,这事怪不得祖母,只怪你。”

阮家轩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阮碧说:“你既然喜欢曼华姐姐,为何却不跟祖母禀明,直接要了过来?结果祖母将她给了三叔,你又在饭桌上冷嘲热讽,处处针对三叔,这才有风声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后来阴差阳错,秀平成了三叔的人,祖母决定将曼华送回扬州避嫌,若是你私下去求她,好言好语,过一段时间再接回来就是了。结果你意气用事,反而对我与四姐姐动粗,闹的纷纷扬扬,曼华还能呆在府里吗?”

前几天,阮弘也训过阮家轩,什么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岂可儿女情长?又说功成名就何患无女?这些话对一个初涉情海的少年来说,怎么听得进去呢?倒不如阮碧噼哩啪啦的“怪你”,声声入耳,阮家轩的脸色一点点地颓败下去,懊悔不已地说:“果真是我错了,害了曼华。如今她又遭难了,如何是好?”

“大哥你别担心,咱们阮家在京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祖母定会找她回来的,只是…你切不可再因此闹事,惹得祖母不喜,反而不好了…若是有什么想问想说的,悄悄找曼云姐姐就是了。”

阮家轩也不笨,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后,看着阮碧的眼神就变得温和,说:“谢谢五妹妹提点,那日…是我鲁莽了”

如此婉转的道歉,阮碧也不跟他计较起来,现在也没有计较的本钱,还是消除隔阂、拉拢人心重要。一眼瞥见沿着大夫人的丫鬟宝丽沿着抄手游廊匆匆而来,知道是来寻阮家轩,忙后退一步,大声地说:“没事了,大哥不必耿怀。”

宝丽已走到近处,容长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特别在阮碧身上打了个转,这才向阮家轩行礼,说:“大少爷,大夫人让我来寻你。”

阮家轩嗯了一声,冲阮碧点点头,大步地往前走。

宝丽又对阮碧说,“既然五姑娘在,不如也一起了。”

阮碧心里明白,这是大夫人意思,应了声“是”,跟在阮家轩后面往正院正房走去。守门的小丫鬟看到阮家轩纷纷说:“大少爷,您可回来了?方才大夫人还在问,都放学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大少爷?”边说边挑起帘子,让阮家轩和阮碧进去。

阮家轩和阮碧一前一后走进偏厅,大夫人在主位上坐着,侧着身子在听何嬷嬷说话。看到两人进来,何嬷嬷识趣地收了声,后退一步,说:“大夫人,我这就去办了。”

大夫人点点头,何嬷嬷退了出去。

阮碧和阮家轩异口同声地说:“孩子见过母亲,给母亲请安。”

“起来吧。”大夫人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用碗盖拨开茶叶喝了一口,看着阮家轩问,“放学回来怎么不先回来请安,倒站在二门跟五丫头唧唧咕咕了?”

阮碧上前一步说:“回母亲的话,是女儿拦下大哥的。女儿前些日子与大哥闹了点误会,前两日在屋里养伤不好出来,今天伤好了,便专门在二门拦下大哥,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如今大哥和我已经尽释前嫌。”

“哦?”大夫人看着阮家轩,后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大夫人见他点头如此爽快,知道阮碧所言非虚,口气稍微温和一点说:“五丫头果然长大了,也懂事了。原就该如此,兄弟姐妹一块儿处着,怎么可能没有个磕磕碰碰?为家宅安宁计,理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断不能学一些包藏祸心的小人,弄些诬陷告状的伎俩,恨不得把小事闹成天大的事情,明白吗?”

四姑娘一脚迈进偏厅,听到就是最后一句,脚步微顿,脸色白了白。

阮碧恭敬地说:“女儿明白,一定牢记母亲的训导。”

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说:“你比从前懂事多了,我很欣慰,来,到我身边站着。”

大家都一愣。

阮碧很快回过神,应了一声“是”,走过去站在大夫人身边。

四姑娘暗吸口长气,上前一步,曲膝行礼。“母亲,女儿来给你请安了。”

“好,你也来我身边站着。”口气却没有刚才和气。

“是,母亲。”四姑娘站到阮碧身边,两人视线相接,都带着一点迷惑不解。

大夫人对阮家轩说:“轩儿,你放学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去跟你祖母请安了。”

“是,母亲,我这就去。”

阮家轩前脚刚走,何嬷嬷后脚就进来了,说:“大夫人,人带来了。”

大夫人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沉声说:“带进来吧。”

“是。”何嬷嬷转身朝着门口方向高声喊,“把人带进来。”

脚步声吧哒吧哒,两个健妇扭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进来了。这丫鬟面生,阮碧没有见过,但是旁边的四姑娘却忽然倒抽一口冷气。

(停更的原因:真是眼泪哗哗呀,那天我修改前面的文章,超过了五次,于是被系统锁定了。又因为是周末,责编不上班,所以就两天没有更了,抱歉抱歉,晚上再更。求票票~~~)

第十章 内宅规矩

更新时间2011-10-31 23:37:28 字数:3434

两个健妇把丫鬟按在大夫人面前的地上,那丫鬟一声不吱,脸色惨白地垂着头,双髻散开了,头发凌乱地披着,十分狼狈。

大夫人靠着椅背,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何嬷嬷冷冷地说:“柳絮,咱们府里的规矩你也是清楚的,内院是大夫人当家作主,无论是主子还是丫头闹了纠纷,都是禀告夫人再行处置。”顿了顿说,“你自个儿跟大夫人说,那天五姑娘和大少爷吵起来,你不来禀告夫人,反而跑去禀告老爷,是谁指使的?”

柳絮把头伏在地上,说:“夫人,没有人指使柳絮。那天奴婢在四姑娘屋里一起做针线,出来的时候,听得东厢房里动静很大,就去瞅了一眼,见五姑娘和大少爷打了起来,奴婢吓的手脚发颤,在路上无意中撞到老爷,老爷见我神色惶张,就问我原因,我这才说的,实非有心告状,夫人请明察。”

大夫人不紧不慢地问“碰到?在哪里碰到?”

柳絮低声说:“就在筱竹园门口。”

筱竹园住的是阮弘的两位姨娘。

大夫人瞅了何嬷嬷一眼。

何嬷嬷会意地一眨眼睛,说:“作死的贱丫头,到现在还嘴硬,明明是在二门守的大老爷,守门的都看到你了,你还要说谎?还不老实交待,仔细你皮肉开花。”

那丫鬟眼泪簌簌。“真的是筱竹园门口遇到的,夫人,我没有说谎。”

何嬷嬷冷笑一声,说:“死丫头,你以为夫人很得闲,听你的谎言大话?来,把她拖下去抽五十荆条再赶出去。”

五十荆条下去,人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阮碧感觉到身侧的四姑娘忽然地晃了晃。

“不要,不要,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呀。”那丫鬟咚咚地磕着头,一会儿额头就红了,鲜血顺着印堂流到鼻子上,看起来煞是可怖。

四姑娘别开了视线。

大夫人斜晲她一眼,凉凉地问:“四丫头这是怎么了?”

四姑娘绞着手绢,低声说:“母亲,我没事,只是见不得血。”

柳絮自打进来就低着头,并不知道四姑娘也在。听到说话,才知道她也在场,抬头匆匆看了一眼,慌不迭地往她这边爬了几步,说:“四姑娘救我,四姑娘救我。”

四姑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也看着她,一双凤眼半眯着。

正闹着,小丫鬟进来禀告:“大夫人,林姨娘在外面求见。”

该来的人都来了,大夫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说:“请她进来吧。”

片刻,脚步声响起,穿过正堂进入偏厅。许是来的匆忙,林姨娘喘着粗气,额头汗出,一绺头发粘在颊边。她扫了一眼全场,看到大夫人身侧站的四姑娘,明显地怔了怔,然后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平稳呼吸,林姨娘向大夫人行礼,柔声说:“方才把抄好的佛经送去给老夫人,回来听守门的婆子说,何嬷嬷带着人把柳絮绑这里来了…柳絮平日里是粗手大脚了一点,却不是个坏心眼的,不知道这回她犯了什么过错,让夫人如此生气?”

大夫人说:“何妈妈,你来告诉林姨娘。”又对小丫鬟说,“给林姨娘看座。”

何嬷嬷说:“前几日五姑娘跟大少爷吵架,原本不过是兄妹矛盾——稀松平常的很,那一家没有?等气过头也就消停了,若是要处置,也是要禀告大夫人,这是内宅规矩。林姨娘也知道吧?”

小丫鬟搬来锦杌,林姨娘向大夫人道了谢坐下,说:“那是自然,这内宅事无大小,都是夫人作主。”

“就是这柳絮不守规矩,跑到老爷那里告发…”

“啊?”林姨娘霍然起立,看着地上跪着的柳絮,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柳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大夫人在心里冷笑一声。

“姨娘,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林姨娘为难地看着大夫人一会儿,双膝点地跪下说:“夫人,是我没有教好柳絮,您饶过她这一回,以后我定好好地教,若有再犯,便连我也一块儿罚。”

“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起来吧。”

林姨娘站起来,却不敢再坐下。

大夫人口气温和地说,“林氏,柳絮是你身边人,照理说你开口,我该卖你一个面子。只是内院有内院的规矩,没有规矩以后还不得乱来?许是我这阵子过份礼及下人,让有些不长眼的起了狼子野心,丁点小事也要闹到老爷那里,眼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夫人…想来,这内宅的规矩也该重新立一立。”

“夫人,我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呀,真的没有,真的是路上遇到老爷,他看我慌里慌张,问我原因…”

大夫人嫌恶地看了柳絮一眼,却也佩服林姨娘会调教人,便是这般处境,还不肯供出来。嘴角一撇,笑了笑,说:“好,我原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自己招了,便仍留你在院里当差,既然你存心要死硬到底,也罢…何妈妈,去把证人给我找过来吧。”

“是。夫人。”何嬷嬷说着,走到门口,吩咐小丫鬟去叫人。

柳絮一愣,伏在地上的头微转,瞟了林姨娘一眼。

林姨娘垂下眼眸,眼角瞟着漏钟,都过了衙门放班时间,阮弘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她的一举一动尽入大夫人眼里,她嘴角忽的一笑,吩咐宝珍:“哎唷,真是忙昏了头。宝珍,老爷今天约了同僚在畅春楼吃饭,你快去跟厨房里说一声,少做几道菜。”

“是,夫人。”

林姨娘脸色白了白,交握的双手用力,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甲都微微发白。

柳絮脸上血色褪尽,看着林姨娘。

林姨娘却不看再看着她。

何嬷嬷回来,说:“守二门的那两个小厮都叫过来了。”

大夫人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何嬷嬷会心地眨眨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柳絮,说:“柳絮,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数到三,若是你再不交待,对了口供,便直接打你出去…”

柳絮拼命地回想着,那天明明是过了二门才拦下的老爷,明明左顾右看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怎么会忽然冒出证人?她也不想想,府里这么多的下人,大夫人想要找两个当证人又有何难?

“1…”

“2…”

柳絮脸色忽青忽白,身子都绷紧了。

林姨娘死死地盯着她,两手交握。

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的紧张。

四姑娘又打了一个颤。

“3…”

柳絮大喊着:“我说,我说…”

“是我。”林姨娘扑通一声跪下,“夫人,是我让柳絮去告诉老爷的…我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就是怕大少爷和五姑娘闹得太僵的,真的,夫人…”

四姑娘浑身一颤,就要往前冲,阮碧一把抓住她。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往前冲的动作却停住了。阮碧在大夫人视线扫过来之前,迅速地松开了手。

“行了,我知道。”大夫人语含双关地说,“你跟我一起侍候老爷这么多年,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我一向奖罚分明,既然你主动认错,便从轻发落好了。何妈妈,把林姨娘带下去,抽三十荆条吧…”

四姑娘身子摇晃,终究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至于柳絮,抽二十荆条,以后她还是服侍林姨娘。”

阮碧不由地暗叹,好厉害的手段,柳絮生了二心,以后林姨娘不会再信任她,而柳絮又知道林姨娘护不住她,做事哪里还会尽心尽责?这么简单地,就把原来的忠仆变成麻烦搁在林姨娘身边,她是处理也不是,不处理也不是,从此如鱼刺梗喉。

何嬷嬷、两个健妇带着林姨娘和柳絮下去了。

大夫人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畅,这么多年以来,林姨娘一直谨言慎行,终于逮到她的错处,又名正言顺地处罚了她,便是老爷回来也挑不出错。越想越美,要不是四姑娘和阮碧还在,都要笑出声来了。

四姑娘原来就雪白的肌肤这会儿都开始发蓝光了,垂眸看着地面,从脚趾头到头发都绷的紧紧。

大夫人心情很好,也懒的再敲打她。看看漏钟,说:“哎唷,都这个时辰了,四丫头,五丫头,你们赶紧去跟老夫人请安吧。”

阮碧和四姑娘前脚刚走,二姑娘从里间出来,说:“娘,怎么才抽三十荆条呀?干吗不直接抽五十荆条?”

“傻丫头,当真把她给抽坏了,你爹还不得找我算账?抽三十,够她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你爹又找不到话说。也让她长点教训,别以为长个狐媚模样,别以为老爷喜欢,我就拿她没有法子了。”

二姑娘努努嘴说:“明明又不是她指使的。”

“就你招子亮?”大夫人循循善诱地说,“傻丫头,你该好好学学。治了她的老娘,她才知道痛,以后才会有所顾忌,才会收敛一点。别以为凭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蹦哒着。”

走出大夫人的院子,四姑娘忍了很久的眼泪扑簌簌地下来了。

秋兰连忙扯她一下,又挡在她旁边,低声说:“姑娘别哭了,若是让人瞧见了,又是一番口舌。何况,呆会儿要见老夫人,她瞅着你的模样,少不得问几句,你如何答?”

四姑娘心里难过,把平常的冷静自持也丢了,说:“这如今有皇法规定不准哭了?”

秋兰着急地说:“哎唷我的好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在咱们宅子里,大的是家法,不是皇法。来来往往的人,若是让人看了去,禀告大夫人如何是好?”

四姑娘忿忿地说:“便让她罚我好了,原本该罚的人就是我…”

秋兰连忙掩住她的嘴,回头警惕地看着阮碧和秀芝。

阮碧装作没有听到,带着秀芝加快脚步,一会儿就把她们抛在后面了。

到老夫人的院子,守门的小丫鬟说,老夫人这会儿身子不太爽利,今日的请安就免了。

阮碧猜是为了曼华,也不多想,转身要走。曼云忽然揭起帘子出来,看到她怔了怔,也不跟她打招呼,又放下帘子回屋了。

阮碧微怔,这是怎么了?她的眼神里分明有不满和埋怨。

(求推荐收藏点击~~~额,俺如今是三求。)

第十一章 囊中羞涩

更新时间2011-11-1 23:50:09 字数:3027

戌时正点,阮碧刚洗浴完,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在窗前风干。

秀水进来,问:“姑娘,今晚月色不错,要不要去花园里转转呀?”

阮碧怔了怔,看看窗外,一弯细细的月牙刚上柳梢头,点点头说:“好”。

正铺床的秀芝诧异地说:“姑娘这刚洗清爽,又要出去,出一身汗,不就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