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霖下巴一昂,示意酒儿看向前边:“喏,我们今日坐船去东湖赏荷。”
酒儿望去,只见一艘精致小船停在河边,夜泽站在船头,而河道上还行有许多其他船只,公子小姐们纷纷站立船首,举目欣赏风光。
画楫轻舫,旁舞如织,千舫骈聚,歌管喧奏,粉黛罗列,繁盛艳慕。
南宫霖扶着酒儿上了船,进舱坐定。夜泽便过来询问是否现在就启程去东湖,只见南宫霖“哗啦”一下打开折扇,噙着笑道:“不急,再等等,还有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真的好累…特别是碰上**抽风的时候,真的是伤不起啊!!!
第五十二章河粉卷
第五十二章河粉卷
进了船舱,只见内里香炉屏风、丝毯小几一应俱全,桌上摆了几盏果子蜜饯,还有个梳着双髻的瘦弱丫头在那里收拾器具。
这丫鬟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见酒儿顿时一笑:“你来啦!”
“小伍?!”
酒儿看清她的面貌吃了一惊,这不是女扮男装的小伍么?她不是在坐牢?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伍见酒儿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伸手摸摸头上的髻,瘪嘴说道:“难看死了!他们非要我穿裙子,还要梳这种头发!一群坏蛋!”
小伍抹去那两撇小胡子,换回女装,再把脸上收拾干净,虽然算不上漂亮,倒也挺顺眼的。
酒儿笑道:“挺好看的呀,女孩子就要这样打扮才好嘛,看着清清爽爽的。原来道士的模样才难看呢,邋里邋遢的!”
“嘿嘿,真的?”小伍有些不好意思,仍旧是不习惯裙摆累赘,苦着脸左看右看,浑身别扭。
“对了小伍,你怎么会在这里?”酒儿如是一问。
“她现在是我们家的下人,签了卖身契的。”
话音一落,南宫霖走了进来,大老爷似的在椅子上坐下,颐指气使:“小伍,端杯茶来。”
“哦。”
小伍乖乖走出舱外,从小火炉上提下铜壶,沏了杯茶又送进房内,恭恭敬敬奉上:“公子请用。”
酒儿惊讶地看着小伍如此乖巧,询问的眼神看向南宫霖:怎么回事?
南宫霖说道:“本来她犯了偷盗之罪,按律是要受笞刑做苦役的,不过我看她可怜,你好像又有些喜欢她,所以向知府讨了人来。现在她是府里的奴婢,以后有事儿就使唤她做,人送给你了。”
“真的?!”
酒儿一听高兴极了,过去拉着小伍的手说道:“我早就想有个伴儿了,你来府里正好,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南宫霖这下不乐意了,凭什么小伍可以和酒儿睡一个被窝?他也要!
“咳咳,”南宫霖咳嗽两声,指挥小伍:“你去外面候着吧,有事叫你。”
小伍现在卖身当了奴婢,自然气势上要矮人一截,闻言只好耷拉着脸应声:“是。”
待小伍出去之后,南宫霖向酒儿招招手:“过来。”
酒儿笑眯眯地走近,开口夸赞:“公子你心肠真好!幸好你收留了小伍,不然她一女儿家去做苦役,一准儿累死。”
“我当然好了,我是最好的。”
南宫霖一点也不谦虚,大言不惭地夸着自己。他眼珠转了转,又道:“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向知府讨人的,欠了好大的人情呢。说吧,你要怎么谢我?”
酒儿反问:“你想我怎么谢你?”
南宫霖伸指往唇上一点,星眸半弯:“这个。”
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酒儿心领神会:“好呀,我这就去做几个好菜!”说着她转身就要去厨舱。
南宫霖一股闷气蹿到胸口,赶紧一把拽住人:“回来回来!谁说要你做菜了!”
这不解风情的笨丫头!老是煞风景!
“不做菜?”酒儿歪着头,满目疑色。
“当然不做!要谢这样谢。”
南宫霖薄唇轻启,随即覆过去在酒儿嘴上啄了一口,之后抬眼看她,目光灼灼:“懂了?”
酒儿猝不及防便又被亲了一口,脸上一热,害羞娇嗔道:“不懂!”
公子老是这样,大白天的也不害臊!厚脸皮!
南宫霖听言又是俯身一吻:“还没懂么?”
唇上痒痒,心如鹿撞,酒儿的心情好比舟下的一池水,漾起波澜。她伸手轻推南宫霖一把,敛眉道:“我才不要哩!大白天的,会被人看见…”
“谁会看?这里又没人!来嘛来嘛,快点谢我!”南宫霖死缠烂打一阵,缠得酒儿头脑发昏,最后终于是允了他。
“啵儿”一声,酒儿揽住南宫霖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南宫霖不满足区区一吻,央求道:“太少了,多亲几下。”
酒儿抿唇笑了笑,杏眼弯成了半月,听话地凑上去又吻了两下。南宫霖得娇美娘献吻,眉开眼笑,揽住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又亲了上去。
你亲我一下,我吻你一口。两人来来往往几个回合,吻得是难分难舍,不觉都有些火热。
南宫霖一开始动作轻柔,这会儿却有些急不可耐,嘴唇一路下移,狂吻狂亲,手掌居然还钻进了酒儿的衣襟之中。
酒儿忽觉胸前一紧,顿时回过神来,赶紧去扯南宫霖的手:“不准摸!快把手拿出来!”
南宫霖不理,把她搂着顺势往边上一推,一下就把人压着贴在了船舱隔板之上。他凑近舔了舔酒儿的耳垂,有些哀求地说道:“酒儿,好酒儿,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求你了…”
想他如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每日同心上人在一起,两人又是相互表了心意的,可还是只能看不能碰,忍得忒辛苦了。
酒儿听出了他的意思,除了害羞更加慌乱了,断然拒绝:“不行不行!我才不答应,你快把手拿开啦,不准摸那里!”
“为什么不行?你说了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你。”南宫霖语气有些委屈,好似明明表现乖巧,却依旧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我们还没成亲呢!没有成亲是不能做这种事的。”
酒儿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她抬眸看了看南宫霖,见他一脸郁色,表情失望,有些于心不忍,遂出口安慰道:“我又不会跑,跟你那个…不过是迟早的事,你再等几日就是了嘛!反正你都看过又亲过了,还…哼!我才亏呢,还没嫁你,却被你占了那么多便宜…”
“唉…”南宫霖沉沉一叹,无奈妥协了:“好嘛好嘛,你说等我就等。酒儿,我们多久去你家?赶路要花时间,你那里的村长也不知道好不好打发,作证改嫁什么的,千万别刁难才好…我们还是早点动身,嗯,这个月底怎么样?”
酒儿甜甜一笑:“好呀!什么时候都行。”
两人商定以后,南宫霖依依不舍地放开酒儿,趁着她理衣服的空档,又埋首在光滑圆润的香肩上啃了一口,意犹未尽。惹得酒儿一阵羞恼,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哄了半天才算好。
突然小舫晃了晃,有另一只船从旁擦身而过,带来水纹波动。酒儿的脸一下变得有些发白,显得惊恐不安。
南宫霖见状知晓她怕水的毛病又犯了,遂安抚道:“莫怕莫怕,有我在呢。”
看来得想法子治治这丫头的怕水症,不知道鸳鸯浴有没有功效?
正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夜泽敲了敲舱门,在外说道:“公子,他们的船刚刚过去了。”
南宫霖得知后一声令下:“跟上。”
东湖水域广阔,约莫百亩之宽,水清波平,秀丽静谧。湖边一围植有莲荷,夏季到来,其中红白菡萏万柄,兼配连天碧叶,倒影在一湖净水之中,妍丽非常。潼城之人时常登舟泛湖,来此赏景,是为避暑之游。
由此也催生了许多买卖人家在湖边营生。香囊画扇、涎花珠佩,蜜筒甜瓜、椒核枇杷,但凡市面常见玩件配饰,诸般吃食,应有尽有。更有卖花之人,沿着岸边摆上茉莉、素馨、建兰、麝香藤、朱槿、玉桂等数百盆香花,候人来买。
湖上还有专门买酒食的人家,摇着小舟四处穿梭叫卖。此刻酒儿就在向一个卖凉水粉糕的船家妇人买东西。
那妇人带着斗笠,一张脸被晒得黑黑的,举着篮子问道:“豆水茶水木瓜汁,炒团香藕薄荷蜜,还有辣炒螺蛳、油炸鹌鹑,小娘子要不要都来些?”
虽然酒儿自己擅长做菜,可这些风味小吃,还是吃地地道道的有滋味。她看着满当当的篮子,凉水清澈,炸食金黄,很是吸引人,于是说道:“一壶木瓜汁,其他的东西都要一些。”
“好嘞!”那妇人高兴极了,先是递过一个陶土坛子,接着又拿荷叶包上吃的,呈了上去。
酒儿接过东西,把银子递给妇人,这时看见船上一个篮子里放着一摞圆形白色的东西,层层叠放在一起。她手一指:“那是什么?”
那妇人答道:“哦,那个是今儿早才做的河粉,还没来得及切呢!小娘子要不要来一碗?船上有作料,我现在就切了拌上。”
河粉?酒儿想了想说道:“先别切,你把河粉同细作料给我,我自己弄。”
酒儿拎起一张河粉摊平,大概有中碗的碗口大小,然后在上面放上椒盐辣子香油等东西,抹匀,又再搁上碾碎的炸花生酥,还有豆芽丝莴笋丝等物,最后像裹春卷那般把河粉裹了起来。连着做了好几个,白白胖胖的河粉卷整齐码在盘子里,好比胖乎乎的小白兔。
“公子、小伍、夜大哥!过来吃东西!”
酒儿把东西端进船舱摆好,然后召唤大伙儿过来。曹管家一早便带着小狼来了东湖玩耍,此时也上了船,于是众人坐到一桌挤在一起,甚是热闹。
小狼手里拿着纸风车,手腕还戴了一串茉莉,看见河粉卷伸手就要去抓,酒儿一巴掌拍过去:“小家伙先去洗手!当心不干净吃了闹肚子!”
小狼不高兴了,冲着酒儿吐吐舌头:“管得宽!管家婆!”
“小屁孩儿!看我不收拾你!”
酒儿作势就要去打小狼,小狼赶紧一头扑进南宫霖怀里躲着,一群人见状笑得嘻嘻哈哈。
东湖水中央有艘大船,上面搭了个戏台子,乐伶戏子正在表演,通常要看戏的话就把画舫靠过去,若是遇见唱得好又合心意的,富贵人家吩咐丫鬟仆役往台子上扔些金银锞子、珠花簪钗当赏钱,普通人则扔些铜板小玩意儿,或是时鲜花朵,也是使得的。
如今酒儿他们这艘画舫就去了戏船那方,然后在不远处停下,紧紧挨着旁边的那只船。这时南宫霖把夜泽招来,附耳吩咐了两句。
“酒儿,随我出去看戏。”
过了一会儿,南宫霖叫上酒儿走出船舱,来到船头甲板的位置。小伍搬出两把椅子还有个小案几,摆上瓜果茶点。南宫霖随意往那儿一坐,身子斜着,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
星眸半阖,嘴角噙笑。南宫霖的相貌本就是绝世无双,加上这副慵懒随意的模样,吸引了附近画舫小船上的姑娘小姐频频打望,纷纷走上船头,出来看美男子。
酒儿见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船,人也越来越多,有些不适。她小声说道:“公子,好多人在看呢!”
南宫霖眼梢一抬,眸中流彩万千:“就是要他们看,人越多越好。”
“见过逸…南宫公子。”
一道轻柔女声响起,酒儿回首一望,只见夜泽带着陆嘉宜,从隔壁画舫来到了他们的船上。
第五十三章 恨滔天
第五十三章恨滔天
“陆小姐?”
酒儿看见陆嘉宜到来不免吃惊,公子为什么会请她来?难道也是相约游湖赏花?
一想到这里酒儿心里突然有些酸,好比吃下一颗半生不熟的青杏。
陆嘉宜依然是那副温婉娇柔的样子,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南宫霖跟前,微微屈膝一礼:“见过公子。”
南宫霖温润浅笑:“坐。”
“多谢公子。”
陆嘉宜随即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下,垂首敛眉,按捺住打量南宫霖的冲动,只是规规矩矩盯着自己放于双膝之上的手看。
一别数日,再次相逢,恍如隔世。陆家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陆嘉宜自己亦遭受不小打击,夜夜噩梦缠身,无人知道她的悔恨。
如果没有下药,如果南宫霖没有喝酒,如果她没有去花园寻人,如果她不曾遇上宋茂才…如果一切事情可以重来,她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模样,成日躲在府里羞于见人,甚至不敢同他人的目光对视,害怕一眼就被别人瞧出端倪。
除了懊悔,她还恨,好恨。
恨自己一时失算,恨天公不作美,恨事情阴差阳错。要是让她早早得知南宫霖正是她父亲费尽心思想巴结的逸王,哪里还会生出这么多是非而来?她一定安安分分听从父亲安排,兴许早就遂了愿。
冥冥之中总是有根线牵着她和南宫霖,看似遥不可及,实则处处交集。只是每次在她就要达成心愿的时候,这根线突然就断了,就像失了牵引的风筝,从高高的天上落下,摔得支离破碎。
情愁哀恨两茫茫。
陆嘉宜恨自己、恨南宫霖、恨造化弄人,更恨酒儿。
这个女人处处抢她的夺她的,每次在她有机会的时候都来横插一脚,生生坏了她与南宫霖的缘分。不仅如此,一个嫁过人的乡野村妇,居然一举攀上了高贵的皇亲,这叫从小自视甚高的陆嘉宜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有些东西得不到便算了,可是对于抢了自己东西的那人,一定要毁了她!
怎么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毁掉一个女人?让她生不如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陆嘉宜深谙此八字箴言的道理,她就是要这个女人在潼城混不下去,成为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最后只能灰溜溜卷铺盖滚人。
反正如今她已经再不可能和南宫霖有什么将来了,她现在就是浑浑噩噩过日子,心如死灰,没有希望,宛如行尸走肉。但是既然她都这般煎熬,那易酒儿也休想好过!
毁了她毁了她毁了她…
陆嘉宜心中有个疯狂的声音在不断回响,久久飘荡不散,于是她疯魔了,于是流言,四起了。
有多喜欢,便有多憎恨,陆嘉宜陷入了丧失理智的漩涡,走不出来了。
“陆小姐。”
南宫霖一声唤回陆嘉宜飘忽的心绪,她急忙应声:“在。”
今日南宫府莫名邀约,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原本是想避之不见的,可她还是抵不住情爱的诱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此赴约。
南宫霖貌似漫不经心,端起茶杯小啜一口,出言犀利:“不知你和我家酒儿有什么过节?”
“哐当”一下,陆嘉宜手中杯子掉在甲板上,茶水溅了一地。丫鬟又青赶紧上前:“小姐你怎么样?没被烫到吧?”
心里巨浪滔天,陆嘉宜紧捏手掌,压住惶恐,表面镇定地反问:“公子此话何意?小女子听不懂。”
“不懂?”南宫霖嗤笑一声,明显不信:“哈!敢做不敢当?枉我还高看你几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装傻充愣倒是一把好手。”说罢他使了个眼色给夜泽:“你说。”
夜泽朝南宫霖点点头,站得笔直,如汇报军情那般开口道:“五月十七,陆府丫鬟又青找到地痞王二狗,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并告知了知府家迷药案一事。王二狗收了银子,便去城内各家酒肆勾栏花天酒地,胡乱编排一气,三日之后此案传遍城内,几乎家家知晓。这时又青又找到了妇人吴氏,吴氏曾在知府家当浆洗婆子,后因手脚不干净被撵出府去,如今靠洗补衣裳为生,生活贫苦。吴氏遵照又青的吩咐,借着在知府府上做过事的经历,四处向人暗示迷药案中女子的身份,误导众人揣测,所以才会有了那般的谣言。以上便是事情来由经过。”
酒儿听了夜泽的话,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此事竟然不是误解巧合,而是有心人的刻意编排!自己同又青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惹来她的陷害?
“你为什么要害我?”酒儿上前一步站到又青跟前,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她,势要问个缘由出来。
“我…”又青不自觉后退一步,偷偷拿眼看了看陆嘉宜,低头紧咬嘴唇,不吭一声。
酒儿又逼近一步:“说啊!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又青怯懦,吞吞吐吐:“我、我…”
“酒儿过来,当心摔下去。”眼看两人走到了船沿,南宫霖出声喊住酒儿,把她拉回到坐到自己腿上,心疼地说:“怕水还往边上走,你想吓死我啊!”
酒儿不说话,表情木然,只是双眼直勾勾盯着又青,眸里满是疑惑委屈,还有深深的失望。
同为女子,居然往女儿家素来最重视的名节一事上泼脏水,这人良心何在?以己度人,她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眼看又青快要招架不住,陆嘉宜出口帮忙:“这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素来对身边婢子管教极严,又青断然不敢做出这等事情,兴许是那两人胡说栽赃?地痞无赖所言,十之不可信。”
南宫霖听了陆嘉宜的话,却是不买账,一针见血地指出:“一个小小丫鬟当然不敢擅作主张,但是背后有人撑腰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陆小姐你觉得呢?哦,对了,夜泽方才漏掉一事,王二狗和吴氏如今正在府衙大牢做客,本公子认为,在鞭刑火烙之下,他们所言应当还是有几分真的。”
鞭刑…火烙…
“噗通”一声,又青在甲板上直直跪了下来,吓得脸色青白,不住向南宫霖磕头:“公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子饶命!饶命…”
“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给你个机会将功折罪,说,是谁指使你的?”
又青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是、是…”她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可是她望向陆嘉宜的眼神,已经明确告诉了众人谁是幕后黑手。
是她?!
酒儿猛然看向陆嘉宜,只见这位千金小姐脸色发白,双手紧绞衣袖,也是一脸惶恐不安,分明是做贼心虚。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算计自己的人,是自己最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