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他自然也知情。
听夫人问起不由苦笑,“夫人该知道前段时间老爷在争城主之位,本来老爷的希望是很大的,姑爷虽然年少英才,可毕竟底子没老爷深厚,可结果您也看到了,是姑爷占了先。”
“这和俏儿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就是因为二小姐被姑爷蛊惑,将和老爷私底下有联系的一些人的名册弄到手交给了姑爷,姑爷先一步下手联系了那些人,许下了足够大的好处,还不就…”
“这事怎么就能怪到俏儿身上…”吴氏猛然住了口,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她突然想起自从出嫁后便少有在娘家住过的女儿前些日子在家住了四天,女儿说是姑爷冷落了她,却原来是…
她想说服自己不要信,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如何说服自己?要不是肯定了此事,老爷又岂会气成这个样子!
俏儿怎么这么傻,不知娘家硬气了她才能好过,要不是章家给她撑腰,就凭她不能生育这条,齐家还能处处给她脸面?她应该想着娘家好才是啊!
怪不得老爷会这么生气。怪不得啊!
闭上眼,吴氏觉得心冷,当时她就该看出来,齐振声能答应她那样的事就不是个好的,这样的人,她怎么就将俏儿嫁过去了?
“去请二小姐回来一趟。就说老爷病了,让她回来侍疾。”
“是。”
“大夫来了!”
吴氏忘了自己脚上还踩着碎片,猛的站起身来,那碎片又入肉几分,疼得她直抽冷气。身边的婆子忙扶住她。
“别管我,快看看老爷怎么样了。”
背着章泽天的护卫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敢说,从刚才开始,老爷的心跳——就停止了。
此时也没人注意他神情如何,大夫气喘吁吁的蹲下身去号脉!
“嘶…”大夫一屁股坐到地上,将身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章松以为他是跑累了,忙上前扶起他,“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背上这些碎片是不是要拔了?”
大夫吞了很大一口口水。哆哆嗦嗦的道:“我怎么,怎么摸不着章老爷的,的脉了?”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死寂,很快章松就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大夫,自己抖着手去探老爷的脉膊。
很久都没有说话。
吴氏越等越心惊,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来,推开扶着她的婆子踩着碎片走过来,颤声问,“章松。老爷,老爷怎么样了…”
章松抬头,眼神再不复平日的犀利,“老爷,老爷,老爷…”
“老爷没事是不是?”
章松眼睛一眨,眼泪滚了下来,他跟了一辈子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走过,怎么可能会栽在这事上,怎么可能…
吴氏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
大夫终于派上了用场,给吴氏号了脉,心里松了口气,好歹这个没事,“夫人只是气急攻心,等醒来就没事了,倒是这伤口得处理了,去打些清水来,待我将碎片拔了,你们替夫人用清水洗静,再上些药缠上布条就行。”
“是。”
大夫偷偷看了依旧伏在护卫身上的章老爷一眼,叹声道:“恕老夫无能,章老爷…已经回天乏术了。”
章松心底一酸,眼泪糊了满脸。
想起这事是因谁而起,章松顿时暗暗恨得咬牙切齿,“大夫,老爷的伤口还得劳你处理一下,总不能就这个样子,这个样子…”
入殓两个字怎么说都说不出口,大夫却也明白,沉默着提了药箱去处理。
章松用力抹了把脸,朝着一边最信得过的护卫招手,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外无人的地方,章松轻声吩咐,“陈成,你以最快的速度去会亭城,找到书香斋,在那里能找到公子,将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尽快回来…回来奔丧!”
“是。”
护卫转身就要走,章松又叫住他,沉吟了一下还是道:“也告知大小姐一声,至于大小姐回不回来,由她自己决定,你什么话都不要多说。”
“是。”
“去吧。”章松手紧握成拳,老爷在局中看不清楚,他却早看得明白,大小姐早不可同日而语,若大小姐是男儿身,以后必是章家最有出息的那个,可就算她是女儿身,公子此时能倚仗的,只有大小姐。
齐振声,绝对会趁着这个机会下黑手!公子没了,章家一切都是他的,他狠得下这个心。
ps:
求粉红哟,我已经在尽量快速的过渡了。
141章 断绝
章俏儿被召唤回家时并没有多想,那事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了,她也没留下什么证据,想着怎么都扯不到她身上去。
夫君成了武阳城主,她最近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对娘家都怠慢了许多,回来时一点派头都没减,倒像是有心炫耀来了。
“我娘在哪里?”
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二小姐,夫人在,在中堂等您。”
章俏儿只当是丫鬟怕她,也没多想,抬脚往中堂走去,住了十几年的家,闭着眼都能找着地儿,可今儿,她觉得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就算她成了城主夫人,那些人也该是敬着她,围着她说好话道恭喜,而不是这般…这般惧怕。
还是说,这就是城主夫人的威严?
挺了挺胸,章俏儿走得更自信了。
“娘,我回来…”最后的‘了’字在看到屋中狼藉的样子吞了回去,“爹又发脾气了?”
不久前醒来的吴氏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看着意气风发走来的女儿不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当年,她是不是也这般让人嫌?
“娘,爹呢?”
吴氏起身,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脚底的疼痛,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到女儿面前,对着女儿的笑脸狠狠甩出一巴掌,把人都打了个踉跄。
章俏儿抚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她娘,长这么大,娘还是头一次毫不留情的打她!
“娘,我做错什么了?”
“你还有脸来问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不扪心自问一下?”吴氏厉声开口,声音尖锐又刺耳,可这并不足以让她泄恨,一把揪住女儿的头发,将她转了个方向用力往前一推。“找你爹?你爹在那里。”
几个护卫同时让开身体,露出依旧趴在护卫身上的章泽天,为了取干净碎片,背上的衣服撕裂了,此时碎片取得差不多了,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爹…爹怎会…”
“托你这个女儿的福。你爹活活被你气死了,你满意了?高兴了?城主夫人当得痛快了?章俏儿,章俏儿,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女儿,我怎么就生出个这么蠢的女儿…”
“夫人…夫人,您醒醒。夫人,大夫,您快帮夫人看看。”
大夫暗暗叹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回事,气急攻心罢了。
洗掉手上的血渍。给齐夫人号了号脉,大夫便道:“夫人今日受的打击够多了,别再刺激她,这一病下去要好,怕是难了。”
“我没事。”吴氏很快缓过来,冷眼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儿,点了两个粗使婆子,“你们,扶着你们家二小姐去看看她爹是不是死透了,免得她还不放心。”
章俏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后退。怎么都不愿上前,她怕了,怕看到满地的血,怕爹是真的死了!
婆子对望一眼,犹豫着不敢上前。
吴氏怒喝,“是不是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
婆子不敢再迟疑,双双上前拽住章俏儿往前拖。
章俏儿不从,大喊,“住手,你们好大的狗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城主夫人,谁敢碰我,来人,快来人。”
章俏儿的人早在她一进屋就被章松打发走了,他亲自守在门口,看她这副模样心下更齿冷,这就是老爷一直以来护着的女儿,满脑子只有一个齐振声,什么都不懂,分不清轻重,现在,甚至都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若是章家只剩这么一个主子,怕是渣都剩不下,老爷一辈子的心血全会毁她手里。
“在自己家里呼救,章俏儿,你真出息。”吴氏起身,让人扶着来到老爷身边蹲下,拿了帕子动作温柔的擦拭背上的血迹,“章俏儿,你爹这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甚至都对不起我,但是对你,他是个好父亲,从小到大,你要什么他不顺着你?对家宝都曾动过家法,对你,你爹可动过你半根指头?”
眼泪无声的往下流,吴氏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半丝哽咽,仿佛这根本不是眼泪,只是身体里多余的水份,“家宝才十四岁,尚不足以撑起一个家,章家没了老爷,以后谁会将章家当一回事?你以为,你是城主夫人便谁都认你?娘家失势,你又生不出孩子,你以为你能春风得意多久?章俏儿,你毁了整个章家,也毁了你自己,等着看吧,看齐家怎么收拾你,看你那心心念念的齐振声怎么对你,情情爱爱是你的一切,能让你连娘家都不要了,可对男人来说,情情爱爱只是调剂,权势才是他们的最终追求,有了权,情爱唾手可得,年轻的漂亮的,妩媚的温柔的,甩出你几条街,到时你人老珠黄,能耐他何?”
像是和人闲谈般,吴氏的口气格外平和,就和动作一样温柔,可话里的意思却让章俏儿一阵冷过一阵,连连摇头道:“不会,爹不是我气死的,爹不会,我没有毁了章家,我没有,娘,你不能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振声哥不会那么对我,他说过会一直对我好,他说过的,他说妾室生的孩子会给我养,谁也越不过我去,他说我旺夫,是最好的妻子,娘,你别怕,章家就算没了爹也还有振声哥,他会帮着章家的,谁也不能欺负了我们,等家宝长大了,章家就谁也不怕了…”
吴氏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看透了那些话后的虚实,冷笑数声,扬声道:“章松,送章俏儿出去,从今往后再不许章俏儿登章家大门,章俏儿,也不再是我章家的二小姐。”
“娘!”
吴氏终于转头看向章俏儿,她放在掌心疼了十多年的女儿,“以后,我只有一个儿子,至于你,做你的城主夫人去,风光了我章家不借你的光,落魄了,也别回章家来。”
章俏儿这时才真正慌了,没了娘家的女人如无根浮萍,夫家如何还会看得起?她之所以敢不将齐夫人看在眼里,之所以压得夫君有孕的妾室抬不起头来,就是因为她身后有章家,若是没了章家为她撑腰…她不敢想像。
“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的错,都怪我,娘,别赶我走,我给爹磕头,给爹守灵,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您别赶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章俏儿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涕泪横流,这回她是真怕了。
吴氏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这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爹爹被亲姐气死了,家宝回来,你让他如何面对!章俏儿,你又让我如何面对?走吧,再也不要回来,我就当,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娘,娘…”
吴氏转过身去,默默的继续给老爷擦身,眼泪却再也停不下来,“将她赶出去,不要再让我说一遍。”
章松使了个眼色,又过去两个婆子,不由分说的拽起章俏儿往外拖。
“别碰我,谁都别碰我,娘,我错了,娘,别赶我走…叫你们别碰我,啊…”
章家失了主心骨,不管是主子还是奴仆此时都慌了乱了,只知道依令行事,没人去想以章家此时的情况不应该得罪了城主夫人,也没人想着没了撑起一片天的主心骨的章家再失了城主夫人的撑腰会如何。
章松进来,对一直没有变过姿势,整个人都显得不太好的护卫道:“你再撑一会,我让人去收拾了,等老爷的背上处理好就…就会将人抬走。”
想到平日里极在乎自己仪态的老爷此时只能任人捏摆,章松悲从心来,直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可现在,他这口气还不能泄,夫人一介女流,公子不在,外面的事只能他来。
连着几个深呼吸,章松才将堵在喉咙口的酸意压下去,“夫人,老奴安排了人去会亭城接公子回来,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在公子回来之前,家里还得靠您撑着,您不能倒。”
“我知道。”吴氏用手背擦掉眼泪,脸色惨白一片,“我知道,我会撑到家宝回来的。”
“还有一件事要先和您说一声。”
“章松,现在还有何需要顾忌的,有事你只管说。”
章松一咬牙,轻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夫人会赶二小姐走,并说要断绝关系很让他吃惊,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必须让夫人硬起心软,不能再对二小姐心软,不然章家,将有灭顶之灾。
“不可能!”吴氏哆嗦着手捡回掉地上的帕子,口里不停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老奴也希望是多心了,但是老奴必须早做准备。”
吴氏怔然回头看他,“我要做什么?”
章松定定的看着她,“老奴让去请公子的人顺便将此事和大小姐说一声,就老奴所知,大小姐身边很有些厉害的人手,若是公子能得大小姐相助,定能安全归来,到时若是大小姐也一起回来了,还请夫人您…忍让一些。”
吴氏愣了愣,旋即猛拍打着自己又哭又笑,“真是好笑,太好笑了,自己的女儿惹来大祸,却得仰仗曾被自己欺负的继女回来撑腰,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哈!”
ps:
未修。
142章 报丧
章俏儿魂不守舍的回到城主府,随手拉住个人问,“夫君在哪里?”
“回夫人,城主大人在书房议事。”
想也不想的,章俏儿往书房行去。
她不管振声哥这时候在议什么大事,她只知道为了振声哥,她连娘家都没了,她需要振声哥的安慰。
不过她总算还记得书房不能随意进出。
书房外有两人守着,章俏儿在离他们只得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扬声道:“夫君,妾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屋内几人忙停下话头,看向上首之人。
齐振声微不可见的攒了攒眉,遂挥手道:“都下去吧,好些安排,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是。”
几人走至门口时,对着章俏儿浅浅行了一礼。
“何事不能等我忙完了再说?”说着话,齐振声头也不抬的提笔写着什么,神情有些淡漠。
章俏儿却半点没有察觉,进来反手将门带上,疾步走近书案前,刚才的镇定再也不见,“夫君哥,我爹知道了,我爹全都知道了!”
齐振声动作一顿,终于抬头看她,“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便是岳父知道了又能如何?放心,岳父知道怎么做对我们大家都好,不会为难你的。”
看妻子脸色惨白,齐振声皱眉,“难不成岳父为难你了?”
章俏儿眼前浮现父亲满身是血的模样,脸色越发白得不像样,“我爹他…我爹他…”
“恩?”
“夫君,我爹他死了!他死了!刚才我娘叫我回去,我爹就倒在我面前,满背的血,爹死了。爹死了…”章俏儿再也绷不住,在丈夫面前嚎啕大哭。
而齐振声在惊愕过后首先想到的却不是去安慰妻子,而是满心窃喜。
上任后他收拢了不少人手,能收拾的人也收拾了,暂时动不了的也谈和了,就是章家,他的安排也半点不少。
虽然岳父的突然过世和他的计划有些出入。可是仔细一想。这样于他更有利。
章家本身力量并不多强,但是岳父经营多年,织下的网却不小,若是岳父健在。只要谋划的事成,翁婿两人关系势必得更亲近,他的事,章家必定倾力支持,他一开始所图便是如此。
可现在,岳父却意外去世了!只要事情不出意外,章家的所有一切他都能如愿接收!
他是章家姑爷,还是一城之主,只要他投去橄榄枝。岳父那方势力没了主心骨的情况下。他想不出有谁会蠢得去拒绝。
眼里心里脑子里满满都是算计,可章振声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惊讶,不可置信,以及悲伤,“怎么会。今天一早我还和岳父说了话…”
“我娘说,我娘说爹是被我气死的,夫君,这怎么可能,我爹那么厉害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爹生了急病,对对,一定是这样…”
章俏儿迫切的需要一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不然这会是缠着她一辈子的恶梦!
齐振声这时才放下笔站起身来,绕过书案搂住妻子的肩膀到一旁坐下,边柔声安抚,“哪有人会因为生气就去了的,尤其是岳父那样心性坚定的人,你别将错往自己身上揽,这不关你的事。”
章俏儿泪眼迷蒙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明明满眼算计,齐振声却坚定的看着章俏儿说着安慰的话,就像他真的那般为她着想一般,“俏儿,事情已经发生不可逆转,你现在不应该在这上面纠结,岳父一世英豪,身后事一定不能草草了事,家宝不在,这些事我们就得抗起来,免得被人说人走茶凉,你说是不是?”
章俏儿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只会跟着齐振声的思维走,他说什么她都觉得对,此时便连连点头,“是,家宝不在,我娘能倚仗的就只有你这个半子了,不过现在娘恼得厉害,现在过去,合适吗?”
“这种时候哪能计较合适不合适,就是岳母打我我都得受着的,你也是,别因为岳母说几句气话就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岳父过世,最难过的必然是岳母,到时有女客随夫上门凭吊,你总不能让伤心不已的岳母去接待。”
“对,对,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离得就这么几步路,当然得现在就回。”温柔的给她擦了泪,齐振声此时看着就是个疼宠妻子的好丈夫,“你这身衣服太艳,穿着不像样,去换身素的,这些首饰也得取了,别落人口舌,这几日怕是都得忙活,我得将紧要的事情先处理了,你稍等我一会就和你一起回去。”
“好,那我先回屋等你。”
“去吧。”
将人送至门口,直至章俏儿背影都消失不见齐振声才回转屋内,来回踱步好一阵,将事情一一串起来,让计划更加周全,至于章泽天是为何而死…那重要吗?
只要人是真的死了,那半点都不重要!
一连串的命令发出去,一个针对章家宝的局全面展开。
~~~~~~
“章家来人求见?”段梓易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停笔的夏含秋,替她问话,“来人可有说什么?是要见秋儿还是章家宝?”
“说是要见章公子。”来禀报的是塔良,书香斋今日客人依旧不少,他在柜台后面正结着帐,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人踉跄着推开众人跑到他面前,直言要见章家公子。
塔良虽然是守着这家铺子,身份上来说也只是奴隶,但因为他们兄弟是最早跟着夏含秋的,不管是夏家还是段梓易那一边的人都高看他们两眼,所以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添减了什么人口还是知道的,自然也就知道府里确实来了个章家公子,那是夏小姐的亲弟。
看他一身风尘,双股打颤,仿佛随时要晕倒的模样,他不敢怠慢,忙亲自来通传。
夏含秋放下笔揉着手腕起身,“我先去见见。”
段梓易没有异议,随之跟上。
陈成这一路急赶,没喝一滴水一口饭,饿捱得,渴却难熬,喉咙早就冒烟了,等待的时候问丫鬟要了两杯凉的喝下去还不觉得解渴,丫鬟见状,干脆拎了一整壶凉的放他面前。
陈成也不客气,一杯接一杯,直至茶壶见底。
丫鬟还要去给他添,陈成摇头,“多谢,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