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方浩突然问我:“蓝桢烈是谁?你刚才在睡觉的时候喊着这个人的名字了。”

“哦?是吗?”我抓了抓自己的头:“看我,把工作都带到了梦里了。”是的,我抚摸了手腕上的手表。蓝桢烈是工作。

坐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我紧盯着墙上的钟,一秒,两秒。。。。。。

时钟指在九点时,门终于被打开了。和蓝桢烈进来的还有他的几个朋友。一见到我们时他们显得手足无措。几个人都是身上挂着彩,样子狼狈。

蓝桢烈显得好一些,除了嘴上那处伤痕外,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可在衬衫的领口上布满了口红印。我走了过去,他的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去。

“蓝桢烈,把衣服脱下来。”我冷冷的对他说。

“呃。。。。。。”那几个人面面相觑。

“要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来。”我把声音提高了。

“我自己来。”他好像赌了口气,脱掉的衣服狠狠的被他丢在地上。

我看着他的背部,有种很是无力的挫败感,果然,白色的纱布印上了斑斑的血迹,不用看,里面的伤口一定裂开了。

我再打量了另外的几个人,他们虽然也狼狈但依然在眉宇间流露着凌人之色,一看就是非富则贵,通常,这些人的夜生活都过得十分精彩,

“美酒,女人,斗殴,”我有些心灰意冷:“在明知自己有伤的情况下你还去做这些事。蓝桢烈,你不但是令人失望的病人,还是任性,恶劣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我可以来解释这一切。。。。。”一直站在蓝桢烈身旁的男孩子举起手说。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打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蓝桢烈一伸手拦住了他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向他解释。真可笑,别忘了,她只是一个护理。”

我深深的看了蓝桢烈一眼,他把头撇向了窗外。

拨了医务处的号码,我说:“把202的主治医师叫上来,还有,在给202房配上一个新的护理。”挂断电话后,我径自朝门外走了过去。

在我的手触到门把时,我背后响起了冷冷的声音:“林四月,你还是个骗子,说什么不走,全是胡扯。”

蓝桢烈,你还是不懂,因为你是蓝桢烈,所以才有我此时的意冷心灰,因为对你寄以了希望,才有这时刻的失望。

打开门,我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十七楼,我想,我再也不想来了,那个孩子令我太费劲了。

回到我熟悉的岗位,我深深的松了口气。仿佛从高空的钢丝回到了地面,是的,能让林四月感到安心的地方。

关于缘分(二)

三天来,我执意让自己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好像很难。这三天来,医院里的女孩子在自己的穿衣打扮上费尽了心思,只因为蓝桢烈,这三天来那个白马中的白马史无前例的出现在午间的食堂里。于是,这个小小护理部食堂开始充满了人气。

彼时,我曾经调侃蓝桢烈,可以凭着那张脸蛋到演艺圈吃香喝辣。当时,那个十七岁的小小少年回答我,他不稀罕当那种动物园里的猴子,而现在,我觉得他有点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听听女孩们是怎么说他的。比那个谁谁要帅上几百倍,比那个谁谁要有型上几百倍,比那个谁谁要酷上好几百倍,更重要的,他还是院长尊贵的客人,院长尊贵的客人一定有着家财万贯。所以符合了所以女孩们对于白马王子这种在童话里头才有的全部想象。

我刚进食堂时就听到周晓,也就是蓝桢烈现任护理在苦口婆心的对他说,那些刺激性的食物不能碰,蓝桢烈理也没理她,抬起眼瞄了瞄我,就把一些红艳艳的东西往嘴里塞。

我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沉默了,突然,觉得什么胃口全没了。于是,转身,走出了食堂,算了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我对自己苦笑,林四月,你是怎么了?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而且,你也过了那种年纪了,现在,你是在干什么?

站在公车站,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公交路线图,心里涌起了一股烦闷,觉得千头万绪就像这错综复杂的路线图,无从想起。

“护理姐姐,护理姐姐。”我的面前停着一辆跑车,跑车上的人正对我大摇其手,那是蓝桢烈的朋友:“我送你吧?”

“快点,这里不能停车。”接着他说。

“你还真像Eric所说的那样,动不动就遁入仙境之中。我刚才叫了你老半天了。”他透过车镜看着我:“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解释的,那天,Eric是被我们骗过去的,我们骗他他的女朋友在酒吧里被人下了药,他才赶过来的。结果,有够倒霉的,竟然碰到了两批人在打架殃及我们这帮池鱼,那晚,全进了拘留所。还有,那天Eric的衣服被那班家伙给用酒泼到了,所以,那件有口红映的衣服是他向朋友借的。所以,你错怪他了。”

“其实,你不必向解释,那天,你也听到了,我只是一个护理。”林四月,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你怎么会只是一个护理呢?如果,你只是个护理,那天,Eric也不会指我们说,我快被你们害死了,还气急败坏的把我们拉到医院里要我们向你解释。”

车子停在公寓的门口时,那个男孩子问我:“会再回去么?”

我没有回答他。方浩曾说我是一只变色龙,身上穿满了各种保护色,想想,他还真说的很对,其实。离开蓝桢烈时,我觉得自己再心里头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次日早上,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容如春女士,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我并不陌生的老者,我会在蓝桢烈的病房里见到他,他负责蓝桢烈的衣食。

“林四月小姐吗?你好,我是桢烈的妈妈。”得体的笑容一如当初。

我微鄂,我没想到她会是蓝桢烈的母亲。容如春,我并不陌生,那是个名女人,麻省理工大学的高材生,经济学博士,盛名的企业家,方浩六大偶像之一。在华人圈子里更是鼎鼎有名,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设立奖学金,资助有困难的留学生,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基金里还设有法律咨询,雇用法学人员免费的为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留学生维权诉讼。

在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我,接着,微敛起了眉:“林小姐,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是的,您曾经为我颁发过奖学金,我是刘易斯学院的医学系学生。”我对她礼貌的微笑,对于他,我心存感激,正在她的奖学金才让我可以心无旁骛的学习。

“那么说来,我们很有缘份。”她笑开了,摊开的面部表情有了一丝蓝桢烈的味道,老实说,她和蓝桢烈长的不像,她是很出色,但远不及蓝桢烈。

“桢烈像他的爸爸。更要命的是还像她的奶奶,她的奶奶是个英国美人,所以,我们桢烈刚出生时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她像是看出我的想法。

“那蓝桢烈的爸爸一定是个美男子了。”我看她一谈起蓝桢烈喜逐颜开,和从那些杂志上,平面媒体上呈现出来形象都不一样。

“所以,我到现在还对他恋恋不忘。”她想我靠近了些:“林小姐,我们言归正转,我希望你能在回到蓝桢烈身边,不能再这样由他去了,那孩子胃不好,还偏偏去吃那些刺激性的东西,再这样下去,他的伤什么时候才好。我听我的管家说你在的情况好些。”

“我对于那个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对他心存愧疚,所以,我有些怕他,你看我平常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可那都是被硬生生的逼出来的。”她把手支在额头上:“着些年来,对于桢烈。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送走了蓝桢烈的妈妈,我悄悄的来到十七楼,在202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更害怕去打开这个门了。于是,我悄悄的退了下来。

我没在去食堂用餐,我告诉自己那些有钱人的办法多的是。我还告诉自己那个孩子的伤并不严重。我算算时间,来这里差不多两个月了,还有四个月我就要离开了,我想以平静的心情离开这里。可,在那天,我确听到这样一个消息,202病房的病人因为伤口感染导致昏迷不醒,我头一轰,就往十七楼冲。

我推开202的门,蓝桢烈好好的坐在那里。他看到我时一呆,我也一呆。

走了过去,我说,你好些了吗?

“嗯。”他应了一句。

“那就好。”我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里?”蓝桢烈急急的窜了过来,挡住了门:“那个。。。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你的朋友早向我说过了,那天那样说你我很抱歉。”迟疑了一下,我抬起了头,触到他急切的眼眸。

“那就别走,留在我的身边。”他把手放在我的脸颊上,似是情人般的呢喃:“爱丽丝,这几天你不在,我觉得什么都不对。”

美丽的语言就像蜜般甜,先从你的舌尖上再淌进了你的心尖上,我们把它称之为魅惑。一种让自己也身不由己的思想。我也想不清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林四月一直是薄凉的,林四月一直是冷静的,林四月身上还穿着厚厚的保护色。

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脸颊上,我还在抬着眼眸愀着他。我是怎么了,我们这是怎么了。我扭过身,避开了他的手,我的声音有些破碎:“可是,蓝桢烈,你以后可不可以统一对我的称呼,一下子姐姐,一下子爱丽丝,有一下子林四月,把我搞得有点时空错乱。”

“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就叫姐姐吧,你不是说一直把我当成姐姐吗,那就叫姐姐吧。”姐姐,这是一个十分安全的名称,它可以提醒着我一些什么。

四个月,我看着日历,这是一段极短的时间。

晚上,方浩在上网,我想起了我还没把见到他偶像的事告诉他。

“方浩,你猜猜,前天我见到了谁。”

“不猜。”头也不回,继续网上冲浪。

“容如春,排在甲壳虫之后李白之前的那个。”说也奇怪,方浩的六大偶像除了容如春之外,其余的全是死人。

“容如春。”他终于停了下来:“那个容如春?”

“是那个容如春没错。”

“远看还是近观。”

“进观,还是那种有交流的进观。”

“噢,林四月,你是踩到了哪门好彩头,竟能见到我的大POSS。”方浩来劲了。

“大POSS?此话怎讲?”

“林四月,你太不关心我了吧?竟然连我在南方金融也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真是有些无辜。

“你这个奶娃,对这个时代一窍不通,”竟然大摇其头:“你还不知道把,你现在所住的地方也是属于南方集团的。而南方金融只是南方集团的一部分,而南方集团的最高领导人就是容如春,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那你告诉我这些又什么用,我又没为她工作。”对于方浩此时气呼呼的样子我感到好笑。

“我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你何其的荣幸能和她近距离的接触,要知道,我进公司两年了也才见过她两次。还是那种远观,在公司周年纪念日时,她站在台上,哇,气势如虹。与生俱来。说看看,她为什么见你。”

“哦,那个,是因为他的儿子。”看他难得八卦一回,我不忍扫他的兴。

“儿子。”两眼开始放光了,看来,偶像的影响力很大:“她的家庭背景很神秘,是听说她有个儿子,可从没在媒体曝光过,大家都猜是不是从小被送到国外生活了,还听说从小就是个神童。林四月,给透露一下吗,他的儿子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好了,就此打住,在这样下去就会破坏我的职业操守了。”我把方浩的头摆到电脑前。把他的手放在鼠标上,然后,回房间。

关于缘分(三)

当我看到那个坐在蓝桢烈身边在销苹果的女孩子时,突然想起了美国一个脱口秀主持人人讲的一句话,“生活就是一场没完没了的肥皂剧。”我不知道,亲爱的的上帝是爱我呢,还是恨我呢,所以给我安排了一场又一场让我总是措手不及的缘分。

“四月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着我,天真无邪,真像一只可爱的兔子。原来,利连玉就是蓝桢烈的小白兔。

“你们认识?”蓝桢烈有些讶异。

“是啊,真是太巧了,她是我四月姐姐,在我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电影般的桥段让小女孩欣喜不已。

“哦,姐姐你在上海住过么,我怎么不知道?”蓝桢烈转过头来问我。

上海?我开始害怕这座城市,不知道在座城市我还要面临一些什么。

“连玉,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原来那天你说的朋友是蓝桢烈。”我如是说。

“蓝桢烈?你是说Eric吗?原来,Eric的中文名早就叫做蓝桢烈,真好听。那么,他说的姐姐就是四月姐姐你了。哇,有点像电影。”

我也这样觉得。一场令人有些尴尬的相逢,我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所以我无法如她那么的坦然。所以连笑也疏离。

在她要离开时,我对蓝桢烈说:“我去送送她。”

我把连玉带到我常去的花园里。我们聊了一些彼此的情况。知道了她大三的学生。

“连玉,家里的人身体还好吗?”我说的很是口气自然。

“都还好。还是你走前的样子,只是爸爸因为哥哥变得身体有些不好。”连玉微微的叹了口气。

“你哥哥怎么了?”我的心抖了一抖。

“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只是我哥哥瞒着我的爸爸修了心理学。也就是说,爸爸的公司再也指望不上哥哥了。”她有些无奈的说。

“那你的哥哥还好吗?”我咽了咽口水。

“他呀,好的不得了,年前,我和妈妈去英国看他,看他那状态。简直是风生水起,他还说如果我和妈妈不支持他,他索性在那里娶个外国女人,老死在英国算了。”

我面向阳光,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觉得自己的身体此刻无比轻盈,似乎,那块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大石块被搬走了,我垫起了脚尖,让秋千呈45°角,然后,我自己送进了风中,所以隐晦的心情在风里,阳光里云淡风轻。

“姐姐,有什么好事吗?”叉着腰,蓝桢烈在秋千下望着我。

我没有理他,继续荡着秋千,可蓝桢烈却挤到我的秋千架上,一下子,小小的秋千变得拥挤不堪,我没好气的瞪他,想要下来,被他拦住了。

“蓝桢烈,连玉来了。”我突然在他耳边说。

“在那?”在他说这话的同时,我被他从秋千上推了下来。手擦在水泥地上。这是种感觉有些不好受,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想,我的手是擦伤了,手底火辣辣的。

“蓝桢烈,你不用当心,连玉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误会些什么的?她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姑娘。”我把手放在背后,嘲讽的对他说。

“我,我无心的。”他脸上发涨,可我在这一刻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十七岁的蓝桢烈也曾如是说。

“我知道,你回房间去吧。”我把手放进制服的口袋里。在我走了几步后。听到后面“碰”的一声。

“姐姐,我也把自己从秋千上推了下来。”蓝桢烈哑声说。

“你疯了,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我向他跑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可这样做了,我的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他直直的愀着我说。多自私的人啊。所谓人性大约如此,如我。常常向上帝祈祷,祈祷上帝帮帮利连城,明知没有那回事,而祈祷无非也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嘲讽那个孩子呢?

连玉和蓝桢烈那群爱闹的朋友比起来安静多了,她常常坐在蓝桢烈身边,温柔又乖巧。任凭他们怎么讲,也就是轻轻的笑了笑,多情又安宁。我想,那应该是男孩子所热望的吧。蓝桢烈对于连玉是温柔而与从不同的吧。他吃她为他所做的食物,他会很及时的阻止他朋友们对于她的调侃,他会发时间听她说一些她们学校的事情。

不知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室内一起一阵哄堂,我看过去,连玉脸红红的,看来他们又在取笑她了。而蓝桢烈则看着连玉,眸光温润。

“他们很配吧,小白兔与美洲豹,利连玉是温顺的兔子,Eric是优雅犀利的美洲豹。他们是这样形容他们的。”和我说这话的是蓝桢烈的朋友,那个初次见面穿着格子衫的青年。

我自顾自的把东西收好。没去理他。

“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威廉。很有诚意的想当你的朋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做害羞状:“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妈姓戴,是戴妃迷,一直以戴妃的本家自居,还给我取了这么一个丢脸的名字。”

“还好,你没叫安娜。”我淡淡的回应他。

“安娜这个名字我妈说要留给我妹妹,不过幸好,我的妹妹一直没有面世。”说完话后,他自己笑了起来,没有洁白整齐的牙齿,但有南加州阳光的味道,明亮得让人打从心底里亮堂起来。

“姐姐。”蓝桢烈拉大的嗓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我才意识到随着他的叫唤大家都在看我。

“你干嘛在哪里笑得傻傻的,威廉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吗?”蓝桢烈就靠在那里,似笑非笑:“说来听听。”

“是说了有趣的事。”我朝楚威廉笑了笑,示意我要走了:“可我并没有打算说给你听。”

见到利太太是在傍晚时分。

我给她泡杯咖啡,她就坐在我面前,安静的看我泡咖啡,那摸样和连玉很像。

“四月,前些天听连玉说见到你了,一直很想来看你,可这些天来比较忙所以拖到现在才来看你。你这些年还好么?”

时光荏苒,对坐在我面前女人我多了一些了解,人们习惯于冠着夫家的姓氏来称呼她,可在她的内心里还在深深的眷恋着属于那个叫做慕梅的时代吧,利太太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慕梅,李慕梅。

我跟她谈起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她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露出了一些羡慕的眼神,这是我们相处的这些年来第一次长时间的交谈,也许是因为了解而促进沟通吧。

最后,她说叫做乔的那个孩子可惜了,她还告诉我乔给他们寄来了我们订婚时的照片了。

那天,我在自己的休息室呆到暮色沉沉。

六月中旬,蓝桢烈的伤逐渐好转,开始尝试一些轻微的背部运动。

六月中旬,小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谢谢你。那天我拿着手机对着一车子的人说:“你们听到了吗?小虎说谢谢我,那个孩子说谢谢我。”

六月中旬,蓝桢烈开始准备出院了。

窗外,天空挤满了黑压压的云层,天地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蓝桢烈站在窗前缓缓的说:“在西方,有一种灵魂伴侣的说法,无关年龄,无关性别,但遇见了就会知道,遇见了灵魂就不孤单。我觉得,也许姐姐就是我的灵魂伴侣,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于你。当我在慕尼黑机场找不到你时,你知道我有多慌张吗?这么大的一个星球里,叫我如何去遇见你,还好,在这么大的一个星球里我们还是遇见了。多奇妙的缘分,姐姐,我觉得在这一生里,我们会谁也无法轻易的离开谁。”后来,我们都没有想到竟会一语成谶。

临了,蓝桢烈说:“姐姐,来当我的特护吧,好吗?我不喜欢老往医院跑,我保证,我会是你最听话的病人。”

后来,再回想那一段,我不由的哀叹,这个孩子很适合谈判专家这个职业。

走钢丝(一)

于是,我成了蓝桢烈的特护和他一起出院。

那日,医院的姑娘们愁眉紧锁,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