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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一天,又被人打了。

她忽然发现穿越时空真的是天大的噩梦!真不知道现代的那些科学家为什么一个个如此热中于这样的研究。

反正她是明白了,来也来了,莫名其妙也莫名其妙去了,她就是没走过一天的好运,时不时的要受那么点小伤,挂彩还是小事,搞不好一条小命就完蛋了!

只芷拧紧眉,来来回回的在装饰的古色古香的大宅中走着,旁边是两个面容清秀的婢女羡慕的看着她。

一看到她们俩,只芷头又大了。

鬼知道这里有什么小王爷和她有什么关系!几乎见着她的所有人都在议论上午是小王爷把她抱回宅子,并怒传了御用的太医为她治病。

说什么从没见过一向冷漠的小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却为她而发怒了。

一想到这,冷不丁一个冷颤。搞什么嘛,她只不过昏过去!是昏!不是死!用的着传劳什子的太医吗?

而且,她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王爷。李穆那可恶的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现在一心只想找到李穆,和他说一声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万一再遇见个什么什么的白衣魔女,她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拿来玩哦,可怜哦!

至于那个小王爷是谁?

在她没有发威让两丫鬟闭嘴之前,就听她们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说她们的小王爷多么多么的好,人品多俊俏,而且战功显赫、文武全才。

靠!吹的天空上到处都是牛皮呀,昏天暗地的,搞的她现在头还有点晕忽忽。小王爷?谁呀?那俩丫头似乎说过,那个什么什么的王爷叫太医帮她把脉,而且对她特好。

人家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忽然灵光一现,天呀,那个小王爷不会是想敲诈她吧?呜…她这么穷,连吃饭都成问题,还要被人敲诈,实在太命苦了。

想到这里,原本沉思的小脸忽然拧成一团,一脸苦色。

下意识的瞥了瞥身上家当,就一件破衣儿,低头,悄悄看了看旁边两个婢女的动静,确定她们没有在看自己后,她卷起袖子就打算溜。

“啊…公子,您不能走呀!”

一见她走了,两个婢女急了,手忙脚乱的欲堵上去,却不敢碰着她分毫,小王爷可不是吃素的角儿,万一被主子知道她们弄伤了他在意的客人,虽然王爷不会怪罪她们,但是绝对会将她们归为笨婢一行。

两丫鬟对李穆均是倾慕已久,况且小王爷平日里没有中意的姑娘。在王府里,几乎所有的婢女都有着麻雀变凤凰的想法,毕竟小王爷李穆俊美而才博,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他的。

她们长的其实也算漂亮,万一被小王爷看上了,以她们的身份自然是当不上小王妃的,可是若能当上小王爷的侍妾,在她们看来也是莫大的荣幸。

而且,老夫人在暗地里其实是默许了她们的想法,只因李穆从来不近女色,夫人毕竟想抱个孙子,也不在意血统高低的问题。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两个丫鬟照顾起小王爷第一次如此重视的人,自然是分外卖力,只求着只芷能在王爷面前说说她们的好话,哪怕是让王爷多看一眼,也够她们乐上许久。

只芷这厢,一看着两丫鬟追来,跑的更勤了。

天啊,救命呀,她没钱,不要找她呀!在内心呼喊着,只芷跑的飞快,眨眼就跑出了大宅,跑出院子的大门,乌拉,胜利在望。

冲着目的地跑去,她心中一阵雀跃,跑的更加卖力了。

“公子,慢点!慢点哦…”

一看到她这样不要命的向前冲,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两个小丫鬟瞪大了双眼,忽然看到她一边回头一边向前冲,根本不看前面的路,心下顿时一个“咯噔”。

“小心门槛!”

大声的叫着,可惜两人叫的太晚,而只芷的动作又太猛,前面高达半尺的门槛就这么生生堵在路前。

“啊”的一声尖叫,还不等只芷得意的朝她们扮扮鬼脸溜之大吉之时,脚下一磕,身子不受控制的就这么硬生生跌了过去。

正当她悲哀的以为自己要与地板做第不知道N次的亲密接触时,腰间忽然一实,只觉得身子似被人托起,然后被一双铁臂稳稳锁在温暖的胸膛中。

身后传来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声音。

“王爷万福!”

纳闷的空儿,只芷一抬头却见着一双深邃如夜幕的眸,心下不觉“砰砰”跳个不停。

那白衣如雪、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正是她在心里骂到臭头的李穆。来不及反应自己还被他抱在怀中的事实,压下小鹿乱撞的感觉,只芷心中忽然腾起把无名火。

“你是王爷?”

看到她这般怒意腾腾的模样,李穆漂亮的眸中不觉浮上抹淡淡的笑意。

好个有趣的丫头,别人若知道他身份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荣贵的身份,早就千磕万拜对他摆出谄媚的模样。

独独她,却在知道他乃是裹着层金装的小王爷后,依旧拿他当个普通人,没有讨好的嘴脸、没有谄媚的笑容,反应也不似那些故做清高的文人。

说实话,李穆想过自己身份被她知道后,她表情丰富的小脸上会有什么反应,却单单没想到她居然会怒气腾腾,不觉饶有兴味。

见只芷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微微点头,没有否认她的话。抱她在怀中的动作却没因此放下,汲取着她身上暖暖的气息,心情不觉开朗。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扁你!”

有没搞错,她脸上有脏东西吗?为什么这个冰块脸总看着她呀?下意识的摸了摸右颊,只芷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擦脸颊的动作太过贴近李穆,殊不知此时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何等暧昧。

拉着李穆的衣服,只芷大叫着:“你居然是小王爷!可恶!可恶!耍人是不是很好玩呀!”

一想到自己被人当猴子一样耍,只芷气的脸都嘟起来了,圆圆的,煞是可爱。李穆微眯狭长的细眸,虽不化寒冰,却也能见得笑意愈浓。

“本王从没想过要耍你。”

“没耍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你是王爷?”

怒瞪着李穆俊美的面庞,她满心不悦。从凤阳到京城,他们一路而来,他分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她他的身份,却瞒着她。

直到了王府中,她还傻愣愣的以为他只是个高级王府的低级小厮。一想到自己被人拧着耳朵咆哮的倒霉事儿,只芷忍不住怒火中烧。

对于只芷的问题,李穆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解释。

“你没问,本王自然没说了。”

他不是有意瞒她,只因当初护送长孙皇后回宫,又误打误撞救下杀手门欲除叛徒,使得他们一路上颇是凶险。

是故,与皇后公主她们分路而行后,只有沉默与戒守才是最明智的护己之举。

她没问他的身份,加上长孙皇后有意无意的隐瞒,使得只芷对自己一无所知,也怨不得任何人。

只是,看她如此愤怒的模样,气的圆圆的小脸红通通的一片煞是毫无理智的可爱,李穆忽然觉得他就算和她解释再多,她也未必清楚,于是索性闭了口。

“你该不会觉得这是我的错吧!”用手指戳了戳他宽阔的胸膛,只芷一脸愤然。

李穆不答,任由她喋喋不休着。

“装哑巴是没用的!你要道歉!”手指戳在他胸膛上,硬硬的,倒是弄疼了指尖,她心下愈恼,蛮不讲理着。

依旧缄默无言,任由她道。

在两人身后,过往的一干家仆与婢女却被只芷的大胆惊呆了。从没人敢和小王爷这般说话,且不提他小王爷无人敢去冒犯的身份,单单是王爷他冷漠的冰颜,也够将他们吓出身冷汗。

而现在,那个看来瘦瘦小小的圆脸少年,居然被穆王爷抱在怀中,然后大声的数落着众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天神,使得大家不觉惊掉了下颔。

更让大家吃惊的是,穆王爷,那个一向讨厌纠缠与麻烦的冷漠冰人,竟对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的数落毫无反应。

离的近些的乍见着他眸中惊鸿一现的那抹笑意,顿时愣住。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让这向来冷漠的王爷对‘他’如此另眼相待。

然,喋喋不休的只芷又怎知她早成为众目焦点所在,兀自叫嚷着,丝毫未觉自己的举动在别人眼中是何等奇怪与放肆。

宠溺的细眸淡然落在怀中少女清秀的面容上,将她每一个表情都隽刻在脑海中,他忽然有种满满的幸福感。

如果没有人打断他们的话,李穆有一刹那都要觉得自己就这么将只芷护在自己的怀中直到地老天荒,淡然而宁静。

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差距颇大。

忽然一声雷霆炸吼传入两人耳中。

“你们在干什么!”

丁布一入大宅就看到一大堆的家仆神色奇怪的议论着些什么,顺着他们的目光,就看着李穆抱着只芷站在那里似乎在说着什么,顿时把他气晕了。

有没有搞错,他还带只芷去了青楼,见识过那些女子的美妙,‘他’怎么还和他师弟李穆纠缠不清呀?

大声吼着,丁布一脸晦气的模样。

“世风日下,你们在搞什么鬼!”

一听到他的话,只芷愣了下,顺着他喷火的目光看到自己腰间一双修长的手正牢牢扶着,使得自己整个人呈现出赖在他身上的模样,立刻羞愧的满脸通红,噌的一下赶紧跳开了。

天呀,丢人死了!

她在搞什么呀,怎么会这么丢人的赖在李穆身上?

越想越郁闷,鼻腔中透出声不屑的冷哼,只芷决定把所有的错误全部归结在李穆身上,坚决鄙视他到底。

害她这么出丑,就是他的错!

哀怨的看着丁布,一想到上次他带她去逛窑子,只芷头皮不觉就是一阵发麻。这人心里绝对存在极大的问题,下意识的挪步到李穆身后,她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她根本没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把李穆划分为有安全感一类了。

就在只芷以为丁布心理变态时,那厢丁布对她的印象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啧啧,好好个少年郎,怎么不好,偏偏和他师弟混在一起。

‘他’有断袖之癖没什么,可是他师弟可是要为家族传宗接代的,怎么能被‘他’毁了!

想到这,丁布脸上的表情实在阴沉的紧。

一把将小师弟拉到自己身边,丁布一脸凶恶的朝只芷威胁。

“以后,你离他远一点。”

听到他的话,惊诧瞬间凝固在她圆圆的小脸上。

“为什么?我要去考状元,我要他帮我引荐!”

她大声叫嚷着,还不等话音落地,忽听得一个沉冷的声音。

“不行!”

眸光陡然一个沉凝,李穆霍然回头,危险的眯起了狭长的细眸,俊美无涛的面容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休想”两个大字。

他不会忘记她的女儿身,虽然没有揭穿她,然,一入朝廷便是欺君之罪。

若是无人识破还好说,万一被人知道她只芷乃是女儿身份,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惊动龙颜,引来圣怒。

想到只芷去考科举,也许会惹上杀身之祸,他心中一紧。

思及此,俊颜不觉一凝,冷冷看着躲在身后装鸵鸟的小妮子,决绝的眸光根本不容置疑,却引来丁布一番惊讶。

“‘他’要考状元,就让‘他’去呀,为什么限制‘他’的自由?”

虽看不惯只芷和师弟关系暧昧,丁布却深知科举乃是文人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若没考中,他们的命运将会非常悲惨。

有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这个理。一不能挑、二不能提的,活活会折腾死自己。

是故,丁布希望只芷考中状元能够出人头地,毕竟除了短袖之癖这点令他相当不满外,心思单纯而善良的只芷,他还是挺喜欢的。

话声未落,背脊忽然一阵寒凉。

遁着令他浑身发寒的地方看去,惊讶的又是一个机灵。只见李穆狭长犀利的细眸陡然寒芒愈冽,杀气在不觉中已然凛冽。

“我大唐律法,女子不可参加科举。”

听李穆冷冷掷下这句话,丁布惊的目瞪口呆。

他不是呆子,反应颇是敏捷,很快抓住李穆话中的关键字中的两字“女子”,霎时间,思绪豁然洞开,终于明白李穆为什么独独对只芷另眼相看。

原来,这看似纤瘦弱不禁风的少年居然是红颜。

惊诧的瞪大双眼看着只芷,丁布儒雅的面容上竟浮现一抹红晕,一想到自己带她大大咧咧的去逛窑子,还和她称兄道弟的,丁布面皮不厚,脸瞬间红透了。

他知道一直是小师弟喜欢只芷,却为了避谣言而刻意自欺欺人的去想是只芷引诱师弟才有的短袖之癖。

越想头皮越是发麻,天,他怎么就偏偏没看出她身量瘦小、而且皮肤白皙,完蛋,丢人丢到家了!

“啊…我有事,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慌忙寻了个理由,丁布头也不敢回,逃命似的赶紧溜之大吉。只剩下只芷满心不服气的和李穆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什么律法不律法,欺君不欺君,我是一定要参加科举的!”

两眼冒火,双手叉着腰,她大吼,刻意忽略他眸中隐忍的无奈。她心里其实是相当窝火的,如果不许她去科举,为什么要带她来京城。

他应该知道她来京城、甚至为了这个目的将视如亲弟弟的侍雨放在凤阳县没有带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要参加科举,并取得文状元的名号。

一想到他不同意为她举荐,只芷满肚子的怒意,再想到还在等她好消息的侍雨,眼泪不觉在圆圆的大眼中打转。

“我会当上状元的,一定!”

决绝的道着,她眼中有不容置疑的决绝。

只是李穆比他更决绝,冷漠的表情复回到俊容上,挑眉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刻意忽略心中那一点的心痛。

“从没人敢忤逆本王!”

眸光陡然一冷,气势在刹那间冷冽的让人心下一颤,尊贵的气质让人不觉臣服其气势之下。

独独只芷,依然没发现他已经有几分不耐,兀自低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下满是凄然。

完了,什么都完了。

没有人会帮她,她要留在这个让人不安的朝代,连唯一能帮她的人,都已经放弃她了。忽然间,只芷觉得自己好惨,好想哭。

一想到李穆不管她,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依靠也没有时,她心里难过极了。

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能坚持一个“找到古玉便能回到现代”的信念走到这,真的很不容易。

当唯一的精神支柱蓦然坍塌时,一切伪装的坚强都瓦解不复。

抽了抽鼻子,嘴一撇,众目睽睽下,只芷忽然就这么“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鼻涕眼泪纵横交错在一张原本清秀的小脸上,李穆何曾见人哭的如此凄惨,瞬间愣住了,手忙脚乱的欲劝她不要再哭,却发现根本无效。

摇头,他无奈叹道:“不要哭了。本王…答应你便是了。”

就算,舍弃一切的荣华富贵,就算惊动圣怒,他也会用生命来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子。

知道李穆同意只芷去参加科举,并亲自写推荐信时,丁布是第一个反对的。

他一从下人那里听说这事后,火烧眉毛似的赶到师弟的书房前,却被守在书斋前的士兵栏下。

“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准进去。”

“我是他师兄!”

怒气冲冲的吼着,然,士兵们却不为所动,固执的执行着王爷的命令。开什么玩笑,他们宁可和老虎共处一室也不敢惹怒冷漠威严的小王爷。

相比而言,眼前这俊俏的黑衣男子看来还是容易对付些。

然,士兵们却料错了,心如火燎的丁布一改往日儒雅,出手便是道凌厉的掌风,直扫众人而去。迫于劲风直扫而来,众人立刻跌倒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