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井儿立时精神绷紧,从马上飞身弹起,往巷子里追去。
临去时,只来得及丢下一句“在这等我”。
亲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将军健步如飞地冲进巷子,哪里有一点脚踝被扭的迹象。
他愣了一会,才跟着追进去,早不见人影了。
急得他团团转,又不敢乱跑,又担心将军有事。
刘井儿撵上去,发现一个叫花子抱着一个女子,在前飞奔,也不走大街,专门钻小巷,往一片低矮破落的民居跑去。
他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一间残破的观音庙内。
这庙虽然残破,却有许多枯草铺位,看样子是叫花子栖息之所。
那小叫花将女子小心放在草铺上,扶她靠在自己身上,连声问道:“小姐,小姐!你可好些了?”
那女子无力地摇头,闭上眼睛,似乎陷入沉睡。
少年叫花也不出声,就静静地搂着她。
就在刘井儿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就听那女子轻声问道:“贾英,之前你打听的事怎样了?”
贾英轻声道:“都打听出来了。张红椒不愿意嫁田翰林了,要嫁张家老管家之子,虎禁卫右将军刘井儿。不过老王妃好像不答应…”
刘井儿大惊,这事统共也没几人知道,这个叫花子是如何打听出来的?
他用力闭住呼吸,跟狼一样盯着那一男一女。
听了一会,才明白他们是何许人,为何要关注张家,仇恨红椒。
这二人自然就是素谨和少年叫花了。
少年是素谨从家里带出来的护院,有些身手,又十分爱慕她,因此死心塌地地跟着她,无论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听说红椒不愿嫁田遥了,素谨并未高兴,反而切齿痛恨——就因为她,自己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她却跟丢弃破烂衣衫般,将自己求不得的东西毫不留恋地丢弃了。
她淡淡地笑着,美得动人,看呆了贾英。
“贾英,我只有你了。我嫁给你。这辈子,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不管多久,不管用什么法子,你都要让刘井儿被别的女人勾走。”
贾英重重点头道:“小姐放心。贾英一定办到。”
素谨轻柔地说道:“我要让张红椒这辈子都得不到一个完整的男人,嫁一个毁一个…永远活在痛苦中。”
第550章 各有所爱
“那你们可要失望了。”
刘井儿说着话,从外面闪身而入,一把扣住贾英的喉咙,用力一捏,就听“咕吱”一声轻响,他便倒下了。
素谨惊愕地看着面前身穿衣甲的官军,“你是谁?”
“我啊,”刘井儿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刘井儿。”
他看看素谨,似乎有些嫌恶,不愿意碰她。低头朝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趁手的东西,目光便落到刚死的贾英身上。
素谨惊怕到绝望,反而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眼睁睁地看着他搬起贾英的尸身,往自己丢过来,盖住了口鼻。
她再次发现,田遥不是最无情的,这个男人才真叫无情。
他都没正眼看过自己,杀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她口鼻被压住,即将窒息时,她听见刘井儿虔诚地向庙里的观音塑像低声祷告:“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刘井儿绝不是大恶之人。惩恶就是行善,我必须杀了他们。菩萨都瞧见了,他们整天想的就是害人…”
素谨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绝望。
是的,根本没有一点希望。
面对刘井儿,一点转圜的机会都没有。
弥留之际,刘井儿的祷告断续传入耳中,她忽然庆幸自己要死了,不然的话,活着面对他会气得她疯狂。
“…像这样的人,活着就是费粮食,还耽误人工夫…田夫子爷俩就被他们折腾得死去活来,耽误了许多工夫。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忙得很,没空总防着他们;红椒又是直脾气…死了就完了。一了百了,早些投胎做好人…”
刘井儿祷告完,转身掀开贾英的尸体,发现素谨也没气了。他略一思索,用手指摁住她的头顶百会穴,暗中使力压下去。
除恶务尽,他可不想过若干年后,有仇人找上门来,问他还记不记得那年在京城破庙被你杀死的某某某,来讨债云云。
他这种行事风格。都是常年跟在葫芦身边养成的。
和葫芦一样,下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处置完两人。他便起身打量一番周围,也没怎样,就转身出去了。依旧顺着来路回去,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工夫。
等见了亲卫,正在巷子口伸长脖子四处探看呢。
“看什么?走吧!”
刘井儿翻身上马。催他快走。
这一次,他们走的是大道,好些人都看见他们了。
一个时辰后,观音庙内的尸体被人发现,报给京都府衙。
替刘井儿值守的左将军卫江暗道晦气,怎么他就这么倒霉呢。才来替刘将军就出事。
刘井儿来到玄武王府,求见玄武王。
他在偏殿等了好一会,板栗才匆匆出来。
原来。田遥走后,板栗急忙去爹娘院中见田夫子。
郑氏也在座相陪。
田夫子得知结果,半天没言语,最后对张槐道:“老王爷,可否容老朽见见红椒?”
张槐沉吟了一会。道:“这只是小事。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转向板栗,“红椒呢?”
板栗赔笑道:“夫子是不是过两天再见?红椒…呃。眼下红椒有些不对劲。我担心她鲁莽不知事,倘或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冲撞了夫子怎好?”
田夫子叹了口气。
郑氏十分抱歉,轻声道:“请夫子见谅。儿女的姻缘都有定数,强求不来的。其实我们一直都压住红椒,不让她轻易决定;不仅如此,连田遥我都斥责过——我真是当他晚辈一样,可还是走到这一步。”
张槐也抱歉道:“红椒小时候就是夫子教导的,她那脾气夫子知道…她是没福气。田遥可是京城有数好少年…”
田夫子摆手道:“老王爷和王妃不必介怀,老朽都明白。既如此,老朽告辞!”
张槐急忙挽留。
田夫子说不放心田遥,要回去看看。
张槐这才不再提,和板栗一起送他出去。
板栗边走边低声对田夫子说了一番话,是提醒他从司徒家入手,娶田遥母亲正名的事。
田夫子不住点头,又称谢费心。
张槐跟他约定,过几日请他吃酒,他们相交多年,不能因为这事坏了情分。
田夫子满口答应了。
送走田夫子,父子三人忙往老太妃院子里来。
红椒躲进房里不见人,姊妹们都来问候,二房小婶曹氏也来了,连郑家紫茄和黄初雨都来了。
因为黄豆放不下红椒,自己又不得空过来姑姑家,便唆使妻子黄初雨来劝她。他觉得田遥被人骗了,如今事情弄明白了,吃了个教训,往后肯定会对红椒好的,所以希望红椒能原谅他。
这年头,找一个知心又杰出的夫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头天晚上他就跟黄初雨说了这事,早上临去衙门还在叮嘱:“听说大苞谷那两媳妇整天弄些新鲜玩意和吃的,你去瞧瞧尝尝,顺便劝红椒。她脾气冲,只怕你的话她还听得进。”
黄初雨乖乖点头,又道:“那你晌午去王府看我。下午去接我,我们一道回家。”
黄豆笑眯眯道:“那是肯定的。不过,要是临时有事可不能怪我。初雨啊,你小心些走路,姑姑家猫儿狗儿和娃儿都多,别叫他们冲撞了你。”
黄初雨听得扑哧一声笑了,嗔怪道:“叫大表哥和大表姐听见你把他们的孩子跟猫狗相提并论,还放在后面,又要骂你了。”
黄豆笑道:“他们没空骂我。大苞谷折腾出来的事就够他们忙的了,他那个鲨鱼小舅子还没放出来呢。”
说完,吩咐黄初雨贴身嬷嬷,等会多派人跟着,妥妥地送三奶奶往玄武王府。这才走了。
张老太太屋里,张老太太终于也知道了红椒和田遥的事。
她拍着桌子对刚赶来的张槐和郑氏质问道:“你们是死人哪?那老婆娘敢这么搅和,你们就应该骂上门去,看她还敢捣鬼!早这样,这事早就捅开了,也不能闹成这样,让红椒难受。”
郑氏尴尬道:“娘,我们先也不知道她不是田遥的亲娘…”
谁会想到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她算是见识到了。
张老太太道:“就是亲娘又咋了?她敢打我张家脸,你们就能去骂。那年…我和你娘不是跟周矮子那婆娘吵了一场!”
她差点把小葱跟泥鳅那点事说出来,觉得不妥。慌忙改口,说周矮子这屋里就没几个人知道咋回事了。
郑氏听了苦笑。
老太太火气够大的,可这是京城。不是清南村。
张槐和板栗忙上去劝,小葱也不停解释。
张老太太眼光在屋里众人身上扫过:丫头们都退下了,入眼全是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媳妇,还有孙女,济济一堂。
她难受地指着众人道:“你们…这么多人。让一个老娘们耍得团团转,不嫌丢脸?真要是没权势,我也就咬牙忍了;这一家子,有王爷有将军,还有啥大理寺的啥,说起来都响当当的。全是窝囊废!”
曹氏见她直喘气,赶紧上前帮她顺气。
郑氏见婆婆气狠了,也上前哄劝。
黛丝公主和珊瑚见一向慈祥的老太太突然发起火来。连儿子儿媳都骂,更印证了大苞谷所说,都不敢大喘气,乖乖地站着。
这时,红椒在香荽的陪同下进来了。
她走到张老太太跟前跪下。说田遥自小没娘,找到亲娘心里正高兴。张家真要上门去骂,那才坏事呢;又说她没难过,也没怪田遥,是她和田遥性子不合,所以才放手的。
张老太太将她拉起来,揽在怀里,心疼地说道:“你就装没事人!使劲装!红椒…既然那老娘们是假的,你就别气了。好好跟了田遥,好好过日子,这不好?他可是探花郎哩!”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老太太始终对读书人无限仰慕,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小儿子当年高中探花,让她在下塘集那一块腰杆倍儿直,所以,她知道探花郎的不凡,她不舍得放弃田遥。
红椒摇头,说她不是跟田遥赌气,她是真的想清楚一些事,才决定要嫁给刘井儿。
“你想嫁刘井儿?”
张老太太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还不知道红椒和刘井儿的事呢。
红椒点头。
郑氏忙道:“娘,这事还没定呢。”
她忍不住瞪了红椒一样,怪她莽撞。
红椒道:“娘,我正要跟奶奶和爹娘说这事呢。”
张老太太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刘井儿也不错,不过在她眼里就比不上田遥了,她得好好想想。
小葱见状,忙示意香荽带姊妹们出去,屋里只留下张槐郑氏和板栗,连曹氏也借口去绿菠屋里歇息,退下去了。
众人出来后,周菡往前面处置家务,香荽等人都去了红椒屋里,绿菠也挽着曹氏回自己房里。
吴姨娘便笑对青蒜道:“我帮姑娘粘了双鞋面,选了几个花样,姑娘瞧瞧喜欢哪个。”
青蒜忙道:“请姨娘去我房里,咱们慢慢选。”
吴姨娘点头,跟青蒜去往她屋里。
走几步,她回头看向上房,心里沉思。
田遥,多出彩的一个少年,岂是刘井儿那个莽夫能比得了的!真不知二姑娘脑子怎么想的。
二姑娘不愿嫁他,张家还有好几个闺女呢,她的青蒜,她该替她筹谋一番了。
虽说张家从不曾亏待她们母女,但庶出就是庶出。青蒜的人品样貌一点不输她的姐妹,可在张家却不打眼,还不是因为庶出的缘故。
若是寻常情形下,田遥这般人品,再轮不到青蒜的,眼下倒是一个机会。
她默默地想着这事,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跟张杨说。
她们母女都知足,也本分,不会挑剔什么妾呀通房的。
再说,要是没有妾,青蒜从哪来的?
第551章 家人
上房,张老太太发了一通火,心里平静不少。
她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知道张家今非昔比,不能像在清南村一样双手叉腰跟人吵架,那么粗俗会给儿孙丢脸的。
可是,想起刚才听说的,镇国公母女的行径让她心惊不已:这些京城的权贵,一个个都知书识礼、举止文雅,可是做出来的事却比乡村人无耻下作百倍。
她活了这么大年纪,在京城这些年的见闻颠覆了她以往的人生。
回思回想这些,她禁不住又是惊怕又是心灰,对张槐和郑氏道:“刘井儿也是个实诚的娃儿。红椒要是愿意嫁他,就嫁他吧。只要日子顺心,比啥都强。那些别的,咱不想那么多。”
郑氏听了一愣,不知她为何忽然这样感慨。
张槐点头道:“这事等红椒想几天再定。”
老太太低头想了一会,郑重对郑氏道:“菊花,家里的事你都交给孙媳妇管了,你对她们姊妹要多上心些,多管教她们;还有大苞谷他们,也都不小了,要管严些。”
郑氏忙答应道:“嗳!”
和张槐对视,对老太太的言行越发狐疑——刚才还发火呢,说他们太窝囊呢。
小葱笑问道:“奶奶可是怕他们在外边闯祸?”
张老太太叹气道:“你们说,那个国公夫人,她还是千金小姐,就做出那样的事,她不是念过书的么?他们家不是大户人家么?唉,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我就怕咱们家的女娃也不知好歹,争强好胜,一糊涂,弄出事来,毁了一辈子不值当!我们那时候…”
她怀念地说起以前在乡下种地的时候。虽然穷,那心里踏实。那时候跟柳儿娘吵嘴打架就算了不得的大事了,哪像现在,这些糟心事都是她从没听说过的。
郑氏肃然起敬,上前扶着她肩膀,温声道:“娘放心!我跟槐子一定好好管教他们。再说,还有板栗和小葱呢,还有他小叔呢,不能让他们变坏了。”
张老太太点头道:“槐子他们忙,我才嘱咐你。你说话他们也肯听。”
板栗笑道:“奶奶。咱们家的娃,那都是你跟爷爷管教出来的,还能差了?放心。有一两个淘气不懂事的,我都盯着呢。”
小葱也凑趣笑道:“别说大的了,就是山子和念祖他们,小苞谷都管得死死的,只要淘气惹事就罚跪。如今这些小辈都怕七弟呢。”
众人就都笑了起来。
张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又叮嘱张槐和郑氏道:“也不要管太严。我觉得咱们家的娃都懂事,别太骂他们,回头娃听了伤心…”
板栗哈哈大笑。
郑氏也哭笑不得道:“娘,这可难了,叫我们怎么管?”
接着,大家就谈起山芋和南瓜下场考试的事。今儿是初十,第一场就要结束了,下晚要安排人去接。
老太太十分挂念。叨咕道:“听说考场里面啥也没有,苦的很。他们几个肯定熬得皮包骨头了。过了晌午就派人去接。晚上让厨房做些好的帮他们补补身子。明儿还要下场。唉,这么遭罪…”
小葱道:“早就准备了。还用奶奶嘱咐!”
张槐也笑着安慰道:“娘,再苦还能苦过黑莽原的日子?咱们家的娃,那都是历练过的。一般的富家子弟肯定比不了。”
张老太太听了点头,叹息道:“这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话再没错了。”
板栗笑道:“等他们几个考完了,咱们好好松散松散,叫一班戏来,唱几天…”
正说得热闹,一个婆子来请板栗,说小王妃有请。
板栗就知道有事了,忙跟大家告辞,往前边去了。
原来是刘井儿,正坐在偏殿等候。
板栗如今见了他也不叫“井儿叔”了,这辈分长了。
他板脸问道:“你这时候来做什么?家里正乱着呢。”
说完,在上首坐下。
刘井儿诧异道:“乱?哦,我扭了脚,所以回来了,来看看…红椒。”
板栗看着他好端端的腿脚,黑着脸道:“不会撒谎就别弄假。我瞧你那猪蹄子不是好好的!”
刘井儿呵呵笑道:“就知道瞒不过王爷。”
这时,丫头端上茶来,等她转身退下,板栗才认真对他道:“井儿,这时候你还是不要提亲事的好。红椒心里也不好受,你得让她缓缓。再说,奶奶才知道这事,刚才还发火呢。”
刘井儿忙道:“我不是来求亲的。我就是不放心红椒,她不是能憋住心事的人,有个人陪陪她总好些。她又喜欢练武…”
板栗点头道:“这个小葱会安排。井儿,我也是为你好,我怕红椒是一时冲动。你也不希望她嫁你后,还惦记田遥吧?多给她些日子,等她想清楚了,说话才有准。”
刘井儿摆手道:“我没着急。王爷,我虽然喜欢红椒,也当她是妹妹一样的。她真要放不下田遥,我还能抓住她不放手?我脑子简单,想的也简单:红椒要是乐意嫁我,那谁也别想挡我娶她;要是她不乐意,我不会要死要活的。”
说着,他摸摸后脑勺憨笑道:“真要是那样,呵呵,我就找个媳妇过日子,照样生娃!”
板栗听得张大嘴巴,半响才笑着摇头。
刘井儿道:“王爷不信?我跟你说,我最是能想得开了——想不开的我都不想。我才不像那些人,死脑筋…”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刚杀死的那个女人,心里一哆嗦——那是个疯女人,不想她了。
可是,他杀了人,不能不把这事告诉板栗和葫芦,以免有什么意外情形出现,他们无法应对。
于是,他忙起身来到板栗跟前。附在他耳边,把刚才的事说了。
板栗大吃一惊,惊道:“你…你太鲁莽了!这可不是边疆,这是京城!你…”
刘井儿见他这样,反问道:“那王爷说,我该咋办?留着他们,等被他们害得受不了的时候,或者死了人的时候,拿了证据再绳之于法?”
板栗想想镇国公夫人母女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留着还真是遗祸无穷。只是刘井儿处置得也太急了些。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埋怨也没用,他便低声吩咐了刘井儿一番话。
刘井儿听了不住点头。
两人又商议一番。板栗才道:“你回去吧。不留你了。”
刘井儿苦着脸道:“赶我走?”
板栗笑着捶了他一拳,喝道:“还不走呢!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这时候见红椒,只会惹闲话。田夫子还在京城呢。要是一转眼王府传出你跟红椒议亲的事,未免也太无情了些。”
刘井儿忙道:“知道了。我带人出城去训练好了。”
走几步又回头叮嘱道:“红椒有啥事王爷要叫人告诉我。”
板栗瞪眼道:“红椒没事,好着呢!我们家的女娃才没那么娇气。”
刘井儿满意地笑着走了。
他刚才可是担心的很。
看着他的背影。板栗笑着摇头。
且说后面,红椒彻底斩断了跟田遥的牵扯,虽然心里有些空,却再没了郁闷堵塞的感觉。
姊妹们都聚在她屋里,变着法子逗她,让她十分内疚。因此打起精神和她们说笑,不让她们担忧操心。
香荽心细,让人把张念祖和雪莲他们叫来。小娃儿们欢蹦乱跳的,嬉闹成一团。众人便没有心思想其他,只顾看他们去了。
也不知为何,玩闹一会,他们忽然吵了起来。
李山和张念祖一帮。雪莲和两个弟弟一帮,互不相让。
红椒便问他们为何这样分。
李山一本正经地说道。他跟张念祖是姑表兄弟,比跟郑家表姐弟要亲一些;雪莲也说,她跟雪峰雪晖都姓郑,是一家人,当然亲一些了。
众人听得呆住,又禁不住笑得弯腰。
红椒忙在李山跟前蹲下身子,郑重嘱咐道:“不能这么分!山子,你外婆跟雪莲爷爷那可是亲兄妹,老太太当年只生了他们两个,好的不得了。后来,才又生了小舅爷的。”
李山疑惑道:“《三字经》上说的。九族我都背会了,怎么就不这样分了?”
雪莲也道:“不是说外甥比不上侄儿亲吗?”
红椒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