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们想的倒好,偏田清明虽然混迹花丛,骨子里却是个情种。死也不肯娶司徒水仙,怀孕一说也不能令他屈从。
而司徒水云更是坚决。她生下田遥后,一面悄悄派人送给田清明,一面用根白绫了结了生命。
最后,这孩子落在司徒水仙手中。
司徒水云死了,伍小公爷愿望落空,恨极田清明。他早就跟司徒水仙暗通曲款,司徒水仙也怀孕了,小公爷只得娶了她。
司徒水仙嫁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为掩人耳目,她在别院装病半年,生下一女,送给恰好死了女儿的姐姐抚养,这就是素谨了。
后其姐姐姐夫逐一去世,家道中落,镇国公就把女儿接了回来。
谁料这个女儿极有心计,做着攀高枝的美梦,想嫁国公府的世子。国公府的二少爷也喜欢她,闹得十分不堪。
他们是兄妹,镇国公夫妇当然不能任这事发生,告诉了女儿真相,并将她挪出府外。
这时田遥高中探花,于是,为了不让田家父子好过,为了报复当年夺妻之仇,为了让女儿有份好归宿,更为了控制田遥,新的谋划诞生了…
这其中有些事随着镇国公夫妇的离世,再也查不出了。但田遥是司徒水云生的,这一点确信无疑,素谨是镇国公的亲女也确定无疑,其他关节便可以推测出来了。
田夫子听完,巨大喜悦压过了仇恨,老泪纵横,喃喃道:“不是她生的!果然她生不出这样的儿子!水云…”
田遥却被打击懵了。
他实在是承受不住。
浑浑噩噩地去了镇国公府,灵堂上正做法事呢,他径直来到素谨面前。
素谨还以为他是来祭奠亲娘呢,心慌地催他走。
这地方他实在不宜来,不明内情的伍世子恨不得要将他扒皮抽筋。
田遥却哈哈大笑,指着素谨道:“我父子二人何其有幸,先后遇见你们这对母女,一样无耻,一样蛇蝎心肠!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让自己亲娘服毒,就为了逼迫于我?”
他仰天喊道:“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丧尽天良的人?”
报复也好,谋划也好,两家有仇,他都可以理解。
可是,素谨居然在知道国公夫人是她亲娘的情形下,还筹划了这场服毒的戏码,就为了骗他。
父亲说的没错,这对母女都是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想想她外表的柔弱善良,忍不住心底冒寒气。
素谨面色惨白,疾声道:“表哥从…从哪来听来的流言?这是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田遥指着其他人冷笑道,“为何我只说了两句,他们均一头雾水,你却了然?”
他在灵堂前狂怒地揭发镇国公夫妇的丑恶行径。
才说几句,伍世子便魂飞天外,急命人拿下他,堵住他的嘴,拖出去往死里打。
第548章 我是狗尾巴草
镇国公府灵堂大乱,众人议论纷纷。
素谨只觉天地倾覆、末日降临,两眼一翻,真晕过去了。
正乱糟糟地乱成一团,门外飞奔来两个人,说是英王世子立等田翰林问话,这才救下田遥。
田遥被拉回家后,王穷、黄豆等人都来了。
这个时候,便有再大不满,也该来安慰。
田遥如癫似狂地哭笑,众人拉不住。
田夫子怒喝道:“这种人,你明白自己跟他们毫不相干,正该庆幸,如此颓废,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
田遥痛苦地想,他该庆幸吗?
煎熬了几个月,没想到是一场笑话。
父亲应该是高兴的!
再没有比跟心爱的人生下儿子更高兴的了。况且他和母亲虽然生死相隔,却始终心意相通、情深不悔,任人逼迫也不妥协。可是他呢?
他想起红椒,禁不住心中焦躁、翻滚,浑身颤抖,嘴里喃喃道:“红椒!红椒呢?她说想一想再告诉我的…”
他浑浑噩噩,眼中看不见众人,转身要去找红椒。
黄豆对王穷使了个眼色,一边一个扶住他,说已经给红椒送信了,马上就来了。然后哄着他回屋等,又暗地里找大夫开了安神的药,煎了让他服下。
田遥这才安静下来,躺下睡了。
黄豆才对田夫子道:“山长,等田兄弟醒来,好好劝他。就算去找红椒妹妹,也该先冷静下来。”
田夫子已经恢复清爽,沉声问道:“红椒,可是变卦了?”
黄豆已经从姑姑那得知红椒的决定,苦笑道:“这个。晚辈也不能确定,还是让红椒妹妹自己告诉他吧。”
田夫子沉默下来。
他有预感,这门亲,怕是不成了。
得知真相的喜悦过去,心底升起无限愤恨。他当即拟了奏本,通过国子监祭酒,上表永平帝,要求惩处镇国公夫妇。
死了也不放过他们!
闹这么大动静,永平帝不可能不知道,因此深恶镇国公卑劣手段。一道旨意下来。镇国公被去了爵位封号。原本热闹的灵堂霎时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伍京怒气冲天,无法怪死去的父母。便将气都撒在亲姐姐素谨身上——她孑然一身被赶出伍家,流落街头。
接连惨变终于压垮了她,又是没吃过苦的,当场发病,晕得人事不知。
关于司徒水云。田清明也恳求永平帝做主,让他能得偿所愿。
永平帝却没有答应,毕竟他们无媒苟合,虽情深意重,却为诗书礼法不容。再说,司徒家的亲长不答应这门亲。他皇帝也是无权干涉的。
然田清明父子如今都非比寻常,善郡王府却已经成了空架子,所以。田夫子便从司徒家入手,终于为妻子和儿子正名,此是题外话了。
且说田遥,次日清晨醒来后,田夫子正等在床前。
父子二人一番深谈后。饭后一起去了玄武王府。
今日,玄武王府看似平静。上下人都在等着他们。
除此外,虎禁卫右将军刘井儿也等候多时了。
他骑在马上,看着田夫子父子走进王府西角门。
“看见刚才进去的那两个书生了吗?”刘井儿用马鞭指着王府角门,对身边的亲卫道,“你就站在这盯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亲卫一手挽着他的马缰,一面点头,问道:“然后呢?”
刘井儿心想红椒性子爽利,不管如何决定,一个时辰应该够了。
于是便道:“若是一个时辰后,他们——最重要是那个年轻的,要是还没出来,你就去禁军驻地,擂响校场的大鼓。”
亲卫诧异极了:“擂鼓?”
刘井儿点头道:“对,擂鼓!本将军听见鼓响,就召集虎禁卫,出城去山里训练三天。呆在京城,每天就在街上晃荡,怕这些家伙都展不开手脚了。”
亲卫听得稀里糊涂,不知擂鼓集训跟刚才进去的书生有何关联,要以他的进出为凭。
他又问道:“那要是一个时辰内,他出来了呢?”
刘井儿就咧嘴笑道:“那你就去校场敲锣?”
亲卫更糊涂了,仰脸确认道:“将军是说敲锣?”
刘井儿肃然道:“对,敲锣!然后你去找左将军卫江,就说本将军从马上摔下来了,扭了腰,让他来接替本将军当值两日。”
亲卫顿时张大嘴巴,把他上下一扫,惊问道:“可是将军…什么时候…摔的?”
刘井儿朝他瞪眼道:“叫你去就去!”
说完,从他手里扯出马缰,调转马头就走了。
边走边咕哝道:“等锣一响,本将军就会摔下马。”
于是,那亲卫就呆呆地等在玄武王府门前。
守门的人认得他,请他过去坐。他不敢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扇门看着。
再说田夫子二人,张槐父子亲自在偏殿迎候他们。
见面寒暄了一番,张槐便领着田夫子往自己院里去说话。
这里板栗对田遥正容道:“田兄稍候,小王已经派人去叫红椒了。在此之前,有一言相告:红椒的决定就是我张家的决定,是老王爷和王妃的决定。不论如何,都望田兄坦然面对。”
田遥起身,拱手道:“请王爷放心。”
板栗点头,两人稍稍叙谈几句,就有人来报说二姑娘来了。
板栗对田遥看了一眼,微一点头,起身便往殿后去了。
当田遥看见红椒一身大红衣衫,袅袅婷婷走进来,身后枫叶抱着一大捆画轴跟着,顿时面上没了血色,神色呆滞。
她绝不会有心情在这时候跟他一起鉴赏那些画。
她拿出这些画,只能有一个作用——还给他!
红椒不理呆滞的田遥,却对枫叶道:“放下。出去吧!”
枫叶“哦”了一声,瞟了田遥一眼,将怀里的画轴一股脑都放到紫檀桌上,转身出去了。
这丫头神情委委屈屈的,脚步也无精打采。
这多叫人伤心呐!
她十分不能接受,她喜欢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画画,钓鱼,烤鱼,吹箫…
想想都觉得美。
可是。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
小丫头走出偏殿后,禁不住淌眼抹泪起来。
红椒等枫叶走后,才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坐得端端正正的,对田遥微笑道:“田大哥,你爹娘的事弄清了,我也替你高兴。”
田遥盯着她颤声问道:“你真的为我高兴?”
红椒点头道:“当然。虽然你很被折腾了一番,但都是值得的。人生在世。谁还能不遇见一点事呢。”
田遥失笑道:“红椒,你这口气…这不像你呢!”
那笑声苦涩,笑容难看无比,好似在哭。
红椒抬眼看他道:“不像我?这就是我!”
“田遥,你娘的事我也很同情,但你是男子汉。该想开些。我们家的事你最清楚,你是看着张家没落又崛起的,可是你只看见了开头和结尾。你没看见中间的过程…”
“…你不知道我们一家在黑莽原是如何熬过四年的。还有我大哥大姐、香荽、玉米…你听着他们的故事觉得很精彩,可是你肯定不能体会他们当时心里的苦楚。跟我们比,你经历的这些真的不算什么,只可惜了你娘…”
“…所以说,我不是用空话安慰你。我是说心里话。我娘说过,经历挫折会使人成长。你经过这次的事。只会对你有好处,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有经验的。”
田遥含泪道:“谢谢你红椒!我记住了。”
“可是红椒,”他抢在她说出决定之前,想扭转她的决心,“你既这样说,你就该明白,一个人经历挫折才会成长,才会更珍惜,为何你不能原谅我?”
红椒摇头道:“原谅你什么?你又没做错。”
田遥懵了:“没做错?”
红椒点头道:“没错!你没错,我也没错,错在我俩不是一路人!”
田遥激动地站起身道:“不是这样的!”
“当然是!”红椒坚决道,“你想过没有,若镇国公夫人真是你亲娘,若她当年对你很好,没有遗弃、虐待你,她当娘的就一个心愿,托你照顾表妹,你怎么办?”
田遥怔了一怔,道:“我会好好劝她…”
红椒问道:“若她坚持呢?”
田遥不能答,也不知如何答。
他,永远不能像刘井儿那样,毫无顾忌地说来一次赶一次,事后再任打任罚的话。
红椒也站起身,含泪道:“所以说,你没错!这样事,在寻常人家再常见不过了。可是,你可以为了孝道纳妾,可以因为表妹柔弱愿意照顾她,觉得这不算大事,我不行!”
她转身背对他,面向大殿上方,高声道:“我不行!‘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成全你的孝道!成全你的怜惜之心!反正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人照顾!再孤苦无依我也能活得好好的!我就像是田野里的狗尾巴草,不论在石头缝里,墙角旮旯里,粪坑边上,不管什么地方,我都能活!我能当玄武王府的二小姐,也能当婢女、村姑,甚至你看不起的那些歌女;哪怕马上要我去种地,从田里抠粮食,我也一样能过!”
她霍然转头,傲然注视田遥道:“我不用你照顾,你去照顾需要你照顾的人吧!”
田遥被这番话震得头晕目眩,也终于明白了。
第549章 花草有灵
红椒说完,轻轻舒了一口气,指着桌上的画道:“我既不嫁你,留着这些画也无用,所以还给你。随你处置吧。”
这每一幅画背后都是一段记忆,她是断断不能留的。
嫁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对他,她不能心里带着对田遥的回忆嫁给刘井儿。
田遥看也没看那些画,人都留不住,画要来何用?
他怔怔地望着红椒,忽然发现,没了她,什么争执啊,犹豫啊,都不存在了,都无所谓了。
这会儿,真有个亲娘来了,让娶谁都没问题,娶谁都一样!
他似乎体会到父亲当年的心情——即便以为司徒水仙怀了他的孩子,也不肯娶的心情;也体会到红椒绝不肯相让的心情。
“红椒!”他疾步上前,想抓住她的手,“你相信我,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红椒后退一步,含泪摇头道:“没有往后了——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
田遥红着眼睛大声道:“红椒!”
红椒也不好受,对他道:“田遥,别以为我是存心让你不好过。我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件事,若是我大姐,或者香荽,她们都能做的很好。我不行!”
她终于失声痛哭,一边喊道:“我不行!我没那个能耐。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我再也不愿过第二次。龙配龙,凤配凤,老鼠子配打洞,我就是一棵狗尾巴草…”
田遥痛不欲生道:“没有第二次!再不会有第二次了!红椒,你相信我!”
红椒拼命摇头,再不发一言,转身向殿后跑去。
田遥疾步追过去。在后门口看见板栗,一身栗色王袍,背着手站在那,定定地看着他。
他便呆住,停下脚步,再不追赶。
红椒不是矫情有心计的女子,不会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若她下定决心,赶上去也无用。
板栗慢慢地踱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叹口气道:“田兄弟,想开些。”
田遥惨笑道:“想开些?”
这几天,大家一直劝他想开些。他真是个想不开的人呢。
他觉得整个心被掏空了,不想理会板栗,也不想再待下去——玄武王府再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一切都变了。
他转身就往外走。
走几步,忽然又转头回来。一把搂起桌上的画轴,抱了满满一怀,似乎将空荡荡的心填得充实了些,才再次转身往外走。
板栗看得发呆,不知他什么心思。
田遥也没让人叫父亲,自顾抱着一怀抱画轴。飞一般地离开了玄武王府。
守在王府角门前的那个亲卫见了,使劲揉揉眼睛——
没错,是年轻的书生出来了!
嗳哟。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呢!
他撒腿就往虎禁卫驻地跑,要去敲锣,还要通知左将军卫江去接替他家将军,事儿多着呢,可不能耽误了。
田遥疾步在大街上走着。那一阵伤痛如同狂风暴雨刮过心田。风暴过后,一切平静下来。留下满目疮痍。
他的精神似乎麻木了,记不起之前的事。
“该去翰林院瞧瞧了,”他想道,“好像告假几天了,该去了。对,去翰林院。”
他认清翰林院的方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如往常般,在王府吃了饭然后去翰林院。
可是,终究再回不到从前了,他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自在。
这不,眼前就出现一个人,一个足以让他记起一切的人。
是素谨!
她一身白衣沾满尘土,蜷缩在翰林院旁边的院墙根下,纤细的手指攀扶着青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巴巴地望着翰林院的大门。
一个邋遢叫花蹲在她身边护着她,低声劝她道:“走吧,姑娘,都说田翰林不在了。”
田遥走到他们面前,站定了。
素谨似有所觉,转回头看见他,顿时颤抖起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袍下摆,哀声道:“表哥…哦不,田大人,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放不下你!是娘说她有把握,吃那药不会有事…田大人…”
她凄婉的神情、动人的声音,听在田遥耳内,熟悉又陌生,却再也打动不了他。
那个叫花子是个少年,见素谨哭得那样,田遥却始终不说话,便壮胆道:“大人,这位姑娘等了你一晚上。她身子很不好,晕过去三四次呢!大人…”
“你说她晕过去三次?”田遥问道。
“是。她一直撑着,一定要来翰林院找大人。”少年道。
田遥脸上忽然现出古怪笑容。
他蹲下身子,定定地望着素谨。
素谨也痴痴地望着他,没有算计,没有装扮,只剩下纯净的眼神,分外明亮。
田遥柔声道:“你也没那么柔弱嘛!晕过去三四次,还这样精神。我敢断定,再多几次你也一样没事。次数多了,你就不觉得苦了。等痛到绝望,什么也不想也不算计的时候,你的病就好了。”
素谨被他的话惊住了,仿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她脸上挂着泪,怔怔地望着他。
这时候,她终于体会到国公夫人说的,无情的男人有多可怕——哪怕得知你怀了他的孩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所以说,兰花也好,牡丹也好,玫瑰也罢…没有人呵护,也会自由地生长在天地间。护花人都是多管闲事。只有把它们挪到不该去的地方,才需要人呵护,因为它们失去灵性了,连一棵狗尾巴草也不如。可惜,这时候便是呵护的再好,也不是原来的花了。”
他上下扫视素谨一遍,冷声道:“有灵性的花草。是不需要人管它的。你,连棵狗尾巴草也不如!”
说完,站起身就走。
然他心力憔悴,又起得太猛了些,身子不住摇晃。
素谨见此情形,从呆怔中惊醒过来,忙扶住他腿。
田遥用手撑住墙壁,缓了一缓。
等定下心神,他目光下垂,盯着她的手。然后决然抬腿,转身就走。
他没有进翰林院,而是回家去了。
他已经醒过神来。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适合出现在同僚面前。
走得太急,一卷画轴从他怀中落下,他也不曾发现。
素谨朝着他去的方向徒然伸手,然后无力垂下。
她不住吞声落泪。捡起那卷画,打开。
泪眼模糊中,她看清了画中的少年书生和少女:少年眼中的爱慕,少女脸上的灿笑,瞬间刺痛了她的心,令她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绝望地堕入无边的黑夜。
这时候,那个少年叫花子才惊慌起来。叫道:“小姐,你怎样了?小姐!”
他再也顾不得,一把抄起素谨,撒腿就跑。
若有人注意,便会发现。他行动间绝不像个小叫花。
且说刘井儿,及时“坠马”扭了脚踝。然后告假,坐在马上被亲卫拉回来了。
他不想走大道被人看见,便吩咐亲卫走僻静小巷。
谁知半道上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听见有人低声急促道:“小姐放心,小人一定不放过那个张红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