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襄王府之中
水墨凝在房中做着往常一直做着的杂事,小竹则是在一旁伺候着。
大概到了亥时两刻时,水墨凝便听见房门外有一些吵闹声,那是丫鬟婆子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水墨凝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随后便起身打开了房门,朝外问道:“都是谁在那里吵闹啊?”
院落外本来是在干活儿的众人在听见水墨凝的问话时便颔首朝她走了过来。
到得跟前儿时,那些丫鬟婆子们都站成了一排,个个垂着头,没敢吱声。
水墨凝看着她们,声音不禁严厉了一些:“本王妃问你们话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外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其中一名样貌看起来比较粗犷的婆子听闻水墨凝的问话回道:“回禀王妃,奴才们在议论林夫人的事。”
水墨凝眉尾微抬,装作不知道般地问道:“林夫人?哪个林夫人?说她什么事啊?”
那婆子回道:“就是当朝右相林夫人,那个林夫人啊,真是恬不知耻啊,居然在外面偷人啊,她的偷人的对象还是国舅爷啊,好多朝中大臣都看见了…”
“偷人?”水墨凝揪出这两个字,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婆子见状猛地点头道:“对啊,就是偷人啊,铁证如山啊,右相大人抓了个正着,气得都吐了血,当场就把林夫人给休掉了。”
林振青吐血了?
水墨凝在听见这几个字时,有些想要发笑,林振青这也是在演戏么?他对谢玉芳有那么浓厚的感情么?还吐血?
这个人可真是能装啊,他的城府真是相当的深。
水墨凝瞥了一眼婆子,疑惑道:“女子在外偷人,这在南临可算是相当大的罪了,这可是通奸罪啊。”
那婆子闻言又点头道:“王妃说的对啊,当时看见这事的朝中大臣说,此事一定要上报给皇上知道,因为那林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啊,她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简直就是在皇上脸上抹黑啊。”
水墨凝听了这话,面上仍旧保持疑惑的神情,心底却是在一度狂笑,谢玉芳这一次可算是全毁了,那么多朝中大臣都见到她偷人,她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此事如若上报给纳兰昊月,最轻的罪都是流放,谢玉芳此生辉煌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小竹立在水墨凝的身旁,她在听见婆子的回话时却是将视线放在了水墨凝的脸上,水墨凝脸上的疑惑,在小竹看来却是一种掩饰,因为她知道,小姐以前曾经是右相府的千金啊,林夫人出了事,小姐应该是很伤心的啊。
水墨凝在心中狂笑了一番后便朝那些下人们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们豫襄王府才回来京城没多长时日,没得整天去说别人府中的事,免得让人听去了笑话我们豫襄王府。”
“是。”丫鬟婆子们应下之后便颔首退下去了。
待所有的人离开之后,水墨凝脸上的神色方才发生了变化,小竹上前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在为林夫人担忧?”
水墨凝转头看向小竹,心里却是有些歉意的,因为小竹知道她曾经的身份是林瑾瑜,不过她却是要欺骗小竹,因为惩治谢玉芳一事,她不能让再多的人知道了,不是她不相信小竹,而是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她这是出于谨慎的缘故。
因为不想让小竹知道缘由,所以,在小竹面前演戏却又是不可避免的了。
水墨凝眼眸眨了眨,随后捂住了胸口对小竹说道:“小竹,你扶我进房间吧。”
“好。”小竹旋即扶住了水墨凝,与她一起进了屋。
进了屋之后,小竹将房门掩好,水墨凝则是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撑着头,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她喃喃自语道:“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小竹安慰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我听说林夫人家里树大根深,应当会全力保她的,您别太担心了。”
水墨凝回道:“但愿如此了。”
谢家纵然树大根深,但是,古代的人通常都是明哲自保,谢玉芳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敢肯定,谢家的其他人为了自保,定然会将谢玉芳逐出谢家家谱的。
翌日,朝中便有人将谢玉芳与风明修通奸一事上报给了纳兰昊月,纳兰昊月雷霆震怒,当朝就要治罪于谢家族长,可是那谢家族长却说他们已经在昨日就将谢玉芳逐出了谢家,从此,她都不再是谢家的人了。
纳兰昊月就此作罢,不再追究谢家的责任,转而对谢玉芳做出了惩处,他削去了谢玉芳一品诰命夫人的尊位,将她流放南疆荒芜之地,而风明修则是削去官职,流放东面沙漠之地。
至此,高傲不可一世的谢玉芳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当东方流景将这个消息告诉水墨凝时,水墨凝想要笑,但是却觉得那笑仍旧有些沉重。
东方流景将水墨凝揽入怀中,对她说道:“凝儿,你开心吗?”
水墨凝在东方流景的怀中点头道:“我开心,我开心的,只是我怎么觉得有些笑不出来呢?”
因为,她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之后已经经历了太多了,虽然她恨谢玉芳,但是,不可否认,如果没有谢玉芳,她不会找到流景这么好的男子。
这也恰巧应正了那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她之所以笑不出来,是因为,她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忽然来临时,她还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谢玉芳终是倒下去了么?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终于倒了么?
东方流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凝儿,谢玉芳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这一次流放南疆,我估计她可能见不到南疆的太阳。”
“是么?”水墨凝转眸看向东方流景,眨了眨眼眸。
东方流景抿唇点了点头。
这一日,是谢玉芳流放南疆的第十日。
她已经上路十天了,她的头发上面早已铺满了灰,她的身上穿着囚服,颈子处带着沉重的木架,双手被套在前面,脚上的鞋子早已磨破,如今的她等同于赤脚走在地上。
地面上有许多石头渣子,那些渣子刺进了她的脚底,带来了钻心的疼痛。
“咳咳…大人,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啊?”谢玉芳抿着干涸的嘴唇,朝身旁的衙役哀求道。
昨天夜里下了一些小雨,她在雨中睡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就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她想,她可能是受凉了。
衙役闻言伸脚踢了她一下,怒道:“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也配喝水?给老子忍着!妈的,看着就来气!”
谢玉芳被衙役一脚踢飞在地,由于头重脚轻,她的身子跟着砸向了地面,头部撞击在地面上,蹭出了一片血渍。
“咳咳咳…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皇上没有下令杀死我,我若死了,皇上会怪罪你们的,咳咳咳…”
衙役在听见谢玉芳的话后,忍不住却是又上前补了两脚,踢得谢玉芳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你别在这里吓唬老子,你以为老子是被你吓唬大的啊?你以为你还是一品诰命夫人?少做梦了!皇上每天处理朝政,还有心情管你的死活?我呸!”
那衙役一面说着话,一面却是朝谢玉芳吐了一口口水。
谢玉芳躲闪不及,那口水直接吐在了她的脸上,一股风吹了过来,她闻到了口水的臭味,那样的味道让她想要作呕。
想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
她抬头望着天,哀怨道:“天啊…你有没有长眼啊?为何这样对我?”
她在人生最美好的时间遇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然后就开始了此生悲鸣的生活,莫非她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就错了么?
另一名衙役在听见谢玉芳居然在哭天抢地时,也上前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怒道:“你他妈的别在这里跟我嚎了,听到你的声音,我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谢玉芳又被人踢了一脚,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了下来,一旦停下来,那两名衙役又上前踢到:“赶紧起来了,我们要快点赶路,你若速度慢了让我哥俩二人受了罚,看我们怎么折磨你!”
“好…好…”谢玉芳被踢怕了,也不再说话,遂站立起来,忍着身体各种的疼痛朝前行去。
她一路行去,地面之上却是留下了乌黑的血印,那是她脚底流出来的血渍。
这一天夜里,谢玉芳又被衙役随便放在马厩旁休息了一个晚上。
“咳咳咳…”谢玉芳几乎咳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当那两名衙役用脚去踢谢玉芳让她起来赶路时,却见谢玉芳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头发脏乱,嘴唇干裂得厉害,嘴角还有暗红的血渍,整个人了无生气,可是眼睛却是瞪着的,那模样看着甚为骇人。
其中一名衙役眼眸微瞪,随后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当那衙役发现谢玉芳已经没有任何呼吸声,惊了一声道:“她死了!”
“快,快将谢玉芳的死讯上报京城!”
…
南临紫尧城豫襄王府
这一日,当水墨凝午休刚刚起来时,东方流景便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说谢玉芳在流放的过程中染了风寒,因医治不及时,最终死在了路上。
当水墨凝听见这个消息时,那憋在脸上的笑容终是绽放出来了。
谢玉芳…终于死了…
虽然她没有见到她死去时的模样,但是她却是可以想象的,她一定死得很凄惨的,身旁那些衙役肯定对她拳脚相向。
谢玉芳,你这一辈子就是做了太多的坏事了,所以才会这般凄惨地死去,下一辈子,千万不要再做任何坏事了。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一日。
这一日晨起之后东方流景便去上早朝了。
今日的早朝散得很快,东方流景回到府中之后却是对水墨凝说道:“凝儿,衢州水患又起,这一次非常严重,还引发了瘟疫,纳兰昊月命我坐镇衢州主持赈灾一切事宜。”
水墨凝在听见瘟疫两个字时,问道:“何时出发?”
东方流景回到:“明日清晨出发。”
水墨凝点头道:“哦,好的,我现在就开始准备东西。”说完话后,水墨凝准备转身去收拾东西。
东方流景拉住了她的手,问道:“凝儿,你打算与我一起去衢州么?”
水墨凝闻言理所当然道:“当然要跟你一起去了,我若不在你身边,你寒蛊发作了怎么办?再说了,不是有瘟疫么?我去了也好处理一些事情,免得你被传染啊。”
“凝儿,我不想你这般辛苦。”
水墨凝握住东方流景的手,说道:“流景,跟在你身旁,为你分担忧愁,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一点都不觉得累。”
东方流景睫毛颤动了一下,点头道:“好,那你先收拾东西吧,我回来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还有些事情要进宫去处理,晚些时候再回来。”
水墨凝应道:“嗯,你去吧。”
东方流景随后朝她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这日晚间,东方流景回得很晚,待他回府时,水墨凝已经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去了。
东方流景回来之后见水墨凝已经睡了,便轻轻地打开了浴房的门,洗漱完了方才翻身上床。
一到床上,水墨凝却是翻转了身子面对着他,说了一句:“你回来了?辛苦了!”
东方流景没想到她还没有睡着,听着她这句话,心里觉得暖融融的,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
他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吻上了她的唇瓣。
本来,他只是想要吻一下她而已,待吻完之后便入睡,毕竟明天还要启程远行。
然而,他完全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制止力,一旦吻上,他的整个人身子就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起先,东方流景只是轻轻地触碰上了她的唇瓣,一旦触碰便觉她的唇上有一种惑人的芬芳,进而就开始啃咬起来,她的唇瓣之上带着蜜汁,让他啃了又啃,咬了又咬,吸了又吸,总之,他将她的唇瓣给弄得红彤彤后方才撤离而去,撤离开后,水墨凝却是听见了他粗重的喘息声。
她知道他在尽力地克制,东方流景撤离身子之后垂首望着她,半晌之后,憋了一句:“睡吧…”
本以为水墨凝会乖乖地睡觉,谁知,水墨凝竟是伸出了手臂圈住了东方流景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瓣。
东方流景眼眸微瞪,不敢置信地看着水墨凝,她…这是在主动索爱么?
因着这是水墨凝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主动索爱,东方流景的欲望即刻抬头,好不容易被自己压抑下去的激情再度掀翻席卷而回。
他搂住了她的腰身,开始与她热烈激吻起来。
大掌滑过衣衫挑开了衣服,不多时,他们便坦诚相见了,初秋的夜晚,月色正明,照进床头,洒在如玉的肌肤之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唯美。
隔了一会儿,房间之中便溢出了娇人的吟哦之声。
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似一首乐曲似一段音符在夜间轻轻地吟唱。
只是,没过多久,水墨凝却是忽然喊了停:“流景…有点不对劲…”
东方流景听着她的喊叫声,吓了一跳,瞬时停住了动作,他保持不动凝眸问道:“凝儿,怎么了?”
水墨凝眉头蹙在一起,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好像…葵水来了…”
今夜的她难得这般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热情了,居然把大姨妈都给请了过来,就在刚才,她忽然觉得体内一热,什么东西就奔流而出了,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真是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太尴尬了啊…
须知,今夜是她勾引流景的,如今,这怎么办才好?
“什么?!”
这样一句话语对东方流景来说无疑是一盆凉水兜头淋下,这个时候喊停,真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不过,即便要命他也必须得停。有什么东西比他的凝儿还重要呢?
东方流景抽离而出,却见果真带出了一丝丝血渍,那触目惊心的血渍吓了他一跳,忙问道:“凝儿,没什么事吧?”
水墨凝摇头道:“没什么的,刚刚来而已。”
说完话后便穿了衣衫起身去了洗漱房了,在内倒腾了好一阵子方才出来。
回到床边时,东方流景已经让出了外面的位置,水墨凝翻身躺了上去。
东方流景伸出手握了一下水墨凝的手,问道:“凝儿,我的手是不是很凉?”
水墨凝感受了一下他大掌的温度,摇头道:“不是很凉啊。”
东方流景微微敛了眸,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他说道:“我听思辰说,女子来葵水时,用掌心去温暖女子的腹部会很有好处的,只可惜…我的掌心不可能有热的力度。”
他多想用自己的掌心覆盖在凝儿的腹部之上,让她能够暖一些啊,可惜,他的手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冰凉的,只有当他安静下来时,他的手才会恢复到一种不冷不热的状态。
水墨凝瞧着他脸上的那抹失落,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滑进了被子里,随后让他的掌心覆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之上,她说道:“流景,只要是你的手掌,我都会觉得温暖的。”
东方流景看着她,眸中溢满了动容,他拥住她说了一声:“凝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
就这样,东方流景将他的掌心放在了水墨凝的腹部之上,他们相拥而睡。
翌日清晨,水墨凝先醒了过来,东方流景还闭着眼在睡觉,水墨凝轻轻地拿开他的手翻身下床进了浴房,结果,进去之后没隔多久却听水墨凝在内尖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东方流景素来警醒,当他听见水墨凝的惊叫声时迅速翻身下床掠进了浴房,他一把搂住水墨凝的腰,问道:“凝儿,怎么了?”
水墨凝抬眸看着东方流景,神色十分地茫然,她看着他,愣了半晌方才吱唔道:“流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葵水怎么又没有了?”
昨夜他们二人都瞧得十分清楚,明明有血丝的啊,可是今早一起来怎地又没有了呢?
东方流景蹙了眉,说道:“凝儿,要不你自己给自己把把脉,看看是什么问题?”
“对啊!”水墨凝叹道:“我怎么那么傻,还在这里大惊小怪的,我自己把一下脉不就知道了么?”
东方流景点头道:“对啊,你赶快把一下脉。”
水墨凝听后便将手搭在了脉搏之上,这一探不要紧,探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惊了一跳。
她的脉象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呢?她竟是疏忽大意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把了脉之后半天不说话,遂焦急地问道:“凝儿,到底怎样啊?你不要吓我!”
水墨凝听了他的问话,忽而丢开了手扑进了东方流景的怀中,她在他的怀中抽泣道:“流景,怎么办,我恐怕是生病了。”
东方流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凝儿,莫怕,有我在呢,没什么好怕的。”
水墨凝摇头道:“流景,你不知道的,在现代,如果因为莫名其妙地不来葵水,这是大病的征兆啊…呜呜…”
“哼!”东方流景低哼一声,说道:“我的凝儿才不会得什么大病呢,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没事的,乖,别哭了…”
水墨凝在东方流景的怀里点了点头,然而,点着点着,东方流景却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垂首一看,发现自己怀中的人儿哪里是在哭?她明明就是在笑啊…
他…他真是蠢得可以,怎么又被她骗了?
“凝儿,你又骗我?”
水墨凝伸手抹了一下脸颊,拿下来给东方流景一看,他发现她的指腹之上果真有着晶莹的泪水。
“你瞧,谁骗你了,我真有哭啊。”
她是喜极而泣啊!
“你到底怎么样了?不要再骗我了,我真的好心急。”
水墨凝侧眸看着他,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道:“你附耳过来。”
东方流景闻言高大的身躯倾了过去,一脸地期待。
房间之中,朝阳的光辉落在青石砖地面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
窗外疏影风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东方流景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已经有些凝滞了。
他究竟会听到一些什么东西呢?
须臾,水墨凝便在他的耳前轻轻地说道:“流景,你要当爸爸了…”
“什么?!你说我要当爸爸了?”东方流景一听,因着爸爸两个字,他还有些没听懂。
不过,聪明如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一旦反应过来,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之上便出现了各种表情,先是惊诧然后再是不敢置信接着便是狂喜不已。
他抓住水墨凝的手惊喜地问道:“凝儿,你的意思是我要当爹了么?你怀孕了么?是么?”
水墨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要当爹了,我怀孕了!”
她的脉象圆滑流利,按之如滚珠浮来,气血旺盛,不是喜脉又是什么呢?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东方流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要当爹了么?是这样的么?他的努力耕耘终是有了收获了么?
一旦彻底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东方流景高兴得将水墨凝整个抱了起来,凝儿终于怀孕了,他真是太幸福了呀!
东方流景高兴了一阵子之后,终是将水墨凝放下,尔后脸上的神情由喜悦演变成了惶恐与担忧。
他有些惶恐地看着水墨凝,问道:“可是…可是怎么会有血呢?”
水墨凝听后觉得有些自责,她嘟着嘴说道:“流景,你可别怪我哦,我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我自己却没有注意啊,昨天之所以会流血可能是因为刺激到了,回头我弄两副安胎的药吃了便没事了。”
前段时间,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惩治谢玉芳那里去了,却是忽略了自己葵水的时间,不想却是犯了一个这么大的错误,还好昨晚停下了,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刚刚她把了脉发现自己的脉象挺好的,昨夜流血应该属于偶然现象,吃两副药下去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只是这房事定是不可再行了。
东方流景焦急地抱着她,怒道:“怎么会没事呢?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能去,你要躺在床上好好地安胎!”
水墨凝闻言挣脱开他的怀抱抗议道:“不行,你今天要去衢州,我要跟着你去!”
他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她怎么能不跟着呢?她要一直守候在他的身旁。
东方流景霸道地回绝道:“不行,此去衢州路途遥远,你怀了身孕怎么可以跟着呢?再说了,那里还发生了瘟疫,万一你被传染到了怎么办?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水墨凝见东方流景一脸霸道样,伸手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法西斯!你帝国主义!你强权政治!”
法西斯?帝国主义?强权政治?
东方流景听着这几个新鲜的名词,有些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娘子的表情肯定是不愿意的了。
他俊眉再度收敛,说道:“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水墨凝见反抗没有用,眼眸微微一转,情绪上扬,瞬时,眸中便云集起了泪水,准备以柔克刚。
然而,当她还未开口讲话时,却听东方流景说道:“怎么?是又准备开始撒娇了吗?凝儿,我告诉你,你和孩子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是不可能让你跟着我去的!”
水墨凝挤出的泪水已经滑出了眼眶,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东方流景,双手缠住了他的手臂,呜咽道:“流景,难道你把我一个人放在王府里我就觉得很安全了么?紫尧城里有那么多的人讨厌我,萧太后,风雅茹,曲轻柔,还有林振青、林瑾珍她们…我一个人待在紫尧城,也很危险啊…还有纳兰睿淅,纳兰睿浈…”
“好了!”当东方流景在听见纳兰睿淅四个字时,心底没来由的就是一顿抓狂,遂迅速打断了水墨凝的话语,水墨凝被他这么一吼,顿了一下,转眸看向了他。
东方流景揽住了她的腰身,说道:“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了,你说得也对,我怎么可以把你放在紫尧城呢?”
那么多男人都对她虎视眈眈的,他又怎么会安心?尤其是纳兰睿淅!他觉得不能将她放在纳兰睿淅的眼皮子底下!
算了,一路之上,他多操些心便是了。
水墨凝将头靠在东方流景的胸口上,像小狗一样地蹭着他的胸口,纤细的食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嘴巴嘟着说道:“流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唉…”东方流景叹了口气,遂说道:“你先开方子吧,我们先熬好了药再出发吧。”
“好嘞…”水墨凝得了令,高兴得很,即刻就去拿了文房四宝出来开始写方子了。
东方流景看她一蹦一跳的又吓了一大跳,赶紧圈住她的腰身低声呵斥道:“凝儿,你怀了身孕,走路仔细些。”
“哦,哦。”水墨凝忙地收了脚漫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