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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默了半响:“他受伤没有啊?”

白杨皱了皱眉,偷瞄了她一眼:“这倒不清楚,估计也撞得够呛。”

师说低眼,唇抿得紧紧。

白杨从她怀里抽过书,狡黠的笑了一下:“你喜欢看这个?”

师说愣过神,“嗯。”

“怪不得。”

师说:“什么?”

白杨挑眉:“美国的时候,我见过一个人的床上放着这个系列,我摸一摸都不让。”

不用白杨挑明,师说知道他嘴里的那个人是谁。

她低下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白杨放下书:“今天感觉怎么样?”

师说笑了笑:“好很多了。”

白杨‘唉’了一声,“昨晚也吓得我够呛啊妹子。”

师说低下头,又抬眼:“真不好意思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国,还让你这么奔波,我…”

“我喜欢这里。”

师说:“啊?”

白杨耸了耸肩:“我喜欢韩愈,喜欢你,喜欢上海,喜欢这儿的人。”

师说噗嗤一声笑了:“要是没后头的话,我还以为你喜欢男人。”

白杨:“…”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白杨拉着脸叹气。

师说笑,“我以为你们美国人都很开放的。”

白杨:“那也不能千篇一律啊。”

师说点头,双手举至头顶做保证状:“下不为例。”

白杨撇撇嘴:“这还差不多。”

师说扬起嘴角。

“等我好了,带你去上海漂亮的地儿玩玩。”

白杨睁大眼:“真的?”

师说点头,正要说话便听见门口处传来低沉的声音:“不行。”

两人齐齐看向门边。

韩愈敞开着白大褂走进来,双眸透着疲乏。

白杨炸毛:“怎么不行啊?”

韩愈轻哼了一声:“自己没长腿?”

师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白杨。

白杨‘嘁’了一声,“我就要小师带我去玩。”

师说一口气没呼上来。

小…师…

韩愈双眸幽深,微微眯了眯眼:“你刚说什么?”

白杨:“小师啊。”

韩愈勾唇笑了一笑,声音凉凉的:“我们是不是还有笔帐没算啊?”

白杨被那眼神一凛,咽了咽唾沫:“那个…”

白杨暗自想拍自个嘴巴,谁让他多嘴告诉了师说那么多。

韩愈:“嗯?”

师说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摸不着头脑。

她问:“什么账啊?”

白杨转了准眼珠,打算采取迂回战术:“大妹子,你说这姓韩的是不是不够意思?”

师说看了一眼正处于冰火两重天的韩愈,忍住笑意:“怎么说?”

白杨来了劲儿,一吐为快:“我好不容易来趟China,不带我玩就行了,还不让你带我玩?”

师说听后点点头,附和:“有道理。”

“是吧?”白杨仰头,白了韩愈一眼。

师说‘嗯’了一下,“是有点不够意思。”

白杨努努嘴,耸了耸肩:“听到了吗,姓韩的?”

韩愈冷着脸,走过来靠在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杨:“好啊,那就先聊聊你去Remember Time 是怎么回事?”

白杨梗住脖子:“什么…Time?”

师说疑惑的看向韩愈,他也看向她,眼神里暖暖的。

韩愈:“要我直说?”

白杨立即一蔫,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OK,I'm lose。”

韩愈挑了挑眉,勾唇,“还算诚恳。”

白杨狠狠的瞪了韩愈一眼,“哼,小师大妹子…”

韩愈立即打断:“叫什么?”

白杨气的跳起来:“我叫小师干你什么事啊?”

师说扶额。

韩愈声音淡淡的:“不许叫小师。”

白杨:“那你说叫啥?”

韩愈看了一眼师说,皱了皱眉,“…总之不许叫小师。”

白杨来劲了,还真是头一次看到韩愈这么别扭,他不怀好意的一笑:“那叫师师?”

韩愈一记冷眼丢过去。

师说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

白杨嘿嘿一笑,狡黠的看着师说,指了指韩愈:“大妹子,姓韩的平时怎么称呼你?”

师说看了眼韩愈:“师说。”

“哦,全名啊。”白杨翻了个眼,坏笑。

韩愈两手插着裤兜,眉尖一凛:“那又如何?”

白杨摊了摊手:“你又不是小师的男朋友,你管我叫什么?”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师说和韩愈皆是一怔。

韩愈给了白杨一脚:“看完赶紧走。”

白杨耍赖:“我看小师干你什么事?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师说低下头。

韩愈冷冷的扫了一眼白杨:“我是她主治医生,你说干不干我事?”

随即,危险的眯了眯眼,白杨吸了一口冷气,规规矩矩的往外走。

临了撂下一句话:“大妹子,明儿来看你啊。”

白杨走后,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师说搅着手指头:“你…做完手术了?”

韩愈直起身从桌前离开,拉开椅子坐上,“嗯。”

气氛有点诡异,两人都在为刚刚那句‘男朋友’沉思。

夜色宁静,病房里有股暖流。

半响,韩愈开口:“累不累?”

闻言,师说摇头:“我睡了大半天,倒是你啊,刚做完手术一定很累吧?”

韩愈一笑,她的关心一扫他之前的疲惫:“还好。”

师说:“我这儿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韩愈假意皱眉:“轰我走?”

师说立即摆手,“…没。”

韩愈挑唇,随即声音低低的:“抱歉,下午太忙,一直没时间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磁磁的,落在师说心里头。

她摇头,“你又不止我一个病人。”

韩愈看着她,眸子闪过一丝光,渐渐的暗了下来。

师说转移话题问他:“刚刚你说Remember Time是什么啊?”

韩愈挑眉一笑:“想知道?”

师说抿嘴,爱说不说。

韩愈低低笑起来:“你以为白杨那家伙能耐住性子坐外滩那一天测温度?”

师说‘啊?’了一声。

韩愈:“他找了个托儿,自己跑去酒吧了。”

“Remember Time是酒吧?”

韩愈:“你以为呢?”

师说:“我就想着是咖啡店啊什么的…”

韩愈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往后一靠:“你觉得对一个男人来说哪个的诱惑比较大?”

师说:“…你也经常去?”

韩愈挑眉,狡黠一笑:“想知道?”

师说觉着自己就不该问。

顿了顿,他说:“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偶尔会去。”

“…哦。”

韩愈不满:“就‘哦’一下完了?”

师说无辜的眨眨眼:“那还有什么?”

“哦,对了,你怎么知道他去了酒吧啊?”师说问。

韩愈笑了笑:“下午给他打电话暴露了。”

“还搞得跟地下党似的。”

韩愈挑眉:“要不对一下暗号?”

师说也挑眉:“天王盖地虎。”

韩愈弯唇:“宝塔镇河妖。”

师说想了想:“花有重开日。”

韩愈:“人无再少年。”

说罢,韩愈轻轻活动了下肩膀,‘嘶’的一下从嘴里冒出一个音节。

师说募地想起白杨说:估计也撞得够呛。

她看了一眼韩愈,他微皱着眉头。

师说:“怎么了?”

韩愈笑的无害:“没事。”

半响,师说轻声问:“我听白杨说,昨晚你撞开得门?”

韩愈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轻‘嗯’了声。

师说抬眼看向他的肩膀:“疼么?”

韩愈笑了笑,“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那么结实的门,他以为他的肩膀是铁做的么。

她闭了闭眼,昨晚的画面一片凌乱。

脑子里突然乱哄哄的。

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从来都是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活着。

非典的时候,母亲问她:怕不怕?

她说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