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象小白兔一样,吓得喘个不停,但是,紧按着他胸口的位置,晚晚没有松开。

嗖得一下,恶灵消失了。

“江、江大哥,你、你快带上!”晚晚还在颤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结巴着,“有、有了它,那、那东西就不会攻、攻击你——”

江邵竞冷肃的脸,对着她发怔。

就算他再不信邪,刚才亲身经历的诡异一幕又一幕,已不可能让他再掉以轻心。

他无法动弹,亲眼见着晚晚颤着手将符往他脖子上套。

“为什么给我?”保命的东西,给了他,她怎么办?

“它、它的目标是你——”晚晚终于把符套在了他脖子上。

“它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怎么有这么蠢的女人,那只恶灵根本就没消失,而是躲在一旁,肆机对付没有“保护”的人!

“你、你是亦瀚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不能受伤!”晚晚又说出了一个理由,“亦瀚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如果大哥遇险,亦瀚一定会很难受!就算江大哥再凶,但是她也要把他当家人看待!

闻言,江邵竞瞪了她一眼。

她错了,他没有家人!一个也没有!

江邵竞无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

突得,他一把扯下了符。

那符,在他掌心莫名灼灼发烫,如同他原本冷硬的心,也在莫名发烫。

他再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但是,这一次,是牢牢的十指握缠。

符就这样被他们两个人的手,同时握住。

晚晚惊得膛目,羞怕得想甩开手。

但是,他强势得不让她甩开丝毫。

“那些东西再凶,我们也不用怕!只要握紧了手,我们谁也不会受伤,我们一起闯出去!”说完,他用力扯起了她。

第二十二章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地面象有条巨蛇在翻滚般,震得所有人几乎都站不稳脚步

周遭尖叫声四起,一片混乱。

“晚晚!”江亦瀚冲向女友的位置。

晚晚的胆子很小,她一定吓坏了吧?江亦瀚又急又焦。

他心口的慌乱,真真切切。

怕她吓着,怕她被人踩着,怕她哭,怕她受伤……

江亦瀚终于抓住了一只手。

但是,才那么一握,他马上就察觉不对劲。

“是你?!”是傅咏佩!

“咏佩,有没有见到晚晚?”他马上松开对方的手。

“没有,我也在找江邵竞。”他的这种反应,让傅咏佩很不是滋味。

现场终于有了一点光亮,妙妈拿着手电筒,“江记者,你们快点向广场外面跑,这里很不对劲!”

不远方处,突然听见一道嗥哭声,“我的儿啊,妈好想你!”

江亦瀚一惊,那是一个遇难者家属,她的儿子……

“现在四处都是冤魂,这里可能会危险,江记者,你们先去安全的地方躲躲!”妙妈把他们往外推。

哭声此起彼伏,地面震得越来越厉害,江亦瀚都打了好几个踉跄。

傅咏佩闻言,扯着江亦瀚不放,准备与他共同撤离广场。

“妙妈,我找不到我女朋友,我不能走!”但是,即使有危险,江亦瀚也坚决不离开。

晚晚那傻丫头,如果找不到他,一定不会独自跑掉!她也许还在这里,他一定要先找到她!

广场象被一片乌云笼罩,没有丝毫的月色,突显得阴森而恐怖。

“好,手电筒给你,我速速去把我女婿找回来!”

广场内,终于不摇晃了,拿着手电筒的江亦瀚和傅咏佩,心惊地见着骇然的一幕又一幕。

……

几分钟后。

白立人和廖妙臻随着妙妈奔进广场。

“怎么可能?我们在外面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呀!”廖妙臻疑惑,但是,这疑惑在踏进广场后,廖妙臻马上尖叫:“我的妈呀!”吓得她速速抱住白立人的腰。

整个广场都蒙着雾气,许许多多的“那东西”全身都**的,它们围在一圈又一圈的心形蜡烛旁。

很明显,象都是水鬼们。

正在找晚晚的江亦瀚僵在那,一动也不能动。

“江记者,你别怕,我算过了,你女朋友不在这里,她正被人保护的很安全!”妙妈告诉他。

晚晚已经不在广场内?江亦瀚安心了。

“我是妙妈,你们哪些是这次事故中的亡魂,如果你们在地府还只是野魂的话,把自己跟前的蜡烛点起来,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妙妈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些蜡烛,象有感应一样,一根又一根自动点燃了,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广场。

地上居然有一道又一道的水痕晕开,化成了字形。

“江记者,快点记下名单去一一核实!”妙妈也催促女儿,“妙妙,时间紧迫,你去帮江记者!”

“不,我去!”听见未来丈母娘让女友犯险,白立人马上挺身而出。

但是,妙妈却不同意,“你把压制阳气的符给我带好,站远点!”

“那些鬼会伤害妙妙!”白立人强烈反对。

“不会,他们都是新魂,根本还不会运用力量!”妙妈和白立人还在争辩不休中,廖妙臻早就乘机溜开和江亦瀚、傅咏佩在那开始分工工作,有一些尚未散去的传媒同行们也壮着胆子加入了记录的行列。

才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齐心合力完成了任务。

地上的水痕,也在逐渐消失中。

“他们都是新魂,没有恶意,他们共享过一些供祭后,就会主动离开!”示意女婿不必轻举妄动。

但是,妙*话音才刚落,空气里,突然弥漫着一股很强烈的腐臭味,那股味,越来越烈,有些人和傅咏佩一样已经先受不了臭味,开始干呕不已。

很多人再也受不了,想冲出去广场,但是,却发现好象陷入了一个结界,无论怎么转也转不出去。

“糟了,有饿鬼过来抢食!”那些亡魂的阴气,引来了一批饿鬼们!

妙妙膛大目,因为,她的左眼已经看见一团又团脏气在逼近这里。

“白立人,快点脱衣,把那些饿鬼赶走!”那些饿鬼残暴凶恶,最惯用的手段就是先把人困住,然后开始肆意伤人。

妙妈一声令下,让白立人变了脸色。

“妙妈,其实……那条‘龙’早就被我洗掉了!”关键时刻,白立人竟然开始玩别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才不要脱!

这里有男有女,他才不要一世英名毁在此!要不是妙妈是他未来丈母娘,对胆敢窥剀他身体之人,他早就不客气开扁了。

“骗人,是洗掉了,但还是有轮廓在……它还曾发过光呢……”下一刻,他已经被人出卖了。

明明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晚,那条黯淡无光的龙不知道从哪反射出光泽,还会发亮呢!

“廖妙臻!”白立人因为这胳膊往外拐的女人气得差点吐血。

她就那么巴不得属于自己私人“*”之物,供众人欣赏。

“白立人,你在龟毛什么呀!”见妈妈已经渐渐不满了,廖妙臻赶紧步上前去扒他的衣服。

白立人怒容满面,却又不能对她发作。

廖妙臻听母亲的指挥,熟稔地先拿掉他脖子上压制阳气的符,然后,迅速扒掉了他的衬衣。

只剩着背心的白立人,顿时露出了肩膀上那条颜色很淡的龙,妙妈迅速念起一串符语,一掌拍进那条龙时,只见那条黯淡的龙突得变得金光闪闪,甚至象有生命般跃出白立人的肩膀,“吼”得一声,顿时,整个广场金光四射,灰蒙蒙的雾气马上消弥。

那条龙在空中跃了一圈以后,重回白立人的肩膀,逐渐又变得黯淡无光。

白立人迅速穿回了自己的衬衣,甚至把脖间那颗扭扣也一并扣齐了。

四周,恢复了平静。

空气中,不再弥漫着腐臭味。

“各位,短时间内这里很安全,但现在是中元节,安全起见大家还是早点回家吧!”妙妈宣布。

众人也恍然回过神来,心惊的赶紧纷纷作鸟兽散。

“白立人,这里不需要你了,你也可以回家了。”妙妈交代女婿。

“哼!”打完“酱油”的白立人冷哼一声后,转身就走。

“男朋友、男朋友,你别生气,带我一起走嘛!”廖妙臻急急追上,缠住他的腰。

她的手被拍掉、再缠,又被拍,又缠。

……

所有人都快散尽了,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骇人听闻的浩劫后,江亦瀚在广场门口到处找晚晚。

“也许她害怕先回去。”傅咏佩酸然道。

“不会!”江亦瀚很焦急。

是不是大哥把晚晚带走了?他不停地拨打江邵竞的电话,但是,一直是无法连接的状态。

正在这里,由远而近,广场旁公园的出口处,奔出了一男一女。

“江大哥,我们成功了,真的是厕所那个方向!”

“恩!”

两个声音,都很熟。

江亦瀚急忙朝那个位置奔近,欣喜的笑容,在见到那十指交缠的双手时,微微僵凝住了。

“亦瀚!”晚晚见到他,急忙兴奋地挣脱了江邵竞,激动地扑向他的怀抱。

那道黄符,自他们两个人松开的掌间,滑落在地。

江亦瀚激动的结结实实地接住女友。

找不到她,他也很害怕!

“我和江大哥刚才见到好可怕的东西,是一团手,我们俩赶紧跑,才跑出来了!”在他的怀抱里,晚晚几乎后怕到快哭出声来。

江邵竞俯身捡拾,把那道黄符捡了起来,握拳捏紧,最终他还是伸出掌,面无表情道:“安全了,还给你们。”

不用说太多话,马上明白方才他们可能遇到了点危险,因为江亦瀚信任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

江亦瀚露出心无城府的笑容,接过符:“谢谢大哥保护晚晚。”

江邵竞没有再说什么,他静看着弟弟在安抚晚晚。

晚晚肩膀颤个不停,着实被吓坏的样子,江亦瀚一会亲亲晚晚的头顶,一会吻吻她脸颊上的泪痕,柔声耐心地哄慰着她。

江邵竞冷眼旁观。

“邵竞,我累了,送我回旅馆吧!”一直被忽略的傅咏佩,不甘的缠过他的臂。

“收拾一下,我送你们回家!”江邵竞没有推开傅咏佩,他朝弟弟开口,但是,他的目光最终却还是一直凝着晚晚。

第二十三章

“哥,不用了,我有摩托车。”

见弟弟如此道,江邵竞没有坚持,他转身就走。

傅咏佩缠着他的手臂,急忙跟上。

但是,他们才坐上车,江亦瀚竟来敲车门,“哥,还是麻烦你送我们吧。”

他盯凝着江亦瀚重新转过去,在晚晚一声惊呼声中,江亦瀚直接就把晚晚横抱上车。

江邵竞一双眸光锐利地目光,落在晚晚的脚跟上,这才发现,她的高跟鞋缘出现了一块血痕,两只脚都一样,是摩破了皮。

很多事情,他一向就没有江亦瀚细心。

“你坐在哥车上,我去附近药房买创可贴。”把她放在车后座,江亦瀚交代。

晚晚心有余悸地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坚持着,“我的脚真的不痛。”只是被鞋“咬”了脚而已,根本不严重,刚才发生的诡异骇寒一事,让晚晚一直后怕,着实不愿意他再离开她分秒。

只有他在旁边,两个人一起,她才能心安。

“我去吧。”不等任何回答,江邵竞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会儿,他从药店回来,将消毒药水和创可贴丢给弟弟。

上车后,他重新发动轿车。

副驾驶座的傅咏佩,全程都不语,从车后视镜内冷凝着后座的一幕。

江亦瀚把晚晚的腿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穿着衣裙的晚晚不自在的缩了缩脚,他马上察觉到,拿外套盖在她的腿上,遮盖住“风景”。

他专心的在替她上药,“痛不痛?痛要说出来,知道吗?!”他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明显的万分宠溺,江邵竞从没听过他用这种口气与人说话。

傅咏佩同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