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哱罗有些不忍再看,把目光别了开去,就听着屏幕里一男一女“嗯嗯啊啊”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身体也有点热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抬手一看,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何哱罗有些诧异,想不到徐立方这个男人看起来一副阴虚肾亏的小白脸相,持久力倒是还挺长的啊。
他转头一看,猛地站了起来,差点踢翻了椅子。
徐立方还压在床上,可是再仔细一看,辛阮的身体都被被子和徐立方挡住了,只露出来了一头乌黑的长发…
那头发是画在床板上的,还带着卷,和真的一样!
何哱罗怒吼了一声,一脚踹翻了屏幕,冲下了小楼,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小楼,一把推开了徐立方,掀开被子一看,果然,下面空无一人。
辛阮跑了!
何哱罗一脚踢在了徐立方的肚子上,徐立方闷哼一声,连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墙壁上。
“阿甘阿德!你们都是死人吗?”何哱罗来不及再去管徐立方,立刻冲下了小楼,“那女人跑了,快,快追!”
徐立方捂着小腹趴在地上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到片刻,外面的脚步声就迅速地朝着南边远去了,他猛地扑到了床底下,压低声音急促地道:“快,小阮,快跑!”
第76章 谷雨(八)
夜, 依然是黑沉沉的夜。
小竹楼外只有一条正式通向外界的大路, 何哱罗判断辛阮胆小,一个女人不可能往山路上跑, 肯定是往大路去求救了,所以三个人都往大路上去围追堵截了。
辛阮和徐立方朝相反方向的小路跑去,小路通往那座山头,万一被何哱罗他们发现重新追上来, 也能利用地形躲藏一段时间等待救援。
徐立方用手机报了警,又给裴钊阳打了好几个电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 裴钊阳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里接近热带,植物生长繁茂, 看过去黑压压乌漆墨黑的一片, 偶尔一阵风吹过,传来奇怪的声音, 让人害怕。辛阮深一脚浅一脚的, 拼了命地跟在徐立方身后, 身上也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 又疼又痒。
跑了大半个小时, 徐立方也有点吃不消了,回头看了一眼喘息着问:“要不要歇一会儿?”
辛阮的脸色很不好, 却咬着牙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才相处了两天, 但是她看得出来, 那个何哱罗是非常精明狡诈的亡命徒,说不定会马上识破他们俩的伎俩,到时候一追踪过来,对付他们俩可能和杀鸡没什么两样。
又跑了一会儿,前面隐隐有流水声传来,徐立方精神一振,循着声音找了过去,一条从山顶蜿蜒而下的小溪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洗把脸精神一下再走。”
辛阮从小娇气,没吃过这份苦,这一路是凭着本能在逃命了,此刻骤然松懈下来,不由得软倒在旁边的大树脚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喉咙里像火烧了一样,每呼吸一下都带着一股隐隐的铁锈味道;身体里一下冷一下热,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刚才亡命奔逃时还不觉得,此刻一歇下来,身上疼痛难挡,脚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截细树枝戳了进去,流出血来,就连衣服也被树枝树叶划开了几道,溅上了泥巴,狼狈到了极点。
徐立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片大树叶,掬着水递到了辛阮面前,辛阮接过来“咕嘟嘟”喝了两口,喉咙的灼烧才稍稍好了一点。
徐立方靠在对面的树干上,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辛阮仰起来的脸庞。发丝因为汗水和污渍凌乱地黏在了脸颊上,肌肤已经看不出从前的娇嫩细腻,漂亮的五官也因为污渍蒙上了一层阴霾,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一如从前的清亮,仿佛黑色琉璃般诱人。
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他执着地想要隐瞒真相、报复裴钊阳、把辛阮掌控在自己手里,到头来公司没了、老婆没了,以为被他利用的情人反过来把他彻头彻尾地利用了。他一个在商场纵横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还没一个小女人看得透彻,还幻想着东山再起、有朝一日再把辛阮抢回到身边。
到现在,不仅让辛阮陷入了生死危机,连他自己也深陷泥潭。
太可笑了。
“对不起。”他忽然低声喃喃地道。
辛阮怔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她抬起眼来看着徐立方,良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对不起什么?”
徐立方语塞。
对不起的太多了。
可是,他是真的爱辛阮的,他的爱不比裴钊阳的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她,只是可能…用错了方式。
“好了,现在就别说这些了,赶紧走吧。”辛阮疲惫地道,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起来,可手一软,居然滑倒在了地上。
徐立方慌忙上前想要把她扶起来,辛阮手脚并用后退着爬了两步,神情警惕地看着他。
徐立方的手僵住了,不自然地缩了回来,抬手看了看手表:“都一点多了,我们应该跑了很远了,你靠着歇个十分钟吧,不碍事。”
刚才一路狂奔,有一口气撑着倒还好,现在歇了一会儿浑身上下既酸又痛,起来也跑不了多远。
辛阮只好同意了,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昭南市虽然四季如春,但山里的夜晚还是有点凉,辛阮双手环抱着肩膀蜷缩着,这两晚几乎都没怎么合眼,此刻睡意难以抗拒地袭来。
“小阮…”
裴钊阳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辛阮睁开眼一看,裴钊阳站在前方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温柔缱绻。
“钊阳!”她兴奋地朝他飞奔而去,一边笑却又一边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裴钊阳搂住了她,那怀抱一如既往得温暖宽厚,让人安心。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耳边响起了一声低叹,像是心疼,又像是歉疚。
辛阮困惑地抬起眼来。
此刻裴钊阳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应该用滚烫的热吻来驱散她心中的恐惧吗?难道不应该用最炽烈的甜言蜜语来抚慰她被绑架了一天两夜的痛苦吗?
那张熟悉的脸庞依然刚硬俊朗,辛阮刚要抬手去摸,猛地一下,细密的龟裂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布在了裴钊阳的脸上,她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徒劳地想要去将那裂纹合拢。
然而,那是不以以意志为转移的,几秒之间,裴钊阳便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
温暖的怀抱瞬间冰冷,辛阮维持着抱的姿势茫然而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一阵得意的狂笑传来,卜莎巴娇媚地朝她走来:“裴钊阳已经死了,我替我的情人报了仇,什么特种兵,也不过如此…”
“不——”
辛阮凄厉地大叫了起来,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浑身上下冷汗涔涔。
“小阮,你怎么了?”徐立方半跪在她面前,焦急地呼唤着。
辛阮呆滞了片刻,猛然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她一直不敢去细想,一直盼着裴钊阳来救她,此刻,这噩梦把她心底最深的恐惧都展现在了她面前。
裴钊阳会不会早就有了危险?会不会已经被卜莎巴…杀死了?
“别哭了,你刚才都没哭,现在哭什么,”徐立方被她哭得心慌,赶紧安慰,“走吧,赶紧跑出去,警察应该已经来了,等会儿我们就安全了。”
现在的确不是矫情的时候,辛阮抹了一把眼泪问。
“两点多了。”
辛阮愣了一下:“不是过十分钟叫我吗?怎么过了这么久?”
“我刚才又打了两个电话,接警的告诉我警察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就出警,那几个人说不定都已经抓到了,你别慌。”
辛阮的潜意识觉得,那个何哱罗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伏法。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急促地道:“还是别大意,走吧,能跑多远是多远。”
“好——”徐立方话音未落,一股尖锐的破空声袭来,他本能地推了一把辛阮,“扑”的一声,一支被改造过的尖锐木枝插在了他的肩头,顿时,鲜血从肩膀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服。
辛阮“蹬蹬”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转头一看,只见何哱罗站在十几米开外,表情狰狞、眼神可怖,一步步地朝他们走来。
“好,很好,”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居然敢骗我!”
他和两个兄弟一路狂奔去追辛阮,追了小半个小时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多疑的他让两个兄弟继续往前,而他则回头摸回了小楼,刚好撞到了一群来搜捕的人,差点把他给逮了。
活了三十多年、当雇佣兵将近十年几乎从来没有失手过的何哱罗气得发狂,扭头就进了山,发誓一定要把那两个人杀了。
徐立方疼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卜莎巴…给你多少钱?你放过我们俩,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钱?”何哱罗古怪地笑了一声,“我接了一单生意,就不能反水接第二单,这是职业道德。”
“铮”的一声,他抽出一把匕首,闪着寒光的刀刃倒映着血色,寒意逼人。
辛阮惊恐地尖叫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扑棱棱的飞鸟被惊起,从树梢掠过,旋即又没入了树林中不见了。
退无可退,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徐立方顺手操起了一根碗口大的树干,咬牙冲了上去,然而他弱鸡似的身板根本就不是何哱罗的对手,何哱罗轻松地一闪身,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心口,力道之大,徐立方一下子就直飞了出去,撞在了树干上,“咔嚓”一声,树干半歪了了,肩膀上插着的木枝再次插入,他晕了过去。
何哱罗几步就到了辛阮面前,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狰狞地笑道:“漂亮的女人真是相信不得,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全尸,现在看来,还是越血腥越好,让你的家里人都好好瞧瞧,你这个——-”
鲜血喷溅了出来,一枚铁钉扎进了他的眼里。
他“嗷”地叫了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捂住了眼睛仿佛疯狗一样抽搐了起来。
辛阮恐惧得全身都在发抖,手脚并用爬到了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再次尖叫了起来。
何哱罗虽然疼痛难忍,却没有倒下,他甩了甩头,用剩下的独眼搜寻着辛阮的位置,怒吼着再次朝她走来。
此时此刻,何哱罗的脑中是几近疯狂的怒火,这怒火几乎超越了伤口的剧痛。
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怯乖巧的女人居然会这样胆大,身经百战刀口舔血的他,阴沟里翻船,被这个女人给暗算了!他要拧了这个女人的脑袋当球踢!
死神即将来临,原本打摆子一样的身体忽然不抖了,辛阮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她和裴钊阳注定无法白头。
何哱罗的十指如钩,一手抓住了她的脖子,一手拧着她的脑袋,刚要用劲,只听得“砰”的一声,他整个人抽搐了一下,扑倒在了辛阮的脚下。
脖子上的力量骤然间消失了。
辛阮呆滞了片刻,猛地睁开眼一看,在一片血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一脚踢开了何哱罗,一下子把她搂进了怀里。
“小阮…小阮…”裴钊阳的声音惊恐得完全失了章法,只是循着本能地一声声低哑地呼唤。
从地狱直接到了天堂,辛阮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第77章 谷雨(九)
鸟鸣声唧唧啾啾的, 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
辛阮睁开了眼睛, 入目而来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钻入了鼻翼, 按照常识判断,她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背上、腿部、手臂…无一不酸痛难忍,可她一动都不敢动,深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旁边有轻浅的呼吸声传来, 辛阮僵硬着脖子听了片刻,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腰:疼, 是真的疼。
呼吸声立刻停顿了, 几秒之后, 一个温热的身躯扑在了床边,手被拉住了, 裴钊阳急促的声音钻入耳膜:“小阮你怎么样?大夫帮你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 具体要等今天做一下全身的仪器检查,你哪里疼吗?告诉我, 千万别忍…”
辛阮猝然转过头来,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裴钊阳显然瘦了很多, 形容憔悴, 下巴上的胡子很长了, 看起来像个落拓的流浪汉。
辛阮扯了扯嘴角,想要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可是, 弧度还没形成, 眼底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
“别哭,”裴钊阳慌忙去替她擦眼泪,“好了,现在都已经安全了,卜莎巴死了,何哱罗也死了。都是我不好,居然没有事先查出卜莎巴的来历,疏忽大意牵连了你,我…”
他说不下去了。
看到辛阮满身是伤毫无声息地躺在泥地上时,铺天盖地的痛悔席卷而来。
这是他发誓要默默守候的恋人,更是他发誓要让她幸福一辈子的妻子,却因为他遭受了这样的可怕磨难,他难以原谅自己。
要是最后一刻他没有赶到,两人就要从此天人永隔。
这个念头一起,就算他再拥有坚硬如铁的神经,也恐惧得发抖。
“小阮,”他猝然抱住了辛阮,手臂用力,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自己嵌入辛阮的身体里,永远守护着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辛阮呜咽着,把脸埋进了他宽厚的胸膛:“钊阳…我真的很害怕…一直强迫自己别放弃…我想回到你身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
“你很好,我都已经知道了,那个雇佣兵本来计划好零点要杀你的,你能从他手里逃脱,还能重伤了他坚持到最后,很了不起。”裴钊阳心痛如绞,一下下地亲吻着她的发梢、一下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几近崩溃的情绪。
辛阮失声痛哭。
那宽厚的手掌带来了温热的触感,令人安心,这一天两夜的恐惧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辛阮哭得累了,抽噎着抬起眼来,再次贪婪地盯着裴钊阳。
抬起手来,在他的胡渣上轻抚了一下,胡渣粗糙,扎着手心;脸上还有几道血痕,脸颊这里瘦削了下去…
她在绑匪手里害怕恐惧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定也夜不能寐了吧。
“钊阳,”她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道,“你还好吧…我回来了…”
裴钊阳屏住了呼吸,任凭她的手在脸上一点一点地移动着,享受着那温柔的抚摸。
这抚摸是如此得珍贵,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了解。
差点要失去挚爱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从看到辛阮的那一刻起就盘踞在心口,此刻终于汹涌而来,这样的抚摸已经满足不了他,他猝然捧住了辛阮的脸,吻住了那柔软的唇瓣。
比任何一次都要炽烈,比任何一次都要忘我。
两个人唇舌交缠,用力吸吮着彼此的甘美,在呼吸将要殆尽的一刻,感受着对方存在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辛阮的脸颊因为缺氧而泛起了潮红。
“快躺下休息,”裴钊阳恋恋不舍地道,“你有点发烧,身体也很虚弱,别严重了。”
辛阮乖巧地点了点头,刚要躺下去,手指尖碰触到了什么,她怔了一下,快速地撸起了裴钊阳的衣袖顿时呆住了:手臂上是一道道的伤口,只是用碘酒稍稍处理了一下,此刻刚刚凝住了血迹。
“这…这是怎么了…”她颤声问。
裴钊阳身上也有其他伤口,应该是打斗时受的伤,可这几道伤口整齐地排列在手臂上,显然是刻意划下的。
裴钊阳不自然地想把手臂抽出来:“没什么,一点刀伤而已。”
辛阮抬起泪眼,固执地看着他,不肯撒手。
裴钊阳没招了,只好解释道:“那个卜莎巴太狡诈了,一环扣着一环,我顾忌着你没办法,吸入了一种特制的…迷香,当时又急着来找你,就只好先用这种方法抵抗一下药性…”
太无耻了。
辛阮把脸贴在了那些伤疤上,滚烫的泪水滴落,灼烧着裴钊阳的心。
“都好了,真的,全好了。”裴钊阳慌忙拍了拍胸膛,以表示他此刻的身康体健。他的用力很猛,辛阮甚至听到了“哐哐”的回响声。
她破涕为笑,索性把裴钊阳一只手也抓住了放在了脸下蹭了蹭。
“嗯,都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她喃喃地道,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坚信。
护士推门进来了,替辛阮量了体温。她从昨天开始就发烧了,现在温度还是徘徊在三十九度上下。其他一些伤口实际上都是擦伤,并没什么大碍,唯有脖子上被何哱罗捏出了乌青和瘀血,看上去有点吓人。
虽然身体还很不舒服,可心情却不可同日而语,辛阮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吃了药躺在了床上。
“和我说说卜莎巴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不舍得闭眼,只是拉着裴钊阳的手不肯松开,强撑着和他说话。
裴钊阳挑了些轻松一点的片段,当做故事一样地说给她听。
“我派人查了这大半年来卜莎巴的行程,发现她在半年前去过X国,就把把目标锁定在了几个X国出境前往Y国的可疑分子身上,那些人中其中有三个曾经在昭南市购买过牡丹X6,我们通过牡丹X6内置系统用序列号定位到了手机位置,发现了最为可疑的何哱罗。”
“这么厉害?”辛阮有些惊叹,牡丹X6这可算是不负她的厚望了。
“是,肖昱行定位了之后发了暗号,潜伏在我左右的费鲍就开启了信号屏蔽系统,截断了卜莎巴在你身侧放的□□,发信号给我,我才得以摆脱她的钳制发难。”
这简直和拍电影大片一样了,听起来就觉得惊险无比。
“解决了卜莎巴之后,我乘直升飞机飞过来的,紧赶慢赶到了那几栋竹楼,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那会儿何哱罗可能发现了不对劲,把手机都丢了,我们只好人工摸进山里去搜索,最后在附近听到了你的尖叫声…。”
一想到最后一刻的惊魂,虽然已经隔了这么久,裴钊阳依然心有余悸。
“肖昱行和费鲍都一起过来帮忙了?那可真要谢谢他们了。”
“是,时间太紧迫了,多亏了他们,要不然我一个人真的捉襟见肘,”裴钊阳对两位挚友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俞俏俏和宁白也在附近,他们俩内疚得很,说要不是他们俩撺掇你出来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辛阮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有点垂头丧气:“你是不是应该骂我一顿,要是我…”
“不,”裴钊阳正色道,“你不用有这样的念头,卜莎巴对我志在必得,早在六年前就开始针对我的弱点设下了种种计谋,更是谋划这场绑架有半年之久,不管你在哪里,都躲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