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紫谧诧异紫苏的反映。
“别动!”紫苏又吸了下鼻子,然后从紫谧的手上拿过了药盒子闻了闻。“你先把这药膏抹回盒子里,然后去把手洗了,再拿那个露给我。”
紫谧一听连忙将药抹回了盒中,去洗手。而紫苏也把药盒子给该了丢到了一旁。她看着紫谧擦了手,把拿瓶子拿了过来,连忙接了打开来一闻,然后倒了一点到手上。
“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紫谧询问着,她感觉到心里的一阵惊,她知道那是紫苏的感觉。。
紫苏的脸色几变之后,看向了紫谧:“这药你还好没抹到我这肌肤上,要不然,我怕是做不了你们的棋子了。”
“你说什么?”紫谧的脸色变的凝重着。
“单是每一个药,都是去除疤痕的好东西,尤其皇上给的这露的确是难得的极品。可是那盒子里加了一位根本不必要的药物。幸好我昨夜为了睡的安稳,摸了些丰雨草的草汁,你这沾了药的手一靠近我,我这闻惯了药的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多出来的药味。这多加的一味本是我察觉不到的,只是这东西和风雨草都是单闻无味,可靠的近了,就会有些淡香的。”
“那这多出的一味是…”
“是叫我皮肤从此会溃烂的舌麻子!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若是再配合了皇上送来的这瓶,恐怕我从此不能侍寝不说,还会以身发毒,一月之后就归了天!”紫苏说着举起了瓶子:“你说,这皇上安排的诊治,究竟是他要我死,还是别人在借刀杀人?”
夺宫第二卷 踏宫依妆 第四十六章 雪风冷(三)
“他不会要你死才对!”紫谧立刻否定了紫苏的想法。
紫苏看着二小姐,等待着她的告知和分析。
“你能想到为什么昨天皇上要赏你披风,要你上座于台吗?”紫谧问着紫苏。
“显示恩宠给他看,或是给朝臣看。”紫苏说着想起了紫飒,这心口闷闷地。紫谧看了紫苏一眼,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她摇了摇头,抓起了紫苏的手说到:“我说过我会尽我的努力来保护你,助你布局,入局和出局。但是我其实也有些天真了。我是聪明,直到此时我也不觉得自己差了去,但是这里,我们不够熟悉,而她们却是熟悉了的。尽管我也有夫人给的消息,也有那个姐姐收集的信儿来传递,让我比别人更清楚这里面藏着的层层关系。但是不入其门,不知其景,不涉池中,不辨水深;我们已经是吃了些暗亏。”
“暗亏?也许吧,现在的我哪里分的清什么是暗亏。”紫苏有些低沉。
“意料之外的,大多都是暗亏。”紫谧说着话看了眼窗门,很快朵儿就进来了。
“送出宫了?”紫谧问着朵儿。
“恩,送出去了,说是后面会有下人送药汁来的。”朵儿回答着。
“以后送来的药,先给小姐看看,必要的时候外人面前做个假。”紫谧对朵儿说着。
“怎么?那药…”
“等下。那药等我看了再说。到底他们玩地什么心思,我们也该有个头绪。”紫苏忙嘱咐着。
紫谧点点头,朵儿也没在说什么点了头应了。
“我接着说。”紫谧看了眼朵儿,朵儿就立刻拿着一副绣绷子,坐到了窗户前的软塌上一边看着外面,一边竖着耳朵了。
“我刚才说我们吃了暗亏,可也相应的看清了这里的景,知道了大概的深浅,我们吃了暗亏可也得了些好处,虽然这好处也是带着凶险的。”紫谧说着看了眼紫苏道:“现在有三个是我们意外得到的好处。这一,就是皇上的心思。”
“他的心思?稳军心吗?”紫苏看向了紫谧。
“他需要一个可以抗衡金家势力用来当棋的女人。你不是注意到宁妃了吗?她其实就是皇上一直拿来当棋子地人。”
“怪不得,皇后处处拿话噎她,哎呀,那我,我也…”
“你也噎了她。”紫谧摇了头:“你是记挂着我说的咱们要先把皇后给团好,可是你一时太上心了,直接跳了出来去做对付了宁妃的人,虽然你是讨了皇后的喜儿,可是却没想到无意中压的是皇上。而且你这招。在太后看来却无疑是急功近利的表现啊!所以才会有了太后的干涉,要把你弄成眼中钉。现在你该明白,没按计划走。有的时候会给自己增添很多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麻烦还都不小。”
“是啊,把自己捧到了高位,要不是皇上想着给…给宇文家的安心,恐怕我也就…”
“不,你不会有事地。我刚才说了这第一,就是皇上的心思。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原因,但是我却知道皇上会保你,因为他明白宁妃这个棋子该丢了。他需要一个新的棋子。”
“你不会说是我吧?”
“当然是你,不然为什么公然地表示出对你的宠爱还让你上了高台?难道你忘了真正有身份上高台在帝王跟前的,除了皇后可就只有皇贵妃啊!”紫谧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紫苏一眼。
“什么?”紫苏一惊,“可是你不是说爬的越快这落的越惨吗?你不是说最好等到开春选秀之后咱们再…”
“时局变了。大的我说给你也没用,我只能告诉你,蒙国这次来地那个瑟尔古朗其实是蒙国的三王子。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是将来蒙国的储君。”紫谧说着眼中似乎有丝忧色。
“三王子?呵。原来是这样。他那么点名要你,也许我该少些话。让你过去做个王妃将来也有可能成后的。”
“王妃?成后?”紫谧一脸的不屑。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不甘心的是被人轻视吗?也不是一只说要一身骄傲的吗?”紫苏有些奇怪二小姐的神色。
“你不是都回答皇上,你是宇文紫谧了吗?所以你该知道,宇文家要竖立的地方是天朝,我要你做地是这天朝帝后!”紫谧说着那眼中就似燃了火。
“你怎么知道我回皇上的话?难道是皇上告诉了你?”紫苏诧异着。
“别问那么多,我自然有知道地法子。”紫谧说完,继续到:“现在你要做地就是清楚皇上的心思,然后按他地意思走。”
“做他的棋子?呵,谁的棋子都可以,反正我就是个棋。只不过,到最后都是被丢弃的命!”紫苏想到刚才二小姐说帝王要丢了宁妃这个棋子,只觉得有些伤感。那样一个飞扬跋扈的女人也许对她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替她难过的心思才对,可是同是女人,她听着那样一个似乎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压着她的女人,要被丢弃。忽然就觉得若是自己就算爬上高位又如何?丢起来也不过如一夜香灰风吹便散,无能奈依附在此的。
“在伤心?”紫谧问着。
“宁妃若是要被丢的话,那她爹不就也要…难道也算一轮祸事?”紫苏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坏人。
“也许对她来说丢弃是个好事。”紫谧说了句让人惊讶的话。
“为何这么说?”
“算了,她的事,我们不需要操心,我看你是担心将来会步她的路,你听我一句话,先爬上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会不会布她的路…一人一命,一人一造化,你我同命,难道两人还守不住一个位置?我就是舍了命也会把你稳稳地送上皇贵妃的位置,做帝王最重要的棋子!”紫谧说的很认真。
“棋,棋子啊!”紫苏喃喃着,终归是棋。
“若你不想做棋的话,就先做个棋,不过一定要做下棋的人最不舍得的棋,那么你才能倒去控制了他!”紫谧说着,认真的看着紫苏,看着紫苏的眼里似乎涌动了什么,才嘴角慢慢地浮现了一丝笑来。
第二卷 踏宫依妆 第四十七章 雪风冷(四)
紫苏把二小姐的话装进了心里,她记住了那句最不舍得,也记住了倒去控制了他。以棋控主,这是她记住的。
“对了,你不是说有三个意外的好处吗?皇上这算一个,那还有两个呢?”紫苏问着。
“我不是和你说了有只黄雀吗?今天我不多了身份了吗?这第二个好,就是有这只黄雀做我们的后盾,至于你和我谁是谁,她已经不在意也不重要了。”紫谧说完对着紫苏一笑,那眼中似有一丝痛闪过。
“黄雀是太妃对吗?她已经知道你我…”紫苏的心紧张的蹦达了起来,她知道,这是欺君,可现在黄雀是帝王的亲娘,亲娘若知道了,那不等于皇上也就知道了?
“似明未明。昨日我被迫自己出来,也是因为太妃跟前的墨羽嬷嬷带我出去后,就叫人对我动手。当时我被她们蒙口扼喉,就猜想倒她们该是试探我的。于是就一脸惊色的让他们弄,结果他们看我没有动手,只是挣扎在我欲昏的时候也就放了我。后来那嬷嬷就说,太妃希望我能出去帮着帮衬下。”
“叫你帮衬?”紫苏一惊。
“是,我当时也诧异就顺着话问我能做什么。
那嬷嬷就告诉我,太妃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读过书,识得字,作诗行画都没有问题,出去凑个数。”
“她知道你是谁?知道咱们已经…”
“不!在我看来。她也不过是扑风捉影想顺便试探我下,若是我全赢了,在她眼里我就是小姐,若是我输了,我就是个丫头叫紫苏。”
“那你为何叫我出去比?还叫我一定要乱了她地视线,现在乱没乱我不清楚,可是四比至少是赢了三场,早知道我就不去…”
“你错了,是赢了四场,全赢了!”紫谧一脸的得意说到。
“什么?那你…”
“紫苏。不,小姐,小姐你该仔细的想想才是,有的时候越想掩盖越盖不住啊!我把这四场都赢了,但是我却把太妃的眼给蒙了。”紫谧说着起了身,“她以为用这些话来说,我若真是小姐,就一定会输,来保证我是个丫头,我若是紫苏。那倒输赢无谓。可是她错了,我故意一脸忧色的自怨:说自己诗书绘画都有涉猎,惟独那骑射。只能骑不能射,无论输赢都该给小姐挣个面子。那嬷嬷问我赢前三场可有什么把 握。我便告诉她,若是小姐的舞,诗词做的,因为很熟悉了。歌倒不怕,多少的会一两个曲子,不求赢也算不得输。”
“所以你叫我出来比舞?”紫苏似乎明白了。
“对。不然的话。太妃怎么会准我去了台上在你身后,那就是要我请你去舞。只不过她不会想到,我在借故练画地时候,偷偷给你写了条子,要你要舞出三次云龙。这样一来,她就会知道,你就是小姐,因为这一身的舞艺她不会想到一个丫头两个月就可以舞出来。而我这边的赢,恰恰没走她的路。她一时也不会对我起疑,毕竟我每比之前都铺了路。我以一个太医之女的身份。倒也没什么不对与不合适。”
“可是你为什么要赢呢?而且我给你说那办法,若是你自己早知道的话。倒可以显示你是懂这些的,可是那些话是我说给皇上才讲给你听的,这不是…”
“是啊,因此我昨一晚上就在皇上和太妃的眼皮下圆谎呢。”紫谧说到:“还好我府上有个老军医,我说你没事总喜欢和老军医凑到一起,因为少爷总是有伤,你跟着老军医也学了不少,而我这个太医之后,却因为娘亲的一再教导,看病地本事没学下,诗词书画则是个半吊子。不过总算是安然无恙了。”
“可是你怎么跑出去和那个王子比?而且你还说赢了?这个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妃安排了什么?”紫苏记得帝王牵她回去的时候,那眼就是看着太妃的。
“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用骑射赢了他,而他则为我演了一场戏给别人看。”紫谧说着转了身说到:“我说地第三个好,就是他,我相信以后你爬上高位的话,他也会是你的筹码!”
…
蒙国的使臣走了,天朝已经进入了深冬之后的待春时期。再有十来天,就是过年的时节。宫里忙碌的身影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物品,而各宫里也在忙着添置新衣和全新的铺布挂帐。
一时间宫里倒四处都是股子热闹劲儿。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些鲜艳的衣服在送往各宫的路上在寒风中惹着眼。
而紫苏这个新晋的谧婕妤也收到了不少。除了帝王赏的,内务备的,还有一些紫苏都想不到的人送地。宁妃就是头一个,理由是紫苏是新进的命妇,她这个做姐姐地该关照一下地。第二个让紫苏意外的是韩贵人。她是在紫谧成了姑姑地那天晚上侍寝的。当时她的侍寝就叫人都乱了,猜着帝王怎么不招这谧婕妤了。直到第二日帝王复又招了紫苏这才没了那些猜测的声音。
而后紫苏一连三夜侍寝之后,帝王才开始轮番将那些没点的和最近未伺候的,都一一安排着宠幸了,而后就在紫苏信期到的时候,帝王又招了韩如烟去,当时她也就是美人身份,一连两日后,她也终于晋升成了贵人,不过帝王却没再召幸与她,而是宠幸起了原来的那些嫔妃去了。
当她亲自捧着一身淡兰色衣裳和一只珠花来的时候,紫苏很热情的接待了她,一如当初那般亲热,张口闭口间都是姐姐。但是韩如烟也一改之间的态度,不但不再闪躲也是亲热的喊着,只是她是非要喊了紫苏当姐姐,而自己只做妹妹的。
“紫谧姐姐,如烟能被宠幸也是托了姐姐的恩宠。帝王临幸之时,可不止一次的说是姐姐向皇上荐的妹妹,这让妹妹实在是感激。”
朵儿学着韩如烟的样子在紫苏和紫谧的面前举着盘子跪到,只是脸上不是韩贵人那般满脸感激,而是一番偷笑的神情。
“好了,别学了。宁妃的丫头走了,你怎么不学她,但就学起韩贵人了。”紫苏伸手拉了朵儿,随口说着。
“宁妃怕是感觉到帝王对你的心思,叫人巴巴地送衣服来,准是不想和你成了对头,我学她做什么?”朵儿想起二小姐的分析就继续说到:“倒是这韩贵人,皇上天天在她面前提你的好,她才知道来谢。我学她,是因为我总觉得她是来炫耀的,弄不好,怕是想来看看你这边都收了些什么吧!”
“看我的?都收了起来能看到什么?她还不是没办法,现在全宫里都知道她是我的‘好姐姐’,又加上全宫传着她的宠幸是因我的推荐,你说她能不来和我套近乎吗?既然跑不了,就干脆随了我,两人一起拧着,也好过自己一个被盯着不是?”紫苏说着靠在了软塌上。
“不错嘛,自打宴会后这近半个月,你已经能看的很深了。”紫谧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了紫苏。
紫苏微笑着接了:“不想不看的话,不是死的太快了吗?既然你都告诉我皇上的想法了,我也该看的深点了,万一遇上什么事,你不在跟前,我也不至于是个睁眼瞎,不是吗?”
“是啊,不过,你还有一点忘了,那就是韩如烟绝不简单,她这般亲自来送的确让人、知道了你和她的好,可是也无疑又把你放到了人前。自从你那连着三日侍寝的时候惹的众人紧盯起,皇上就没再召你了,然后偏又卡着你的信期宣了一次给罢了,虽说是不想你人前太显也不想你被人遗忘,可是很显然,他给了韩如烟贵人的身份想捧她起来,但是人家很懂得利用,一掉头打着感谢姐妹的幌子,可又把这风送到你这里。”
“你是说,我这半个月的消停算是被她这么一送给废了?”紫苏忙咽了口中的苹果说到。
“是啊,所以咱们怕是要演戏了,要不然,这年可过不好啊!”紫谧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这里早都好了,可是她们不知道,你看要不要病一场,就弄成你已经出现病态的样子啊?”
“以病求安?”紫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止是以病求安,也该把一些人吓上一吓了。”紫谧说着就挥着刀子将手里的苹果削起皮来。
紫苏看着紫谧的动作,明白这年前她们总该做点什么了。这深冬的年恐怕又该有些什么了。
第二卷 踏宫依妆 第四十八章 雪风冷(五)
临近年前的时候,为主中宫的皇后娘娘可以说是最忙的的人,当然那是除开那些伺候的宫人来说的。
不过身为皇后的金红妆今年却还要再忙一些。虽说是皇上即位后的第四个年头,这忙活的事早该是熟门熟路心中也有个谱了,但是实际上却正好相反。
别看是第四个年头,可前三个年头皇上孝心拳拳,不选秀,不补美,只一门心思的处理朝政,即便是逢年过节也都是忌奢华尚从简的。所以每年的年末皇后本要关照的各宫份例和增补几乎也都是不大提上日程的,一切都是被太后授意后,内务府早都牵头备了,等到近前的时候,打着幌子铺着帐给皇后一阅,改个凤印也就算是皇后操持了。
可这次过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三年孝期已满,皇上是可以选秀补美充盈后宫,早些为天朝血脉开枝散叶多备些皇子皇孙的候着了。而太后和太妃也要依着规矩在初一日后,前往帝陵去祭拜,并请求先帝庇护,照看龙脉。
所以今年太后和太妃也都在忙着准备去祭拜的行头,物什和一些礼仪周称上的事,而今年这内务处的打点也恰好不是一两句就能交代了清楚的。固然太后是早给皇后提面醒耳多次了,可毕竟金红妆也是依赖惯了的,也没往心理去。
可那日宴会当夜,帝王驾临安坤宫与她亲热之后,却在与她说些“知心话”地时候提起了这年底的供备之事问她可有准备出个周章来的时候。她才想起还有这挡子事要操心的。
那日皇上将她揽在怀中,让她靠着他的胸膛,用手缠着她的发。在她还有些因之前的激烈而失魂的时候,对她说着,帝王之心,帝后之责,再一次诉说着,后宫的掌权之人绝不可成为妒妇,更不能傻乎乎的去做些伤了帝王之心地事。
她明白,她当日听从太后姑姑的话那般想要架空了紫谧却反而被帝王一番赏赐恩宠让她自己宛然成了一个笑话。
“你是朕的皇后。再不是当年那个…那个只知道笑的妹子。这宫固然是让你惶恐,而你,也固然是和母后运筹着什么。朕知道你不懂,也知道那些该不是你的本意,你毕竟在朕的心中还是当年那个只会笑的妹妹。不过朕也知道你不可能去扭了你姑姑的意思,但是朕还是念在你我之间还有一份远亲兄妹的情谊提醒你一句,你是朕的皇后,有些事你该想个清楚了。有句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姑姑和你,究竟谁是中宫地掌权之人,你也该有个计较了。这些话朕是说给朕的皇后听的。若是你还是吃不准自己。拿不定注意,你大可以去请朕地母后你的姑姑去帮你继续掌着。不过,朕也就从此不会再说什么了。你该知道。自古帝后只有死和废,但不是一定要有什么打错才可以如此的,主宫不力无为而乱,一样是可以废后的。”
金红妆一想到皇上对自己说的这段话,心里就紧的直觉得喘不过气来。帝王的话是多么明显啊,若再这么和姑姑与皇上对着,只怕将来自己不是死就是废。就算姑姑撑着,可是姑姑百年之后呢?即便金家势力强大,可是帝王若要废她也是轻而易举地事。
但是她姓金,她真的可以和姑姑对着干吗?即便她曾恨她的姑姑,可是进宫为后的时候,父母一直强调着,她这个近乎破落的皇室远戚是怎样才有荣幸过上好日子,而使她的家也一跃过上奢华的日子,毕竟算是皇亲外戚之人了。
想到这里金红妆不由的咬了下唇。她实在忘不了,初到京城在宫里选礼仪的日子。那时候她总是会见到安庆王爷。尽管她知道这个明明比自己大,从见第一面起就住进她心里地人日后将是她的小叔子。可是心还是无法控制地挂在了他地身上。而他也总是眼带着一丝忧伤地看着自己,看的自己地心生生地痛着。最后终于在还有半月就要举行婚礼大典的时候,与他在月下拥吻。
而后,她在依照规矩出宫待嫁的前一日,才在御花园里见到了她要嫁的帝王。
那时她却傻傻地站在杏树下正想着那夜的幽会与拥吻微笑着。
而帝王则看到她那笑颜如花的模样,到了她的跟前问着她是谁?
当她看到帝王的容貌时,有一丝错愕,那眉眼间一丝的相似,让她恍惚着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落荒而逃。
后来出了宫,等着大婚,可一夜入睡后,翻窗而来的安庆王爷却看着她凝视无语。相对无言的坐了半夜后,他给她放下了一只小小地珠钗就要翩然而去。她急忙说着,希望在大婚前他还能来看他一次。他应了走了,她却对着那珠钗似哭似笑般的一夜无眠。
她换了衣,带着丫鬟偷偷溜出了府,然后出了城在最近的镇子里选了一枚红色的扳指带了回来,终于在大婚前一夜,在府里的花园里,在月色下,在深情的一吻后将那扳指给了他,而且还是亲手为他挂在了脖子上。
大婚带着尘封的心思入宫行礼,终在带着凤冠与帝王对视的时候才知道,那日问她是谁的人,与心里的人相似一丝眉眼的人是她的夫,是这天朝的皇!
从此她只安心的跟着她的姑姑,在一片早已经熟络而对她陌生的笑脸里找寻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宫,对她而言也未尝不是个牢笼。可是她却明白,这个牢笼她不能走出,一旦走出,连家也不剩。但是究竟该靠向谁?是为着金家的姑姑还是已经在暗示她的帝王?
金红妆叹着气,哀号着自己的面对的选择,在身边那读着种种安排和各宫备礼以及宫院年后大整迁移的诸事的太监声音中,忧心忡忡的忙着安排。
忽然雪雁急急地冲进了殿里,直接打断了还在读数的公公,对着皇后说到:“皇后娘娘,不好了,谧婕妤晕倒了。”
“晕倒?”金红妆一愣,这才多大个事,难道当红的人晕一下,还要自己去探问不成?
雪雁一看她的反应就明白主子还是不明白这事多么严重,忙说到:“主子,那边已经传了太医去,还有人去秉了皇上,听说皇上正往她宫院里去,主子您快去看看,奴婢过来的时候听说,谧婕妤她似乎…”
“似乎什么?”
雪雁看了一眼跟前的公公,直接走到了皇后跟前,对着皇后的耳悄声说着。
“什么?”金红妆的脸都变了色:“快,备轿!”她急急地往外冲,脑里只有一句话:怎么会这样呢?
第二卷 踏宫依妆 第四十九章 花残落(一)
就在金红妆急忙往掖蓉宫赶的时候,龙应天的龙辇已经停在了抱蓉宫外。他下了辇,迈着大步朝昭华院走去。身后的太监宫女都是一脸沉色跟在后面,因为他们知道这过来的一路帝王竟然少见的发了怒,他是嫌龙辇的速度太慢了。
帝王跟前的太监急急地奔到院门前喊着:“皇上驾到。”
门口的棉帘子刚掀起来,屋内的人还不曾出来,龙应天就到了门口,一边顺着帘口往里进,一边低声问着:“怎么回事?”
话音落才看到出来迎的丫头正是早先给自己惊喜的紫苏,此刻她竟然挂着泪,正要下跪回话。
“起来回话!哭什么?有那么严重吗?”龙应天伸手就拉了紫谧的胳膊,看着那泪,不觉间话语的口气就严厉了起来。
“是奴婢错了。”紫谧忙抹着泪说到,只是她的话语已经是带焦急外带着哭音:“回皇上的话,小姐,不,主子她,她…”
紫谧的样子看的龙应天皱了眉,不等她说完,就径直往里屋去,刚一跨进屋内,就看到一名太医和一名医女跪倒在地恭迎于他,而还有个宫女,则跪在床边,她的手还隔着纱帘伸进了帘后,隐约间可以看到她是拉着她的主子的手。
“谧儿怎么了?说!”龙应天感觉到屋内诡异的气氛,心中越发闷了起来,一边吼着跪地的太医。一边就要朝床走去。
“皇上不可!”太医大叫着,跪行上前。他地声音将龙应天一震急忙看着太医,那眼中有难言的惊讶:“为何?谧儿她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老臣应传而来,路上得知谧婕妤忽然昏倒,并口鼻出现紫青。遂与医女急至,再经老奴号脉医女观相后,发现谧婕妤竟…”那太医此刻声音已经出现颤音,而后不敢言语。
“说!”帝王的声音里只有不快。
“是,老臣发现谧婕妤似是中了毒。”那太医说完就急忙趴在了地上。身子兀自颤抖着。
“毒?”龙应天眼中闪过一丝光影,直接走到太医的跟前,一个弯身就一把将那几乎趴在地上的老头扯着后领给拽了起来。
“那她现在呢?她怎么样?”龙应天的担忧惊异的脸色将那太医吓的,急急了咽了口水回答到:“回皇上的话,谧婕妤暂时无碍。”
“暂时?什么叫暂时?”
“皇上,老臣一号脉便察觉主子地脉象极其不稳,后来听医女描述,便觉察应是中了毒了。
于是立刻叫医女给主子扎了针,先稳了脉象与毒物,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危。可是,可是要想主子无恙,惟有解毒。但是主子体内的毒究竟是什么,还需老臣逐一查寻后判断,才好对症下药,或是寻的解物,或是以毒攻毒。”那老臣急忙回答着,与帝王如此的相近,这还是头一回。
“那你为何叫我止步?”龙应天听了这老太医的话。眯着眼问到。
“皇上,您乃九五之尊,龙气在身,按理说老臣不该拦您,可先前医女为主子查验观相之时,发现她虽昏迷无觉,却指抓扯在胸口处…于是医女怕有病症无查,便为主子查其体。遂发现主子她胸口肌肤竟成片装红粒。后来老臣叫医女下针刺穴,以此逼毒。那…那些红粒便溃烂出水,老臣虽知那是毒物激发之故。但是若皇上近前去观。老臣一怕主子此时之态瑕以帝王龙目,二来。此破毒弄水物是否可染毒,还未可知,老臣为皇上着想便拦之。”
“哼,朕乃帝王,那些毒水能耐如何?”龙应天松手丢了那太医,朝那帐床而去。
“皇上!”身后的紫一声急唤。龙应天回身看去,正是那紫苏跪在了地上说着:“皇上还请止步!”
“恩?”龙应天眉一抬,这恩的声音不悦着。
“皇上,请听紫苏一言。”紫谧跪行前移两步到了帝王足下仰头道:“皇上,主子此刻昏迷之中,但是紫苏是主子跟前的丫头,请允许紫苏带主子向皇上相求,求皇上体谅下主子的心思和难处!”
“什么意思?”
“皇上,您宠主子,主子知恩常言要事事知足,要处处为皇上计。
此刻主子肤排毒水,皇上不计较不雅,也不计较那是毒水,要看望主子,紫苏只有代主子谢恩。可紫苏知道若是主子醒着定不会叫皇上您近前的。皇上啊,您是九五之尊,奴婢相信您不会有事,可除开您若染毒,主子有责外,此刻主子地不雅之状也定不想被皇上您看在眼里 啊!”紫谧说着,头就磕上了地,那砰砰的声音把龙应天的不悦耗去。
“别磕了!朕不会计较于她地。”龙应天说着就还要去看。
“皇上!主子每日里妆容所耗时间不少,尽管主子的容貌不差,可主子还那般细心描绘,紫苏求皇上成全!求皇上体谅!奴婢实在不愿看到小姐醒来后知道皇上曾见她这般样儿,而后郁郁成闷啊!”
“细心描绘?”龙应天重复着这四个字,他似乎明白了。
“是的皇上,主子曾说:‘女为悦己者容’,也曾说:‘身为命妇,君命为天’,皇上定能知主子的心意。”紫谧说的竟是声泪俱下起来。
龙应天的心底似乎涌动了什么。他转身看着那纱帐,看着那纱帐下模糊的人影,他地心此刻莫名的有些恍惚。
“皇后驾到!”一声太监的唱音,将屋内的人惊的急急跪拜成礼。
棉帘一掀,皇后问着话进来了:“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危险?怎么好好地就倒地嘴角流血了…皇上!臣妾见过皇上!给皇上…”
“免了,皇后你刚才说她倒地流血?”龙应天此刻一脸惊色,他得到的信,可是谧婕妤正在院内赏梅,却忽然倒地,而倒地之前她曾手抓胸口一脸痛苦。
“皇上。臣妾来时,听闻谧婕嘴角溢血而出…难道不是?”金红妆有些意外。
“太医!”龙应天立刻说到:“谧儿可有出血?”
“回皇上的话,老臣和医女还未见此。”那太医迅速和医女对视后作答。